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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arch for "绍兴三十一年十月癸亥 (1161/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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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资治通鉴后编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绍兴三十一年十月癸亥 (1161/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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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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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年春正月甲戌朔,日有食之。帝不受朝,命吏部侍郎李涧用牲于太社,百司守职。既而太史局言当交不亏,诏勿贺。考异。按金史海陵纪:是年正月甲戍朔,不书日食,史失之乎?抑所食之分,数南北不同也。 丁丑,雷。 丁亥,夜风雷雨雪交作。侍御史汪澈言:「《春秋》鲁隐公时,大雨震电,继以雨雪,孔子以八日之间再有大变,谨而书之。今一夕之间,二异交至,此隂盛也。今臣下无奸萌,戚属无乖刺,而又无女谒之私,意者殆为敌国乎?愿陛下饬大臣常谨于备边」。 癸丑,金主命参知政事李通,谕贺生辰使徐度等曰:「朕昔从梁王军乐,南京风土,常欲巡幸,今营缮将军,期以二月末先徃河南,帝王巡幸,自古有之,淮右多隙地,欲校猎其间,从兵不逾万人,况朕祖宗陵庙在此,安能久于彼乎?汝等归告汝主,令有司宣谕朕意,使淮南之民无懐疑惧! 己亥,放张浚、胡铨自便。 庚子,金诏自中都至河南府,所过州县,调从猎骑士二千。 辛丑,金杀富察阿呼达女彻辰、彻辰,庆宜公主出㓜鞠宫中,金主屡欲纳之,太后不可,至是,以罪杀之。 是月,金主令诸处统军择善射者得五千人,分作五军,皆用茸丝聫,甲紫茸为上,黄茸青茸次之,号「硬军」,亦曰「细军」。金主每自诧曰:「取江南,此五千人足矣」 二月甲寅,罢杨存中,领殿前都指挥使,进太傅,为醴泉观使,封同安郡王。 庚申,金徴诸道水手运战船。 癸亥,金主发大兴府。 乙丑,分经义、诗赋为两科以取士。礼部侍郎金安节言:「熈宁、元丰以来,经义诗赋废兴离合,随时更革,初无定制。近合科以来,通经者苦赋体雕刻,习赋者病经㫖渊微,心有弗精,业难兼济。又其甚者,论既并塲策问太寡,议论器识,无以尽人,士守传注,史学尽废,此后进往往得志,而老生宿儒多困也。请复立两科,永为成宪」。从之。 复鬻僧道度牒。辛未,观文殿大学士致仕嘉国公秦熺卒,诏赠太傅。寻以给事中黄相舜言,停熺赠官及遗表恩赏。 虞允文如金贺,正旦与馆伴賔射,一发破的,衆惊异之。允文见运粮造舟者多,辞归,金主曰:「我将看花洛阳」。允文还,奏所见及金主语,请申严淮海之备。 三月甲戌朔,命破敌军统制陈敏屯兵于太平州。 己夘官勲臣魏仁浦、马知节、余靖、冦瑊诸孙各一人。 金主改河南北邙山为太平山,称旧名者以违制论。 庚辰,以利州西路御前诸军都统制吴拱知襄阳府。拱,玠之子也。 壬午,以兵部尚书杨椿参知政事。 丁亥,金主将至获嘉,有男子上书言事,斩之,所言莫得闻。 庚寅,以陈康伯为尚书左仆射,朱倬为右仆射,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壬辰,地震。 癸巳,金主次河南府,因出猎,如汝州温汤,视行宫地。自大兴至河南,所过麦皆为空,复禁扈从者辄离次及游赏饮酒,犯者罪皆死,而莫有从者。 金主弟兖之妻乌延氏,坐与奴有奸,赐死。 夏四月甲辰,诏知襄阳府呉拱以西兵三千人戍襄阳,朝廷闻金人决欲败盟,乃令两淮诸将各画界分,使自为守,时都统制呉璘戌、武兴姚仲戌、兴元王彦戌、汉隂李道戌、荆南田师中戍鄂渚、戚方戍九江、李显忠戌池阳,王权戌建康、刘锜戌镇江,壁垒相望,而襄阳独未有备,故命拱以所部戌之。 辛未,遣周麟之使金贺迁都。 五月乙亥,增筑禁城。 己丑,命沿淮州郡毋纳北人。 金贺生辰使髙景山、王全始入境,用故事,遣中使黄述赐扇帕于洪泽镇,景山等举趾倨傲,述与之对揖,畧不加礼,又遣人量闸面濶狭,沿淮顾盼,意若相视水面者,识者知必败盟。辛夘天申节,景山全入见于紫宸殿。初,金主遣使谓全曰:「汝见宋主,即面数其焚南京宫室、沿边买马、招致叛亡之罪,当令大臣来此,朕将亲诘之,且索淮汉之地,如不从,则厉声诋责之,彼必不敢害汝」。又谓景山曰:「回日以全所言奏闻」。至是,全乃升殿之东壁,面北厉声,一如金主之言以诋帝,帝谓全曰:「闻公北方名家,何乃如是?」全复曰:「赵桓今已死矣!」帝闻而遽起,全在殿下扬声,譊譊不已,时百官班未退,带御器械刘炎白陈康伯曰:「使人在廷有茶酒之礼,宜奏免之」。康伯曰:「君自奏闻」。炎遂转屏风而入,见帝,方哭泣,炎奏其事,帝然之,炎出,传㫖曰:「今为闻渊圣皇帝讣音,忽觉圣躬不安,閤门赐茶酒宜免,使人且退班」。遂退。宰执聚殿庐,议举哀之故,或谓上不可以凶服见使者,欲俟其去乃发丧,工部侍郎黄中闻之,驰语康伯曰:「此国家大事,臣子至痛之节,一有失礼,谓天下后世何设?使人问焉,将何以对?」于是始议行礼,及调兵守江淮之策。 甲午,宰执召杨存中及三衙帅赵宻、成闵、李捧至都堂议举兵,又请侍从、台谏集议,康伯𫝊上㫖曰:「今日更不论和,与守,直问战当如何?」时上意欲视师,内侍省都知张去为隂沮用兵,且陈退避策,中外妄传幸闽蜀,人情汹汹,朱倬无一语,康伯奏曰:「敌国败盟,天人共愤,今日之事,有进无退,圣意坚决,则将士之意自倍。愿分三衙禁旅助襄汉,待其先发应之」。虞允文言:「敌必不从,上流而下,恐发禁卫,则兵益少,朝廷内虚,异时无兵,可为两淮之用」。执政不听,诏以王全语谕诸路统制、帅守、监司,随宜应变,毋失机㑹,是日,为渊圣发丧,特诏持斩衰三年。乙未,以呉璘为四川宣抚使,仍命王刚中同处置军事。 两申,命主管马军司成闵部兵三万人戌鄂州。 庚子,侍御史陈俊卿以张去为隂沮用兵,乞斩之以作士气。 金主自汝州如南京。 乙巳,以羣臣三上表,始听政。 丙午,刘锜乞即日移军渡江,诏锜进发,骑兵屯扬州。 丁未,出宫女三百九十人。 辛亥,金主遣大懐正至盱眙,语送伴使吕广,问云:「将以六月迁南京,令其归奏。 癸丑,罢教坊乙夘,以刘锜为淮南、江东、浙西制置使。 庚申,彗出角。遣都统制戚方提縂江上诸军策应军马,听刘锜节制。谕呉拱严备襄阳,视缓急,合田师中、成闵兵以援之。壬戍,金主次南京近郊,左丞相张浩率百官迎谒。是夜,大风壊承天门鸱尾。癸亥,金主备法驾,与皇后太子光英共载入南京。 甲子,始御正殿。 乙丑,放女乐二百馀人。 故辽人伊喇斡罕叛,金围临潢。初,金主徴兵南侵,使牌印素赫往西北路,尽签契丹丁壮,契丹人曰:「西北路接近邻国,世世征伐,相与讐怨,若男丁尽从军,彼以兵来,则尽系累矣。幸使者入朝言之,素赫畏罪不敢言」。遂与牌印耶律纳等尽起男丁。于是西北路招讨司译史萨巴与部衆杀招讨使完顔乌色及素赫等,执耶律纳取招讨使司贮甲三千,遂反。议立故辽主延禧子孙,衆推都监老和尚为招讨使,山后山前诸羣牧皆应之。咸平府穆昆古哩举兵据咸平,缮完器甲,出府库财物募兵以应萨巴。金主使布萨师恭等讨之,皆无功。萨巴自度大军必继至,谋归西辽,率衆沿龙驹河西出旧居山前者皆不欲往。伪署六院节度使伊喇斡罕杀萨巴,执老和尚等,自为都元帅,拥衆东迁至临潢府东南新罗砦,东京留守曹国公乌噜使伊喇扎巴招之。斡罕已约降,复谓扎巴曰:「若降,尔能保我辈无事乎?」扎巴见斡罕兵强,车帐满野,意其有成,反说之曰:「我始来以汝辈不能有为,今观兵势强盛如此,汝等欲如羣羊为人所驱去乎?将欲待天时乎?若果有大志,吾亦不复还矣」。其党有前布塔布部族节度绰哈者,言:「昔古绅丞相贤能人也,尝说西北部族,他日当有事,今日正合此语,恐不可降也」。于是斡罕决意不降,遂攻临潢,围之,衆至五万。 秋七月丙子,命两淅、江东滨海诸州预备敌兵。戊子,贬同知枢宻院事周麟之,分司筠州居住。初,麟之受命,贺金迁都,惮不欲行,陈康伯以国事勉之,麟之语侵康伯,康伯曰:「使康伯不为宰相,当自行大臣,与国存亡,虽死安避?」麟之竟辞行。至是坐贬,遣枢宻都承㫖徐嚞如金,嚞至盱眙,金主使韩汝嘉就境上止之,曰:「朕始至此,比闻北方小警,欲复归中都,无庸来贺也」。嚞乃还。 金主大杀宋、辽宗室之在其国者,凡百三十馀人。初,金调马于诸路,得五六十万匹。至是,又大括驘马,官至七品聴留一匹,等而上之,并旧籍民马。其在东者给西军,在西者给东军,交相往来,昼夜络绎不絶,死者狼藉于道。其亡失多者,官吏惧罪或自杀,所过蹂践民田,调发牵马夫役。诏河南州县所贮粮米以备大军,不得他用驘马,所至当给刍粟而无可给。有司以为请,金主曰「北方比岁民间储蓄尚多,今禾稼满野,驘马可就牧田中,借令再岁不获,亦何伤乎」于是国内骚然,盗贼蠭起,大者连城邑,小者保山泽。有以盗贼事闻者,金主辄杖而黜其官,由是羣臣不敢复言。 八月辛丑朔,宿迁人魏胜起兵复海州,縂管李寳承制,以胜知州事,胜多智勇,初应募为弓箭手,徙居山阳,及金人籍诸路民为兵,胜跃曰:「此其时也!」聚义士三百,北渡淮,取涟水军,宣布朝廷徳意,不杀一人,金知海州髙文富遣兵捕胜,胜迎击走之,追至城下,文富闭门固守,胜令城外多张旗帜,举烟火为疑兵,又使人向诸城门,谕以金人弃信背盟,无名兴兵及本朝寛大之意,城中人即开门,独文富与其子安仁率牙兵拒之,胜杀安仁及州兵千馀,擒文富民,皆按堵如故,胜遣人谕朐山、懐仁、沐阳,东海诸县皆定之,乃蠲租税,释罪囚,发仓库,犒战士,分忠义士为五军,纪律明肃,部分如宿将,胜益募忠义,以图收复,逺近响应,旬日得兵数千,胜将董成率所部千馀人直入近州,杀金守将及军士三千,馀衆悉降,得器甲数万。金遣䝉古镇国以兵万馀取海州,抵新桥,胜帅兵出迎之,设伏于隘阵以待,衆殊死战,伏发,金人大败,杀镇国,馘千人,降三百人,军声益振,山东之民咸欲来附,胜传檄招谕,结集以待王师之至,沂民壁苍山者数十万,金人围之,久不下,砦首滕●告急于胜,胜提兵往救之,阵于山下,金人多伏兵,胜兵遇伏,皆赴砦,金人袭之,胜单骑而殿,以大刀奋击,金人望见胜,以五百骑围之,胜驰突四击,金阵开复阖,战移时,身被数十创,冒刃出围,金兵追之,马中矢踣,步而入砦,无敢当者,金人又急攻,絶其水,砦中食乾糒,杀牛马饮血,胜黙祷雨骤作,金人攻益急,周山为营,胜度其必复攻海州,因间出砦趋城,金人果觧苍山围,自新桥抵城下,胜出战皆㨗,金分兵四面攻之,胜募士登城以御,矢石如雨者七日,金兵死伤多,遁去。 壬寅,金命枢宻副使白彦恭、中都留守完顔彀亨等率兵讨契丹诸部。 丁未,废婉仪刘氏婉仪颇恃宠招权,尝遣人讽广州畨商献明珠香药,许以官爵。舶官林孝泽言于朝,诏止其献。金人将败盟,刘锜主战幸医,王继先从中沮之,因谋诛锜,帝不怿。一日,在婉仪位有忧色,婉仪急,具以实对,帝以他过废之,责继先福州居住,籍其赀。考异:宋史髙宗纪云:丁未,以婉容刘氏妄预国政,废于家。辛亥,以刘婉容事连坐,昭庆军承宣使王继先福州居住,停子孙官,籍其赀容。按「后妃」𫝊乃「刘婉,仪帝纪作「婉容,盖因𫝊有云:与刘婉俱被宠进,婉仪遂以婉仪为婉容,刘婉容别是一人,纪误。今据后妃传改正。 癸丑,金主弑皇太后图克坦氏于宁徳宫,金主谋南侵,太后谏止之,金主滋不悦,每谒太后还,必忿怒,人不知其所以,及至汴,太后居宁徳宫,尝使侍婢髙福娘问金主起居,金主幸之,因使伺太后动静,事无大小,福娘夫特黙格教,福娘,增饰其言以告金主,金主赐枢宻使布萨师恭第一区隣宁徳宫,师恭时时入见太后,及契丹萨巴反,师恭与萧懐忠受命北伐,比行,辞谒太后,太后与师恭语久之,大槩言:「国家世居上京,既徙中都,又徙汴,今复欲兴兵,渉江淮伐宋,疲弊中国,吾尝谏止之,不见聴契丹事复如此,奈何?」福娘以告金主,金主意谓太后尝以郑王充为子,充死,四子皆成立,恐师恭将兵在外,太后或有异图,乃召㸃检大怀忠、翰林待制倭楞、尚衣局使呼特黙、武库直长锡实,使入宁徳宫杀太后,命䕶卫髙福等以兵士四十人从太后方樗蒲、懐忠等至,令太后跪受诏,太后愕然,方下跪呼,特黙从后击之,仆而复起者再,髙福等缢杀之,年五十三,并杀侍婢䕶卫等十馀人,金主命即宫中焚太后尸,弃其骨于水,又杀充之子塔纳约尼、阿勒班、惟耶补尔得逃免。时师恭讨契丹,不克而还,金主遣其子呼沙呼乘𫝊逆之,至则执而戮于市,并诛萧赜、萧懐忠,皆族灭之,杀萧图喇、鄂勒博二人,与师恭前后讨契丹者也,封髙福娘为郧国夫人,许征南回以为妃,赐银二千两,以特黙格为泽州刺史。 甲寅,李寳以舟师三千发江隂,将启行,军士争言西北风劲,迎之非利,寳下令敢沮大计者斩,遂发苏州,大洋行三日,风甚恶,舟散不可收,寳慷慨顾左右曰:「天以是试李寳邪?心如鐡石不变矣!」酹酒自誓,风即止,明日,散舟忽集,聚兵复进。 乙夘,刘锜引兵屯扬州,锜建大将旗鼔,军容甚肃,观者叹息,寻遣统制王刚以兵五千屯寳应。 丁巳,召田师中赴阙。寻以呉拱为鄂州都统制。 壬戌,资政殿学士张焘落致仕,知建康府。 乙巳,起复成闵为湖西、京西制置使,节制两路军马。闵时丁母忧,特召用之。 金尚书令张浩、左丞相萧玉谏伐宋,金主杖而释之,自是莫有敢谏者,遂分诸道兵为三十二军,置左右大都督及三道都统制府以縂之,以宾都为左大都督,李通副之,赫舍哩、良弼为右大都督,乌延鄂勒博副之,苏保衡为浙东道水军都统制,完顔郑家副之,由海道径趣临安。刘蕚为汉南道行营兵马都统制,布萨、乌哲副之,进自蔡州,以瞰荆襄。图克坦哈希为西蜀道行营兵马都统制,张中彦副之,由凤翔取大散闗驻军,以俟后命,左监军图克坦贞别将兵二万入淮隂,召诸将授方畧,赐宴于尚书省,金主曰:「太师梁王连年南伐,淹延岁月,今举兵必不如彼,逺则百日,近则旬月,惟尔将士毋以征行为劳,戮力一心,以成大功,当厚加旌赏,其或弛慢,刑兹无赦,又恐粮运不继,令诸军渡江,无以僮仆从行,莫不怨嗟!」命图克坦。后与太子光英居守,张浩、萧玉、敬嗣晖留治省事,金主戎服乘马,具装启行,妃嫔皆从,宫中恸哭久之,衆六十万,号百万,氊帐相望,钲皷之声不絶。李通造浮梁于淮水之上,将自清河口入淮东,逺近大震。 九月庚午朔,命大臣朝飨太庙。辛未,宗祀徽宗于明堂以配上帝。 甲戌,金图克坦哈希将五千骑扼大散闗,游骑攻黄牛堡,守将李彦坚告急,人情汹汹,制置使王刚中驰二百里至呉璘营,起璘于帐中,责之曰:「大将与国义同休戚,临敌安得髙枕而卧?」璘大惊,即驰至杀金平,驻军青野原,益调内郡兵分道而进,授以方畧,使援黄牛,刚中又以蜡书抵张正彦济师,西师大集,李彦坚以神臂弓射金师,却之,刚中倍道驰还。 庚辰,以给事中黄祖舜同知枢宻院事。 乙酉,诏刘锜、王权、李显忠、戚方备清河、颍河涡河口,锜以兵驻清江,金人以氊裹舡载粮而来,锜使善没者凿沉之。 丁亥,博州髙平人王友直起兵复大名,遣使入朝。友直㓜从父佐游,志复中原,闻金人渝盟,乃结豪杰,自称河北等路安抚制置使,以其徒王任为副使,徧谕州县勤王,得衆数万,制为十三军,置统制等官以统之。攻大名,一鼓而克,抚定衆庶,谕以绍兴年号,遣人入朝奏事。未几,自寿春来归,诏以为忠义都统制。 呉璘遣将彭青至寳鸡渭河,夜刼金人桥头砦,破之。 庚寅,金大名府人王九据城叛,衆至数万,官军莫敢近。 壬辰,监盱眙军淮河渡夏俊复泗州。 甲午,册谥渊圣皇帝曰恭文顺徳仁孝皇帝,庙号钦宗。 呉璘遣将刘海复秦州,金守将萧济降。寻又遣将复洮、陇二州。 丙申,太白昼见。宋史不书,今据金史海陵纪书之。金将士自军中亡归者相属于道哈斯罕、明安、福寿、东京穆琨、锦珠等,始授甲于大名,即举部亡归,从者衆至万馀,皆公言于路曰:「我辈今往东京,立新天子矣」。金主渡淮,虑魏胜睨其后,冬十月庚子朔,分军数万围海州,㑹李寳率舟师出海道,将拒敌于胶西,胜遣人邀之,寳遡风至东海,慷慨厉士卒赴援,与胜同击金兵于新桥,败之,胜还守北闗,金兵逼闗,胜登闗门,张乐饮酒犒军士,令固守,勿出战,逾时,乃少遣士出,凭险隘击之,金人知不可攻,率军袭闗后,胜敛兵入城,金人欲过沙堰,圜城为营,胜先据堰拒之,寻以单骑逐敌于东门外,大声叱之,金骑五百皆望风退,胜又追十数里,金兵骇散,明旦,乘昏雾,四面急攻,胜竭力捍御,熔金液,投火牛,金兵不能前,多死伤,乃㧞砦走。 辛丑,金人自涡口渡淮。 癸夘,金人陷蒋州,李显忠遣统制孔福与金人战于大人洲,败之。 刘锜引兵次淮隂,乙巳,金人自清河口入淮,锜列兵运河岸以扼之。 丙午,金人立东京留守曹国公乌噜为皇帝,更名雍乌噜。豳王鄂尔多之子,太祖之孙也,性纯孝,沈静明逹,衆心归之。金主尝使摩罗欢图淮北,诸王乌噜闻而忧惧,㑹故吏鲁沁自汴还,具言金主弑母等事,且曰「将遣使害宗室兄弟矣」。乌噜益惧,谋于其舅兴元少尹李石。石劝乌噜先杀副留守髙存福,乌噜遂执存福。适福寿等以军入东京,乃共杀存福等。是日,庆云见,官属诸军劝进,固让良久,于是亲告于太庙,还御宣政殿。即位,大赦,改元大定。下诏暴扬金主罪恶数十事。考异丙午,宋史髙宗纪作丁未,今从金史、海陵、世宗纪。 丁未,命宣抚制置司传檄辽夏、髙丽、渤海诸国及河北、河东、河南诸路,谕出师共讨金人。先是,刘锜遣统制王权措置淮西,至是,闻金兵大至,戊申,权自庐州退屯昭闗,金主将至庐州,见白兔,驰射不中,既而后军获之以进,金主大喜,以金帛赐之,顾谓李通曰:「昔武王伐纣,白鱼跃于舟中,今朕获此,亦吉兆也」。 辛亥,金将萧琦陷滁州,守臣陆亷弃城走。 壬子,改命建王玮为镇南军节度使。时两淮失守,廷臣争陈退避之计,王不胜其愤,请率师为前驱。直讲史浩以疾告数日矣,闻之,亟以晋申生汉惠帝事入示王,力言太子不可将兵,且曰「艰危之时,父子安可跬步相违,事变之来,有不由己者。唐肃宗灵武之事是已,肃宗第得早为天子数年,而使终身不得为忠臣孝子,诚可惜也」王大感悟,曰「将若之何」浩乃为草奏,俾自悔过,请卫从警跸以供子职,因中宫以奏。上方疑且怒,覧之,意顿释。问知其奏出于浩,诘朝语大臣曰「史浩,真王府官也。 刘锜遣统制王刚等击败金人于清河口,金人复来,战刚失利。 呉拱遣将侯俊、郝敦书复唐州。 癸丑,借江、浙、荆湖等路坊埸净利钱三百八十万缗,以备赏军。 甲寅,金主以大军至州城北五里筑土城以居。 金人攻樊城,呉拱遣将翟贵、王进出战皆死,士卒半掩入江中,金兵亦退。 刘锜遣兵渡淮及金人战死者十七八。 戚方遣将张珤复蒋州。乙夘,刘锜闻王权败,乃自淮隂引兵归扬州。淮甸之人初恃锜以为安,及闻退军,仓卒流离,道死者甚衆。 丙辰,金主入庐州,破敌军,统制姚兴与金人战于尉子桥,死之。先是,王权屯昭闗,将士犹欲战,权引兵先遁,金人以鐡骑追及尉子,桥兴以所部三千人力战,权置酒仙宗山上,以刀斧自卫,殊不援兴,自辰至申兴,出入三四,杀敌数百,统领官戴臯帅马军引避,敌遂假立权帜以误兴,兴奔入,与其徒郑通等五十人俱没,权退保和州。中书舍人虞允文闻王权至濡须,知事急,与刘锜俱退,遂率侍从数人见辅臣,言权退师,已临江口,必败国事,朱倬、杨椿不以为然,且谓权之退师,为诱敌深入计,丁巳得报,知权果败归,中外大震,帝召杨存中至内殿,议御敌之策,因命存中就陈康伯议,欲航海避敌,康伯延之入觧衣置酒,帝闻之,已自寛明。日戊午,康伯入奏曰:「闻有劝陛下幸越趋闽者,审尔大事去矣,盍静以待之」。帝忽降手诏曰:「如敌未退,散百官」。康伯焚诏而后奏曰:「百官散,则主势孤,不可」。帝意既坚,康伯乃请下诏亲征,从之,遂命叶义问督视江、淮军马,虞允文参谋军事。金人犯真州,统制邵宏渊逆战于胥浦桥,败走,真州陷,金人不入城,遂从山路犯扬州。 己未,王权自和州遁归,屯东采石。 辛酉,复汤思退观文殿大学士、充醴泉观使兼侍读。 癸亥,金主入和州,百官表奉起居。金主谓其使:「汝等欲伺我动静耶?自今勿复来,俟平江南,始进贺表」。是时,梁山泺水涸,先所造战船不得进,命李通复造船,督责苛急,将士日夜不得休息,壊城中民居以为材,煑死人膏为油。 金人入扬州,王权自采石夜还建康,寻复至采石。 甲子,复张浚观文殿大学士、判潭州。侍御史陈俊卿上䟽,极言浚之忠荩。帝悟,乃有是命。 呉璘遣统制呉挺、向起等及金人战于治平砦,败之。 乙丑,金人趋𤓰洲,时刘锜以舟渡真扬之民于江南,留屯𤓰洲,金人来争,锜命步将呉超、貟琦、王佐等拒之于皂角林,锜陷重围,下马死战,佐以步卒设伏林中,金人既入,张弩俄发,大败之,斩其统军髙景山,俘数百人,时诸军报㨗,旗络绎道路,市人相语曰:「虽日闻㨗报可喜,但一报近,似一报,亦可忧」。叶义问素不习军旅,读皂角林㨗报至,金人又添生兵,顾谓侍吏曰:「生兵是何物?」闻者皆笑。 丙寅,李寳大破金人于陈家岛,寳既觧海州之围,遂与其子公佐引舟师屯胶西石臼岛,金水军都统苏保衡舟已出海口,泊唐岛,相拒仅一山,时北风盛,宝祷于石臼神,俄有风自柂楼中来,如钟铎声,衆咸奋,引舟握刃待战,敌操舟者皆中原遗民,遥见寳船,绐敌入舟中,官军猝至,风驶舟疾,过山薄敌,鼓声震荡,海波腾跃,敌大惊,掣矴举㠶,帆皆紬缬,弥亘数里,风浪卷聚一隅,窘束无复行次,寳命火箭射之,延烧数百艘,火所不及者犹欲前拒,寳叱壮士跃登其舟,以短兵击杀之,降三千馀人,斩其帅完顔郑嘉努等五人,擒倪询等,上于朝,获其统军符印与文书、器甲、粮斛以万计,馀物不能举者,悉焚之,火四昼夜不灭。 戊辰,侍御史杜莘老劾内侍张去为,帝不悦,莘老执奏不已,乃令去为致仕。寻出莘老知遂宁府。 初,叶顒知处州,以法绳汤思退兄,思退不悦,属常州逋缗钱四十万,守坐免,移顒守常州。帝视师建康,道毗陵,顒赐对舟次,因言:「恢复莫先于将相,故相张浚久谪无恙,是天留以相陛下也」。顒初至郡,无旬月储,未一年,节省冗费,馀缗钱二十万,或劝献羡馀,顒曰:「名为羡馀,其实皆重征横敛,是民之膏血也,以利易赏,心实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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