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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一之二

《卷一之二》[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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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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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通志巻一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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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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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仁皇帝登极恩诏顺治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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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承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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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诏曰:「惟我国家受」。
7
天眷命。
8
祖功
9
宗德肇造,丕基我。
10
皇考大行皇帝盛德至仁,英资大度,缵承厯数,统一寰区。恩泽洽于多方,政教臻于上理。方期邦国,永底雍熙。不幸奄弃,臣民遽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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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驭顾兹大寳,属以藐躬,朕㷀㷀在疚,本不忍闻,而诸王、贝勒大臣、文武官员人等,佥谓神器既已攸归,天位不宜久旷,坚请再三,朕是以俯徇舆志,勉抑哀衷」。于是月初九日祗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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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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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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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即皇帝位仰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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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眷佑之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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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付托之隆凉,德冲龄,膺兹重寄,敬图觐,光扬烈,用绍无疆之休,其以明年为康熙元年,与天下更始,式衍旧恩,聿𢎞新化,所有合行事宜,开列于后。各条欵,不能备载。康熙九年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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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朕惟至治之世,不专以法令为务,而以教化为先,其时人心醇良,风俗朴厚,刑措不用,比屋可封,长治久安,茂登上理,盖法令禁于一时,而敎化维于可久,若徒恃法令而敎化不,先是舍本而务末也,近见风俗日敝,人心不古,嚣凌成习,僭滥多端,徂诈之术日工,狱讼之兴靡已,或豪富凌轹孤寒,或劣绅武断鄊曲,或恶衿出入衙署,或蠧棍诈害善良雈苻之刼掠,时闻讐忿之杀伤叠见,陷罹法网,刑所必加,诛之则无知可悯,宥之则宪典难寛,念兹刑辟之日繁,良由化导之未善。朕今欲法古帝王尚德缓刑,化民成俗,举凡敦孝悌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睦,和鄊党以息争讼,重农桑以足衣食,尚节俭以惜财用,隆学校以端士习,黜异端以崇正学,讲法律以儆愚顽,明礼譲以厚风俗,务本业以定民志,训子弟以禁非为息,诬告以全良善,诫窝逃以免株连,完钱粮以省催科,联保甲以弭盗贼,解讐忿以重身,命等项作何训廸劝导及作何责成内外文武,该管各官,督率举行尔部,详察典制,定议具奏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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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八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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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食为民天必盖藏素裕而后水旱无虞。自古耕九馀三重农贵粟,所以藏富于民,经久不匮,洵国家之要务也。比以连年丰稔,粒米充盈,小民不知蓄积,恣其狼戾。故去年山东、河南一逢嵗歉,即以饥馑流移见告,虽议蠲议赈,加意抚绥,而被灾之民生计难遂。良由地方有司各官平日不以民食为重,未行申明劝谕之故。近据四方奏报,雨泽沾足,可望有年,恐丰熟之后,百姓仍前不加撙节,妄行耗费。著各该地方大吏,督率有司晓谕小民,务令力田节用,多积米粮,庶俾俯仰有资,凶荒可备,以副朕爱养斯民至意尔部即遵谕行特谕康熙四十二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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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曰:「朕为天下生民,主宵旰勤劳,励精图治,凡国家之休戚、闾阎之乐利,晷刻之间,无不注意于此,天下之大,兆民之衆,朕谁欺欺天乎?至今四十馀载,亲歴饥馑者不知其几,南北用兵者不知其几,人心向背者不知其几,天变地震者不知其几,自责凉德,不能抚育履氷,临渊兢业,惟守仰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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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眷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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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厚德,幸生创业,未久之际,方免坠失,今海㝢升平,年嵗稍和,生民俱已乐业,迩来诸王大小臣工士庶,因朕五旬,舆情肫切,屡请加上尊号,朕坚意固辞,不允所请,盖朕不以名誉称扬为尚,惟以海内富庶为心,是以屡蠲赋役,频省刑罚,总欲使老安少怀,风俗淳厚,渐几于康乂隆平之治,近因淮黄告成,乃东南要务,再授方畧,望有善后,朕不辞劳瘁,亲往閲视,见畿辅、山左、江浙等省,耆老人民,俱中心爱戴,虽童穉亦咸欢欣瞻仰,是知民心皆一,用是益深轸念,视切如伤,所以星夜回銮,兹特大沛𢎞恩,普施遐迩,庶几民生咸登,夀域和协,徧满寰区,所有应行事例,开列于后。于戏!安民则惠益𢎞逮下之恩,御衆以寛聿溥好生之德,布告天下,咸使闻知。康熙四十二年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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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朕四次经过山东,于民间生计,无不深知,东省与他省不同,田间小民俱依有身家者为之耕种,丰年则有身家之人,所得者多,而穷民所得之分甚少。一遇凶年,则己身并无田亩产业,有力者流移于四方,无力者即转死于沟壑。此等情状尔。东省大臣庶僚及有身家者,亦当深加体念。似此荒歉之嵗,虽不能大为拯济,若能轻减所入田租,以各赡养其佃户,不但深有益于穷民,即尔等田地日后,亦不致荒芜,如果民受实惠,岂不胜谢恩千百倍耶?这奏谢,已悉所司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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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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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朕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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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眷祗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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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祖鸿庥,统御万方,子育兆庻,厪懐至治,宵旰靡宁,际海宇同风,邉隅向化,遐迩中外,帖然袵席之安,是皆仰荷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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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福佑之所致也,方朕八龄践阼之初,太皇太后问朕何欲,朕对臣无他欲,惟愿天下治安,生民乐业,共享太平之福而已,迄今五十年矣,惓惓此心,未尝一日少释。每思民为邦本,勤恤为先,政在养民,蠲租为急,数十年以来,除水旱灾伤例应蠲免外,其直省钱粮次第通蠲,一年者,屡经举行,更有一年蠲及数省,一省连蠲数年者,前后蠲除之数,据户部奏报通共会计,已逾万万,朕一无所顾惜,百姓足君孰与不足?朝廷恩泽不施及,百姓将安所施乎?朕每嵗供御所需,概从俭约,各项奏销浮冐,亦渐次清厘,外无师旅饷馈之烦,内无工役兴作之费,因以歴年节省之储畜,为频嵗涣解之恩膏,朕之蠲免屡行,而无国计不足之虑,亦恃此经画之有素也。比来省方时迈已歴七省南北人民风俗,及日用生计,靡不周知,而民所以未尽殷阜者,良由承平既乆,户口日繁,地不加增,产不加益,日用不给,理有必然,朕洞烛此隐,时深轸念,爰不靳敷仁,用苏民力,明年为康熙五十年,思再沛大恩,以及吾民,原欲将天下钱粮一概蠲免,因衆大臣集议,恐各处兵饷拨解之际,兵民驿逓益致烦苦,细加筹画,悉以奏闻,故自明年始于三年以内,通免一周,俾逺近均沾德泽。直𨽻奉天、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各廵抚及府尹,所属,除漕项钱粮外五十年应徴地亩银共㭍百贰,拾贰万陆千壹百两有奇,应徴人丁银共壹百壹,拾伍万壹千两有竒,俱著察明全免并歴年旧欠,共壹百壹,拾捌万伍,千肆百两有奇,亦俱着免徴。其五十一年、五十二年应蠲省分,至期候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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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二年三月
30
上谕:「朕五十馀年,上畏下惧,以敬以诚,覃思上理,且以一心对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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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未尝瞬,息稍懈赖。
32
昊穹之孚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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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之䕃庇迩来,国家蓄积有馀,民间年嵗颇丰,朕以凉德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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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圣体天顺公,虑患操心,敷景运于休期,洪基业于光显,夙夜氷兢,宵旰靡遑,屈指春秋,今届六旬矣,覧自秦汉以下,称帝者一百九十有三,享祚绵长,无如朕之乆者,朕之虚薄良深歉仄,何敢少有倦怠,有负孜孜图治之初心?况在位乆者始勤终忽,往往不能垂令名于后,所以乾惕之怀弥殷,深危之念愈切,兼之承平嵗乆,幅员日广,户口渐增,风俗益薄,朕与臣邻,夙夜在兹,以刚健中正,敦大成裕,谦尊有终,持盈保泰,犹恐未能,岂自满假,少有逸豫?朕以天下为心,天下当亦体朕之衷,各矢荩诚,皆敦孝敬,型仁讲让,守己奉公,务勤职业,官僚胥劝,人士奋兴,使遐迩之均,被小大之咸周,以享升平之福,此非朕之德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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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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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之赐,今朕式慰中外臣民之请,博考典礼,大沛膏泽,用称朕跻世于仁夀之至,意所应行事例,开列于后。于戏!锡民以福,为皇极得夀之徴,御衆以寛,乃万国咸宁之本,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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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二年三月二十五日,上谕书称:文王善养老者,孟子云:五十非帛不暖,七十,非肉不饱。帝王之治天下,发政施仁,未尝不以养老为首务。近来士大夫只论做官之贤否,而移风易俗之实政,入孝出弟之本心,未暇讲究。朕因今日之盛典,特宣此意。若孝弟之念少轻而求移风易俗,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矣。尔等皆是老者,比回乡井之间,各晓谕邻里,须先孝弟。倘天下皆知孝弟为重,此诚移风易俗之本,礼乐道德之根,非浅鲜也。昨日甘霖大沛,四野沾足,朕心大悦,尔等毋悞农时速回本地。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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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讲《四书解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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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惟天生圣贤,作君作师,万世道统之传,即万世治统之所系也。自尧、舜、禹、汤、文、武之后,而有孔子、曾子、子思、孟子自易、书、诗、礼、春秋,而外而有《论语》、《大学》、《中庸》、《孟子》之书,如日月之光昭于天岳,渎之流峙于地,猗欤盛哉!盖有四子而后二帝三王之道。传有四子之书,而后五经之道备,四子之书,得五经之精意而为言者也。孔子以生民未有之圣,与列国君大夫及门弟子论政与学天德王道之全,修己,治人之要具在《论语》一书学庸皆孔子之传,而曾子子思独得其宗。明新止至善家,国天下之所以齐治平也,性敎中和,天地万物之所以位育九经,达道之所以行也。至于孟子继往圣而开来学,辟邪说以正人心,性善仁义之㫖,著明于天下,此圣贤训辞诏后,皆为万世生民而作也。道统在是,治统亦在是矣。歴代贤哲之君,创业守成,莫不尊崇表章,讲明斯道。朕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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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丕基孶孳求治,留心问学,命儒臣撰为讲义,务使阐发义理,裨益政治,同诸经史进讲,经歴寒暑,罔敢间辍。兹已告竣,思与海内臣民共臻至治,特命校刋,用垂永久。爰制序言:「弁之简首,每念厚风俗,必先正人心,正人心,必先明学术。诚因此编之大义,究先圣之微言,则以此为化民成俗之方,用期夫一道同风之治,庶几进唐、虞、三代文明之盛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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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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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治道,盛于唐、虞,而其所以为治之道,即其所以为学之功。后世圣人绍明厥绪,以诏来者,虽渺然千百载,其大义微言,岂有殊指哉?大学首言明德新民,诚不异于尧典》所言,固可因以推论其符合之故,而遡其所由致力之端矣。尧典曰:「克明峻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大学》之言,明德新民」,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所谓先圣后圣,若合符节」者欤?其言克明峻德者,统言之也。犹大学言明明德也,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者,分言之也,而尧典阙然,未明其义,盖尝以是而求之。书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则其所以致力之端不外是矣。夫曰惟危曰惟微则辨之,不可不早辨,所贵致其知矣,曰惟精则格,物之谓也,知之既极,其明则守之贵极,其诚曰惟。一则诚意之谓也。以至正心修身,皆主于一,而允执厥中之义,以全继此,而家齐国治天下,平胥于是受裁成焉。孰谓十六字之心传,不可以括大学之全书欤?朕于帝王修己治人之道,虽日加自励,而未之有得,念大学》所由致力之端,而合之尧典,以明其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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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讲易经解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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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惟帝王道法,载在《六经,而极天人,穷性命,开物前民,通变尽利,则其理莫详于《易》、《易》之为书,合四圣人立象,设卦系辞焉,而广大悉备,自包牺、神农、黄帝尧、舜王天下之道,咸取诸此,盖四书》之文,礼乐之具,春秋》之行事,罔不于易会通焉。汉班固有言:「六艺具五常之道,而《易》为之原」,讵不信欤?朕夙兴夜寐,惟日孜孜勤求治理,思古帝王立正之要,必本经学,尝博综简编,玩索精藴,至于大易,尤极研求,特命儒臣叅考诸儒,注疏传义,撰为解义,一十八巻,日以进讲,反复卦爻之辞,深探作易之㫖,大抵造化功用,不外隂阳,而配诸人事,则有贞邪淑慝之别,运数所由盛衰,风俗所由治乱,君子小人所由进退消长,鲜不于奇偶二画屈伸变易之间见之,若乃体诸躬行,措诸事业,有观民设教之方,有通德𩔖情之用,恐惧修省以治身,思患豫防以维世,引而伸之,触𩔖而长之,而治理备矣,于是刋刻成书,颁示天下,朕惟体乾四德以容保兆民,且期庶司百,执事矢于野,涣羣之公成,拔茅允升之美,则泰交嫓于明良,而太和溢于宇宙,庶称朕以经学为治法之意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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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折中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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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学之广大,悉备秦、汉而后无复得其精微矣。至有宋以来,周、邵、程、张阐发其奥,惟朱子兼象数,天理违衆而定之,五百馀年,无复同异宋、元、明。至于我朝,因先儒已发之微㫖,或有妄叅,已见渐至啓后人之疑。朕自弱龄,留心经义,五十馀年,未尝少辍,但知诸书大全之驳杂,柰非专经之纯熟。深知大学士李光地,素学有本,易理精详,特命修周易折中上律河洛之本末,下及衆儒之考定,与持论之不可易者,折中而取之。越二寒暑,甲夜披览,只字片句,斟酌无遗。康熙五十四年春,告成而传之。天下后世能以正学为事者,自有所见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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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讲书经解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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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民而立之君,非特予以崇髙富贵之具而已,固将副教养之责,使四海九州,无一夫不获其所也,是故古之帝王,奉若天道,建都树屏以立其纲,设官置吏以张其纪,经天纬地以尽其才,亲亲尊贤以𢎞其业,黎民阻饥而为之教稼,五品不逊而为之明,伦为礼乐以导其中和,为兵刑以息其争,讼事未然而预为之备,患已至而亟为之驱,盖治天下之法,见于虞夏商周之书,其详且密如此,宜其克享天心,而致时雍太和之效也。所以然者,盖有心法以为治法之本焉,所谓敬也诚也、中也,敬则神明有主而物欲不能摇,诚则孚信在中,而伪巧不能间,中则公正无偏,而邪说不能移,凡书中曰钦明、曰寅恭、曰祗惧、曰廸、畏、皆敬之属也,曰允塞、曰至諴、曰一德、曰敦信,皆诚之属也。曰义制事礼制心曰沈潜、刚克、高明、柔克、曰寛而有制、从容以和,皆中之属也。性之者为尧舜禹文,身之者为汤武,高宗,困而学之者为太甲,成王悖而去之者为太康桀纣。呜呼,心法之存亡,治道之升降,分焉天命之去留系焉,曷其奈何弗鉴朕万几馀暇,读四代之书,惕若恐惧,爰命儒臣,取汉宋以来诸家之说,荟萃折衷,著为讲义一十三巻,逐日进讲,兹特加锓梓,颁示臣民,俾知朕仰法前代圣王,志勤道逺,然夙夜兢兢,思体诸身心,措诸政治,以毋负上天立君之意,夫岂敢一日忘哉!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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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典颂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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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稽伏羲,始画卦象,而未有文词仓颉造字,而篆籀之传亦多淹失,上古文章之见于《六经》者,殆无有先于《二典》者矣。朕服习《尚书》,景慕勲华之德业,羮墙见焉。窃以为包罗千古之治术,无有出其范围者,朝夕涵濡,用自励朂。爰作颂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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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二典,邃古所传,乾纲坤维,岳峙星躔,如海负地,如日丽天。《六经》诸史,肇开厥先。钦明浚哲,㳟让塞渊,至德在躬,光被八埏。寅饯授时,法创玑璇,后之仪象,咸取则焉。廵岳考绩,畴咨简贤,后之命官,率循罔愆,文质而奥,事简以全,高明博厚,治象岿然,夏商而降,踵武鸿编,支分派别,谟诰丕宣,散为万象,流为百川。仰瞻帝典,若陟泰巅,伊予夙夜,诵习有年,望洋测海,弗惮精研,遥遥统绪,深愧仔肩,永言兹颂,躬自陶甄。
52
日讲诗经解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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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虞廷命后䕫为典乐之官,以教胄子,首诏之曰:诗言志,则诗之为教,所从来逺矣,盖人性情之发,不能无所寄托,而诗则兼备六艺,讽诵吟咏之间,足以观感而兴起者,莫善于此,故曰温柔敦厚诗教也。自夫子删定而后,三百之㫖粲然,其采之里巷者则为风,陈之朝廷者则为雅,荐之郊庙者则为颂,观其美刺而善恶之鉴昭矣,观其正变而隆替之治判矣,观其升歌于庙,朱弦象管之所唱叹,而祖功宗德之具在矣!千载而下,犹得见江汉之遗风,豳岐之故俗,关睢麟趾之化,蒙瞍七月之箴,天保鹿鸣、堂陛𢋫扬之盛,清庙閟宫,歌雍舞勺之章,皆赖此三百之存,安可不沈酣优渥于其间哉?朕尝思古人立训之意,既有政教典礼、纪纲法度,以维持之矣,而感通乎上下之间,鼓舞于隐微之地,使人从善逺恶而不知,优游顺适而自得,则必赖乎诗,如天之生万物也,日以暄之雨以润之,露以濡之,雷霆以肃之,而又必宣畅八风,以疏通而条达之,然后万𩔖咸遂其生养而无促迫矫强之弊,故敎至于诗而微矣,治至于诗而极盛矣!朕志慕隆古淳穆之理,崇奬诗教,爰命儒臣辑成诗经讲义,日进于坐隅,朝夕观览,凡立说一凖于考亭,而旁蒐义藴,兼及注疏,博综名物,亦叅尔雅,又思夫子平日雅言之教,称引诵说,惟诗最多,如大学、中庸、孝经篇末,必引诗以咏叹之,亦以见古人之斯须,不离乎此也,朕亦欲四海臣民,谨思贞度,以扬风扢雅之学,偕进于温厚和平之教,故序而颁之,此则朕之所深望也夫!
54
日讲春秋解义序》
55
朕惟春秋者,帝王经世之大法,史外传心之要典也。大义炳若日星,而褒贬笔削,微显婉章,非后世所能窥。至其立法谨严,宅心一本忠恕,因善恶是非而施予夺焉,有正例,有变例,有事同而辞异,有事异而辞同,一人之身,前后不相掩,一人之事,功过不妨殊如,化工之肖物,随𩔖付形,未尝有所容心于其间,后之说经者,或穿凿深文,或附会失实,固难悉当圣人之心,左氏亲见圣人,公羊糓梁及门子夏,犹彼此抵牾,□驳互见,何况去圣人日逺纷纭探索,如汉唐以下董仲舒、赵匡、啖助诸家乎?惟宋康侯胡氏,潜心二十年,事本左传,义取公糓,萃诸家之长,勒成一家之书,虽持论过激,抉隐太严,未必当日圣心皆然。要其本三纲,奉九法,明王道,正人心,于春秋大㫖,十常得其六七,较之汉唐以后诸家优矣!朕万几之暇,研精六经,窃有慨于春秋经圣人手定,其衮钺本乎?王章刑赏,原于忠厚,义例虽繁,而其明白正大之㫖,必不如后之说经者委折,碎细若此,爰命儒臣撰集进讲,大约以胡氏为宗,而去其论之太甚者,无传经文,则博采诸儒论注以补之,朕亦时有所折衷,期归于一,编辑成书,朝夕省览,亦欲俾学者有所遵守,其于经世大法,传心要典,未必无少助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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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传说彚纂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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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经》皆孔圣删述,而孟子特言孔子作《春秋》,左氏、公羊、糓梁三家各述所闻以为传门,弟子各衍其师说,末流益纷以一字为褒贬,以变例为赏罚,微言既絶,大义弗彰。至于灾祥䜟纬之学兴,而更趋于怪僻。程子所谓炳若日星者,不因此而反晦乎?迨宋胡安国进《春秋解义》,明代立于学宫,用以贡举取士,于是《四传》竝行。宗其说者率多穿凿附会,去《经》义逾逺。朕于《春秋》独服膺朱子之论。朱子曰:「《春秋》明道正谊,据实书事,使人观之,以为鉴戒。书名书爵,亦无意义。此言真有得者,而惜乎朱子未有成书也。朕恐世之学者牵于支离之说而莫能悟,特命大学士王掞纂辑是书,以四《传》为主,其有舛于经者删之以《集说》为辅,其畔于《传》者勿录。书成凡若干巻,名之曰《传说彚纂》。夫《春秋》之作,以游夏之贤不能赞一词。司马迁称七十子之徒口授其传㫖,而人人异端,当时已无定论。后之诸儒,欲于千百年后悬断圣人笔削之指,不亦难乎?是书之辑,亦惟择其言之当于理者,虽不敢谓深于《春秋》而辨之,详取之慎于属词,比事之教,或有资焉,是为序。
58
读周礼书后。
59
周礼一书,先儒信者半,疑者半,其疑者曰,周衰诸侯灭去其籍,自孔子时已不具,至孟子时,尤残缺莫考,故曰其详不可得而闻。夫孟子当秦未燔书之前,已不见周礼,汉世焉得而有之。且其大者,莫如建官、封建、井田等事,然东西都为地甚狭,何得王畿道里?四方各距千里宫府内外官制何得比夏商遂益万倍?五等封地何所并徙?而能斥大九州沟洫井田、乡遂公邑,何以利害同而法制异?其为后儒伪造之书,而非周公之旧也。其信者曰:周礼寓兵农则以井田定,惟正则以什一教万民则以鄊,遂养士秀则以学校治,天下则以封建其要有六典、八法、八则、九柄、九贡、九式之序,其次有祭祀、朝觐、冠昏、丧纪、师田、行役之条,无不详备周宻,虽其间细琐职事,或出后人附会,然大体要所在,非圣人创建不能也。朕谓二说皆儒者读书考究之言,未可偏废。若夫帝王法古致治,总在师其意而不泥其迹,孔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夫损益者,因时制宜之,谓程颢曰:有关睢、麟趾之意,然后可行周官》之法度。朱熹曰:周礼是圣人姑为一代之法,尔到可用处圣人,须别有权衡之道。诚哉斯言,夫泥其说而用之王莽、王安石,遂致流毒天下,若师其忠厚之意,以措诸纪纲法制之中,则何遂不可比隆成周?朕故以孔子及程、朱之言为读周礼》法。
60
日讲礼记解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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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闻六经之道同归,而礼乐之用为急,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又曰: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诚以礼者范身之具,而兴行起化之原也。天之生人,品𩔖纷纶,莫可纪极,圣人起而整齐之法于天,则于地顺于人,达于时,协于鬼神,斟酌而损益,以定其品节限制,俾天下化其好逸恶劳之心,而予以从善弃恶之道,蒸蒸焉日,蹈履于中正而不敢越,盖非有以强之也,率乎其理之所安而已,其纲有三百,其目有三千大者,在冠昏、丧祭、朝聘、射宴之规,小者在揖譲进退、饮食、起居之节,循之则君臣上下頼以序夫妇,内外頼以辨父子兄弟婚媾姻娅,赖以顺而成反,是则尊卑易位等,杀无章家,未有能齐而国未有能治者,故曰:动容中礼而天德备矣!治定制礼,而王道成矣!尝遐观三代,禹汤、文、武,敦叙彛典,以倡导天下,而其时之诸侯,秉礼以守其国,大夫士遵礼以保其家,下至工贾庶人,畏法循纪以世其业,鸣呼何风之隆哉?朕企慕至治,深惟天下归仁,原于复礼,故法宫之中,日陈礼经,讲习紬绎,盖不敢斯须去也,慨自嬴秦,焚烧典籍,礼乃灭亡,汉兴,崇尚儒学,礼经始显,传之者十三家,而戴德戴圣为尤,著圣所传四十九篇,即所谓礼记者是已,迨程子、朱子出,表章学庸,遂开千古道学之统,其馀四十七篇,虽杂出于汉儒,亦皆传述圣门,格言有切,身心要㫖,朕熟之复之,靡间寒暑,积有讲义,裒成全部,弁以叙言,用以无忘斯勤,然岂徒效儒生占毕云尔哉!务佩服其训词,而实体诸躬修措之邦国,使百尔怀恭敬逊让之诚兆,庶凛撙节防闲之则,德化翔洽,上嫓隆古,庶乃惬朕敦崇礼教之意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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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经衍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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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缅维自昔圣王以孝治天下之义,而知其推之有本,操之有要也。夫孝者,百行之原,万事之极。书言奉先思孝,诗言孝思维则,明乎为天之经地之义,人性所同然,振古而不易,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教人则乐而易从。以之化民成俗,则德施溥而不匮。帝王奉此以宰世御物躬行为天下先,其事始于寝门视膳之节,而推之于配帝,飨亲觐、光扬烈、諴万民而光四海,皆斯义也。孔子教孝之言,散见于册籍而统会于孝经,曾子以纯孝亲承斯训,其辞约其㫖逺,条贯终始,综括羣论,言孝之义,于斯为备。自颜芝藏本出于汉初,考注笺释,代有其人,如孔安国、郑康成、皇侃、邢昺辈,无虑百馀家,大约皆诂训章句,辨论古今,文同异而求其推广义藴,达之于万事万物,而皆莫出其范围者,则尚未之备也。世祖章皇帝𢎞敷孝治,懋昭人纪,特命纂修孝经衍义,未及成书。朕缵承先志,诏儒臣蒐讨编辑,仿宋儒真德秀大学衍义体例,徴引经史诸书,以旁通其说。窃以仲尼称至德要道以顺天下,又曰教之所由生而后详列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庶人之五孝,此则一经之大㫖,亦犹大学之言明德新民,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也。是故衍至德之义,则仁、义、礼、智、信之说备矣。衍要道之义,则父子、君臣、夫妇、昆弟、朋友之论备矣。衍教所由生之义,则礼乐刑政之属备矣。衍五孝而皆以爱敬为本,明贵贱之所同也。由天子之敬亲推之,则郊丘、宗庙典礼之义备矣。由天子之爱亲推之,则仁民育物、抚绥爱养之义备矣。无非敬也,无非爱也,即无非孝也。递而至于诸侯之不骄不溢,卿大夫之法服、法言法行,士庶人之忠顺事上,谨身节用,何一非爱敬之义,推而极之,通于神明,贯乎天地,夫宁有涯际乎哉。书成,凡一百巻,镂板颁行,并制叙言,冠于简端。庶几嘉与海内,共遵斯路,家修子弟之职,人奉亲长之训,协气旁流,休风四达,以成一代敦厚鸿龎之治。斯则继述光烈,尊经崇本之意也。夫性理精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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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冲龄至今六十年来,未尝少辍经书,唐、虞、三代以来,圣贤相传授受言性而已。宋儒始有性理之名,使人知尽性之学,不外循理也。故敦好典籍,于理道之言尤所加意,临莅日乆,玩味愈深,体之身心,验之政事,而确然知其不可易。前明纂修性理大全一书,颇谓广备矣。但取者太烦,类者居多,凡性理诸书之行世者不下数百,朕尝病其矛盾也。爰命大学士李光地诠择进覧,授以意指,省其品目,撮其体要,既使诸儒之阐𤼵不杂于支芜,复使学者之披寻,不苦于繁重。至于图象律厯、性命理气之源,前人所未畅发者,朕亦时以己意折中其间,名曰性理精义,颁示天下,读是书者自有所知也,已寛严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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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子产之论政也,曰:惟有德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斯殆为郑言之耳,要非致治之本论也!致治之本在寛仁,今夫天化育万物,生之以春,长之以夏,成之以秋,藏之以冬,隂阳消息,四序代嬗,而其道归于生生,为用仁爱为极,夫岂春夏寛而秋冬严欤?古之圣王,知其然,体上天仁爱之心,出而御物,德以道之政,以齐之,刑以范之,惟务化民于善,闲民于义而已,不忍制民以术,怵民以威也,是故五刑之属三千,皆本恻怛之心以出之,而非惨刻峻削之为也。夫物刚则折,弦急则絶,政苛则国危,法峻则民乱反,是者有安而无危,有治而无乱,三代之成,事无论已。秦用李斯挟荀卿之学,行督责之令,不数年而秦亡,汉高以寛大为政,入关而万民大悦,光武以柔道治天下,而王业用兴,唐太宗听魏徴之言,崇尚教化而几致刑措,是古之帝王以寛得之者多矣,未闻其以寛失也。若后世祖述申、韩之徒,有谓民骄于爱,听于威,非严不足以集事,不知衰世之主,百度废弛,驯致沦败者,其失在纪纲废弛,讵寛之谓哉?朕抚绥元元,期以纯王之道,化民成俗,凡束湿之政,弗敢庸也,苛察之明弗敢尚也,恐恐焉日,虑其刑之重而德之薄,夫宁忍从事于猛欤?书曰:克寛克仁,彰信兆民,诗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诗》《书》之言,朕之蓍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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愼刑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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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之治天下,有礼有刑,礼也者,所以劝民之为善也。刑也者,所以禁民之为非也,五伦以为凖,三物以为防,渐而摩之,优游而自化之,邪慝不作,比户可封,圣人之心岂不甚惬而势有不能,于是制为刑罚以驱之于后,使天下之人𢥠然有所畏而不入于非彛,是刑之设也,圣人之所不得已也,其轻者伤肌肤,重者戕性命天下之惨痛至刑罚极矣!圣人在上,不能使天下无刑人,而政平讼理,一民一物,卒无顚连困苦之虞者,则惟此愼刑之道得也。夫生人之性,有善而无不善,陷溺既久,匪僻廼生,一旦丽于邮罚,虽欲悔之,固无及已,故圣人之愼刑,所以全民衷也,雨露雷霆,天之所以成嵗功也,而一嵗之中,雨露时行,雷霆之用,不数数见焉,故圣人之愼刑所以顺天道也。在易之噬嗑,其象为明罚勅法而即继之以贲,曰「无敢折狱丰之象为折狱致刑,而即继之以旅,曰明愼用刑,噬嗑上离下震丰上震下离于义为明、为断而贲与旅,皆有艮体,于义为止,圣人之意,以为用刑之道,贵乎明断相资,而必本之于至愼。圣人之心如此,其昭然而可覩也,然则愼刑者所以止刑也,书曰「刑期无刑,其谓是欤?朕尝谓欲天下之治,必使刑狱清简者,诚有见于此也,盖惟刑愼则不滥,善人无误罹文网之惧,刑愼则必当不善者,无侥幸茍免之心,天下虽大天下之民,虽衆使为善,必䝉福泽为不善,必不可幸免,则是非别白,大道昭明,㑹极归极,是训是行,而刑措不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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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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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天下者,莫亟于正人心、厚风俗,其道在尚教化以先之,学校者,教化所从出,将以纳民于轨物者也。是以古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人生八嵗,自王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元子、衆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盖自家至于国,莫不有学,自天子至于庶人,莫不学自幼至于长,莫不有学,凡学有诗书礼乐以为之本,干戈羽龠以为之文,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于是焉观之,六德六行之教,于是焉取之,所以淑其耳目手足之举措,而养其心以复其性,以为修己治人之大者,可谓备至矣!是以当时之君子,履信思顺以事其上,小人亦皆乐循礼而耻犯法,侯挞不事而至治以兴,后世学校寖广,博士之途寖繁,所以立教之方,失先王之遗意,士之游其中者,直以为利禄之阶,欲期道德之一,讵不难哉?且夫今之所谓教者,诵读焉而已尔,而又弗实致其力,以防其放僻邪侈之心,使气之充而识之,明以渐求复其性,其何以为修己治人之道哉?故曰:敎隆于上,化成于下,敎不明于上,而欲化成于下,犹却行而求前也。教化者为治之本,学校者教化之原。欲敦隆教化而兴起学校者,其道安在在?务其本而不求其末,尚其实而不务其华,以内行为先,不汲汲于声誉,以经术为要,不屑屑于文辞,如是,则于圣人化民成俗之道,庶乎其有当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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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敬行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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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民气之静躁,而政之得失可知也,观政事之烦简而治之,隆替可知也,上古之世,淳淳闷闷,执契而自平,结䋲而自治,猗欤盛矣!自禅继相承,创守代,见张弛因革道非一端,约而举之,其政简者其治隆,其政烦者其治替,此古今不易之理,虽百世而可知也,虽然,此特就其所行者言之耳。若夫宰治之原,则有至要者存焉,使操之本无,而一以简为主,则任法之弊必伤于综核,省事之渐,必流于丛脞。秦之衡石程书,晋之清言召祸,其所失均也,主之以至一,本之以无私,正心以穷理,而是非不得淆其中,虚己以知人,而邪正不得荧其外,夫然后见之措施清静画,一无为而治,事有不期,简而自简者,故曰:「君子之学大居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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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桑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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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观王政之本在乎农桑,虞舜之命弃曰:「汝后稷播时百糓」,禹之告舜也曰:「政在养民水火金木土糓,惟修殷之考绩羣辟」,亦曰稼穑匪懈」,周以农事开基。至成王之世,制礼作乐,典章明备,彬彬郁郁,然周公所作,蒙史所歌,若《豳风七月》之篇,其道于耜,举趾采桑,载绩之事,反覆不置,何前后圣同一指欤?盖农者,所以食也,桑者,所以衣也,农事伤则饥之原,女红废则寒之原。小民饥寒迫于身而欲其称仁慕义有无不竞,遵路会极,其势不能,朕尝躬行三推,以率天下农矣,而敦实崇俭之令,绳督有司,靡不加意,宜乎薄海以内,襏襫之衆比肩于野,杼柚之声相闻于里,庶几古初醇朴之风,乃逐末者未尽息,而锦绣纂组之文日盛也,中夜求治,惄焉虑之,孟子曰: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㫖哉!斯言!使天下之民,咸知贵五糓尊、布帛服勤戒奢,力田孝悌,而又德以道之,教以匡之,礼以一之,乐以和之,将比户可封,而跻斯世于仁夀之域,故曰农桑,王政之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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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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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天下必审择所以为治之道,然后运之有本而措之也不劳,盖得其道,则一时无赫赫之功,而久大之业可以永建而不拔,不得其道,则虽殚精敝形,而终无以几于治,故治理之方,不可不审也,其要在仁义而已矣!昔三代之盛也,蠲烦去苛,屏饰斥伪,先躬行而后文告,崇礼让而缓刑罚,优游渐渍,不期效于旦夕,迨积之既久,风俗日茂,人心日醇,大化敦龎,号为上理,此行仁义之所致也,秦汉而下,务为一切茍且之政,以检束其民,民生其时,亦皆匿情饰貌以应其上,上下相䝉,竞趋媮薄,治功之降逺不古若此,则不行仁义之过也,故曰:仁以育之,义以正之,仁以育之,所以养也,义以正之,所以教也。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又曰:「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盖言王道之成,仁义之效也。是以圣王在上,制田里,广树畜,省刑而薄敛,崇本而抑末,使天下之民,家给人足,有俯仰之乐而无阽危之患,由是立庠序之制,置慈惠之师,修六礼以节其性,播六乐以淑其情,明七教以兴其德,齐八政以禁其非,当是之时,六合之逺,一家之积也,四海之广,一身之推也,天下之久安而长治,犹泰山而四维之也,其去夫驩虞之治,不亦逺乎?呜呼!天下重器也,有天下大业也,彼挈瓶之智,犹必厝之于至安,况夫居重噐而履大业者哉?盍亦知所择矣!勤俭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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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观尧以执中之㫖授舜,舜以执中之㫖授禹,而孔子之称禹曰无间,然舜亦美其勤邦俭家,盖以禹之奉己简薄而于天地祖宗生民,数大事克备夫道,以致其厚,有合于中之㫖焉!夫崇宫室、丰饮食、美衣服,此人心也,其几易溺,敬天地,孝祖宗,拯民生,此道心也,其几易怠,溺则侈,侈则嗜欲日荒,怠则逸,逸则理道,日逺发于一心,见诸天下而盛衰治乱之途判矣。传曰:私欲𢎞多,则德义鲜少。德义不行,则迩者骚,离逺者距违,甚言奢之不可不戒也。至书载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又言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諴和万民,伊尹之告太甲曰:「慎乃俭德,惟怀永图」。噫!俭与勤之道尽之矣,朕检心省身,常恐弗及,故万几日御,以自砥砺,而宫中府中之用,刻意损抑,较之前代,每嵗所需,十不及一,虽不敢比于大禹、文王之为君,而兢兢勿侈勿逸之念,恒欲化雕返朴祛肆,崇敬以务几乎道,然人心危而道心微,茍侈泰之私,中于几微,势必形于家国,其弊有不可遏者,则慎修思永,尤执中之要道也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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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近民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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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读诗至鲁伯禽报政之事,而深叹古圣人致治无他道也,惟在因民之心而已矣,周公之言曰: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㫖矣哉!非圣人何能语此!夫民虽至愚且弱,莫不各懐所欲,顺之则易与为治,拂之则日趋于非,此必至之势也,圣王知其然,故因民之欲遂其生也,予之以田里树畜之资,导之以农桑衣食之术,公旬有限而勿夺其时,补助频行而常惜其力,然又念民心,莫不好善而恶恶,于是因其父子兄弟之爱,发其孝友婣睦之,良习之于党塾,申之于庠序,俾愚者安身于襏襫而妇饁夫耘,昼茅宵索,终嵗勤动而不以为劳,其秀者则释耒耜而敦诗书,被服儒雅,日莘莘于爼豆钟鼓之间而不觉,或有不率者,设为法制以整齐之,立为刑辟以董戒之,要皆示之以不得不然,而非专恃此以为迁善去恶之具也。唐虞之世,敬敷五教,而外服就流宅之刑,大率有其名而不用者尔,故臯陶之称帝德,曰:临下以简,御衆以寛,又曰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夫民至不犯其治,蔑以加矣,而实感格于好生之主德,斯岂非用简与寛之效哉?降自三代,汉之文帝、唐之太宗,咸遵斯道,故一时几于刑措,其他英察者或流为束湿,综核者或入于烦苛,法令滋章,驯致衰乱,此皆未明于易简近民之道者也。易曰:「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而大学之言洁矩,本之以所好所恶,孟子之原得民心,亦归之于与聚,勿施合圣贤诸说推之徳,不外因民之心以为凖,然则易简者近民之实,而近民者王道之㫖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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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广惟勤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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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闻天运于上,则四时不忒而嵗功成。故自开辟以来,阳变隂合,屈伸徃来,无一息之或停,而后气化周流,亭毒万物,髙下散殊,俾之各得其所,行健故也,代天工以理万物者,亦若是而已矣。周官之戒卿士曰:「业广惟勤,即虞帝之廷。𢋫歌交赞,亦曰:率作兴事,屡省乃成书,又曰:「弗谋胡获,弗为胡成」。圣贤之言,固先后同揆也。国家稽古建官,虽职有繁简,秩有崇卑而设一官,则必有一官之事,规条待其整理,吏胥式其言动,百姓视其董率,要未有不以黾勉奋迅而成惰窳,偷安而败者也。古之官箴曰:「卿大夫朝考其职,昼讲其庶政,夕序其业,夜庀其家,事而后即安,岂不在于能勤哉?惟勤则能豫,豫则临,事有寛裕之体,而不困于烦剧,惟勤则能审审则事机,有坐照之明而不至于暗,汶惟勤,则志气日新,而可以振闒冗之习。惟勤则心思日用,而可以生智勇之才。以之治事,则官无废事,以之临民,则民无失,职业之广也,断在乎是,此固庶司百职所同,然而况卿士为振纲挈领之人,尤所当自励者哉?推而广之,凡士农工贾皆各有当勤之业,士而不勤,则学殖落而日即于荒陋矣!农而不勤,则耕获失其时,八口不能饱矣,工贾而不勤,则居肆之业荒,懋迁之功弛,无以牵车牛而致洗腆矣,尚何以望其业之成哉?朕尝覧古人之言曰: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又曰:不寳尺璧而寳寸隂实,惟勤之一言通贵贱,上下而一之者也,故因而论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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亷静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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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读汉诏有曰:「吏不亷平,则治道衰。又曰:俗吏矫饰外貌似是,而非安静之吏,悃愊无华,日计不足,嵗计有馀,善哉亷静之言,立身行已之大端、制事理物之要道,凡为学者,皆宜然也,况人臣之䇿名,委质任职,临民者乎?盖礼义亷耻,管子所谓国之四维,夫亷者,四维之一而已矣,然未有秉礼守义,知耻而不亷者也。自为吏者,有贪私之实,而后重亷洁之名,故尤以亷为贵。何则亷,则有所不取,有所不取,则有所不为,凡无礼无义无耻者,皆所不为者也。吏茍亷矣,则奉法以利民,不枉法以侵民,守官以勤民,不败官以残民,民安而吏称其职矣,吏称其职而天下治矣,故吏尤以亷为贵也,夫有所不取之谓亷有所不为之谓静,惟亷故静,未有不亷而能静者也,既能亷而静矣,则有所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举凡利于民者,行之必力,病于民者,除之亦必力,事治而民安,无非静也。夫岂优游自私,保利禄而不恤民事之谓静乎?故凡博、安静之名,不可谓之真,能安静犹之博,亷平之名者,不可谓之真能亷平者也。昔人有言曰:古之清勤,为国修政,今之清勤,为己修名。夫为国修政者,忠于君为身修名者私于己,臣之事君与君之待臣,贵其私于己乎?故愿天下为真亷,吏斯能为真,安静之吏盖久矣,厪于怀也。因读汉诏,故遂论之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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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饬士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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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建立学校,原以兴行教化,作育人材,典至渥也。朕临驭以来,隆重师儒,加意庠序,近慎简学使,厘剔弊端,务期风教修明贤才蔚起,庶几朴棫作人之意。乃比来士习未端,儒效罕著,虽因内外臣工奉行未能尽善,亦由尔诸生积痼已久,猝难改易之故也。兹特亲制训言,再加警饬,尔诸生其敬听之,从来学者先立品行,次及文学学术,事功原委有序尔!诸生幼闻庭训,长列宫墙,朝夕诵读,宁无讲究?必也躬修实践,砥砺亷隅,敦孝顺以事亲,秉忠贞以立志,穷经考义,勿杂荒诞之谈,取友亲师,悉化憍盈之气,文章归于醇雅,毋事浮华,矩度式于规绳,最防荡轶,子衿挑达,自昔所讥,茍行止有亏,虽读书何益?若夫宅心勿淑,行已多愆,或蜚语流言,胁制官长,或隐粮包讼,出入公门,或唆拨奸滑,欺孤凌弱,或招呼朋类,结社要盟,乃如之人,名教不容,鄊党弗齿,纵幸逃褫扑,滥窃章缝,返之于衷,能无愧乎?况乎鄊㑹科名,乃抡才大典,闗系尤钜,士子果有眞才实学,何患困不逢年?顾乃标榜虚名,暗通声气,夤縁诡遇,罔顾身家,又或改窜鄊贯,希图进取,嚣凌腾沸,罔利营私,种种弊情,深可痛恨!且夫士子出身之始,尤贵以正,若兹厥初,拜献便已,作奸犯科,则异日败检逾闲,何所不至?又安望其秉公持正,为国家宣猷树绩,膺后先疏附之选哉?朕用加惠尔等,故不禁反复,惓惓兹训言,颁到尔等,务体朕心,恪遵明训,一切痛加改省,争自濯磨,积行勤学,以图上进。国家三年登造,束帛弓旌,不特尔身有荣,即尔祖父,亦増光宠矣!逢时得志,宁俟他求哉?若仍视为具文,玩愒弗儆,毁方跃冶,暴弃自甘,则是尔等𡨕顽无知,终不能率教也。既负栽培,复干咎戾,王章具在,朕亦不能为尔等寛矣!自兹以往,内而国学,外而直省鄊校,凡学臣师长,皆有司铎之责者,并宜传集诸生,多方董劝,以副朕怀。否则职业弗修,咎亦难逭,勿谓朕言之不预也!尔多士尚敬听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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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抚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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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芒方域,分理需人,岳牧之选,实惟重臣,寄以封疆,千里而逺,地则星罗,令犹风偃,控摄文武,统御官司,绳违紏慢,宣德布慈,亷善是旌,贪黩毋宥,小眚是矜,吞舟毋漏,彼昏而墨,日削月朘,或市徇纵,以恣矫䖍,泽不下殚,民隐罔恤,政廼不和,为时蟊贼,曽是源浊而流则清,曽是表正而景则倾,职汝之由,是曰旷坠,轸我元元,保厘奚赖,天命天讨,我不敢私,朂哉有位,敬听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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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令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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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等封建,古今异宜,郡县之制,百王同规,壤地磐牙,提封棊峙,大者一州,小则百里,有社有稷,有民有人,守令何职?职兹拊循,劝农课桑,宣条设教,偃风以德,从星惟好,毋营筐箧,毋急簿书,悃愊之治,嵗计有馀,莫高匪天而卑其听,莫愚匪民,而智其性。民不可掩,天不可欺,一之不慎,而戚自诒,稽古治效,嘉禾瑞麦,勉能其官,绍休前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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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臣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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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水患,惟河为大,治之有方,民乃无害,禹疏而九,平成、攸赖,降及汉、唐,决复未艾,渐徙而南,宋元滋溢。今河昔河,议不可一,昔止河防,今兼漕法,既弭其患,复资其力,矧此一方,耕凿失职,泽国波臣,恫瘝已极,肩兹钜任,曷容怠佚?毋俾金堤溃于蚁穴,毋使田庐沦为蛟窟,毋徒縻国帑而势难终日,毋虚劳畚筑而功鲜核实,务图先事,尽利导䇿,莫悔后时,饰补苴术,勿即私而背公,勿辞劳而就逸,惟洁清以自持,兼集思而广益,则害无不除,绩可光册,示我河臣,敬哉以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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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臣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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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定鼎,会极幽冀,嵗漕东南,积偫惟备,舳舻衔尾,数百万计,转输有程,贵以时至,专设重臣,式董厥事,我徒我旅,亦云孔勩,尚其寛恤,厚彼糗粻,尚其抚绥,摩彼疴痒,毋借空名,耗闾左藏,毋踵陋习,损经制,常尔克持亷,则吏罔弗臧,吏克守法,则军罔弗康,军既乐康,竞挽以将,孰困而逋,孰盗其粮官茍剥之用,饱已囊下,复效之䑕雀,曷防濡滞河干,如稻集,蝗总计而论,蚀我太仓,国储民食,毋乃两伤,尔膺斯任,莫沗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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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镇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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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臣之职,建威销萌,星罗棊布,以壮干城。韬钤宜裕,纪律宜明,拊循宜至,训练宜精。计安黎庶,爰设五兵,易言畜衆,诗咏求宁,闾阎叅伍,勿扰吾氓,山无伏莽,海絶长鲸,民恬耕凿,惟尔之能,馈饷时给,毋致呼庚。尔能亷洁衆以饱腾,投醪饮河,古史所称,惠逮卒伍,忠爱乃生,如捍头目,如卫父兄。羣心从违,视尔攸行。文武辑睦,毋相抗衡,军民调剂,务持其平。朕亲简閲,黜陟有程,下逮偏裨,选授匪轻,才勇必录,窳惰必惩。矧尔大帅,节钺是膺,宜体朕意,勉竭股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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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廵出都作康熙二十三年,阊阖来,天风玉仗排双鳯,乔岳耸高标,廵方翠华动,次德州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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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郭人烟集,遥天月上,初新寒添,夜漏不寐,坐看书九河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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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树迷,深岸荒,荆露浅沙还思乘四载岂效泛浮槎,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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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晴桞叶,未落潦尽,寒潭初清,龙镳千骑。万骑雁队,一声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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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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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渡更临济水,野风时卷。霓旌几曲,寒流荡漾。十月,舆梁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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廵幸东、鲁,黎庶拥马瞻拜命,诃警者弗禁得以察其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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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端为重,民生不事汾隂泰畤名井里,俨存齐国俗田畴,还忆歴山耕,暂寛羽骑鈎陈卫。一任村童野老迎,敢道迩言勤访察,止期治理得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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趵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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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亩风潭曲亭间,驻羽旗,鸣涛飘素练迸水溅珠玑,汲杓旋烹鼎侵阶。暗湿衣似从银汉落喷作瀑泉飞。登济南城,望华不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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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雉城临济水隈,云山环拱接青莱。更看瘦削孤峯色,独立亭亭秀作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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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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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岩岱岳高,无极,攀陟遥登最上头。路转天门青霭合峯廽,日观白云浮。振衣嶻𡺼凌千仞,骋目苍芒辨九州。欲与臣邻崇实政,金泥玉检不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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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崖观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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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千尺响,奔湍磵道嶒峵动石澜彷佛青天有,风雨松,隂漠漠逼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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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顶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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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乔岳,巅缈缥近,云阙孤高,絶尘翳天外。见明月,不闻城市喧,惟听,空籁发。开轩肆,遐覧万象争突兀对此心,悠然,清梦自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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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水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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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水潺潺,清似玉石,涧萦纡行。踯躅连山,百里入莱。芜松栢绵,䝉冬尚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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䝉隂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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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寒云向晓封,雪花,应候慰三农马蹄碎踏琼瑶路,隔断,䝉山顶上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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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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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桥缇骑度沙岸,野舟移想像。二三子浴沂春暮时,泉林寺即子在川上处回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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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从川上,驻行㫋密。树重林,带野烟。俯仰古今成一辙,源泉昼夜尚涓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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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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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门已报黄锺节,六管葭飞律未残。靉靉占云书,太史,瑲瑲执玉忆。郊坛阳升一綫宫中日氷合重渊,野外寒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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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闱应有庆,晴光捧处是长安南巡,再过济南康熙二十八年,六御重经厯下城,频将疾苦,问苍生肩摩毂,击风犹在土沃农恬世乆,平户户春灯佳节过时上元次日,村村社鼓乐郊盈韶,年渐布,阳和泽,淑气晴光仗外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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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珍珠泉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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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多名泉,趵突、珍珠二泉为最。昔经过趵突,曾赋篇什,今临珍珠泉,上爱其澄澈,题曰「作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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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泓清浅漾珠圆细浪潆洄,小荇牵偶,与诸臣闲倚槛。堪同鱼藻入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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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泰山之麓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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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于甲子冬日登泰山之巅,览秦汉以来故迹,俯眺寰区,凴临沧海,今兹南巡,复税驾山麓,因望岱宗而展礼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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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巘高峯记昔攀春回,瀑水响潺潺。万层石级云霄上,千里烟村缥缈间。暂驻犹然,思往事凴陵,直欲小人寰朱旗。翠葆疎林外,已见巍巍俯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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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宿迁解缆,一日夜,达山东境回銮千里南程几日回,轻舟直下泝潆洄,天风更假帆樯。便一夕山东境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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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晴,舟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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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水漫漫野岸长,几行嫩栁带斜阳,不知春色来多少,但觉飞花处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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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次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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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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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顔两月违白云,迢逓恋晴晖。轻舟不系兼程进,应话民风坐漏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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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閲运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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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嵗隂霖胜忧勤,亿兆难析津通鹊渚,形势接桑乾,物理常求治朝堂亦自安,运堤乆未整,岸堰最宜完,夹道黎民悦,沿河老幼欢,云容随豹尾,暑气拥仙銮,九醖贤人酒,三浆龙鳯团匡牀,搜典诰,流水奏幽兰,棹响逼前驾,渔歌进小滩,去回四百里,舟次五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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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渡济河即事康熙四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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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气霓旌绕,光风拂济川,曽经三次渡,未若十年前。疾苦劳宵旰,深恩赖保全。颇知民食重,安抚责臣贤。趵突泉留题源清流洁」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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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泉声涌浄波,东流逺近,浴羲和源,清分𣲖,白云洁,不虑浮沙汚水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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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登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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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斜登泰岱岭,腹隔层霄,深夜回銮处,便忘石磴,遥见泰安等数州县饥民,亟命设法赈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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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路行辇到,人食正荐饥呼庚儿女。盼宸游衆所依,村中皆菜色,散去掩柴扉,救荒先发糓,转漕迅如飞,两旬无多日。有司报民归地丁,既已贷,私𣲖务全希,尽力专邦本,留意欲国肥,麦秋犹可望,黎民其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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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八牐舟遇顺风志喜回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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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程途数日还,岸回转转抱清湾,云帆不用荃桡力,喜志恩从大内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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閲两河告成事毕,因有恩诏,星夜回京,至天津,书怀閲,河临南国,飞斾转金台,不畏中宵困,岂因华祝催千秋,明镜鉴万夀,鄙霞杯沐,雨栉风𦂳,恩从涣汗,开过临清闸康熙四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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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转蒲帆,速樯回树影低波倾闸势」。「险溜急浪声齐连嵗歌云汉今春释,惨凄往还为赤子」,注「意在黔黎,南巡舟行会通河,襍咏》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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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劲寒犹在低,蓬抵博平麦畦青,遍野方忆近清明三载齐民饥多方济一喘后先益在兹,晷刻心难遣,迟日云烟静,芳春膏泽多,时旸时雨望,祝稔并祥禾案,读临清流,澄怀夕景,悠勅几,逢事少吟咏敢忘忧。乙酉,南廵途间观麦少雨,上已日,抵微山湖口闸,春雨大霈,因赋五言近体一首,以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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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事遍东臯,心闲不自劳,闸添济运水,风送逐渔篙,雨罩湖光隐,春深日影高,遥观两岸麦,乐志赋轻舠。德州》康熙四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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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絶流澌,晓坐寒仍肃。若使居深宫安,知有冷燠,东昌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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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草稀踈绿未囬,水村近午暖微催。万人争向船头望,多是喁喁待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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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过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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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水平分南北流,山桃花绽古墟头。粼粼碧浪层层树,便觉春风起棹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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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八牐囬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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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转河形,一线通潴流,叠石赖人功。天庾嵗嵗关飞挽,全在随时啓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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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子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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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口孤祠在千年,祀典存当阶松。半偃绕碣,藓堪扪懐,古题新额遗风想。圣门行舟,清昼永岸。草采芳荪,途次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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蕤宾逢夏律,午日俯澄流,黄鸟林中变新。蒲岸外稠宫筵,传彩糭,仙酒泛丹榴。遥忆蓬莱上垂杨,䕃御沟山左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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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䑵南廵,往复归夏,禽拂水避云旗,川平桂棹何须举,风正蒲帆疾似飞,鸡犬满村人足食,茧丝入市户。充衣闲闲陌上晴曛,好暇览时,光畅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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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岱忆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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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竦峙,翠云浓端,坐船头眺。岱宗忆上,崇嶐最高。顶非探芝,检效东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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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里重修,思欲一往,以天气日暑,急奉慈舆北归,未得瞻视,纪诗八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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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殿丹青焕飞甍,黼藻新思排仙驭。往却奉翠舆,辰仰慕尼,山侧兴懐泗水滨。存心惟志道,勉力事依仁。望斗知非逺升堂,念每敦庑松应鬛长阶桧益苔皴,过鲁时逢夏归。㠶罢问津迢迢,曲阜路沿泝几劳。神见途中夏,麦将熟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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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浒淮壖道已周,归看东省麦盈畴。雨滋膏润麦多秀,早庆今年大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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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按《虞书》,「终以帝歌《关睢阕》于《雅颂》,诚以帝王纶綍所宣,皆有禆于世道,人心千百载,奉为典型也,故师其意而并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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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通志巻一之二
URN: ctp:ws969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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