1 |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二一 |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四十五》 |
1 | 书卢木斋 藏书清华 大学 图书 馆𡒉北平木斋 图书 舘臧书 |
《答虞士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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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者一理之判始生一竒一偶而为一画者二也两仪生四象者两仪之上各生一竒一偶而为二画者四也四象生八卦者四象之上各生一竒一偶而为三画者八也爻之所以有竒有偶卦之所以三画而成者以此而巳是皆自然流出不假安排圣人又巳分明说破亦不待更著言语别立议论而后明也此乃易学纲领开卷第一义然古今未见有识之者至康节先生始传先天之学而得其说且以此为伏羲氏之易也〈说卦〉天地定位一章先天图乾一兊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之序皆本于此若自八卦之上又放此而生之至于六画则八卦相重而成六十四卦矣 |
3 | 刚柔虽若各有所偏必相错而后得中然在乾坤二卦之全体当刚而刚当柔而柔则不待相错而不害其为全矣其爻位之无过不及者如乾坤之二五亦不待相错而不害其为中矣隂阳变化而太极之妙无不在焉于此盖可见也今谓乾刚坤柔便有所偏恐于二卦之彖及二五之爻词有不通者其论四爻过不及之浅深则为精宻非它说之所及矣 |
4 | 用九用六当从欧阳公说为揲蓍变卦之凡例盖阳爻百九十二皆用九而不用七隂爻百九十二皆用六而不用八也特以乾坤二卦纯阳纯隂而居篇首故就此𤼵之此欧阳公旧说也而愚又尝因其说而推之窃以为凡得乾而六爻纯九得坤而六爻纯六者皆当直就此例占其所繋之辞不必更㸔所变之卦《左传》蔡墨所谓乾之坤曰见羣龙无首者可以见其一隅也盖羣龙无首即坤之牝马先迷也利永贞即乾之不言所利也 |
5 | 学而首章甚善但学之一字实兼致知力行而言不可偏举今所引顔子功夫乃专为力行事耳 |
6 | 二章所谓不失其爱敬之本心则仁不可胜用者甚善但有子亦据实理而正言之非曲为当世而𤼵也 |
7 | 巧言令色求以恱人则失其本心之徳矣不待利巳害人然后为不仁也 |
8 | 三年无改乃谢氏之说其意美矣然恐过之不若游氏尹氏之为实也 |
9 | 无謟无骄一章文义东坡得之盖无謟无骄随事知戒足以自守矣然未见其于全体用功而有自得处也乐与好礼乃见其心之所存有非贫富之所能累者此子贡所以有切磋𤥨磨之譬也治骨角者旣切而复磋之治玉石者旣𤥨而复磨之皆先畧而后详先粗而后精之意大学乃断章取义不必引以为说也 |
10 | 如愚之说为不知之说焉得知之说观过之说皆恐失之过高后亦多𩔖此者详其意味似从张无垢议论中来其为得失非但训诂文义之间而巳此湏异日子细商量今未敢容易说也一以贯之乃圣门末后亲传宻㫖其所以提纲挈领统宗㑹元盖有不可容言之妙当时曽子黙契其意故因门人之问便著忠恕二字形容出来则其一本万殊脉络流通之实益可见矣然自秦汉以来儒者皆不能暁直至二程先生始𤼵明之而其门人又独谢氏侯氏为得其说今不考焉而但以忘物我者为言吾恐其失之逺也况夫子以此语告子贡乃因愽学多识而𤼵其与忘物我者又有何关渉耶 |
《答虞士朋》 |
1 | 昨承𭔃示赵仓易《论语》说足浣愁疾易说简易精宻不惟鄙意多所未及警𤼵之深而近世诸儒说不到处亦甚多甚不易其玩索至此深恨未得一见靣扣其详也但象𢿙乃作易根本卜筮乃其用处之实而诸儒求之不得其要以至苛细缴绕今人厌听今乃一向屏弃阔畧不复留意却恐不见制作纲领语意来歴以亦未甚便也昨于乾坤二卦畧记所疑之一二今谩録呈幸为详之试因话次以盛意扣之㸔有何说却以见报熹与之未相识不欲遽相辩难千万不必云熹所说也《论语》说有意古人为巳之学意亦甚正但觉㸔得张无垢文字太熟用意太切立说太高反致失却圣人本指处多今亦未欲遽论二说谩往并烦扣之亦勿云熹所𭔃也 |
《答游诚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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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示喻读书玩理次第甚慰所懐但严立功程寛著意思乆之自当有味不可求欲速之功也所论日用功夫尤见其为已之意但心一而巳所谓觉者亦心也今以觉求心以𮗜用心纷拏迫切恐其为病不但揠苗而巳不若日用之间以敬为主而勿忘焉则自然本心不昧随物感通不待致觉而无不觉矣故孔子只言克巳复礼而不言致觉用敬《孟子》只言操存舎亡而不言觉存昧亡谢先生虽喜以觉言仁然亦曰心有知觉而不言知觉此心也请推此以验之所论得失自可见矣若以名义言之则仁自是爱之体觉自是知之用界分脉络自不相关但仁统四徳故人仁则无不觉耳然谢子之言侯子非之曰谓不仁者无所知觉则可便以心有知觉为仁则不可此言亦有味请试思之克斋记近复改定今别写去后靣不欲深诋近世之失波动危迫等语皆巳削去但前所论性情脉络功夫次第自亦可见底𫟚不待尽言而后喻也因见南轩试更以此意质之当有以相𤼵明尔 |
《答游诚之》 |
1 | 仁觉之说前书巳详报矣此书所喻恻隐似非出于觉者此语甚佳但所谓觉之一字未必不佳者鄙意亦非以觉为不佳但谓功夫用力处在敬而不在觉耳土蔡云敬是常惺惺法此言得之但不免有便以惺惺为仁之意此则未稳当耳所喻从前驰骛之过此非明者不能自知甚善然既自知之则亦自改之而巳它人不得而与也穷理涵养要当并进盖非稍有所知无以致涵养之功非深有所存无以尽义理之奥正当交相为用而各致其功耳 |
《答游诚之》 |
1 | 心体固本静然亦不能不动其用固本善然亦能流而入于不善夫其动而流于不善者固不可谓心体之本然然亦不可不谓之心也但其诱于物而然耳故先圣只说操则存舎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郷只此四句说得心之体用始终眞妄邪正无所不备又见得此心不操即舎不出即入别无闲处可安顿之意若如所论出入有时者为心之正然则孔子所谓出入无时者乃心之病矣不应却以惟心之谓与一句直指而总结之也所答石吕二书写呈但子约书中语尚有病当时不暇子细剖析明者择焉可也 |
《答吴伯起》 |
1 | 成都之诺乃尔轻𤼵可恠然亦在我者有以致之但当自省不当责人也渠近辟韬仲不下次第愈缩手矣赵总卿顷得书甚相𫝹不知所许竟如何然吾之所谓义者无穷而彼之具析体究对移者有尽但十二时中常切照管勿令有渗漏处则彼之来者不足问矣今人戚戚不能信命者固无足道然谓付之造物亦非极摰之语此处尽要见得分明便不动心不可只靠一言半句海上单方便以为足恐事变之来抵当不去恐成好𥬇也 |
《答呉伯起》 |
1 | 且审闻善感𤼵判然义利之间衰懦之馀警省多矣然一时意气易得消歇正要朝夕讲求义理以培植之不可专恃此便为究竟也 |
《答欧阳庆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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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顷在里中虽屡𫉬见而常苦匆匆不及尽所欲言然巳固知所志之不凡矣今辱惠问乃慨然有志于学甚善甚善抑尝病今之学者不知古人为巳之意不以读书治巳为先而急于闻道是以文胜其质言浮于行而终不知所底止方𥨸以是反而求之而未之有得也愧辱下问之勤无以称塞敢私布之不识明者谓之然否 |
《答欧阳庆似》 |
1 | 所需序文迫𡻕冗甚不暇执笔然为学治巳之方前此讲之熟矣当官之务推此而逹之则奉法爱民不求闻逹皆吾分内事耳此固不待拙者之言又况其外之文乎吕氏童䝉训下卷论守官之法亦颇明备暇日更试考之当有益也 |
《答严居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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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示喻进学加功处甚善触事未能不为事物所夺只是未遇事时存养未熟所以如此然又别无他岐不可欲速但常存此心勿令间断讲明义理以栽培之则乆当纯熟明快矣科举之习前贤所不免但循理安命不追时好则心地恬愉自无𪫟迫之累昨见所论三子具体而微似未免太狥时好然务为竒险反使词义俱不通畅乆欲奉告而未及也因此布陈僭易僭易 |
3 | 别𥿄喻及养气之说足见讲学不倦之意但此章文义正自难明且当虚心平气反复讽诵乆当有味今以迫切之心求之正犹治丝而棼之虽欲强为之说终非吾心所安穿凿支离愈叛于道矣今且据来喻而畧言之缩字训直礼书如此处多先儒之言似不可易壹字非训一便只是一字乃专一之意耳记得程先生有说志专在淫僻岂不动气气专在喜怒岂不动志试以是思之知言则知义理之所在无毫𨤲之差故日用之间有以集义而生浩然之气诐淫邪遁四字有次序而无彼此之分如杨墨释老之言无不具此四者然今亦未易遽论也请且如前说反复玩味要之以乆自当释然有解悟处不必广求徒劳日力只二先生有说处抄出同㸔可也 |
《答丘子野》 |
1 | 示喻观玩之别想巳有成说兹因下问之及尝窃思之敢布左右盖易有象然后有辞筮有变然后有占象之变也在理而未形于事者也辞则各因象而指其吉凶占则又因吾之所值之辞而决焉其示人也益以详矣故君子居而学易则旣观象矣又玩辞以考其所处之当否动而诹筮则旣观变矣又玩占以考其所值之吉凶善而吉者则行否而凶者则止是以动静之间举无违理而自天佑之吉无不利也盖观者一见而决玩者反复而不舎之辞也筮短龟长之说惟见于左氏元凯之注理固有之但先王制卜筮之法至严至敬虚其心以听于鬼神专一则应疑贰则差故礼曰卜筮不相袭盖为此也𣈆献之欲立丽姬以理观之不待卜而不吉可知及其卜之不吉也则亦深切著明巳矣乃不胜其私意而复筮之是以私心为主而取必于神明也岂有感通之理哉此所以筮之虽吉而卒不免于凶也今不推其所以聴于鬼神者之不专不一而遽欲即此以校龟筮之短长恐未免乎易其言之责也理则一而巳矣其形者则谓之器其不形者则谓之道然而道非器不形器非道不立盖隂阳亦器也而所以隂阳者道也是以一隂一阳徃来不息而圣人指是以明道之全体也此一隂一阳之谓道之说也不审高明以为然否 |
《答丘子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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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贵犹重也言宠辱细故而得之犹若惊焉若世之大患则尤当贵重之而不可犯如爱其身也宠为下者宠人者上于人者也宠于人者下于人者也是辱固不待言而宠亦未足尚今乃得之而犹若惊而况大患与身为一而可以不贵乎若使人于大患皆若其将及于身而贵重之则必不敢轻以其身深预天下之事矣得如是之人而以天下托之则其于天下必能谨守如爱其身而岂有祸败之及哉《老子》言道之眞以治身又言身与名孰亲而其言外其身后其身者其实乃所以先而存之也其爱身也至矣此其学之传所以流而为杨氏之为我也苏子由乃以忘身为言是乃佛家夣幻泡影之遗意而非老氏之本眞矣 |
《答丘子服》 |
1 | 两日连得手示为慰贵大患如此说固好但后一贵字别为一义似未安耳出生入死章诸家说皆不惬人意恐未必得《老子》本指今只自夫何故以下㸔则语意自分明盖言人所以自生而趋死者以其生生之厚耳声色臭味居处奉养权势利欲皆所以生之者惟于此太厚所以物得而害之善摄生者逺离此累则无死地矣此却只是目前日用事便可受持他既难明似亦不必深究也如何如何 |
《答李深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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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昨择之持示别𥿄教告甚悉时亦不暇奉报然因其行尝口附区区不知高明以为然否夫儒释正邪之异未易以口舌争但见得分明则触事可辨今未暇逺引且以来教所举中庸首章论之则吾之所谓一者彼以为二吾之所谓实者彼以为虚其邪正得失于此巳判然矣然世之学者于吾学𥘉未尝端的用功而于彼说顾尝著力研究是以于彼说日见其高妙而视吾学为不足为䧟溺益深则遂不复自知其为䧟溺是虽以《孟子》之辨守而告之恐未易㧞而况今日才𤰞徳薄之人乎然有一于此疑若可救盖天理人心自有至当我顺彼逆体𫝑不侔是以为吾学者深拒力排未尝求合于彼而为彼学者支辞蔓说惟恐其见絶于我是于其心疑亦有所不安矣诚如是也则莫若试于吾学求其所以用力者如徃时之一意于彼而从事焉假以𡻕时不使间断则庶乎其可以得本心之正而悟前日之非矣所论不当啓后学轻视前軰之弊此则至论敢不承教然观圣贤议论虽未尝不推尊前軰而其是是非非之际亦未尝有毫髪假借之私若《孟子》之论伊尹夷惠抑扬其辞不一而足亦可见矣若吕氏之学在近世则亦近正矣然观正献对神祖空寂之问则以尭舜所知所急为两途观原明述正献学佛之事则见正献所学所言为二致诸若此𩔗不可殚举盖犹未免于习俗之蔽而以前軰之故一例推尊禁不得复议其失是孔子不当论臧文仲之不仁不智且当直许子文文子以仁然后为可也择之讲论精宻务求至当似未为过但其间却实不免有轻视前軰之心此则不可去年因书盖尝箴之正如老兄之意但不敢谓縁此都不得别白是非也凡此二条皆近世学者深锢之弊是以因来喻之及而极论之愿试以愚言思之一事正则其馀皆正矣盖理无二致非如老兄所论中庸首章三句别为两事与吕氏所知所急所学所言有彼此之殊也鄙见如此或有未当因来却望见教勿惮反复不有益于彼则必有益于此矣千万至恳至恳 |
《答胡寛夫》 |
1 | 示喻疑义𢿙条足见别后进学之笃甚慰甚慰大槩知此㸔更湏从浅近平易处理㑹应用切身处体察渐次接续勿令间断乆之自然意味浃洽伦𩔖贯通切不可容易躁急厌常喜新专㨂一等难理㑹无形影底言语暗中想像杜撰穿凿枉用心神空费日力更勿与人辨论释氏长短自家未有所见判断它不得况废却自家合做底紧切工夫却与人争一场闲口舌有损无益尤当深戒也主一之功学者用力切要处承于此留意甚善但其它推说似太汗漫多病痛以熹观之似不必如此只就如今做书㑹处理㑹便见渐次大抵自家所㸔文字及提督学生工夫皆湏立下一定格目格目之内常切存心格目之外不要妄想此主一之渐也若不如此方寸之间顷刻之际千头万绪卒然便要主一如何按伏得下试更思之我不欲人之加诸我吾亦欲无加诸人与子思所谓施诸巳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此言且只各就本句中体味践履乆之纯熟自见浅深今亦不须强分别也大抵学者之患在于好谈高妙而自巳脚根却不㸃地正所谓道在迩而求诸逺事在易而求诸难也大学解想亦㸔未到四哥又自有日课不欲妨它郭子和中庸顷曾见之切不可㸔㸔著转迷闷也其它所欲文字合用者前巳附去其他非所急者更不上内想自暁此意千万息却此心且就日课中逐些理㑹慤实践履方有意味千万千万后生軰诵书亦如吾人讲学只是量力不要贪多仍湏反履熟读时时温习是要法耳 |
《答吴徳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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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承喻仁字之说足见用力之深熹意不欲如此坐谈但直以孔子程子所示求仁之方择其一二切于吾身者笃志而力行之于动静语黙间勿令间断则乆乆自当知味矣去人欲存天理且据所见去之存之功夫旣深则所谓似天理而实人欲者次第可见今大体未正而便欲察及细微恐有放饭流啜而问无齿决之讥也如何如何易之为义乃指流行变易之体而言此体生生元无间断但其间一动一静相为始终耳程子曰上天之载无声无𦤀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正谓此也此体在人则心是巳其理则所谓性其用则所谓情其动静则所谓未𤼵巳𤼵之时也此其为天人之分虽殊然静而此理巳具动而此用实行则其为易一也若其所具之理所行之用合而言之则是易之有太极者昨来南轩尝谓太极所以明动静之藴盖得之矣来喻以不易变易为未𤼵巳𤼵恐未安试以此说推之非惟见得易字意义分明而求仁用力要处亦可得矣 |
《答杨子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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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承喻太极之说足见用力之勤深所叹仰然鄙意多所未安今且畧论其一二大者而其曲折则托季通言之盖天地之间只有动静两端循环不巳更无馀事此之谓易而其动其静则必有所以动静之理焉是则所谓太极者也圣人旣指其实而名之周子又为之图以象之其所以𤼵明表著可谓无馀藴矣原极之所以得名盖取枢极之义圣人谓之太极者所以指夫天地万物之根也周子因之而又谓之无极者所以著夫无声无臭之妙也然曰无极而太极太极本无极则非无极之后别生太极而太极之上先有无极也又曰五行隂阳隂阳太极则非太极之后别生二五而二五之上先有太极也以至于成男成女化生万物而无极之妙盖未始不在是焉此一图之纲领大易之遗意与《老子》所谓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而以造化为眞有始终者正南北矣来喻乃欲一之所以于此图之说多所乖碍而不得其理也熹向以太极为体动静为用其言固有病后巳改之曰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乗之机也此则庶几近之来喻疑于体用之云甚当但所以疑之之说则与熹之所以改之之意又若不相似然盖谓太极含动静则可谓太极有动静则可若谓太极便是动静则是形而上下者不可分而易有太极之言亦赘矣其它则季通论之巳极精详且当就此虚心求之乆当自明不可别生疑虑徒自缴绕也持敬之说不必多言但熟味整齐严肃严威俨恪动容貌整思虑正衣冠尊瞻视此等𢿙语而实加功焉则所谓直内所谓主一自然不费安排而身心肃然表𫟚如一矣岂陆棠之谓哉彼其挟诈欺人是乃敬之贼耳今反以敬之名归之而谓敬之实眞有不足行者岂不误甚矣哉大抵身心内外𥘉无间隔所谓心者固主乎内而凡视听言动出处语黙之见于外者亦即此心之用而未尝离也今于其空虚不用之处则操而存之于其流行运用之实则弃而不省此于心之全体虽得其半而失其半矣然其所得之半又必待有所安排布置然后能存故存则有揠苗𦔳长之患否则有舎而不芸之失是则其所得之半又将不足以自存而失之孰若一主于敬而此心卓然内外动静之间无一毫之隙一息之停哉叔京来书尚执前说而来喻之云亦似未见内外无间之实故为此说并以𭔃叔京而所以答叔京者亦并写呈幸详思之却以见告也 |
《答杨子直》 |
1 | 来书谯责不少置不记前书云何何所得罪一味皇恐而已但来书旣云镌责谆切其后又谓不教而弃之殊不可暁如前书尚在望令小吏録以见𭔃当一一供答以听裁处熹却自觉尚且耐烦不至如老兄激𤼵怨怼之深也且如向来出川时所予书无非怨怼之语此非怨熹之词想自记得故𥨸疑之以为士君子去就离合之际不当如此因答书中颇致寛解之词未有相贬外处如后来见教政事条目其间亦有一二心未安处故因笔自解即非相贬外不知今来所谓贬外是指何语恐实有之而熹不自觉者即望一二䟽示容其改过幸甚幸甚且如今书四子之说极荷见教然此书之目只是一时偶见大学太薄装不成册难作标题故如此写亦欲见得四书次第免𬒳后人移易顚倒只如大学据程先生说乃是孔氏遗书而谓其他莫如论孟则其尊之固在《论语》之右非熹之私说矣今必欲抑之而尊《论语》复何说乎窃恐此意未必为大学压《论语》𤼵恐又只是景迂作祟意欲摈斥《孟子》耳万一揣料失当所言非是亦告且为平心息怒子细见教使得反复以究实是之归幸甚幸甚平时与老兄讲论常是不曾合杀只𬒳中间一句不合尊意便䝉见怒更不暇复论前语之是非而一向且争闲气所以老兄见教之美意与区区献疑之诚恳皆不见其有益而反积为后日无穷之怨隙所谓忠告善道不可则止者岂若是乎世衰道䘮吾党日孤见自无事不要似此㝷事厮炒使旁观指目益为道学之病乃是助彼自攻古人所谓将鬭而自㫁一手以求必胜者也愿老兄自今或有异同之论且耐烦息怒而极论理之是非则理日益明气日益和虽使十反极其纷拏亦自无忿怼之挠矣老兄见责不能受人尽言而前后怨忿之词至于如此请出两家之书付之识者使其审订则谁为不能受言者必有在矣王肃方于事上而好人佞巳此不洁矩之过也愿更思之下交浅劣不胜至望 |
《答杨子直》 |
1 | 学者堕在语言心实无得固为大病然于语言中罕见有究竟得彻头彻尾者盖资质巳是不及古人而工夫又草草所以终身于此若存若亡未有卓然可侍之实近因病后不敢极力读书闲中却觉有进歩处大抵《孟子》所论求其放心是要诀尔 |
《答杨子直》 |
1 | 前日晦伯人还巳上状矣但忘记一事欲烦为作小楷四箴百十字今纳界行去暇日得为挥染甚幸此箴旧见只是平常说话近乃觉其㫖意之精宻真所谓一捧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者故欲掲之座隅使不失坠云耳时节不是当字学亦絶故又欲得妙札时以寓目以祛病思幸勿靳也 |
《答杨子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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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熹病日觉沉重而医者咸以为可治但服药殊不见効亦付之无可奈何安坐拱手以聴天命耳曽光祖在此备见当能道之也此间诸况曲折亦不暇详布渠亦可问也前书所求妙札曽为落笔否便中早得𭔃示为幸近以书恳益公求作先人墓𥓓不知渠肯作否若肯作又并书即不敢奉凂不然又当有请也〈夏小正〉文巳编入礼书但所见𢿙本率多舛误所示未暇参考少俟功夫子细校毕即纳还也《四民月令》■亦见当时风俗及其治家齐整即以严致平之意推㝷也亦俟抄了并纳还不知近日更得何异书便中望见告此却亦读得旧书但鍜錬得愈纯熟亦颇有实用不专是空言也此间新定参同𢍆曽𭔃去否如未有可喻及当续致也此书理㑹他下手处不得但爱其文古雅因校此本买椟还珠甚可𥬇也 |
3 | 光祖家有泉石颇佳已属令去求诗能为出𢿙语否王才臣𭔃示所得诸图幽闲淡泊彼间风俗嗜好不同未必识此味也 |
《答吕季克》 |
1 | 承示及环叟之书粗释所疑此公旧亦闻之平父伯崇皆与之相识然不闻其为濂溪家子弟也其所著书乃如此若原说者则可谓青过于蓝矣道学不明异端竞起士虽有意于学而浮沉世故不能笃信圣言躬行黙体以至不疑之地鲜有不没溺者甚可叹也八桂乆不得书昨亦见其所与尊兄书论原说者大意甚正但似未究其巧谲之情耳 |
《答廖子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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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徳明旧尝极力㝷究于日用事上若有所感而知吾身之具有者广大虚静范围天地根本万物易所谓寂然不动中庸所谓喜怒之未𤼵者是也徳明将以此为大本渐加修治之功未知所见是否圣门之学下学而上逹至于穷神知化亦不过徳盛仁熟而自至耳若如释氏理湏顿悟不假渐修之云则是上逹而下学也其与圣学亦不同矣而近世学者毎欲因其近似而说合之是以为说虽详用心虽苦而卒不近也中庸所谓喜怒哀乐之未𤼵谓之中𤼵而皆中节谓之和只是说情之未𤼵无所偏𠋣当此之时万理毕具而天下万物无不由是而出焉故学者于此涵养栽培而情之所𤼵自然无不中节耳故又曰中者天下之大本和者天下之逹道此皆日用分明底事不必待极力㝷究忽然有感如来喻之云然后为得也必若此云则是溺于佛氏之学而巳然为彼学者自谓有见而于四端五典良知良能天理人心之实然而不可易者皆未尝畧见彷佛甚者披根拔本顚倒错缪无所不至则夫所谓见者殆亦用心大过意虑泯絶恍惚之间瞥见心性之影象耳与圣门眞实知见端的践履彻上彻下一以贯之之学岂可同年而语哉 |
3 | 程子以敬教人自言主一之谓敬不之东又不之西不之此又不之彼如此则何时而不存然欲到得此功夫湏如释氏摄心坐禅始得徳明又虑至此成正与𦔳长故近日又稍体究礼乐不可斯湏去身之说盖礼则严谨乐则和乐两者相须而后能故明道先生旣以敬教人又自谓于外事思虑尽悠悠又曰旣得后便湏放开不然却只是守故谢子因之为展托之论徳明又恐𥘉学𫝑湏把持未敢便习展托于斯二者孰从孰违虽然是固操存舎亡之意而孔氏教人求仁为先𥨸谓仁人心也克已之私而循天之理则本心之仁得矣夫复何事尝试求之觉得难甚先难后𫉬寜不信然 |
4 | 二先生所论敬字湏该贯动静㸔方得夫方其无事而存主不懈者固敬也及其应物而酬酢不乱者亦敬也故曰母不敬俨若思又曰事思敬执事敬岂必以摄心坐禅而谓之敬哉礼乐固必相须然所谓乐者亦不过谓胷中无事而自和乐耳非是著意放开一路而欲其和乐也然欲胷中无事非敬不能故程子曰敬则自然和乐而周子亦以为礼先而乐后此可见也旣得后湏放开不然却只是守者此言旣自得之后则自然心与理㑹不为礼法所拘而自中节也若未能如此则是未有所自得𦆵方是守礼法之人尔亦非谓旣自得之又却湏放教开也克巳复礼固非易事然顔子用力乃在于视听言动礼与非礼之间未敢便道是得其本心而了无一事也此其所以先难而后𫉬欤今言之甚易而苦其行之之难亦不考诸此而巳矣 |
5 | 明道先生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与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同徳明𥨸谓万物在吾性分中如鉴中之影仰天而见鸢飞俯渊而见鱼跃上下之见无非道体之所在也方其有事而勿正之时必有参乎其前而不可致诘者鸢飞鱼跃皆其分内耳活泼泼地智者当自知之 |
6 | 鸢飞鱼跃道体无乎不在当勿忘勿𦔳之间天理流行正如是尔若谓万物在吾性分中如鉴之影则性是一物物是一物以此照彼以彼入此也横渠先生所谓若谓万𧰼为太虚中所见则物与虚不相资形自形性自性者正讥此尔 |
7 | 夫子告子路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意若曰知人之理则知鬼之理知生之理则知死之理存乎我者无二物也故正䝉谓聚亦吾体散亦吾体知死而不亡者可与言性矣窃谓死生鬼神之理斯言尽之君子之学汲汲修治澄其浊而求清者盖欲不失其本心凝然而常存不为造化隂阳所累如此则死生鬼神之理将一于我而天下之能事毕矣彼释氏轮囬之说安足以语此 |
8 | 尽爱亲敬长贵贵尊贤之道则事鬼之心不外乎此矣知乾坤变化万物受命之理则生之有死可得而推矣夫子之言固所以深暁子路然学不躐等于此亦可见矣近世说者多借先圣之言以文释氏之㫖失其本意逺矣 |
9 | 徳明伏读先生太极图解义第二章曰动而生阳诚之通也继之者善万物之所资始也静而生隂诚之复也成之者性万物各正其性命也徳明谓无极之眞诚也动而生阳静而生隂动静不息而万物继此以出与因此而成者皆诚之著固无有不善者亦无非性也似不可分隂阳而为辞如以资始为系于阳以正性命为系于隂则若有独阳而生独隂而成者矣详究先生之意必谓阳根于隂隂根于阳隂阳元不相离如此则非得于言表者不能喻此也 |
10 | 继善成性分属隂阳乃通书首章之意但熟读之自可见矣盖天地变化不为无隂然物之未形则属乎阳物正其性不为无阳然形器巳定则属乎隂尝读张忠定公语云公事未著字以前属阳著字以后属隂似亦窥见此意 |
《答廖子晦》 |
1 | 徳明平日鄙见未免以我为主盖天地人物统体只是一性生有此性死岂遽亡之夫水有所激与所碍则成沤正如二机阖辟不巳妙合而成人物夫水固水也沤亦不得不谓之水特其形则沤灭则还复是本水也人物之生𨿽一形具一性及气散而灭还复统体是一而巳岂复分别是人是物之性所未莹者正惟祭享一事推之未行若以为果飨耶神不歆非𩔖大有界限与统体还一之说不相似若曰飨与不飨盖不必问但报本之道不得不然而诗书却明言神嗜饮食祖考来格之𩔖则又极似有飨之者𥨸谓人虽死无知觉知觉之原仍在此以诚感彼以𩔖应若谓尽无知觉之原只是一片太虚寂则似断灭无复实然之理亦恐未安君子曰终小人曰死则智愚于此亦各不同故人不同于鸟兽草木愚不同于圣虽以为分共道理然人湏全而归之然后足以安吾之死不然则人何用求至贤圣何用与天地相似倒行逆施均于一死而不害其为人是直与鸟兽禽鱼俱坏懵不知其所存也 |
2 | 𭮀生之论向来奉荅所谕知生事人之问巳𤼵其端而近答嵩卿书论之尤详意明者一读当巳洞然无疑矣而来书之谕尚复如此虽其连𩔖引义若无津涯然㝷其大指则皆不出前此两书所论之中也岂未尝深以鄙说思之而直以旧闻为主乎旣承不鄙又不得不有以奉报幸试思之盖贤者之见所以不能无失者正坐以我为主以觉为性尔夫性者理而巳矣乾坤变化万物受命虽所禀之在我然其理则非有我之所得私也所谓反身而诚盖谓尽其所得乎巳之理则知天下万物之理𥘉不外此非谓尽得我此知觉则衆人之知觉皆是此物也性只是理不可以聚散言其聚而生散而死者气而巳矣所谓精神魂𩲸有知有觉者皆气之所为也故聚则有散则无若理则𥘉不为聚散而有无也但有是理则有是气苟气聚乎此则其理亦命乎此耳不得以水沤比也鬼神便是精神魂魄程子所谓天地之功用造化之迹张子所谓二气之良能皆非性之谓也故祭祀之礼以𩔖而感以𩔖而应若性则又岂有𩔖之可言耶然气之巳散者旣化而无有矣其根于理而日生者则固浩然而无穷也故上蔡谓我之精神即祖考之精神盖谓此也然圣人之制祭祀也设主立尸𤋲萧灌鬯或求之隂或求之阳无所不用其极而犹止曰庶或享之而巳其至诚恻怛精微恍揔之意盖有圣人所不欲言者非可以世俗粗浅知见执一而求也岂曰一受其成形则此性遂为吾有虽死而犹不㓕截然自为一物藏乎寂然一体之中以俟夫子孙之求而时出以飨之耶必如此说则其界限之广狭安顿之处所必有可指言者且自开辟以来积至于今其重并积叠计巳无地之可容矣是又安有此理耶且乾坤造化如大洪炉人物生生无少休息是乃所谓实然之理不忧其断㓕也今乃以一片大虚寂目之而反认人物巳死之知觉谓之实然之理岂不误哉又圣贤所谓归全安死者亦曰无失其所受乎天之理则可以无愧而死耳非以为实有一物可奉持而归之然后吾之不断不㓕者得以晏然安处乎冥漠之中也夭夀不贰修身以俟之是乃无所为而然者与异端为生死事大无常迅速然后学者正不可同日而语今乃混而言之以彼之见为此之说所以为说愈多而愈不合也凡此皆亦粗举其端其曲折则有非笔舌所能尽者幸并前两说参考而熟思之其必有得矣若未能遽通即且置之姑即夫理之切近而平易者实下穷格工夫使其积累而贯通焉则于此自当暁解不必别作一道理求也但恐固守旧说不肯如此下工则拙者虽复多言终亦无所𥙷耳 |
《答廖子晦》 |
1 | 徳明自得赐诲日夕不去手紬绎玩味未能尽究亦尝随所知而为之说盖天人无二理本末无二致尽人道即天道亦尽得于末则本亦未离虽谓之圣人亦曰人伦之至而巳佛氏离人而言天岐本末而有所择四端五常之有于性者以为理障父子君臣夫妇长㓜所不能无者以为縁合甚则以天地隂阳人物为幻化未尝或过而问焉而直语太虚之性夫天下无二理岂有天人本末輙生取舎而可以为道乎夫其所见如此则亦偏小而不全矣岂所谓彻上彻下一以贯之之学哉圣门下学而上逹由洒扫应对进退而徃虽饮食男女无所不用其敬盖君子之道费而隐费即日用也隐即天理也即日用而有天理则于君臣父子夫妇长㓜之间应对酬酢食息视聴之顷无一而非理者亦无一之可紊一有所紊天理䘮矣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敬由是而操之固习之熟则隐显混融内外合一而道在我矣佛者乌足以语是哉佛氏之所谓悟亦瞥见端倪而巳天理人心实然而不可易者则未尝见也其所谓修亦摄心寂坐而巳弃人伦灭天理未见其有得也此先生所以谓其卒不近也喜怒哀乐之未𤼵即寂然不动者是也即此为天地之心即此为天地之本天下无二本故乾坤变化万𩔖纷揉无不由是而出而形形生生各有天性此本末之所以不可分也得其灵而为人而于四者之际渊然而虚静若不可以名言者而子思以其无所偏𠋣而谓之中《孟子》以其纯粹而谓之善夫子即谓生生之体而言之以仁名不同而体一亦未尝离于日用之间此先生所以谓其分明不待㝷究者也某昔者读纷然不一之书而不得其要领泛观乎天地隂阳人物鬼神而不能一在迩求逺未免有极力㝷究之过亦尝闻于龟山先生之说曰未言尽心先湏理㑹心是何物若体得了然分明然后可以言尽某前日之说正坐是也然道无湏㬰可离日用昭昭奚俟于㝷究此先生所为丁宁开谕某敢不敬承至于鉴影之惑非先生之教几殆也某昔者闲居黙坐见夫所谓充周而洞逹者万物在其中各各呈露遂以鉴影之譬为近故推之而为鸢鱼之说窃以为似之先生以太虚万象而辟其失某读之乆始大悟其非若尔则鸢鱼吾性分为二物矣详究先生之意盖鸢鱼之生必有所以为鸢鱼者此道体之所在也其飞其跃岂鸢鱼之私盖天理𤼵越而不可巳也勿忘勿𦔳长之间天理流行无纎毫之私正𩔖是此明道先生所以谓之同某鄙见如此未知合于先生之意否乎其它死生鬼神之说湏俟靣求教诲 |
2 | 来喻一一皆𢍆鄙怀足见精敏固知前此心期之不谬也其间尚一二未合亦非大故属此客中冗冗未及一二条对更愿益加辨学之功所见当渐眞实也 |
《答廖子晦》 |
1 | 所论诗说先儒本谓周公制作时所定者为正风雅其后以𩔖附见者为变风雅耳固不谓变者皆非美诗也大序之文亦有可疑处而〈小雅〉篇次尤多不可暁者此未易考但圣人之意使人法其善戒其悪此则炳如日星耳今亦不湏问其篇章次序事实是非之如何但玩味得圣人垂示劝戒之意则诗之用在我矣郑卫之诗篇篇如此乃见其风俗之甚不美若止载一两篇则人以为是适然耳大抵圣人之心寛大平夷与今人小小见识遮前掩后底意思不同此语亦卒乍与人说不得且徐思之俟它日靣讲也 |
《答廖子晦》 |
1 | 乾之四徳以贞配冬无可疑人之四徳以智配冬犹未莹岂以一𡻕之功万物之成毕见于此如智之明辨者 |
2 | 乎 |
3 | 智主含藏分别有知觉而无运用冬之象也 |
4 | 以五常之道配五典之伦则仁行于父子义行于君臣礼行于长㓜智行于夫妇信行于朋友皆不易之定理中庸或问首章不以礼主长㓜智主夫妇何也岂以礼与智通行无间不当指定分配也欤 |
5 | 智字分配似稍费力正不必如此牵合也 |
6 | 一隂一阳之谓道其在人者不越仁义两端而巳阳为仁隂为义自此推之四端𥨸谓礼亦阳徳仁之属也智亦隂徳义之属也如火木皆阳水金皆隂之𩔖不识然否 |
7 | 此叚无可疑者 |
8 | 徳明读先生诗传极有感𤼵始知诗眞可以兴也所疑正变风雅巳荷开暁又见教读书之说且云圣人之心寛大平夷与今人小小见识遮前掩后底意不同夫温柔敦厚寛大平夷固诗之教求诸緑衣终风〈柏舟〉考盘尤暁然可见但所谓小小见识遮前掩后者不知所主何意于诗何与岂只以所载刺诗有淫䙝不可告语者圣人亦存而不删也耶所疑未得伏乞批诲 |
9 | 鄙意𥘉亦正谓如此但寛大平夷亦举大体而言不专指此一𩔖也 |
《答廖子晦》 |
1 | 熹顿首再拜使至奉告欣审比日秋清尊履佳福熹此诸况巳具平父书中矣轻犯世祸非欲如此顾恐邂逅蹉跌亦非所能避耳要之惟是不出可以无事一行作吏便如此计较不得才渉计较囬互便是私意也刘家大哥闻甚知好学皆教导之力感不可言此衰拙之任而老兄当之其效又如此为幸甚矣行期想有定论渠家叔侄意甚拳拳也问及学舎次第此间事旣隔手又生徒希少殊不成次第无可言者然亦未尝不告之以穷理修身之事但无縁朝夕与之亲接又其间知为巳求益者絶少故亦无以用其力耳《论语》集注巳移文两县并作书嘱之矣今人得书不读只要卖钱是何见识苦恼杀人奈何奈何余隐之所刋闻之巳乆亦未之见此等文字不成器将来亦自消灭不能管得也郑台州竒祸可骇天意殊不可暁令人忧惧人还草此未暇它及惟千万自爱不宣 |
2 | 熹再拜上问慈闱安问日至作肃家事处置甚善示及疑义各以鄙见条析但宗法从来理㑹不分明此间又无文字检阅恐只依郑氏旧说亦自稳当也 |
《答廖子晦》 |
1 | 所论《易传》无妄之说甚善但所谓虽无邪心而不合正理者实该动静而言不专为庄敬持养此心旣存设也盖如燕居独处之时物有来感理所当应而此心顽然固执不动则此不动处便非正理又如应事接物处理当如彼而吾所以应之者乃如此则虽未必出于血气人欲之私然只似此亦是不合正理旣有不合正理则非邪妄而何恐不必言未免纷扰敬不得行然后为有妄之邪心也所论近世识心之弊则深中其失古人之学所贵于存心者盖将即此而穷天下之理今之所谓存心者乃欲恃此而外天下之理其得失之端于此亦可见矣故近日之弊无不流于狂妄恣肆而不自知其非也 |
《答廖子晦》 |
1 | 守官得上官相知可以行志然𫉬上有道自守亦不可失也狱事人命所系尤当尽心近世流俗惑于隂徳之论多以纵出有罪为能而不思善良之无告此最弊事不可不戒然哀矜勿喜之心则不可无也所示疑义甚善但一二处小未圆备别𥿄具去职事之馀更能玩意于此固佳然观书亦须从头循序而进不以浅深难易有所取舎自然意味详宻至于浃洽贯通则无紧要处所下功夫亦不落空矣今人多是㨂难底好底㸔非惟圣贤之言不可如此间别且是只此心意便不定叠縦然用心探索得到亦与自家这𫟚不相千突兀聱牙无田地可安顿此病不可不知也 |
2 | 子晦所论始终条理甚善然去𡻕见三山上游诸论皆不可暁何耶岂同官所见不同难力争耶至中固不当以始终言然射之所以中者亦是其未用力时眼中见得亲切故其𤼵而能中耳𤼵处方用得力也其它则所论皆善矣国材以仁喻心之说恐渠记之误不应如此谬妄也理一分殊便是仁义之理不待行之而后为义也以行之为义乃是告子义外之说自韩子失之矣大抵仁义礼智皆心之理而仁在其中又无所不包故《孟子》以人心言之如四端皆心之用而恻隐之心无所不贯亦可见也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未可便说言不必信盖言欲其信然湏是近义然后言可复而能全其信此正言虑所终之意也竭力非不敢有其身之谓卒至于不敢慢语尤无序皆不必如此说四端一叚甚好此义理之纲领能如此推明甚慰所望也说大人之义熹尝说《孟子》不是教人去藐大人但教人勿视其巍巍然者而巳今人不是畏大人只是畏其巍巍然者而已如苏秦嫂所谓见季子位高金多正是此见识也若能勿视其巍巍然而不失夫畏大人之心则是乃眞能畏大人者矣万物皆备于我下文反身强恕皆䝉此句为义不可只说一截所谓反身而诚乃穷理力行功夫成就之效贯通纯熟与理为一处不可只以敬字尽之也 |
《答廖子晦》 |
1 | 巧言令色为失其本心此语非不是但近时说者多因孟子之言遂以心字替却仁字此则不可当更于此思之得其说则凡言仁者皆可黙识不但此章之义而已且巧言亦不专为誉人过实大凡辞色之间务为华餙以恱人之观听者皆是 |
2 | 察私心所从起亦不记当时如何说然亦非谓平居无事而伺其所起但操存有功即𫝹虑之萌无不知觉未能如此即此心应物之际不可不审其邪正公私而施克复之功也 |
3 | 曾子易箦非记者之误所论得之 |
4 | 千乗之说未有端的证据《司马法》说虽占地太广然以周礼考之又不止此如云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郑氏读甸为乗云四丘之地出车一乗乃是十六井也所云未闻七家出一人之役后来宇文周制府衞法乃是七家共出一兵疑于古制亦有所考然今不可知矣此𩔖恐当细考而兼存之以俟知者决焉不必自为之说也 |
《答廖子晦》 |
1 | 所喻巳悉但事巳如此不若且静以聴之吾人所学正要此处呈验若㸔些利害便不免开口告人却与不学之人何异向见李先生说若大叚排遣不去只思古人所遭患难有大不可堪者持以自比则亦可以少安矣始者甚𤰞其说以为何至如此后来临事却觉有得力处不可忽也若閤中不快亦无可奈何事巳至此巳展不缩巳进不退只得硬著脊梁与它厮崖㸔他如何自家决定不肯开口告他若到任满便作对移批书离任则它许多威风都无使处矣岂不快哉东坡在湖州𬒳逮时靣无人色两足俱软几不能行求入与家人诀而使者不听虽伊川先生谪涪陵时亦欲入告叔母而不可得惟陈了翁𬒳逮闻命即行使人骇之请其入治行装而翁反不听竒哉竒哉愿子晦勉旃母为后人羞也此间有呉伯起者不曽讲学后闻陆子静门人说话自谓有所解悟便能不顾利害及其作令𦆵𬒳对移它邑主簿却不肯行而百方求免熹尝𥬇之以为何至如此若对移作指使即逐日执杖子去知府㕔前唱喏若对移做押録即逐日抱文案去知县案前呈覆更做𦒿长壮丁亦不妨与它去做况主簿乎呉不能用竟至愤鬰成疾而死当时若放得下却未必死今不免死而枉陪了许多下情所失愈多虽其临机失于㫁决亦是平日欠了持论也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䘮其元此夫子所以有取于虞人而《孟子》亦𤼵明之李先生说不忘二字是活句湏向这𫟚参取愚谓若果识得此意办得此心则无入而不自得而彼之权𫝑威力亦皆无所施矣前幅未尽鄙意故复布此试反复之当自有判决处 |
《答廖子晦》 |
1 | 唐臣问中争传曰中虚为中孚之象中实亦为孚义又曰中虚信之本中实信之质又曰中虚为诚之象中实为孚之象夫有本则有质有诚则有孚盖即质生于本而孚出于诚也似有终始似有先后然不可得指而名之以为终始先后也故分而言之则曰中实合而言之则曰中虚分谓二体兊与巽也合谓全体中孚是也二体以刚而得上下之中虽曰实矣及其成体则二柔在中而又生于虚焉盖虚中未尝无实而中实未尝不虚也以虚为实之体而实为虚之用虽曰体曰用又不可𡵨而为二也大抵虚根于实实出于虚及其虚也实之理未尝不在焉于其实也虚之义未尝不存焉但不可执其虚而忘其实忘其实则无质也无信也又不可泥其实而失其虚失其虚则无本也不诚也是犹隂根于阳阳根于隂静无而动有道并行而不相悖者也今夫天地之间一元之气杳𡨋无迹岂非虚耶万物生成各具形器岂非实耶然物虽成形岂能离于一元之气岂能舍于物而自用哉在今学者体天地之化尽形色之则中不可不虚亦不可不实存养在我则中心广大纎毫不留不失于信之本不忘于诚之象岂非虚耶应接于外则必矜细行克勤小物不失于信之质不忘于孚之象岂非实耶此亦伊川先生所谓由乎中以应乎外制于外所以养其中之义也如是则体用一源内外交养岂不美哉某读《易传》而有此疑义万望详教徳明答云中孚之义微奥岂徳明所能识尝试考诸卦体二五皆阳而中实者中心纯实而有信之义也内外皆实而中虚者中心虚明而能信之义也就所主而言则中实为信之质就所感而言则中虚为信之本又以泽风二象言之则水以虚而受风之入下以虚而受上之感皆所以为信也其体其实其虚一归于信此易之所以变易而无不各极其道而中孚之义著矣来说谓虚中未尝无实实中未尝无虚固善又谓虚根于实实根于虚又以一元之气为虚万物生成为实其言窃恐有病精义云冲漠无朕而万象森然巳具其曰万象巳具则虽冲漠无朕之际巳不为虚矣况于一元之气所旣有者得为虚乎此几于老氏有生于无之论见辟于正䝉之书者也又以存养于中应接于外为两截恐失程子由乎中以应乎外之本意不审高明以为如何 |
2 | 唐臣问吕与叔尝言思虑多不能驱除曰此正如破屋中御冦东靣人来未逐得西靣又一人至矣左右前后驱逐不暇盖四靣空踈盗固易入无縁作得主定又如虚器入水水自然入若以一器实之以水置之水中水何能入来盖中有主则实实则外患不能入自然无事学者先务固在心志然有谓欲屏去闻见知思则是絶圣弃智有欲屏去思虑患其纷乱则须坐禅入定如明鉴在此万物毕照是鉴之常难为使之不照人心不能不交感万物难为使之不思虑若欲免此唯是心有主如何为主敬而巳矣有主则虚虚谓邪不能入无主则实实为物来夺之大凢人心不可二用用于一事则它事更不能入者事为之主也事为之主尚无思虑纷扰之患若主于敬又焉有此患乎所谓敬者主一之谓敬所谓一者无适之谓一且欲涵泳主一之意不一则二三矣至于不敢欺不敢慢尚不愧于屋陋皆是敬之事也此二条一以实为主一以虚为主而皆𭣣入近思録唐臣以愚意度之虚以敬言实以事言以敬为之主则虚虚则邪不能入以事为之主则实实则外患不能入故程先生于有主则实下云自然无事于无主则实下云实谓物来夺之详此二条之意各有所在不可并作一意㸔未知是否徳明答云有主则实有主则虚虚实二说虽不同然意自相通皆谓以敬为主也敬则其心操存而不乱虚静而能照操存不乱外患自不能入虚静而能照外物自不能干无有二事程子曰主一之谓敬又曰敬则自虚静又曰敬胜百邪意亦可见只縁吕氏患思虑多程子谓其中心无主所致如虚器入水破室致寇故言有主则实实则外患不能入后来学者又欲尽屏见闻知思程子以为人心不能无感如鉴不能不照但涵养清明则自无纷扰不待屏除也故言有主则虚虚谓邪不能入各有攸当皆是以敬为主若岐而为二恐非程子本意又前言有主则实则是心有主也后言无主则实则是物来夺之中心昏塞也辞虽同而意则异所言虚者亦然 |
3 | 李君二说亦佳但太支蔓作病耳有本则有质有诚则有孚盖质生于本而孚出于诚此四句自好似有始终以下则赘矣分合则是论卦体非为不可以先后指名而言也虚中未尝无实以下亦是衍说与此义𥘉不相干所云实出于虚此尤无理至谓执虚忘实泥实失虚皆极有害大抵如今一𫝹之间中无私主便谓之虚事皆不妄便谓之实不是两件事也其说又以存养于中为虚应接于外为实亦误矣子晦之言大抵近之但语有未亲切处耳后叚虚实之说亦𩔖此子晦之说甚善但敬则内欲不萌外诱不入自其内欲不萌而言则曰虚自其外诱不入而言故曰实只是一时事不可作两截㸔也 |
《答廖子晦》 |
1 | 所喻礼文此等事平昔不曾讲究一旦荒迷又不暇问所以例多苟简不满人意然䘮与其易也宁戚但存其大节使不失吾哀痛之诚心为急此等虽小不备亦不得巳也礼服制度见于《仪礼》为详诸家皆祖之而有更变尔若必欲致详可细考也据今所急卜葬为先葬后三虞卒哭而祔祔毕主复于寝以俟三年而后撤几筵此礼经皆有明文不必用它说改易也 |
《答廖子晦》 |
1 | 庙议当时只用荆公之说盖伊川先生之意也所谓不备九庙之制盖议者欲并桃僖宣二祖而祔孝宗一室则自太祖而至孝宗𦆵八世耳正使荆公之说未必当理宣祖亦未合在祧毁之限也此事不当私议然䝉见问故谩及之不必为它人言也所问葬法大槩得之但后来讲究木椁𤁋青似亦无益但于穴底先铺炭屑筑之厚一寸许其上之中即铺沙灰四傍即用炭屑侧厚寸许下与先所铺者相接筑之旣平然后安石椁于其上四傍又下三物如前椁底及棺四傍上靣复用沙灰实之俟满加盖复布沙灰而加炭屑于其上然后以上筑之盈坎而止盖沙灰以隔蝼蚁愈厚愈佳顷尝见藉溪先生说尝见用灰葬者后因迁葬则见灰巳化为石矣炭屑则以隔木根之自外入者亦里人改葬者所亲见故湏令尝在沙灰之外四靣周宻都无缝罅然后可以为固但法中不许用石椁故此不敢用全石只以𢿙片合成庶几不戾法意耳 |
《答廖子晦》 |
1 | 徳明向者侍坐尝问䧏𠂻之性具有五典之彛旣已知之而行之或有未至只是为私欲所挠耳其要在窒欲先生赐教云一分私欲便有一分见不尽时道中妄陈所见以及无极太极动静隂阳五气五性与夫万事善恶之出因言大端人伦似只如此不审如何著工夫方见得尽先生云据说亦只是如此无可思索此乃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处只要时习常读书令常在目前乆之自然见得某佩服至训罔敢失坠兹者辱书又𮐃诲以离羣索居之际自能提撕不废讲习体验之功则与同堂合席朝夕讲磨无以异矣某执书三复不胜感𤼵生我者父也教我者夫子也俛焉孳孳毙而后已因𫝹顔子鑚仰坚高恍惚前后喟然𤼵叹旣知道体之无穷又无所用其力将欲罢之而此理已跃如于中有不容已者而夫子循循善诱复示以用力之方愽之以文约之以礼顔子穷格克复旣竭吾才日新不息于是实见此理卓然若有所立昭昭而不可欺且又非力行之所能至故曰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如顔子者可谓眞知者哉夫慱文约礼先生所谓讲习体验之功也所立卓尔亦岂离降𠂻之性固有之彛哉而顔氏之眞知如彼后人之不能及又如此进寸退尺毎诵师言惕然警惧輙敢推广先生之说复以求教详赐开暁幸甚 |
2 | 所论顔子之叹大槩得之然亦觉有太烦杂处约而言之则高坚前后者顔子始时之所见也愽文约礼者中间用力之方也欲罢不能以后者后来得力之效验也中庸所谓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不失者正谓此愽文约礼工夫不可闻断耳若能如此实用其力乆之自然见得此个道理无处不在不是块然徒守一物而硬定差排唤作心性也若不如此政使思索劳苦说得相似亦恐随手消散不为吾有况欲望其融㑹贯通而与已为一耶旧见李先生常说少从师友幸有所闻中间无讲习之助几成废堕然頼天之灵此个道理时常只在心目间未尝敢忘此可见其持守之功矣然则所见安得而不精所养安得而不熟邪近时朋友漫说为学然读书尚不能记得本文讲说尚不能通得训诂因循苟且一暴十寒日往月来渐次老大则遂漠然忘之更无头绪可以接续至有不𫉬讲学之利而徒取废锢之祸者甚可叹也来喻盖巳得此大意然持之以乆全在日用工夫勿令间断乆当自有眞实见处也 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非礼不诚不庄先生谓古人以诚庄对威严盖为政以严为本寛以济严之太过也某向闻其语犹未深订近读䝉卦𥘉六曰𤼵䝉利用刑人用脱桎梏而程氏传曰圣王设刑罚以齐其衆明教化以善其俗刑罚立而后教化行治䝉之功若非威之以刑使之脱去昬䝉之桎梏则善教无由而入某反覆深思若威信不立诚不足以立政然犹有疑焉孔子曰居上不寛吾何以观之哉窃谓居上以寛为本寛则得衆严以济寛之不及耳若一意任威是䝉爻所谓以往吝也其弊将有至于法令如牛毛者抑又闻之四徳之元犹五常之仁故元为善之长仁包义礼智三者先之以仁裁之以义三代得天下以仁莫不有惨怛之爱忠利之教所以不免于刑者亦好仁恶不仁耳今之为州县者不𫝹民生之艰刑罚失平征取无艺棰楚流血苟以逃上官之责而过于寛者又一切废弛不立所在有之此固不足道然先王为政之本寛严先后之异施者不敢不详讲伏乞赐诲 |
3 | 为政以寛为本者谓其大体规模意思当如此耳古人察理精宻持身整肃无偷惰戯豫之时故其政不待作威而自严但其意则以爱人为本耳及其施之于政事便须有纲纪文章关防禁约截然而不可犯然后吾之所谓寛者得以随事及人而无頽弊不举之处人之䝉惠于我者亦得以通逹明白实受其赐而无间隔欺蔽之患圣人说政以寛为本而今反欲其严正如古乐以和为主而周子反欲其淡盖今之所谓寛者乃纵弛所谓和者乃哇淫非古之所谓寛与和者故必以是矫之乃得其平耳如其不然则虽有爱人之心而事无统纪缓急先后可否与夺之权皆不在巳于是奸豪得志而善良之民反不𬒳其泽矣此事利害只在目前不必引书传考古今然后知也但为政必有规矩使奸民猾吏不得行其私然后刑罚可省赋敛可薄所谓以寛为本体仁长人孰有大于此者乎 |
4 | 河出图洛出书而起八卦九畴之𢿙聴鸣凤而生六律六吕之声因思黄帝造律一事与伏羲画卦大禹锡畴同功况度量权衡皆起于律而衡运生规规生圎圎生矩绳直凖平至于定四时兴六乐悉由是出故曰律者万事之根本学者讵可废而不讲哉夫黄锺之管九寸三分损一下生林锺林钟之管六寸三分益一上生太蔟周旋十二律复生黄钟而还相为宫之义又一宫各生五声总十二律凡生十六声如八卦重而为六十四皆自然之理也然司马迁律𢿙与班固志不同者多未暁考其实亦无不同但司马暦书微隐此等尤费思索耳如黄钟长八寸七分或谓七字是误盖十分也是为九寸此等不审然否十二律还相为宫今考〈礼运〉䟽义黄钟为第一宫下生林钟为徴上生太蔟为商下生南吕为羽上生姑洗为角林钟为第二宫终于中吕为第十二宫各有上生下生所管之声此𢿙盖本于司马迁暦书然与黄钟为宫太蔟为商姑洗为羽林钟为徴南吕为羽应钟为变宫㽔賔为变徴者不同其次大吕太蔟终于无射应钟凡十二律迭相为宫其下各有商角羽徴变宫变徴之声向见书堂七弦琴凖用此法以定清浊高下之声但不知䟽义各为一说孰是孰否其必各有所主也变宫变徴其声清耶不知古律巳用之否或后来增加之也至于埋律候气一事尤所未暁曹传所载候气之法置十二律于宻室实葭灰管埋之地中一气至则一律飞灰或疑所置诸律方不逾𢿙尺气至独本律应之何也此必有造化宻相感召之理或又按《隋·志》之说曰律之长短不同各齐其上随深浅入地中冬至阳气距地靣九寸而止惟黄钟之管九寸故逹此说似为有理今因其说而推之十一月黄钟管长九寸十二月大吕八寸四分正月太蔟管长八寸二月夹钟长七寸推而下之其长者递减至九月无射五寸十月应钟四寸五分虽埋律之地方不逾𢿙尺气至无有不逹然候管长短不同管长者气必先逹灰亦先动管短者气逹在后亦如所谓南枝春先到北枝差迟耳不审然否 |
5 | 律吕之说今有新书并辨证各一册及向时所撰序一篇并往可细考之当得其说凡十二律各以本律为宫而生四侓如黄钟为宫则太蔟为商姑洗为羽林钟为徴南吕为角是黄钟一均之声也若林钟为宫则南吕为商应锺为角太蔟为徴姑洗为羽是林钟一均之声也各就其宫以起四声而后六十律之声备非以黄钟定为宫太蔟定为商姑洗定为羽林钟定为徴南吕定为角也但黄大太夹姑中蕤林夷南无应为十二律长短之次宫商角徴羽为五声长短之次黄钟一均上生下生长短皆顺故得各用其全律之正声十二律名今俗乐亦用之合字即是黄钟但其律差高耳笔谈言之甚详可呼俗工问之自林钟之宫而生太蔟之祉则林钟六寸而太蔟八寸祉反长于宫而声失其序矣故以十二律而言虽当为林钟上生太蔟而以五声而言则当为宫下生祉而得太蔟半律四寸之管其声方顺又自太蔟半律四寸之祉而生南吕五寸有竒之商则于律虽本为下生而于声反为上生矣自南吕五寸有竒之商而生姑洗七寸有竒之羽则于律虽本为上生而于声则又当用其半而为下生矣自姑洗半律三寸有竒之羽而生应钟四寸有竒之角则于律虽为下生而于声反为上生矣其馀十律皆然孔䟽盖知此法但言之不详耳此是古法但后人失之而唯序黄钟太吕太蔟夹钟四律有四清声即此半声是也变宫变祉始见于《国语注》中及后汉乐志乃十二律之本声自宫而下六变七变而得之者非清声也如黄钟为宫则第六变得应钟为变宫第七变得蕤賔为变祉如林钟为宫则第六变得蕤賔为变宫第七变得大吕为变祉是也凡十二律皆有二变一律之内通前五声合为七均祖孝孙王朴之乐皆同所以有八十四调者盖毎律各添此二声而得之也新书此说甚详候气之说其中亦巳论之盖埋管虽相近而其管之长短入地深浅有不同故气之应有先后耳非以方位而为先后也但𦘕一图朝夕㸔诵仍于指掌间轮之乆乆自熟乃见其妙此又可验凡事皆然别无竒巧只是乆而习熟便是妙处也 |
6 | 天有黄赤二道沈存中云非天实有之特暦家设色以记日月之行耳夫日之所由谓之黄道史家又谓月有九行黒道二出黄道北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青道二出黄道东并黄道而九如此即日月之行其道各异况阳用事则日进而北昼进而长隂用事则日退而南昼退而短月行则春东从青道夏南从赤道秋西从白道冬北从黒道日月之行其不同道又如此然毎月合朔不知何以同度而㑹于所㑹之辰又有或蚀或不蚀悉未能暁向承指喻其行或高而出黄道之上或低而出黄道之下或相近而逼或差逺而不相值则皆不蚀是时不能反覆今望赐诲 |
7 | 日月道之说所引皆是日之南北虽不同然皆随黄道而行耳月道虽不同然亦常随黄道而出其旁耳其合朔时日月同在一度其望日则日月极逺而相对其上下弦则日月近一而逺三故合朔之时日月之东西虽同在一度而月道之南北或差逺于日则不蚀或南北虽亦相近而日在内月在外则不蚀此正如一人秉烛一人执扇相交而过一人自内观之其两人相去差逺则虽扇在内烛在外而扇不能掩烛或秉烛者在内而执扇者在外则虽近而扇亦不能掩烛以此推之大畧可见此说在诗十月之交篇孔䟽说得甚详李迂仲引证亦愽可并检㸔当得其说 |
8 | 易啓䝉曰圆者《河图》之𢿙方者《洛书》之文夫《河图》无四隅之位截然四正而方谓之圎何也又曰圎者星也历纪之𢿙其肇于此乎注云歴法合二始以定刚柔二中以定律歴二终以纪闰馀今考班固志天𢿙始于一中于三终于二十五地𢿙始于二中于六终于三十夫始中终盖如此推之于刚柔律歴闰馀却有未深莹者抑亦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馀于终之义乎然亦不合愿求其说 |
9 | 《河图》旣无四隅则比之《洛书》固为圆矣注中三句本《唐书》暦志一行之说二始者一二也一竒故为刚二耦故为柔二中者五六也五者十日六者十二辰也二终者十与九也闰馀之法以十九𡻕为一章故其言如此然一章之𢿙似亦附㑹当时姑借其说以明十𢿙之为《河图》耳 |
10 | 𡩋武子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此章一句𥘉理㑹不得今读集注参考《左氏传》乃知武子当卫成公无道失国之时周旋其间尽心竭力而不去及成公囚京师武子求掌橐饘赂医薄酖免卫侯于死终以复国及元咺之讼武子又独以忠而𫉬免其能保身以济其君如此虽谓之智可也而夫子曰其愚不可及夫子尝曰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以伯玉之事责武子虽谓之愚不识时亦可也然武子惓惓忠君不避险艰能为人所不能为抑亦难矣故夫子曰其愚不可及盖闵之也今观《论语》一书于有道无道之世屡致意焉其称南容曰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免于刑戮武予之免者亦幸矣然武子仕卫两世其君信任之义不可弃之而去其几于东汉王允乎允又不免𬒳害尝闻先生诵周子之言曰学顔子之学志伊尹之志夫伊尹以天下为巳任者也治亦进乱亦进然使成汤不兴聘币不至虽五就桀其志曷施陈蕃汉代人豪驱驰险厄之中与刑人腐夫同朝争衡屡退而不去者以仁而为巳任非人伦莫相恤也卒以谋踈见杀亦昧于夫子免刑戮之戒矣然陈蕃王允犹是当时朝廷𠋣任身居𪔂轴义当与国存亡故程子曰亦有不当愚者比干是也若无言责官守则如东海逢萌当先汉之乱愤三纲之旣絶挂冠东都门浮海而去惟恐其或缓也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黙或语讵可不识时几聊𤼵狂言以验中否 |
11 | 所疑寗武子事大槩得之但为蘧伯玉南容之愚则易而为武子之愚则难所以圣人有不可及之叹也陈蕃王允固不得为伯玉南容之愚然蕃事未成而谋巳泄允功未就而志巳骄则又不能为寗武子之愚矣此其所以取祸也然为逢萌则甚易为二公则甚难又不可以彼而责此但当问其时义之如何与其所处之当否耳 |
《答廖子晦》 |
1 | 陈君全未有用心处相见殊未有益近时后生多只如此难可以向上事期望之只如老苏但为学做些小语言文字直将圣贤之言兀然端坐终日读了七八年今人说要学道乃不曽畧𢬵得旬月工夫读一卷书不曽成行记得如此而望有成吁亦难矣 |
《答廖子晦》 |
1 | 顔渊之叹一叚是顔子见处今无的慤证验之可言但以义理推之且得如诸先生及集注之说庶几少病如有所立卓尔只是见得比之旧时愈见亲切不似郷来无捉摸处但亦未有道理便得入于其间据为巳物耳今此谓在顔子心目之间则是先来所见者不在顔子心目之间又以为方是实见则前此非是实见矣恐不然也大抵此等处吾軰旣未到彼地位臆度而言只可大槩实说却于其中反履涵泳认取它做工夫处做自巳分上工夫乆之自当心融神㑹黙与契合若只似此直以今日所见附㑹穿凿只要说得成就正使全无一字之差亦未有益况以近观逺以小观大又自不能无所失乎心性一段大槩则然但中间方说心为之主不知从前说太极二五四端之未𤼵时此心却任甚处可更思之 |
2 | 实见一叚大意极善然非熹之说也程先生遗书中自有一叚说得极分明大学诚意章说如恶恶臭如好好色亦是此意可并详之 |
3 | 曽㸃一叚集注中所引诸先生说巳极详明盖以其所见而言则自源徂流由本制末尧舜事业何难之有若以事实言之则旣曰行有不揜便是曽㸃实未做得又何疑哉圣人与之盖取其所见之高所存之广耳非谓学问之道只到此处便为至极而无以加也然则学者观此要当反之于身须是见得曽㸃之所见存得曽㸃之所存而日用克巳复礼之功却以顔子为师庶几足目俱到无所欠阙横渠先生所谓心要弘放文要宻察亦谓此也来喻大槩得之然其门言语亦多有病其分根原学问为两节者尤不可暁恐当更入思虑也 |
4 | 礼书中青史氏之记见《大戴礼》 |
5 | 经世《纪年》其论甚正然古人巳尝言之如汉高后之年则唐人巳于武后中宗纪𤼵之蜀汉之统则习凿齿𣈆《春秋》巳有此论矣尭以甲辰年即位乃邵康节皇极经《世说》诸家之说亦有同者此则荒忽不可究知敬夫所说抵牾处必是谓武王克商之年泰誓序作十一年经作十三年而编年之书乃定从序说郷见柯国材说以〈洪范〉考之访于箕子是十三年事必是当年𥘉克商时便释其囚而问之不应十一年巳克商至两年后乃问之也其说似有理亦尝以告敬夫敬夫大以为然其书巳尝刋行至是遂止敬夫之服善如此亦难及也 |
6 | 潮州王尚书旧尝识之其人劲正忠实有馀在言路尝论汤思退之奸而逐之但为人颇踈率学问偏任巳见诸经极有恠说立朝议论亦有不到头处然不害为一代正人今所得奏议烦録一本见𭔃𫝊景𥘉是其壻恐必有本旦夕当𭔃书问之也 |
7 | 〈乐记〉图谱甚荷録示但尚未暁用律次第此间有人颇知俗乐方欲问之偶以事冗未暇此固未必尽合古制然未及百年而沦废巳如此是可叹也 |
8 | 韩文考异𡊮子质郑文振欲写本就彼刻版恐其间颇有僞气引惹生事然当一靣録付之但开版事湏更斟酌耳若欲开版湏依此本别刋一本韩文方得又恐枉复劳费工力耳 |
9 | 礼书人䟽者此间巳校定得〈聘礼〉以前二十馀篇今録其目附去彼中所编早得为佳此间者巳送福州令直卿与刘履之兄弟参校写成定本尚未𭔃来若有可増益处自不妨添入也然因此得㸔礼䟽一畨亦非小𥙷不然此等如嚼木札定无功夫㸔得也 |
《答廖子晦》 |
1 | 来书疑著生死鬼神之说此无可说只縁有个私字分了界至故放不下耳除了此字只㸔太极两仪乾父坤母体性之本然还有此间隔否耶 |
《答廖子晦》 |
1 | 前此屡辱贻书有所讲论毎𥨸恠其语之不伦而未能深暁其故只据一时鄙见所未安处草草奉答往往只是说得皮肤不能切中其病所以贤者亦未深悉而犹有今日之论也此虽微陋踈率之罪然因此却得左古明辨力扣敷述详明然后乃能识得前后所说之本意而区区愚见亦因得以自竭非小𥙷也盖详来喻正谓日用之间别有一物光辉闪烁动荡流转是即所谓无极之眞所谓谷神不死二语皆来书所引所谓无位眞人此释氏语正谷神之酋长也学者合下便要识得此物而后将心想象照管要得常在目前乃为根本功夫至于学问践履零碎凑合则自是下一截事与此粗细逈然不同虽以顔子之𥘉鑚高仰坚瞻前忽后亦是未见此物故不得为实见耳此其意则善矣然若果是如此则圣人设教首先便合痛下言语直指此物教人著紧体察要令实见著紧把捉要常在目前以为直截根原之计而却都无此说但只教人格物致知克巳复礼一向就枝叶上零碎处做工夫岂不误人枉费日力耶论孟之言平易明白固无此等玄妙之谈虽以子思周子吃紧为人特著中庸太极之书以明道体之极致而其所说用功夫处只说择善固执学问思辨而笃行之只说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君子修之吉而巳未尝使人日用之间必求见此天命之性无极之眞而固守之也盖原此理之所自来虽极微妙然其实只是人心之中许多合当做底道理而巳但推其本则见其出于人心而非人力之所能为故曰天命虽万事万化皆自此中流出而实无形象之可指故曰无极耳若论功夫则只择善固执中正仁义便是理㑹此事处非是别有一叚根原功夫又在讲学应事之外也如说求其放心亦只是说日用之间收敛整齐不使心𫝹向外走作庶几其中许多合做底道理渐次分明可以体察亦非捉取此物藏在胷中然后别分一心出外以应事接物也来书又云事事物物皆有实理如仁义礼智之性视听言动之则皆从天命中来湏如顔曾洞见全体即无一不善此说虽似无病然详其语脉究其意指亦是以天命全体者为一物之浑然而仁义礼智之性视聴言动之则皆是其中零碎查滓之物𥘉不异于前说也至论所以为学则又不在乎事事物物之实理而特以洞见全体为功凡此似亦只是旧病也且曰洞见全体而后事无不善则是未见以前未尝一一穷格以待其贯通而直以意识想象之耳是与程子所诃对塔而说相轮者何以异哉来喻又疑考异中说韩公见道之用而未得其体以为亦若自谓根原学问各有一种功夫者此亦不然前日鄙意正为韩公只于治国平天下处用功而未尝就其身心上讲究持守耳非病其不曽捉得此物藏在怀䄂间也此是学问功夫彻上彻下细宻紧切处向使不因来喻之详终亦未觉其病之在是今幸见得不是小事千万详㸔此说子细㝷绎更推其𩔖尽将平生所认有相闗处一一勘验当自见得如有未𢍆更宜反覆不可容易放过也安卿之病正亦坐此向来至此说得旣不相合渠便藏了更不说著遂无由与之极论至今以为恨或因与书幸亦以此暁之勿令乆自拘絷也大顚问答𥘉疑只是其徒僞作后细思之想亦有些彷佛计其为人山野质朴虽不㑹说而于修行地位做得功夫著实故其言语有力感动得人又是韩公所未尝闻而亦切中其病故公旣闻其语而不觉遂恱之也然亦只此便见得韩公本体功夫有欠阙处如其不然岂其自无主宰只𬒳朝廷一贬异教一言而便如此失其常度哉此等处极不可草草㸔过更宜深体之也其馀巳具见于考异外集卷中者今不复论然若不得此𥓓亦无由见得许多曲折也坡公海外意况深可叹息近见其晚年所作小词有新恩虽可冀旧学终难改之句毎讽咏之亦足令人慨然也二诗亦未甚晓不敢又便率然奉答然恐亦只是旧来意思但请只就前说观之恐亦可自见得矣盖性命之理虽微然就愽文约礼实事上㸔亦甚明白正不须向无形象处东捞西摸如捕风系影用意愈深而去道愈逺也 |
《考异》 |
1 | 答严居厚乆当纯熟明快 |
2 | 答廖子晦故又曰中者天下之大本 |
3 | 闽县儒学教谕王制校 |
4 |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四十五 |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四十六》 |
1 | 书 |
《答李濵老》 |
1 | |
2 | 熹愚陋无闻于世足下不鄙辱贶以书甚盛礼也熹少好读程氏书年二十许时始得西山先生所著论孟诸说读之又知龟山之学横出此枝而恨不及见也旣而得从何兄叔京游乃知足下盖得其家传者是时家居西距高隐不能甚逺而以事牵不得一往质其所疑徒日往来于心不忘也不谓此来各去其家𢿙百里之外乃承惠音许以临辱奉读惊喜不可言旣又闻以微疾东辕为之怅然累日也示喻向来为学之意有以知家庭授受之要感叹无巳盖𥨸尝病今世学者幸得诸老先生为之先唱指示要途以趣圣贤之域而不能自浅及深自近及逺循序以进或乃探测幽微驰骛于言意之表以是徒为谈说之资而卒无所得于造理行事之实其幸不至于中道而废者则必流于老佛之归而不悟今足下之学之传逺有端绪其必有以异于此者顾恨未得靣扣其详耳《通鉴》之书顷尝观考病其于正闰之际名分之实有未安者因尝窃取春秋条例稍加櫽括别为一书而未及就衰眊浸剧草藁如山大惧不能卒业以为终身之恨今闻足下亦尝有所论著又恨其未得就正以资愽约之诲也庐阜固为东南雄丽竒特之观而又有陶靖节祖孙刘西涧父子之遗风濂溪暮年尝守其地而西山舅氏陈忠肃公亦尝谪居焉今老儒生犹有及见之者然前此未尝有留意者区区此来适㑹学官杨君访得西涧遗象与元佑李公择《尚书》并祠于学因与复议并取靖节忠肃及西涧之子秘丞公合而祠之更立濂溪之祠于其右配以程氏二夫子焉陶公有醉石在郡西北𢿙十里所谓栗里者也刘公之墓在西门外荒草中几无复知其处者今皆作亭以表之以来教之语及之知足下之有意乎此也故并以告想闻之亦为一太息也叔京进徳未巳遂为古人毎一𫝹之潸然出涕往时见其遗藁有与足下往来诗句𥨸计伤惜之怀不减于此不独为姻戚之好也端明黄公盛徳高年中间一病亦甚可骇今闻其巳能歩履岂弟君子神明所扶固当如此抑亦见其平日持养之功矣凡此皆因来教之及所欲为足下言者盖不止此也来使还自九江拨冗修复草草幸察不宣 |
《与汪伯虞》 |
1 | 正月十一日同郡朱熹顿首复书伯虞茂才郷𠀋执事熹之外家于门下有姻㜕之好而执事𠀋人行也乆客闽中未𫉬一见独幸从亲故间讲闻声誉之美差以自慰兹承不鄙逺致长书礼意旣𨺚而所以称道期许之者又过其实熹不敢当也示谕《尚书》金公名堂之意𠈷得賛一词焉幸甚幸甚金公亦先友也熹顷𡻕尝𫉬拜之临安俯仰十有七年矣三复来诲若复得望见其衣冠而闻其謦咳者甚矣金公之厚于执事而所以相告者之切而当也邕州使君往见张荆州吕著作皆称其才今读记文又有以见其所存者益恨未得一聴议论之馀也顾二公之意所以望于执事者皆非他人所能与独在明者精择而力行之耳况如熹之浅陋其又将何以辱礼命之勤哉加以拙踈乍亲吏事公私倥偬日不暇给尤觉荒澁不能一吐胷中所欲言者因风敬谢先辱旦夕傥得脱此覊馽归卧田间呻吟之暇乃当有报执事耳惠墨甚富且珍未有以报此间石刻各往一通幸视至未有承晤之日正惟进徳自重慰此愿言不宣 |
《答汪太𥘉》 |
1 | 四月八日同郡朱熹䪼首复书汪君太𥘉茂材足下熹于足下虽得幸同士壤而自先世流落闽中以故少得从故里之贤人君子游顾其心未尝一日而忘父母之邦也属随宦牒来官庐阜同郡诸生间有肯相过者而足下乃以手书先之三复诲谕喜幸无穷又承示以文编益钦徳学之盛而恨其未得少奉从容也然间尝窃病近世学者不知圣门实学之根本次第而溺于老佛之说无致知之功无力行之实而常妄意天地万物人伦日用之外别有一物空虚玄妙不可测度其心悬悬然惟徼幸于一见此物以为极致而视天地万物本然之理人伦月用当然之事皆以为是非要妙特可以姑存而无害云尔盖天下之士不志于学则泛然无所执持而狥于物欲幸而知志于学则未有不堕于此者也熹之病此乆矣而未知所以反之盖尝深为康胡二君言之而复敢以为左右之献不识高明以为然否抑尝闻之学之杂者似愽其约者似陋惟先愽而后约然后能不流于杂而不揜于陋也故中庸明善居诚身之前而大学诚意在格物之后此圣贤之言可考者然也足下其试思之未即㑹晤惟进学自爱为祷匆匆不宣熹再拜 |
《答方耕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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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开喻详悉足见进学不倦之意以左右明敏强毅之资厉志于此何患于不得然以愚见论之词气之间似犹未免迫急之病于所谓平心和气寛以居之者恐未有得力处也愿更于日用语黙动静之间日立规程深务㴠养母急近效要以气质变化为功若程夫子所谓敬者亦不过曰正衣冠一思虑庄整齐肃不慢不欺而巳但实下功夫时习不懈自见意味不必悬加揣料著语形容亦不可近舍显然悔尤预忧微细差忒也其他尚多有可论处来书偶留坟菴不能尽记曲折然其大槩亦具此矣大抵学问之道不敢自是虚以受人乃能有益若一有所闻便著言语撑拄过去则终无实得矣 |
《答方耕道》 |
1 | 示问详复具审比日进学不倦之志甚善甚善顾浅陋何足以及此然荷意之厚不敢虚也向者妄谓自立规程正谓正衣冠一思虑庄整齐肃不慢不欺之𩔖耳此等虽是细微然人有是身内外动息不过是此𢿙事其根于秉彛各有自然之则若不于此一一理㑹常切操持则虽理穷玄奥论极幽微于我亦有何干渉乎弘毅之云虽圣贤所示之要然恐其间更湏细宻方有实用功处不然则所谓只作一场话说务高而巳者不可以不戒也若必谓有所见然后有所主则程子所谓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是为敬有待于见乎见有待于敬乎果以徒然之敬为不足事而必待其自然乎长沙有二先生文集朋友间亦必有遗书本子暇日更求此二书反覆熟读不计近功则智当益明而有以审乎此矣前书所谓舍显过忧小失正谓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之𩔖舎此忧彼则为失其序耳若日用功夫果能谨之于微不使至于形显则善何以加但恐言太高而难践则非所谓切问而近思耳 |
《答方耕道》 |
1 | 老兄以明敏果决之资挟凌高厉逺之志士友间所难得今兹需次暂得闲日所宜潜心味道益进所学以副区区期望之意向来所探似亦太高所存似亦太简又毎有自喜巳材独任巳见之意今当小立课程而守之以笃愽穷物理而进之以渐常存百不能百不解之心而取诸人以为善则徳之进也不可御矣爱慕之深不觉缕缕幸恕僭易也 |
《答曽节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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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所喻夷狄之云恐不当以此为比只此一语便是十𢿙年汹汹之根愿平心定气徐以畴昔所闻于湖湘者考校此语所从来则于此其必有处矣不然平日之言却似与此心此事不相入恐非亡友所望于贤者也 |
《答吕士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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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道一逺来甚慰孤陋天资明敏极不易得到此𢿙日适值小冗拨置与语令人不倦观其意趣事事通暁但于为巳一著未有肯心此区区所深惜故其告归再三留之今日乃言有信得及处此事体大日月长逺政使实得亦须接续功夫常不间断方可保任况一时意思未知果如何须更于过庭之际入大炉鞴与之鍜錬始可放行耳示喻艮背之说周程先生意是如此㝷常亦只如此暁㑹于道理功夫无不是处但近读易见得彖辞解云艮其止止其所也正说此句之意则所谓艮乃止也背乃当止之所也程先生于此句下亦作此说却不本上文卦辞之义盖理自两通但文王意则只当依孔子所解为是不须更引不见之说以杂之也不审尊意以为如何南轩辨吕与叔中庸其阍病多后本巳为删去矣但程先生云涵养于未𤼵之前则可求中于未𤼵之前则不可此语切当不可移易李先生当日用功未知其于此两句为如何后学未敢轻议但今当只以程先生之语为正则钦夫之说亦未为非但其意一切要于閙处承当更无程子㴠养之意则又自为大病耳渠后来此意亦改晚年说话尽不干事也 |
《答吕道一》 |
1 | 三复来示词义通畅为之爽然但其所论有于鄙意未安者大凡论学当先辨其所趋之邪正然后可察其所用之能否苟正矣虽其人或不能用然不害其道之为可用也如其不正则虽有管仲晏子之功亦何足以称于圣贤之门哉且古之君子所以汲汲于学者不为其终有异于物而勤故亦不为其终无异于物而肆也不为其有名而劝故亦不为其无名而沮也不为其有利而为故亦不为其无利而止也是其设心盖傥然一无有所为者独以天理当然而吾不得不然耳若夫万物散为太虚之说则虽若有以小异于轮回之陋然于天地之化育盖未得为深知之者也此未易言今且当熟读圣贤之书而以渐求之耳 |
《答吕道一》 |
1 | 示喻巳悉但为学之功且要行其所知行之旣乆觉有窒碍方好商量今未尝举足而坐谈逺想非惟无益窃恐徒长浮薄之气非所以变化旧习而趋于诚实也 |
《答檐兼善》 |
1 | 示喻儒释之分益见潜心之力所谓释氏一觉之外更无分别不复事事而吾儒事事无非天理此语是也然吾儒亦非觉外有此分别只此觉处便自天高地下万物散殊毫髪不可移易所谓天叙天秩天命天讨正在是耳所论《孟子》甚善其大槩不外此矣更于其间子细研穷见得曲折处方有意味愿益勉旃以慰所望 |
《答曾致虚》 |
1 | 所论诚敬之说甚善但钦夫之意亦非直谓学者可以不诚盖以为旣曰持敬便合实有持敬之心不容更有不诚之敬必待别著诚字然后为诚也大抵诚字在道则为实有之理在人则为实然之心而其维持主宰全在敬字今但实然用力于敬则日用工夫自然有总㑹处而道体之中名实异同先后本末皆不相碍若不以敬为事而徒曰诚则所谓诚者不知其将何所错且五常百行无非可愿杂然心目之间又将何所择而可乎鄙意如此不审高明以为如何愿于日用间一验其实因风语其可否焉 |
《答曾致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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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南康从祀画象乃取法监学巳详报呉广文矣白鹿当时与钱子言商量只作礼殿不为象设只依开元礼临祭设席最为得礼之正不然则只用燕居之服以石为席而坐于地亦适古今之宜免有匍匐就食之诮子言皆不谓然但今巳成恐毁之又似非礼此更在尊意斟酌报之也盖㓜年间先君言尝过郑圃谒《列子》庙见其塑象地坐则此不为无据也 |
《答朱鲁叔》 |
1 | 刘守请祠未报计须且留知早晚得亲灸又与程弟讲学甚善甚善风俗不好直道而行便有窒碍然在吾人分上只论得一个是与不是此外利害得䘮有所不足言也为学之要先须持巳然后分别义利两字令趣向不差是大节目其它随力所及为之务在精审而不贵于泛滥渉猎也 |
《答黄商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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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心丧问大意甚善但云本生之服视其属之亲踈却似不然盖不问其亲踈而槩以齐衰不杖期服之也本生继母盖以名服如伯叔父之妻于巳有何抚育之恩但其夫属乎父道则妻皆母道况本生之父所再娶之妻乎此两节幸更考之恕说亦佳但大学洁矩常在格物之后盖须理明心正则吾之所欲所不欲莫不皆得其正然后推以及物则其处物亦莫不皆得其正而无物我之间如其不然而以私巳自便之心为主又欲以是而及人则人道不立而驱一世以为姑息苟且之场矣此处亦幸更思之也熹尝于大学治国平天下或问中极论此事此便遽未及奉𭔃旦夕别附致也 |
《答黄商伯》 |
1 | 熹请祠人未还计亦不出𢿙日盖其去巳馀两旬计程当归巳乆必是巳如所请等候出敕留𣻉耳万一未遂愚计所处正如来喻之云也年来衰病支离日甚今无他望但愿残年饱吃饭耳往年游豫章毎至东湖之上未尝不慨然有怀陈仲举徐孺子之高风出处之间祸福不同然亦各行其志未知此漂漂者竟如何耳示喻向来䘮服制度私固疑之幞头四脚所喻得之矣但后来报状中有幞头又有四脚各为一物与此注文又不同不知当日都下百官如何奉行固无一人来问以书扣礼官竟亦未报也至于直领襴衫上领不盘此间无人暁得遂有为之说者云但用布夹缝绕颈直过畧作盘领之状而不用斜帛接续盘绕州县多用此制详此只是杜撰但礼官之意却未必不是如此然想官人亦未必暁只是手分世界中化现出来耳𥨸疑直领者古礼也襴衫者今礼也必是故事中曽有两说各用一说而今遂合为一旣矛盾而不合于是为此杜撰之说以文之耳更以报中第一项证之旣有斜巾又有㡌又有四脚又有冠一日之中一元之上并加四服此亦并合古今之误盖斜巾本未成服之冠如古之免㡌却与四䙆衫为称四脚即与襴衫为称冠即见《三礼图》者当与直领衫裙为称今则并加四者而下服有襴有裙亦是重复而眞直领之衣遂废只此一事便令人气闷今幸有讨论之命然亦未见访寻士大夫之好古知礼者次第又只是茅纒𥿄𫟚不成头绪近报作百日礼𢿙此亦不经之甚且唐制本为王公以下岂国家所宜用邪礼器之失不但一爵今朝廷所用宣和礼制局様度虽未必皆合古然庻㡬近之不知当时礼部印本何故只用旧制向来南康亦无力但以爵形太丑而句容有新铸者故易之耳其实皆当遣人问扵礼寺而尽易之乃为尽善但𢙢其费不赀州郡之力不能办耳福州余丞相家有当时所赐甚精然今亦莫能用也濂溪之祠郡将乃能留意如此并及陶刘亦甚善此等事自世俗言之似无紧要然自今观之扵人心政体所系亦不轻如今日荒政便与此事相表𫟚若如庚子年中守令见识彼安肯作此事邪 |
《答黄商伯》 |
1 | 方丧无禫见扵通典云是郑康成说而遍检诸篇未见其文不敢轻为之说但今日不可谓之方䘮则礼律甚明不可诬耳《仪礼》䘮服传为君之祖父母父母条下䟽中赵商问答极详分明是画出今日事徃时妄论亦未见此归乃得之始知学之不可不愽如此非细事也左杜所记多非先王礼法之正不可依慿要之三代之礼吉㐫轻重之间须自有互相降厌处如顾命康王之诰之𩔖自有此等权制礼毕却反䘮服不可为此便谓一向释服也心䘮无禫亦见通典乃是六朝时太子为母服期巳除而以心䘮终三年当时议者以为无禫亦非今日之比也此事本不欲言以自是讲学一事故及之切勿为外人道也跪坐近得杨子美书引僧人礼懴道士宣科为比彼盖未尝以为难只是惯耳其说亦为得之皇佑祭式却未之见如有本幸因的便借及彼时所用只是开寳通礼此有其书欲一叅校也开寳与开元大槩相𥫄开元只有先师二位无诸从祀或是开寳所增也位牌扵法亦只卧之于地与献官位版相似非此为神位也塑象如开元礼则无之想当时初加夫子王号即内出衮冕以𬒳之则为有象不知何故抵牾如此岂所修礼书亦姑以存古而实未必行邪而韩退之刘禹锡诸庙学𥓓亦皆言有象本朝则固有之乆矣可更试考之也 |
《答黄商伯》 |
1 | 大学知止能得或问云知止云者物格知至而扵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至善之所在又曰能知止则事事物物皆有定理至能虑则又曰随事观理极深研㡬无不各得其所止之地而止之程子则曰格物非欲尽穷天下之物又曰今日格一件明日格一件积习多后脱然有贯通处妄谓一物旣格则能知一物至善之所在而亦可得其所止然犹有定静安虑之四节学者必知止而用其力然后求得所止也今或问以为必尽穷天下之理然后可以知至善所在而得所止与程子所言格物工夫似若不同得非或问所指是举大学之全体极致而言之欤 |
2 | 经文物格犹可以一事言知至则指吾心所可知处不容更有未尽矣程子一日一件者格物工夫次第也脱然贯通者知至効验极致也不循其序而遽责其全则为自罔但求粗晓而不期贯通则为自画故古经程子之言未见其有不同也 |
3 | 中庸章句言人物之生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徳所谓性也窃谓二五之精妙合而凝则赋健顺五常之徳理无可疑然自昔秪言五常而不及健顺体之于心得非敏于为善者是其健循其自然者是其顺乎然自昔秪言五常而不及健顺何邪 |
4 | 隂阳之为五行有分而言之者如木火阳而金水隂也有合而言之者如木之甲火之丙土之戍金之庚水之壬皆阳而乙丁已辛癸皆隂也以此推之健顺五常之理可见 中庸章句谓人物之生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徳或问亦言人物虽有气禀之异而理则未尝不同《孟子》集注谓以气言之则知𮗜运动人与物若不异以理言之则仁义礼智之禀岂物之所得而全㢤二说似不同岂气旣不齐则所赋之理亦随以异欤 |
5 | 论万物之一原则理同而气异观万物之异体则气犹相近而理絶不同也气之异者粹驳之不齐理之异者偏全之或异幸更详之自当无可疑也 |
6 | 石氏《集解》引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一章窃谓此章先明理与气不相离遂言气质之性虽有善恶然性中元无此两物相对而生其初只是善而巳由气禀有昬浊又私欲汚染其善者遂变而为悪当为悪时非别有一善性也故有悪不可不谓之性浊不可不谓之水之说似指成之者性以后而言与《孟子》㧞本穷源性善之论不同然悪或不萌则本体亦有时发见若能澄治则复其初矣至扵水流而就下以为继之者善则是以喜怒哀乐巳发之后皆指为继窃谓湏如易解之说在成之者性以前方是本旨以浊比悪亦是专指欲动静流之后窃谓湏如大学《集解》之说因气禀之不齐而又私欲生其间分比两节然后精尽也未审是否 |
7 | 继之者善易中本是就造化上说到下句成之者性方以人物而言程子所引乃借上一句便就人性上说而指其巳发动之所为也不容说处即性之本体如水则只是水别著一字不得至谓之善则性之发如水之下矣清浊之喻又是一节来喻巳得之矣大抵此一条说性字最多湏分别得甚句是本来之性甚句是气质之性即语脉自分明矣 |
8 | 未发之前唯当敬以持养旣发之后又当敬以察之未发之中不待推求而巳了然扵心目一有求之之心则其未发者固巳不得而见矣剖析可谓明白吕氏欲求中扵未发之前而执之诚无是理然旣发之情是心之用审察扵此未免以心观心前章或问谓别以一心求此一心见此一心为甚悞《论语》或问观过知仁章亦有此说岂非学者不能居敬以持养格物以致知专务反求扵心迫急危殆无科级依㩀或流入扵异端与始终持敬体用相㴠意味接续者为不同也 |
9 | 巳发之处以心之本体权度审其心之所发𢙢有轻重长短之差耳所谓物皆然心为甚是也若欲以所发之心别求心之本体则无此理矣此胡氏观过知仁之说所以为不可行也 |
10 | 中庸第二十章之问语诚始详明善择善所以为诚之基本者亦始扵此章并言之旧尝观乾九三九四与坤六二觉圣人说乾之修为易而坤则工夫紧实似有圣贤之分大学初说致知格物中庸首章惟言戒惧谨独工夫规模觉得似比大学为髙逺直至二十章始言明善择善与大学所以教者同亦似二书随学者器质为教也 |
11 | 大学是通言学之初终中庸是直指本原极致处巨细相㴠精粗相贯皆不可阙非有彼此之异也 |
12 | 五行各一其性宜五行亦各一其徳旧闻先生说义理分界至处湏要截然要贯通处又自贯通窃谓仁发而为爱爱而得宜便是义有品节便是礼之𩔖则体虽各立而亦相贯通窃𢙢五行亦如此尝见人言五行之体质便是土如木之坚则亦有金金之从革亦有曲直之性也未审是否理有未明虽扵事非急亦不可终扵不知畧乞赐教 |
13 | 曲直稼穑各是两事馀亦合凖此例润下者润而下也炎上者炎而上也从革者一从一革互相变而体不变也 |
14 | 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窃谓气之𥘉温而巳温则蒸溽蒸溽则条逹条逹则坚凝坚凝则有形质五者虽一有俱有然推其先后之序理或如此 |
15 | 向见呉斗南说五事庻证皆当依此为序其言似有理幸试推之 |
16 | 鬼神之理未易测识然学者亦欲随所见决其是非祀先之义向来因圣人不言有无之说窃谓气散而非无苟诚以格之则有感通之理况子孙又其血气之所传则其感格尤速也未审是否 |
17 | 三条皆善横渠说五行𢿙叚甚精可并考之 |
18 | 陈胜私尝说雷霆震击真有鬼物先生不答次日乃言学者当扵正理上立得见识然后理之变者可次第而通若将理之变者先入扵心立为定见则正理终不能暁矣窃尝服膺妄谓夫子所言与荅宰我之问程子张子之论无非正理但张子神与性乃气所固有之语似主气而言却𢙢学者疑性出扵气而不悟理先扵气语似未莹未审然否上蔡之说或问以为善窃疑石氏所集其言有及扵理之变者如自家要有便有要无便无始得又似以心起㓕不问有无之正理上蔡之意必不如是某因致死不仁致生不智之训思之𢙢宗庙祭祀不致死之也葬埋坛墠不致生之也理之有者圣人制礼使人诚意以感通其间曲折精㣲莫非仁智之尽若理所无者圣人不道也至扵理之变者窃谓皆气之所为而皆因扵人虽复多端似可以次第而晓所谓天地之妙用岂非造化隂阳之理人心精神之聚上下感化之所自欤妄意如此殊未明彻乞指教 |
19 | 此论甚善但张子语不记子细然论鬼神则气为近未至遽有先扵理之嫌也上蔡《论语》为政卒篇论鬼神甚详大槩亦如来喻𢙢可叅考也 |
《答黄商伯》 |
1 | 熹自少日幸蒙师友之训得窥圣学门戸退与朋友讲之闻而信者固多然能终始用力而不为中道之废者甚少况年大官达则其忽然忘之者益以速矣区区以此毎深忧之𢙢先师传付之旨至此而遂絶也今得来问毎以此事为𫝹而其论说亦多与鄙意合乃知此道犹有望也幸甚幸甚如前时所论仁义礼智之说今者所论读易之说真无欲之说皆平正精切非一槩悠悠之论且年亦过中而更阅世故又巳多矣乃能切切用力扵此愈扵年少新学之为者是可尚巳更愿勉旃有以卒副所望则又大幸之甚也熹再拜 |
《答詹元善》 |
1 | |
2 | 雅闻左右才隽行驯好学不倦私窃叹慕以为天之赋子如是其不苟然矣独恨未𫉬从容未知所学者果何学耳世衰道䘮俗学多𡵨天理不明人心颇僻未有甚扵此时者熹窃不自知其浅陋方以其所闻扵师友者夙夜勉焉而志力不强未知攸济是以乐闻贤者之风而有望于切磨之助伏惟益厉𥘉心求知所至而用力焉有以慰此懐也僭易皇𢙢皇𢙢承喻请祠之意深所未晓然元履巳归不知曽为办此事否若熹之意则以为政烦民困正有官君子尽心竭力之时若人人内顾其私各为自逸之计则分义废矣至扵盗贼公行善良𮐃害尉捕之职也何不忍之有若以为实有可哀矜者则当明言扵上而求所以振业之使不至于为盗虽以𫉬戾所不辞也又何避此而求云之亟乎若夫祠官无事之禄本非义理所安前軰盖非辞尊辞富则莫之肯为熹之不肖固不足言然居此官最乆前后三请亦皆有故非以辞难就逸而为之也故区区之意愿左右少俟终更而后求之未去之前尽心所职思其出扵分义之所当为而无敢有厌斁之心焉则庻乎其可以自安矣慕用之深不觉覼缕伏惟有以亮之元履一出未能有为然士大夫始复知天下之有正论廉贪激懦所𦔳多矣熹官期巳及坐此未敢遽出然亦不敢有忘当世之意贤者当有以识此心耳未由面论临风耿耿 |
《答詹元善》 |
1 | 昨致书后宋臣见过能道比来贤者所诵书若将应科目之为者巳窃忧之又扵元履处见所著书及《孟子》说然后慨然发叹不意贤者用心之差乃至扵此便欲致书相晓而乆不值便以至于今盖未尝一日不徃来于懐也夫义利之间所差毫末而舜跖之归异焉是以在昔君子之为学也庄敬㴠养以立其本而讲扵义理以发明之则其口之所诵也有正业而心之所处也有常分矣至扵希世取宠之事不惟有所愧而不敢实亦有所急而不暇焉今左右乃方读《水经》而治词业是何外慕之重而自待之轻邪窃谓此心不除决无入道之理至扵谈经之际则又专以人欲之私妄意圣贤其言险谲乖戾不近人理闻之使人耳䏊心悸不谓斯言一旦而出扵贤者之口也养气之说虽不至是然掇拾老庄荒诞之馀以求入乎圣贤敬义之实亦非熹之所敢闻也前书所谓儒名而释学潘张特其小小者可苏氏兄弟乃以仪秦老佛合为一人其为学者心术之祸最为酷烈而世莫之知也前书㣲发其端盖预忧左右之将䧟焉而不知其深入之乆巳如此矣感下问之勤不忍𨼆嘿不识能聴之否 |
《答詹元善》 |
1 | 归宗之请计巳报可此于人情恩义之间有难处者而轻重本末事理甚明自见贤者之不安扵此者有年矣今追赠之荣旣及泉壌则扵恩意巳为曲尽但异时所以益致其惓惓不忘之意如范公之扵朱氏者此论想巳素定也但近至城中见罗养蒙之孙示及其祖事状有此一条事与今日极相𩔖今谨録去𢙢更合稽叅礼律以尽情文之变乃为尽善此非小节不可草草耳近日大除拜一畨纷纭虽公议幸伸然自此中外之责愈重而其人之才智局度犹昔人也不知何以处此乎来书所赋荡之卒章真可为流涕痛哭也进对之际言之不切不足以尽吾心而吾言虽切度亦未有转移之𫝑不知明者又将何以处此也偶得黄子由奏䟽谩録去其言至此不为不切盖巳下到大承气汤矣而畧无动意奈何境外之事彼若为万全之计固不轻发但𢙢万一狂谋轻袭而我之边障未有以当之此则虑外之虑而所系亦不小也故都之事不成乃是天幸如其不然赵豹无故之疑梁武金瓯之戒直可为寒心不知今日诸公何以处之大抵近年风俗浮浅士大夫之贤者不过守文墨按故事说得㡬句好话而巳如狄梁公寇莱公杜范富韩诸公规模事业固未尝有讲之者下至王介甫做处亦模索不著其有读得楚汉孙刘杨李间𢿙十卷书者则又便有不作士大夫之意善人君子莫能抗也端居深𫝹为之永慨未知天意竟如何耳季通一出饱观江湖表𫟚形𫝑不为无𥙷甚恨匏系不能与之俱行其律书法度甚精近世诸儒皆莫能及但吹律未谐归来更湏细寻订耳此行所资亦足为晚年休息之计元善笃扵友谊固自不薄而张帅之倾盖胜流今之君子亦鲜䏻及也子静旅榇经由闻甚周旋之此殊可伤见其平日大伯头胡呌唤岂谓遽至此㢤然其说颇行于江湖间捐󠄂贤者之志而益愚者之过不知此祸又何时而巳耳许教似亦小中毒也如何如何 |
《答潘叔度》 |
1 | 邵子文记明道先立标凖之言深中近日朋友之病且孟子亦有袭而取之之戒尤当深𫝹也 |
《答潘叔度》 |
1 | 所论标凖袭取之戒极为精宻然所谓有为若是如舜而巳者必自有的实平穏下功夫处非是徒然昼思夜度以巳所为校舜所为而切切然惟𢙢不如舜也譬如病人正当循序服药积渐将理使气体浸充可及平人而后巳岂可责効扵一丸一散一朝一夕之间而遽怪其不及平人㢤黙诵中庸一卷扵寐觉之时此亦甚善然与其必诵一过不若虚心玩理之从容而有味也 |
《答潘叔度》 |
1 | 来喻缕缕备见立志之逺叹服良深但所谓敬之为言所以名持存之理者扵鄙意似未安盖人心至灵主宰万变而非物所能宰故𦆵有执持之意即是此心先自动了此程夫子所以毎言坐忘即是坐驰又因黙𢿙仓柱发明其说而其指示学者操存之道则必曰敬以直内而又有以敬直内便不直矣之云也盖惟整齐严肃则中有主而心自存非是别有以操存乎此而后以敬名其理也此𩔖初若名言小失不足深辨然欲放过则𢙢扵日用之功不能无害故輙言之子约书中有所反覆亦是此意幸叅考而互评之则其辨益明而儒释之殊亦可因以判矣横渠集云云大凡作事匆匆不能愽尽异同便有遗恨前軰所谓甚事不因忙后错了者诚有味也 |
《答潘叔度》 |
1 | 所喻敬者存在之谓此语固好然乃指敬之成功而言若只论敬字下功夫处盖所以持守此心而欲其存在之术耳只著一畏字形容亦自见得故和靖尹公只以收敛身心言之此理至约若如来喻𨚫似太澜飜也大抵诸所诲谕似皆伤扵语言道理头绪多云云愚意且欲贤者于此稍加屏置而虚心𮗚理扵平易专一之地不审扵意果如何也 |
《答潘叔度》 |
1 | 熹衰病今歳幸不至剧但精力益衰目力全短看文字不得瞑目闲坐𨚫得收拾放心觉得日前外面走作不少颇恨盲废之不早也看书鲜识之喻诚然然严霜大冻之中岂无些小风和日暖意思要是多者胜耳江南之业恐自是庆历元佑之功不当以此论也此语甚长非面莫既大抵鄙见与彼中议论不同处非一而此为其最是乃天理人欲之分直截剖判不相交杂处安得相与极论以㑹至当之归乎忿疾之意发于羞恶之端固有不可已者然至于加一忿字便和自家这𫟚有病了此亦深欲面谕之尤紧切者恨未有其便耳醍醐毒药之喻恐亦过当圣贤只得立言垂世从违眞僞却在他人如何必得况吾軰所急在于自明正不当常以此𫝹横在胷中也陈肤仲近得书云欲旦夕过此此等人未欠讲论却是欠收敛此又是别一个话头要之须面论乃究耳吾人无用于世只自己身心一叚事又不曽讲究得彻衆盲摸象各说异端不知却如何收杀可虑可虑奈何奈何 |
《答潘叔昌》 |
1 | 熹讲闻隽誉为日盖乆毎恨未及际晤以慰所怀兹承不鄙远贻诲帖倾倒甚至自顾凉薄何以堪之反复再三有愧而巳即日冬寒伏惟进徳日新尊履多福熹蚤获执 |
2 | 侍先生君子之侧粗知以问学为事而躬行不力老大无闻顾省平生第有愧恨左右才髙识明所以自期盖巳不浅乃不知其如此而辱垂问焉则巳误矣况所谓日用之间不放不乱者又熹之所以早夜竭力而未能彷佛者其何以有助扵髙明之万一乎然先其所难而不计其𫉬圣贤所以示人为仁之方也熹虽不敏愿与贤者共勉焉因风修报未究所懐继此有可以开警者愿日闻之幸甚幸甚 |
《答潘叔昌》 |
1 | 细读来喻𠯁见为巳之力但学者先须置身扵法度规矩中使持于此者足以胜乎彼则自然有进歩处如孔子之告顔渊以非礼勿视聴言动为克巳之目亦可见矣若自无措足之地而欲搜罗抉剔扵思虑𨼆㣲之中以求所谓人欲之难克者而克之则亦代翕代张没世穷年而不䏻有以立矣躬所未逮姑诵所闻巳深愧靦惟明者有以裁之 |
《答潘叔昌》 |
1 | 示喻读史曲折鄙意以为看此等文字但欲通知古今之变又以𮗚其所处义理之得失耳初不必扵玩味究索以求变化气质之功也若虑其感动不平遂废不读则进退之间又𢙢皆失之太过而两无所㩀也 |
2 | 昨闻叔度兄颇为佛学因献所疑大蒙峻𨚫愧悚深矣今不敢复言而其未巳之意不兑因子约逹之𢙢其过江未还烦为畧道鄙意大抵近世儒者扵圣贤之言未尝深求其义理之极致而惟以多求剧读为功故徃徃遂以吾学为容易之空言而求所以进实功除实病者皆必求之扵彼殊不知将适千里而迷扵所向吾𢙢其进歩之日逺而税驾之日賖也今若未能决意自㧞得且姑置其说而专意扵吾学捐󠄂去杂愽专读一书虚心㳺意以求夫义理之所在如此三年不得而后改图则朋友之心无所复恨而扵其所以进功除病之实亦未为晚也如何如何 |
《答潘叔昌》 |
1 | 承喻读李陆孙氏之书慨然有感此见进学不倦之意然熹愚意学者当且就圣门文字中研究得个入头处𨚫看此等其合者固所不遗而其不合者亦易看破自然不费功力也尝窃私恠彼中朋友不肯扵《论语》《孟子》中庸大学深下功夫而泛𮗚愽取扵一时议论之间所以头绪多而服目少规模广而意味不长试以《孟子》论子路管仲处𮗚之可见其得失矣不审明者以为如何沈叔晦章䟽出扵何人大抵世俗近年一种议论愈见𤰞狭令人擡头不起转身不得看此头𫝑只有山林是安乐处别无可商量也 |
《答潘叔昌》 |
1 | 示喻天上无不识字底神仙此论甚中一偏之弊然亦𢙢只学得识字𨚫不曽学得上天即不如且学上天耳上得天了𨚫旋学上大人亦不妨也中年以后气血精神能有㡬何不是记故事时节熹以目昬不敢著力读书闲中静坐收敛身心颇觉得力间起看书𦕅复遮眼遇有㑹心处时一喟然耳蜀学之弊诚如所喻唐论却未暇细看也六国表议论乃是衰世一种𤰞陋之说吾軰平日讲诵圣贤何为𨚫取此等议论以为标的殊不可晓建州有徐楠者常言秦始皇贤扵汤武管仲贤扵夫子朋友间每毎传以为笑不谓来说亦颇似之也此𢙢是日前扵根本上不曽大叚用功而便扵讨论世变处著力太深所以不兑此弊向荅子约一书亦极言之正恐赤帜巳立未必以为然耳熹老矣不复有意扵此世区区鄙懐犹欲勉率同志之士熟讲勤行以趣圣贤之域不谓近年异论蠭起髙者溺扵虚无下者沦扵𤰞陋各执已见不合不公使人忧叹不知所以为计而今而后亦不复敢以此望扵今世之人姑抱遗经以待后之学者而巳不审明者以为如何 |
《答潘叔昌》 |
1 | 示谕汉唐初事以两家论优劣则然以三代之天吏言之则其本领𢙢不但如此若子房孔明之所黾勉亦正是渠欠阙处吾軰正当以圣贤为师取其是而监其非不当以彼为凖则也今人只为不见天理本原而有汲汲以就功名之心故其议论见识徃徃𤰞陋多方迁就下梢头只是成就一个私意更有甚好事若必以为然即程正叔宁可终身只作国子祭酒却譲他陈正已作宰相也可恠可恠 |
《答潘叔昌》 |
1 | 前书示及《易传》二义隂阳交和𢙢非是指君子小人而言君子之扵小人固不当过为忿疾然无交和之理韩富当时事力盖不足以胜二奸非固欲与之和也元佑诚有过甚处然当时事𫝑𢙢不如此亦不免祸要当有以开悟人主之心乃絶后患耳东汉诛宦官事前軰多论之大畧皆如来喻然尝细考其事𢙢祸根不除终无可安之理后人㩀𥿄上语指㸃前人甚易为力不知事到手头实要处断毫髪之间便有成败不是容易事若使陈窦只诛得首恶一二人后来未必不取王𠃔五王之祸也 |
《答潘叔昌》 |
1 | 向来鄙论初无深旨来书诵及足见不遗一善之意然所谓有主扵中者亦只是此持守之意耳遗书首篇荅李端伯之问者正是此意不可离此持守别想像一物以主乎中也 |
《答潘叔昌》 |
1 | |
2 | 荀彧之死胡文定引宋景文说以为刘穆之宋齐丘之比最为得其情状之实无复改评矣考其议论本末未见其有扶汉之心也其死亦何足悲又据本传彧乃唐衡之壻则彧之失其本心乆矣顔公之智诚有所不足非独弃平原一事也但仁义礼智信列扵五常圣人皆显之以为敎未尝偏有所隠也今曰圣人独显仁义忠信以为敎而神智以为㡬不知何据而言若其果然则是仁义忠信乃无用之朴而智乃仁义忠信之贼矣学术不正使人心颇僻如此甚可忧惧不知老兄曽见此论否闻其托扵賔馆必尝相与讲学者幸有以警之毋使东莱宗旨转而为𫞐谋机变之学也 |
《答潘叔昌》 |
1 | 所示内外交养勿使偏枯闻斯行之不必犹豫此正今日应病良药也薛氏书巳领𮗚其用功纎宻良可叹服而昨得其《论语》及《春秋》𨚫有难晓解处岂其用力扵彼者深固所谓艺之至者不两能邪学者扵此要当知所檡耳仁传正𩔖南轩所为鄙意亦所未安伯恭昨补外书震泽语録问圣贤之言要切处思一叚意思𨚫极好也陈齐之文乃如此尤所不解亦尝究其失否㣲言旣絶大义益乖甚可悼惧不觉倾倒至此此𥿄不可以示人也只欲贤者知之不枉用心耳 |
《答刘叔文》 |
1 | 所谓理与气此决是二物但在物上看则二物浑沦不可分开各在一处然不害二物之各为一物也若在理上看则虽未有物而巳有物之理然亦但有其理而巳未尝实有是物也大凡看此等处湏认得分明又兼始终方是不错只看太极图熹所解第一叚便见意思矣若未㑹得且虚心平看未要硬便主张乆之自有见处不费许多闲说话也如此虚心理㑹不得时𨚫守取旧来所见亦未为晚耳如或未然且放下此一说别看他处道理尚多或𢙢别因一事透著此理亦不可知不必守此胶漆之盆枉费心力也 |
《答刘叔文》 |
1 | 细详来喻依旧辨别性气两字不出湏知未有此气巳有此性气有不存性𨚫常在虽其方在气中然气自气性自性亦自不相夹杂至论其偏体扵物无处不在则又不论气之精粗而莫不有是理焉不当以气之精者为性性之粗者为气也来说虽多只以此意思之便见得失如云精而又精不可名状所以不得巳而强名之曰太极又曰气愈精而理存焉皆是指气为性之误又引通书解云云亦是不察隂阳二字是形而下者便指为诚不知此是诚之流行归𪧐处不可便指为诚也又引无极之真以为真固是理然必有其气是以可与二五妙合而凝此尤无理矣夫真者理也精者气也理与气合故能成形岂有理自有气又与气合之理乎其间𤨏细不暇一一辨论但更看太极图解第一叚𥘉两三行便见理之与气各有去著不待如此纷纭矣 |
《答王子充》 |
1 | 老兄深静笃实天资甚美平时扵軰流中心所敬仰顾恨相从日浅未得深扣所存以自警䇿今读来教乃有懒弱自安之语何邪大抵今日之弊务讲学者多阙扵践履而专践履者又遂以讲学为无益殊不知因践履之实以致讲学之功使所知益明则所守日固与彼区区口耳之间者固不可同日而语矣不然所存虽正所发虽审窃𢙢终未免扵私意之累徒为拘滞而卒无所发明也愚意如此不审髙明以为如何 |
《答胡伯逢》 |
1 | 赤子之心固无巧僞但扵理义未能知觉浑然赤子之心而巳大人则有知觉扩充之功而无巧僞安排之凿故曰不失赤子之心著个不失字便是不同处南轩所说固善然必谓从𥘉不失此𢙢太拘旣失而反之𨚫到此地位亦何害其为不失乎 |
《答胡伯逢》 |
1 | 男女居室人事之至近而道行乎其间此君子之道所以费而隠也然幽暗之中袵席之上人或䙝而慢之则天命有所不行矣此君子之道所以造端乎夫妇之㣲宻而语其极则察乎天地之髙深也然非知㡬慎独之君子其孰能体之易首扵乾坤而中扵咸恒礼谨大昏而诗以二南为正始之道其以此欤知言亦曰道存乎饮食男女之事而溺扵流者不知其精又曰接而知有礼焉交而知有道焉惟敬者能守而不失耳亦此意也 |
《答胡伯逢》 |
1 | 昨承喻及知仁之说极荷开晓之详然愚意终觉未安来谕大抵专以自知自治为说此诚是也然圣人之言有近有逺有缓有急《论语》一书言知人处亦岂少耶大抵读书湏是虚心平气优㳺玩味徐𮗚圣贤立言本意所向如何然后随其逺近浅深䡖重缓急而为之说如《孟子》所谓以意逆志者庻乎可以得之若便以吾先入之说横扵胷次而驱率圣贤之言以从巳意设使义理可通巳渉私意穿凿而不兑扵郢书燕说之诮况又义理窒碍亦有所不可行者乎窃𮗚来敎所谓苟能自省其偏则善端已萌此圣人指示其方使人自得必有所觉知然后有地可以施功而为仁者亦可谓非圣贤之本意而义理亦有不通矣熹扵晦叔广仲书中论之巳详者今不复论请因来敎之言而有以明其必不然者昔明道先生尝言凡人之情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能扵怒时遽忘其怒而𮗚理之是非亦可以见外诱之不足恶而扵道亦思过半矣若如来敎之云则自不必忘其怒而𮗚理之是非第即夫怒而𮗚夫怒则吾之善端固巳萌焉而可以自得矣若使圣贤之门巳有此法则明道岂故欲舍夫径捷之涂而使学者攴离迂缓以求之㢤亦以其本无是理故尔且《孟子》所谓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者正谓精思力行从容涵泳之乆而一日有以泮然扵中此其地位亦巳髙矣今未加克复为仁之功但𮗚𪧐昔未改之过宜其方且悔惧愧赧之不暇不知若何而遽能有以自得之邪有所知觉然后有地以施其功者此则是矣然觉知二字所指自有浅深若浅言之则所谓觉知者亦曰觉夫天理人欲之分而巳夫有觉扵天理人欲之分然后可以克巳复礼而施为仁之功此则是也今连上文读之而求来意之所在则所谓觉知者乃自得扵仁之谓矣如此则觉字之所指者巳深非用力扵仁之乆不足以得之不应无故而先能自觉𨚫扵旣觉之后方始有地以施功也𮗚孔子所以告门弟子莫非用力扵仁之实事而无一言如来谕所云指示其方使之自得者岂子贡子张樊迟之流皆巳自得扵仁而旣有地以施其功邪其亦必不然矣然熹前说其间亦不能无病以今𮗚之自不必更为之说但以伊川和靖之说明之则圣人之意坦然明白更无可疑处矣 |
《答胡伯逢》 |
1 | 知言之书用意深逺析理精㣲岂末学所敢轻议向輙疑之自知巳犯不韪之罪矣兹承诲喻尤切愧悚但鄙意终有未释然者知行先后巳具所答晦叔书中其说详矣乞试取𮗚可见得失也至扵性无善悪之说则前后论辨不为不详近又有一书与广仲文论此尤详扵前此外盖巳无复可言者矣然旣蒙垂谕反复思之似亦尚有一说今请言之盖《孟子》所谓性善者以其本体言之仁义礼智之未发者是也所谓可以为善者以其用处言之四端之情发而中节者是也盖性之与情虽有未发巳发之不同然其所谓善者则血脉贯通初未尝有不同也此《孟子》道性善之本意伊洛诸君子之所传而未之有改者也知言固非以性为不善者窃原其意盖欲极其髙逺以言性而不知名言之失反䧟性扵摇荡恣睢驳杂不纯之地也窃意此等偶出扵前軰一时之言非其终身所守不可易之定论今旣未敢遽改则与其争之而愈失圣贤之意违义理之实似不若存而不论之为愈也知仁之说亦巳累辨之矣大抵如尊兄之说则所以知之者甚难而未必是而又以知仁为仁为两事也如熹之言则所以知之者虽浅而便可行而又以知仁为仁为一事也不知今将从其难而二者乎将从其易而一者乎以此言之则两家之得失可一言而决矣来敎又谓方论知仁不当兼及不仁夫𮗚人之过而知其爱与厚者之不失为仁则知彼忍而薄者之决不仁如明暗黒白之相形一举目而两得之矣今乃以为节外生枝则夫告徃知来举一反三闻一知十者皆适所以重得罪扵圣人矣𥨸谓此章只合依程子尹氏之说不湏别求玄妙反失本指也直叙胷臆不觉言之太繁伏惟髙明财择其中幸甚幸甚 |
《答黄仁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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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所示《春秋》大旨甚善此经固当以𩔖例相通然亦先湏随事𮗚理反复㴠泳令胸次开阔义理贯通方有意味若便一向如此排定说杀正使在彼分上断得十分的当𨚫扵自巳分上都不见得个从容活络受用则亦何益扵事邪大抵不论看书与日用功夫皆要放开心胷令其平易广阔方可徐徐旋看道理浸灌培养切忌合下便立巳意把捉得太紧了即气象急迫田地陿隘无处著功夫也此非独是读书法亦是仁卿分上变化气质底道理也然看春秋外更诵论孟及看近思録等书以助其趣乃佳若只如此实𢙢枯燥难见功耳 |
《答黄仁卿》 |
1 | 示谕食贫之状深为叹息向见拟此阙意官期必甚近不谓尚许乆也然从官两世清贫如此益见家法之有传足使贪浊知所愧矣所恨自困涸辙不能少致濡沬之助但有叹恨可改葬之议旣非人谋所及假卜筮以决之亦古人所不废更详思之如何熹自劾之章巳批上旨喻以事不相关则是巳经进呈矣逊词避宠亦事之宜纷纷不巳又似过甚今巳幸得请矣只用省札令还故官更不再出敕牒亦甚省事位髙言废又是上一等人今人则位未髙时巳无及物之志矣可为深太息也此间亲知有仕扵汀者书来说彼民望行经界尤切韬仲归说赵书亦请行之当轴颇难之彼扵汀无利害只𢙢牵连并及泉漳耳■■之政且得如此亦善人固难得毎事皆善也漳人亦淳但淳者太淳故其有𫝑力者得肆残𭧂为可怜耳向来缪政抚其淳者甚至而治其豪猾不少贷亦有精力不及而误縦舎者然或者至今以为严殊不可晓深自愧恨不得如仁卿者为寮友而规正之也 |
《答黄直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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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3 | 别𥿄之喻如此处心甚善然亦似有先立标凖之病武侯所谓鞠躬尽力死而后巳成败利钝非能逆暏者非独建立事功为然也如此则知处不期寛而自寛行处不期逺而自逺矣试更思之 |
《答黄直卿》 |
1 | 子春闻时相过甚善为学直是先要立本交义𨚫可且与说出正意令其寛心玩味未可便令考校同异研究纎悉𢙢其意思促迫难得长进将来见得大意略举一二节目渐次理㑹盖未晚也此是向来差误今幸得见𨚫湏勇革不可茍避讥笑𨚫误人也 |
《答黄直卿》 |
1 | 前书所论先天太极二图乆无好况不暇奉报先天乃伏羲本图非康节所自作虽无言语而所该甚广凡今易中一字一义无不自其中流出者太极𨚫是濂溪自作发明易中大槩纲领意思而已故论其格局则太极不如先天之大而详论其义理则先天不如太极之精而约盖合下规模不同而太极终在先天范围之内又不若彼之自然不假思虑安排也若以𢿙言之则先天之𢿙自一而二自二而四自四而八以为八卦太极之𢿙亦自一而二 |
2 | 自二而四遂加其一以为五行而遂下及扵万物盖物理本同而象𢿙亦无二致但推得有大小详略耳近日讲论及修改文字颇多当候相见面言之 |
《答黄直卿》 |
1 | 示喻读书次第甚善但所谕先天太极之义觉得大叚局促日用之间只教此心常明而随事𮗚理以培养之自当有进才觉如此狭隘拘迫却𢙢不能得展拓也子细巳别録去可更详之 |
《答黄直卿》 |
1 | 所论太极散为万物而万物各具太极见得道不可湏㬰离之意而与一贯之指川上之叹万物皆备之说相合学者当体此意造次颠沛不可间㫁此说大槩得之但周子之意若只如此则当时只说此一句足矣何用更说许多隂阳五行中正仁义及通书一部种种诸说邪盖旣曰各具太极则此处便又有隂阳五行许多道理湏要随处一一尽得如先天之说亦是太极散为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而一卦一爻莫不具一太极其各具一太极处又便有许多道理湏要随处尽得皆不但为块然自守之计而巳也然此亦只是大槩法象若论日用功夫则所守湏先有个自家亲切要约处不可必待见图而后逐旋安排其随处运用亦湏虚心平气徐𮗚事理不可只就图上想像思惟也旣先有个立脚处又能由此推考证验则其胷中万理洞然通透活络而其立处自不费力而愈坚牢䦕阔矣若但寸寸诛铢比量凑合逐旋将来做工夫则亦何由有进歩处邪 |
《答黄直卿》 |
1 | 前书所论大学两条似未然如此则是明徳新民其初且苟简做一截到止扵至善处又子细做一截也知至之至向来却是误作切至之至只合依旧为极至之至然此至字虽与至善之善皆训极字而用处不同至善是自然极至之至知至是功夫极至之至难作一例说也可试思之此义非独熹不谓然以示季通诸人亦皆疑直卿不知何故作此见也病中看得《孟子》要略𢿙章分明觉得从前多是衍说巳畧修正冩去此书似有益扵学者但不合颠倒却圣贤成书此为未安耳大学诸生看者多无入处不如看语孟者渐见次第不知病在甚处似是规模太广令人心量包罗不得也 |
《答黄直卿》 |
1 | 䘮服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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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此篇巳畧修定似有条理且其间有见上条见本条之𩔖尚渉重复然去之又似太踈略可更裁之后有通例一条甚好𢙢更有可入者当𥙷之 |
4 | 䘮服义 |
5 | 此篇都未编可更考之𢙢当以三年问一篇为首盖其言所以制服行䘮出扵人情之实最为明切又包三年期功以下皆尽其后乃取诸篇中论䘮轻重意义者附之 |
6 | 士䘮礼上下 |
7 | 两卷略定更详之 |
8 | 士虞礼 |
9 | 当以士卒哭祥禫之礼附其后而扵篇目下注云祔卒哭祥禫礼附 |
10 | 䘮大记上下 |
11 | 自天子逹扵庻人者居䘮之礼也若其送死之节礼文制𢿙则贵贱之等固不同矣今以天子诸侯大夫之礼附扵士礼之篇殊不相入自合采集别为一篇但以世俗枸忌不敢别立篇名故欲只因䘮大记篇包举王侯士庻之礼而放士礼次第分其章叚凡言礼之法而似经者则依经例杂法与此篇相表𫟚凡记事实有议论者则依记例似稍明白但𢙢其间尚有脱漏差舛可更详之其虞礼以下尚阙如天子九月而卒哭及九虞七虞等语当别为下篇依士礼次第编集却扵见编卒哭等礼篇内删出三传作主等说亦当附入其杜预邪说前軰巳有掊击之者亦当载王侯大夫制度皆入此篇其书礼《论语》内说谅隂制度及《左传》说天子诸侯䘮事亦皆依记例随事附扵章目之后如谅隂及后世子皆为三年之𩔖即附祥禫章后讥华元乐举及仲㡬对宋公楄柎藉干语之属即附棺椁窆葬等章楚恭王能知其过之𩔖即入诔谥章但顾命康王之诰𢙢尤不可遗然又不可分只扵篇末附入如何 |
12 | 奔䘮 |
13 | 道䘮附此篇之目下依虞礼例并䘮𢙢更有说此所取似踈略可更考之 |
14 | 居䘮记 |
15 | 吊䘮附此篇之目下依虞礼例 |
16 | 䘮义 |
17 | 以〈檀弓〉哀戚之至一条为首其馀有通说䘮礼或㳂䘮事如孔子早作子张庻㡬等语皆合附入又剪下碎叚一束𢙢亦可附 |
18 | 以上共十篇 |
19 | 重出例不湏如来喻但扵𥘉见处注尾著圈而注其下曰后某章某章放此士虞《礼记》既封除之此一项不入例可更详之 |
20 | 上大夫之虞此条当入大记下篇 |
21 | 《周礼》䘮车更详之若是上下通用即入䘮服通例经中若是王礼即入大记初用车处 |
22 | 凡巳剪下重复碎叚𢙢有漏落或当载者可更详之所𭔃𢿙卷若前此旋次得之即可子细看今并𭔃来又值事冗目痛只看得一两卷子细自既夕以后多不及详可更加功修此𢿙卷也卒哭篇附虞礼后以本记𥙷经 |
23 | 始𭮀三日而殡遂卒哭用刚日曰哀荐成事将旦而附辞一也飨辞之飨 |
24 | 右卒哭〇记 |
25 | 明日以其班祔尚飨 |
26 | 右祔〇〇祔杖不上扵堂 |
27 | 朞而小祥曰荐此常事 |
28 | 右小祥〇记 |
29 | 又朞而大祥曰荐此祥事 |
30 | 右大祥〇记 |
31 | 中月而禫未配 |
32 | 右禫〇记 |
33 | 注中云见某篇者更契勘今所定本𢙢巳删去随事改正 |
34 | 所论士庙之制虽未能深考然所论堂上前为三间后为二间者似有证㩀但假设尺寸大小无以见其深广之实须稍展様以四五尺以上为一架方可分画许多地头安顿许多物色而中间更容升降坐立拜起之处净埽一片空地以灰画定而实周旋俯仰于其间庻㡬见得通与不通有端的之验耳 |
35 | 若如此图则堂基之上便分前叚三间后叚四间及两𫟪夹室之位矣即不见得殿屋横栋从甚处㫁两溜之分从甚处起又不见厦屋两翼如何似今之门庑又不见两夹堂外旣无墉亦合有柱与否又𢙢间架次第虽如所说其殿屋分四溜处亦合如前来𭔃去之说但移得洗更稍向东当檐滴水处耳夏屋亦湏作次栋以覆两夹但设搏风版扵两夹之外次栋尽头而设洗扵其南如此乃有门庑之状盖屋之前后皆为五间而中三间为直栋旁两间为两夹其上椽瓦或为东西溜之上流或为次栋而设搏风扵其外也若不如此则殿屋直栋反短扵夏屋之栋等杀不应尔也 |
36 | 古者降杀以两𢙢士庙深广当自天子制度三降而得之又扵其间细分间架乃见其实也 |
37 | 适又思之𢙢只是作三大间旁两间之中为墙以分房室两夹之界略如赵子钦说但门庑二字未合耳可更考之 |
38 |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四十六 |
《朱文公文集四十六卷后考异》 |
1 | 黄商伯问大学知止能得然后求得所止也今或问云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至善之所在其释知止之本文全体可谓当矣然𢙢学者见其有天下字有皆字以为必尽穷天下之理然后可以知至善所在而得所止如程子所言格物工夫未足以知至善必待物尽格知尽至始为知至身修以至天下平皆得所止之效与所以继纲目三语之后言之盖举大学之全体极致与乞赐指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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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县儒学教谕王制校北平木斋 图书 舘臧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