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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资治通鉴后编 |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乾兴元年二月乙丑 (1022/3/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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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ore.gif) | 乾兴元年春正月辛未朔,诏改元。 二月庚子朔,大赦天下。诏自今中外所上表章,省去尊号。羣臣再表请复称,不允。乃别上尊号曰应天尊道钦明仁孝,癸卯,诏从之,然亦不果受册。 甲辰,制封丁谓为晋国公,冯拯为魏国公,曹利用为韩国公。 甲寅,对宰相于寝殿之东偏,帝不豫,浸剧。戊午,崩于延庆殿,遗诏皇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后为皇太后,淑妃杨氏为皇太妃。是日,百官见太子于延庆殿之东楹,遣内殿承制、閤门祗候薛贻廓告哀契丹,京城内外并増兵卫,罢工役。 初,辅臣共听遗命于皇太后,退,即殿庐草制军国大事,兼权取皇太后处分,丁谓欲去「权」字,王曽曰:「皇帝冲年,政出房闼,斯已国家否运,称权尚足示后,况言犹在耳,何可改也?且増减制书有法,表则之地,先欲乱之乎?」谓不敢言。曽又言尊礼淑妃太遽,须他日议之,不必载遗制,中谓怫然曰:「参政顾欲擅改制书耶?曽复与辨,而同列无助,曽亦止。时中外汹汹,曽正色独立,朝廷赖以为重, 己未,大赦,除常赦所不原者。百官进官一等,优赏诸军,山陵诸费无以赋民。庚申,命宰臣丁谓为山陵使。先是,羣臣议太后临朝仪,王曽援东汉故事,请五日一御承明殿,太后坐左,帝坐右,垂帘听政,既得㫖,而丁谓独欲帝朔望见羣臣,大事则太后召对辅臣决之,非大事,悉令雷允恭传奏禁中,画可以下曽曰:「两宫异处而柄归宦者,祸端兆矣」。谓不听。癸亥,太后忽降手书处分,尽如谓所议,葢谓不欲令同列预闻机宻,故潜结允恭,使白太后,卒行其意。及学士草辞,允恭先持示谓,阅讫乃进,甲子,始听政于崇政殿西庑。 乙丑,以生日为乾元节。 丙寅,宰臣丁谓加司徒,冯拯加司空,枢宻使曹利用加左仆射,并兼侍中。王曽谓丁谓曰:「自中书令至谏议大夫、平章事,其任一也,枢宻珥貂可耳,今主幼,母后临朝,君执魁柄,而以数十年旷位之官,一旦除授,得无公议乎?」谓不听。 戊辰,贬道州司马冦凖为雷州司户㕘军,户部侍郎、知郓州李迪为衡州团练副使,仍播其罪于中外,凖坐与周懐政交通,迪坐朋党傅会也,始议窜逐,王曽疑责太重,丁谓熟视曽曰:「居停主人,恐亦未免耳,盖指曽尝以第舍假凖也,曽遂不复争。知制诰宋绶当直,草责词,谓嫌其不切,即用己意改定,诏所称「当丑徒干纪之际,属先皇违豫之初,罹此震惊,遂至沈剧」,皆谓语也。谓恶凖迪,必欲置之死地,遣中使赍敕就赐二人中使,承谓指以锦囊贮剑,揭于马前,示将有所诛,●状至道州,凖方与羣官宴,驿吏言状,州吏皆悚惧出迎中使避不见,问其所以来之故,不答,衆惶恐不知所为,凖神色自若,使人谓之曰:朝廷若赐凖死,愿见敕书」。中使不得已,乃授以敕,凖即从录事参军借緑衫著之,短才至膝,拜敕于庭,升阶复宴,至暮乃罢。及赴贬所,道险不能进,州县以竹舆迎之,凖谢曰:吾罪人,得乗马幸矣!冒炎瘴,日行百里,左右为之泣下。既至,吏以图经献首,载州东南门至海岸十里,凖恍然曰:吾少时常为诗云:到海只十里,过山应万重。人生得丧,岂偶然耶?中使至郓州,迪闻其异于他日,即自裁,不殊其子,柬之救之,乃免。人往见迪者,中使辄籍其名,或馈之食,留至臭腐,弃捐不与。迪客邓馀怒曰:竪子欲杀我公以媚丁谓耶?邓馀不畏死,汝杀我公,我必杀汝!从迪至衡州,不离左右,迪由是得全。或语谓曰:迪若贬死,公如士论何?谓曰:异日好事书生弄笔墨,记事不过曰天下惜之而已」。初,迪贬衡州,丁谓戒使者持诏促迪上道,通判郓州范讽辄留数日为治装。祖行讽,正辞子也。先知平隂县,会河决王陵埽,水去而土肥,失阡陌,民数争不能决,讽为手书,分别疆理,民皆持去,以为定券,无复争者。及通判淄州,嵗旱蝗,他榖皆不粒,民以蝗不食菽,犹可萟而患无种,讽行县至邹平,发官廪贷民,县令争不可,讽曰:「有责,令无与也」。即出贷三万斛,比秋,民皆先期而输。在郓州日,诏塞决河州,募民入刍楗,而城邑与农户等,讽曰:贫富不同而轻重相若,非诏书使度民力之意,有司误也」。即改符,使富人输三之二,因请下诸州,以郓为率,朝廷从其言。 曹玮责授左卫大将军、知莱州。玮时任镇定都部署,丁谓疑玮不受命,诏河北转运使韩亿驰往收其兵。先是,亿尝忤谓,意谓欲縁是并中亿,而玮得诏,即日上道,从弱卒十馀人,不以弓韔矢箙自随,谓卒不能加害。 三月壬申,以给事中李及知杭州。及性清介,所治简严,喜慰荐下吏,而乐道人之善恶。钱塘风俗轻靡,不事宴逰。一日,冒雪出郊,衆谓当置酒召客,乃独造林逋清谈,至暮而归。居官数年,未尝市吴中物,比去,惟市《白乐天集》一部。 以龙图阁直学士鲁宗道权判流内铨。宗道在选调久,患铨格烦宻,及知吏所以为奸状,于是多所厘正,又悉书科条揭于庑下,人皆便之。 丙子,赐羣臣御飞白书各一轴。帝始未尝飞白书,一日至真宗灵御前,见所陈飞白笔,遂取而试书,体势遒劲,有如夙习,因以分赐焉。戊寅,中书请自禫祭后只日于崇政殿或承明殿视事,双日如先帝故事,前后殿皆不坐。诏双日虽不视事,亦当宣召近臣入侍讲读。 乙酉,作受命寳,其文曰「恭膺天命之寳」,命参知政事王曽书。 庚寅,初御崇德殿听朝,皇太后设幄次于承明殿,垂帘以见辅臣。 光禄寺丞尉氏马季良家,本茶商刘美女壻也,夏四月壬寅,召试馆职。太后遣内侍赐食,促令早了,主试者分为作之。 戊午,加赠皇太后三代,父通为彭城郡王,母龎氏为越国太夫人,兄美为侍中。 薛由,如契丹告即位也。 五月丁丑,诏先朝日厯起居注未上者,亟修纂之,盖自大中祥符元年后,史官失于撰集故也。 六月己亥朔,上大行皇帝谥曰文明章圣元孝,庙号真宗。 契丹主闻真宗崩,集蕃汉大臣,举哀号恸,因谓其宰相吕德懋曰:「闻嗣皇尚少,恐未知通好始末,茍为臣下,所闲奈何?」及薛贻廓至,具道朝廷之意,契丹主喜,谓其后萧氏曰:「汝可致书大宋皇太后,使汝名传中国」。乃设真宗灵御于范阳悯忠寺建道塲百日,为真宗饭三京僧,复命沿边州郡不得作乐,下令国中诸犯真宗讳悉易之,遣殿前都㸃检耶律僧隐等祭奠吊慰。时太常博士程琳为接伴契丹使者,谓琳曰:「昔先帝尝通使承天太后,今皇太后独无使,何也?」琳曰:「南北为兄弟,则先皇帝视承天犹从母,故无嫌。今皇太后乃嫂也,礼不通问,使者语屈」。 庚申,西京作坊使、入内押班雷允恭伏诛。允恭与丁谓交结,倚势骄恣。始,宦者以山陵事多在外,允恭独留不遣,自请于太后,太后不许。允恭泣曰:「臣遭遇先帝,不在人后,而独不得效力陵上,敢请罪」。太后曰:「吾虑汝妄有举动,适为汝累」。允恭泣告不已,乃以为山陵都监。三月乙亥,允恭驰至陵下,司天监邢中和为允恭言:「今山陵上百步,法宜子孙,类汝州秦王坟」。允恭曰:「如何不用?」中和曰:「恐下有石若水耳」。允恭曰:「先帝无他子,若如秦王坟,当即用之」。中和曰:「山陵事重,按行覆验,时日淹久,恐不及七月之期」。允恭曰:「第移就上穴,我走马入见太后言之」。允恭素贵横,衆莫敢违,即改穿上穴,乃入白太后。太后曰:「此大事,何轻易如此?」允恭曰:「使先帝宜子孙,何为不可?」太后意不然,之曰:「出与山陵使议可否」。允恭见谓具道所以谓,亦知其不可,而重逆允恭意,唯唯而已。允恭即入奏曰:「山陵使亦无异议矣」。既而上穴果有石,石尽水出,衆议籍籍,修奉山陵部署,惧不能成功,中作而罢,奏请待命,谓庇允恭,依违不决。癸巳,入内供奉官毛昌达还自陵下,具奏其事。太后连遣人诘谓,谓始请遣使按视。丙申,遣入内供奉官罗崇勲等就巩县讯鞫允恭罪状以闻。癸卯,又遣权知开封府吕夷简、龙图阁直学士鲁宗道同内臣覆视皇堂,咸请复用旧穴,乃诏辅臣会谓第议。明日,再命王曽覆视,谓请俟曽还,与衆议不异,始复役,诏复役如初,唯皇堂须议定乃修筑,曽卒从衆议,允恭坐擅移皇堂,并盗金珠、银帛、犀玉带等,杖死于巩县,籍其家。弟允中决配郴州编管,邢中和决配沙门岛。 初,丁谓与雷允恭协比专恣,内挟太后,同列无如之何,太后尝以帝卧起,晚令内侍传㫖中书,欲独受羣臣朝,谓适在告,冯拯等不敢决,请谓出谋之,及谓出,颇陈其不可,且诘拯等不即言,由是稍失太后意,又尝议月进钱充宫掖之用,太后滋不恱,允恭既下狱,王曽欲因山陵事并去,谓而未得,闲一日语谓曰:「曽无子,将以弟之子为后,明日朝退,当留白此」。谓不疑曽有他意也?曽因独对,具言谓包藏祸心,故令允恭擅移皇堂于絶地,太后大惊,谓徐闻之,力自辨于帘前,未退,内侍忽卷帘曰:「相公谁与语?驾起久矣!」谓惶恐不知所为,以笏叩头而出。癸亥,辅臣会食资善堂,召议事,谓独不与,知得罪,颇哀请,钱惟演遽曰:「当致力,无大忧也」。冯拯熟视惟演,惟演踧踖,及对承明殿,太后谕拯等曰:「谓身为宰相,乃与允恭交通」。因出谓尝托允恭令后苑匠所造金酒器示之,又出允恭尝干谓求管勾皇城司及三司衙司状,因曰:「谓前附允恭奏事,皆言己与卿等议定,故皆可其奏,近方识其矫诬,且营奉先帝陵寝而擅有迁易,㡬误大事」。拯等奏曰:「自先帝登遐,政事皆谓与允恭同议,称得㫖禁中,臣等莫辨虚实,赖圣神察其奸,此宗社之福也。太后怒甚,欲诛谓,拯进曰:谓固有罪,然帝新即位,亟诛大臣,骇天下耳目,且谓岂有逆谋哉?第失奏山陵事耳。太后怒,少解,令拯等议降黜之命,任中正言,谓被先帝顾托,虽有罪,请如律议功。曽曰:「谓以不忠,得罪宗庙,尚何议耶?」乃责谓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故事,宰相罢免皆降制,时欲亟行,止令拯等召舍人草词,仍榜朝堂,布谕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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