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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arch for "淳熙六年正月戊寅 (1179/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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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资治通鉴后编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淳熙六年正月戊寅 (1179/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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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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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臣曰:孝宗即位,鋭志恢复,重违高宗之命,不轻出师,又值金国平治,无衅可乗,然易表为书,改臣称侄,减去嵗币,以定邻好,金人易宋之心,至是亦寖异于前日,故世宗毎戒羣臣积钱糓,谨边备,葢忌帝之将有为也,惜帝用兵之志,弗遂而终。自古人君起自外藩,入继大统,而能尽宫庭之孝,未有若帝者终丧三年,又能却羣臣之请而力行之,庙号孝宗,其无愧矣。庚子,遣薛叔似等使金告哀。 辛丑,丞相率百官拜表,请就丧次成服。壬寅,夀皇大敛嘉王复入奏,诏俟疾愈过宫成礼,留正与赵汝愚议,介少傅吴琚请夀圣皇太后垂帘,暂主丧事,太后不许,正等附奏云:「臣等连日造南内请对,不获,累上䟽不得报,今当率百官恭请,若皇帝不出,百官相与恸哭于宫门,恐人情骚动,为社稷忧。请如唐肃宗故事,羣臣发丧太极殿,皇帝成服禁中,然丧不可以无主,祝文称孝子嗣皇帝,宰臣不敢代行。太皇太后夀,王之母也,请代行祭奠礼」。太后许之,是夜,白气亘天。 乙巳,尊夀圣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夀成皇后为皇太后。 丁未,叶适言于留正曰:「帝疾而不执丧,将何辞以谢天下?今嘉王长,若预建参决,则疑谤释矣」。正从之,率宰执入奏云:「皇子嘉王,仁孝夙成,宜早正储位,以安人心」。不报。越六日又请,帝批云:「甚好!」明日,宰执同拟㫖以进,乞帝亲批付学士院降诏,是夕御札付丞相云:「厯事嵗乆,念欲退闲」。正得之,大惧。 乙夘,遣林湜等使金,致遗留物。 秋七月辛酉,留正因朝临,佯仆于庭,即出国门上表请老,且云:「愿陛下速回渊鉴,追悟前非,渐收人心,庶保国祚」。初正,始议帝以疾未克主丧,宜立皇太子监国,若未倦勤,当复明辟,设议内禅,太子可即位,而赵汝愚请以太皇太后㫖禅位,嘉王,正谓建储诏未下,遽及此,他日必难处,与汝愚异,遂以肩舆五鼓遁去。甲子,太皇太后诏嘉王扩成服即位,尊帝为太上皇帝,皇后为太上皇后。时留正既去,人心益揺,㑹帝临朝,忽仆于地,赵汝愚忧危不知所出,徐谊以书谯汝愚曰:「自古人臣,为忠则忠,为奸则奸,忠奸杂而能济者,未之有也。公内虽心惕,外欲坐观,非杂之,谓与国家安危在此一举。汝愚问策安出,谊曰:此大事,非太皇太后命不可。知閤门事韩侂胄,琦五世孙,太皇太后女弟之子也,同里蔡必胜与侂胄同在閤门,可因必胜招之。侂胄至,汝愚以内禅议遣侂胄,请于太皇太后,侂胄因所善内侍张宗尹以奏,两日不获命,逡巡将退,内侍关礼见而问之,侂胄具述汝愚意,礼令少俟,入见太皇太后而泣,问其故,礼对曰:「圣人读书万卷,亦尝见有如此时而保无乱者乎?」太皇太后曰:「此非汝所知。礼曰:「此事人人知之,今丞相已出所赖者,赵知院旦夕亦去矣」。言与泪俱下,太皇太后惊曰:「知院同姓,事体与他人异,乃亦去乎?」礼曰:「知院未去,非但以同姓故,以太皇太后为可恃耳!今定大计而不获命,势不得不去去,将如天下何?愿圣人三思」。太皇太后问侂胄安在,礼曰:「臣已留其俟命」。太皇太后曰:「事顺则可,令谕好为之礼」。报侂胄,且云:来早太皇太后于夀皇梓宫前垂帘引对。侂胄复命,日已向夕,汝愚始以其事语陈騤、余端礼,亟命殿帅郭杲等夜以兵分卫南北,内关礼使傅昌朝密制黄袍,是日,嘉王谒告不入临,时将禫祭,汝愚曰:「禫祭重事,王不可不出」。翌日,羣臣入,王亦入,汝愚率百官诣梓宫前,太皇太后垂帘,汝愚率同列再拜奏:皇帝疾,未能执丧,臣等乞立皇子嘉王为太子,以系人心,皇帝批出有甚好二字,继有念欲退闲之㫖,取太皇太后处分。太皇太后曰:「既有御笔,相公当奉行」。汝愚曰:「兹事重大,播之天下,书之史册,须议一指挥」。太皇太后允诺,汝愚袖出所拟指挥以进云:皇帝以疾,至今未能执丧,曾有御笔,欲自退闲,皇子嘉王扩可即皇帝位,尊皇帝为太上皇帝,皇后为太上皇后。移御泰安宫,太皇太后览毕,曰:「甚善」。汝愚奏:「自今臣等有合奏事,当取嗣君处分,然恐两宫父子间有难处者,须太皇太后主张。又奏上皇疾未平,骤闻此事,不无惊疑,乞令都知杨舜卿提举本宫,任其责」。遂召舜卿至帘前面谕之,太皇太后乃命汝愚,以㫖谕皇子即位,皇子固辞曰:「恐负不孝名!」汝愚奏:「天子当以安社稷、定国家为孝,今中外人人忧乱,万一变生,置太上皇何地?」衆扶皇子入素幄,被黄袍,方却立未坐,汝愚率同列再拜,皇子诣几筵殿,哭尽哀,须㬰,立仗讫,催百官班,皇子衰服出,就重华殿东庑素幄立,内侍扶掖登御座,百官起居讫,行禫祭礼,命舜卿往南内请八寳初,犹靳与舜卿传奏皇太子即位,乃得寳出,汝愚即丧次,召还留正,寻诏:秋暑,上皇未须移御,即寝殿为泰安宫,以奉上皇,民心悦怿,中外晏然。 乙丑,太皇太后命立崇国夫人韩氏为皇后。后,琦六世孙,父同卿,侂胄其季父也,被选入宫,能顺适两宫意,遂归嘉王邸。至是,立为后。 丙寅,大赦。 丁夘,侍御史张叔椿劾留正擅去相位,徙叔椿为吏部侍郎。 戊辰,诏求直言。校书郎蔡幼学奏:「陛下欲尽为君之道,其要有三事:亲、任贤、寛民,而其本莫先于讲学。比年小人谋倾君子,为安静和平之说以排之,故大臣当兴治而以生事自疑,近臣当效忠而以忤㫖摈弃,其极至于九重深拱而羣臣尽废,多士盈庭而一筹不吐,自非圣学日新,求贤如不及,何以作天下之才!」帝称善。 遣郑湜等使金告禅位。 庚午,召秘阁修撰、知潭州朱熹诣阙。 复召留正赴都堂视事,正既去,及帝即位,以为大行攒宫总䕶使,入谢,复出城,太皇太后命速宣押,赵汝愚复以为请,帝手札遣使召正还,赵汝愚首裁抑侥幸,收召四方知名之士,中外引领望治。乙亥,以汝愚为右丞相,陈騤知枢密院事,余端礼参知政事,汝愚辞不拜,曰:「同姓之卿,不幸处君臣之变,敢言功乎?」 戊寅,加殿前都指挥使郭杲为武康军节度使。 辛巳,以赵汝愚为枢密使。 壬午,以知閤门事韩侂胄为汝州防御使。初,侂胄欲推定策功,意望节钺,赵汝愚曰:「吾宗臣,汝外戚也,何可以言功?惟爪牙之臣则当推赏」。乃加杲节钺,但迁侂胄冝州观察使,侂胄大失望,然以传导诏㫖,浸见亲幸,时时乗间窃㺯威福,知临安府徐谊告汝愚曰:「侂胄异时必为国患,宜饱其欲而逺之,不聴汝愚,欲推叶适之功」。适辞曰:「国危效忠,职也!适何功之有?」及闻侂胄觖望,与知閤刘弼言于汝愚曰:「侂胄所望不过节钺,宜与之」。不从,适叹曰:「祸自此始矣!」遂力求补外。 侍御史章颖等劾内侍林亿年、陈源、杨舜卿,诏亿年源与外祠,舜卿与内祠。 甲申,以兵部尚书罗㸃签事枢密院事。 戊子,罢杨舜卿内祠,林亿年常州居住,陈源抚州居住。 八月己丑朔,安定郡王子涛卒。 辛夘,初御行宫便殿聴政。 癸巳,除知潭州朱熹为焕章阁待制、兼侍讲,诰词畧曰:「朕初承大统,未暇他图,首辟经闱,详延学士尔,发六经》之藴,穷百氏之源,其在两朝,未为不用,至今四海犹谓多竒,擢诸次对之班,处以迩英之列,若程頥之在元佑,若尹焞之在绍兴,副吾尊徳乐义之诚,究尔正心诚意之说」。先是,黄裳为嘉王府翊善,上皇谕之曰:「嘉王进学,皆卿之功」。裳谢曰:「若欲进徳修业,追迹古先哲王,则须寻天下第一等人」。上皇问为谁,裳以熹对。彭龟年为嘉王府直讲,因讲鲁庄公不能制其母,云「母不可制,当制其侍御仆。从王问此谁之说,对曰:「朱熹说也」。自后每讲必问熹说如何,至是,赵汝愚首荐熹,遂召入经筵,熹在道,闻泰安朝礼尚缺,近习已有用事者,即具奏云:「陛下嗣位之初,方将一新庶政,所宜爱惜名器,若使幸门一开,其弊不可复塞。至于博延儒臣,专意讲学,必求所以深得亲欢者,为建极导民之本,思所以大振朝纲者,为防㣲虑逺之图」。不报。 甲午,增置讲读官,以给事中黄裳、中书舍人陈傅良、彭龟年为之。 丁酉,以生日为天佑节,寻改曰瑞庆。壬寅,诏经筵官开陈经㫖,救正阙失。 进封皇弟许国公柄为徐国公。 辛亥,金河决阳武故堤,灌封丘而东。尚书省奏都水监官见水势趋南,不预经画。诏王汝嘉等各削官两阶,杖七十,罢之。命参知政事马琪往视,仍许便宜从事。河自元符二年东流断絶北流,合御河至清州入海,颇为通利。南渡后,地入于金河,始离浚、滑故道,时有决溢。至是,河决阳武,由封丘东注梁山泺,分为二派,北派由北清河入海,南派由南清河入淮。汲、胙之间,河流遂絶。 丙辰,内批罢左丞相留正,以赵汝愚为右丞相。初,正言陛下勉徇羣情以登大寳,当遇事从简示天下以不得已之意,实非颁爵之时。时韩侂胄浸谋预政,数诣都堂,正使省吏谕之曰:「此非知閤日往来之地」。侂胄怒而退,㑹正与汝愚议攒不合,侂胄因间之于帝,遂以手诏罢正,出知建康府,正谨法度,惜名器,毫髪不可干以私,与周必大俱以相业称。汝愚本倚正共事,怒侂胄不以告,及来谒,因不见之,侂胄慙忿,罗㸃谓汝愚曰:「公悮矣!汝愚悟,乃见之,侂胄终不怿。 朱熹辞新命,不许,及入对,首言:「乃者太皇太后躬定大策,陛下寅绍丕图,可谓处之以权,而庶几不失其正,今三月矣,或反不能无疑于逆顺之际,窃为陛下忧之,犹有可诿者,亦曰陛下前日未尝有求位之计,今日未尝忘思亲之心,此则所以行权而不失其正之根本也。充未尝求位之心,以尽负罪引慝之诚,充未尝忘亲之心,以致温清定省之理,始终不越乎此,而大伦可正,大本可立矣!」时赵彦逾按视夀皇山陵,以为土肉浅薄,下有水石,孙逢吉覆按,乞别求吉兆,诏集议,熹上议状,言:「夀皇圣徳衣冠之藏,当博求名山,不宜偏信台史,委之水泉沙砾之中」。不报。 九月庚子,签书枢密院事罗㸃卒,㸃孝友端介,不为矫激崖异之行,或谓天下事非才不办,㸃曰:「当论其心,心苟不正,才虽过人,果何取哉?」时给事中黄裳亦卒,赵汝愚泣谓帝曰:「黄裳、罗㸃相继沦谢,二臣不幸,天下之不幸也!裳简易端纯,笃于孝友,耻一书不读一物,不知推贤乐善,出乎天性,事君随事纳忠,上援古义,下揆人情,气平词切,理尽事该,与人言,倾尽底藴,其论天人之理,性命之源,皆足以发明伊洛之㫖。 辛未,合祭天地于明堂,大赦。 壬申,以刑部尚书京镗签书枢密院事。初,帝欲除镗帅蜀,赵汝愚谓人曰:「镗望轻资浅,岂可当此方面!」镗闻而憾之,韩侂胄引以自助。镗一变素守,羣憸附和,视正士如仇讐,衣冠之祸,自此始矣。冬十月己丑,右谏议大夫张叔椿再劾留正擅去相位,诏落正观文殿大学士。 庚寅,更泰安宫为夀康宫。金羣臣再表请上尊号,不许。 金遣户部员外郎何格赈河决被灾人户。 癸巳,雷。乙未,诏以阴阳谬盭,雷电非时,令台谏、侍从各疏朝政阙失以闻。 甲辰,以朱熹言,趣后省㸔详应诏封事。 乙巳,上大行皇帝諡,庙号孝宗。 丙午,复以朱熹奏请郤瑞庆节、贺表。 庚戌,改上安穆皇后諡曰成穆,安恭皇后諡曰成恭。 金故尚书左丞张汝弼妻高圗斡以谋逆伏诛。汝弼与镐,王永中甥舅也,阴相为党。金主即位高图斡,毎以邪言怵永中,觊非望,画永中母元妃张氏像,奉之甚谨,挟左道为永中祈福,事觉,有司鞫治,高图斡伏诛,词连汝弼,金主以事觉,在汝弼死后,得免削夺。 是月,建福宁殿。 韩侂胄日夜谋去赵汝愚,知閤门事刘㢸亦以不得预内禅,心怀不平,因谓侂胄曰:「赵相欲专大功,君岂惟不得节钺,将恐不免岭海之行」。侂胄愕然,因问计,㢸曰:「惟有用台諌耳」。侂胄问若何而可?」㢸曰:「御笔批出是也」。侂胄然之,遂以内批拜给事中。谢深甫为御史中丞,㑹汝愚请令近臣荐御史,侂胄密以其党刘徳秀属深甫,遂以内批除监察御史,朱熹忧其害政,毎因进对,为帝切言之,又约吏部侍郎彭龟年同劾侂胄㑹龟年充金人吊祭馆伴使,熹复贻书汝愚,当以厚赏酬侂胄之劳,勿使预政。汝愚为人疎,谓其易制,不以为虑。右正言黄度将上疏论侂胄之奸,侂胄觉之,以御笔出度知平江府,度言:「蔡京擅权,天下所由以乱。今侂胄假御笔逐谏臣,使俛首去,不得效一言,非国之利也」。固辞,奉祠归养。 闰月庚申,以孝宗将祔庙,议宗庙迭毁之制,孙逢吉、曹三复首请并祧僖、宣二祖,奉太祖居第一室,祫祭则正东向之位。诏集议僖、顺、翼、宣四祖祧主宜有所归,自太祖首尊四祖之庙,治平间,议者以世数寖逺,请迁僖祖于夹室。后王安石等奏僖祖有庙,与稷、契无异,请复其旧,赵汝愚不以复祀僖祖为然,侍从多从其说。吏部尚书郑侨欲且祧宣祖而祔孝宗,侍讲朱熹以为藏之夹室,则是以祖宗之主下藏于子孙之夹室。又拟为庙制以辨,以为物岂有无本而生者,庙堂不以闻,乃毁撤僖、宣庙室,更创别庙以奉四祖。 甲子,金诸王、百官奉表请上尊号。不许。 乙丑,遣林季友使金报谢。 戊辰,金遣使来吊祭。 戊寅,内批罢焕章阁待制兼侍讲朱熹。熹毎进讲,务积诚意以感动帝心,以平日所论著,敷陈开析,坦然明白,可举而行。讲毕,有可以开益帝聴者,罄竭无隠,帝亦虚心嘉纳焉。至是,以黄度之去,因讲毕奏疏,极言「陛下即位未能旬月,而进退宰臣,移易台谏,皆出陛下之独断,中外咸谓左右或窃其柄,臣恐主威下移,求治反乱矣」。疏入,韩侂胄大怒,使优人峩冠阔袖象大儒,戏于帝前,因乗间言熹迂阔不可用。帝方倚任侂胄,乃出御批云:「悯卿耆艾,恐难立讲,已除卿宫观」。赵汝愚袖御笔见帝,且谏且拜,帝不省。汝愚因求罢政,不许。越二日,侂胄使其党封内批付熹,熹即附奏谢,遂行中书舍人陈傅良封还録,黄起居郎刘光祖、起居舍人邓馹、御史吴猎、吏部侍郎孙逢吉、知登闻鼓院游仲鸿交章留熹,皆不报,傅良、光祖亦坐罢。工部侍郎黄艾因侍讲问逐熹之骤,帝曰「始除熹经筵耳,今乃事事欲与闻」艾力辨其故,帝不聴。熹在朝四十六日,进讲者七,知无不言。既去,侂胄益无所忌惮。彭龟年奏始臣约,熹同论侂胄、熹罢臣,宜并斥,不报。侂胄衔之游,仲鸿上疏曰「陛下宅忧之时,御批数出,不由中书。前日宰相留正去之不以礼,谏官黄度去之不以正,讲官朱熹复去之不以道。自古未有舍宰相、谏官、讲官而能自为聪明者也。愿亟还熹,毋使小人得志,以养成祸乱」王介上疏言「陛下即位未三月,策免宰相,迁移台谏,悉出内批,非治世事也。崇宁、大观间,事出御批,遂成北狩之祸。杜衍为相,常积内降十数封还。今宰相不敢封纳,台谏不敢弹奏,此岂可久之道乎。 壬午,诏改明年为庆元元年。 金参知政事马琪自行省回,具奏河防利害。丙戌,以翰林待制鄂屯忠孝权户部侍郎,太府少监温昉权工部侍郎,行户、工部事,修治河防。 十一月丙午,帝自重华宫还大内。庚戌,以韩侂胄兼枢密都承㫖。初,诏侂胄可特迁二官。侂胄觊觎节钺,意不满,力辞,乃止迁一官,为宣州观察使,怨赵汝愚益深,至是,特迁都承㫖。 辛亥,雨木氷。诏行孝宗皇帝丧三年。先是,有司请于易月之外,用漆纱浅黄之制。时朱熹在讲筵,奏言:「自汉文短丧,厯代因之,天子遂无三年之丧,为父且然,则嫡孙承重可知,人纪废坏,三纲不明,千有馀年,莫能厘正,夀皇圣帝至性,以日易月之外,犹执通丧,朝衣朝冠皆用大布,所宜著在方策,为万世法程。陛下以世嫡承大统,承重之服,著在礼律,宜遵夀皇已行之法,一时仓卒,不及详议,遂用漆纱浅黄之服,使夀皇已行之礼,举而复坠,臣窃痛之。然既往之事,不及追改,啓殡发引,礼当复用初丧之服」。至是,诏遵用三年之制,中外百官皆以凉衫视事,用熹言也。 升明州为庆元府。 乙夘,权攅哲文神武成孝皇帝于永阜陵。 十二月丁巳朔,禁民间妄言宫禁事。 乙丑,吏部侍郎兼侍讲彭龟年见韩侂胄用事,权势重于宰相,上疏条奏其奸,谓:「进退大臣更易言官,皆初政最关大体,今大臣或不能知,而侂胄知之,假托声势,窃㺯威福,不去必为后患」。帝览奏,骇曰:「侂胄,朕托以肺腑,信而不疑,不谓如此」。龟年又言:「陛下逐朱熹太暴,故欲陛下亦亟去此小人,毋使天下谓陛下去君子易,去小人难」。于是龟年、侂胄俱请祠,帝欲两罢其职,陈騤进曰:「以閤门去经筵,何以示天下?」既而内批龟年与郡,侂胄进一官,与在京宫观。给事中林大中、同中书舍人楼钥缴奏曰:「陛下眷礼僚旧,一旦龙飞,延问无虚日,不三数月间,或死或斥,赖龟年一人尚留,今又去之,四方谓其以尽言得罪,恐伤政体,且一去一留,恩意不侔,去者日逺,不复侍左右,留者内祠,则召见无时,请留龟年经筵,而命侂胄以外任,则事适平人,无可言者」。上批:「龟年已为优异,侂胄本无过尤,可并书行」。大中、复、同钥奏:「龟年除职与郡,以为优异,则侂胄之转承宣使,非优异乎?若谓侂胄本无过尤,则龟年论事实出于爱君之忱,岂得为过?龟年既已决去,侂胄难于独留,宜畀外任或外祠,以慰公议」。不聴,由是侂胄愈横。 御史中丞谢深甫劾陈傅良,罢之。 丁邜金免被黄河水灾今年秋税。戊辰,以陈康伯配享孝宗庙庭。 己巳,知枢密院事陈騤罢。庚午,以余端礼知枢密院事,京镗参知政事,吏部尚书郑侨同知枢密院事。陈騤与赵汝愚素不协,未尝同堂语。及争彭龟年事,韩侂胄语人曰「彭侍郎不贪好官,固也,元枢亦欲为好人耶」故罢之,引京镗居政府,以间汝愚。汝愚孤立于朝,帝亦无所倚信。 辛未,监察御史刘徳秀劾起居舍人刘光祖,罢之。 以工部尚书赵彦逾为四川制置使。彦逾自以有功于帝室,冀赵汝愚引居政府,及除蜀帅,大怒,遂与韩侂胄合。因陛辞,疏廷臣姓名于帝,指为汝愚之党,且曰「老奴今去,不惜为陛下言之」由是帝亦疑汝愚。 癸酉,上孝宗庙乐曰大伦之舞。 金遣使来贺即位。 甲戌,祔孝宗神主于太庙。 戊寅,封太保郭师禹为永宁郡王。师禹,成穆皇后之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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