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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资治通鉴后编 |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天兴元年十二月壬辰 (1233/1/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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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庆厯三年春正月庚午朔,封第三皇子为鄂王、武昌节度使、同平章事,仍赐名曦。生甫三嵗,病既革,诏学士苏绅就宰相第草制,未及宣也。辛未,曦薨,赠太师、中书令,諡悼懿。 泾原安抚使王尧臣言:「至陜西,见鄜延、环庆路其地皆险固易守,惟泾原为戎马之冲,汉武时匃奴入冦,烧囘中宫,唐则吐蕃、囘纥再至便桥,渭水皆由此路,葢自镇戎军至渭州,沿泾河大川直抵泾汾,略无险阻,虽有城寨多居平地,贼径交属,难以捍防,如郭子仪、浑瑊,常宿衆兵守之,今贼昊尽有匃奴、吐蕃故地,自叛命数年,凡由此三入冦,朝廷置帅府于泾州,为控扼关陜之㑹,诚合事机,然频经败覆,邉地空虚,士气不振,兵马新集,未经训练,将佐又多选懦,愿覆视往迹,深监近弊,选三路曾经战鬭将佐三五员,及以见戍新兵换旧人五七指挥,于本路相兼训习,傥一路事力完实,则贼虽欲长驱入寇,必生顾虑之心。臣略论一路五州军城寨控扼要害,及贼径交通之处,备御轻重之䇿,凡五事:其一,镇戎军接贼界天都山止百馀里,西北则有三川、定川、刘璠等寨,皆汉萧関故地,最是贼马奔冲之路,俟春当益营筑,为泾渭之屏蔽,不尔其势不攻而自下,一路隔絶,更无斥堠,镇戎遂为孤垒矣!其二:渭州笼竿、羊牧、降城、静邉、得胜四寨,在六盘山外,内则为渭州藩篱,外则为秦陇襟带,土地饶沃,生齿繁多,请建置为军,择路分都监一员知军,专提举四塞,及令修浚城堑,添屯军马,及时聚蓄粮草,以为备御。其三,原州西至环州定邉塞,与眀珠、灭蔵等族一带蕃部相接,其首领至多,素无保聚,不相维统,向背离合,所守不常,须择武臣知环原二州,相为表里,使招辑蕃部,但不为贼用,则庻几少减泾原之患。其四仪州,地控山险,州城低薄,壕堑浅狭,三分军民,二分在外,贼至虽能城守,居民必大遭剽掠,亦宜预虑之。其五泾州虽为次邉,然縁河大川道路平易,当贼骑之冲,实近里控扼之㑹,其张村直入州路,宜营作関栅,或㫁为长堑,以遏奔冲一路事形,臣熟与邉臣计议,谓当如此备豫,望下韩琦、范仲淹相度施行」。从之。 辛巳,诏辅臣议蠲减天下赋役。 戊子,诏録将校死王事而无子孙者,亲属。 辛卯,诏陜西㳂邉招讨使韩𤦺、范仲淹龎籍,凡军期中覆不及者,皆便宜从事」。用安抚使王尧臣议也。 建渭州笼竿城为徳顺军,亦用王尧臣议也。初,曹玮开山外地,置笼竿等四塞,募弓箭手给田,使耕战自守,其后将帅失抚御,稍侵夺之,衆怨怒,遂刼徳胜寨主姚贵闭城叛,尧臣适过境上,作书射城中,谕以祸福,且发近兵讨之,吏白尧臣曰:「公奉使且还,归报天子耳!贵叛,非公事也!」尧臣曰:「贵土豪,颇得士心,然初非叛者,今不乗其未定,速招降,后必生事,为朝廷患」。贵果出降,尧臣为申明约束,如玮之旧,乃归。 壬辰,録唐狄仁杰后。 癸巳,延州言元昊遣伪六宅使、伊州刺史贺从朂来纳欵。先是,龎籍因李文贵还,再答旺荣等书,约以元昊自奉,表削僭号,始敢闻于朝。于是文贵与从朂持元昊书至保安军,其书自称「男邦泥定国,兀卒郎霄,上书父大宋皇帝从朂,又致契丹使人,谕令早议通和之意。又言:「本国自有国号,无奉表体式,其称兀卒,葢如古单于、可汗之类。若南朝使人至本国,坐蕃宰相上。兀卒见使人时离云床,问圣躬万福。从朂因自请诣阙,籍使谓之曰:天子至尊,荆王,叔父也,犹奉表称臣。今名体未正,终不敢以闻。从朂曰:子事父,犹臣事君也。使从朂得至京师,而天子不许,请归更议之。籍乃具以闻,且言:「贼自背叛以来,虽居得胜,然䘮和市之利,民甚愁困。今其辞稍顺,必有改事中国之心。愿听从朂诣阙,更选使者往其国申谕之,彼必称臣。凡名称礼数及求匄之物,当力加裁损,必不得已,则少许之。若所求不违,恐豺狼之心未易盈厌也。 丙申,王尧臣又言:「韩琦、范仲淹、龎籍既为陜西四路都部署、㳂邉经略安抚、招讨等使,四路当禀节制,而诸路尚带经略使名者九人,各置司行事,名号不异,所禀非一。今请逐路都部署、副部署并罢经略,只充㳂邉安抚使副」。从之。 吕夷简数求罢,帝优诏未许,陜西转运使孙沔上书言:「祖宗有天下垂八十馀载,未尝以言废人,景佑以前,纲纪未甚废,犹有感激进说之士,观今之政,是可恸哭,而无一人为陛下言者,由宰相多忌而不用正人也。往者章献緫政陛下,恭黙有王曾、张知白、鲁宗道、李廸、薛奎、蔡齐,以正直迭居两府,曹修古、李紘、刘随、鞠咏、孔道辅,以亮节更任谏列,于时斜封侥幸,阍寺威福虽未悉去,然十馀年间,中外无大故,自夷简当国,黜忠言,废直道,及以使相出镇许昌,乃荐王随、陈尧佐代已,才庸负重,政事浸废,即嵗罢免,又以张士逊冠台席,致隳国事,戎冦渐起于邉陲,卒伍窃发于辇毂,此葢夷简不进,贤为社稷逺图,但引不若已者为自固之计,欲使陛下复思已而召用也。陛下果召夷简还,自大名入秉朝政,于兹三年不更一事,以姑息为安,以避谤为智,西州将帅,累以败闻,契丹无厌,乘此求赂,兵殱货悖,天下空竭,刺史牧守,十不得一,法令变易,士民怨咨,隆盛之基,忽至于此,今夷简以病求退,陛下手和御药,亲冩徳音,乃谓恨不移卿之疾,在于朕躬,四方义士,传闻诏语,有泣下者,夷简在中书二十年,三冠辅相,所言无不听,所请无不行,有宋得君,一人而已,未知何以为陛下报?今契丹复盟,元昊欵塞,天下忻忻,日望和平,因此振纪纲,修废坠,选贤任能,节用飬士,则景徳祥符之风,复见于今矣!若恬然不顾,遂以为安,臣恐土崩瓦觧,不可复救,而夷简意谓四方已寜,百度已正,欲因病黙黙而去,无一言,啓沃上心,别白贤不肖,虽尽南山之竹,不足书其罪也,若荐贤材,合公议,失之于始,得之于终,犹可寛天下万世之责,茍遂容身,不救前过,以柔而易制者,升为腹背,以奸而可使者,任为羽翼,使之在廊庙,布台阁,上惑圣眀,下害生灵,是张禹不独生于汉,李林甫复见于今也,在陛下察之而已。书闻,帝不之罪,议者喜其謇切,夷简谓人曰:元规药石之言,但恨闻此迟十年耳!人亦服其量云。 |
4 | 庆厯三年冬十月乙未朔,徙知江寜府刘沆知潭州,经制蛮事。 谏官欧阳修言:「朝廷自河东移李昭亮为真定都部署,其人不才,不堪为将帅,委以兵柄,天下之人共为朝廷忧之。伏望早令两府择人替换,及早讲求选将之法」。 知光化军韩纲性苛急,不能拊循,士卒皆怨愤。员僚邵兴率衆盗库兵,欲杀纲,纲逾城逃,兴等遂焚掠居民,刼其指挥使李美及军士三百馀人趣蜀,道美自缢死。纲,亿长子也。 壬寅,以玉清昭应宫田二十二顷赐国子监。 丙午,以盐鐡副使张昷之为河北都转运按察司,知谏院王素为淮南都转运按察使,盐鐡判官沈邈为京东转运按察使,用富弼、范仲淹等言也。先是,仲淹、弼等言:「今转运、按察使,古之岳牧、方伯、刺史、观察、采访使之职也。知州、知县,古之诸侯、守宰之任也。内外官虽多,然与陛下共理天下者,惟守宰最要耳。比年以来,不加选择非才、贪浊老懦者,一切以例除之。其间纵有良吏,百无一二,是使天下赋税不得均,狱讼不得平,水旱不得救,盗贼不得除,民既无所告诉,必生愁怨而不思叛者,未之有也。民既怨叛,奸雄起而收揽之,则天下必将危矣。今民方怨而未甚叛去,宜急救之。救之之术,莫若守宰得人,欲守宰得人。请诏二府通选转运使,既得人,即委逐路自择知州、知州已得人,即委逐州自择知县,其不任事者奏罢之,直俟人人称职而后已。仍令久其官守,勿复数易。其异政者宜就与升擢,则官修政举,朝廷唯总其大纲而振举之可也」。帝既纳其言,于是昷之等首被兹选。素入辞,帝谓曰:「卿今便去谏院,事有未言者,可尽言之」。 丁未,以右正言余靖为契丹太后正旦使,代张昷之也。 初,洺州肥郷县田赋不平,久莫能治,转运使杨偕患之,大理寺丞郭谘曰:「是无难者,得一往,可立决也」。偕即以谘摄令,并遣秘书丞孙琳与其事。谘等用千歩方田法,括地得其数,除无地之租者四百家,正无租之地者百家,收逋赋八十万,流民乃复。而王素为谏官,建议均天下田赋,欧阳修即言谘与琳方田法,简而昜行,愿召二人者,三司亦以为然,且请于亳、夀、汝、蔡四州,择尤不均者均之,于是遣谘与琳先徃蔡州,首括上蔡一县,得田二万六千九百三十馀顷,均其赋于民。既而谘言州县多逃田,未可尽括,朝廷亦重劳人,遂罢。戊申,诏二府同选诸路提刑。 癸丑,余靖使契丹入辞,书所当奏事于笏,各以一字为记,凡数十字。帝顾见之,指其字令一一条奏,日几昃,乃罢。 甲寅,复置诸路转运判官,仍诏中书、枢宻院同选用。 乙卯,诏修兵书,翰林学士承㫖丁度提举,集贤校理曽公亮、朱寀为检阅官。 己未,范仲淹言:「臣窃见京朝官、使臣选人等进状,或理㑹劳绩,或诉雪过犯,或陈乞差遣,其事理分明可行可罢者,则朝廷便有指挥。内有中书、枢宻院未见根原文字,及恐审官、三班院、流内铨别有例难便与夺者,多批送逐司。其逐司为见批送文字,别无与夺,便不施行,号为送杀,以此官员、使臣三五度进状,不能结絶,转成住滞。乞特降圣㫖,今后凡进状者,仰逐司主判子细看详,如内有合施行者,即与勘㑹,具条例情理定夺进呈,送中书、枢宻院再行相度,别取进止。如不可施行,亦仰逐司告谕本人,始委所贵逐司主判,各扬其职,事无漏落,亦免官貟使臣选人等重叠进状,紊烦圣听」。从之。 壬戌,诏二府新定磨勘式,自是法宻于旧矣。此即范仲淹所上十事,其一曰明黜陟也。 甲子,陜西路经略安抚招讨使郑戬言:「顺徳军生户大王家族元寜等以水洛城来献,其地西占陇坻,通秦州,往来道路,陇之二水,环城西流,绕带河、渭,田肥沃,广数百里,杂氐十馀落,无所役属。寻遣静邉寨主刘沪招集其酋长,皆愿纳质子,求补汉官。今若就其地筑城,可得蕃兵三五万人及弓箭手共捍西贼,实为封疆之利」。从之。 谏官欧阳修言:「近来传闻燕度勘鞫滕宗谅事,枝蔓勾追,囚繋满狱,人人嗟怨,自狄青、种世衡等并皆觧体,若不早止絶,则恐元昊因此邉上揺动,将臣忧恐,解体之际,突出兵马,谁肯为朝廷用命?又闻田况在庆州,目见宗谅,别无大罪,并燕度生事张皇,累具奏状,并不蒙朝廷报答,又遍作书告在朝大臣,意欲传逹于圣听,大臣各避嫌疑,必不敢进呈况书。臣窃思朝廷于宗谅必无爱憎,但恐勘官希㫖,过当张皇,骚动邉鄙,伏望速令结絶,仍令告谕邉臣,以不枝蔓勾追之意,兼令今后用钱,但不入已外,任从便宜,不须畏避,庶使安心用命立功。其田况累次奏状,并与大臣等书,伏望圣慈尽取详覧」。修又言:「臣今日复闻燕度辄行文牒,劾问枢宻副使韩琦议邉事因依,深可惊骇。枢宻副使是辅弼之任,宣抚使将君命而行,本藉重臣特行镇抚,今若无故遭一狱吏侵欺,而陛下不与主张,则今后奉君命而出任者,皆为邉鄙所轻为大臣,而作事者反畏小人所制,故燕度论于国体,便合坐以深刑,责其凌吏,亦自违于条制,罪须行遣,情不可容,其滕宗谅狱状,乞别选差官取勘,结絶燕度,亦乞别付所司勘罪行遣」。修又言:「臣风闻邉臣张亢,近为使过公用钱,见在陜西置院根勘,干连甚衆,亦闻狄青曽随亢入界,见已勾追照对。臣伏见兵兴以来,所得邉将,惟狄青、种世衡二人,其忠勇材武,不可与张亢、滕宗谅一例待之。且青本武人,不知法律,纵有使过公用钱,必非故意偷谩,不过失于㸃检,致误侵使而已。方今议和之使,正在贼中,茍一言不合,则忿兵为患,必至侵邉,谨备邉防,正藉勇将,岂可自将青等,为贼拘囚使?贼闻之,以为得计,望特降指挥,元勘官毋得枝蔓勾追,其狄青纵有干连,仍乞特与免勘。知渭州尹洙亦言青于公用钱物,无毫分私用,不可以细微诖误,令其畏惧,望特㫖谕青,庶安心,专虑邉事。 是月,契丹北院枢宻使萧孝穆卒,孝穆位髙益,畏与人交结,始终如一,所荐拔皆忠直,尝语人曰:「枢宻选贤而用,何事不济?若自亲烦碎,则大事凝滞矣!」自萧合卓以吏才进位宰相,其后转相仿效,不知大体,孝穆叹曰:「不能移风易俗,偷安爵位,臣子之道若是乎?」时称「为国寳臣」。 十一月丙寅,上清言火,寻有诏以宫地为禁军营。 景佑初,置殿中侍御史里行、监察御史里行,凡四人,以三丞以上尝歴知县人充,既而久阙不除,于是诏以两人为额。 癸酉,以太常博士赵人李京、殿中丞合肥包拯并为监察御史里行,中丞王拱辰所荐也。京尝知魏县,奉法严正,吏不便之,欲以竒中京,遂相率遁去。监司果议以苛刻斥,知府任布曰:「如此,适堕吏计中矣」。京赖以免。拯事父母以孝闻,尝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拯使归,屠其牛鬻之。既而又有告杀牛者,拯曰:「何为割某家牛舌而又告之?」盗者惊伏。徙知端州,州岁贡研,前守縁贡率取十倍以遗权贵人,拯命制者才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研归。 初,光化军贼邵兴帅其党趣蜀道,遇华、商、虢等州提举捉贼上官珙,杀之。又败兴元府兵于饶风岭,本府军校赵明以衆降,乃自州北循山而东,捉贼使臣陈曙等领兵追撃兴于壻水及其党,皆就禽。壬午,诏并凌遅处死。曙,若拙子也。 谏官欧阳修言:「臣窃见近日盗贼纵横,盖由威令不行,昨王伦既败之后,不诛家族,凡小人作事,亦须先计,成则获大利,不成则无大祸,有利无害,谁不欲反?只如淮南一带官吏与王伦宴,率民金帛献送,开门纳贼,道左参迎,茍有国法,岂敢如此?而徃来取勘已及半年,未能断遣?古者称罸不逾时,所以威激士衆,今迟缓如此,谁有惧心?遂致张海等官吏,依前迎奉,顺阳县令李正已延贼饮宴,宿于县㕔,恣其刧掠,鼓乐送出城外,其人敢如此者,盖为不奉贼则死不奉朝廷不死,所以畏贼过于畏国法。伏望陛下勿行小惠,以误大事,其宣毅兵士,必有家族,乞尽戮于光化市中,使逺近闻之悚畏,以止续起之贼,其正已闻已有台宪上言,亦乞斩于邓州,使京西一路官吏闻之,知国法尚存,不敢奉贼,天下事势如此,不可更循旧弊,武怒威断,惟陛下力行之」。又言:「臣闻江淮官吏等,各为王伦事奏案,已到多时,尚未闻断遣,仍闻议者犹欲寛贷,如此,则纪纲隳壊,在处官吏皆迎贼弃城,献兵纳物,天下何由不大乱也!此由大臣之家,父子兄弟并在朝廷,权要之臣,皆是相识,多方营救,故先于江淮官吏寛之,只要韩纲行遣不重,不思国体,但植私恩,惟陛下以天下安危为计,出于圣断,以励羣下,庻几国威粗振,赏罚有伦。其晁仲约等,乞重行朝典。初,羣盗剽劫,淮南将过髙邮,知军晁仲约度不能御,谕富民出金帛、具牛酒,使人迎劳,且厚遗之,盗恱径去,不为暴事,闻朝廷大怒,枢宻副使富弼议欲诛仲约以正法,参知政事范仲淹欲宥之,争于帝前,弼曰:盗贼公行,守臣不能战守,而使民醵钱遗之,法所当诛也!不诛,则郡县无复肯守者矣!闻高邮之民疾之,欲食其肉,不可释也。仲淹曰:郡县兵械,足以战守,遇贼不御而又赂之,此法所当诛。今髙邮无兵与械,虽仲约之义,当勉力战守,然事有可恕,戮之恐非法意,小民之情,醵出财物而得免于杀掠,理或喜之,而云欲食其肉,传者过也。上释然从之,仲约由此免死。既而弼愠甚谓仲淹曰:方今患法不举举法而多方沮之,何以整衆?仲淹宻告之曰:祖宗以来,未尝轻杀臣下,此盛徳事,奈何欲轻壊之?且吾与公在此,同僚之间,一心者有几?虽上意亦未知所定也,而轻导人主以诛戮臣下,他日手滑,虽吾辈亦未敢自保。弼终不以为然,其后两人不安于朝,相继出使。弼还自河北,及国门,不许入,未测帝意,比夜,彷徨不能寐,绕床叹曰:范六丈,圣人也! 癸未,诏:「馆职有阙,以两府、两省保举,然后召试补用。自今见任前任两府及大两省已上官,不得陈乞子弟、亲戚、馆职并读书之类」。谏官欧阳修言:「近年风俗偷薄,士子奔竞,至有偷窃他人文字,干谒权贵,以求荐举如丘良孙者。又有广费资财,多写文册,干求势门,日夜奔驰如林槩者。此二人并是两制臣僚奏乞召试,旧来本无两省以上举馆职明文,尚犹如此奔竞,今若明许荐人,则今后荐者无数矣。臣欲于近降诏书内两省举馆职一节,添入遇馆职阙人,即朝廷先择举主,方得荐人,仍乞别定馆阁,合存貟数,以革冗滥。又近降诏书,不许权贵奏子弟入馆阁,此盖为近年贵家子弟滥任馆阁者多,如吕公绰、钱延年之类,尤为荒滥,所以立此新规,革其甚弊。臣谓今后即贵家子弟入馆阁者,见在人中若无行业文词,为衆所知,亦不得以年深迁补龙图、昭文馆并待制、修撰之类,所贵侍从清班,不至冗滥。 丁亥,诏:「更䕃补法长子不限年馀,子孙年过十五,弟侄年过二十乃得䕃。自是任子之恩稍杀矣。 庚寅,诏陜西安抚使韩𤦺、副使田况赴阙。谏官欧阳修言:「议和未决,西人再来,方有邀请,在于事体必难便从,邉上机宜,正须处置。臣谓琦等在彼抚遏,则朝廷之议自可以持重,不须屈就。今中道召还,则是使贼知朝廷意在必和,自先弛偹,况事无急切,何必召归?乞仍令琦等在彼经畧,以俟和议之决」。 辛卯,同修起居注欧阳修,请自今后上殿臣僚退,令少留殿门,俟修注官出,面録圣语,从之。 谏官孙甫言:「闻元昊欲称臣,然岁乞卖青盐十万石,兼遣人回昜京师,及乞増岁给之数,如闻大臣议,于縁邉置𣙜塲,许卖盐五七万石及互市诸物,臣谓西盐五七万石,其直不下钱十馀万贯,况朝廷已许岁给之物二十万,今又许卖盐,则与遗契丹物数相当,契丹闻之,其贪欲之心得自已乎?况自徳明之时,累乞放行青盐,先帝以其乱法不聼,盖盐者,中国之大利,又西戎之盐,味胜解池所出,而其産无穷,既开其禁,则流于民间,无以堤防矣。兼闻张子奭言元昊国中颇甚穷蹙,就如其言,当彼窘乏之际,尤宜以计困之,安得汲汲与和哉?欧阳修言:昨如定等回,但闻许与之数不过十万,今张子奭所许乃二十万,仍闻贼意未已,更有过求,先朝与契丹通和,只用三十万及刘六符軰来,又添二十万,今便许昊贼三十万,则他日更来,又须二三十万,使四夷窥见国中庙谋胜算,惟以金帛告人,则邈川首领岂不动心?一旦兴兵,又须三二十万,生民膏血有尽,彼之溪壑无厌,引之转来,何有限极?今已许之矣,既不可追,分外过求,尚可抑絶,见今契丹徃来在㳂邉市易,岂可令西蕃直至京师?只以此词,自可拒止?至如青盐弛禁,尤不可从,于我虽所损非多,在贼则为利甚博,凡此三事,皆难允许,伏望陛下留意而思之,且可不与。彼若实欲就和,虽不许亦可,若实无和意,与之亦有后虞也。 壬辰,诏限职田。 诏详定国朝勲臣名次、本家见无人食禄者禄,其下子孙一人。 司天监言五星皆在东方,主中国大安。 乙巳,桂阳监猺贼复冦邉。 戊申,以秘书丞张子奭为祠部貟外,即右侍禁王正伦为左侍禁、閤门祗候,并以累使夏州之劳也。 己酉,诏转运使郭辅之等攻讨蛮猺,并就便招抚之。 丁巳,大雨,雪,木冰。 戊午,以南京府学为国子监。 庚申,许广州立学。是月,澧州献瑞木,有文曰「太平之道」,谏官欧阳修言:「知州冯载,本是武人,不识事体,便为祥瑞,以媚朝廷。臣谓前世号称太平者,须是四海晏然,万物得所。方今西人叛逆,北敌骄悖,加以西则泸戎,南则湖岭,无一处无事,而又内则百姓困弊,盗贼纵横。以臣视之,乃是四海骚然,万物失所,实未见太平之象。若是木文不伪,实是天生,则亦有深意,盖其文,止曰太平之道,明得其道则太平,失其道则危乱也。臣顷见太平州曽进芝草,今又进瑞木,窃虑四方相效,争造妖妄,其所进瑞木,伏乞勿示臣僚,仍速诏天下,告以四海困弊,方当责已。凡有竒兽、异禽、草木之类,并不得进献」。从之。 是岁,河北降赤雪,河东地震五六日不止。 韩琦至陜西,属岁大饥,羣盗啸聚商虢之郊,张海、郭邈山与邵兴等合,琦遣属官乗传赍宣抚司,榜收集散军,谕以免罪归所属,仍召谢云行等将㳂邉土兵,入山捕张海等,邵兴以无援,窜入兴洋界被杀,张海等相继殱衂,擒捕馀党殆尽。是冬大旱,河中、同华等十馀州军物价翔贵,饥民相率东徙,琦即选官分诣州县,发省仓以赈之,奏差提㸃刑狱许宗夀专切往来提举蒲、华、同三州,所活凡二百五十四万馀人,他州称是,时民力乆困,琦乃蠲赋役,察官吏能否者,升黜之,又以兵数虽多,而杂以疲老耗用度,选禁军不堪征战者,停放一万二千馀人。 契丹改政事省为中书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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