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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ope: 续资治通鉴长编 |
|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寿昌五年七月癸卯 (1099/7/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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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癸卯，右正言邹浩奏：「伏闻陆师闵除寳文阁待制、知河南府。契勘师闵于今年三月十九日罢户部侍郎，差知蕲州，四月二十二日，改差知怀州，盖縁任秦鳯路经略使日，锺传虚奏功赏，保明不实，情渉欺罔，及承受朝㫖，许妄冒人自陈免罪，不即出榜，事属稽慢，夫欺罔稽慢，乃臣子大罪，而师闵坐此黜謪，甫及百日，遽然复职，俾司留钥，不惟骇动羣听，实无以惩示四方，殆非至公之朝，谨用赏罚之道，伏望圣慈，深赐省察，特降指挥，追寝师闵今来新命，以允公议」。贴黄：「契勘师闵初被黜谪，不即祗赴，辄求善地，公议固已罪之矣，今到怀州，席未及暖，反亟褒复，则是黜谪之命，但行于小官而不行于贵近，何以示惩戒于天下？兼闻师闵在秦鳯日，其亲属亦有妄冒功赏者，身为帅臣，而欺蔽至此，尤典刑之所难贷也，伏望睿慈，省察施行」。又奏：「伏见所除师闵告词，有急于得人之际，遂遽起用」之语，乃知朝廷非不知师闵黜谪，未当牵复，特以乏人任使，故有是命。然而赏罚之行，所以惩劝天下，惟其功罪而已。不为时方多事，故有功者不进，但有罚而无赏，不为时方乏人，故有罪者不退，但有赏而无罚。又况师闵之罪，已经推治，迹状甚明，无可疑者。其差知蕲州，系是三月十九日，至今月初二日牵复，只得一百三日，其改知懐州，系是四月二十二日，至今月初一日牵复，只得七十日，其懐州到任，系是六月十一日，至今月初二日牵复，只得二十一日，黜谪未乆，天下所知，若以乏人，便当骤用，不惟无以正师闵之罪，兼此例一开，自今以后，凡有罪者，无问谁何，皆可以縁乏人而纵释之矣，尚何恃以肃官吏而振纪纲乎？所繋不小，不可不察」。又奏：「臣近以陆师闵黜谪未乆，骤然褒复，累具事理奏论，乞赐详酌施行，至今多日，未奉指挥，臣固当体朝廷之意，不复论列，然区区愚忠，不能自已者，诚以公议未安故也。夫以公议上达圣听，恭俟采择，是乃臣之职分，敢不罄竭以闻？臣观自古以来，帝王御世之术，本末先后，虽不一端，其要在务明赏罚而已，盖赏罚明，故惩劝行，惩劝行，故官吏肃，官吏肃，故纪纲正而朝廷尊，此务明，赏罚所以为操术之至要也，师闵之事，其可忽乎？若以师闵为无罪，则忽罢户部侍郎，差知小郡，在前日为误罚，若以师闵为有罪，则骤复寳文阁待制、知河南府，在今日为误赏，二者并用，是岂明赏罚之道哉？臣窃惟朝廷不过急于得人任使，且谓师闵所坐，情为可宥，及不欲追改已行之命，故虽师闵到任才二十一日，便行褒复，不以为疑，然而皆有可论者，若急于得人任使，则臣前奏论之已详，已尘天览。若谓师闵情为可宥，则文案具存，其情可见。按锺传奏讨荡画谋办事，尽出师闵数日间合力干办，乞特推恩，既是计荡画谋办事，尽出师闵数日间合力干办，即传以一百九十七级，为三千五百三十级，师闵岂不预其事乎？借令不知𫝊妄冒之情，岂不知传乞为推恩之奏乎？不以自明，此何意也？及六月十四日，承受朝㫖，妄冒人，限一月许自首免罪，直至十八日，方出榜施行，却于奏状内称寻行出榜，岂有奏以寻行出榜而施行，乃在得㫖四日之后乎？身为从官，优被宠寄，略不尊惮朝廷，公肆欺罔，迹状甚著，而遂谓其情为可宥，恐非所以示天下也，公议未安，尤在于此，若不欲追改已行之命，则言路所闻，无不在已行之后，傥以追改为难，即言职殆将废矣！伏望圣慈曲赐照察，出自威断，追寝师闵前命，以释天下公议」。讫不从。 尚书省札子：「勘㑹陜西路每歳所铸鐡钱，贯数不少，近歳以来，铜钱太重，鐡钱太轻，熙宁间，铜钱壹贯文，换鐡钱二贯五百，自来别无定法，止是民间，逐渐增添，窃虑歳乆，转更钱轻物重，须议指挥，令诸路经略安抚司，限半月宻切具利害合如何措置，可以称提鐡钱稍重，物价稍轻，仍具熙宁以来至今铜鐡钱相换钱数，申尚书，此文字亲自收掌，不得下司」。泾原章楶、鄜延吕惠卿皆有状申尚书省，然讫不用其言也。楶言：「勘㑹陜西钱法，本无轻重，只仁宗朝寳元、庆歴之间，邉事初兴，增添戍卒将佐等，经费滋多，财用匮乏，有献计者，剏铸大钱，其文曰「重寳」，每一大钱，折十小钱，盗铸之奸，自此得利，官司所获无几，而重寳已布满，民间歳断重辟，不知其几何，朝廷患之，以折十大钱，杀为折五，盗铸不已，又杀为折三，所获之利犹博，刑辟尚多，不得已而以一大钱折二小钱，盗铸稍息，其后山泽産铜颇少，遂以鐡代铜，当时大钱鼓铸，精巧磨鑢，皆有楞郭，一一如法，民间虽欲仿效，计其获利，不能酬人工物料之费，则鐡钱、铜钱，市价无二，至和已后，官司鼓铸不精之弊，起于率分钱，所谓率分者，每工所限，日铸之数，外有增益者，酌给衆工，财利之司，所贪者钱多，监临之官，又以额外铸钱增数为课，则折二大钱，不复精巧如法矣，盗铸遂复擅利于下，当时官司不治其本，乃欲救其末，滥钱寖皆输于官矣，而豪宗富室，争蓄大小铜钱，与旧铸大鐡钱，故在市买卖，细分六等：以小铜钱为一等，旧铸至和鐡钱为一等，新铸折二鐡钱为一等，私铸楞郭全备钱为一等，私铸轻阙怯薄钱为一等，凡仓库所出者，皆大小铜钱，新旧官铸，大鐡钱，所纳处，既不复多得铜钱，所输于官者，皆新铸折二鐡钱及私铸钱耳，然其弊亦未甚为害。治平四年，因臣僚建议，朝廷有指挥，不能全记其文，大槩以为除阙薄漏贯、字様不明，不成楞郭外，馀并令官司受纳，库务辄有退换，仍立刑名，自此滥钱荡然无禁。熙宁间，得朝㫖，将官库钱㨂选，不堪行用者改铸，其后复遣官再选官司，已拣之钱，复使行用，官司之钱既无所分，势难止絶，则鐡钱之轻，自然之理也。昔日豪宗富室所蓄大小铜钱，旧铸鐡钱，歳月浸乆，其铜钱或散入外国，或迁而输隣路，盖所获利博，岂肯蓄藏于家？前日朝廷遣官就陜西更欲铸铜钱，不惟不足以救官司之急，而所铸虽多，亦恐不能如陜西流行也，所凖指挥合如何措置，可以称提鐡钱稍重，物价稍轻，盖无术可救，为今之计，莫若指挥官司，精加鼓铸，无贪厚利，令制造精密，与物相权，盗铸之家，获利既薄，岂肯冒重法以自取死亡？勘㑹两川有见行鐡钱，有交子可以赍擎远行，今若精选，有心力可倚办官，依仿西川体式推行交子之法，庶几少有补焉，至于商旅所贩百物，如丝绵匹帛金银之类，到陜西贩卖，陜西却无物货买囬，如此物价倍，贵无如之何，亦别无可措置。黄贴子钱轻物重，不独因鐡钱而已，自军兴以来，添屯兵马戍邉，盖所急者粮草，今且以渭州言之，昔日米麦每斗不过百钱，今日每斗三百文以上，新邉城寨收籴以至五六百文者，钱轻之弊，盖又有因也。又泾原一路，去他路界逺，换易铜鐡钱甚少，不如朝廷，今来坐致之数，惟闻同华陜府如此，乞赐照㑹。又熙宁已来，铜鐡钱相换，歳月寖乆，无由根究，今㨿渭州通判李百禄申，勘㑹到自元佑年已来至今，铜鐡钱相换，每贯分数如前。兼据小贴子称，虽勘㑹到鐡钱，每一贯六百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即日民间亦无铜钱可换，伏乞照㑹元佑三年内，每鐡钱一贯二十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元佑六年内，鐡钱一贯二百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绍圣元年内，鐡钱一贯二百五十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绍圣四年内，鐡钱一贯四百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元符二年正月一日至今，鐡钱一贯六百文足，换铜钱一贯文足」。惠卿言：「熙宁十年，惠卿任本路经略安抚使，至元丰三年得替，任内，亲见本路铜鐡钱相兼使用，不闻有轻重之异，唯有行路，欲将鐡钱换铜钱以便賫擎，有每贯不过加钱二十至五十文，至元丰末、元佑三年以前，每贯乃加至一百，盖是铜钱渐少，铁钱渐多，以致如此。元佑四年，始下转运司议罚，铜钱一等行铁钱，由此民间每歳换铜钱，分数渐加，然不过一百以至四百，至八年，始罢铜钱，方加至一贯五百，至绍圣元年，增加钞面钱出买，四年，复罢官员军人入便钱，以此铁钱益轻，每欲过铜钱地分者，至用二贯五六百文，方换得铜钱一贯，由此观之，则铁钱之轻，官司先自轻之，民间不得不行增添也。盖官司徒知钞面外，赢落三二分息，及罢官员军人入便，免于近里支见钱之小利，而不究钱轻之弊，遂令官司用度增费一倍，虽歳赐邉上银绢钱钞等，愈见支用不足，若不讲求所以致钱轻之由与求钱轻之法，将见仓库空竭，费用不支，非止铁钱太轻，物价太重而已，今请先陈钱轻之害，次陈所以致钱轻之由，卒陈所以救钱轻之法，所谓钱轻之害者，凡有八：熙宁、元丰十馀年间米价，除元丰五年系军兴每斗三百四十文外，其馀年分，贱止八十文，贵不过一百八十文。自元佑、绍圣以来，铁钱日益轻，故米价日长，见今延安府官籴米价五百二十文足，市新米七百八十文足，陈米七百二十文足，官中见收籴不行，只以见今官籴价计之，比元丰五年用兵时最贵价已多，一倍以上，比五年以前价几三五倍，延安府里外，每歳籴买无虑一百七十馀万，草亦称是，不知枉费几何也？以一府观之，则一路可知，以一路观之，则陜西五路可知，此钱轻之害一也。铸钱、鐡炭、人工粮食增贵，则所费多不止五百，假令止用五百铸钱一贯文，只当得五百文支用，而般运至邉上，脚乘所费几半，况于所用本钱不止五百乎？则是官中铸钱，非特无息而已，若不铸，则无钱支用，此钱轻之害二也。官中除粮斛外，如军器物料，应军需物，计陜西一路不啻百万，尽买于民间，其价比旧数倍，此钱轻之害三也。刍粟百物既贵，故官中和，顾脚乗人工之直，比旧亦皆数倍，此钱轻之害四也。昔日铁钱与铜钱等及脚乘易得之时，内地铸到铁钱，犹可般运，今铁钱脚乘贵，虽铸得钱，般运至邉上，不足偿脚乘之费，以此般运不行，则衙前之类，不得不将宫钱转易，往往遂至失陷破産，自罹重罪，此钱轻之害五也。茶盐洒税之类，每歳所得，钱有定额，今一贯只当五百文用，则见税额暗亏其半，此钱轻之害六也。官员军人所得俸入亦然，则是无罪，而月常夺半俸，禄重者固不足言，使臣选人无以自给，岂无怨咨，此钱轻之害七也。免役公人顾直，但有减于旧日，而物贵钱轻，费用不足，以此所在召募不行，深害良法，此钱轻之害八也。所谓所以致钱轻之由，凡有五：熙宁、元丰中，铜钱鐡钱兼行，若欲賫铁钱一贯，即可賫铜钱倍之，及欲过铜钱地分，有铜钱可换，即铁钱亦可流行，自元佑间，不用铜钱，其欲逺行及过铜钱地分，无铜钱可换，此所以致钱轻之由一也。熙宁、元丰间钞价，东南盐钞每席贵不过六贯，贱止五贯，若往京师出卖，反有利息，遇邉事如熙河用兵之时，邉上钞价至贱，在京官中却用元价收买以平之度，非钱往邉，上以故不计其费，今盐钞一席至十贯文，在京虽用本价收买，所失几半，此所以致钱轻之由二也。熙宁、元丰间，遇有邉事，许诸色人于邉上入便钱，却于在京向南请领，仍支与加擡及脚乘钱，不记其数，今官员俸馀，既不许入便，又已入便下钱者，足钱支与省钱，是官中自轻铁钱，此所以致钱轻之由，三也。官中每嵗籴买，有出无入，钱并散民间，此所以致钱轻之由四也。官中出度牒及银绢之类，虽价例稍髙，其实不得旧日铜钱之价，皆是助钱轻之事，此所以致钱轻之由，五也。所谓所以救钱轻之法者，亦有五：体问得陜西虽不行使铜钱，闻转运司尚有五百馀万贯，若便鼓铸相添，令依旧运致，沿邉相兼支使，以为远賫，及过铜钱地分之用，此救钱轻之法一也。出卖钞价及籴买支用，不得过钞面钱，令入中籴草，并商旅买卖，不能賫钱者，有钞可买，不折钱，则铁钱流转，此救钱轻之法二也。若刷东南合上供钱及坊埸剩钱，许诸色人于沿邉入便，却于内地请领支还贯数，令民间钱俱入官中，不烦鼓铸般运而自足，民间竭钱则钱重而物轻，候邉费稍减即罢，此救钱轻之法三也。官中出卖度牒、银绢之类，亦约铜钱估价，毋过求利，令商旅皆有囬货，则铁钱流通，此救钱轻之法四也。今所患民间钱多，官中钱少，欲将见钱籴买，无钱支使，先为民间蓄积以待价，而旧来民间所蓄钱，皆是贵价中官所得，今来如欲救钱轻之弊，即已上所陈四事，皆未可颁下，令民预知，恐钱不出，须宻谕陜西转运司并经略等司，先将所有银绢、度牒、盐钞等，除量留充军赏，及相兼入买外，其馀据市色量减一二分价出卖，并量加分数，许诸色人沿邉入纳见钱，于内地请领，或足数钱支与省钱，候收蓄民间钱入官，稍有次第，然后尽行上四条。其远行賫擎并过铜钱地分，既有铜钱相兼行用，即不须倍价换易籴过买钞，又只依钞面及银绢、度牒等，并凖铜钱之价支给，又许诸色人入便，支还实数，则所中卖到钱，不患无囬货，而所出钱复入中，如此则钱益重，物益轻，可复如熙宁、元丰之间，无轻重之异矣，此救钱轻之法五也。此五事者，如䝉尽依所陈施行，则八害可除，而八利可复矣。何谓八利？籴买价值，必减大半，一利也。铸钱如旧有息，二利也。收买诸物，价减半，三利也。和顾脚乘人工之直减半，四利也，脚乘可顾，铁钱般运得行，五利也。茶盐酒税所入，暗复旧额，六利也。官员、军人俸不减半，人无怨咨，七利也。免役公人，渐可顾召，八利也。然此特论官中之费用而已，若因此军民皆食贱物，百用倍省，其利又不可胜言，若虽施行而不能尽譬，犹用药不尽，疾之，根源少愈，而亦不能尽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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