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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续资治通鉴长编 |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元佑元年十二月戊戌 (1087/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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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戊戌,给事中钱勰为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监察御史上官均再奏论勰前摄京尹数月,茍求速办,专务细察,衆论勿以为能,乞寝新命。不报。 诏:「应縁内外马事,旧系羣牧司管勾者,专𨽻太仆寺,直逹、枢宻院,更不经由尚书省及驾部,馀并依官制。其令依旧羣牧司法及直逹尚书省指挥,更不行」。 华州奏郑县界小敷谷山頺,伤居民,诏太常博士顔复诣西岳致祭。 右谏议大夫梁焘、侍御史王岩叟言:「臣窃伏思陛下即位以来,尊用耆哲,登崇俊良,纳天下之善常,若不及,革天下之弊,惟恐不至,以百姓之心为心抚而念之,不啻父母之于赤子也,四海内外,物情人意,和乐而舒徐,巍乎太平之象矣,宜乎羙祥嘉瑞,交至而迭应,今反有山摧之异者,何也?臣见天心之仁爱陛下,欲以笃右圣治,日新又新,以成无疆之休,故于未然深示警告,愿陛下仰思天心而内自厉曰予临兆民,固懔懔乎无不惧矣!岂尚有言动之际,忽而不恭者乎?公言直道,固无间而上下交矣,岂尚有诐辞邪说,反易是非,汨吾之明者乎?正人君子,固并进而朝廷清矣,岂尚有不肖混淆其间,乱吾之真者乎?天下固安矣,岂尚有宿蠧深弊,逺而难烛,隠而不知,或欲改而复存,或已除而又作,动人之忧者乎?四疆固静矣,岂尚有惜虚名而甘实弊,以养后患,未为至计者乎?爵赏不为不谨也,姑息以害公、僭差而紊正者不能絶欤?刑罚不为不平也,当罪而纵、宜直而枉者,罔不察欤?政令不为不平也,烦而寡要,轻出而易反,以惑民之听者审于思欤?万役不为不省也,用而不切、偏而弗均者,究之至欤?郡邑之治,不为不饬也,任非其人、遏王泽而不流,病吾民者知之尽欤?仰愿陛下因天之戒,凡此类者,益加意焉。昔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伯宗以重人之言告,而晋侯从之以自责,春秋贤之。夫晋侯列国之君,而梁山一国之望耳,其变也,犹能亟召贤者而谋之,况陛下有天下之大,而华山又五岳之崇乎?其可不畏天之威,思所以应其变也!伏惟陛下博资贤人之谋,饬修政事,以答天戒」。贴黄:「臣伏思华山,西方之镇,国家倚之以安静者也,今而倾摧,必有天意,陛下深思省惧,不以为忽,天下幸甚!」又贴黄:「愿陛下既以自儆,又以诏大臣,使交修政事,以应天变,则尽善矣」。 枢宻院言:「殿中侍御史吕陶言:昔泸州乞弟入宼,始因求索一髦骨价,事至毫末,而边吏贪功觊赏,擅行杀戮,以至败军覆将,骚动一方,再烦朝廷命帅西讨,公私之费,其数不赀。初,林广统领大兵,深入巢穴,及到乞弟住处,止有茅屋数间,贼亦遁去,终不能获,其后以王光祖为泸南安抚,意欲生致贼酋,经营数年,亦无所得。今泸州内外屯兵万馀,作为声势,欲致此贼,其䇿亦踈矣!夫欲致贼而不匿其形,贼不可得。且万兵之费,馈运日劳,虽无宼至,坐耗民力,臣以谓乞弟之存亡违顺,不足上烦朝虑,宜一切置而不问,惟徙重兵内郡,以省横费,戒邉臣守疆场,示不必取之意,要以嵗月,当有成効。今春泸南𫝊乞弟已死,又云相次投降,乃是招安将軰妄为之辞,以要小利,皆不足信。按今年正月,泸南安抚司走马承受王伯虎、权安抚使李琮奏,蛮贼乞弟为患身死、新立蛮头领阿●等,亲手刻到芀牌一靣,乞投降,本司已出给信札文字,许令投降。已降朝㫖,知泸州张克明与梓州路转运判官李杰同管勾。诏令张克明与李杰依吕陶所奏,如阿●等委实投降,即行接纳,不得信,纵招安将等,妄入生界,虚称招诱,揺动人情,但务静守,及御邉有备,其阿●等降与不降,即不系利害。 诏学士院撰赐乾顺诏,止嘉其继承恭顺之意,更不须言袭封地界事。庚子,朝议大夫、直龙图阁刘攽为中书舎人,仍免试。 引进使、康州刺史、枢宻副都承㫖曹诵,除遥郡团练使、知保州。 广西经畧安抚使、都钤辖司言:「乞除桂、宜、融、钦、亷州,系将不系将马歩军,轮差赴邕州极邉水土恶弱寨镇监栅及廵防并都同廵检等处,并乞依邕州条例一年之替,其馀诸州差徃邕州永平、古方、太平、横山、迁隆寨镇及左右江溪峒廵检,并钦州,如昔峒驻札抵棹寨,并二年一替,其诸州廵检下,一年一替」。从之。 御史中丞傅尧俞言:「臣闻之于书曰:慎厥初,惟其终,又曰:慎厥终,惟其始,始则念终,不敢不慎也。终则念始,不敢不勉也。臣愚窃伏念陛下考古御今,修明法度,恭俭以克已,慈惠以爱人,登崇老成,开广言路,大义明著,仁声流闻,总览万㡬,得其纲要,所以钦崇祖宗,导世成俗,为子孙百世之虑甚备,非臣笔舌所能形象,虽诗书所载,丹青所传,殊未有以过也,可谓有其始矣!臣愚不胜拳拳,窃谓陛下虽圣性得之,犹当加圣心焉。夫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此不可不思。传曰:审好恶,理情性,而王道毕矣。治性之道,必审己之有馀,而强其所不足,有馀则养之不敢矜,不足则勉之以为戒,然后无间可窥,而巧伪之徒,不得比周而妄进。今陛下不出房闱,而天下向风,百僚奉职者,无他,以陛下通逹平均,而政出于大公之道耳。茍一有所偏,则好恶之情露,百邪羣枉必争隙而入矣!陛下前日积劳之所成,就中废而不全矣,岂可不兢兢业业,日谨一日,以图厥终哉?愿陛下留神省察,则天下幸甚!陛下不遗臣愚,属以言责,非臣衰拙,所当䝉被,仰贪盛明,黾勉就职,臣輙自惟付,盖志有左右而材有能否,事有大小而任有重轻,陛下使臣拾遗补过,以辅盛徳。明善正失,以平庶政,举直错枉,以正大臣,方是之时,臣极其力,以死继之,若夫窥人之私,摘其细故,有闻必逹,遇事輙言,则非臣之任,又非臣之志也。伏惟陛下责其大节,寛其近功,因臣所能,俾効其力,臣终不以狗马之年,为子孙计,畏首顾尾,以辜负恩奬惟始之难,陛下既蹈之矣,顾不能善其终乎?然不可不戒也!伏望陛下察臣恳欵,不废其言,特赐览观,则永誉无悔,臣不胜大愿」。 侍御史王岩叟言:「臣访闻晋州上二等人户,于葭芦、吴堡两寨纳税,自晋州至汾州三百四十里,稍通牛车,自汾州又三百六十里而至吴堡,三百九十里而至葭芦,并山路险狭,涧道阻深,不通牛车,及渡黄河,尤为艰厄,白米每斗官估折钱,伍拾文,而民间实费伍,百文方了得一斗,徃来凡一千四百馀里,百姓不胜其苦,皆曰:昨用兵之际,倾竭家産以给军须,谓国家一时之事,事已则复可为生矣,不意罢兵之后,方嵗嵗输税,常若有急,不知何时当是休息,日引月长,何由堪命?未有两寨已前,百姓不记曾离本州输税,人人得以其所馀养生而送死,自有两寨以来,一年税赋,乃十年之费,遂为大患,不复乐生,其识者又曰:借令两寨有益于国家,而穷腹心之民以奉之,权量轻重,犹不可为也,况无益耶?使腹心之民困弊而兴怨,一生离心,虽有孤城,谁与为守?民言如此,朝廷不可不知,知之不可不䘏,䘏之不可不早为计也。臣愿陛下试以天下大势观之,初无二寨,国家何所少?后有二寨,国家何所増?所増者,惟百姓之病而朝廷之忧耳。窃以黄河为限,险絶有馀,今二寨深在贼境,又隔大河,不系形势之强弱,前日特出于徼功幸赏之人,误朝廷而城之,以遗后患耳,守之无所得,弃之不足惜!夫徇虚名而受实弊,古人之至戒也。今日朝廷于天下之事,何有不思而尚吝乎此耶?昔汉宣帝时,魏相请罢车师之田,汉元帝时,贾捐之请弃朱崖郡,皆不欲贪外虚内,耗竭生灵而为终不可保之事也,伏望圣慈深察二垒已然之弊,逺思百姓无穷之忧,奋然弃之,退严故守,为长久计,幸甚!臣愚不胜拳拳」。贴黄:「河东民贫于他路,惟晋、绛二州稍为有力,自修两寨以来,累年于今,访闻晋州人户,专给葭芦,绛州人户,每输吴堡,今嵗绛州以灾伤偶免,并在晋州,来嵗定复如初,臣将见两州民力坐困于二寨,平居困乏,而不知别有缓急,如何枝梧,此不可不思也,仍闻晋州第三、第四等人户税,亦移于太原及石州,尽不下五百里,所费皆数倍,第五等税自来只纳于本邑,今亦移之本州及外镇县,则是一州五等之民,皆受其弊,不独上二等也,二寨为害,益可见矣」。 是日,尧俞、岩叟同入对,尧俞前谢,太皇太后曰:「以卿有才望,故用卿」。尧俞拜讫,未奏事,先问曰:「天下政事如何?」尧俞称善,且曰:「但恐陛下临御日久,稍有怠惰,如能兢兢业业,日谨一日,常以大公之道自守,则天下无不治」。太皇太后曰:「除是昏昩,然后如此」。又曰:「保甲、保马,须是先罢,其馀闲慢者,且休嫌于更改太猛」。岩叟进曰:「若果是闲慢则可,若于民有害,则亦不可不改也」。应曰:「害民则须改」。尧俞既读札子,大要论谨始敬终,岩叟进第一,请废葭芦、呉堡二寨札子,尧俞奏曰:「大率昨来新取者,城寨皆可废,不独此二寨也」。又曰:「陛下欲养民,足国用,则须皆弃,置此等为患害之地,乃可以内得休息,不然后患无穷,又终不可保。臣今且据为害于两州者言之,如出于朝廷及取于他路者,万数不可胜计,乞陛下令有司㑹计,即可见不知,是多少生灵膏血,早罢得一日,则争一日事,大臣七八人议论不能齐一,须是陛下圣断,若非陛下一言断之,无由得了」。太皇太后曰:「此尽是向来小人欺朝廷做底,待令施行」。岩叟又进曰:「邉上似此者甚多,且乞陛下先了此二寨」。遂进第二言曾肇札子,太皇太后曰:「且令试」。岩叟奏曰:「试之已见踈谬。中书舎人以文章言词为质,今已累有害义之言,縁是代陛下之言不可,且容天下之人于此言词观陛下意思」。又进曰:「此是小人,今皇帝陛下日长一日,正要左右前后皆正人涵养盛徳,岂可放上此等人在左右,极为不便」。应曰:「待相度」。岩叟曰:「臣已有七章言其不当,陛下置台谏,只要察执政除改不当,今若不行,则执政遂将自肆,言路亦无由敢言。若如此,臣不敢安职,臣只是忠于陛下」。应曰:「此固是」。尧俞曰:「王岩叟忠实,言不轻发」。又曰:「待相度」。岩叟曰:「今日乞陛下一言果决」。遂应曰:「待指挥」。岩叟又曰:「不知臣等章䟽降出否?」曰:「已降出」。岩叟又曰:「不知今日三省曾与不曾进呈?」曰:「未曽进呈」。岩叟又曰:「乞早降出今日文字」。应曰:「待便降出」。岩叟又奏乞弃葭芦、呉堡等寨,云:「自开熈河兰㑹,于国家有何所益?惟见耗竭生灵,供馈不已,从来已费用者千百万,今更不可言,悔已无及,但愿惜取今日已后无穷之费,若中国困敝,无力与之争,必弃却,不若早为计以爱惜中国,却是自强之䇿,中国若困,百姓必怨愤,老弱转死沟壑,壮者聚而为盗贼,腹心怨愤疾生,则逺人必生悔慢,万一侵陵,不知何以待之?可为寒心,愿陛下早留意」。又再论曾肇事,曰:「肇真小人,不可用,自古未尝有杂用小人,而可以无事,不纯进贤者而得号为清明也。方其兄布,专政弄权,鼓动天下,不闻肇一话一言规告其兄,乃自窃羙官,稍有智识,肯如此乎?况中书舎人,不比其馀,侍从须得文行俱高,极天下之选,有器识之士,乃可当之。匪人在高位,臣之耻也!臣誓不与匪人比肩,惟陛下亮察」。上曰:「且安心言事,待这里主张」。岩叟进曰:「若言事省力,则不在陛下主张。祗縁有如此之难,所以须頼人主主张耳。古者为官择人,故百官有得贤之称。今为人择官,故人有不称官之诮,某官当得如何等人而后称,不称则不敢除,非其人不可居。盖不可夺者天下之理,不可已者人臣之义,臣义有所未安,故言不敢已」。上曰:「且令试如何?」对曰:「茍且,非治国之道,此职若不是代王言,则其人自乱道,何害于事?只为天下人于训词中看陛下用意,所以须用,有文学又有见识知国体之人。今曽肇甚是辱累陛下,不可留。执政未必不心知,此人是小人,不恊公望,只縁既进拟后,须且望主张,此全在圣断。縁抑得言路一次,即言路便气衰,难为任职,今后虽执政更有不当,如何敢言?此陛下不可不察言路,若非陛下主张,力行其言,一日不可便立。今臣所言,尽是目下实事,更有一事,臣今日方知子细,不及于札子,中论列见肇与新除馆职等行告词云:不负于知己,此一句大可怪。此等除馆职人,尽是陛下以不次之恩,收拔为国家之用,固宜训敕使尽忠朝廷。今肇却教令报恩于执政,全不知事君之义,传布四方,取笑天下,谓是都无人,为朝廷理㑹,乞陛下指挥。令中尽改告词」。又奏云:「古者荐贤所以为国,不为己也。贤者受荐,不敢谢恩,私门示本,以非私意相与也。据肇之意,荐之者既以私为恩,被荐者亦当私为报,不知为人臣之道,不知事君之义,乞落中书舎人,令与外任,代王言须是能宣道陛下之意,如王巩以言者攻其罪,遂责出,却用褒辞,不知如此是陛下之意否?此岂可以代王言暗贬而明褒,是何典刑?何以风厉天下士大夫?因此可明戒敇代言之人,今后为定法」。辛丑,尚书省言:「左司状:失入死罪,未决并流,徒罪已决,虽经去官及赦降原减,旧中书例,各有特㫖,昨于熈宁中始将失入死罪一项,修入海行勑,其失入流徒罪例,为比,死罪稍轻,以此不曾入勑,只系朝廷行使。近准朝㫖于勑内删去死罪例一项,其徒流罪例在刑房者,依旧不废,即是重者不降特㫖,反异于轻者,于理未便。本房再详,徒罪已决例,既不可废,即死罪未决例,仍合存留,乞依旧存留元丰编勑全条」。从之。 诏:「开封府、大理寺禁囚公案,冬夏仲季月到寺日,限五日定断,百纸已上七日,每百纸加二日,详议案减半,其半日,就全日,刑部准此。旧案断在仲季月者,亦依仲季月到寺日限,如元限未满日,比仲季月,限数少者,止依元限,已上应经歴官司,各不得过一日。有故判展,情节未圆,须行取㑹,不在计日之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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