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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arch for "元佑戊辰年三月己巳 (1088/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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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资治通鉴后编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元佑戊辰年三月己巳 (1088/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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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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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春正月庚戌,复置广惠仓,从侍讲范祖禹言也。己未,朝献景灵宫。庚申,诏发京西南路阙额禁军糓五十馀万斛,减市价出粜,至麦熟日止,以雪寒物价翔踊也。 王觌奏:「苏轼习为轻浮,贪好权利,不通先王性命道德之意,专慕战国纵横捭阖之术,长于辞华而暗于义理。若使久在朝廷,则必立异妄作,宜且与一郡稍为轻浮躁竞之戒」。 辛酉,诏广南西路朱崖军开示恩信,许生黎悔过自新。 壬戌,罢上元游幸。 壬申,阿里库奉表谢罪,诏边将无出兵,仍罢招纳。 二月甲申,罢修金明池桥殿。 时久隂不解,翰林学士兼侍读苏轼言:「差役之法,天下以为未便,独台谏官数人者主其议,以为不可改,人畏之而不敢发。近闻疎逺小臣张行者力言其弊,而谏官韩川深诋之,至欲重加贬窜,此等亦无他意,方司马光在时,则欲希合光意,及其既没,则妄意陛下以为主光之言,殊不知光至诚尽公,本不求人希合,而陛下虚心无我,亦岂有所主哉?使光无恙至今,见其法稍弊,则更之久矣,臣每见吕公著、安焘、吕大防、范纯仁,皆言差役不便,但为己行之令,不欲轻变,兼恐台谏纷争,卒难调和,愿陛下问吕公著等,令指陈差雇二法各有若干利害昔人雇役,中等人户歳出钱几何?今者差役,歳费钱几何?及几年一次差役,皆可以折长补短,约见其数,以此计算,利害灼然,而况农民在官,贪吏狡胥,百端蚕食,比之雇人,苦乐十倍,民穷无告,致伤隂阳之和。今来所言,万一少有可采,即乞留中,作圣意行下,庶几上答天戒,下全小民。 丙戌,诏河东苦寒,量度存恤戍兵。 己丑,以左司谏丰稷为国子司业。扬王颢、荆王頵尝令成都府路走马承受造锦地衣,稷独奏劾,以谓近属奢侈,官吏奉承,宜皆纠正其罪。给事中赵君锡曰「谏官如是,天下必太平」不数日,稷罢言职。 诏殿试经义、诗赋人并试策一道,从赵挺之请也。 知贡举苏轼同孙觉、孔文仲言:「每一试,进士、诸科及特奏名约八九百人。旧制,礼部已奏名,至御试而黜者甚多。嘉佑始,尽赐出身,近杂犯亦免黜落,皆非祖宗本意。进士升甲,本为南省第一人,唱名近下,方特升之,皆出一时圣断。今礼部十人以上,别试国子开封解试、武举第一人,经明行修进士,及该特奏而预正奏者,定著于令。递升一甲,则是法在有司,恩不归于人主,甚无谓也。今特奏者约已及四百五十人,又许例外递减一举,则当复增数百人。此曹垂老无他望,布在州县,惟务黩货,以为归计。前后恩科命官数千人矣,何有一人能自奋厉有闻于时,而残民败官者不可胜数,以此知其无益有损。议者不过谓宜广恩泽,不知吏部以有限之官待无穷之吏,户部以有限之财,禄无用之人,而所至州县举罹其害,乃即位之初,有此过举,谓之恩泽,非臣所识也。愿断自圣意,止用前命,仍诏考官量取一二十人,委有学问,词理优长者,即许出官,其馀皆补文学、长史之类,不理选限」。于是诏定特奏名考取数,进士入四等以上、诸科入三等以上,通在试者计之,毋得取过全额之半。后遂著为令。 癸巳,罢春宴。 乙未,白虹贯日。 以正字刘安世为右正言。司马光既殁,太皇太后问吕公著:「光门下士素所厚善,可任台谏者,孰当先用?」公著以安世对,遂擢任之。 乙巳,广南东路兵马监童政坐擅杀无辜伏诛。 二月丙辰,司空致仕康国公韩绛卒,諡曰献肃。绛庄重有礼,遇事敢为喜,延接士大夫,始与王安石善,其后颇异,因数称荐司马光可大用,然终以党安石复得政清议少之。 己巳,赐进士李常宁等并诸科及第、出身共一千一百二十二人。 甲戌,增赐新释褐进士钱百万、酒五百壶,为期集费。 乙亥,夏人寇德静砦,将官张诚等败之。 夏四月戊寅,令诸路郡邑具役法利害以闻。 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吕公著以年老数辞位。辛巳,拜司空、平章军国事,诏一月三赴经筵,二日一朝,因至都堂议事出省,毋拘以时,别建第于东府之南,启北扉,以便执政就议。宋兴以来,宰相以三公平章军国事者四人,而公著与父夷简居其二,世以为荣。以中书侍郎吕大防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知枢密院范纯仁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制词皆苏轼所草也。是夕,轼对于内东门小殿,既承㫖,太皇太后忽问曰:「卿前年为何官?」曰:「臣前年为汝州团练副使,今为何官?」曰:「臣今待罪翰林学士」。曰:「何以遽至此?」轼曰:「遭遇太皇太后、皇帝陛下」。曰:「非也」。轼曰:「岂大臣论荐乎?」曰:「亦非也」。轼惊曰:「臣虽无状,不敢自他途以进」。太皇太后曰:「此乃先帝之意也。先帝每诵卿文章,必叹曰:竒才竒才,但未及用卿耳。轼不觉哭失声。太皇太后泣,帝亦泣,左右感涕。已而命坐赐茶,撤御前金莲烛送归院。轼在翰林,颇以言语文章规切时政,毕仲游以书戒之曰:夫言语之累,不特出口者为言,其形于诗歌、赞于赋颂、托于碑铭、著于序记者,皆言语也。今知畏于口而未畏于文,是其所是则见是者喜,非其所非则䝉非者怨,喜者未必能济君之谋,而怨者或已败,君之事矣。官非谏臣,职非御史而好是非,人危身触讳以游其间,殆犹抱石而救溺也」。轼不能从。 壬午,以观文殿学士兼侍读孙固为门下侍郎,尚书左丞刘挚为中书侍郎,尚书右丞王存为尚书左丞,御史中丞胡宗愈为尚书右丞,户部侍郎赵瞻为佥书枢密院事。 甲申,韩川、刘安世进对,太皇太后问近日差除如何,安世对曰:「朝廷用人皆协舆望,惟胡宗愈公议以为未允耳」。 丁未,中书舍人曾肇言:「昨奉使契丹,还至河北,窃闻朝廷命王孝先开孙村口减水河,欲为回河之计,询之道路,皆云见今河流就下故道,地形甚髙,兼系黄河退背地分,恐难成功。当河北累年灾伤之后,未宜有此兴作。伏望圣慈更下水官及河北路监司,公共讲求,使议论早定,不至枉费民力,更招后悔」。 时熈丰用事之臣虽去,其党分布中外,起私说以揺时政,鸿胪丞常安民遗吕公著书曰:善观天下之势,犹良医之视疾,方安宁无事之时,语人曰:其后必将有大忧,则衆必骇笑,惟识微见几之士,然后能逆知其渐,故不忧其可忧,而忧之于无足忧者,至忧也。今日天下之势,可为大忧,虽登进忠良,而不能搜致海内之英才,使皆萃于朝以胜小人,恐端人正士,未得安枕而卧也,故去小人为不难,而胜小人为难。陈蕃、窦武,协心同力,选用名贤,天下想望太平,然卒死曹节之手,遂成党锢之祸。张柬之五王中兴唐室,以谓庆流万世,及武三思一得志,至于窜移沦没。凡此者,皆前世已然之祸也。今用贤如倚孤栋拔士,如转巨石,虽有竒特瓌卓之才,不得一行其志,甚可叹也!猛虎负嵎,莫之敢撄,而卒为人所胜者,人衆而虎寡也,故以十人而制一虎则人胜,以一人而制十虎,则虎胜,奈何以数十人而制千虎乎?今怨忿已积,一发其祸必大,可不谓大忧乎?公著得书黙然,及章敦作相,其言遂验。安民,卭州人也。五月,右谏议大夫王觌疏言胡宗愈自为御史中丞,论事建言,多出私意,与苏轼、孔文仲各以亲旧相为比周。内批:王觌论列不当,落职与外任差遣。翼日,吕公著言觌若止为论列,宗愈便行责降,必不协衆情,未敢行下。后二日,公著与吕大防、范纯仁再论于帘前,太皇太后意犹未解,纯仁退而上疏曰:侧闻圣训,谓朋党甚多,宜早施行。以臣愚见,朝臣本无朋党,但善恶邪正,各以类分。陛下既用善人,则匪人皆忧难进,遂以善人之相称举者,皆指为朋党。昔庆厯时,先臣与韩𤦺、富弼同为执政,各举所知,当时飞语指为朋党,三人相继补外,造谤者,公相庆曰:一网打尽矣!此事未逺,愿陛下戒之。所降贬谪王觌文字,臣未敢佥书。因极言前世朋党之祸,并録欧阳修朋党论》上之。赵挺之、杨康国亦言不当因论人而逐谏官,乞追寝罢觌之命,不听,竟出觌知润州,而宗愈居位如故。 癸亥,汉东郡王宗瑗卒。 六月丙子朔,诏:「乡户衙前役满未有人替者,依募法支雇食钱,如愿投募者听,仍免本户身役。不愿投募者,速召人替」。癸未,诏司谏、正言、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仿故事,以升朝官通判资序歴一年者为之。 戊戌,诏:「黄河未复故道,终为河北之患。王孝先等所议,已尝兴役,不可中罢,宜接续工料,期于必成。范纯仁乞寝前命,以杜希合。尚书王存等亦言「孝先初未有必然之论,但侥幸万一,以冀成功,且预求免责,若遂听之,将有噬脐之悔。乞选使覆按,审度可否,兴工未晩」。庚子,三省、枢密院奏事延和殿,文彦博、吕大防、安焘谓河不东则失中国之险,为契丹利。范纯仁、王存、胡宗愈,则以虚费劳民为忧。存谓:「契丹自景德至今八九十年,通好如一家,设险何与焉?不然,如石晋末耶律德光犯阙,岂无黄河为阻?况今河流亦未必便冲过北界也」。太皇太后曰:「且熟议」。明日,纯仁又画四不可之说以进,且曰:「北流数年未为大患,而议者恐失中国之利,先事回改,正如顷西夏本不为边患,而好事者以为不取恐失机㑹,遂兴灵武之师也」。于是收回戊戌诏书。 辛丑,夏人寇塞门砦。 刘安世言:「胡宗愈操行污下,毁灭亷耻,诚不足以辅佐人主,参预国论,乞特行罢免」。 时以炎暑权罢讲。癸丑,侍讲范祖禹上疏曰:「陛下今日学与不学,系天下他日之治乱。陛下如好学,则天下之君子以直道事陛下,辅助德业而致太平。不好学,则天下之小人以邪谄事陛下,窃取富贵而专权利。君子之得位,欲行其所学也。小人之得君,将济其所欲也。用君子则治,用小人则乱。君子与小人,在陛下心之所召。且凡人之进学,莫不于少时,今圣质日长,数年之后,恐不得如今日之专,窃为陛下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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