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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食货志》[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1 食货志:「吴孙权嘉平平乃禾之譌五年,铸大钱一当五百,文曰大泉五百径一寸三分,重十二铢。」
2 案:古泉汇有吴当五百大钱图,兹摩于后以供参考。
3 赤乌元年复铸当千大钱,较蜀之当百钱尤为名不副实,
4 吴志孙权传赤乌元年:「春,铸当千大钱。」
5 通典企货典:「赤乌元年铸一当千大钱,径一寸四分,重十六铢。」
6 案:古泉汇利集卷五图有吴当千大钱四,面文均为大泉当千,背均无文,大小不等。兹摹其最大者及最小者于后以供参考,最小者或系私铸也。泉布统志卷三图有吴当千大钱二,大小不等,孟麟谓小者疑孙皓铸,非是。
7 至赤乌九年,孙权以民多不以大钱为便,乃下诏罢之云。
8 吴志孙1权传赤乌九年江引江表传:「是岁,权诏曰,谢宏往日陈铸大钱,云以广货,故听之。今闻民意不以为便,其省息之,铸为器物,官勿复出也。私家有者,敕以输藏,计畀其直,勿有所枉也。」
9 吴铸大钱至晋元帝时尚多被通用,惟其值远低于面文矣。
10 晋书食货志:「晋自中原丧乱,元帝过江,用孙氏旧钱,轻重杂行,大者谓之比轮,中者谓之四文」
11 案:大者当指当千钱,中者当指当五百线。通典食货典「孙氏」下多「赤乌」二字,当系杜佑臆加。晋元帝时所用孙氏旧钱,应不仅赤乌所铸,即嘉禾所铸当五百钱,当亦通用也。
12 蜀自刘备于建安十九年始铸直百钱,续铸之直百钱甚多,其面文为直百五铢、背好右有为字者,当系犍为郡所铸,知蜀之铸钱不限在一地也。
13 注:参看前引蜀志刘巴传注后案语。
14 蜀又铸有传形五铢钱,则与直百钱并行者也。
15 钱录卷五:「顾烜谱谓昭烈铸传形五铢,盖五字居左,铢字居右,仿传形半两为之。」
16 古泉汇利集卷五:「传形五铢,顾烜董遹两钱谱俱言蜀汉铸。」
17 案:传形五铢不必为刘备所铸,当系直百钱行久多弊,故蜀铸此以救民困耳。五铢二字所以传形者,盖自值百钱行,五铢之观念不清,放变更五铢二字之位置,明五字在左铢字在右之钱,非仅直直百钱之百分之一也。古泉汇利集卷五有蜀传形五铢图,兹摹于次以供参考。
18 三国时金属货币似不甚通行,而非金属货币则反甚通用。非金属货币如丝织物、谷物、食盐之类,皆其甚著者也。
19 魏志曹洪传注引魏略:「文帝在东宫,当从洪贷绢百匹,洪不称意。」
20 案:贷绢百匹,非欲悉以制衣,盖欲以绢市易他物耳。
21 魏志田豫传注引魏略:「豫罢官归居魏县,……汝南为具资数千匹,遣人饷豫,豫一不受。」资下,太平御览八百十七引有绢相字。
22 案:汝南人以绢数千匹遗田豫,与馈以金钱固无殊也。
23 魏志夏侯尚传注引魏略:「护军总统诸将,任武官选举,前后当此官者,不能止货赂,故蒋济为护军时,有谣言,欲求牙门,当得千匹,百人督五百匹。」
24 案:千匹五百匹,谓绢也。
25 魏志胡质传注引晋阳秋:「质之为荆州也,威质子自京都省之,….:告归,临辞,质赐其绢一匹为道路粮。」
26 案:绢安足为道路粮,质锡威组一匹,盖备其割截以易日食耳。
27 全三国文卷四十载毋丘俭报弟书:「今别致绢二百匹,可以供送葬之事。」
28 吴志孙皓传凤皇元年注引江表传谓何定:「又使诸将各上好犬,皆千里远求,一犬至直数千匹。」
29 吴志锺离牧传注引会稽典录:「又揭阳县贼率曾夏等数千人,历十馀年,以侯爵杂缯千匹下书购募,绝不可得。」
30 案:侯爵及杂缯千匹,正犹所谓金千金邑万户矣。
31 吴志全琮传:「柔珠父当使琮赍米数千斛到吴,有所市易,珠至,皆散用,空船而还。」
32 吴志朱桓传:「赤乌元年卒,…家无馀财,权赐盐五千斛以周丧事。」
33 丝织物中之绢,盖几取钱之地位而代之。故如人口价之变动,橘树之收益,均以绢匹计,
34 注:参看魏志王昶传注引任嘏别传,别传记人口价由十六匹涨至六十匹。又吴志孙休传注引襄阳记,记谓李衡估计橘树之利,每株岁可收绢一匹。
35 又如石崇奴券乃模拟王褒僮约之作,而其记奴价则与僮约有钱绢之异,
36 全汉文卷四十二王褒僮约:「神爵三年正月十五日,资中男子王子渊从成都安志里女子杨惠买亡夫时户下髯奴便了,决买万五千。」
37 全晋文卷三十三石崇奴券:「余元康之际出在荣阳东住,闻主人公言声太粗。须臾,出趣吾车曰,公府当怪吾家哓哓邪,中买得一恶羝奴,名宜勤,身长九尺馀,力举五千斤,挽五石力弓,百步射钱孔,言读书欲使便病,日食三斗米,不能奈何。吾问公卖不,公喜。便下组百匹。」
38 是至晋惠帝时,钱虽有神之称,绢尚不失为重要之货币也。
39 案:据魏志文帝纪明帝纪及晋书食货志,魏文帝黄初二年罢五铢钱,使民以谷帛为市,魏明帝太和元年更立五铢钱。实则在黄初二年前若干年中,谷帛之属已取得货币之资格,在太和元年后若干年中,谷帛之属并未失去其货币资格。魏志晋书所记不过官样文章耳。又解帛等之具货币功用,不仅限于魏之领域。
40 三国时金属货币之不甚通行,盖有二因:一由初期大乱中产业停滞,金属货币大失其交换效用,一般人有贱金钱贵实物之心理,而谷帛之属亦遂取得货币资格,
41 魏志后妃传文昭甄皇后:「彼天下兵乱,加以饥殣,百姓皆宝金银珠玉宝物,时后家大有储谷,颇以买之。后年十馀岁,白母日,今世乱而多买宝物,匹夫无罪,怀宝为罪,又左右皆饥乏;不如以谷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惠也。举家称善,即从后言。」
42 一则由恶钱之滥铸,如董卓小钱、蜀吴大钱之类,使钱币本身之价值低落故也。三国时之物价,殊鲜见于纪载,兹略举于次以见一班云尔。
43 魏志董卓传:「更铸为小钱,……于是货轻而物贵,谷一斛至数十万。」袁宏后汉纪卷二十六谓谷一斛至数百万,误。
44 后汉书献帝纪兴平元年:「是时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一斛二十万。」
45 太平御览卷三十五引王毅英雄记:「幽州岁岁不登,人相食,有蝗旱之灾,人始知采耜,以枣椹为粮,谷一石十万钱。公孙伯圭开置屯田,稍稍得自供给。」后汉书刘虞传谓幽部民悦年丰,谷石一千,当系溢美之辞。
46 魏志武帝纪兴平元年:「冬十月,太祖至东阿,是岁谷一斛五十馀万钱,人相食,乃罢吏兵新募者」
47 魏志王昶传注引任嘏别传谓嘏「与人共买生口,各雇八匹,后生口家来赎,时价直六十匹。」被买卖之人口与物无殊
48 水经颖水注:「汉以许失天下,及魏承汉历,遂改名许昌。城内有景福殿基,魏明帝太和中造,准价八百馀万。」
49 吴志孙皓传凤皇元年注引江表传:「一犬至直数千匹,御犬率具缨,直钱一万。」
50 全晋文卷一百四十五载晋令日:「其上党及平阳,输上麻二十二斤,下麻三十六斤,当绢一疋。」魏时麻价当与此相差无几。
51 六、交通与都市
52 交通之要件有三:一曰交通通路,二曰交通工具,三曰交通动力。
53 三国时交通通路之新辟,有足述者,即运渠之兴治是也。三国时所兴治之运渠,有睢阳渠,
54 魏志武帝纪建安七年:「遂至浚仪,治睢阳渠。」
55 淇水新道,
56 魏志武帝纪建安九年:「春正月,济河,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
57 水经淇水注:「建安九年,魏武王于水口下大枋木以成堰,遏淇水东入白沟以通运。」
58 平虏渠及泉州渠,
59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一年:「公将征之,凿渠自呼沲入泒水,名平虏渠,又从泃河口凿入潞河名泉州渠,以通海。」
60 魏志董昭传:「后袁尚依乌丸蹋顿,太祖将征之,患军粮难致,凿平虏泉州二渠入海通运,昭所建也。」
61 赵一清三国志注补稿本曰:「寰宇记卷六十三,深州饶阳县有州理城,晋鲁口城也。公孙渊叛,司马宣王征之,凿滹沱入泒水以运粮,因筑此城。盖滹沱水有鲁沱之名,因号鲁口。一清案:建安十一年,太祖凿渠自滹沱入泒水,名平虏渠,则不始于懿,特更修治之耳。」
62 案:徐绍桢三国志质疑卷二谓泒水应为汾水之譌,实未必然。曹操凿平虏渠盖备征讨乌桓蹋顿之用,蹋顿在辽西塞外,操引滹沱入汾水何为?裴注明谓泒音孤,足证泒字未误。徐氏谓裴氏误读汾为泒,说亦难通。
63 利漕渠,
64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八年:「九月,作金虎台,凿渠引潭水入白沟以通河。」
65 三国志质疑卷二:「水经浊漳水篇,浊潭水又东北过斥漳县南。郦注,汉献帝建安十八年,魏太祖凿渠引潭水东入清洹以通河漕,名日利漕渠。漳津故渎水旧断溪东北出,涓流濗注而已。此利漕渠即引潭水入白沟之渠,其曰清洹而不曰白沟者,淇水篇云,淇水又东过内黄县南为白沟,屈从县东北,与洹水合。郦注,白沟又东北迳罗勒城东,又东北漳水注之,谓之利漕口。自下清漳白沟淇河成得通称是也.」
66 讨虏渠,
67 魏志文帝纪黄初六年:「春……三月,行幸召陵,通讨虏渠。」
68 贾侯渠,
69 魏志贾逵传谓逵为豫州刺史时「又通运渠二百馀里,所谓贾侯渠者也。」
70 胡质所建诸渠,
71 魏志胡质传谓质为青徐都督时「置东征台,且佃且守,又通渠诸郡,利舟楫。」
72 邓艾所建漕渠,
73 魏志邓艾传:「正始二年,乃广开槽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采,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
74 破岗渎等。
75 吴志孙权传赤乌八年:「八月,大赦,遣校尉陈勋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会市,作邸阁。」
76 建康实录卷二赤乌八年:「八月,大赦,使校尉陈勋作屯田,发屯兵三万凿句容中道至云阳西城,以通吴会船舰,号破岗渎,上下一十四埭,通会市,作邸阁。」
77 此等运渠虽大半供军事运输之用,固亦具有经济上之价值也。
78 三国时之交通工具,除舟车外,有新发明之木牛流马,
79 蜀志诸葛亮传:「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
80 蜀志后主传建兴九年:「春二月,亮复出军,围祁山,始以木牛运。」
81 蜀志后主传建兴十年:「亮休士劝农于黄沙,作流马木牛毕。」
82 蜀志后主传建兴十二年:「春二月,亮由斜谷出,始以流马运。」
83 蜀志诸葛亮传注:「亮集载作木牛流马法曰,木牛者,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著于腹,载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数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岁粮,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流马尺寸之数,……板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
84 通典:「亮集督运廖立杜睿胡忠等,从景谷县西南二十五里白马山推己意作木牛流马。」
85 元和郡县志:「木马山在景谷县西南二十五里,诸葛亮之出祁山也,作木牛流马以供运,于此造作,因以名焉。」
86 全三国文卷六十二载蒲元与丞相诸葛亮牒:「元等辄率雅意作一木牛,廉仰双轘,人行六尺,牛行四步,人载一岁之粮也。」
87 张澍诸葛忠武侯故事:「后山丛谭,蜀中有小车,独推载八石。前如牛头,又有大车,用四人推,载十石,盖木牛流马也。高承事物纪原,诸葛亮始造木牛,即今小车之有前辕者,流马即今独推者是,民间调之江州车子。稗编蜀相诸葛亮之出征,始造木牛流马以运饷,盖巴蜀道阻,便于登陟故耳。木牛即今小车之有前辕者,流马即今独推者是,而民间谓之江州车子。按后汉书郡国志巴蜀有江州县,疑亮始作之于江州县,故后人以为名也。澍按:此说袭高承,其实非也。武侯作木牛流马在景谷县,景谷今之广元县地,非江州也。江州水路,运粮不必车,且蜀志引亮作木牛流马法綦详,与独轮车制绝不相类,是高陈唐三说皆误。」
88 惟木牛流马仅为蜀所利用,且诸葛亮死即无继作者,则亦不过历史上之奇器而已。
89 舟之舱容五百斛者即为大舟,
90 吴志孙权传黄武元年注引吴书谓郑泉「博学有奇志,而性嗜酒。其闲居每曰,愿得美酒满五百斛船,以四时甘脆置两头反覆没饮之,惫即住而啖肴膳,酒有升斗减,随即益之,不亦快乎。」
91 全三国文卷七载魏文帝与孙权书:「知已选择见船最大樟材者六艘,受五百石,从沔水送付樊口。」
92 其曹丕龙舟王浚楼船之属,乃特制以应行军之需者,非日常转输之具也。车中有所谓鹿车,以人推行,殆若今之小车,惟不必为独轮耳。
93 魏志司马芝传:「以鹿车推载母,居南方十馀年,躬耕守节。」
94 三国时之交通动力,仍不外人力、畜力、风力、水力,无足述者。
95 三国时海上交通颇为发达,就孙氏与公孙氏及高句丽之关系,可见长江下游与东北海上交通之盛况,
96 魏志公孙度传注:「魏略载渊表……又曰,臣父康昔杀权使,结为雠隙。……」
97 魏志公孙度传注:「吴书载渊表权曰,….每念厚恩,频辱显使,退念人臣交不越境,是以固守所执,拒违前使,虽义无二信,敢忘大恩。陛下镇抚,长存小国,前后裴校尉葛都尉等到,奉被敕诫,圣旨弥密。……」
98 魏志公孙度传注引魏略:「国家指魏知渊两端,而恐辽东吏民为渊所误,故公文下辽东,因赦之曰,……逆贼孙权……比年以来,复远遣船越渡大海,多持货物,诳诱边民,边民无知,与之交关,长吏以下,莫肯禁止,至使周贺浮舟百艘,沈滞津岸,贸迁有无,既不疑拒,赉以名马,又使宿舒随贺通好。……」
99 吴志孙权传嘉禾元年:「三月,遣将军周贺校尉裴潜乘海之辽东。秋九月,魏将田豫要击斩贺于成山。冬十月,魏辽东太守公孙渊遣校尉宿舒阆中令孙综称藩于权,并献貂马。权大悦,加渊爵位。」
100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三月,遗舒综还,使太常张弥执金吾许宴将军贺达等将兵万人,金宝珍货,九锡备物,乘海授渊。」
101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举朝大臣自丞相雍已下皆谏,以为渊未可信,而宠待太厚,但可遗吏兵数百护送舒综。权终不听,渊果斩弥等,送其首于魏,没其兵资。」
102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注引吴书:「初张弥许晏等俱到襄平,官属从者四百许人,渊欲图弥晏,先分其人众置辽东诸县,以中使秦旦张群杜德黄疆等及吏兵六十人置玄菟郡,在辽东北,相去二百里,太守王赞,领户二百,兼重可三四百人。旦等皆舍于民家,仰其饮食,积四十许日。旦与疆等议日,吾人远辱国命,自弃于此,与死亡何异。今观此郡形势甚弱,若一旦同心,焚烧城郭,杀其长吏,为国报耻,然后伏死,足以无恨。孰与偷生苟活,长为囚虏乎?疆等然之。于是阴相约结,当用八月十九日夜发。其日中时为部中张松所告,赞便会士众闭城门,旦群德疆等皆逾城得走。时群病疽创著膝,不及辈旅,德常扶接,与俱崎岖山谷,行六七百里,创益困,不复能前,卧草中,相守悲泣。……于是推旦疆使前,德独留守,群捕菜果食之。旦疆别数日,得达句骊王宫,因宣诏于句骊王宫及其主簿,诏言有赐为辽东所攻夺。宫等大喜,即受诏命,使人随旦还迎群德。其年,宫遗皂衣二十五人送旦等还,举表称臣,贡貂皮千枚,鶡鸡皮十具,旦等见权,悲喜不能自胜。权义之,皆拜校尉。间一年,遗使者谢宏中书陈恂拜宫为单于,加赐衣服珍宝。恂等到安平口,先遣校尉陈奉前见宫,而宫受魏幽州刺史讽旨,令以吴使自效。奉闻之,到还。宫遗主簿笞咨带固等出安平与宏相见。宏即缚得三十馀人质之。宫于是谢罪,上马数百匹。安乃遗咨固奉诏书赐物归与宫。是时宏船小,载马八十匹而还。」
103 魏志明帝纪青龙四年:「秋七月,高句骊王宫斩送孙权使胡卫等首诣幽州。」青龙四年即吴嘉禾五年。
104 案:吴与高句丽之关系,傅斯年东北史纲第一卷,及缪凤林评东北史纲卷首均未提及,傅固疏陋,缪亦失察矣。
105 而大秦贾人秦论之远来,足证吴与罗马之海上交通,亦甚盛也。
106 梁书卷五十四:「孙权黄武五年,有大秦贾人字秦论来到交趾,太守吴邈遣送诣权。权问论方土风俗,论具以事对。时诸葛恪讨丹阳,获黝歙短人,论见之,曰,大秦希见此人。权以男女各十人差吏会稽刘咸送论。咸于道病故,乃径还本国也。」
107 案:诸葛恪讨丹阳山越在嘉禾三年至六年间二三四-二三七,梁书所记秦论至吴年代有误。
108 孙权尝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兵万人浮海求夷洲亶洲;虽未获至亶洲,卒得夷洲数千人还,
109 吴志孙权传黄龙二年:「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亶洲在海中,……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数千人还。」
110 吴志陆逊传载逊疏有云:「今兵兴历年,见众损减,陛下忧劳圣虑,忘寝与食,将远规夷洲以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见其利,万里袭取,风波难测,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驱见众,经涉不毛,欲益更损,欲利反害。……」
111 机又尝遗聂友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
112 吴志孙权传赤乌五年:「秋七月,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
113 吴志陆凯传:「赤乌中,除儋耳太守,讨珠崖,斩获有功,迁为建武校尉。」
114 而扶南林邑堂明诸王皆入贡于吴,
115 吴志吕岱传:「又遣从事南宣国化,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遗使奉贡。权嘉其功,进拜镇南将军。」
116 吴志孙权传赤乌六年:「十二月,扶南王范旃遗使献乐人及方物。」
117 吴之海上发展,盖迈轶东汉矣。
118 魏与倭人之关系,亦远较汉与倭人之关系为密,综计景初二年至正始八年十年中,倭使四至魏魏使再至倭焉。
119 魏志东夷传倭人:「景初二年六月,倭女王遣大夫难升米等诣郡求诣天子朝献,太守刘夏遣吏将送诣京都。」又:「正始元年,太守弓遵遣建中校尉梯儁等奉诏书印绶诣倭国,拜假倭王,并赉诏赐金、帛、锦、罽、刀、镜、采物。」又:「其四年正始四年,倭王复遗使大夫伊声耆掖邪狗等八人上献生口、倭锦、绛、青缣、绵、衣、帛、布、丹木 、短弓矢。」又:「其六年正始六年,诏赐难升米黄幢,付郡假授。其八年正始八年,太守王颀到官,倭女王卑弥呼与狗奴国男王卑弥弓呼素不和,遣倭载斯乌越等诣郡,说相攻击状。遣塞曹掾史张政等因赉诏书黄幢拜假难升米,为檄告喻之。卑弥呼以死,……更立男王,国中不服,更相诛杀,当时杀千馀人,复立卑弥呼宗女壹与年十三为王,国中遂定。政等以檄告喻壹与,壹与遣倭大夫率善中郎将掖邪狗等二十人送政等还,因诣台献上男女生口三十人,贡白珠五千孔,青大句珠二枚,异文杂锦二十四。」「郡」指带方郡
120 三国时中国与西域之陆路交通,亦颇发达。焉耆于阗大月氏诸王,均尝通使于魏,
121 魏志文帝纪延康元年春三月:「濊貊扶馀单于,焉耆于阗王,皆各遣使奉献。时曹丕虽尚未受
122 禅,而濊貊扶馀焉耆于阗实系遣使至魏王国奉献。
123 魏志明帝纪太和三年冬十二月癸卯:「大月氏王波调遣使奉献,以调为亲魏大月氏王。」
124 魏略西戎传记辽西诸国甚详,
125 注:参看魏志卷三十评后注,或张鹏一辑魏略卷二十二。
126 而西域杂胡籍名贡献至中国贸易者甚众,
127 魏志仓慈传:「又常日西域杂胡欲来贡献,而诸豪族多逆断绝,既与贸迁,欺诈侮易,多不得分明,胡常怨望。慈皆劳之,欲诣洛者,为封过所,欲从郡还者,官为平取,辄以府见物与共交市,使吏民护送道路,由是民夷翕然,称其德惠。」仓慈时为敦煌太守。
128 皆足证中西交通之盛也。
129 三国时大都市如洛阳长安,因初期大乱之影响,均失旧观,
130 吴志孙坚传注引江表传:「旧京空虚,数百里中无烟火,坚前入城,惆怅流涕。」
131 魏志董卓传:「天子入洛阳,官室烧尽,街陌荒芜,百官披荆棘依丘墙间,州郡各拥兵自卫,莫有至者,饥穷稍甚,尚书郎以下自出樵采,或饥死墙壁间。」
132 魏志锺繇传:「自天子西迁,洛阳人民单尽,繇徙关中民又招纳亡叛以充之,数年间,民户稍实」
133 魏志傅嘏传:「曹爽诛,为河南尹。」注:「傅子曰,河南尹内掌帝都,外统京畿,兼古六乡六遂之士,其民异方杂居,多豪门大族,商贸胡貊,天下四方会利之所聚,而奸之所生。……」
134 魏略辑本卷五:「从兴平元年至建安二年,其间四岁中,国家东迁,三辅大乱,张鹏一曰,以上八字书抄有。咸阳萧条。后贼李堪等始将部曲入长安,居卓故坞中,拔取酸枣藜藿以给食,发冢取衣盖形。御览三十五典略」
135 魏志张既传:「鲁降,既说太祖拔汉中民数万户以实长安及三辅。」
136 案:洛阳长安虽渐恢复繁荣,然实非旧观矣。
137 而成都则似殷富无减于昔,
138 华阳国志卷六:「建安十九年,先主克蜀,蜀中丰富盛乐,置酒大会,飨食三军,取蜀城中民金银颁锡将士,还其谷帛。」蜀城中谓成都城中。
139 案:刘备不过取民金银以赐将士而已,并未有焚杀之举也。据蜀志张飞传,诸葛亮法正关羽及飞各获赐金五百斤、银千斤,其他诸人获赐有差,则成都藏金银之当可知矣。
140 文选左思蜀都赋:「于是乎金城石郭,兼市中区,既丽且崇,实号成都,辟二九之通门,画方轨之广涂,营新宫于爽垲,拟承明而起庐,结阳城之延阁,飞观榭乎云中,开高轩以临山,列绮窗而瞰江,内则议殿爵堂,武义虎威,宣化之闼,崇礼之闱,华阙双邈,重门洞开,金铺交映,玉题相晖,外则轨躅八达,里閈对出,比屋连甍,千庑万室。亦有甲第,当衢向术,擅宇显敞,高门纳驷,庭扣钟磬,堂抚琴瑟,匪姜匪葛畴能是恤。亚以少城,接乎其西,市廛所会,万商之渊,列隧百重,罗肆巨千,贿货山积,纤丽星繁。都人士女, 服靓妆,贾贸带鬻,舛错纵横,异物崛诡,奇于八方,布有橦华,面有桄榔,邛杖传节于大夏之邑, 酱流味于番禺之乡,舆辇杂沓、冠带混并,累毂叠迹,叛衍相倾,喧哗鼎沸,则咙聒宇宙,嚣尘张天,则埃壒曜灵。闤闠之里,伎巧之家,百室离房,机杼相和,贝锦斐成,濯色江波,黄润比筒,籝金所过。侈侈隆富,卓郑埒名,公擅山川,货殖私庭,藏镪巨万,孤摫兼呈,亦以财雄,翕习边城。」
141 新兴之大都市有邺及秣陵。袁绍以冀州收治邺而据四州之地,邺乃为冀并幽青之中心都市,
142 魏志袁绍传注引英雄记:「魏郡兵反,与黑山贼于毒共覆邺城,遂杀太守粟成。贼十馀部,众数万人,聚会邺中。……贼陶升者,故内黄小吏也,有善心,独将部众逾西城入,闭守州门,不内他贼,以车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捍卫,送到斥丘乃还。」
143 蜀志先主传:「先主走青州,青州刺史袁谭,先主故茂才也,将步骑迎先主。先主随谭到平原。谭驰使白绍,绍遣将道路逢迎,身去邺二百里与先主相见。」
144 案:续汉书郡国志常山国:「高邑故鄗,光武更名,刺史治。」是东汉末年邺乃为冀州治也。
145 曹操破袁氏,继领冀州牧,自许徙居邺,邺更成事实上之首都,
146 魏志武帝纪建安九年:「邺定,……天子以公领冀州牧。」又建安十年:「春正月,攻谭破之,斩谭,诛其妻子。…:冬十月,公还邺。」又建安十一年:「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遗乐进李典击破之,承走入海岛。」又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邺。」
147 案:自曹操居邺,许不过为名义上之首都而已。
148 及操为魏公魏王,均以邺为魏国国都,
149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八年:「五月丙申,天子使御史大夫却虑持节策命公为魏公。」又建安二十一年:「春二月,公还邺。……夏五月,天子进公爵为魏王。」又建安二十三年注引山阳公载记:「王闻王必死,盛怒,召汉百官诣邺。」
150 曹丕受汉禅,都洛阳,邺仍列为五都之一云。
151 魏志文帝纪黄初二年注引魏略:「改长安谯许昌邺洛阳为五都。」
152 水经浊漳水注:「魏因汉祚,复都洛阳,以谯为先人本国,许昌为汉之所居,长安为西京遗迹,邺为王业之本基,故号五都。」
153 十七史商榷:「其实长安久不为都,谯特因太祖故乡聊目为都,皆非都也,真为都者,许洛邺三处耳。」
154 案:许都之地位,实远不及邺都。
155 曹操之于邺经营备至,
156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五年:「冬,作铜爵台。」又建安十八年:「九月,作金虎台。」
157 文选左思魏都赋:「暨圣武之龙飞,肇受命而光宅,爱初自臻,言占其良,谋龟谋筮,亦既允臧,修其郛郭,缮其城隍,经始之制,牢笼百王。…… 拱木于林衡,授全模于梓匠,遐迩悦豫而子来,工徒拟议而骋功,阐钩绳之筌绪,承二分之正要,揆日晷,考星耀,建社稷,作清庙,筑曾宫以回市,比冈隒而无陂,造文昌之广殿,极楝宇之弘规。……驰道周屈于果下,延阁胤宇以经营,飞陛方辇而径西,三台列峙以峥嵘。……于是崇墉浚洫,婴堞带埃,四门 ,隆厦重起,凭太清以混成,越埃壒而资始。….设官分职,营处署居,夹之以府寺,班之以里闾。」
158 邺中记:「铜爵金凤冰井三台,皆在邺都北城西北隅,因城为基址。……金凤台初名金虎,至石氏改今名,冰井台则凌室也。金虎冰井皆建安十八年建也。铜爵台高一十丈,有屋一百二十间,周围弥覆其上。金虎台有屋百三十间。冰井台有冰室三,与凉殿皆以阁道相通。三台崇举,其高若山云。至后赵石虎,三台更加崇饰,甚于魏初。」武英殿聚珍版丛书本
159 又多徙他地人居邺县,
160 魏志梁习传:「并土新附,习以别部司马领并州刺史。时承高干荒乱之馀,胡狄在界,张雄跋扈,吏民亡叛,入其部落,兵家拥众,作为寇害,更相扇动,往往棋跱。习到官,诱谕招纳,皆礼召其豪右,稍稍荐举,使诣幕府,豪右已尽,乃次发诸丁强以为义从,又因大军出征,分请以为勇力,东兵已去之后,稍移其家,前后送邺凡数万口。」
161 魏志杜袭传:「后袭领丞相长史,随太祖到汉中讨张鲁,太祖还,拜袭驸马都尉,留督汉中军事。绥怀开导,百姓自乐出徙洛邺者八万馀口。」
162 而操部下多举家居邺,有同质任,
163 魏志贾逵传注引魏略谓杨沛从徒中起为邺令,「未到邺,而军中豪右曹洪刘勋等各遣家驰骑告子弟,使各自检敕。」
164 魏志臧霸传:「太祖破袁谭于南皮,霸等会贺,霸因求遗子弟及诸将父兄家属诣邺。太祖曰,诸君忠孝,岂复在是,昔萧何遗子弟入侍而高祖不拒,耿纯焚室舆榇以从而光武不逆,吾将何以易之哉?」
165 李典至徙宗族部曲万数千口居邺县,
166 魏志李典传:「典宗族部曲三千馀家居乘氏,自请愿徙诣魏郡,太祖笑曰,卿欲幕耿纯邪?典谢曰,典驽怯功微,而爵宠过厚,诚宜举宗陈力,加以征伐未息,宜实郊遂之内以制四方,非幕纯也。遂徙部曲宗族万三千馀口居邺。」
167 吾人就邺县户口之多可知邺城居人之众也。
168 全三国文卷二载魏武帝令日:「今邺县甚大,一乡万数千户,兼人之吏未易得也。」
169 魏志贾逵传:「文帝即王位,以邺县户数万,在都下,多不法,乃以逵为邺令。」
170 魏制,凡边剧郡守须进任子,任子多居邺为质,
171 魏志王观传:「明帝即位,下诏书使郡县条为剧中平者,主者欲言郡为中平,观教曰,此郡滨近外虏,数有寇害,云何不为剧邪?主者曰,若郡为外剧,恐于明府有任子。观曰,夫君者所以为民也,今郡在外剧,则于役条当有降差,岂可为太守之私而负一郡之民乎?遂言为外剧郡,复送任子诣邺。」
172 案:观时为涿郡太守,涿郡不隶冀州,而观送任子诣邺,知邺为诸边剧郡任子聚居之地也。
173 司马师为政,复聚魏诸王公居邺防其生变,师弟昭因仍师策,无所改易,
174 魏志毋丘俭传注载俭及文钦等所上表数师罪有云:「合聚诸藩王公以著邺,欲悉诛之。」
175 魏志三少帝纪高贵乡公髦:「使使持节行中护军中垒将军司马炎北迎常道乡公璜嗣明帝后。」
176 晋书曹志传:「武帝为抚军将军,迎陈留王于邺,志夜谒见,帝与语自暮达旦,甚奇之。」
177 晋书文帝纪:「咸熙元年春正月,槛车徵艾。乙丑,帝奉夭子西征,次于长安。是时魏诸王侯悉在邺城,命从事中郎山涛行军司事,镇于邺。」
178 皆足保持邺之繁荣也。左思述邺都之盛,虽多溢美,然固可由见邺之经济地位,
179 文选左思魏都赋:「内则街冲幅辏,朱阙结隅,石杠飞梁,出控漳渠,疏通沟以滨路,罗青槐以荫涂,比沧浪而可濯,方步櫩而有逾,习习冠盖,莘莘蒸徒,斑白不提,行旅让衢。……廓三市而开廛,籍平逵而九达,班列肆以兼罗,设闤闠以襟带,济有无之常偏,距日中而毕会,抗旗亭之嶤嶭,侈所兆之博大,百隧毂击。连轸万贯,凭轼捶马,袖幕纷半,壹八方而混同,极风采之异观,质剂平而交易,刀布贸而无算,财以工化,贿以商通,难得之货,此则弗容。器周用而长务,物背窳而就攻,不鬻邪而豫贾,著驯风之醇醲,白藏之藏,富有无堤,同赈大内,控引世资,賨幏积墆,琛币充牣,关石之所和钧,财富之所底慎。」
180 厥后后赵前燕东魏北齐之建都于邺,非无故矣。
181 秣陵初不过一小县,
182 吴志张紘传注引江表传:「紘谓权曰,秣陵楚武王所置,名为金陵,地势冈阜连石头,访问故老云,昔秦始皇东巡会稽,经此县,望气者云,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气,故掘断连冈,改名秣陵。……」
183 汉书地理志丹扬郡:「县十七,宛陵、于 、江乘、春谷、秣陵、…:.」
184 续汉书郡国志扬州丹阳郡:「秣陵南有牛渚。」
185 孙权从张紘计,徒治秣陵,改秣陵为建业,秣陵乃为江东六郡之首邑,
186 吴志孙权传建安十六年:「权徙治秣陵,明年城石头,改秣陵为建业。」
187 吴志张紘传:「紘建计宜出都秣陵,权从之。」
188 及权讨禽关羽,自公安下都鄂,秣陵仍为重镇,
189 吴志孙权传资初二年:「权自公安都鄂改名武昌。」
190 吴志吕范传:「权破羽,还都武昌,拜范建威戕军,封宛陵侯,领丹阳太守,治建业督扶州以下至海。」
191 黄龙元年,权既即帝位,自武昌还都建业,秣陵遂为吴之首都,迄吴之亡,中间不过孙皓曾一度迁都武昌耳。
192 吴志孙权传黄龙元年:「春,公卿百司皆劝权正尊号,夏四月,夏口武昌并有黄龙凤皇见,丙申,南郊,即皇帝位。……秋九月,权迁都建业,因故府不改馆。」
193 吴志孙皓传甘露元年:「九月,从西陵督步阐表徙都武昌」,又宝鼎元年:「十二月,皓还都建业」
194 案:孙皓之都武昌,历时仅约十五月耳。二六五—二六七
195 左思叙秣陵商务发达之情况甚悉,可知秣陵虽由政治之原因成为大都市,而人口集中之后,亦遂在经济上占重要之地位矣。
196 文选左思吴都赋:「开市朝而并纳,横闤闠而流溢,混品物而同廛,并都鄙而为一。士女伫眙,商贾骈坒,紵衣絺服,杂咨 萃,轻舆案辔以经隧,楼船举而过肆。果市辐凑而当然,致远流离与珂珬, 贿纷纭,器用万端,金镒磊砢,珠琲阑干,桃笙象簟,韬于筒中,蕉葛升越,弱于罗纨, 言 ,交贸相竞,喧哗喤呷,芬葩修映,挥袖风飘而红尘昼昏,流汗霡霂而中逵泥泞。富中之氓,货殖之选,乘时射利,财丰巨万,竞其区宇,则并强兼巷,矜其宴居,则珠服玉馔。」
197 三国时新兴之次等都市有鄂,
198 案:自孙权于黄初二年都鄂,改鄂为武昌,鄂为吴之首都者八年馀二二一--二二九,黄龙元年,权还都建业,鄂遂为吴之陪都云。
199 江州,兹不备述。
200 蜀志后主传建兴四年:「春,都护李严自永安宫还住江州,筑大城。」注:「今巴郡故城是。」
201 华阳国志卷一:「刘先主初以江夏费瓘为太守,领江州都督,后都护李严更城大城,周回十六里」
202 六、交通与都市
203 交通之要件有三:一曰交通通路,二曰交通工具,三曰交通动力。
204 三国时交通通路之新辟,有足述者,即运渠之兴治是也。三国时所兴治之运渠,有睢阳渠,
205 魏志武帝纪建安七年:「遂至浚仪,治睢阳渠。」
206 淇水新道,
207 魏志武帝纪建安九年:「春正月,济河,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
208 水经淇水注:「建安九年,魏武王于水口下大枋木以成堰,遏淇水东入白沟以通运。」
209 平虏渠及泉州渠,
210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一年:「公将征之,凿渠自呼沲入泒水,名平虏渠,又从泃河口凿入潞河名泉州渠,以通海。」
211 魏志董昭传:「后袁尚依乌丸蹋顿,太祖将征之,患军粮难致,凿平虏泉州二渠入海通运,昭所建也。」
212 赵一清三国志注补稿本曰:「寰宇记卷六十三,深州饶阳县有州理城,晋鲁口城也。公孙渊叛,司马宣王征之,凿滹沱入泒水以运粮,因筑此城。盖滹沱水有鲁沱之名,因号鲁口。一清案:建安十一年,太祖凿渠自滹沱入泒水,名平虏渠,则不始于懿,特更修治之耳。」
213 案:徐绍桢三国志质疑卷二谓泒水应为汾水之譌,实未必然。曹操凿平虏渠盖备征讨乌桓蹋顿之用,蹋顿在辽西塞外,操引滹沱入汾水何为?裴注明谓泒音孤,足证泒字未误。徐氏谓裴氏误读汾为泒,说亦难通。
214 利漕渠,
215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八年:「九月,作金虎台,凿渠引潭水入白沟以通河。」
216 三国志质疑卷二:「水经浊漳水篇,浊潭水又东北过斥漳县南。郦注,汉献帝建安十八年,魏太祖凿渠引潭水东入清洹以通河漕,名日利漕渠。漳津故渎水旧断溪东北出,涓流濗注而已。此利漕渠即引潭水入白沟之渠,其曰清洹而不曰白沟者,淇水篇云,淇水又东过内黄县南为白沟,屈从县东北,与洹水合。郦注,白沟又东北迳罗勒城东,又东北漳水注之,谓之利漕口。自下清漳白沟淇河成得通称是也.」
217 讨虏渠,
218 魏志文帝纪黄初六年:「春……三月,行幸召陵,通讨虏渠。」
219 贾侯渠,
220 魏志贾逵传谓逵为豫州刺史时「又通运渠二百馀里,所谓贾侯渠者也。」
221 胡质所建诸渠,
222 魏志胡质传谓质为青徐都督时「置东征台,且佃且守,又通渠诸郡,利舟楫。」
223 邓艾所建漕渠,
224 魏志邓艾传:「正始二年,乃广开槽渠,每东南有事,大军兴采,泛舟而下,达于江淮,资食有储,而无水害,艾所建也。」
225 破岗渎等。
226 吴志孙权传赤乌八年:「八月,大赦,遣校尉陈勋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会市,作邸阁。」
227 建康实录卷二赤乌八年:「八月,大赦,使校尉陈勋作屯田,发屯兵三万凿句容中道至云阳西城,以通吴会船舰,号破岗渎,上下一十四埭,通会市,作邸阁。」
228 此等运渠虽大半供军事运输之用,固亦具有经济上之价值也。
229 三国时之交通工具,除舟车外,有新发明之木牛流马,
230 蜀志诸葛亮传:「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木牛流马,皆出其意。」
231 蜀志后主传建兴九年:「春二月,亮复出军,围祁山,始以木牛运。」
232 蜀志后主传建兴十年:「亮休士劝农于黄沙,作流马木牛毕。」
233 蜀志后主传建兴十二年:「春二月,亮由斜谷出,始以流马运。」
234 蜀志诸葛亮传注:「亮集载作木牛流马法曰,木牛者,方腹曲头,一脚四足,头入领中,舌著于腹,载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数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人行六尺,牛行四步,载一岁粮,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劳。流马尺寸之数,……板方囊二枚,厚八分,长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广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
235 通典:「亮集督运廖立杜睿胡忠等,从景谷县西南二十五里白马山推己意作木牛流马。」
236 元和郡县志:「木马山在景谷县西南二十五里,诸葛亮之出祁山也,作木牛流马以供运,于此造作,因以名焉。」
237 全三国文卷六十二载蒲元与丞相诸葛亮牒:「元等辄率雅意作一木牛,廉仰双轘,人行六尺,牛行四步,人载一岁之粮也。」
238 张澍诸葛忠武侯故事:「后山丛谭,蜀中有小车,独推载八石。前如牛头,又有大车,用四人推,载十石,盖木牛流马也。高承事物纪原,诸葛亮始造木牛,即今小车之有前辕者,流马即今独推者是,民间调之江州车子。稗编蜀相诸葛亮之出征,始造木牛流马以运饷,盖巴蜀道阻,便于登陟故耳。木牛即今小车之有前辕者,流马即今独推者是,而民间谓之江州车子。按后汉书郡国志巴蜀有江州县,疑亮始作之于江州县,故后人以为名也。澍按:此说袭高承,其实非也。武侯作木牛流马在景谷县,景谷今之广元县地,非江州也。江州水路,运粮不必车,且蜀志引亮作木牛流马法綦详,与独轮车制绝不相类,是高陈唐三说皆误。」
239 惟木牛流马仅为蜀所利用,且诸葛亮死即无继作者,则亦不过历史上之奇器而已。
240 舟之舱容五百斛者即为大舟,
241 吴志孙权传黄武元年注引吴书谓郑泉「博学有奇志,而性嗜酒。其闲居每曰,愿得美酒满五百斛船,以四时甘脆置两头反覆没饮之,惫即住而啖肴膳,酒有升斗减,随即益之,不亦快乎。」
242 全三国文卷七载魏文帝与孙权书:「知已选择见船最大樟材者六艘,受五百石,从沔水送付樊口。」
243 其曹丕龙舟王浚楼船之属,乃特制以应行军之需者,非日常转输之具也。车中有所谓鹿车,以人推行,殆若今之小车,惟不必为独轮耳。
244 魏志司马芝传:「以鹿车推载母,居南方十馀年,躬耕守节。」
245 三国时之交通动力,仍不外人力、畜力、风力、水力,无足述者。
246 三国时海上交通颇为发达,就孙氏与公孙氏及高句丽之关系,可见长江下游与东北海上交通之盛况,
247 魏志公孙度传注:「魏略载渊表……又曰,臣父康昔杀权使,结为雠隙。……」
248 魏志公孙度传注:「吴书载渊表权曰,….每念厚恩,频辱显使,退念人臣交不越境,是以固守所执,拒违前使,虽义无二信,敢忘大恩。陛下镇抚,长存小国,前后裴校尉葛都尉等到,奉被敕诫,圣旨弥密。……」
249 魏志公孙度传注引魏略:「国家指魏知渊两端,而恐辽东吏民为渊所误,故公文下辽东,因赦之曰,……逆贼孙权……比年以来,复远遣船越渡大海,多持货物,诳诱边民,边民无知,与之交关,长吏以下,莫肯禁止,至使周贺浮舟百艘,沈滞津岸,贸迁有无,既不疑拒,赉以名马,又使宿舒随贺通好。……」
250 吴志孙权传嘉禾元年:「三月,遣将军周贺校尉裴潜乘海之辽东。秋九月,魏将田豫要击斩贺于成山。冬十月,魏辽东太守公孙渊遣校尉宿舒阆中令孙综称藩于权,并献貂马。权大悦,加渊爵位。」
251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三月,遗舒综还,使太常张弥执金吾许宴将军贺达等将兵万人,金宝珍货,九锡备物,乘海授渊。」
252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举朝大臣自丞相雍已下皆谏,以为渊未可信,而宠待太厚,但可遗吏兵数百护送舒综。权终不听,渊果斩弥等,送其首于魏,没其兵资。」
253 吴志孙权传嘉禾二年注引吴书:「初张弥许晏等俱到襄平,官属从者四百许人,渊欲图弥晏,先分其人众置辽东诸县,以中使秦旦张群杜德黄疆等及吏兵六十人置玄菟郡,在辽东北,相去二百里,太守王赞,领户二百,兼重可三四百人。旦等皆舍于民家,仰其饮食,积四十许日。旦与疆等议日,吾人远辱国命,自弃于此,与死亡何异。今观此郡形势甚弱,若一旦同心,焚烧城郭,杀其长吏,为国报耻,然后伏死,足以无恨。孰与偷生苟活,长为囚虏乎?疆等然之。于是阴相约结,当用八月十九日夜发。其日中时为部中张松所告,赞便会士众闭城门,旦群德疆等皆逾城得走。时群病疽创著膝,不及辈旅,德常扶接,与俱崎岖山谷,行六七百里,创益困,不复能前,卧草中,相守悲泣。……于是推旦疆使前,德独留守,群捕菜果食之。旦疆别数日,得达句骊王宫,因宣诏于句骊王宫及其主簿,诏言有赐为辽东所攻夺。宫等大喜,即受诏命,使人随旦还迎群德。其年,宫遗皂衣二十五人送旦等还,举表称臣,贡貂皮千枚,鶡鸡皮十具,旦等见权,悲喜不能自胜。权义之,皆拜校尉。间一年,遗使者谢宏中书陈恂拜宫为单于,加赐衣服珍宝。恂等到安平口,先遣校尉陈奉前见宫,而宫受魏幽州刺史讽旨,令以吴使自效。奉闻之,到还。宫遗主簿笞咨带固等出安平与宏相见。宏即缚得三十馀人质之。宫于是谢罪,上马数百匹。安乃遗咨固奉诏书赐物归与宫。是时宏船小,载马八十匹而还。」
254 魏志明帝纪青龙四年:「秋七月,高句骊王宫斩送孙权使胡卫等首诣幽州。」青龙四年即吴嘉禾五年。
255 案:吴与高句丽之关系,傅斯年东北史纲第一卷,及缪凤林评东北史纲卷首均未提及,傅固疏陋,缪亦失察矣。
256 而大秦贾人秦论之远来,足证吴与罗马之海上交通,亦甚盛也。
257 梁书卷五十四:「孙权黄武五年,有大秦贾人字秦论来到交趾,太守吴邈遣送诣权。权问论方土风俗,论具以事对。时诸葛恪讨丹阳,获黝歙短人,论见之,曰,大秦希见此人。权以男女各十人差吏会稽刘咸送论。咸于道病故,乃径还本国也。」
258 案:诸葛恪讨丹阳山越在嘉禾三年至六年间二三四-二三七,梁书所记秦论至吴年代有误。
259 孙权尝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兵万人浮海求夷洲亶洲;虽未获至亶洲,卒得夷洲数千人还,
260 吴志孙权传黄龙二年:「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亶洲在海中,……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数千人还。」
261 吴志陆逊传载逊疏有云:「今兵兴历年,见众损减,陛下忧劳圣虑,忘寝与食,将远规夷洲以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见其利,万里袭取,风波难测,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驱见众,经涉不毛,欲益更损,欲利反害。……」
262 机又尝遗聂友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
263 吴志孙权传赤乌五年:「秋七月,遣将军聂友校尉陆凯以兵三万讨珠崖儋耳。」
264 吴志陆凯传:「赤乌中,除儋耳太守,讨珠崖,斩获有功,迁为建武校尉。」
265 而扶南林邑堂明诸王皆入贡于吴,
266 吴志吕岱传:「又遣从事南宣国化,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遗使奉贡。权嘉其功,进拜镇南将军。」
267 吴志孙权传赤乌六年:「十二月,扶南王范旃遗使献乐人及方物。」
268 吴之海上发展,盖迈轶东汉矣。
269 魏与倭人之关系,亦远较汉与倭人之关系为密,综计景初二年至正始八年十年中,倭使四至魏魏使再至倭焉。
270 魏志东夷传倭人:「景初二年六月,倭女王遣大夫难升米等诣郡求诣天子朝献,太守刘夏遣吏将送诣京都。」又:「正始元年,太守弓遵遣建中校尉梯儁等奉诏书印绶诣倭国,拜假倭王,并赉诏赐金、帛、锦、罽、刀、镜、采物。」又:「其四年正始四年,倭王复遗使大夫伊声耆掖邪狗等八人上献生口、倭锦、绛、青缣、绵、衣、帛、布、丹木 、短弓矢。」又:「其六年正始六年,诏赐难升米黄幢,付郡假授。其八年正始八年,太守王颀到官,倭女王卑弥呼与狗奴国男王卑弥弓呼素不和,遣倭载斯乌越等诣郡,说相攻击状。遣塞曹掾史张政等因赉诏书黄幢拜假难升米,为檄告喻之。卑弥呼以死,……更立男王,国中不服,更相诛杀,当时杀千馀人,复立卑弥呼宗女壹与年十三为王,国中遂定。政等以檄告喻壹与,壹与遣倭大夫率善中郎将掖邪狗等二十人送政等还,因诣台献上男女生口三十人,贡白珠五千孔,青大句珠二枚,异文杂锦二十四。」「郡」指带方郡
271 三国时中国与西域之陆路交通,亦颇发达。焉耆于阗大月氏诸王,均尝通使于魏,
272 魏志文帝纪延康元年春三月:「濊貊扶馀单于,焉耆于阗王,皆各遣使奉献。时曹丕虽尚未受
273 禅,而濊貊扶馀焉耆于阗实系遣使至魏王国奉献。
274 魏志明帝纪太和三年冬十二月癸卯:「大月氏王波调遣使奉献,以调为亲魏大月氏王。」
275 魏略西戎传记辽西诸国甚详,
276 注:参看魏志卷三十评后注,或张鹏一辑魏略卷二十二。
277 而西域杂胡籍名贡献至中国贸易者甚众,
278 魏志仓慈传:「又常日西域杂胡欲来贡献,而诸豪族多逆断绝,既与贸迁,欺诈侮易,多不得分明,胡常怨望。慈皆劳之,欲诣洛者,为封过所,欲从郡还者,官为平取,辄以府见物与共交市,使吏民护送道路,由是民夷翕然,称其德惠。」仓慈时为敦煌太守。
279 皆足证中西交通之盛也。
280 三国时大都市如洛阳长安,因初期大乱之影响,均失旧观,
281 吴志孙坚传注引江表传:「旧京空虚,数百里中无烟火,坚前入城,惆怅流涕。」
282 魏志董卓传:「天子入洛阳,官室烧尽,街陌荒芜,百官披荆棘依丘墙间,州郡各拥兵自卫,莫有至者,饥穷稍甚,尚书郎以下自出樵采,或饥死墙壁间。」
283 魏志锺繇传:「自天子西迁,洛阳人民单尽,繇徙关中民又招纳亡叛以充之,数年间,民户稍实」
284 魏志傅嘏传:「曹爽诛,为河南尹。」注:「傅子曰,河南尹内掌帝都,外统京畿,兼古六乡六遂之士,其民异方杂居,多豪门大族,商贸胡貊,天下四方会利之所聚,而奸之所生。……」
285 魏略辑本卷五:「从兴平元年至建安二年,其间四岁中,国家东迁,三辅大乱,张鹏一曰,以上八字书抄有。咸阳萧条。后贼李堪等始将部曲入长安,居卓故坞中,拔取酸枣藜藿以给食,发冢取衣盖形。御览三十五典略」
286 魏志张既传:「鲁降,既说太祖拔汉中民数万户以实长安及三辅。」
287 案:洛阳长安虽渐恢复繁荣,然实非旧观矣。
288 而成都则似殷富无减于昔,
289 华阳国志卷六:「建安十九年,先主克蜀,蜀中丰富盛乐,置酒大会,飨食三军,取蜀城中民金银颁锡将士,还其谷帛。」蜀城中谓成都城中。
290 案:刘备不过取民金银以赐将士而已,并未有焚杀之举也。据蜀志张飞传,诸葛亮法正关羽及飞各获赐金五百斤、银千斤,其他诸人获赐有差,则成都藏金银之当可知矣。
291 文选左思蜀都赋:「于是乎金城石郭,兼市中区,既丽且崇,实号成都,辟二九之通门,画方轨之广涂,营新宫于爽垲,拟承明而起庐,结阳城之延阁,飞观榭乎云中,开高轩以临山,列绮窗而瞰江,内则议殿爵堂,武义虎威,宣化之闼,崇礼之闱,华阙双邈,重门洞开,金铺交映,玉题相晖,外则轨躅八达,里閈对出,比屋连甍,千庑万室。亦有甲第,当衢向术,擅宇显敞,高门纳驷,庭扣钟磬,堂抚琴瑟,匪姜匪葛畴能是恤。亚以少城,接乎其西,市廛所会,万商之渊,列隧百重,罗肆巨千,贿货山积,纤丽星繁。都人士女, 服靓妆,贾贸带鬻,舛错纵横,异物崛诡,奇于八方,布有橦华,面有桄榔,邛杖传节于大夏之邑, 酱流味于番禺之乡,舆辇杂沓、冠带混并,累毂叠迹,叛衍相倾,喧哗鼎沸,则咙聒宇宙,嚣尘张天,则埃壒曜灵。闤闠之里,伎巧之家,百室离房,机杼相和,贝锦斐成,濯色江波,黄润比筒,籝金所过。侈侈隆富,卓郑埒名,公擅山川,货殖私庭,藏镪巨万,孤摫兼呈,亦以财雄,翕习边城。」
292 新兴之大都市有邺及秣陵。袁绍以冀州收治邺而据四州之地,邺乃为冀并幽青之中心都市,
293 魏志袁绍传注引英雄记:「魏郡兵反,与黑山贼于毒共覆邺城,遂杀太守粟成。贼十馀部,众数万人,聚会邺中。……贼陶升者,故内黄小吏也,有善心,独将部众逾西城入,闭守州门,不内他贼,以车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捍卫,送到斥丘乃还。」
294 蜀志先主传:「先主走青州,青州刺史袁谭,先主故茂才也,将步骑迎先主。先主随谭到平原。谭驰使白绍,绍遣将道路逢迎,身去邺二百里与先主相见。」
295 案:续汉书郡国志常山国:「高邑故鄗,光武更名,刺史治。」是东汉末年邺乃为冀州治也。
296 曹操破袁氏,继领冀州牧,自许徙居邺,邺更成事实上之首都,
297 魏志武帝纪建安九年:「邺定,……天子以公领冀州牧。」又建安十年:「春正月,攻谭破之,斩谭,诛其妻子。…:冬十月,公还邺。」又建安十一年:「秋八月,公东征海贼管承,至淳于,遗乐进李典击破之,承走入海岛。」又建安十二年:「春二月,公自淳于还邺。」
298 案:自曹操居邺,许不过为名义上之首都而已。
299 及操为魏公魏王,均以邺为魏国国都,
300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八年:「五月丙申,天子使御史大夫却虑持节策命公为魏公。」又建安二十一年:「春二月,公还邺。……夏五月,天子进公爵为魏王。」又建安二十三年注引山阳公载记:「王闻王必死,盛怒,召汉百官诣邺。」
301 曹丕受汉禅,都洛阳,邺仍列为五都之一云。
302 魏志文帝纪黄初二年注引魏略:「改长安谯许昌邺洛阳为五都。」
303 水经浊漳水注:「魏因汉祚,复都洛阳,以谯为先人本国,许昌为汉之所居,长安为西京遗迹,邺为王业之本基,故号五都。」
304 十七史商榷:「其实长安久不为都,谯特因太祖故乡聊目为都,皆非都也,真为都者,许洛邺三处耳。」
305 案:许都之地位,实远不及邺都。
306 曹操之于邺经营备至,
307 魏志武帝纪建安十五年:「冬,作铜爵台。」又建安十八年:「九月,作金虎台。」
308 文选左思魏都赋:「暨圣武之龙飞,肇受命而光宅,爱初自臻,言占其良,谋龟谋筮,亦既允臧,修其郛郭,缮其城隍,经始之制,牢笼百王。…… 拱木于林衡,授全模于梓匠,遐迩悦豫而子来,工徒拟议而骋功,阐钩绳之筌绪,承二分之正要,揆日晷,考星耀,建社稷,作清庙,筑曾宫以回市,比冈隒而无陂,造文昌之广殿,极楝宇之弘规。……驰道周屈于果下,延阁胤宇以经营,飞陛方辇而径西,三台列峙以峥嵘。……于是崇墉浚洫,婴堞带埃,四门 ,隆厦重起,凭太清以混成,越埃壒而资始。….设官分职,营处署居,夹之以府寺,班之以里闾。」
309 邺中记:「铜爵金凤冰井三台,皆在邺都北城西北隅,因城为基址。……金凤台初名金虎,至石氏改今名,冰井台则凌室也。金虎冰井皆建安十八年建也。铜爵台高一十丈,有屋一百二十间,周围弥覆其上。金虎台有屋百三十间。冰井台有冰室三,与凉殿皆以阁道相通。三台崇举,其高若山云。至后赵石虎,三台更加崇饰,甚于魏初。」武英殿聚珍版丛书本
310 又多徙他地人居邺县,
311 魏志梁习传:「并土新附,习以别部司马领并州刺史。时承高干荒乱之馀,胡狄在界,张雄跋扈,吏民亡叛,入其部落,兵家拥众,作为寇害,更相扇动,往往棋跱。习到官,诱谕招纳,皆礼召其豪右,稍稍荐举,使诣幕府,豪右已尽,乃次发诸丁强以为义从,又因大军出征,分请以为勇力,东兵已去之后,稍移其家,前后送邺凡数万口。」
312 魏志杜袭传:「后袭领丞相长史,随太祖到汉中讨张鲁,太祖还,拜袭驸马都尉,留督汉中军事。绥怀开导,百姓自乐出徙洛邺者八万馀口。」
313 而操部下多举家居邺,有同质任,
314 魏志贾逵传注引魏略谓杨沛从徒中起为邺令,「未到邺,而军中豪右曹洪刘勋等各遣家驰骑告子弟,使各自检敕。」
315 魏志臧霸传:「太祖破袁谭于南皮,霸等会贺,霸因求遗子弟及诸将父兄家属诣邺。太祖曰,诸君忠孝,岂复在是,昔萧何遗子弟入侍而高祖不拒,耿纯焚室舆榇以从而光武不逆,吾将何以易之哉?」
316 李典至徙宗族部曲万数千口居邺县,
317 魏志李典传:「典宗族部曲三千馀家居乘氏,自请愿徙诣魏郡,太祖笑曰,卿欲幕耿纯邪?典谢曰,典驽怯功微,而爵宠过厚,诚宜举宗陈力,加以征伐未息,宜实郊遂之内以制四方,非幕纯也。遂徙部曲宗族万三千馀口居邺。」
318 吾人就邺县户口之多可知邺城居人之众也。
319 全三国文卷二载魏武帝令日:「今邺县甚大,一乡万数千户,兼人之吏未易得也。」
320 魏志贾逵传:「文帝即王位,以邺县户数万,在都下,多不法,乃以逵为邺令。」
321 魏制,凡边剧郡守须进任子,任子多居邺为质,
322 魏志王观传:「明帝即位,下诏书使郡县条为剧中平者,主者欲言郡为中平,观教曰,此郡滨近外虏,数有寇害,云何不为剧邪?主者曰,若郡为外剧,恐于明府有任子。观曰,夫君者所以为民也,今郡在外剧,则于役条当有降差,岂可为太守之私而负一郡之民乎?遂言为外剧郡,复送任子诣邺。」
323 案:观时为涿郡太守,涿郡不隶冀州,而观送任子诣邺,知邺为诸边剧郡任子聚居之地也。
324 司马师为政,复聚魏诸王公居邺防其生变,师弟昭因仍师策,无所改易,
325 魏志毋丘俭传注载俭及文钦等所上表数师罪有云:「合聚诸藩王公以著邺,欲悉诛之。」
326 魏志三少帝纪高贵乡公髦:「使使持节行中护军中垒将军司马炎北迎常道乡公璜嗣明帝后。」
327 晋书曹志传:「武帝为抚军将军,迎陈留王于邺,志夜谒见,帝与语自暮达旦,甚奇之。」
328 晋书文帝纪:「咸熙元年春正月,槛车徵艾。乙丑,帝奉夭子西征,次于长安。是时魏诸王侯悉在邺城,命从事中郎山涛行军司事,镇于邺。」
329 皆足保持邺之繁荣也。左思述邺都之盛,虽多溢美,然固可由见邺之经济地位,
330 文选左思魏都赋:「内则街冲幅辏,朱阙结隅,石杠飞梁,出控漳渠,疏通沟以滨路,罗青槐以荫涂,比沧浪而可濯,方步櫩而有逾,习习冠盖,莘莘蒸徒,斑白不提,行旅让衢。……廓三市而开廛,籍平逵而九达,班列肆以兼罗,设闤闠以襟带,济有无之常偏,距日中而毕会,抗旗亭之嶤嶭,侈所兆之博大,百隧毂击。连轸万贯,凭轼捶马,袖幕纷半,壹八方而混同,极风采之异观,质剂平而交易,刀布贸而无算,财以工化,贿以商通,难得之货,此则弗容。器周用而长务,物背窳而就攻,不鬻邪而豫贾,著驯风之醇醲,白藏之藏,富有无堤,同赈大内,控引世资,賨幏积墆,琛币充牣,关石之所和钧,财富之所底慎。」
331 厥后后赵前燕东魏北齐之建都于邺,非无故矣。
332 秣陵初不过一小县,
333 吴志张紘传注引江表传:「紘谓权曰,秣陵楚武王所置,名为金陵,地势冈阜连石头,访问故老云,昔秦始皇东巡会稽,经此县,望气者云,金陵地形有王者都邑之气,故掘断连冈,改名秣陵。……」
334 汉书地理志丹扬郡:「县十七,宛陵、于 、江乘、春谷、秣陵、…:.」
335 续汉书郡国志扬州丹阳郡:「秣陵南有牛渚。」
336 孙权从张紘计,徒治秣陵,改秣陵为建业,秣陵乃为江东六郡之首邑,
337 吴志孙权传建安十六年:「权徙治秣陵,明年城石头,改秣陵为建业。」
338 吴志张紘传:「紘建计宜出都秣陵,权从之。」
339 及权讨禽关羽,自公安下都鄂,秣陵仍为重镇,
340 吴志孙权传资初二年:「权自公安都鄂改名武昌。」
341 吴志吕范传:「权破羽,还都武昌,拜范建威戕军,封宛陵侯,领丹阳太守,治建业督扶州以下至海。」
342 黄龙元年,权既即帝位,自武昌还都建业,秣陵遂为吴之首都,迄吴之亡,中间不过孙皓曾一度迁都武昌耳。
343 吴志孙权传黄龙元年:「春,公卿百司皆劝权正尊号,夏四月,夏口武昌并有黄龙凤皇见,丙申,南郊,即皇帝位。……秋九月,权迁都建业,因故府不改馆。」
344 吴志孙皓传甘露元年:「九月,从西陵督步阐表徙都武昌」,又宝鼎元年:「十二月,皓还都建业」
345 案:孙皓之都武昌,历时仅约十五月耳。二六五—二六七
346 左思叙秣陵商务发达之情况甚悉,可知秣陵虽由政治之原因成为大都市,而人口集中之后,亦遂在经济上占重要之地位矣。
347 文选左思吴都赋:「开市朝而并纳,横闤闠而流溢,混品物而同廛,并都鄙而为一。士女伫眙,商贾骈坒,紵衣絺服,杂咨 萃,轻舆案辔以经隧,楼船举而过肆。果市辐凑而当然,致远流离与珂珬, 贿纷纭,器用万端,金镒磊砢,珠琲阑干,桃笙象簟,韬于筒中,蕉葛升越,弱于罗纨, 言 ,交贸相竞,喧哗喤呷,芬葩修映,挥袖风飘而红尘昼昏,流汗霡霂而中逵泥泞。富中之氓,货殖之选,乘时射利,财丰巨万,竞其区宇,则并强兼巷,矜其宴居,则珠服玉馔。」
348 三国时新兴之次等都市有鄂,
349 案:自孙权于黄初二年都鄂,改鄂为武昌,鄂为吴之首都者八年馀二二一--二二九,黄龙元年,权还都建业,鄂遂为吴之陪都云。
350 江州,兹不备述。
351 蜀志后主传建兴四年:「春,都护李严自永安宫还住江州,筑大城。」注:「今巴郡故城是。」
352 华阳国志卷一:「刘先主初以江夏费瓘为太守,领江州都督,后都护李严更城大城,周回十六里」
353 八、人民生活与国家财政
354 三国时之人民生活,可分饮食、被服、居处、婚嫁、丧葬五项述之。主要之食料为米、麦、大豆之属,
355 晋书文帝纪:「因命合围,分遗羸疾就谷淮北,廪军士大豆,人三升,钦闻之,果喜,帝愈羸形以示之。」
356 案:米麦之为主要食料无待详说,观晋书文帝纪所记,知大豆乃次于米麦之日常食品也。全汉文卷四十二王褒僮约曰:「奴但当饭豆饮水。」后汉书卷五十三序日:「太原闵仲叔者,世称节士,虽周党之洁清,自以弗及也。然见其含菽饮水,遗以生蒜,受而不食。」是大豆久为卑贱者及清贫者之食粮矣。后汉书献帝纪兴平元年:「是岁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一斛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帝使待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为饥人作糜粥。」足证大豆与米麦同为主要食粮。
357 而荒乱之际,枣实、桑椹、蒲嬴之属,下及野菜、蓬实之类,均为人所仰给,
358 魏志武帝纪建安元年注引魏书:「袁绍之在河北,军人仰食桑椹,袁术在江淮,取给蒲赢。」
359 太平御览卷九百六十五引英雄记:「孔文举为东莱贼所放,城欲破,其治中左承祖以官枣赋与战士」
360 魏志贾逵传注引魏略:「杨沛字孔渠,冯翊万年人也。初平中为公府令史;以牒除为新郑长。兴平末,人多饥穷,浙课民益畜乾椹,收 豆,阅其有馀以补不足,如此积得千馀斛,藏在小仓。会太祖为兖州刺史,西迎天子,所将千馀人皆无粮,过新郑,沛谒见,乃皆进乾椹,太祖甚喜。」
361 晋书食货志谓汉献帝:「既至安邑,御衣穿败,唯以野枣园菜以为糇粮。」
362 魏略辑本卷五:「复贼李堪等始将部曲入长安,居卓故坞中,拔取酸枣黎藿以为食。」
363 魏志阎温传注引魏略勇侠传谓鲍出「与老母兄弟五人家居本县。以饥饿留其母守舍,相将行探蓬实,合得数升。」
364 案:晋书食货志「袁绍军人皆资椹枣,袁术战士取给蠃蒲。」是袁绍之众并取给枣实,不仅仰食桑椹也。枣为河北之常食,故后杜恕疏尚调冀州有桑枣之饶魏志杜畿传食枣实不若食桑椹之属为可异。
365 甚至人相食啖,则三国初期北部之惨象也。
366 注:食人之记载,略见前户口意。
367 赤贫者或饭糠,
368 太平御览八百二十八引王隐晋书谓刘寔「少贫苦糠饭。」
369 官吏之清俭者,间以酱酻为食,皆非常见之例也。
370 太平御览二百六十二引桓阶别传:「阶在郡赵郡时,俸尽,食酱酻。」
371 主要之饮料为酒浆汤之属,浆乃冷饮,而汤则为热饮,
372 魏志夏侯尚传注引魏略:「故于时有谤书曰,曹爽之势热如汤,太傅父子冷如浆,李丰兄弟如游光。」
373 魏志袁术传注引吴书:「术既为雷薄等所拒,留住三日,士众绝粮,乃还。至江亭,去寿春八十里,问厨下,尚有麦屑三十斛,时盛暑欲得蜜浆,又无蜜。」
374 浆汤皆不过系饮水之别称,不若酒之珍贵也。
375 全晋文卷五十五载袁准袁子正书:「语云,岁在申酉,乞浆得酒,岁在辰已,嫁妻卖子。」
376 三国时饮酒之风颇盛,南荆有三雅之爵,河朔有避暑之饮,
377 全三国文卷八魏文帝典论酒诲:「荆州牧刘表,跨有南土,子弟骄贵,并好酒,为三爵,大曰伯雅,次曰中雅,小曰季雅。伯雅受七胜,即升中雅受六胜,季雅受五胜,又设大针于杖端,客有醉酒寝地者,辄以劖刺之,验其醉醒,是酷于赵敬侯以筒酒灌人也。大驾都许,使光禄大夫刘松北镇袁绍军,与绍子弟日共宴饮,松当盛暑三伏之际,昼夜酣饮极醉,至于无知,云以避一时之暑。二方化之,故南荆有三雅之爵,河湖有避暑之欲。」
378 曹操尝制酒禁,不免为孔融所嘲,
379 魏志崔琰传注引张璠汉纪「太祖制酒禁而融孔融书啁之。」
380 而嗜酒者之私饮自若也。
381 艺文类聚卷七十二引魏略「太祖禁酒,而人窃饮之,故难言酒,以白酒浊酒为贤者,清酒为圣人。」
382 魏志徐邈传:「魏国初建,为尚书郎,时科禁酒,而邈私饮至于沈醉,校事赵达间以曹事,邈曰,中圣人。达白之太祖,太祖甚怒。渡辽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刑。」
383 孙权孙皓均好酣饮,
384 吴志张昭传:「权于武昌,临钓台饮酒大醉,权使人以水洒重臣,曰,今日酣饮,惟醉堕台中乃当止耳。」
385 吴志虞翻传「权既为吴王,欢宴之末,自起行酒,翻伏地阳醉不持,权去,翻起坐,权于是大怒,手剑欲击之。」
386 吴志韦曜传:「眼每飨宴,无不竟日,坐席无能否,率以七升为限,虽不悉入口,皆浇灌取尽。」
387 吴志王蕃传:「甘露二年,丁忠使晋还,皓大会重臣,蕃沈醉顿伏,貉疑而不悦,舆蕃出外。顷之请还,酒亦不解,蕃性有威严,行止自若。皓大怒,呵左右于殿下斩之。」
388 上有所好,下必有甚焉者矣。
389 蜀饮酒之风,似不及魏吴,当由饮茶之风特盛于蜀,茶足以代酒故也。司马相如凡将篇有荈字,
390 注:参看陆羽茶经下。
391 王褒僮约中有烹茶买茶之语,
392 全汉文卷四十二王褒僮约:「脍鱼炰鳖,烹茶 古文苑作荼 尽具。又曰,「武都买荼。」古文苑作武阳买茶。
393 案:荼为茶之本字。
394 是西汉时益土人已知饮茶,则三国时更不待言矣。陈志中虽无蜀人饮茶之纪载,然以他书证之,可知蜀人饮茶风气之盛也。
395 茶经曰「张孟阳登成都楼诗云,……芳茶冠六情,溢味播九区,人生苟安乐,兹土聊可娱。」
396 三国时江东之人亦已知饮茶,
397 吴志韦曜传:「曜素饮酒、不过三升,初见礼异时,常为裁减,或密赐茶荈以当酒。」
398 而北部之人以茶为食品,
399 茶经曰:「华佗食论,苦茶久食益意思。」
400 全晋文卷五十二载傅咸司隶校尉教:「问南市有蜀妪作茶粥卖之,廉事打破其器物使无为,卖饼于市而禁茶粥以困老姥,独何哉?」
401 案:此蜀妪盖因北人不饮茶,故作某粥卖之以供北人啖食耳。南市,谓洛阳之南市也。」
402 盖由北不产茶,饮茶风气之养成较南方为迟故也。
403 三国时之被服材料,为丝、麻、葛诸种织物,
404 吴志蒋钦传:「权尝入其堂内,母疏帐缥被,妻妾布裙,权叹其在贵守约,却敕御府为母作锦被,改易帷帐,妻妾衣服悉皆锦绣。」
405 以及绵裘之困。裘之劣者,反不若绵之珍贵,故魏略记吉茂之清介,调其冬则被裘焉。
406 魏志常林传注引魏略清介传谓吉茂「好书,不耻恶衣恶食,……冬则被裘,夏则短褐,行则步涉,食则茨藿,臣役妻子,室如悬磐。」
407 三国初期北部公私房舍之毁于兵火者必甚多,而董卓之肆焚殊足骛人,
408 魏志董卓传注引续汉书:「大骂即西,卓部兵烧洛阳城外面百里,又自将兵烧南北宫、及宗庙、府库、民家,城内扫地殄尽。」
409 厥后魏明帝之大兴土木,盖亦欲复乱前之旧观耳。魏略记杨沛历宦退休,竟不得舍,自起瓜牛庐居止其中,虽由沛居官清俭、家无馀积使然,亦足见北部居处之成问题矣。
410 魏志贾逵传注引魏略谓杨沛「代张既领京兆尹,黄初中,儒雅并进,而沛本以事能见用,遂以议郎冗散里巷。沛前后宰历城守,不以私计介意,又不肯以事责人,故身退之后,家无馀积。治疾于家,借舍从儿,无他奴婢。后占河南夕阳亭部荒田二顷,起瓜牛庐,居止其中。」
411 魏志管宁传注:「臣松之按:魏略云,焦先及杨沛并作瓜牛庐止其中。以为瓜当作蜗,……先等作圜舍形如蜗牛蔽,故谓之瓜牛庐。」
412 三国时婚嫁丧葬均趋于俭朴,远不若往昔之浮侈,固由在上者之力倡节约,亦以富力减退,而大乱中掘坟之惨祸又足令人惊怵故也。
413 魏志武帝纪建安二十五年注引傅子:「太祖愍嫁娶之奢僭,公女适人,皆以皂帐,从婢不过十人。」
414 宋书礼志载程咸议曰:「案魏氏故事,王娶妃、公主嫁之礼,天子诸侯以皮马为庭实,天子加以谷璧,诸侯加以大璋。汉高后制,聘后黄金二百斤,马十二匹,夫人金五十斤,马四匹。魏聘后、王娶妃、公主嫁之礼,用绢百九十匹。晋兴,故事用绢三百匹。」
415 宋书礼志「汉以后,天下送死奢靡,多作石室、石兽、碑铭等物,建安十年,魏武帝以天下雕弊,下令不得厚葬,又禁立碑。」
416 魏志武帝纪建安二十五年注引魏书谓太祖「常以送终之制,袭称之数,繁而无益,俗又过之。放预自制终亡衣服,四箧而已。」
417 魏志武帝纪建安二十五年:「王崩于洛阳,年六十六。遗令曰,……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宝。」
418 魏志武帝纪建安二十三年:「八月,令曰,古之葬者,必居瘠薄之地,其规西门豹祠西原上为寿陵,因高为基,不封不树。周礼冢人掌公墓之地,凡诸侯居左右,以卿大夫居后,汉制亦谓之陪陵,其公乡大臣列将有加者,宜陪寿陵,其广为兆域,使足相容。」
419 魏志文帝纪黄初三年:「冬十月甲子,表首阳山东为寿陵,作终制曰,……为棺椁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而已,放吾营此丘墟不食之地,欢使易代之后不知其处。无施苇炭,无藏金银铜铁,一以瓦器,合古涂车刍灵之义。相但漆际会三过,饭含无以珠玉,无施珠襦、玉匣,诸愚俗所为也。….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也。丧乱以来,汉氏诸陵,无不发掘,至乃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是焚如之刑也。岂不重痛哉!祸由乎厚葬封树,桑霍为我戒,不亦明乎?其皇后,及贵人以下不随王之国者,有终没皆葬涧西,前又以同已表其处矣。……若违今诏,妄有所变改造施,吾为戮尸地下,戮而重戮,死而重死,臣子为蔑死君父,不忠不孝,使死者有知,将不福汝。其以此诏藏之宗庙,副在尚书秘书三府。」
420 魏志文帝纪黄初七年:「帝崩于嘉福殿,……葬首阳陵,自殡及葬,皆以终制从事。」
421 魏志后妃传文德郭皇后:「及孟武母卒,欲厚葬起祠堂,太后止之曰,自丧乱以来,坟墓无不发掘,皆由厚葬也,首阳陵可以为法。」
422 魏志明帝纪青龙三年:「三月庚寅,葬文德郭后营陵于首阳陵涧西,如终制。」
423 魏志徐宣传:「青龙四年薨,遗令布衣、疏巾、敛以时服。」
424 魏志裴潜传:「遗令俭葬,墓中唯置一坐,瓦器数枚,其馀一无所设。」
425 魏志明帝纪太和二年注引魏略谓郝昭「遗令戒其子邓曰,吾为将,知将不可为也。吾数伐冢取其木以为攻战具,又知厚葬无益于死者也。汝必敛以时服。且人生有处所耳,死复何在耶?今去本墓远,东西南北,在汝而已。」
426 魏志王观传:「薨于家,遗令藏足容相,不设明器,不封不树。」
427 魏志常林传注引魏略清介传谓沐并「年六十馀,自虑身无常,预作终制,诫其子以俭葬,……嘉平中,病甚,临困,又敕豫掘堋,戒气绝令二子举尸即堋。……又戒后亡者不得入藏,不得封树,妻子皆遵之。」
428 蜀志诸葛亮传:「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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