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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arch for "至和甲午年正月己卯 (1054/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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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资治通鉴后编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至和甲午年正月己卯 (1054/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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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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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和元年春正月辛未,诏京师大寒,民冻馁死者,有司瘗葬之。 壬申,碎通天犀,和药以疗民疾。时京师大疫,太医进方内出犀牛角二本,析而观之,其一通天犀也。内侍李舜卿请留供帝服御,帝曰「吾岂贵异物而贱百姓哉」立命碎之。 建寜留后杨景宗卒,赠武安节度使兼太尉,諡庄定。景宗起徒中,以外戚故至显官,然暴戾,所至为人患。使酒任气知滑州,尝殴通判王述仆地,帝深戒毋饮酒,景宗虽书其戒于坐右,顷之,輙复醉,其奉赐亦随费无馀。始,宰相丁谓方盛,筑第敦教坊,景宗为役卒,负土第中。后谓败,帝以其第赐景宗,居三十年乃终。 癸酉,贵妃张氏薨。初,妃既受封册,宠爱日盛,出入车御华楚,颇侵后饰。尝议用红伞増兵卫数,有司以一品青,葢奏兵卫,准常仪,帝守法度,事无大小,悉付外廷议,凡宫禁干请,虽已赐可,或辄中郤妃,嬖幸少比,然终不得紊政。及薨,帝悲悼不已,谓左右曰:「昔者殿庐徼卫卒夜入宫,妃挺身从别寝来卫。又朕尝祷雨宫中,妃刺臂血书,祝辞外,皆不得闻,宜有以追贲之。入」内押班石全彬探帝意,请用后礼于皇仪殿治丧,诸宦者皆以为可,入内都知张惟吉独言此事,须翌日问宰相。既而判太常寺、翰林学士承㫖王拱辰、知制诏,王洙等皆附全彬议,宰相陈执中不能正,遂诏近臣、宗室皆入奠于皇仪殿,移班慰于殿东楹,特辍视朝七日,命参知政事刘沆为监䕶使,全彬及勾当御药院刘保信为监䕶都监,凡过礼,皆全彬与沆合谋处置,而洙等奏行之。考异石全彬传云:王拱辰请治丧皇仪殿,全彬以为当问大臣,宰相陈执中不能正之,遂诏近臣、宗室皆入奠,移班慰于殿东楹,皆刘沆及洙与全彬合谋为之。按张惟吉传,治丧皇仪,诸宦者皆以为可,独惟吉言此,当问宰相。然则言当问宰相者独惟吉耳。全彬实与刘沆、王洙等合谋,又安得有此言?而全彬传乃攘取以为出自全彬,今不取。且妃丧那得关学士院,其实全彬所请也。事下礼官,而拱辰判太常寺,遂与王洙等附㑹全彬议。朝廷既用礼官议,故当时皆谓拱辰请之,其实不自拱辰也。拱辰,特从全彬者耳。初,有司请依荆王故事,辍视朝五日,或欲更増日,请上裁,乃増置。七日,殿中侍御史酸枣吕景初言:「贵妃一品,当辍朝三日,礼官希㫖,使恩礼过荆王,不可以示天下」。不报。 丁丑,追册贵妃张氏为皇后,赐諡温成。先是,御史中丞孙拚三奏请罢追册,不报。初赐諡曰恭徳,枢宻副使孙沔言:「太宗四后皆諡曰徳,从庙諡也。今恭徳之諡,其法何从?且张、郭二后,不闻有諡,此虽礼官之罪,实贻讥于陛下,不可不改」。因改諡温成。拚及侍御史母湜、殿中侍御史俞希孟等皆求补外,知杂事郭申锡请长告,皆以言不用故也。 禁京城乐一月。己卯,殡温成皇后于皇仪殿之西阶,宰臣率百官诣殿门进名奉慰。壬午,以温成皇后薨,遣官告太庙、皇后庙、奉慈庙。 甲申,宰臣梁适奉温成皇后諡册于皇仪殿,百官诣西上閤门进名奉慰。是夕,设警场于右掖门外,帝宿于皇仪殿。 乙酉,帝成服于殿幄,百官诣殿门进名奉慰。是日,殡温成皇后于奉先寺,輴车发引,由右升龙门出右掖门,升大升舆,设遣奠。先是,诏枢宻副使孙沔读哀册,沔奏:「章穆皇后丧,比葬行事皆两制官。今温成追諡,乃诏二府大臣行事,不可」。于是执册立帝前,陈故事,且曰:「以臣孙沔读册则可,以枢宻使读册则不可」。置册而退。宰相陈执中取而读之,既殡,百官复诣西上閤门进名奉慰。 诏待制以上丁父母忧,已听觧官行服,今满百日犹起复,其罢之。 癸巳,延福宫使、武信留后、入内内侍省都都知王守忠罢延福宫使,为武信留后,他毋得援例。故事,宦官未有真为留后者,守忠介东宫旧恩,数求之,帝亦欲从其请,时髙若讷为枢宻使,持不可,故止。及是,守忠疾,复求为节度使,宰相梁适曰:「宦官无除真刺史,况真节度使乎?」帝曰:「朕葢尝许守忠矣」。适曰:「臣今日备位宰相,眀日除一内臣为节度使,臣虽死有馀责」。御史中丞孙拚闻之,亦奏疏力諌,乃罢节度使不除,然犹得真为留后,言者方奏疏论列,翌日守忠卒,守忠谨愿细宻,故眷遇最厚,方在疾告,帝令用浮屠法,集僧于其家,凡四十九日,为之禬禳。既卒,赠太尉、昭徳节度使,諡安僖,特给卤簿以葬。 二月丁酉,诏礼院,孝惠、孝章、淑徳、章怀皇后、章惠皇太后、温成皇后皆立小忌。先是,有请立温成忌者,直集贤院刘敞言:「太祖以来,后庙四室,陛下之妣也,犹不立忌,岂可以私昵之爱,至变古越礼乎?」于是并四后及章惠皆诏立忌,枢宻副使孙沔极陈其不可。中丞孙拚累奏论列,而礼院官亦以为言,皆不听,寻罢之。 戊申,太常博士、史官检讨张刍落职监潭州税。先是,刍为礼官,有诏立温成忌,礼官列言其不可,宰相患之。或谓宰相曰:「刍独主兹议,他人皆不得已从之耳」。刍父太祝牧当任蜀官,刍尝奏章乞代其父,且求知广安军。执政谓曰:「故事,史馆检讨不为外官,若舍去此职,则可往」。刍始谓必换职名,及知弗得,乃言父欲自行,仍愿留史馆。无何,牧至京师,复上疏乞免入蜀。宰相既恶刍,因追罪刍奏事前后异同而黜之,其实欲絶礼官,羣议借刍以警其馀耳。 庚子,诏治河堤民有疫死者,蠲戸税一年无戸,税者给其钱三千。 戊午,诏乾元节度僧尼。 己未,以直史馆张掞为戸部副使。 枢宻副使孙沔数言追册温成,于礼不可,且曰:「皆由佞臣赞兹过举」。宰相陈执中等甚衔之。沔不自安,力求解职。壬戌,授资政殿学士、知杭州。浙俗贵僧,或纵妇女与交,沔严察之,杖配者甚衆。 以三司使、礼部侍郎田况为枢宻副使。 三月,枢宻使、彰德节度使、同平章事王贻永,数以疾求罢,己巳,罢为景灵宫使,加右仆射、兼侍中,仍诏特依宗室例,嵗赐在京公使钱五千缗,其进奉听如两府例。贻永性清谨寡言,颇通书,不为声伎之乐,本朝外姻未有辅政者,贻永在枢宻仅十五年,甞逺权利,归第则杜门谢賔客,迄无过失,人称其谦静。庆厯间,贻永位冠西府,杨懐敏自河朔入奏塘泊,事欲升黜者数十人,两府聚㕔,宰相贾昌期见懐,敏为兴呼押班太傅,懐敏称说云云,独贻永怒,谓曰:「押班如此,腾倒人太多,宁谓稳便!」懐敏缩头而退,昌期大慙,龎籍呉育时为枢宻副使,相谓曰:「常得此老发恶,大是佳事!」 以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王德用为枢宻使。 诏诸路提㸃刑狱朝臣,自今三嵗一代之。 置提㸃京畿刑狱官,以度支貟外郎蔡挺为之。 乙亥,司天监言日当食,四月朔。 庚辰,德音改元,降天下死罪一等,流以下释之。癸亥,易服,避正殿,减常膳。 夏四月甲午朔,日有食之,遣官祀社以救日。是日雷雨,至申时,见所食九分之馀。丙申,宰相率百官以日食不及算分,拜表称贺。 诏三司铸「至和元寳」钱。 辛丑,御正殿,复常膳。 祥源观火,先是,知制诰胡宿言:「窃以国家乗火而王,火于五行,其神属礼。汉书天文志曰:火,礼也。陛下眀德恤祀,䖍供郊庙,宜䝉福应,乃遘灾旱。古者祭天,神无二主,礼专一配,所以奉天帝之尊,眀不敢凟三代、两汉之盛,莫之敢易。唐初,始有兼配之事,垂拱中,礼官希㫖郊丘诸祠,遂有三祖同配之礼。开元十一年,明皇亲享圜丘,礼官建议,遂罢三祖同配,此外未有三帝同配之礼。国家至道三年,诏书亲郊圜丘,以太祖、太宗并配。陛下即位,景佑二年,诏礼官详案典礼,辨崇配之序,诏书、节文,自今以往,太祖定配,二宗迭侑。去年八月八日,诏书:今次南郊,三圣并侑,后次却依旧礼,未逾旬日,复有今后毎遇南郊三圣并侑之诏,窃寻诏㫖先后不同。臣愚欲望今后南郊且依去年八月八日诏书及景佑二年礼官所定太祖定配之典,追寝去年,毎遇南郊,三圣并侑之诏,告谢天地,以顺火性」。不报。李焘曰:按胡宗愈作宿行状云:「宿因旱灾,奏章未㡬,祥源观火,乃下宿章礼官以郊庙事重,未敢议宿,复上章,始从之」。然实録都不见此,其后嘉佑六年正月罢三圣并侑,葢用杨畋议也。今姑附宿章于祥源火之后。 五月乙亥,以马军副都指挥使、昭信留后张茂实为宁逺节度使、知潞州。茂实之母微,既生茂实,入宫乳悼,献太子,茂实方襁褓,真宗以付内侍张景宗曰:「此儿貎,厚汝飬视之」。景宗遂以为子。于是开封民繁用扣茂实马,首言茂实乃真宗子,茂实执以闻,事下开封府,用葢病狂易,事既眀,言者以嫌请罢茂实兵柄,帝察其无他,故擢节度使出守,用坐下窦州牢城。 己丑客星出天关之东南可数寸。嘉佑元年三月乃没。 六月乙未,诏益州路钤辖司,应蛮人出入处,皆预择人为备御,时黎州言侬智髙自广源州遁入云南故也。 癸丑,殿中侍御史里行呉中复上殿,弹宰相梁适奸邪,帝曰:「近马遵亦有弹疏,且言唐室自天寳而后治乱分,何也?」中复对曰:「眀皇初任姚崇、宋璟、张九龄为宰相,遂致太平。及李林甫用事,纪纲大壊,治乱于此分矣!虽威福在于人主,然治乱要在辅臣」。帝曰:「朕毎进用大臣,未尝不采天下公议所归,顾知人亦未易耳」。遵,乐平人也。 甲寅,出内藏库紬绢五十万、缗钱三十万,下河北,助籴军储。 秋七月甲子,诏刋修唐书官宋祁、编修官范镇等速上所修《唐书》。 丁卯,以端眀殿学士、给事中、知益州程戡参知政事。 礼院言:「奉诏参定即温成皇后旧宅立庙及四时享祀之制。检详国朝孝惠皇后、太祖嫡配,止即陵所置祠殿以安神主,四时惟设常馔,无荐享之礼。今温成皇后宜就葬所立祠殿,参酌孝惠故事施行,仍请题葬所曰温成皇后园」。从之。 戊辰,礼部侍郎、平章事梁适罢,以本官知郑州。先是,殿中侍御史马遵等弹适奸邪贪黩,任情狥私,且勿戢子弟,不宜久居重位,适表乞与遵等辨,遵等即疏言:「光禄少卿向傅师、前淮南转运使张可久尝以赃废,乃授左曹郎中,又留豪民郭秉在家卖买,奏与㤙泽。张掞还自益州,赂适得三司副使,故王逵于文徳殿庭厉声言空手冷面,如何得好差遣?中丞孙拚亦言适为宰相,上不能持平权衡,下不能训督子弟。言事官数论奏,未闻报可,非罢适无以慰清议」。帝不得已,乃罢之。 己巳,殿中侍御史马遵知宣州。吕景初通判江宁府,殿中侍御史里行呉中复通判䖍州。梁适之得政也,中官有力焉。及遵等弹适左右,或言御史捃拾宰相,自今谁敢当其任者。适既罢,左右欲并遵等去之。始遵等言:「盐鐡判官李虞卿尝推案茶贾李士宗负贴纳钱十四万缗,法当倍输。而士宗与司门貟外郎刘宗孟共商贩,宗孟与适连亲,适遽出虞卿提㸃陜西刑狱,下开封府鞫其事。宗孟实未尝与士宗共商贩,且非适亲。遵等皆坐是绌而中复。又落里行,知制诰蔡襄以三人者无罪,缴还词头,改付他舍人,亦莫敢当者,遂用熟状降勑。虞卿,昌龄子也。考异梁适因中官得相,此据碧云騢,他书并无之。然适尝使石全彬诉狄青等赏薄,而青遂为枢宻使,则适固交结中官者也。碧云騢所载或过当。 御史中丞孙拚言:「臣等昨论列宰相梁适事,今日风闻吕景初以下并议谴责,臣详观朝㫖,必是奸人以巧言移人主意,遂使邪正曲直,溃然倒置,况威赏二柄,帝王之权,古先圣人,尤所谨重。今梁适内恃私邪,外恃势力,重轻髙下,皆在其手,嗟怨之声,腾沸中外,陛下庇而不问,臣恐縁此之后,朝廷事事,尽由柄臣,台谏之官,噤口结舌,畏不敢言,陛下深居九重,何从而知之?臣居风宪之长,既不能警䇿权臣,致令放纵私狥,又不能防闲奸人,致令惑悮圣听,臣之罪多矣,乞陛下夺臣官爵,窜臣逺方,以谢天下。公议又言:臣前与郭申锡等全台上殿论列朝廷事,陛下亦优容不罪,今止言梁适遽有此行遣,显是犯天子之顔者,其过轻言宰相之事者其罪重,庙堂谋议,重轻之际,理宜然耶?方今幅员数万里,生齿至夥,治乱安危之要,系执政数人而已,既有过咎,台官不得言,谏署不得奏,朝廷其如何哉?伏望陛下念祖宗大业而谨重之,无使威赏二柄尽假于下,又累奏乞召还遵等,皆不报,翰林学士胡宿,因召对,乞留马遵等,退又上言:刚猛御史,自古难得,近日谪见未息,奸宄须防,古人有言猛虎在深山,藜藿为之不采言,犹直臣在朝,小人逺避也。臣欲乞降㫖,留三御史在朝,以警奸邪。亦不报。以权知开封府、龙图阁直学士吕公弼为枢宻直学士、知益州。先是,帝每念吕夷简闻公弼有才,书其名于殿柱,公弼奏事,帝目送之,语宰相曰:「公弼甚似其父」。既召程戡入辅,因使公弼代戡,公弼固辞,乃复授龙图阁直学士、同羣牧使。甲戌,以知滑州张方平为户部侍郎、知益州。 戊子,以龙图阁直学士、吏部郎中欧阳修知同州。先是,修守南京,以母忧去,服除,入见,帝恻然,怜修髪白,问在外㡬年,今年㡬何,恩意甚至」,命判吏部流内铨,小人恐修复用,乃伪为修奏,乞汰内侍、挟恩令为奸利者,宦官忿怨,隂求所以中修者。㑹选人张俅、胡宗尧例改京官,宗尧前任常州推官,知州,以官舟假人,宗尧连坐,及引对,修奏宗尧所坐薄,且更赦去官,于法当迁,谗者因是言宗尧翰林学士宿子,故修特庇之,夺人主权,修坐是出,修在铨曹未浃日也。 八月癸巳,以判吏部南曹吴充同知太常礼院,同判吏部南曹冯京同判登闻皷院。二人皆以胡宗尧故易任,充上疏为欧阳修辨,不报。 出内藏库钱二百万缗,令入内供奉官张茂则置司,以市河北入中军粮钞。先是,上封者言河北入中军粮,京师给还缗钱紬绢,商人以算清,久未能得,其钞毎百千,止鬻六十千,今若出内蔵库钱二百万缗,量増价收市之,嵗可得遗,利五十万。帝以为然,故委茂则干其事,既而知谏院范镇言:「内藏库、榷货务同是国家之物,岂有𣙜货务固欲滞商人算钞,而令内藏库乗贱以买之,与民争利,伤体壊法,莫此为甚」。帝是镇言,遽罢之。 甲午,以知制诰贾黯权判吏部流内铨。时承平日久,百官职业皆有常,宪乐于因循,铨衡徒文书备具而已,黯始欲以风义整救其弊。益州推官桑泽在蜀三年,不知其父死,后代还,应格当迁,投牒自陈,人皆知其尝丧父,莫肯为作文书。泽知不可,乃去,发丧制服,以不得家问为解。泽既除丧,求磨勘,黯以为泽三年不与其父通问,使泽虽非匿丧,犹为不孝也,言之于朝,泽坐废归田里,不齿终身。晋州推官李亢,故尝入钱得官,已而有私罪,黜自引去,匿所得官,以白衣应举及第,积十年当磨勘,乃自首言其初事,黯以为此律所谓㒺冐也,奏罢之,夺其劳考。 丁酉,诏前代帝王后,尝仕本朝,官八品以下,其祖父母、妻子犯流以下罪听赎,未仕而尝受朝廷赐者,所犯非凶恶,亦听赎。 丙午,工部侍郎、参知政事刘沆依前官平章事。 以知郑州梁适为观文殿大学士、知秦州。御史中丞孙拚再疏言旧相不当临边,不报。初,古渭寨间为蕃部所钞,及益兵拒守,而他族多惊疑,适具牛酒,召其大酋霞裕勒格罗等抚定之,罢所益兵,终适之去,蕃部不为冦,考异:碧云騢言:「适观文殿大学士由内降」。按旧相为观文殿大学士,非异恩也。疑碧云騢所载或毁适过甚,今不取。 丁未,徙知宣州、殿中侍御史马遵为京东转运使。通判江宁府、殿中侍御史吕景初知衢州,通判䖍州、主客员外郎呉中复知池州。 初,欧阳修罢判流内铨,呉充、冯京罢判南曹。知谏院范镇言:「铨曹承禁中批㫖,疑则奏禀,此有司之常也。今谗人以为挠权,窃恐上下更相疑畏,谁敢复论是非?请出言者主名正其罪,复修等职任」。言之至再,帝意乃解,而宰臣刘沆亦请留修。戊申,命修刋修唐书。 诏学士院,自今当宿学士以故请告者,令以次逓宿。前一日,命刘沆为宰相,召当宿学士杨伟草麻不至,乃更自外召赵槩草之,故有是诏。 戊午,知制诰贾黯言:「陛下日御迩英阁,召侍臣讲读经史,其咨访之际,动关政体,而史臣不得预闻,臣窃惜之。欲乞令修起居注官入侍阁中,事有可书,随即记録」。从之,赐坐于御坐西南。 诏自今将相迁拜见辞之礼,令閤门以故事举行,从知制诰韩绛言也。九月辛酉朔,以权三司使、翰林学士、知制诰杨察为户部侍郎、提举集禧观事。内侍杨永徳建请蔡汴河置水逓铺,察条其不便罢之,永徳毁察于帝。三司有狱辞连卫士,皇城司不即遣,而有诏移开封府鞫之,察由是乞罢,帝从其请。知谏院范镇言:「外议皆谓察近因㸃检内衣库积尺罗帛,及建言水逓铺非便,内藏库不当买交钞香场人吏,取乞钱物,皇城司占䕶亲从官,不以付外勘鞫,此等事皆是害政伤理之大者,三司义当论列,而谗邪小人多方沮毁,使其请觧使权,朝廷因遂其请,臣窃为陛下惜之。夫邪正之辨,治乱之所系也,不可不审,陛下以察之所陈,是邪非邪?以为是,则宜使察主大计,以塞奸幸之路。以为非,则不当改官,使自暇逸。累日以来,日色不光,天气沉隂,欲雨而不雨,此邪人用事之应,而忠良之情不得上通也。陛下宜以察所争四事,下中书、枢宻大臣详正是非,付有司依公施行,复察所任,庻㡬土应天变,下塞人言」。殿中侍御史西安赵拚亦言:「察若有罪,不当更转官资,若本无罪,不当遽罢,乞令依旧职局,追还新命」。不报。拚为御史,弹劾不避权幸,时号「铁面御史。先是,盐鐡判官王鼎为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副使,永徳请㳂汴,置铺挽漕舟,嵗可省卒六万,鼎议以为不可,永徳横猾,执政重违其奏,乃令三司判官一、貟将永德就鼎议。鼎发八难,永德不能复,鼎因疏言:「陛下幸用臣,不宜过听小人,妄有所改,以悞国计」。于是永徳言不用,居二年,遂以为使。前使者多渔市南方物,因奏计京师持遗权贵,鼎一无所市,独悉意精吏事,事无大小,必出于已,凡调发纲吏,度漕路逺近,定先后为成法,于是劳佚均吏,不能为轻重,官舟禁私载,舟兵无以自给,则盗官米为奸,有能居贩自赡者,市人持以法,不肯偿所逋,鼎为移州县督偿之,舟人有以自给,不为奸,而所运米未尝不足也。 以殿中丞王安石为羣牧判官。安石力辞召试,有诏与在京差遣,及除羣牧判官,安石犹力辞,欧阳修谕之,乃就职舘。阁校勘沈康诣宰相陈执中求为羣牧判官,执中曰:「安石辞譲召试,故朝廷优与差遣,且朝廷设馆阁以待天下贤才,亦当以徳譲相先,而乃争夺如此,公视安石顔何厚也?」康慙沮而退。 癸亥,起居舍人、知制诰吕溱,工部郎中、知制诰、兼侍讲、史馆修撰王洙,并为翰林学士。故事,翰林学士六貟时、杨察、赵槩、杨伟、胡宿、欧阳修并为学士,于是察加承㫖,溱及洙复同除学士,洙葢第七员也。温成皇后之丧,洙鈎摭非礼,隂与石全彬附㑹时事,陈执中、刘沆在中书,喜其助已,故员外擢洙,议者非之。 甲子,以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呉奎、刘敞并知制诰,仍以敞为右正言。陈执中言奎、敞修注未一月,不应骤迁。帝不听,曰:「此岂计资日月耶」谢日,上面谕以外间事不便,有闻当一一语朕也」。 丙寅,翰林学士王洙上周礼、礼器图。先是洙读周礼,帝命画车服、冠冕、笾豆、簠簋之制,及是图成,上之。 枢宻副使王尧臣务裁抑侥幸,于是有镂匿名书,布京城以揺军情者,帝不信,丁夘,诏开封府揭榜,募告者赏钱二千缗。己巳,迩英阁讲《周礼》,「大荒大札」则薄征缓刑」,杨安国曰:「所谓缓刑者,乃过误之民耳,当嵗歉则赦之,闵其穷也!今衆持兵仗,刼粮廪,一切寛之,恐不足以禁奸」。帝曰:「不然,天下皆吾赤子也,一遇饥馑,州县不能存䘏,饿殍所廹,遂致为盗,又捕而杀之,不亦甚乎?」 乙亥,契丹遣萧德、吴湛来告与夏国平,且言通好五十年,契丹主思南朝皇帝,无由一㑹,见尝遣耶律防来使,窃画帝容貎,曽未得其真,欲交驰画象,庻瞻觌以纾兄弟之情。徳等又乞亲进本国酒馔,不许。考异:交驰画象,朝廷多有议论,赵拚疏其一也。苏颂作孙拚行状云:「或者虑彼得御,容敢行咒诅,拚言其不然,卒许之」。张唐英政要云:彼后得御容,具仪仗,拜谒惊叹」。今皆不取。 丁丑,诏开封府,自今凡决大辟囚,并覆奏之。初,开封府言得枢宻院札子,军人犯大辟,无可疑者,更不以闻,其百姓则未有眀文帝重人命,至是,军人亦令覆奏。 辛巳,以三司使王拱辰为囘谢契丹使,徳州刺史李珣副之。拱辰见契丹主于混同江,设宴垂钓,毎得鱼,必亲酌拱辰酒,又亲鼓琵琶侑之,谓其相刘六符曰:「南朝少年状元入翰林十五年矣,吾故厚待之」。 癸未,礼院言温成皇后𦵏所,请称温成皇后园陵,从之。乙酉,温成皇后改殡,帝不御前后殿,百官进名奉慰。御史中丞孙拚率其属,言刘沆既为宰相,不当领温成皇后监䕶使,且言立庙建陵皆非礼。章累上,不报。因相与请对,固争不能得,拚伏地不起,帝为改容,遣之。考异台官谏宰相䕶丧,实録止载孙拚及侍御史范师道母湜三人,按赵拚时为殿中侍御史,亦同论列,实録偶遗之,今但云率其属,则台官俱在矣。 冬十月辛卯朔,太白昼见。壬辰,诏士庻之家,尝更佣雇之人,自今毋得与主之同居亲为昬,违者离之。 丁酉,𦵏温成皇后,帝御西楼,望柩以送,自制《挽歌词,宰臣率百官进名奉慰。 知諌院范镇言:「太常议温成皇后葬礼,前谓之温成园,后谓之园陵。宰相刘沆前为监䕶使,后为园陵使,如闻此议皆出礼官前日,是则今日非今日是,则前日非必有一非于此矣。夫此礼典素定,不可轻变者,议论异同如此,是为礼官而以礼自舞也。古者法吏舞法,而今世礼官舞礼,若不加诘问,恐朝廷典章寖壊而不可救。乞下臣章劾礼官前后异状,以正中外之惑」。不报。镇又请葬温成皇后,罢焚瘗锦绣珠玉,以舒国用,从之。 先是,都官貟外郎燕度建议川峡选人遭父母丧,须代者至,然后听去官,知制诰、同判流内铨刘敞言,此非所以全人子之孝也。辛丑,诏自今并听奔丧。敞尝建议曰:「臣窃见旧制,官自三司副使以上及班行使臣,不论髙低,遭父母丧者,例皆百日公除,孝子虽有思慕之心,逼于王命,不得遂行,此诚伤教害礼,无取于今。臣伏以三年之丧,通于天下,以义制恩,古人有之,自谓身在军旅,躬备金革者,不敢以私事辞王事耳,本非承平之时,游谈侍从之臣所当行也,又非班行冗下之职所当预也,习俗既久,寖以成风,其贤者则以不即人心为悲,其不肖者,遂以当丧墨縗为荣,以之锡类,是为伤恩,以之教民,是为㤀孝。今天下往往有闻,哀不举废,哀图仕源,自此始不可不虑。传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人亦不可夺亲。窃谓唯在军中者可权从变礼,其旧制三司副使以上及班行使臣百日公除,不合礼意,宜听行三年之服,以崇孝弟之风。臣又闻古者大夫去国三年,然后收其田里,眀有恩也。今丁忧臣僚,即日絶其俸禄,亦为太确,岂有行礼之人,反不及被放之臣乎?臣往见丁忧者,家贫无食,乞丐糊口,皇皇伤孝子之心,非所以化民成俗也。臣以为文官两制,武官自诸司使以上与给全俸,其馀京朝官、班行使臣与给半俸,以明朝廷笃于礼而厚于教也,乞与近臣商量可否。又言:陛下幸加恩,今诸近臣得为亲服三年,又不夺其俸,以救人子匍匐之哀,至仁至惠,不可尚矣。然常参京朝官、班行使臣,犹不用此令。臣以为名位不同,尊亲一也,茍取周急,不宜分别。书云: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惟陛下留意。考异:李焘曰:「庆厯二年七月,听三司副使以上持丧,仍续俸。武臣非在边者亦听」。嘉佑四年九月、七年九月诏书当考。 丙午,温成皇后神主入庙。 丙辰,以太常少卿周湛为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湛入辞,帝谕曰:「朝廷遴选此职,不可隂致苞苴于京师」。湛惶恐对曰:「臣蒙圣训,不敢茍附权要以进身也」。 戊午,幸城北炮塲观发炮,宴从臣,赐卫士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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