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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七十四 艺文三》
169 | 温纯《齐民要书》一卷 |
《列传第一百六 申时行子用懋用嘉孙绍芳 王锡爵弟鼎爵子衡 沈一贯 方从哲 沈水隺弟演》
21 | 迨三十年二月,皇太子婚礼甫成,帝忽有疾。急召诸大臣至仁德门,俄独命一贯入启祥宫后殿暖西阁。皇后、贵妃以疾不侍侧,皇太后南面立稍北,帝稍东,冠服席地坐,亦南面,太子、诸王跪于前。一贯叩头起居讫,帝曰:「先生前。朕病日笃矣,享国已久,何憾。佳儿佳妇付与先生,惟辅之为贤君。矿税事,朕因殿工未竣,权宜采取,今可与江南织造、江西陶器俱止勿行,所遣内监皆令还京。法司释久系罪囚,建言得罪诸臣咸复其官,给事中、御史即如所请补用。朕见先生止此矣。」言已就卧。一贯哭,太后、太子、诸王皆哭。一贯复奏:「今尚书求去者三,请定去留。」帝留户部陈渠、兵部田乐,而以祖陵冲决,削工部杨一魁籍。一贯复叩首,出拟旨以进。是夕,阁臣九卿俱直宿朝房。漏三鼓,中使捧谕至,具如帝语一贯者。诸大臣咸喜。翼日,帝疾,廖悔之。中使二十辈至阁中取前谕,言矿税不可罢,释囚、录直臣惟卿所裁。一贯欲不予,中使辄搏颡几流血,一贯惶遽缴入。时吏部尚书李戴、左都御史温纯期即日奉行,颁示天下,刑部尚书萧大亨则谓弛狱须再请。无何,事变。太仆卿南企仲劾戴、大亨不即奉帝谕,起废释囚。帝怒,并二事寝不行。当帝欲追还成命,司礼太监田义力争。帝怒,欲手刃之。义言愈力,而中使已持一贯所缴前谕至。后义见一贯唾曰:「相公稍持之,矿税撤矣,何怯也!」自是大臣言官疏请者日相继,皆不复听。矿税之害,遂终神宗世。 |
22 | 帝自疾瘳以后,政益废弛。税监王朝、梁永、高淮等所至横暴,奸人乘机虐民者愈众。一贯与鲤、赓共著论以风,又尝因事屡争,且揭陈用人行政诸事。帝不省。顾遇一贯厚,尝特赐敕奖之。一贯素忌鲤,鲤亦自以讲筵受主眷,非由一贯进,不为下,二人渐不相能。礼部侍郎郭正域以文章气节著,鲤甚重之。都御史温纯、吏部侍郎杨时乔皆以清严自持相标置,一贯不善也。会正域议夺吕本谥,一贯、赓与本同乡,寝其议。由是益恶正域,并恶鲤及纯、时乔等,而党论渐兴。浙人与公论忤,由一贯始。 |
《列传第一百八 万士和 王之诰刘一儒 吴百朋 刘应节徐栻 王遴 毕锵 舒化 李世达曾同享弟乾亨 辛自修 温纯 赵世卿 李汝华》
1 | 万士和王之诰刘一儒吴百朋刘应节徐栻王遴毕锵舒化李世达曾同享弟乾亨辛自修温纯赵世卿李汝华 |
38 | 温纯,字景文,三原人。嘉靖四十四年进士。由寿光知县徵为户科给事中。隆庆三年,穆宗既禫除,犹不与大臣接。纯请遵祖制延访群工,亲决章奏,报闻。屡迁兵科都给事中。倭陷广东广海卫,大杀掠而去。总兵刘焘以战却闻,纯劾焘欺罔。时方召焘督京营,遂置不问。黔国公沐朝弼有罪,诏许其子袭爵。纯言事未竟,不当遽袭。中官陈洪请封其父母,纯执不可。言官李已、石星获谴,疏救之。初,赵贞吉更营制,三营各统一大将。以恭顺侯吴继爵典五军,而都督袁正、焦泽典神枢、神机。继爵耻与同列,固辞。帝为罢二人,尽易以勋臣。纯请广求将才,毋拘世爵,不纳。已,复命文臣三人分督之,时号「六提督」。纯以政令多门,极陈不便,遂复旧制。俺答请贡市,高拱定议许之。纯以为弛边备,非中国利。出为湖广参政,引疾归。 |
《列传第一百十二》
28 | 寻由左侍郎擢南京右都御史。二十一年与吏部尚书温纯共典京察,所黜咸当。未几,遂代纯位。其秋,鑨谢事,召拜吏部尚书。止宿公署中,见宾则于待漏所。引用僚属,极一时选。明年,王锡爵将谢政,廷推阁臣,诏无拘资品。有年适在告,侍郎赵参鲁、盛讷、文选郎顾宪成往咨之,列故大学士王家屏、故礼部尚书沈鲤、故吏部尚书孙鑨、礼部尚书沈一贯、左都御史孙丕扬、吏部侍郎邓以赞、少詹事冯琦七人名上。盖鑨丕扬非翰林,为不拘资,琦四品,为不拘品也。家屏以争国本去位,帝意雅不欲用。又推及吏部尚书、左都御史非故事,严旨责让。谓:「不拘资品乃昔年陆光祖自为内阁地。今推鑨、丕扬,显属徇私。前吏部尝两推阁臣,可具录姓名以上。」于是备列沈鲤、李世达、罗万化、陈于陛、赵用贤、朱赓、于慎行、石星、曾同亨、邓以竖等。而世达故左都御史也,帝复不悦。谓:「诏旨不许推都御史,何复及世达。家屏旧辅臣,不当擅议起用。」乃用命于陛、一贯入阁,而谪宪成及员外郎黄缙、王同休,主事章嘉祯、黄中色为杂职。锡爵首疏救,有年及参鲁等疏继之,帝并不纳。赵志皋张位亦佯为言。而二人者故不由廷推,因谓:「辅臣当出特简,廷推由陆光祖交通言路为之,不可为法。」帝喜。隆旨再谯责,遂免缙等贬谪,但停俸一年。给事中卢明诹疏救宪成。帝怒,贬明诹秩,斥宪成为民。 |
45 | 擢礼部员外郎,迁南京尚宝丞。万历初,以养亲去。服除,起南京太仆丞,复迁尚宝。移疾归。时乔雅无意荣进,再起再告。阅十七年始荐起尚宝卿,四迁南京太常卿。疏请议建文帝谥,祠礼死节诸臣。就迁通政使。秩满,连章乞休,不允。三十一年冬,召拜吏部左侍郎。时李戴已致仕,时乔至即署部事。绝请谒,谢交游,止宿公署,苞苴不及门。及大计京朝官,首辅沈一贯欲庇其所私,惮时乔方正,将令兵部尚书萧大亨主之,次辅沈鲤不可而止。时乔乃与都御史温纯力锄政府私人。若给事中钱梦皋、御史张似渠、于永清辈,咸在察中,又以年例出给事中钟兆斗于外。一贯大愠,密言于帝,留察疏不下。梦皋亦假楚王事再攻郭正域,谓主察者为正域驱除。帝意果动,特留梦皋;已,尽留科道之被察者,而严旨责时乔等报复。时乔等惶恐奏辨,请罢斥,帝不问。梦皋既留,遂合兆斗累疏攻纯,并侵时乔。时乔求去。已而员外郎贺灿然请斥被察科道,亦诋纯挟权斗捷,顾独称时乔。又言:「陛下睿断躬操,非阁臣所能窃弄」,意盖为一贯解。时乔以与纯共事,复疏请贬黜,不报。及纯去,梦皋、兆斗亦引归。帝复降旨谯让,谓「祖宗朝亦常留被察科道,何今日揣疑君父,诬诋辅臣」。因责诸臣朋比,令时乔策励供职,而尽斥灿然及刘元珍、庞时雍辈。时乔叹曰:「主察者逐,争察者亦窜矣,尚可靦颜居此乎?」九疏引疾,竟不得请。时中外缺官多不补,而群臣省亲养病给假,及建言诖误被谴者,充满林下,率不获召。时乔乃备列三百馀人,三疏请录用。三十四年,皇长孙生,有诏起废,时乔复列上迁谪邹元标等九十六人,削籍范俊等一百十人。帝卒不省。 |
47 | 当是时,帝委时乔铨柄,又不置右侍郎,一人独理部事,铨叙平允。然堂陛捍格,旷官废事,日甚一日,而中朝议论方嚣,动见掣肘。时乔官位未崇,又自温纯去,久不置都御史,益无以镇厌百僚。由是上下相凌,纪纲日紊,言路得收其柄。时乔亦多委蛇,议者谅其苦心,不甚咎也。秉铨凡五年。最后起故尚书孙丕扬。未至,而时乔已卒。箧馀一敝裘,同列赙襚以殓。诏赠吏部尚书,谥端洁。 |
《列传第一百十四 海瑞何以尚 丘橓 吕坤 郭正域》
63 | 都督陈汝忠掠讯尚文,遂发卒围正域舟于杨村,尽捕媪婢及佣书者男女十五人,与生光杂治,终无所得。汝忠以锦衣告身诱尚文曰:「能告贼,即得之。」令引令誉,且以乳媪龚氏十岁女为徵。比会讯,东厂太监陈矩诘女曰:「汝见妖书版有几?」曰:「盈屋。」矩笑曰:「妖书仅二三纸,版顾盈屋邪?」诘尚文曰:「令誉语汝刊书何日?」尚文曰:「十一月十六日。」戎政尚书王世扬曰;「妖书以初十日获,而十六日又刊,将有两妖书邪?」拷生光妻妾及十岁儿,以针刺指爪,必欲引正域,皆不应。生光仰视梦皋、丕扬,大骂曰:「死则死耳,奈何教我迎相公指,妄引郭侍郎乎?」都御史温纯等力持之,事渐解,然犹不能具狱。 |
《列传第一百十九》
57 | 三十三年京察,吏部侍郎杨时乔、都御史温纯,尽黜政府私人钱梦皋等。大学士沈一贯密为地,诏给事、御史被黜者皆留,且不下察疏。元珍方服阕需次,抗疏言:「一贯自秉政以来,比昵憸人,丛集奸慝,假至尊之权以售私,窃朝廷之恩以市德,罔上不忠,孰大于是!近见梦皋有疏,每以党加人。从古小人未有不以朋党之说先空善类者。所关治乱安危之机,非细故也。」疏奏,留中。一贯亟自辨,乞明示独断之意,以释群疑。梦皋亦诋元珍为温纯鹰犬。疏皆不报。未几,敕谕廷臣以留用言官之故,贬元珍一秩,调边方。一贯佯救,给事、御史侯庆远、叶永盛等亦争之,不从。时员外郎贺灿然、南京御史朱吾弼相继论察典。而主事庞时雍则直攻一贯欺罔者十,误国者十,且曰:「一贯之富贵日崇,陛下之社稷日坏。顷南郊雷震,正当一贯奏请颁行敕谕之时。意者天厌其奸,以警悟陛下,俾早除谗慝乎!」帝得疏怒,命并元珍、灿然贬三秩,调极边。顷之,庆远及御史李楠等申救。帝益怒,夺其俸,谪元珍等极边杂职。俄御史周家栋指陈时政,语过激。帝迁怒元珍等,皆除其名。然察疏亦下,诸被留者皆自免去。 |
《列传第一百二十》
7 | 先是,张忠以开矿至,后孙朝复至榷税,诛求百方,允贞每事裁抑。会忠杖死太平典史武三杰,朝使者逼杀建雄县丞李逢春,允贞疏暴其罪。朝怒,劾允贞抗命沮挠。帝留允贞疏不下,而下朝疏于部院。吏部尚书李戴、都御史温纯等力称允贞贤,请下允贞疏平议。帝并留中。山西军民数千恐允贞去,相率诣阙诉冤,两京言官亦连章论救。帝乃两置不问。明年,忠以夏县知县彭应春抗礼,劾贬之。允贞请留应春,不报。 |
《列传第一百二十一》
38 | 谢廷赞,字曰可,金溪人。父相,由乡举为东安知县。初,岁饥,吏伪增户口冒振,继者遂按籍征赋,民困甚。相为请,得减户千三百。奸人杀四人,弃其尸,狱三年不决。相祷于神,得尸所在,狱遂成。廷赞举万历二十六年进士。未授官,即极论矿税之害。旋授刑部主事。先是,诏二十八年春举行册立、冠婚之礼。将届期,都御史温纯、礼科给事中杨天民、御史冯应凤相继言,不报。廷赞上疏言阁员当补,台省当选,矿税当撤,冠婚、册立当速,诏令当信。持疏跪文华门,候命逾时。帝震怒,遣中官田义诘责。赵数日,命大学士赵志皋、沈一贯拟敕谕,令礼部具仪。比拟谕进,竟不发。志皋、一贯趣之,帝乃言因廷赞出位邀功,以致少待,命示诸司静俟。遂褫廷赞职为民,并夺尚书萧大亨,侍郎邵杰、董裕俸一岁,贬郎中徐如珂、员外郎林耀,主事钟鸣陛、曹文伟三秩,调极边。是岁册立之礼不行,廷赞归。侨寓维扬,授徒自给。久之,卒。天启中,赠尚宝卿。 |
《列传第一百七十一 儒林二》
57 | 仁度,字继疏。万历十七年进士。授中书舍人。三王并封议起,抗疏争之。久之,擢吏部主事,历考功郎中。稽勋郎中赵邦清被劾,疑同官邓光祚等嗾言路,愤激力辨。章下考功,仁度欲稍宽邦清罚,给事中梁有年遂劾仁度党比。时光祚引疾去,而仁度代为文选,御史康丕扬复劾仁度倾光祚而代之,诏改调之南京。自邦清被论后,言路讦不已,都御史温纯恚甚,请定国是,以剖众疑,而深为仁度惜。仁度寻补南京刑部郎中,擢太仆少卿,进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砥廉隅,务慈爱,与魏允贞齐名。居四年,以疾归。熹宗初,起大理卿,进兵部右侍郎,复称疾去。再起工部左侍郎。天启五年,魏忠贤以仁度与赵南星、杨涟等善,勒令致仕,寻卒。仁度,名父子,克自振励,邹元标亟称之。 |
《列传第二百十一 外国四》
23 | 其时矿税使者四出,奸宄蜂起言利,有阎应龙、张嶷者,言吕宋机易山素产金银,采之,岁可得金十万两、银三十万两,以三十年七月诣阙奏闻,帝即纳之。命下,举朝骇异。都御史温纯疏言:「近中外诸臣争言矿税之害,天听弥高。今广东李凤至污辱妇女六十六人,私运财贿至三十巨舟、三百大扛,势必见戮于积怒之众。何如及今撤之,犹不失威福操纵之柄。缅酋以宝井故,提兵十万将犯内地,西南之蛮,岌岌可忧。而闽中奸徒又以机易山事见告。此其妄言,真如戏剧,不意皇上之聪明而误听之。臣等惊魂摇曳,寝食不宁。异时变兴祸起,费国家之财不知几百万,倘或剪灭不早,其患又不止费财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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