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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arch for "嘉定二年十一月 (1209/11/29 - 1209/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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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资治通鉴后编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嘉定二年十一月 (1209/11/29 - 1209/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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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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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元年春正月戊寅,右諌议大夫叶时等请枭韩侂胄首于两淮以谢天下,不报。 辛巳,下诏求言。 丙戍叶时,复请枭韩侂胄首于两淮。 戊子,安定郡王伯栩卒。 壬辰,以史弥逺知枢宻院事,权兵部尚书倪思求对,言「大权方归,所当防微,一有干预端倪,必且仍蹈覆辙,厥今有更化之名,无更化之实。今侂胄既诛,而国人之言犹有未靖者,盖以枢臣犹兼宫賔,不时宣召,宰执当同班同对,枢臣亦当逺权,以息外议,枢臣谓史弥逺也。 以许奕为大金通谢使。 金主以左司郎中刘昴等七人与蒲隂,令大中私议朝政,皆杖之。 二月戊申,追复赵汝愚观文殿大学士,谥忠定。 以韩侂胄定䇿功,诏史官自绍熈以来,侂胄事迹悉従改正。 戊午,再贬程松賔州安置。 是月,栁州黒风峒㓂罗世傅作乱,招降之。 三月癸酉,以毛自知首论用兵,夺进士第一人思例。 戊子,复秦桧王爵赠谥。 王楠至金,请依靖康故事,世为伯侄之国,增嵗币为三十万,犒军钱三百万贯,苏师旦等俟和议定后,当函首以献,完顔匡具以楠言奏于金主,金主命匡移书索韩侂胄首以赎淮南地,改犒军钱为银三百万两,㑹钱象祖移书金帅府,谕以诛韩侂胄事,楠未之知也,匡问楠曰:「韩侂胄贵显几年矣?」楠曰:「已十馀年,平章国事才二年耳」。匡曰:「今欲去此人,可乎?」楠曰:「主上英断,去之何难?」匡顾笑和议始决,因遣楠。己丑,诏百官集议,倪思谓有伤国体,吏部尚书楼钥曰:「和议重事,待此而决,奸宄已毙之首,又何足惜?」遂命临安府斵棺,取首,枭之两淮,遂以韩侂胄及师旦之首付王楠,送金师,以易淮陕侵地。初,方信孺为侂胄所贬,至是楠奏:「和约之成,皆方信孺,备尝险阻,再三将命之功,信孺当其难,臣当其易。毎见金人,必问信孺安在?公论所推,虽讐敌,不能揜也,乞録信孺功而蠲其过」。乃诏信孺自便,寻除知韶州。 甲午,金瀛王从宪卒,谥敦懿。从宪,显宗子也。 召江西常平提举袁燮为都官郎,迁司封。燮入对,言:「陛下即位之初,委任贤相,正士鳞集,而窃威权者从旁睨之。彭龟年逆知其必乱天下,显言其奸,龟年以罪去,而权臣遂根据,几危社稷。陛下追思龟年,盖尝临朝太息曰:斯人犹在,必大用之,固已深知龟年之忠矣。今正人端士不乏,愿陛下常存此心,急闻剀切。崇奨朴直一龟,年虽没衆,龟年继进,天下何忧不治?臣昨劝陛下勤于好问,而圣训有曰:好问则明,臣退与朝士言之,莫不称善,而侧聼十旬,陛下之端拱渊黙犹昔也,臣窃惑焉。夫既知如是而明,则当知反是而暗,明则光辉旁烛,无所不通,䦣则是非得失,懵然不辨矣」。迁国子司业、秘书少监,进癸酒秘书监,延见诸生必迪以反躬切己,忠信笃实,是为道本,闻者悚然,士气益振。时史弥逺主和,燮争益力,台论劾燮,罢之,提举鸿庆宫。 临安大火凡四日,焚御史台等官舍十馀所、民舍五万八千馀家,死者甚衆,城中庐舍十毁。其七百官多僦舟以居,民讹言相惊,无頼因而纵火为奸。 是春,皇子垍生。 夏四月丙辰,赠彭龟年寳谟阁直学士,落李沐寳文阁学士,寻贬信州居住。 戊午,再贬陈自强雷州安置,籍其家。 閠月辛未,置拘𣙜安邉钱物所,凡韩侂胄与他权幸没入之田及围田湖田之在官者,皆𨽻焉,所输钱租籍,以给行人金缯之费,迨后与北方絶好,军需邉用,毎于此取之。 壬申,雨雹。 癸未,皇子垍卒,追封肃王,谥冲靖。 甲申,诏自今视事,令皇太子侍立。丁酉,以旱求直言。 五月,王楠以韩侂胄、苏师旦首至金。丁未,金主御应天门,备黄麾立仗受之,百官上表穪贺,悬二首并画像于通衢,令百姓纵观,然后漆其首,蔵军器库,遂命完顔匡等罢兵,更元帅府为枢宻院,遣使来归大散闗及濠州。 辛酉,赐礼部进士郑自成以下四百六十二人及等出身。 丁卯,以蝗灾,诏侍从、台諌䟽奏闗政、监司、守令条上民间利害。 六月乙亥,参知政事卫泾罢。 甲申,佥书枢宻院事林大中卒,谥正惠。大中少力学,趣向不凡,清修寡欲,退然如不胜衣,及遇事而发,凛乎不可犯。 秋七月辛丑,诏吕祖㤗特补上州文学。 癸丑,召江、淮制置大使丘崈同知枢宻院事,未至,卒。崈仪状魁杰,机神英悟,尝慷慨曰:「生无以报国,死愿为猛将以灭敌」。其忠义性然也。 録用赵汝愚子奉议郎、知南昌县,崇宪为籍田令,崇宪上䟽力辞,以为先臣之寃未悉昭白,而其孤先被宠光,非公朝所以劝忠孝厉亷耻之意。俄改监行在都进奏院,又引陈瓘论司马光、吕公著复官事申言之,乞以所陈下三省集议,若先臣心迹有一如言者所论,即近日恩典,皆为冐滥,先臣复官赐谥,与臣新命,俱合追寝,如公论果谓诬蔑,乞昭示中外,使先臣之谗谤既辨,忠节自明,而宪圣慈烈皇后拥佑之,功徳益显,然后申饬史馆,改正诬史,垂万世之公。又请正赵师召妄贡封章之罪,究蔡琏与大臣为仇之奸,毁龚頥正《续稽古録》之妄,诏两省史馆考订以闻,吏部尚书兼修国史楼钥等请施行如章,从之,已而诬史尚未正,崇宪复言:「前日史官徒以权臣风㫖,刋旧史,焚元藁,略无留难,今被诏再三,莫有慨然奋直笔者,何小人敢于为恶,而谓之君子者,顾不能勇于为善耶?」闻者愧之。其后玉牒、日厯所卒,以重修龙飞事实进呈,因崇宪请也。 八月辛巳,以礼部尚书楼机同知枢宻院事,吏部尚书楼钥签书枢宻院事。钥持论坚正,忤韩侂胄意,奉祠累年。机初为太常少卿,侂胄开边机,曰:「恢复之名非不美,今人才难得,财力未裕,万一兵连祸结,奈何?」邓友龙曰:「不逐此人,则异议无所囘」。遂斥外。及入枢府,时干戈甫定,信使徃来,机禆赞之功为多,尤惜名器,守法度,进退人物,直言可否,不市私恩,不避嫌怒。 甲午,发米三十万石赈粜江、淮流民。 九月,卒丑,金使完顔侃、乔宇入见,诏以和议成谕天下,中书议表贺,又有以此为二府功,欲差次迁秩,权兵部尚书倪思曰:「澶渊之役,㨗而班师,天子下诏,罪已中书枢宻待罪,今屈已以盟,奈何君相反以为庆?」乃止。 壬子,出安邉所钱百万缗,命江淮制置大使司籴米振饥民,史弥逺渐作威福,权礼部尚书倪思进对,因言:「臣前日论枢臣独班奏事,恐蹈徃辙,宗社不堪再壊,宜亲擢台誎,以革权臣之弊,并任宰辅,以防专权之失」。弥远闻而恚恨,思遂求去,出知镇江府。 召太学、浦城真徳、秀为博士,入对,首言:「权臣开邉,南北涂炭,今兹继好,岂非天下之福,然日者行人之遣,金人欲多嵗币之数,而吾亦曰可増金人欲得奸人之首,而吾亦曰可与徃来之称谓,犒军之金帛、根括归明流徙之民,皆承之唯谨,得无滋嫚我乎?抑善谋国者,不观敌情,观吾政事,今号为更纪,而无以使敌情之畏服,正恐彼资吾嵗赂以厚其力,乗吾不备以长其谋,一旦挑争端而吾无以应此,有识所为寒心」。又言:「侂胄自知不为清议所贷,至诚忧国之士,则名以好异,于是忠良之士斥而正论不闻,正心诚意之学,则诬以好名,于是伪学之论兴,而正道不行,今日改弦更张,正当褒崇名节,明示好尚」。 召李道传为太学博士,迁太常博士,兼沂王府小学教授。㑹沂府有母丧,遗表官吏例进秩,道传曰:「有襄事之劳者,推恩可也,吾属何预?」于是皆辞不受。迁著作佐郎,见帝,首言:「忧危之言,不闻于朝廷,非治世之象。今民力未裕,民心未固,财用未阜,储蓄未豊,邉备未修,将帅未择,风俗未能知,义而不偷,人才未能彚进而不乏,而八者之中,复以才为要,愿陛下搜罗人才,以待天下未至之忧」。帝嘉纳之。初,道传为蓬州学教授吴曦党,以意胁道传,道传弃官去,且贻书安抚使杨辅,谓曦可坐而缚。至是曦平,诏以道传抗节不挠,召入执政,有不喜道学者,道传畧不为动。冬十月丙子,以钱象祖为左丞相,史弥逺为右丞相,雷孝友知枢宻院事,楼钥同知枢宻院事,娄机参知政事,陈晦草弥远制用昆命元龟语,倪思叹曰:「董贤为大司马,册文有允执厥中一语,萧咸以为尧禅舜之文,长老见之,莫不心惧,今制词所引,此舜禹揖逊也,天下有如萧咸者读之,得不大骇乎?」乃上省牍,请贴改麻制,诏下,分析弥逺,遂除晦殿中侍御史,即劾思藩臣僭论麻制,镌职而罢,自是不复起矣。 诏朱熹特赐谥令,有司议定申奏,仍与遗表恩泽一名。 己卯,褒録庆元上书杨宏中等六人。 庚辰,封伯柷为安定郡王。 辛巳,蔡琏除名,配贑州牢城。 金主得嗽,疾颇困,时承御贾氏、范氏皆有娠,未及乳月,㑹卫王永济自武定军来朝,永济,世宗苐七子也。金主无嗣,䟽忌宗室,以永济柔弱鲜智能,故爱之,欲传以位朝,辞之日,力疾与之击球,谓卫王曰:「叔王不欲作主人,遽欲去耶?」李元妃在傍,谓金主曰:「此非轻言者」。十一月乙卯,金主疾革,卫王未发,元妃与黄门李新喜议立卫王,使内侍潘守恒召之。守恒颇知书,识大体,谓元妃曰:「此大事,当与大臣议」。乃使守恒召平章政事完顔匡匡,显宗侍读,最为旧臣,有征伐功,故独召之,匡至,遂与定策立卫王。丙辰,金主殂于福安殿,年四十一。遗诏皇叔卫王即皇帝位,且曰:「朕内人见有娠者两位,如其中有男,当立为储贰,皆男则择可立者立之」。卫王承诏举哀,即皇帝位。 戊午,右丞相史弥逺以毋忧去位。 十二月戊辰,左丞相钱象祖罢。 庚午,四川初行当五大钱。 升嘉兴府为嘉兴军节度。 戊寅,遣曽従龙使金吊癸。 己丑,遣宇文绍、彭使金贺即位。 是冬,䝉古再伐托克托及库楚类罕、时拉拉部等,遇䝉古,前锋不战而降,因用为乡𨗳,至伊埒达实河,讨黙尔齐部灭之,托克托中流矢死,库楚类罕奔契丹。 二年春正月辛丑,金太史奏,飞星如火,起天市垣,有尾迹若赤龙。 金遣费摩正来告哀。 丁巳,以楼钥参知政事,御史中丞章良能同知枢宻院事,吏部尚书宇文绍节佥书院事。钥上䟽曰:「臣窃惟诸道置帅官、穪安抚,兼兵民之权,有分阃之制,朝廷选择,甚重不轻,比年以来,遇有盗贼窃发,州县所不能制者,必使帅臣亲行,虽多成功,臣窃虑此水旱饥馑,既不能免,潢池弄兵,安保其无?若自此以为故事,帅臣动辄临戎,恐非国家之长䇿也。仰惟神宗皇帝垂意边事,庙谟深逺,廼熈寕九年,知成都府蔡延庆言,乞发陜西兵援茂州,候兵集,自将以往,令转运司摄府事,诏朝廷已遣将部兵,延庆务在持重,毋得轻去。成都。元豊六年,河东经畧司言:西贼入麟州神堂寨,知州訾虎等领兵出战有功,诏虎自今毋得轻易出入,遇有㓂邉,止令禆将出兵,揜逐神宗之虑深矣。盖帅守之臣,民之司命,一有失宜,衆心易动,当令指授方畧,调度军食,持重镇抚,以靖一方,虽有挫衂,根本不揺,若使轻出,利害实大,盖帅臣之行,建牙郊野,堪战之士,咸在行阵,従行兵卒,必是单弱,而又随宜迁次,登陟险隘,脱有桀黠之盗,伏隐篁竹,乗间㨗出,以犯大帅之顔行,则贼势易张,国威难振,仓卒之顷,可胜言哉!故延庆有请,既拒而不従,訾虎成功,亦因以切戒,此臣平日之所虑,适合信使之所传,无事而言,似非时务,愚者一得愿效君前。 庚申,金遣富察知刚来致遗留物。壬戌,金改元大安,大赦。立元妃圗克坦氏为皇后。 二月己巳,金遣使来告即位。 丁亥,罢法科试经义,复六塲旧法。 戊子,荧惑入太微垣。 金平章政事布萨端、尚书左丞孙即康奏:「先帝承御,贾氏当以十一月免乳,今则已出三月。范氏産期,合在正月。医称胎气有损,用药调治胍息,虽和胎形已失,范氏愿削髪为尼」。壬辰,金主以其事诏中外。 金封皇子六人为王。 三月丙申,雨雹。 甲辰,金𦵏宪天光运仁文义武神圣英孝皇帝于道陵,庙号章宗。 己酉,诏民以减㑹子之直籍没家财者,有司立还之。 戊午,禁两淮官吏私买民田。 是春,辉、和尔国降于䝉古辉和尔,即唐之髙昌也,䝉古主入河西,夏主安全遣其太子率师拒战,败之,获其副元帅髙令公,克乌拉海城,俘其太子西璧氏,进至克夷门,复败夏帅,获其将嵬名令公,薄中兴府,引河水灌之,堤决,水外溃,遂撤围还,遣太子阿达入中兴,招谕夏主,夏主纳女请和。 夏四月戊辰,放庐、濠二州忠义军归农。庚辰,金主下诏,暴章宗元妃李氏之罪,言章宗、储嗣称有身,俟将临月,于李家取儿以入,日月不偶,则规别取以为皇嗣,章宗崩,谋不及行。又章宗平昔或有幸御,李氏嫉妬,令女巫李定奴作纸木人、鸳鸯符以事魇魅,致絶圣嗣,令事既发露,遣大臣按问,俱已欵服,有司议法当极刑,以其乆侍先帝,令赐自尽,王盻儿、李新喜各正典刑,李氏兄安国军节度使喜儿、弟少府监特黙格,仍追除,复系监籍,于逺地安置,诸连坐并依律令施行,贾氏亦赐自尽。初,完顔匡与李氏同受遗诏立卫王,匡欲专定䇿功,遂构杀李氏,数日,匡拜尚书令,封申王。 戊子,赐杨震仲谥曰节毅。 五月丙申,起复右丞相史弥逺、弥逺以母忧归治丧,太子请赐第行在,令就第持服,以便咨访。 戊戌,借补武训郎罗日愿谋为变,伏诛。 是月,诸路旱、蝗。 六月辛卯,以京湖制置司言,放诸州新军及忠义人归农。 秋七月乙未,诏荒歉州县七嵗以下男女,聼异姓收飬,著为令。 癸卯,募民以赈饥免役八月。 甲戌,册皇太子。 丙戌,发米十万石赈两淮饥民。 九月,金百官表请建储,不允。 冬十一月辛卯朔,沔州统制张林等谋作乱,事觉,贷死除名、广南羁管。甲午,诏浙西监司募饥民修水利。 丙申,金平阳地震,有声如雷,自西北来。戊戌,又震,浮山县尤甚,城廨民居圮者十七人,死者二三千人。 是月,桞州黒风峒㓂李元砺作乱,衆数万,连破吉、郴诸县,诏遣荆鄂、江、池四州军讨之。初,罗世传之降,洞中实苦于乏食,而江西帅急欲以买降为功,遂馈之以粮,饷之以盐,贼喜谋益逞,外虽送欵,隂治器械,而主兵者更奏,授以官爵,峒中义丁皆恚曰:「作贼者得官,赴义者捐命,岂足以服人哉!」于是五合六聚,各以峒名其乡,元砺及陈廷佐之徒,并起为贼掀,永新撇龙泉,江西列城皆震。 十二月甲子,四川制置大使司调官军讨黎州蛮,败绩。 己巳,赐朱熹谥曰文。赠蔡元定迪功郎。

卷一百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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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春正月癸亥,诏赠陆九龄直秘阁,谥文达、沈焕直华文阁,谥端宪。録张九成、张栻、吕祖谦、陆九渊子孙官各有差。九渊门人之最著者,曰袁燮、杨简、沈焕、舒璘,鄞人陈埙为太常博士,独为燮议谥,馀皆阁笔。因叹曰「幽、厉虽百世不改,谥有美恶,岂谀墓比哉」㑹朱端常子乞谥,埙曰「端常居台谏则逐善类,为藩牧则矜刻剥,宜得恶谥,以戒后来」乃谥曰荣愿。议出,宰相而下皆肃然改容。 癸酉,召布衣李心传赴阙。心传,舜臣子也。 戊寅,荧惑入氐。壬午,太白、嵗星、填星合于女。 䝉古主以夏纳仇人齐拉衮、星根及不遣质子,自将伐之,二月取黑水等城。考异,薛鉴系此事于元年十月。今据元史太祖纪改政。 辛卯,御史梁成大言真徳秀有大恶五,仅禠职罢祠,罚轻诏,削二秩。䝉古藁城守将董俊以鋭卒数百授史天泽,天泽夜赴真定,与实讷台合兵攻武仙,仙走西山。实讷台怒真定民反覆,驱万人将斩之。天泽曰:「是皆吾民,我力不能及,一旦委去,不幸被胁,杀之何罪!」乃释之。 三月戊寅,建昭勲崇徳阁,赵普、曹彬、薛居正、石熈载、潘美、李沆、王旦、李继隆、王曽、吕夷简、曹玮、韩琦、曽公亮、富弼、司马光、韩忠彦、吕頥浩、赵鼎、韩世忠、张浚、陈康伯、史浩、葛邲,后益以赵汝愚,凡二十四人,图形其上。 是春,夏主父遵顼卒,年六十四,伪諡曰英文皇帝,庙号神宗。 夏四月辛亥有流星大如太白。 六月丙申,赐礼部进士王㑹龙以下九百八十九人及第出身,时科场事体日坏,且有司命题茍简,或执,偏见臆说,互相背驰,或发䇿用事讹舛,故士子眩惑,莫知适从,才者多致见遗,所取之士既不精,数年之后,复俾之主文,是非颠倒逾甚,时谓之「缪种流传」,复容情任意,不学之流,往往中第,而举人之弊,曰传义,曰换卷、曰易,号曰卷子,出外曰誊録,灭裂不可胜言。壬寅,诏以孔子五十二代孙万春袭封衍圣公。 李全在青州,北剽山东,南资江左,挟朝廷以疑䝉古,䝉古攻之,全大小百战,终不利,婴城自守,䝉古筑长围,夜布狗砦,全粮援路,絶与兄福谋,福曰:「二人俱死无益也!汝身系南北轻重,我当死守孤城,汝间道南归,提兵赴援,可寻生路」。全曰:「数十万勍敌,未易支也,全朝出城,夕陷矣,不如兄归」。于是全留青,福还楚。 䝉古主避暑于浑垂山,取夏、甘、肃等州。 秋七月戊辰,雷电雨,昼晦,大风。遂安、休宁两县界山裂,洪水壊公宇、民居、田畴。 䝉古主取夏西、凉府、搠罗、河罗等县,遂逾沙陀至黄河九渡,取应里等县,夏国主徳旺忧悸而卒,年四十六,国人立其弟南平王睍,号徳旺曰献宗睍,清平郡王,子也。 八月辛卯,金设益政院于内庭,以礼部尚书乐平、杨翼云等为说书官,日二人直备顾问,云翼为金主,讲尚书,言帝王之学不必如经生,分章析句,但知为国大纲足矣,因举「任贤去邪」、「与治同道、与乱同事,有言逆于汝心、有言逊于汝志」等数条,一皆本于正心诚意,敷绎详明,金主听之忘倦。一日,经筵毕,因言:「人臣有事君之礼,有事君之义,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者有罚,入君门则趋,见君之几杖则起,君命召不俟驾而行,受命不宿于家,是皆事君之礼,人臣所当尽者也。然国家之利害,生民之休戚,一一陈之,则向所谓礼者,特虚器耳。君曰可而有否者献其否。君曰:否而有可者,献其可,言有不从,虽引裾折槛、㫁鞅轫轮,有不惜焉者,当是时也,姑徇事君之虚礼,而不知事君之大义,国家何頼焉?」金主变色曰:「非卿,朕不闻此言」。云翼尝患风痹及愈,金主问愈之之方,对曰:「但治心耳,心和则邪气不干,治国亦然,人君先正其心,则朝廷百官莫不一于正矣!」金主矍然知其为医谏也,云翼天性雅重,自律甚严,其待人则寛,与人交分一定,死生祸福不少变也。博学能文,明于正事,直言敢谏,与翰林学士赵秉文同为时所重。 乙巳,追降巴陵郡公竑为县公。 辛亥,衞泾卒。 九月,徐晞稷罢,以刘琸为淮东制置使。朝廷闻李全为䝉古所围,稍欲图之,以晞稷畏懦,谋易帅。刘琸雅意建阃,使鎭江副都统彭●延誉,●亦垂涎代琸,从臾尤力,故以琸代晞稷。●代琸知盱眙。 冬十月甲申,诏《宁宗御集》阁以寳章为名,仍置学士、待制员。 辛亥,荧惑、嵗星、填星合于女,荧惑犯填星。 改湖州为安吉州。 十一月甲寅,修祚徳庙,以严程婴、公孙杵臼之祀。 辛酉,荧惑犯嵗星。刘琸至楚州,心知不能制驭,盱眙四总管惟以鎭江兵三万自随,夏全请从,琸素畏其狡,不许。彭●自以资望视琸更浅,曰「琸止夏全,是欲遗患盱眙,彼犹惮夏全,我何能用」乃激夏全曰「楚城贼党不满三千,徤将又在山东,刘制使图之,収功在旦夕,太尉曷不往赴事㑹」夏全忻然,帅兵径入楚城,时青亦自淮隂入屯城内,琸骇惧,势不容却,复就二人谋焉。时传、李全已死,李福欲分兵赴青州,琸令夏全盛陈兵楚城,贼党震恐,李全妻杨妙真遣人赂夏全求缓师,乃止。 䝉古主攻夏灵州,夏遣嵬名令公来援,䝉古主渡河击夏师,败之。 是嵗䝉古、乌格台及察罕之师围金南京,遣唐庆责嵗币于金。三年春正月辛亥朔,金増筑中京城,浚汴城外濠。 壬子,史弥逺进二秩。 以姚翀为淮东制置使,朝廷以翀尝与李全交驩,故命之。翀朝辞,帝谓曰「南北皆吾赤子,何分彼此。卿其为朕抚定之」翀至楚城东,𫇢舟以治事。间入城,见全妻杨氏,用徐晞稷故事而礼过之。杨氏许翀入城,翀乃入,寄治僧寺中,极意娱之。 己巳,诏曰:「朕观朱熹集注《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发挥圣贤藴奥,有补治道,朕方励志讲学,缅懐典刑,深用叹慕,可特赠熹太师,追封信国公」。帝访问熹之徒及所著书部使者,遂以叶味道行谊闻,差主管三省架阁文字,迁宗学谕,从臣有荐味道可为讲官,乃授太学博士兼崇政殿说书。故事,说书之职止于通鉴而不及经,味道请先说论语,诏从之。帝忽问鬼神之理,疑伯有之事涉于诞,味道对曰:「隂阳二气之散聚,虽天地不能易,有死而犹不散者,其常也。有不得其死而郁结不散者,其变也。故圣人设为宗祧,以别亲疏逺迩,正所以教民亲爱,参賛化育。今伯有得罪而死,其气不散,为妖为厉,使国人上下为之不宁,于是为之立子泄以奉其后,则庻乎鬼有所依,而神莫不宁矣。盖讽济王竑事也。 二月,李全妻杨氏使人行成于夏全曰:「将军非山东归附,耶狐死,兎悲李氏㓕夏氏,宁独存,愿将军垂盻夏全」许诺。杨氏盛饰出迎,与按行营垒,曰「人传三哥死,吾一妇人安能自立。便当事太尉为夫,子女玉帛,干戈仓廪,皆太尉有望即领,此无多言也」夏全心动,乃置酒欢甚。饮酣,就寝如归,转仇为好,反与李福谋逐刘琸。遂围楚州,治焚官民舍,杀守藏吏,取货物。时琸精兵尚万人,窘束不能发一令,太息而已。夜半,琸缒城仅免。鎭江军与贼战死者大半,将校多死,器甲钱粟悉为贼有。张正忠不从乱,经妻子于庭,遂自焚。琸步至扬州,借兵自衞,犹札扬州造旗帜,闻者大笑。夏全既逐琸暮归,杨氏拒之。夏全恐杨氏图己,因大掠趣盱眙欲为乱。盱眙将张惠、范成进闭城门,夏全不得入,狼狈降金。朝廷闻之,大恐,琸自劾,未㡬死。考异:按宋史李全传,刘琸之败在三年二月,薛鉴并叙在二年十一月,非也,今移于此。 三月庚戌朔,朱熹子工部侍郎在入对,言人主学问之要。帝曰「先卿《中庸序》言之甚详,朕读之不释手,恨不与之同时」。 丙寅,封史弥逺为鲁国公。 史弥逺访将材于赵葵,葵以兄范对进范淮东提刑兼知滁州,范曰弟而荐兄不顺,以母老辞,乃上书弥逺曰:「淮东之事,日异日新,然有淮则有江,无淮则长江以北港汊芦苇之处,敌人皆可潜师以济,江面数千里,何从而防哉?今或谓㢲辞厚惠可以啗贼,而不知陷彼欵兵之计,或谓敛兵退屯,可以缓贼,而不知成彼深入之谋,或欲行清野以婴城,或欲聚乌合而浪战,或以贼辞之乍顺乍逆而为喜惧,或以贼兵之乍进乍退而为寛紧皆失䇿也,失䇿则失淮,失淮则失江,而其失有不可胜悔者矣!夫有遏冦之兵,有游击之兵,有讨贼之兵,今寳应之逼山阳,天长之逼盱眙,须各増戌兵万人,遣良将统之,贼来则坚壁以挫其锋,不来则耀武以压其境,而又观衅伺隙,时遣偏师掩其不备,以示敢战,使虽欲深入而畏吾之𢷬其虚,此遏冦之兵也。盱眙之冦,素无储蓄,金人亦无以养之,不过分兵掳掠而食,当量出精兵,授以勇校,募土豪,出奇设伏以剿杀之,此游击之兵也。维扬、金陵、合肥各聚二三万人,人物必精,将校必勇,器械必利,教阅必熟,纪律必严,赏罚必公,其心术念虑,必人人思亲其上而死其长,信能行此,半年而可以强国,一年而可以讨贼矣,贼既不能深入,掳掠无复所获,而又懐见讨之恐,则必反而求赡于金,金无馀力及此,则必怨之怒之,吾于是可以嫁祸于金人矣!或谓扬州不可屯重兵,恐速贼祸,是不然,扬州者,国之北门,一以统淮,一以蔽江,一以守运河,岂可无备哉?善守者敌,不知所攻,今若设寳应、天长二屯以扼其冲,复重二三帅阃以张吾势,贼将不知所攻,而敢犯我扬州哉?朝廷乃召范禀议,复令知池州。 是春,䝉古主留兵攻夏王城,自率师渡河,攻金积石州,遂破临洮府,金总管图们呼图美死之,又破洮、河、西宁二州,遣乌珍、纳延攻信都府,㧞之。 夏四月,䝉古主次龙徳㧞,徳顺府金节度使爱申、摄府判马肩龙死之,陜西行省进三䇿上䇿,自将出战,中䇿幸陜州,下䇿弃秦保潼关,金主不从。 五月壬子,以岳珂为戸部侍郎兼淮东总领制置使。 李全青州被围一年,食牛马及人且尽,将自食其军,全欲降,惧衆异议,乃焚香南向再拜,欲自经,而使其党郑衍、徳田四救己,曰:「譬如为衣,有身,愁无袖耶?今北归,未必非福」。全乃降,䝉古䝉古诸将皆曰:「全势穷出降,非心服也。今若不诛,后必为患」。博罗曰:「不然,诛一人易耳!山东未降者尚多,全素得人心,杀之不足以立威,徒失民望,表闻䝉古主。诏博罗便宜处之」。乃以全为淮南楚州行省,郑衍徳,田世荣副之,由是郡县闻风欵附。 䝉古主遣唐庆等使金。 六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刘庆福在山阳不自安,欲图李福以赎罪,福亦谋杀庆、福二人互相猜忌,福称疾不出,庆福往侯福杀之,纳其主于姚翀,翀大喜。楚州自夏全之乱,储积无馀,纲运不续,贼党籍籍,谓福所致。福畏衆口,数见翀促之。翀谢以朝廷拨降未下,福乘衆怒,与杨氏谋,召翀饮。翀至而杨氏不出,就坐宾次,左右散去。福以翀命召诸幕客,杜耒等以杨氏命召翀二妾,诸幕客知有变,不得已而往。耒至八字桥,福兵腰斩之。又欲害翀,郑衍徳救之,得免,去须鬓,缒城夜走归明州,死。朝廷以淮乱相仍,遣帅必毙,始欲轻淮而重江,楚州不复建阃,就以其帅杨绍云兼制置,改楚州为淮安军,命通判张国明权守,视之若羁縻州然。 䝉古主避暑六盘山,金遣完顔哈周、鄂屯阿呼来请和,䝉古主谓羣臣曰:「朕自去冬五星聚时,已尝许不杀掠,遽忘下诏耶?今可布告中外,令彼行人,亦知朕意」。 䝉古尽克夏城邑,其民穿凿土石以避锋镝,免者百无一二白骨蔽野。是月,夏国主睍力屈出降,遂絷以归夏,立国二百馀年,抗衡宋、辽、金三国,偭乡无常,视三国之势,强弱以为异同,至是乃亡。时诸将多掠子女财币完律,楚材独取书数部大黄两驼而已,既而军士病疫,唯得大黄可愈,楚材用之,所活万人。 秋七月乙酉,太隂犯心。 己丑,䝉古主特穆津殂于萨里川,疾革,谓左右曰:「金精兵在潼闗,南据连山,北限大河,难以遽破,若假道于宋,宋金世讐,必能许我,则下兵唐邓,直𢷬大梁,金急,必徴兵潼闗,然以数万之衆,千里赴援,人马疲敝,虽至弗能战,破之必矣」。言讫而殂,年六十六,𦵏起辇谷,是为太祖深沉有大畧,用兵如神,故能㓕国四十,遂平西夏,凡六子:长曰卓沁,性卞急而善战,早卒。二曰察罕台,性慎宻,为衆所畏,三曰谔格徳依,是为太宗。四曰托垒,是为睿宗。其庶子曰穆尔彻尔岱,曰阿裕尔,至是托垒监国。 丙午,史弥逺乞归田里,诏不允。 䝉古自凤翔侵京兆,闗中大震。 李全之党以军粮不继,屡有怨言,全将国安用、阎通叹曰:我曹米外日受铜钱二百,楚州物贱,可以乐全,而刘庆福为不善,怨仇相寻,使我曹无所衣食。时张林、邢徳亦在楚,自谓尝受朝廷恩,中遭全间贰,今归于此,岂可不与朝廷立事!王义深尝为全所辱,又自以贾涉帐前人,与彭义斌举义,不成而归,五人相谓曰:朝廷不降钱粮,为有反者未除耳!」乃共议杀李福及全妻杨妙真以献,遂帅衆趣妙真家,福走出,邢徳手刃之,相屠者数百人。有郭统制者,杀全次子通及全妾刘氏,妄称杨妙真函首献于杨绍云,送之临安,倾朝皆喜。八月,檄知盱眙军彭●及总管张惠、范成进、时青并兵往楚州便宜,尽戮李全馀党,●轻儇不为惠等所服,得檄不自决,请制府及朝廷处之,朝议以时青望重,檄青区画,青恐祸及,宻遣人报全于青州,迁延不决,惠成进以朝檄专委青而不及己,乃归盱眙,设燕邀●,乘其醉,缚之渡淮,以盱眙降于金,金人俾惠专制河南以拒䝉古,而使总帅完顔额克戌之。考异金史哀宗纪:「正大三年十一月,夏全自楚州来归,楚州王义深、张惠、范成进以城降,封四人为郡王,改楚州为平淮府」。按金正大三年,实宋寳庆之二年也。夏全以宝庆二年降于金,而张惠等至是年始降,非同时事。今从宋史李全传。甲戍,太白、荧惑合于翼。 丙子,城太平州。 九月癸未赐故观文殿大学士、魏国公留正谥忠宣。 丙午,加谥宁宗曰法天备道纯徳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李全得时青报恸哭,力告䝉古,大将求南还,不许,全因㫁一指以示之,誓还南必叛,䝉古大将,乃承制授全山东淮南行省,得专制山东,嵗献金币。 冬十月丙辰,全遂与䝉古张宣差及通事数人还楚州,服䝉古衣冠文移,纪甲子而无年号,杨绍云闻其至,遂留扬州王义深奔金国,安用杀张林、邢徳以自赎,郭统制亦为全所杀,寻复诱杀时青,并其衆。 甲子,右监门卫大将军与弼改赐名贵谦继沂王后。右千牛衞将军孟杓改赐名乃裕,继景献太子后。 十一月辛巳,改明年为绍定元年。 金封李全为淮南王,全不受,时全败完顔额克于龟山故也。 十二月己酉,日旁有气如珥。 䝉古兵入京兆,复破闗外诸隘,至武阶,四川制置使郑损弃沔州遁,三闗不守,金人尽弃河北山东闗陜,唯并力守河南,保潼闗,自洛阳三门集津,东至邳州之雀镇,东西二千馀里,立四行省,帅精兵二十万以守御之,议者乞谨边备,以防南侵,帝命枢臣采其计。 䝉古史天泽在真定,缮城壁,修武备,以高公、抱犊诸砦乃武仙之巢穴,帅兵破之,仙走入汲县,天泽复取相、卫、蚁尖、马武等砦。 䝉古兵薄西和州,知州陈寅率民兵昼夜苦战,援兵不至,城遂陷,寅谓妻杜氏曰:「若速自为计」。杜厉声曰:「安有生同君禄死不共王事者!」即饮药自杀,二子及妇俱死,母旁寅殓而焚之,乃朝服登战楼,望阙焚香,号泣曰:「臣始谋守此城,为蜀籓篱,城之不存,臣死分也!」再拜伏剑而死,宾客同死者二十有八人。寅,寳谟阁待制咸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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