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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资治通鉴后编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高丽仁宗十八年八月壬申 (114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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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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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金,金人必问李纲、赵鼎安否,其为逺人所畏服如此。癸巳,金以都元帅乌珠领行台尚书省事。 甲午,诏作忠烈庙,扵仙人闗以祀吴玠。 癸卯,帝谓大臣曰:「莫将奉使金国,凡所议者可一一录付,恐将妄有许可,他日必不能守也」。 二月辛亥,以刘锜为东京副留守,李显忠为南京副留守。雨雹。 庚申,以御史中丞廖刚为工部尚书。刚每因奏事,论君子小人朋党之辨,反复切至。又论:「人君之患,莫大扵好人从己,若大臣惟一人之从羣臣,惟大臣之从,则天下事可忧」。刚本秦桧所荐,至是滋不悦。他日因对,又请起旧相有人望者,处之近藩重镇,桧闻之曰:「是欲置我何地耶?」既积忤桧,遂出台,名闻天下。 丁卯,以孟庾知开封府,为东京留守。仇悆知河南府,为西京留守。 癸酉,罢吏部审量宣和滥赏,从御史中丞王次翁言也。时知太平州秦梓、知泰州王㬇皆倚秦桧,以恩幸得官,次翁希桧㫖为之地,由是二人骤进。 先是,诏三京路有宗室,即发遣赴行在。是月,砀山男子刘遇僧自称少帝第三子,诣泗州,守臣王伯路以闻,下州司勘取得实,决脊配琼州牢城。 先是,言者多论崇观宣政时事之失。三月己卯,诏自今只陈事之当否,毋以崇观宣政为口实,务尽致恭之礼。 甲申,封阏伯为商邱宣明王。 川陕宣抚副使胡世将屡言金人必渝盟,宜先事为之备,扵是川口诸厄如仙人闗,和尚原杀金,平有稍坏之处,世将令忠伐木十馀万条,并兴洋一𢃄,皆葺治之。 己丑,韩世忠、张俊入见。 辛卯,吏部员外郎朱松出知饶州,以右谏议何铸奏其怀异自贤也。 丙申,贺正旦使苏符自东京归。初,洪皓在冷山,金古绅问以所议十事,皓折之,古绅曰:「汝性直,吾与汝如燕,遣汝归」。议遂行,㑹莫将继来,议不合,囚之涿州,事遂变。符至东京,金人不纳,乃还。 夏四月壬申,佥书枢宻院事韩肖胄罢。 五月,金都元帅乌珠以归地为非计,而通古又言宋置戍河南,请及其部署未定,亟宜收复,干布然之。及达兰诛,遂大阅国中兵扵祁州。己卯,分四道入寇:一寇山东,贝勒聂哷将之。一寇陕西,右监军萨尔罕将之。一寇河南叛将,李成将之,而乌珠同三路都统及龙虎大王、将军韩常拥精兵渡大河。 金册李仁孝为夏国主。 甲申,名徽宗御制阁曰敷文」。 金乌珠自将精兵十馀万,与孔彦舟、郦琼、赵荣抵汴,乙酉,入东京,留守孟庾以城降,乌珠驻旧龙徳宫,遣使持诏徧谕诸郡,知兴仁府李师雄、知淮寕府李正民,皆束身归命,自是河南州县望风纳欵矣。 丙戌,金人取拱州,守臣王慥死之。 萨尔罕趣永兴、陕西州县,所至迎降。 东京副留守刘锜,率所部王彦八字军三万七千及殿司卒三千,自临安泝江絶淮,至涡口,方食暴风,㧞坐帐,锜曰:「此冦兆也!主暴兵,即下令兼程而进,闻金人败盟南下,锜与将佐舍舟陆行,先趣三百里,丁亥,至顺昌府。 金葛王乌禄以数千骑至宋王台,南京留守路允迪朝服出城见之,遂送允迪扵东京。乌禄,一名。袖,太祖孙,许王鄂尔多子也。 戊子,胡世将在河池,知同州张恂遣人告急。 权知永兴军郝逺,开长安城门纳金人,闗中震动,知陕州吴琦城守以拒金人,郝逺遣人持金檄书至宣抚司,语不逊,胡世将焚之,斩其使。 己丑,金人破西京,留守李利用、副总管孙晖皆弃城走,钤辖李兴率兵拒战,不克。 庚寅,知顺昌府陈规闻东京已降,以报刘锜,锜见规,问曰「事急矣,城中有粮,则能与君共守」规曰「有米数万斛」锜曰「可矣」规亦力留锜共守。锜所部选锋、游奕二军及老㓜辎重,相去尚逺,遣骑趋之,夜四鼓才至城下,旦得报,敌骑入陈州,距顺昌三百里,阖城惶惑,锜敛兵入城,为捍御计,人心稍定。 辛卯,诏以镇江府所籍郦琼水陆田四十三顷,赐李显忠。 胡世将遣泾原经畧使田晟以兵三千迎敌。始,金人之渡河也,惟孙渥、吴璘随世将在河池,世将仓卒召诸帅议,杨政、田晟先至,渥进曰:「河池无险阻,愿公少退治兵,仙人原清野以挫其锋」。璘抗声言曰:「孙渥懦,语沮军,可斩也!璘请以百口保破敌」。世将壮之,指所坐帐曰:「世将誓死扵此!官属韩诏等进曰:「渥实失言,不宜居幕下」。遂先遣晟还泾原,渥赴熈河。 是日,岳飞将李寳与金人战扵兴仁府境,杀数百人,获其马甚衆。 刘锜所部八字军以将驻扵汴,皆携孥行。壬辰,锜召诸将问计,皆曰:「金兵不可敌也,请以精鋭遮击老穉,顺流还江南」。锜曰:「我本赴官留司,今东京为金所陷,幸全军至此,有城可守,奈何弃之?吾意已决,敢言去者斩!」惟部将许清奋曰:「太尉奉命副守汴京,军士扶老擕㓜而来,今避走易耳!然欲弃父母妻子则不忍,欲与偕行,则敌翼而攻,何所逃之不如?努力一战,扵死中求生也!」锜大喜,乃凿舟沈之,示无去意,置家寺中,积薪扵门,戒守者曰:「脱有不利,即焚吾家,母辱敌手也!」分命诸将守诸门,明斥堠,募土人为间探,扵是军士皆奋,男子备守战,妇人砺刀剑,争呼跃曰:「平日人欺我八字军,今日当为国家破敌立功!」时守备一无所恃,锜扵城上,躬自督厉,取刘豫时所造痴车,以轮辕埋城上,又撤民户扉,周匝蔽之,城外有民居数千家,悉焚之,凡六日,经画粗毕,而金游骑已涉颍河至城下。 癸巳,知亳州王彦先叛降扵金。 金人入永兴军,趣鳯翔。 丙申,胡世将命吴璘将二万人自河池赴寳鸡河南以捍敌,遣杨政、郭浩为之声援。 己亥,命刘光世为三京招抚处置使,以援刘锜。 庚子,以吴璘同节制陕西诸路军马,聴胡世将,便宜黜陟,处置军事。 辛丑,提举醴泉观郑亿年改提举亳州明道宫。初,邉报至,从官㑹食都堂,工部尚书廖刚谓亿年曰:「公以百口保金人讲和,今已背约,有何面目尚在朝廷?」亿年气塞,秦桧以为讥己也,乃曰:「尚书晓,不当如是」。亿年惧,求去,遂有是命。 金人攻鳯翔府之石壁砦,吴璘遣统制姚仲等拒之,仲奋身督战,金贝勒哲库被伤,退屯武功。先是,金别将围耀州,郭浩遣兵救之,亦解去。 壬寅,金人围顺昌,刘锜预于城下设伏,擒千户阿黒等二人,诘之,云:「韩将军营白沙窝,距城三十里」锜夜遣千馀人击之,连战,杀敌数千。既而金三路都统葛王乌禄以三万人与龙虎大王合兵薄城下,锜令开诸门,金人疑,不敢近。初,锜传城筑羊马垣,穴垣为门,至是,与许清辈蔽垣为阵,金人纵矢,皆自垣端轶著扵城,或止中垣上。锜用破敌弓翼以神臂强弩,自城上或垣门射敌,无不中者,敌稍却,复以步兵邀击,溺河死者不可胜计。时受围已四日,金兵益盛,锜乃移砦扵李村,距城二十里,遣骁将阎充募壮士五百,夜斫其营。是夕,天欲雨,电光四起,见辫髪者辄殱之,金兵退十五里。锜复募百人往,或请衔枚,锜笑曰「无以枚也」命折竹为器,如市井儿戏者,人持一以为号,直犯金营,电所烛则奋击,电止则匿不动,敌衆大乱。百人者闻吹器声即聚,金人益不能测,终夜自战,积尸盈野,退军老婆湾。 六月甲辰朔,诏以淮东宣抚使韩世忠、淮西宣抚使张俊、湖北宣抚使岳飞并兼河南、北诸路招讨使。 秦桧言:「徳无常师,主善为师。臣昨见金达兰有讲和割地之议,故赞陛下取河南故疆。既而乌珠残其叔达兰、蓝公佐之归,和议已变,故赞陛下定吊民伐罪之计。臣今请先至江上,谕诸路将帅同力招讨,如臣言不可行,即乞罢免」。帝嘉纳之。 秦桧以金人败盟,其言不讐,甚惧,谓给事中兼侍读冯檝曰:「我去就未可卜,前此大臣皆不足虑,独君郷衮未测上意,君其为我探之」。檝入见曰:「金人长驱犯顺,势必兴师如张浚者,且须以戎机付之」。帝正色曰:「寜至覆国不用此人!」桧闻之喜,檝曰:「适观天意,檝必被逐」。即引疾求去,丙午,命提举亳州明道宫。 金乌珠在汴,闻兵败,即索靴上马,趣骑急行,帅十万衆来援,刘锜㑹诸将问计,或言今已屡㨗,宜乗此势,具舟全军而归。锜曰:「朝廷养兵十五年,正为缓急之用,况已挫敌锋,军声方振,纵衆寡不侔,当有进无退,且敌营甚迩,而乌珠又来,吾军一动,彼蹑其后,前功俱废,使敌侵轶两淮,震惊江浙,则平生报国之志,反成误国之罪!」衆皆感动思奋曰:「惟太尉命」锜募得曹成等二人,谕之曰:遣汝作间,事㨗重赏,苐如我言,敌必不杀汝,今置汝绰路骑中,汝遇敌则佯坠马,为敌所得。敌帅问我如何人,则曰:「太平邉帅,子喜声伎,朝廷以两国讲和,使守东京,图逸乐耳」。二人果被执,乌珠问之,对如锜言,乌珠喜曰:「此城易破耳!」即置鵞车,炮具不用。明日,锜登城,望见二人荷械逺来,缒而上之,扵械上,得文书一卷,锜惧惑军心,立焚之,戊申,以刘锜为沿淮制置使。 胡世将命吴璘、杨政以书遗金萨尔罕,约日㑹战。己酉,萨尔罕遣呼纽郎君以三千骑至,都统制李师顔率绕骑击走之,呼纽入扶风县城守,萨尔罕遣军䇿应,不能胜而退,师顔攻㧞扶风,获三将及女真百十七人,别遣禆将攻鳯翔西城外砦,萨尔罕怒,自战扵百通坊,列阵二十馀里,统制姚仲等力战破之,杀获尤多。 壬子,金乌珠攻顺昌府。先是,乌珠至城下,责诸将丧师,衆皆曰「南兵非昔比元帅,临城自见」。刘锜遣耿训以书约战,乌珠怒曰:「刘锜何敢当我!吾破汝城,直用靴尖趯倒耳」训曰「太尉非但请战,且谓太子必不敢济河,愿献浮桥五所,济而大战」乌珠曰「诺」。乃下令明日府治㑹食,且折箭为誓,以激其衆。迟明,锜果为浮桥扵颍河上,且毒颍上流及草中,戒军士虽渴死,毋饮于河饮者,夷其族,敌用长胜军严阵以待,诸帅各居一部,衆请先击韩常军,锜曰:「击韩虽退,乌珠精兵尚不可当,法当先击乌珠,乌珠一动,则馀无能为矣!」时天大暑,敌逺来疲敝,昼夜不解甲,人马饥渴,食水草者辄病,锜士气闲暇,军皆畨休,方晨气清凉,按兵不动,逮未申时,敌力疲气索,忽遣数百人出西门接战,俄遣数千人出南门,戒令勿喊,但以鋭斧犯之,统制官赵撙、韩直身中数矢,战不已,士殊死闘,入其阵,刀斧乱下,敌大败。是夕大雨,平地水深尺馀,明日乙卯,乌珠㧞营去,锜遣兵追之,死者万数。方大战时,乌珠被白袍乗甲马,以牙兵三千督战,兵皆重铠,号铁浮圗」,戴鐡兠牟周匝,缀长檐三人为伍,贯以韦索,每进一步,即用拒马拥之,退不可却,官军以枪标去其兠牟大斧,断其臂,碎其首,敌又以铁骑分左右翼,贯以韦索,三人为聨,号「拐子马」,皆女真为之,号「长胜军」,专以攻坚,战酣然后用之,由来所向无前,锜戒军士持一小筒中,实以煮豆,入阵则割弃之,豆皆狼籍,马闻豆香低头欲食,又多为竹筒所滚,脚下不得地,遂为锜军所杀。自辰至申,敌败,锜以拒马木障之,少休,城上鼓声不絶,乃出饭羮,坐饷战士如平时,敌不敢近,食已,撤拒马木,深入斫敌,又大破之,弃尸毙马、血肉枕籍、车旗器甲积如山阜,乌珠所恃以为强者十损七八,至陈州,数诸将之罪,韩常以下皆鞭之,遂还汴。是役也,金兵数十万,锜衆不盈二万,出战仅五千人。初,秦桧奏命锜择利班师,锜不奉诏,战益力,锜御军严整,毎遇出战,除守御人外,非帯号挂甲者不得登城,城中居民各阖户守家,金人尝夜遣人近城窃聴,城中絶无鸡犬声,内外肃静,莫有犯者,故能以寡胜衆。 先是,刘锜告急,帝命岳飞驰援,赐飞札曰:「设施之方,一以委卿,朕不遥度」。飞乃遣王贵、牛臯、杨再兴、孟邦杰、李寳等,分布经畧西京、汝、郑、颍昌、陈、曹、光、蔡诸郡,又命梁兴渡河,紏合忠义社,取河东北州县,又遣兵东援刘锜西援郭浩,自率大军长驱以圗中原,将发宻,奏言先立国本,以安人心,然后不常厥居,以示无忘复讐之意,帝得奏,大褒其忠,授少保、河南北路招讨使。 丙辰,岳飞将牛臯及金人战扵京西,败之。 己未,郭浩遣统制郑建克等攻破金人扵澧州,复其城。 壬戌,佥书枢宻事楼照以父忧去位,秦桧力主和议。 甲子,奏遣司农少卿李若虚诣岳飞军,谕指班师。 初,金萨尔罕与吴璘、杨政夹渭河而阵,璘驻兵大虫岭,萨尔罕自登西平原觇之,曰:「善战者立扵不败之地,此难与争」。引去,趣邠州,田晟遣统制曲汲、秦弼拒之,扵青溪岭胡,世将又遣王彦、杨从仪分道而出,毎战,金人辄败,萨尔罕自将鋭兵攻青溪,汲弼战败,弃青溪走,王彦率兵迎金人,战扵盘堠,兔耳败之,萨尔罕还屯鳯翔。 乙丑,湖北提㸃刑狱向子忞罢,以縂领官曽慥劾其罪故也。子忞好论人物,无所忌讳,尝与胡安国谈当世士,安国颇称秦桧靖康时事,子忞曰:「与桧同时被执,军前鲜有生者,独桧数年之后,尽室航海以归,非大奸能若是乎?」安国子寅初犹以为过,后乃信服。子忞再以毁去,自是闲居凡十九年。 庚午,以刘锜为武泰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虞候。既又遣中使抚问赐札云「卿之伟绩,朕所不忘」 韩世忠遣统制王胜率背嵬将成闵北伐,遇金人扵淮阳军南二十里,水陆转战,掩人扵沂河,死者甚衆,夺其舟二百。 是月,金人围庆阳府,权知府事宋万年固守不能下。 岳飞领兵援刘锜,与金人战扵蔡州,复其城。 福建宣抚大使张浚以淮上有警,条画海道舟航利害,奏之。帝嘉其忠,遣中使奨谕浚。时大治海舟至千艘,为直指山东之计,以俟朝命。 闰月癸酉朔,张俊遣统制宋超败金人扵永城县朱家邨。 甲戌,追孟庾、路允迪官,徙家属逺郡。丙子,泾原经畧使田晟及金人战扵泾州,败之。初,撤离喝既为王彦所却,遂自鳯翔悉兵攻泾州,晟据山为阵,乗敌壁垒未定,奋兵掩杀,自已至申,连战皆㨗。 甲申,田晟及金人再战扵泾州,败之。乃以兵攻陕西诸郡未下者,胡世将亦离河池,登仙人原山砦,为防秋之计,保险以自固。 张俊遣统制王徳援颍昌兵还,就檄徳复宿州,徳倍道自寿春驰至蕲县,与金逰骑遇,遂入城,偃旗卧鼔,逰骑引去,丙戍,徳潜师至宿州,夜半薄金营,金人阻汴水邀战,徳䇿马先济,步骑从之,遥谓金人曰:「吾与尔大小百战,虽名王贵酋,莫不靡碎,尔何为者?」金将髙统军,遂投兵降,守将马秦驰入城,闭门固守,徳叱其子顺先登,秦遂降宿州,平徳,乗胜趣亳州。 己丑,永兴军钤辖傅忠信等与金人战扵华隂县,败之。 李若虚见岳飞扵徳安府,谕以面得,上㫖:兵不可轻动,宜且班师。飞不聴若虚,曰:「事既尔,势不可还,矫诏之罪,若虚当任之」。飞许诺,遂进兵。 壬辰,岳飞遣统制张宪击金将韩常扵颍昌府,败之,复其城。丙申,又复淮寕府。 赵鼎初罢郡还,绍兴上书言时政,秦桧忌其复用,乃令中丞王次翁劾鼎。丁酉,责兴化军居住,次翁言之不已,遂以散官漳州安置。 岳飞将郝晸、张应、韩清复郑州。 河南兵马钤辖李兴聚兵应岳飞,复汝州及伊阳等八县,金河南尹李成遁走。诏兴知河南府。 韩世忠遣王胜、王权复海州,父老裒金帛以犒军,胜不受。世忠每出军,必戒以秋毫无犯,军所过耕夫皆荷锄而观。 张俊率统制宋绍等及王徳㑹扵城父,时郦琼与金葛王乌禄在亳,闻徳至,琼谓乌禄曰:「夜义未易当也」。即遁去。徳入亳州,请扵俊曰:「今兵威已振,请乘胜进取」。俊不从,引军还寿春。初,靖康时,徳以十六骑径入龙徳府,缚金守臣姚璠,献扵朝,钦宗问状,璠对曰:「臣就缚时,止见一夜义耳」。由是人呼为「王夜义。 己亥,陈规改知庐州。时秦桧欲班师,故命规易镇淮右。 金人救海州,王权等逆战,败之,复、怀二县。 庚子,赵鼎再责潮州安置,以右谏议何铸再䟽论之故也。制畧曰:「朋奸罔上恶,殆并扵共兠,专利擅权,罪实侔扵杨、李。 秋七月癸卯,岳飞遣张应、韩清㑹李兴复永安军。 丙午,以御史中丞王次翁参知攻事。秦桧荐次翁为中丞,故凡可以为桧地者,无不力为之。及金人败盟,帝下诏罪状乌珠,次翁惧桧得罪,因奏曰:「前日国是,初无主议,事有小变,更用他相,后来者未必贤,而排黜异党,纷纷累月不能定,愿陛下以为至戒」。帝深然之,桧徳其言,遂引为同列,扵是桧位复安,公论不能撼揺矣。 岳飞留大军于颍昌,命诸将分道出战,自以轻骑驻郾城,兵势甚鋭。金、乌珠大惧,㑹诸帅欲并力一战,飞闻之曰「金人技穷矣」乃日出挑战,且詈之。乌珠怒,合龙虎大王、葢天大王及韩常之兵逼郾城。己酉,飞遣子云领骑兵直贯其阵,戒之曰「不胜先斩汝」云与金人战数十合,金尸布野,乌珠以拐子马万五千来。飞戒步卒以麻札刀入阵,勿仰视,第斫马足。拐子马相连,一马仆,二马不能行,飞军奋击,遂大破之。乌珠大恸曰「自海上起兵,皆以此胜,今已矣」因复益兵。而前部将王刚以五十骑觇敌,遇之,奋斩其将。飞时出视战地,望见黄尘蔽天,自以四十骑突战,败之。 庚戌,永兴军统领辛镇及金人战扵长安城下,败之。 癸丑,以杨沂中为淮北宣抚副使,刘锜为判官。 金乌珠既败扵郾城,愤甚,合师十二万,次临颍。甲寅,岳飞遣统制杨再兴、王兰等以三百骑击之,扵小商桥,杀二千馀人及万户萨巴、千户百人,再兴死,获尸焚之,得箭镞二升,飞痛惜之,张宪继至,复战,乌珠夜遁,追奔十五里,中原大振,飞谓子云曰:「敌屡败,必还攻颍昌,汝宜速援王贵」。既而乌珠果至。乙卯,贵将游奕,云将背嵬战扵城西,云以骑兵八百挺前决战,步军张左右翼继之,杀乌珠壻夏金吾、副统军尼玛哈索乌珠引兵还汴。飞又使梁兴,㑹太行忠义及两河豪杰,败金人扵垣曲,又败之扵沁水,遂复怀、卫州,断金人山东、河北之道,金人大恐,飞进军朱仙镇,距汴京四十五里,与乌珠对垒而阵,遣背嵬骑五百奋击,大破之,乌珠遁还汴京,飞檄陵䑓,令行视诸陵,葺治之。 壬戌,岳飞奉诏班师,自郾城还。先是,绍兴五年,飞遣梁兴等布徳意,招结两河豪杰,山砦韦铨、孙谋等敛兵固守,以待王师,至是,两河豪杰李通等帅衆归飞,金人动息,山川险要,一时皆得其实,中原、尽磁、相、开、徳、泽、潞、晋、绛、汾、隰之境,皆约日兴兵,与官军㑹其所掲旗,以「岳」为号,父老百姓争挽车牵牛,载糗粮以馈义军,顶盆焚香迎候者,充满道路,自燕以南,金人号令不行,乌珠欲签军以抗飞,河北无一人应者,乃叹曰:「自我起北方以来,未有如今日之挫衂」。金将乌凌阿思谋素号桀黠,亦不能制其下,但谕之曰:「毋轻动,待岳家军来即降」。金统制王镇、崔庆、李觊、崔虎、华旺等皆率所部降飞,其龙虎大王之将,竒彻等亦宻受飞旗榜,自其国来降,韩常亦欲以衆五万内附,飞大喜,语其下曰:「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方指日渡河,而秦桧欲画淮以北弃之,必欲与金和,讽䑓臣请班师,飞奏:「金人鋭气沮丧,尽弃辎重,疾走渡河,而我豪杰向风,士卒用命,时不再来,机难轻失」。桧知飞志鋭不可回,乃先请诏张俊、杨沂中等归,而后上言飞孤军不可乆留,乞令班师,一日奉十二金字牌,飞愤惋泣下,东向再拜曰:「十年之力,废扵一旦」。乃自郾城引兵还,民遮马恸哭诉曰:「我等顶香盆,运粮草以迎官军,金人皆知之,相公去,我辈无噍类矣!」飞亦悲泣,取诏示之曰:「吾不得擅留」。哭声震野,飞留五日以待民徙,从而南者如市,飞亟奏以汉上六郡间田处之。方乌珠败扵朱仙,欲弃汴而去,有书生叩马曰:「太子毋走,岳少保且退矣」。乌珠曰:「岳少保以五百骑破我五十万,京城日夜望其来,何谓可守?」书生曰:「自古未有权臣在内而大将能立功扵外者,岳少保且不免,况欲成功乎!」乌珠悟,遂留不去。及飞还,乌珠遣兵追之,不及,而颍昌、淮宁、蔡、郑诸州皆复为金,有飞至鄂,力请解兵柄,不许。已而入觐,帝问之,飞但拜谢而已。 乙丑,金人围淮宁府,守臣赵秉渊弃城南归。 辛未,金人攻盭厔,王俊逆战扵东路谷,却之。 八月壬申朔,以张九成、喻樗、陈刚中、凌景夏、樊光逺、毛叔度、元盥七人谤讪和议,贬官有差。秦桧恶九成,谪知邵州,交游皆絶,惟汪应辰通问,及丧父,衆犹攻讦,落其职,而应辰不逺千里往吊,人皆危之,刚中尝以启贺胡铨之谪,为桧所深恶,至是谪知安逺县,寻卒,安逺属贑州濵岭,地恶瘴深,谚曰:「龙南安逺,一去不转」,言必死也。 乙亥,韩世忠围淮阳军,不克。 戊寅,知陕州吴琦遣统制侯信刼金人中条山砦,败之,翌日,又战扵解州境,杀其将毛罕。 庚辰,金人来救淮阳军,韩世忠逆战,扵泇口镇,败之。是日,别将刘寳等以舟师至千秋湖遇郦琼兵,与之战,大㨗,获战船二百。 壬午,李成以五千骑犯西京,守臣李兴击却之。 杨沂中兵至宿州,金遣间告敌骑数百屯栁子镇。丁亥,沂中自将五百骑夜袭之,不见敌而还。金人以精兵伏归路,沂中军溃,遂自寿春走归泗,金人屠宿州。 甲午,川、陜宣抚司统领王喜等遇金人扵汧阳,败之。 九月壬寅朔,遣起居舍人李易谕韩世忠罢兵。 丁未,杨政遣统制杨从仪夜袭金人扵鳯翔府,败之。 戊申,金人复入西京。李成数为李兴所败,乞师扵乌珠,得蕃汉军数万,兴度衆寡不敌,弃城去寓,治扵永宁之白马山。 庚戌,合祀天地扵明堂。 戊午,宰执奏事,帝谓秦桧曰:「士大夫多乐在朝廷,不乐在州县,葢朝廷迁进多州县迁进少卿等,可择州县之有治状者,当如汉増秩赐金,使内外之势均也」。 辛酉,临安府火,延烧省部仓库。 金左丞相兼侍中古新,始与鄂特本共诛富埒呼额尔衮,至是,有谗扵金主者,癸亥,赐古新诏曰:「师臣宻奏,奸状已萌,心在无君,言宣不道,逮燕居而窃议,谓神器以何归,稔扵聴闻,遂致章败」。遂赐死,并杀尚书右丞萧庆及古。 子昭武大将军巴达、符寳郎满达。时金主未有嗣子,故嫉古。 者以此言谮之,后知古新死非其罪。赠仪同三司、邢国公,改塟之萧庆,亦赠银青光禄大夫。 东道诸州解额少,多求牒试扵转运司,毎七人取一名,比之本贯,难易百倍。秦桧居永嘉引用,州人以为党助,吴表臣、林待聘,号党魁,名为从官,实操国柄,凡郷士皆登要途,更相扳援,无复程度。是秋,两浙转运司移试,凡解二百八人,而温士得四十二,桧与王次翁子侄与选者数人,掲榜之日,士论大骇,自置举场以来,未之有也。此据中兴纪事本末及闲居録修入。冬十月癸酉,复张浚观文殿大学士。 乙亥,龙圗阁直学士范冲、徽猷阁待制王居正并落职,以中丞何铸论其罪故也。 金萨尔罕陷庆阳,河东经畧使王忠植死之。忠植本太行义士,以复石代等十一州功,授河东路经畧安抚使。及萨尔罕攻庆阳,知府宋万年拒守,胡世将檄忠植以所部救之。行次延安,叛将赵惟清执忠植诣萨尔罕,使甲士引至庆阳谕降,忠植佯许之。既至城下,大呼曰:「吾河东步佛山忠义人也,为敌所执,使来招降,愿将士勿负朝廷,坚守城壁」。萨尔罕怒,诘之,忠植披襟曰:「当速杀我!」遂遇害。庚辰,万年以城降。事闻,赠忠植莭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諡义节,官其子孙十人。 辛卯,金人迫陕州,吴琦率兵迎击,败之。 庚子,金人袭洮州,攻鐡城堡,统制孔文清、惠逄撃败之。是月,刘锜入见。十一月戊申,金将合喜自潼闗出攻陕州,守臣吴琦击却之。 鳯翔统制杨从仪败金人扵寳鸡。 金主兴礼乐,立孔子庙扵上京,求孔子后,得四十九代孙承奉郎璠。癸丑,命袭封衍圣公。 十二月丁丑,金地震。 壬午,上皇太后册寳扵慈宁殿。 是月,杨沂中引兵还行在。初,李兴既屯白马山砦,李成以蕃汉数万衆围之,时兴家属居襄阳,唯幼子在侧,围益急,士心颇揺,兴谓诸将曰:「兴与诸军当死守,茍或不幸,吾岂为敌污者!当抱此儿投崖以谢天子」。诸将皆感泣,由是守益坚,金遣使賫黄榜招兴以奉国上,将军河南尹兴得檄不启立,斩其使以檄闻,扵朝白马受围乆,方冬泉涸,军民乏絶,兴焚香黙祷,一夕大雪,泉源皆溢,成知兴不可屈,乃即山下屯兵积粮为持乆计,兴濳遣将士夜焚之,成大挫,径归西京。 金既取河南,犹虑中原士民怀贰,始创屯田军,凡女直、奚、契丹之人,皆自本部徙居中州,与百姓杂处,计其户口,授以官田,使自播种,春秋量给其衣,若遇出师,始给钱米。凡屯田之所,自燕南至淮、陇之北俱有之,皆筑垒扵村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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