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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二十二

《卷二十二》[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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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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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考异卷二十二宋 司马光。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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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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㑹昌三年正月,刘沔遣麟州刺史石雄袭可汗。旧回鹘传云丰州刺史石雄后唐献祖纪年録云石州刺史石雄。按是时田牟为丰州刺史。今从实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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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雄大破回鹘,迎太和公主以归。旧石雄传曰:三年,回鹘大略云、朔,刘沔以太原之师屯于云州,沔谓雄曰:「国家以公主之故,不欲急功,我辈捍邉,但能除患,专之可也。雄受教,自选劲骑,得沙陀部落,兼契苾拓拔杂虏,夜发马邑,径趋乌介之牙,时虏帐逼振武,雄既入城,登堞视其衆寡,见氊车数十云云,遂迎公主还太原」。回鹘传:「乌介去幽州八十里下营。是夜,河东刘沔帅兵奄至,乌介惊走东北依和解室韦下营,不及将太和公主同走石雄兵,遇公主帐,因迎归国」。后唐献祖纪年録曰:「沔表帝为前锋,回鹘可汗树牙于杀胡山,帝与石雄衔枚夜进,围其牙帐,乌介可汗轻骑而遁,帝于牙帐谒见太和公主,奉而归国」。按一品集,㑹昌二年十月十七日状:「访闻刘沔颇练邉事,唯临机决策,不免迟疑,深恐过为慎重,渐失事机,望赐刘沔诏,比縁回鹘未为侵扰,且务绥懐,今既杀戮邉人,驱劫牛马,频已有诏速令驱除,自度便宜临机应变,不得过懐疑虑,皆待朝廷指挥,既假以使名,令为诸军节制,邉境之事,皆以责成,向后或要移营进军,一切自取机便,不必皆候进止。实録:戊寅,诏刘沔云云,如前据徳裕此状,则沔岂敢不俟诏㫖?擅遣石雄袭击可汗牙帐,况已有不须闻奏之诏也。旧徳裕传:徳裕曰:杷头烽北便是砂碛,彼中野战,须用骑兵,若以步卒敌之,理难必胜。今乌介所恃者公主,如令勇将出骑,夺得公主,虏自败矣!上然之,即令徳裕草制处分」。伐叛记曰:上问讨袭之计,徳裕奏:若以步兵与回鹘野战,必无胜理,回鹘常质公主同行,臣思得一计,料回鹘必未知有斫营石雄骁勇无敌,若令拣蕃、浑及汉兵鋭卒,衔枚夜进,必取得公主,兼可汗可擒。上从之,遂令石雄领蕃、浑及汉兵夜进,回鹘果无游奕伏道,直至帐幕方觉,遂取得公主,唯可汗轻骑而遁」。按徳裕寻自请注斫营事,而石雄于城上见公主牙帐迎得之,非因徳裕之策,今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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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介可汗走保黑车子族。旧回鹘传云:乌介惊走梁北约四百里外,依和解室韦下营,嫁妹与室韦,依附之」。今从伐叛记、实録、新传旧张仲武传又云:「乌介既败,乃依康居求活,尽徙馀种寄托黒车子」,葢以李徳裕纪圣功碑云:「乌介并丁令以图安,依康居而求活,尽徙馀种,屈意黒车」。彼所谓康居,用郅支故事耳。致此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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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李徳裕等言求安西、北庭非计。徳裕记曰:三年二月,赵蕃奏黠戞斯攻安西、北庭都䕶府,宜出师影援。徳裕奏辞与此同。献替记曰:「三年二月十一日,延英、徳裕奏:九日,奉宣,令臣等向赵蕃说于黠戞斯处邀求安西、北庭。深恐不可,其下辞亦与此同」。按实录:辛未,注吾合索,始至,命赵蕃饮劳之。丙子,中书门下奏九日奉宣,其辞亦与献替记同,不知宋据何书,得此辛未及丙子日也。今且没其日,系于注吾合索入对之下以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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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刘从谏从子匡周。实録作庄周,今从一品集。李徳裕请讨泽、潞。按旧纪、传及实録所载徳裕之语,皆出于伐叛记伐叛记系于四月刘从谏始亡之时至此,君相诛讨之意已决,百官集议及宰臣再议皆备礼耳。徳裕之言当在事初,实録置此,误也。解朝政至上党。实録云时从谏死二十日矣。按姜崟等云自四月六日后不见本使,而辛巳为从谏辍朝,自六日至辛巳才卜八日耳,实録自相违,今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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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以李宗闵为湖州刺史。献替记曰:「四月十九日,上言:东都李宗闵,我闻比与从谏交通,今泽潞事如何?可别与一官,不要令在东都。徳裕曰:臣等续商量」。上又云:「不可与方镇,只与一逺郡。徳裕又奏云:「须与一郡」。此葢徳裕自以宿憾因刘稹事害宗闵,畏人讥议,故于献替记载此语以隐其迹耳。今从实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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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欲且遣使谕刘稹,上即命讨之。献替记曰:「五月十一日,徳裕疾病,先请假在宅,李相绅其日亦请假李相让夷独对之便,决攻讨之意。李相归中书后,录圣意四纸,令徳裕草制至薄,晩封进,明日遂降麻处分」。旧本纪,九月下制讨稹」。今从实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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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同平章事。实録李让夷引●为相,今从补国史。九月,以石雄代李彦佐。实录:召彦佐入奉朝请,俟罢兵日赴镇。按彦佐前已罢武寕,今又罢晋绛,复赴何镇。实録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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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庚申,上称石雄良将。献替伐叛记皆云十月五日上言石雄破贼,而实録己巳奏到,庚午对宰臣言,乃是十五日,恐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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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王宰进攻泽州。一品集十月二十三日状:縁王宰兵已深入,须取泽州。按此月三日宰始得天井闗,于十月之末岂能深入取泽州,葢十二月十三日状「二」字误在月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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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稹请降于李石,李徳裕上言:一品集正月四日状曰:「臣等得李石状,报刘稹潜有欵诚云云。又曰:今馈运之费,计至春末并足,如二月已来,尚未殄灭,然议纳降,亦未为晩。又草诏赐石曰:「必不得因此迁延,令其得计,仍不得先受章表,便与奏闻」。实录:上贬崔碣,仍诏敢言罢兵者送贼境戮之」。徳裕状正月四日上,然石发奏必在杨弁未乱前,故置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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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正月,徳裕上言:「刘稹与诸将举族面缚,方可受纳。一品集奏状云:「如刘稹自来,却令送入,辄不得受」。按稹若自来,岂有却送入之理,恐是「稹」下脱不字。诏王元逵以步骑自土门入,应接王逢军。实録:诏侧近行营量抽兵翦扑,又诏王元逵以兵五千扼土门,张仲武把雁门以为声援。今从伐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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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王逢败康良佺。《实録》:王宰奏贼将康良佺败弃石㑹闗,移军入三十里,守鼔腰岭。按石㑹闗在潞州北,与河东接,宰时在泽州南,何以得败?良佺葢「逢」字误为「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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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蒙为巡邉使,实録以蒙为巡邉使,在明年二月壬寅、壬寅二十五日也。按一品集㑹昌四年二月二十二日奏状曰:縁李回等称黠戞斯使云:今冬必欲就黒车子,收回鹘可汗馀烬,切望国家兵马应接。黠戞斯使回日,已赐敕书,许令幽州、太原、振武、天徳各于要路出兵邀截」。又曰:「仍令伐北诸军摐摐排比」。又曰:「其幽州兵马至多,不必先令排比待」。至冬初,续降中使赐诏,黠戞斯使来在四年二月。徳裕奏状所谓今冬防秋冬初者,皆四年事也,不容至五年二月始以蒙巡邉使蒙之奉使,要在今年春夏,不知的何月日,且附此。六月,减州县佐官一千二百一十四貟。献替记曰:减得二千二貟。新传曰:罢二千馀貟。旧柳仲郢传曰:减一千二百貟,今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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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甲辰,杜悰同平章事。新表悰入相在闰月壬戌,今从实録。八月,徳裕请以卢弘止为三州留后。旧纪、传皆作弘正。实録、新纪、传皆作「●止」,今从之。
19
十二月,石雄为河阳节度使。实録:九月,卢钧奏:十七日石雄回军赴孟州。按雄于时未为河阳节度使,实录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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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七月,上都、东都两街各留二寺,每寺留僧三十人,节度等州各一寺,三等留僧。实录:中书门下奏请上都、东都两街各留寺十所,每寺留僧十人,大藩镇各一所,僧亦依前诏敕。上都、东都毎街各留寺两所,每寺僧各留三十人。中书门下奏:「奉敕诸道所留僧尼数,宜令更商量,分为三等,上至二十人,中至十人,下至五人。今据天下诸道共五十处四十六道,合配三等:镇州、魏博、淮南、西川、山南东道、荆南、岭南、汴宋、幽州、东州、鄂岳、浙西、浙东、宣歙、湖南、江西、河南府,望每道许留僧二十人。山南西道、河东、郑滑、陈许潞磁郓曹徐泗、鳯翔、兖海、淄青、沧齐、易定、福建、同、华州,望令每道许留十人,夏、桂、邕、管、黔中、安南、汝、金、商州容管,望每道许留五人,一道河中已敕下,留十三人。按镇州等凡五十六州,四十一道,今云五十处四十六道,误也。杜牧杭州南亭记曰:武宗即位,始去其山台野邑四万所,冠其徒几至十万人。后至㑹昌五年,始命西京留佛寺,四僧惟十人。东京一寺,天下所谓节度观察同华汝三十四治所得留一寺,僧准西京数,其他刺史州不得有寺,凡除寺四千六百,僧尼笄、冠二十六万五百。实録注又云:按唐时石刻云:两都留寺四,僧各十人,郡国留寺二,僧各三人。数皆不同。今从实録前文。八月,毁招提兰若四万馀区。㑹要:元和二年,薛平奏请赐中条山兰若额为太和寺,葢官赐额者为寺,私造者为招提兰若,杜牧所谓「山台野邑」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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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钧还入上党,尽杀乱兵,献替记:上信任宰臣,无不先访问,无独断之事,唯诛讨泽潞,不肯舍赴振武官健及诛翦党项,此二事并禁中发诏处分,更不顾问,振武官健回旗,不肯进发,先害监军傔一人,监军王惟直自出晓谕,又被伤痍,旬日而卒。禁中两军枢宻已下,恨其不杀节将,唯害中人所以激上之怒,尽须剿戮。上问宰臣曰:「我遣石雄领兵至泽潞,今卢钧不诛讨罪人,如何?」徳裕奏曰:「卢钧已失律,性又寛愞,必恐自诛不得。若便替却卢钧乱卒罪恶转大,须兴兵讨伐,恐不如先除替,令新帅诛翦」。上谓徳裕曰:勿惜卢钧,本非材将,救泽潞叛兵,疑李丕报嫌,注刘稹平后处置泽潞,与刘稹同恶,仅五千馀人,皆是取得髙文端、王钊状,通姓名,勘李丕状同,然后处分,其间有三两人或王钊状无名,并不更问,足明是李丕不能逞其憾。又云:惟务茍安,因循为政,凡方镇发兵,只合不出军城,严兵自卫,于城门閲过部伍,更令军将慰安,岂有自出送兵马?又今家口纵观,事同儿戯,实不足惜,缘大兵之后,须有防虞。臣不敢隐黙,由是中诏处分,不复顾问。按卢钧还入潞州,谕戍谕兵使赴振武,寻遣兵追击,尽杀之,非上不肯舍也。既云不可便替,又云不如先除替,语自相违,上云「勿惜卢钧」,是上语,下云「臣不敢隐黙,乃是徳裕语,献替记至此,差舛尤甚,不可复据,又处置泽潞五千馀人太多,必是五十字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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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上自正月乙卯不视朝。实录作十五日。按献替记,自正月十三日后至三月二十日,更不开延英时,见中诏处分,莫得预焉。今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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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礼,光王怡。韦昭度续皇王宝运録曰:宣宗即宪皇第四子,自宪皇崩,便合绍位,乃与侄文宗。文宗崩,武皇虑有他谋,乃密令中常侍四人擒宣宗于永巷。幽之数日,沉于宫,厠宦者仇公武,慜之乃奏武宗曰:前者王子不宜久于宫厠,诛之。武宗曰:唯唯。仇公武取出,于车中以粪土杂物覆之,将别路归家,密飬之。三年后,武皇宫车晏驾,百官奉迎于玉宸殿立之,寻擢仇公武为军容使」。尉迟偓中朝故事曰:「敬宗、文宗、武宗相次即位,宣皇皆叔父也,武宗初登极,深忌焉。一日会,鞠于禁苑间,武皇召上,遥覩瞬目于中宫,仇士良、士良跃马向前曰:适有㫖,王可下马士良命中官舆出军中奏云:落马已不救矣。寻请为僧游行江表间。会昌末,中人请还京,遂即位,令狐澄贞陵遗事曰:上在藩时,尝从驾回,而上误堕马,人不之觉,比二更,方能兴,时天大雪,四顾悄无人声,上寒甚,㑹巡警者至,大惊。上曰:我光王也。不悟至此,方困且渴,若为我求水,警者即于旁近得水以进,遂委而去。上良久起,举瓯将饮,顾瓯中水尽为芳醪矣。上独喜自负,一举尽瓯,已而体㣲暖有力,遂步归藩邸」。此三事皆鄙妄无稽,今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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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辛酉,立怡为皇太叔。旧纪:三月一日立为皇太叔。武宗实録云壬戌,宣宗实録云辛酉。按献替记云,自正月十三日后至三月二十日,更不开延英,葢二十一日,则宣宗见百寮也。今从宣宗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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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李徳裕同平章事、荆南节度使。实録、新表传皆云徳裕自守太尉、检校司徒为荆南节度使。按制辞皆无责降之语,岂可遽自守太尉检校司徒!今从旧纪。又贞陵遗事曰:「上初即位于太极殿,时宰相李徳裕与行册礼,及退,上谓宦侍云云,聴政之二日,遂出为荆门」。旧徳裕传曰:「五年,武宗上徽号,累表乞骸,不许。徳裕病月馀,坚请解机务,乃以本官平章事兼江陵尹、荆南节度使。数月,追复知政事。宣宗即位,罢相,出为东都留守」。按旧纪、新表及诸书,武宗朝徳裕未尝罢免。此年九月方自江陵除东都留守,旧传谬误。今从实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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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上京两街留两寺外,各増置八寺。杭州南亭记曰:今天子即位,天下州率与二寺用齿衰男女为其徒,各止三十人,两京数倍其四五焉。实録准五日敕:两京先留寺两所外,更増置八所。注唐刻石云:「京都两街各置十寺,寺僧五十人」。葢谓二年正月赦后,非今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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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赠王才人贵妃,随葬端陵。蔡京王贵妃传曰:「帝疾亟,才人久视帝而归燕息处,浓妆洁服如常日,乃取所玩用物散与内家,静尽,持帝所授,中至帝前,已见升遐,容易自缢,而仆于御座下,以缢为名而得卒」。旧纪:「武宗葬端陵,徳妃王氏祔焉。李徳裕献替记曰:自上临御,王妃有专房之宠,至是以骄妬忤㫖,一夕而殒,羣情无不惊惧,以谓上功成之后,喜怒不测,徳裕因以进谏,在五年十月,与王贵妃传不同,恐献替记误。康骈剧谈録曰:孟才人善歌,有宠于武宗属,一旦,圣体不豫,召而问之曰:我或不讳,汝将何之?对曰:若陛下万嵗之后,无复生为,是日令于御前歌何满子一曲?声调凄咽,闻者涕零。及宫车晏驾,哀恸数日而殒,窆于端陵之侧」。此事恐止是王才人,传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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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大中元年二月,白敏中排李徳裕。实録:白敏中:令狐綯在㑹昌中,徳裕不以朋党疑之,置之台阁,及徳裕失势,抵掌㦸手,同谋斥逐,而崔铉亦以㑹昌末罢相怨徳裕。大中初,敏中复荐铉在中书,乃令其党人李咸者,讼徳裕辅政时阴事,罢徳裕留守,以太子少保分司东都」。按旧传,綯以大中二年自湖州刺史入知制诰,铉以三年自河中节度使入为相,此时未也。实録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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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史宪忠破突厥。按突厥亡已久,葢犹有馀种在振武之北者。二年五月,太皇太后郭氏崩。实録:五月戊寅,以太皇太后寝疾,权不聴政,宰臣帅百僚问太后起居,己卯,复问起居,下遗令,是日,太后崩。初,上纂位,以宪宗遇弑,颇疑后在党中,至是暴得疾崩,帝之志也。甲申,白敏中帅百僚上表请聴政,不许。乙酉,又上表,不许。丙戌,三上表,乃依。六月,贬礼院检讨官王曍为润州句容令。旧传曰:「宣宗继统,即后之诸子也,恩礼愈异于前朝,大中年崩,祔景陵,后歴位七朝,五居太母之尊,人君行子孙之礼,福夀隆贵四十馀年,虽汉之马、邓无以加焉。识者以为汾阳社稷之功未泯,复锺庆于懿安焉。裴延裕东观奏记曰:「宪宗皇帝晏驾之夕,上虽幼,颇记其事,追恨光陵商臣之酷,即位后,诛除恶党,无漏网者。郭太后以上英察孝果,且懐慙惧。时居兴庆宫,一日,与二三侍儿同升勤政楼,倚衡而望,便欲殒于楼下,欲成上过,左右急持之,即闻于上。上大怒,其夕,太后暴崩,上志也」。又曰:「懿安郭太后既崩,䘮服许如故事。礼院检讨官王曍抗疏,请后合葬景陵,配飨宪宗庙室,既入,上大怒,宰臣白敏中召曍诘其事,曍对云云。翌日,曍贬润州句容县令,周墀亦免相。按实録所言暴崩事,皆出于东观奏记,若实有此事,则既云是夕暴崩,何得前一日先下诏云以太后寝疾,权不聴政,若无此事,则廷裕岂敢辄诬宣宗!或者郭后实以病终,而宣宗以平日疑忿之心欲黜其礼,故曍争之疑以传疑。今参取之。东观奏记又曰:「杜悰通贵日久,门下有术士姓李,悰任西川节度使马植罢黔中赴阙,至西川,李术士一见植,谓悰曰:马中丞非常人也,相公厚遇之。悰未之信。术士一日密言于悰曰:相公将有甚祸,非马中丞不能救,乞厚结之。悰始惊信,发日厚币赠之,仍令邸吏为植于阙下卖宅,生生之费无阙焉。植至门,方知感悰,不知其㫖,寻除光禄卿,报状至蜀,悰谓术士曰:贵人到阙作光禄勲矣。术士曰:姑待之。稍进大理卿,又迁刑部侍郎,充诸道盐铁使,悰始惊忧,俄而作相。懿安皇太后崩后,悰,懿安子壻也,忽一日内榜子索检责宰相元载故事,植谕㫖,翌日,延英上前万端营救,植素辩,能回上㫖,事遂中寝」。按植㑹昌中已自黔中入为大理卿,悰今年二月始为西川节度使,今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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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石雄自陈黑山乌岭之功。此出范摅云溪友议。彼以乌岭为天井,误也。三年二月,吐蕃三州七闗降。实録:泾原节度使康季荣奏,吐蕃宰相论恐热杀东道节度使,奉表以三州七闗来降。献祖纪年録亦云杀东道节度使。按补国史叙论恐热事甚详,至五年五月始来降,此际未降也,又不云杀东道节度使,且恐热若以三州、七闗来降,朝廷必宫赏之,何故但赏邉将而不及恐热?葢三州七闗以吐蕃国乱,自来降唐,朝廷遣诸道应接抚纳之,非恐热帅以来,实録误耳。八月,河陇老幼千馀人。实録云数千人,今从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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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幽州逐张直,方推周綝为留后,旧纪:「十一月,幽州军乱,逐张直方,军人推周綝为留后。四年九月,周綝卒,军人立张允伸为留后」。直方传曰:「直方多不法,虑为将卒所图。三年冬,托以游猎奔赴阙廷」。张允伸传曰:「四年,戎帅周綝寝疾,表允伸为留后」。新纪:「四年八月,幽州军乱,逐张直方,张允伸自称留后」。传亦言直方出奔,即以允伸为留后。实录直方赴阙亦在去年八月至九月。又云张允伸知留后,皆无周綝姓名。今从旧书。
32
四年八月,周綝薨,张允伸为留后。旧纪亦无朝廷命琳为节度使年月至此但云幽州节度使周綝卒,军人立张允伸为留后。实録:「九月,幽州大将表请押衙张允伸知留后事」。旧允伸传曰:「大中四年,戎帅周綝寝疾,表允伸为留后,朝廷可其奏」。今参取之。
33
十月,令狐綯同平章事。旧纪在十一月,今从实録、新纪。五年二月,张义潮降。补国史作「议潮」,今从实録、新、旧纪、传。上以南山、平夏党项久未平,唐年补録曰:松州南有雪山,故曰南山。平夏州名也。十一月,以张义潮为归义节度使。唐年补録、旧纪义潮降在五年八月,献祖纪年録及新纪在十月。按实録:五年二月壬戌,天徳军奏沙州刺史张义潮、安景旻及部落使阎英达等差使上表,请以沙州降。十月,义潮遣兄义泽以本道瓜、沙、伊、肃等十一州地图戸籍来献,河、陇陷没百馀年,至是悉复故地。十一月,建沙州为归义军,以张义潮为节度使,河、沙等十一州观察、营田、处置等使。新纪:「五年十月,沙州人张义潮以瓜、沙、伊、肃、鄯、甘、河、西、兰、岷、廓十一州归于有司」。新传,「三州、七闗降之。明年,沙州首领张义潮奉十一州地图以献,擢义潮沙州防御使,俄号归义军,遂为节度使」。参考诸书,盖二月义潮使者始以得沙州来告除防御使,十月,又遣义泽以十一州图籍来上,除节度使也。今从实録。新传云三州降之明年,误也。六年六月,毕諴除邠宁节度使。旧传懿宗召问邉事。今从实录。七年十二月,度支奏天下所纳钱数,续皇王寳运録,具载是嵗度支支收之数,舛错不可晓,今特存其可晓者。
34
八年九月,立皇子洽、汭汶为王。唐年补録:五年正月甲戌朔,封三王。今从实録、新纪。
35
十年五月,韦澳为京兆尹。贞陵遗事:东观奏记皆曰:「帝以崔罕、崔郢并败官,面除澳京兆尹」。按大中制集,澳代罕、郢代澳,云罕、郢并败官,误也。今从实録、新纪、旧纪、新传耳。
36
澳杖郑光庄吏,《东观奏记》曰:太后为上言之,上于延英问澳,澳具奏本末,上曰:「今日纳租足放否?」澳曰:「尚在限内,明日则不得矣」。上入奏,太后曰:「韦澳不可犯,且与送钱纳却,顷刻而租入」。今从柳毗续贞陵遗事。
37
九月,韦厪贬永州司马。《东观奏记实録》贬司农卿韦厪为永州司马,厪夜令术士为厌胜之术,御史台劾奏故也。范摅《云溪友议》曰:太仆卿韦觐欲求夏州节度使云云,贬潘州司马。今官名从《东观奏记》及《实録》,事采云溪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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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颢求作相父祇,徳与书,刘崇逺金华子杂编:颢既判戸部,驰逐台司甚切,时家君犹镇山东,闻之,遣书谓颢云云。按实録,九年十二月,颢父祗徳以宾客分司,金华子云镇山东,误也。十一年正月,韦澳为河阳节度使。旧传云十二年,误也。今从实録。七月,流祝汉贞实録:大中十一年七月,贬嗣韩王乾裕于岭外。初,伶人祝汉贞宠冠诸优,复出入宫邸。乾裕以金帛结之,求刺史,虽已纳赂而不敢言。至是,为御史台劾奏,故贬杖汉贞,流天徳军。今从贞陵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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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李承勋奏尚延心为河漕都游奕使。此事出补国史。按张义潮以十一州降,河、渭已在其间,今延心复以河、渭降者,义潮所帅者汉民,延心所帅者蕃族也。又补国史,不云延心以何年月降。新传但云张义潮降,其后河、渭所虏将尚延心以国破亡,亦献欵秦州刺史髙骈诱降延心及浑末部万帐,遂收二州,拜延心武卫将军,骈收鳯林闗,以延心为河、渭等州都游奕使。按旧传,髙骈,懿宗时始为秦州刺史,新传误也。今从补国史。因承勋移镇泾原并延心事置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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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正月,王式为安南都䕶。旧纪式为安南,在二月,今从实録。戊午,刘瑑同平章事。东观奏记曰:十一年,上手诏追之,既至,拜戸部侍郎、判度支。十二月十七日次对,上以御按歴日付瑑,令于下旬择一吉日,瑑不谕上㫖,上曰:「但择一拜官日即得」。瑑跪奏二十五日甚佳。上笑曰:此日命卿为相,秘世无知者。髙湜为鳯翔从事,湜即瑑旧寮也。二十四日,辞瑑于宣平里私第。湜曰:窃度旬时,必副具瞻之望。瑑笑曰:来日具瞻,何旬时也?湜不敢发,诘旦,果爰立矣,始以此事泄于湜」。实录,瑑传曰:「明年正月十七日次对,帝以歴日付瑑,令择吉日。瑑跪奏二十五日」。今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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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崔慎由罢相,唐阙史曰:「丞相太保崔公,一日备顾问于便殿,上欲御楼肆赦,太保奏云云。后旬日,罢知政事」。旧传:「初,慎由与萧邺同在翰林,情不相洽。及慎由作相,罢邺学士。俄而邺自度支平章事,恩顾甚隆,邺引瑑同知政事,遂出慎由、东川」。东观奏记:「刘瑑既入相,与慎由议政于上前。慎由曰:唯当甄别品流。瑑云云。慎由不能对,因此恩泽浸衰,寻罢相为东川节度使,削平章事」。今从唐阙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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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使优人追李璲节。此出东观奏记,而璲不知以何时除岭南。按实録,大中九年,韦曙除岭南节度使,今年正月薨,杨发代之。三月萧仿言柳圭。四月,璲自司农卿为右金吾大将军,五月,闻岭南乱。葢于此除璲岭南而仿封还,以璲为非定乱之才故也。今置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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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安南都䕶李涿,实録或作「琢」,或作「涿」。樊绰蛮书亦作「涿」,实録及新书皆有李琢传,聴之子也。大中三年,自洛州刺史除义昌节度使。九年九月,自金吾将军除平卢节度使,不云曽为安南都䕶按都䕶位卑,琢既为义昌节度使,不应为都䕶,疑作都䕶者别一李涿,非聴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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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蛮导南诏侵邉。旧纪:琢侵刻獠民,羣獠引林邑蛮攻安南府。按蛮书,寇安南者南诏,非林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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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㓂安南。实録无涿除安南年月蛮书云:大中八年,安南都䕶擅罢林西原防冬戍卒,洞主李由独等七绾首领被蛮诿引,复为亲情,日往月来,渐遭侵轶。又云:「桃花蛮本属由独管辖,亦为界上戍卒,自大中八年,被峯州知州官申文状与李涿,请罢防冬将健六千人,不要味、真、登等州界上防遏,其由独兄弟力不禁被蛮拓东节度使与书信将外甥嫁与由独小男补拓东押衙。自此后七绾洞悉为蛮收管」。旧纪:咸通四年十一月,刘蜕等言:令狐綯受李琢贿,除安南生蛮冦」。实録:咸通二年六月诏,如闻李琢在安南日,杀害杜存诚,贪残颇甚,致令溪洞懐怨。据此,则本因李涿贪暴无谋,以致蛮㓂,明矣。然则大中八年至十一年,旧纪、实録不言蛮为邉患,葢但时于邉境小有钞盗,未敢犯州县。至此冦安南,而旧纪、实録始载之,又不知此冦安南,即郑言平剡録所谓至锦田步时,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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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八月,左军副使元元实、或作「邢元实」,今从东观奏记、懿宗实録。宣宗明察沈断,续真陵遗事曰:越守尝进女乐,有絶色者,上初悦之,数月,锡赉盈积。一旦晨,兴怱不乐,曰:「玄宗只一杨妃,天下至今未平,我岂敢忘!」乃召美人曰:「应留汝不得」。左右或奏可以放还,上曰:「放还,我必思之,可命赐酒一杯」。此太不近人情,恐誉之太过。今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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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伯等伏诛。东观奏记:毕諴在翰林,上恩顾特异,许用为相,深为丞相令狐綯缓其入相之谋。諴思有以结綯,在北门求得絶色,非人世所有,盛饰珠翠,专使献綯。綯一见之心动,谓其子曰:「毕太原于吾无分,今以是饵吾,将倾吾家族也」。一见立返之。諴又沥血输啓事于綯,綯终不内,乃命邸货之。东头医官李玄伯,上所狎昵者,以钱七十万致于家,为舍正堂坐之。玄伯夫妻执贱役以事焉。逾月,尽得其欢心矣,乃进于上。上一见惑之,宠冠六宫。玄伯烧伏火丹砂连进,以市恩泽,致上疮疾,皆玄伯之罪也。懿宗即位,玄伯与山人王岳、道士虞紫芝俱弃市。今从实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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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何弘敬兼中书令。《东观奏记》:大中十三年三月,魏博何弘敬就加中书令。据《实録》,二月,弘敬加太傅,此月乃加中书令,在懿宗即位后,《东观奏记》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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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裘甫攻陷象山。实録作「仇甫」,按平剡録作裴甫,今从之。南诏陷播州。旧纪、实録今年皆无陷播州事,惟新纪有之。实録咸通六年三月,卢潘奏云:大中十三年,南蛮陷播州。补国史曰:云南自大中初朝贡使及西川质子人数渐多,节度使奏请厘革减省,有诏许之,録诏报云南,云南回牒不逊。新南诏传曰:朝贡嵗至,从者多。杜悰自西川入朝,表无多内蛮傔,丰佑怒,即慢言索质子,葢谓蛮子弟学成都者也。按杜悰以咸通二年十月入朝,而丰佑大中十三年已死,则建议减蛮傔者,必非悰入朝后事。新传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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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考异》卷二十二
URN: ctp:ws753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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