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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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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封面

顏氏學記卷三  習齋三》

1
               戴朢述國立淸
華大學
圖書
館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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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八歲就外傅吳洞雲學。洞雲名持明,能騎射劍戟,慨明季國事日靡,潛心百戰神機,參以已意,條類攻戰守事宐二帙。時不能用,以醫隱。又長術數,多奇中。葢先生之學,自蒙養時即不同也以下李塨王源所𢰅年譜
3
朱翁為先生謀賄入庠,先生哭不食,曰:寍為真白丁,不作假秀才。乃止。縣試策問弭盜安民,先生對略曰:淫邪惰肆身之盜也,五官百骸身之民也,弭之者在心君。心主靜正,則淫邪惰肆不侵,而四體和矣。亂臣賊子國之盜也,士農工商國之民也,弭之者在皇極。皇建其極,則亂賊息而天地昭矣。縣幕友孫明大奇之,迎見如上賓,騎遇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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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任熙宇聞先生名,寄書言:道不外飲食男女、應事接物之間。先生答書云:君抱蕭曹之才,兼慕孔孟之道,以其長刀筆也。熙宇又書至曰:凡譽人失實,卽已身離道。僕之駑下,輕誣以蕭曹,卽君須臾之離道。先生展書,竦然。每向人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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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王㳒乾訪五公山人問學,五公山人王姓,諱餘佑,字介祺,保定新城人。父行昆弟皆宦于明,少有才譽,長念明季多故,乃讀孫吳書,散萬金產結士。甲申闖賊據京師,遂從父延善及從兄餘厚、兄餘恪、弟餘嚴、雄縣馬於等起兵討賊,下雄縣新城容城,誅其偽官。已而賊敗,淸師入,眾散,隱居五公山雙峰。每登峰頂,慷慨悲歌,泣數行下。嘗集二十一史兵略,為此書十卷,曰兵行先知所向,曰兵進必有奇道,曰遇敵以決戰為先,曰出奇設伏,曰招降,曰攻取必於要害,曰據守必審形勝,曰立制在有規模,曰兵聚必資屯田,曰克敵在無欲速。又著通鑒獨觀,亦多篤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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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張石卿問學,石卿曰:敬者德之聚,所聚者何德。誠者自成,所成者何事?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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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三十二歲除夕,寫先儒主,稱周茂叔為先聖。塨案先生亦嘗稱朱子為聖人,即宗信之,亦何至是?葢先生性篤摯鋭往,故早年見似而以為真也。
8
天下小過,聖人必為提撕,恐陷於惡也。天下大壞,聖人必為包荒,恐絕於善也。故陶詩云:亟亟魯中叟,彌縫使其醇。
9
自驗無事時種種雜念,皆屬生平聞見。言事境物,可見有生後皆因習作主,聖人無他治㳒,惟就其性情所自至,制為禮樂,使之習乎善,以不失其性。不惟惡念不生,俗情亦不入。此堯舜三王所以盡人之性而參贊化育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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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聰明慈惠,而交人無善道、應事無成㳒者,亦有內外善交,而德性不修、禮樂不明者,又有閑習技蓺,而邦家多怨、秉彞不可問者。乃知周禮之三物,缺一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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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泰階曰:天下之元氣在五倫。先生曰:元氣虛矣,何以壯之?六蓺所以壯之也。如父慈子孝,豈託空言?自有父子之禮,四倫皆然,故禮序此五倫者也,樂和此五倫者也,射御書數濟此五倫者也。舍是而言倫常,卽為空虛,卽為支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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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㳒乾憚學習六蓺,先生曰:古人以文會友,後世以友會話,談論聲話也,紙筆畫話也,敬靜之空想,無聲未畫之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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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明政四失:設僧道職銜,信異端也。立宦官衙門,寵近幸也。以廷杖詔獄挫辱士大夫,非養廉恥也。問罪充軍,以武為罪徒也。誰復敵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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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鈞問:孔子稱管仲為仁而孟子不許,何也?曰:孔孟因時立論,所謂時中也。春秋周室卑,荆楚偪,不有管仲,孰為尊攘?至七雄之世,功利誇詐之習成,發政施仁之道息,孟子所以不得不抑之也。後之講學則不然,虎豹已鞹矣,猶云寍質?邢衛已亡矣,猶云羞管。虛言已蠧世矣,猶云講讀纂修,而生民之禍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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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門人習射,中的六,門人各二。因恖孔子曰:回之仁賢於丘,賜之辯賢于丘,由之勇賢於丘,此聖道之所以光也。漢高祖曰:運籌吾不及子房,攻戰吾不及韓信,給餉守國吾不及蕭何,此漢代所以興也。今從吾者更不吾若,吾道其終窮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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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求文者,謝以儀卻之,語門人曰:君子貴可常,不貴矯廉邀譽。昔子路拯溺人,勞之以牛而不受,孔子責之曰:自此魯無拯溺者矣。今蠡人無醫,自朱振陽施方,醫始也;博人無師,自吾家先三祖施館教食,學者始也。小子識之,吾之卻此,有謂也,不可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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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常人之情則不校,體愚人之情則生憐心,體惡人之情則生懼心。憐則不忍校,懼則不敢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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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者正吾身之德也。耳目聰明支體健,利吾身之用也;寡欲積精,寡言積氣,寡營積神,厚吾身之生也。否則非堯舜之脩身也。閒男女之邪心,飭彞倫之等殺,正一家之德也;宮室固,器皿僃,職事明,利一家之用也;倉箱盈,凶札豫,厚一家之生也。建學校,同風俗,正一國之德也;百工脩,百官治,利一國之用也;倉府實,樂利遠,厚一國之生也。否則非堯舜之齊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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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苞問曰:復井田則奪富民產,恐難行。先生曰:近得一策可行也,如某甲田十頃,分給二十家,甲止得五十畞,豈不怨咨?㳒使十九家仍為甲佃,給公田之半於甲,以半供上終甲身,其子賢而仕,仍食之。否則一夫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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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同甫謂:人才以用而見其能否,安坐而能者不足恃。兵食以用而見其盈虛,安坐而盈者不足恃。吾謂德性以用而見其醇駮,口筆之醇者不足恃。學問以用而見其得失,口筆之得者不足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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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祁州學碑,刻洪武八年頒學校格式:六蓺以律易御,禮律書為一科,訓導二員教之。樂射算為一科,訓導二員教之。守令每月考試,三月學不進,訓導罰俸半月。監察御史按察司巡歷考試,府生員十二名,州八名,縣六名,學不進者守令教授訓導罰俸有差,甚多則教官革職,守令笞四十。三代後無此學政,亦無此嚴㳒,誰實壞之?源案:三代以後開創帝王,可與言三代治道者,明太祖一人而已。惜無王佐之才如先生者以輔之,遂將所創良㳒如此類不久卽變,不變者後人壞之。惜哉,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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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治去四穢,其淸明矣乎:時文也,僧也,道也,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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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陳天錫來問學,謂程朱與孔孟隔世同堂,似不可議。曰:請畫二堂,子觀之:一堂上坐孔子,劍佩觿決雜玉革帶深衣,七十子侍,或習禮或鼓琴瑟,或羽鑰舞文干戚舞武,或問仁孝或商兵農政事,服佩亦如之,壁間置弓矢鉞戚簫磬算器馬策及禮衣冠之屬;一堂上坐程子,峩冠博帶,垂目坐如泥塐,如游楊朱陸者侍,或返觀靜坐,或執書伊吾,或對談靜敬,或搦筆著述,壁上置書籍字卷翰研棃棗。此二堂同否?天錫默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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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㳒乾指其門人某曰:渠能以冷眼窺人。先生曰:切不可教之如此。昔人有言,社稷丘虛,凡為子孫者當戮力王室,且勿以名分相責。方今孔子之道墜地,但有志者卽宐互相鼓舞,以相勉於聖道之萬一。有八長而二短,姑舍其二;有八短而二長,姑取其二。後生尺寸未進,先𡥅心摘人短,此何意也?
25
教塨三減曰:減冗瑣以省精力。減讀作以專習行。減學業以卻雜亂。如方學兵,且勿及農習冠禮未孰,不可更及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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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語塨曰:猶是事也,自聖人為之,曰時宐;自後世豪傑出之,曰權略。其實此權字,卽未可與權之權,度時勢稱輕重而不失其節是也。但聖人純出乎天理而利因之,豪傑深察乎利害而理與焉,世儒等之詭詐之流,而推於聖道外,使漢唐豪傑不得近聖人之光,此陳同甫所為扼腕也。僕以為三代聖賢仁者安仁也,漢唐豪傑智者利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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塨問古人子婦事舅如父,今遠避以為禮,何也?曰:古人三十而娶,有子婦則已老矣,故可近事。今人昬早,父子年多不甚相遠,則別嫌為禮。時之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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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達德也,而宋人不貴,專以斷私克欲注之,則與夫子不懼二字,及勇士不忘喪其元、臨陳無勇非孝等語,俱不合矣,柰之何?不胥天下,而為婦人女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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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夏希舜曰:舜何罪?須知父母不悅卽我之罪。舜何慝?須知感動父母不能卽我之慝。慝字更苦更精,葢罪猶有事實可指,慝則並無其事,但見父母不允,必我心中有不可感動者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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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孔似逆知後世有離事物以為道、舍事物以為學者,故德行蓺總名曰物,明乎六蓺固事物之功,卽德行亦在事物內。大學明親之功何等大,而始事祗曰在格物。空寂靜悟書冊講誧,焉可溷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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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百一書來論學。百一名已百,臨城人,明末給事范士髦嘗薦於朝,已而國變,遂高隱。與塨往返書有云:孔子教人,不過忠信忠恕等語,不止罕言命,亦罕言性。葢性命之說渺茫,不如實行之有確據也。實行敦,而性命自在其中矣。此孔子維世立教之深意也。可為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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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洲筆帖式關拉江問性情才,先生曰:心之理曰性,性之動曰情,情之力曰才。因言宋儒不識性,並才情俱誤。拉江驚服,遂拜從學。拉江宿於外,先生問之,曰:吾妻有親喪,念婦人亦人子也,豈可亂其喪哉。先生喜曰:禮所未制之禮也而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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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先立乎其大。今小事皆能動心,小不平皆能動性,正是大不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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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晏起,因恖喪中廢業,兼以毀瘠極易委惰,故先王制祝詞曰:夙興夜處,不惰其身。然期以內哀慕不遑,不惰猶易,練以後哀恖日殺,心身少事,逸斯惰矣,惰愈憊矣。故孔子曰:喪事不敢不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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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張文升曰:如天不廢予,將以七字富天下:墾荒均田興水利。以六字強天下:人皆丘官皆將。以九字安天下:舉人材正大經興禮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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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文孝之子靜之來,言靈壽令陸隴其求先生所著書,淸苑令邵嗣堯欲相見先生。謝曰:拙陋不交時貴,吾子勿游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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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愼不睹恐懼不聞,必於湛然虛靜之中,凜上帝臨汝之意,則靜𡥅正功也。若宋人觀喜怒哀樂未發氣象,非丹家所謂內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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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可以動我心,皆由物重我輕。故法曰:敗兵若以銖稱鎰。
39
後世詩文字畫,乾坤四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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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篤敬而外肅容,體之根心也,靜時踐其形也。六蓺習而百事當,性之良能也,動時踐其形也。潔矩行而上下通,心之萬物皆僃也,同天下踐其形也。禪宗焉能亂我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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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之禍,中於心則害心,中於身則害身,中於家國則害家國。陳文逹曰:本朝自是文墨世界,當日讀之,亦不覺其詞之慘而意之悲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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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覆物,萬物歸我;洞照萬象,一象不沾。儒釋相去,天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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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其心而後言自無失言,定其心而後怒自無妄怒。失言妄怒,皆由逐物,未嘗以我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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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曰:唐楊管疏言選士專事文辭,自隋煬帝置進士科,始加以帖括。自唐高宗聽劉恖立之奏,始乃為世害。至今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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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罪皆本於自欺言,聖人之言而行小人之行,全欺也;卽言聖人之言而行苟自好者之行,亦半欺也。㳒乾規先生曰:身不及口,口不及筆。先生曰:心更不及身。願共勉之!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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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不能下,亦傲惡。有一事不耐理,亦怠惡。有一行不平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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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偽惡。有一錢不義得,亦貪惡。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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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台教諭賈聿修,故人也,曰:人言教職為閒署,不知人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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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之本,而學校尤人才之本也。勉以脩身布教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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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班勝固,見民以歲凶流亾,惻然出錢及衣周之,草遊客書寄縣令,諷以四急:一急停征,一急賑濟,一急捕蝗,一急請上官行文各處安集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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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夏峰,晤孫征君子:五君協,七君孚,十一君夔,具雞酒祭征君,哭之。拜耿保汝。因同孫平子、孫箕岸登嘯臺,弔彭餓夫墓,酹以酒。盥潄百泉,時保汝率子爾良及楊蔭千、楊誠甫、李天祐、孔益仲陸續至,乃以𡥅學質保汝曰:請問孔孟在天之神以為是否?程朱罪我否?保汝曰:孔孟必以為是也,程朱亦不之罪也,但目前習見未化者起紛紜耳。先生曰:苟無獲戾先儒,而幸聖道粗明,生死所不計也。保汝曰:如此無慮矣。乃為暢言六蓺之學。保汝出其王制管窺,論井田封建,與先生𡥅治合,深相得。流連幾十日乃別,蔭千以車馬贈行。保汝名極,定興人,從孫征君移家夏峰,高隱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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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孫徵君門人原武張燦然天章,以常功及𡥅學質之,天章喟然曰:禮樂亾矣,𡥅學誠不容不作。問水政,先生略言之,天章曰:先生何不著禮儀水政書?先生曰:元之著𡥅學也,病後儒之著書也,尤而效之乎。且紙墨功多,恐習行之精力少也。自此來問學字者日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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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章來,曰:學者須靜中養出端,倪書亦須多讀,著述亦不容已。先生曰:孔子強壯時,學成教就,陶鑄人材,可以定一代之治平矣。不得用,乃周流。又不得用,乃刪述。皆大不得已而為之者也。如效富翁者不學其經營治家之實,而徒效其凶歲轉移、遭亂記產籍以遺子孫者乎?且孔子自居於述,乃武周述事之述,家居習禮樂、執射御、為司寇,辨五土之性,乃述六府三物之事也,非注記其文字也。後儒以講書注解託聖人之述,可乎?況靜中了悟,乃釋氏鏡花水月幻學,毫無與於性分之真體、位育之實功也。聖門下學上達,原有正涂,不然,孔子日與七十子習行粗迹,而性命不得聞,孔子不幾為千古之拙師、七十子竟成愚徒乎?天章曰:顏子仰鑽瞻忽如立卓爾,是何物?豈顏子枯禪乎?先生曰:否,顏子明言博我以文約我以禮,豈空中玩弄光景者比也。後儒以文墨為文、以虛理為禮、將博學改為博讀,博講博著,不又天淵之分邪?天章拜手曰:聞命矣。時主客坐久,體愈莊容愈恭,先生因指曰:非夙用戒愼功,此容不得於人前矯強也,故一望識君。天章悅服。抵夜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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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鄧汝極傳,以當時心學盛行,崇證覺,以九容九思四教六蓺為多,汝極駁之曰:九容之不脩是無身也,九思之不謹是無心也。先生續曰:四教之不立是無道也,六蓺之不習是無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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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上蔡訪張仲誠,仲誠曰:脩道即在性上,脩故為學,必先操𡥅,方為有主。先生曰:是脩性,非脩道矣。周公以六蓺教人,正就人倫日用為教。故曰脩道謂教,葢三物之六德,其發見為六行,而實事為六蓺。孔門學而時習之,卽此也,所謂格物也,格物而後可言操𡥅誠正。先生教㳒,毋乃於大學先後之序有紊乎?仲誠名沐,以進士知內黃縣事,有惠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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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謂李子楷曰:朱子論延平觀喜怒哀樂未發時氣象,曰以不觀觀之。此是禪宗否?子楷曰:此誠近禪。愚等操𡥅不如此,乃將學問恖辨,俱在戒慎不睹恐懼不聞內用功。先生曰:如此,則孔子學於識大識小問禮問官,終日以恖辨聞與達,皆其兀然靜𡥅、不睹不聞時也,而可通乎?
57
先生與仲誠及其門人,明辨婉引幾一月,將行,申曰:學原精粗內外,一致加功。近世聖道之亡,多因心內惺覺,口中講說,紙上議論。三者之間見道,而身世乃不見道。學堂輒稱書院,或曰講堂,皆倚學之不講一句為遂非之柄,殊不恖孔門為學而講,後人以講為學,千里矣。仲誠笑曰:向以為出脫先儒籓籬,不知仍在其窠中也。及行,仲誠率門人遠送,先生拜手曰:承教,不敢自棄,勉加操𡥅。先生操𡥅有年,願進習行,以惠蒼生。仲誠拜手許諾。
58
返鄢陵,訪李乾行等論學,乾行曰:何須學習,但操𡥅功至,即可將百萬兵,無不如意。先生悚然,懼後儒虛學誣罔至此,乃舉古人兵間二事扣其策。次日問之,乾行曰:未之思,亦不必思,小才小智耳。先生曰:小才智尚未能思,大才智又何在?豈君操𡥅尚未至邪?乾行語塞。
59
偕王次亭昆仲習冠燕諸禮,次亭問明德親民,先生曰:脩六德、行六行、習六蓺,所以明也。布六德六行六蓺於天下,所以親也。今君等在仲誠先生之門,從未以此為學教,然則何者為?若所以明之親之者乎?閉門靜坐返念收心,乃二氏之學,非吾儒之操存也。
60
觀塨所輯諸儒論學,關中李中孚曰:吾儒之學以經世為宗,自傳久而謬,一變訓詁,再變詞蓺,而儒名存實亡矣。評曰:見確如此,乃膺當路尊禮,集多士景從,亦祗講書說話而已。何不舉古人三事三物之經世者,使人習行哉?後儒之口筆,見之非無用,見之是亦無用,此益傷吾心也!
61
觀古月令,每月教民事,至命樂正習舞、命宗正入學習樂之類,歎今歷授時布政之㳒亡,沾入建除宐忌諸術,亦周孔學失所致也。
62
謂塨曰:子纂諸儒論學,名曰未墜集,葢憂予存性存學所言,大異宋明,逆而難入,錄其合道之言,欲使人信吾說之不謬於先儒,而教易行,意甚盛也。然子未南遊時,尚有將就程朱附之聖門之意。自一南遊,見人人禪子家家虛文,直與孔門敵對,必破一分程朱,始入一分孔孟,乃定以為孔孟程朱判然兩塗,不願作道統中鄉原矣。且所謂未墜者,非他未墜者,在身世也。今諸儒之論在身乎世乎?在口筆耳。則論之悖於孔孟,墜也,卽合於孔孟,亦墜也。吾與子今日苟言而不行,更憂其墜矣,而暇為先儒文節曰未墜哉?
63
教儼曰:人之不為聖人也,其患二:一在視聖人之大德為不敢望,一在視聖人之小節為聖不在此。吾黨須先於小節用功。
64
閱宋人勸其君用曉事人、勿用辦事人,嘆曰:官乃不許辦事邪?曉事者皆不辦事邪?愚謬至此,不亡得乎!
65
觀周密癸辛雜識載:周平原云,程伊川言,有真知所行自然無失,以致學者但理議論不力實行。沈仲固云,道學之名起於元佑盛於湻熙,居官不理政事,以為俗吏所為,惟建書院、輯語錄為賢,異乎此者,其黨必擠之為小人,異時必為國家莫大之禍,不在典午淸談下也。當時儒者猶覺其害如此,今則舉世罔覺矣。
66
王㳒乾為定州過割地畞於己名下,書狀不如式,氣象鬱鬱然先生曰:為主靜空談之學,久必至厭事,厭事必至廢事,遇事卽𣴭然。賢豪不免,況常人乎?子嘗言誤人才、敗天下享者,宋人之學,不其信夫!
67
謂魏帝臣曰:近世翰林院侍讀、侍講、修撰等官。為朝廷第一淸貴之臣。奈何唐虞命官詔牧。乃忘此要職乎?學術誤及政事,可歎也。
68
三重之道,王者之迹也。三物之學,聖人之迹也。孔子曰不踐迹,吾人須踐迹。
69
謂曹敦化曰:天下無治亂,視禮為治亂。家國無興衰,視禮為興衰。
70
郝公圅三聘,請主教肥鄉漳南書院,乃往。重光及門人鍾錂從。公圅學士相見禮,因告家事,先生曰:為兄之道,只不見子弟之過,則善矣。
71
議書院規模,建正廳三間,曰習講堂。東第一齋西向,㮄曰文事,課禮樂書數天文地理等科。西第一齋東向,㮄曰武僃,課黃帝及太公孫吳諸子兵㳒攻守營陳水陸諸戰㳒,並射御技蓺等科。東第二齋西向,曰經史,課十三經歷代史誥制章奏詩文等科。西第二齋東向,曰蓺能,課水學火學工學象數等科。門內直東曰理學齋,課主靜持敬程朱陸王之學,直西曰帖括齋,課八比舉業。皆北向以應時制,且漸引之也。北空二齋,左處儐介,右宿來學。門外左房六間,榻行賓。右廈六間,容車騎。東為更衣亭,西為步馬射圃,堂東北隅為倉庫廚灶,西北隅積柴炭。
72
孔子討陳恆,而料其民不予,會夾谷而卻萊兵,反汶田,聖人之智勇也。乃宋儒僅以明理解智、去私解勇,其氣運之阸哉。
73
君臣父子夫婦昆弟朋友,天下之達道也,自佛氏出,而天下有不逹之道。智仁勇,天下之達德也,自宋儒起,而天下有不逹之德。
74
閱家語,至遊農山,歎曰:觀於子路子貢,則趙奢李靖仲連陸賈,皆吾道所不擯矣。乃自宋儒出,而諸英俊胥不得與於吾道,異哉。非禮勿視四句,向二字一讀,謂不視邪色云云,非孔子復禮意也。當四字一氣讀,重在一禮字。謂視聽言動,必於禮也。天下歸仁,卽王天下,有三重民,其寡過也,皆復於禮也。
75
著宋史評,為王安石韓侂冑辯也。其辯安石略曰:荊公晝夜誦讀,著書作文,立㳒以經義取士,亦宋室一書生耳。然較之當時,則無其倫比。廉潔高尚,浩然有古人正己以正天下之意。及旣出也,慨然欲堯舜三代其君,所行㳒如農田保甲保馬雇役方田水利更戍置弓箭手於兩河,皆屬良㳒,後多踵行。卽當時至元佑間,范純仁李淸臣彭汝礪等亦訟其㳒,以為不可盡變。惟青苗均輸市易,行之不善,易滋獘竇。然人亦曾考當日之時勢乎?太宗北征中流矢,二歲創發而卒,神宗言之惓焉流涕;夏本宋叛臣而稱帝,此皆臣子所不可與其戴天者也;宋歲輸遼夏銀一百二十五萬五千兩,其它慶弔聘問賂遺近幸又倍是,宋何以為國?奉以歲幣求其容我為君,宋何以為名?又臣子所不可一日安者也。而宋欲舉兵則兵不足,欲足兵餉又不足,荆公為此,豈得已哉?辟之仇讎戕吾父兄,吾急與之訟,遂至數責家貲,而豈得已哉?木人苟安日久,聞北風而戰慄,於是牆堵而進,與荆公為難,極詬之曰奸曰邪,並不與之商榷可否,或更有大計焉,惟務使其一事不行,立見驅除而後已。而乃獨責公以執拘,可乎?且公之施為,亦彰彰有效矣,用嶭向張商英等辦國用,用王韶熊本等治兵,西滅吐蕃、南平洞蠻、奪夏人五十二砦、高麗來朝,宋幾振矣,而韓琦富弼等必欲沮壞之,母乃荆公當念君父之讎,而韓富司馬等皆當恝置也乎?矧琦之劾荆公也其言更可怪笑,曰:致敵疑者近有七:一招高麗朝貢,一取吐蕃之地建熙河,一植榆柳樹於西山制其蕃騎,一創團保甲,一築河北城池,一置都作院頒弓矢新式大作戰車,一置河北三十七將,皆宐罷之,以釋其疑。嗟乎,敵惡吾僃則去僃,若敵惡吾有首,將去首乎?此韓節夫所以不保其元也。且此七事,皆荊公大計,而史半削之,幸琦誤以為罪狀遂傳耳。則其它削者何限?范祖禹黃庭堅修神宗實錄,務詆荊公,陸佃曰:此謗書矣。旣而蔡卞重行刊定,元祐黨起,又行盡改。然則宋史尚可信邪?其指斥荊公者是邪非邪?雖然一人是非何足辨,所恨誣此一人,而遂忘君父之讎也,而天下後世遂群以苟安頹靡為君子,而建功立業、欲搘拄乾坤者為小人也。豈獨荊公之不幸,宋之不幸也哉!辯侂胃略曰:南宋之金與北宋之遼,又不可同年而語也,乃絫世知岳飛之忠,絫世皆秦檜之智,獨韓平原毅然下詔伐金,可謂為祖宗雪恥地下者矣,仗義復讎,雖敗猶榮者矣。乃宋人必欲誅之以畀金也,尚有人心哉?然兵臨城下,宗社立墟,敵問戎首,無如何也。乃夷考當時,葉適丘崈辛棄疾等支吾於北敵無勝計,而宋相之首已不保矣。異哉,有題朝門者曰:晁錯旣誅終叛漢,於期一入竟亡燕。可見當時人卽惜之,非誅平原而宋𡥅、留平原而宋亡也。及金主見平原首,率群臣哭祭禮葬曰:此人忠於謀國繆於謀身,謚曰忠繆。則金非惡平原而深笑宋室也,可知矣。宋史乃入之奸臣傳,徒以貶道學曰偽學,犯文人之深惡耳。宋儒之學,平心論之,支離章句,沈錮釋老,而自居於直接孔孟,欲人不貶之,得乎?其時儒者如沈仲固周密等皆曰:今道學輩言行了不相顧。其徒不已有偽乎?而遂深疾之也。至於指數其奸,除貶偽學外,實無左驗,徒曰姬媵盛左右獻媚而已。郭汾陽猶窮奢極欲,張曲江猶喜軟美,而欲責平原以聖賢乎?且此等亦未必非珥筆文人媒孼之也,而七百年來直視為宵小,無一察焉,不其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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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觀宋孫鼛宋時二傳,歎宋家每論人,先取不喜兵、能作文讀書,不可療之錮疾也。殃其一代君臣,毒流異世,傷哉!
77
宋人但見料理邉疆,便指為多事;見理財,便指為聚斂;見心計材武,便憎惡斥為小人。此風不變,乾坤無寧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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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古書言十淫,有淫中破禮、淫文破典,曰:其宋儒之謂乎!
79
古人靜中之功,如洗心退藏於密,乃洗去心之汙染、退然自藏極其嚴密,一無粗疏,卽不動而敬也。何事宋人借禪宗空靜而文之以主一,又贅之以無敵,以似是而非者亂吾學哉?
80
觀朱子語類:秦檜愛與理學交,自謂敬以直內終日受用,則當日理學之為小人假者,固多矣。
81
觀《語類》曰:本朝全盛時,如慶歷元祐間,只是相共扶持,不敢作事,不敢動,被外人侮亦祇忍受不敢與較,方得天下少寍。積而至於靖康,一旦所為如此,安得天下不亂?不知此言是怨慶歷元祐諸人乎,抑怨靖康諸人乎?宋家可笑可憐,積成禍亂之狀如此,而乃歸獄荆公,何也?
82
宋儒如得一路程本,觀一處又觀一處,自喜為通天下路程,人人亦以曉路稱之。其實一步未行一處未到,周行榛蕪矣。塨謂走路者兵農禮樂也,路程本者載兵農禮樂之籍也,宋儒亦不甚喜觀此籍,蓋其所喜者尚在安樂窩居,不在通曉路程也。如《論語》敬事而信等語,必曰是心不是政,可見。
83
天下寍有異學,不可有偽學。異學能亂正學而不能滅正學,有似是而非之學,乃滅之矣。
84
王㳒乾曰:自居功者人必共怨之,自居長者人必其短之,自居是者人必共非之。先生曰:然。
85
觀朱子語錄,見其於岳忠武也,雖從天下之公好稱之,有隱忌焉,曰岳飛誅,曰岳飛亦橫,曰岳飛只是亂殺於秦檜也。雖從天下之公惡而貶之,有隱予焉,曰秦老,曰土夫之小人。何也?
86
為植秀、錂言用人:自鄉約保長與州縣吏胥同祿,更代任用。三年,鄉里公課其功德,而上之邑宰,邑升府,府升監司,監司登之朝,以至公𠨞。
87
李甥問孟子盡其心節,先生曰:盡其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者,知其仁義禮智之性也。知其仁義禮智之性,則知元亨利貞之天矣。
88
語杜生曰:道莫切於禮,作聖之事也。今人視禮之精巨者曰不能,粗細者曰不必,是聖人人無從學也。有志者先其粗愼其細,學得一端,亦可卽如出告反面,苟行之,家道不亦秩,孝弟不亦興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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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之學,南誤張仲誠,西誤李中孚,北誤王㳒干,皆天生俊傑,可為斯人立命者。誤常人之患小,誤賢智之禍大。至如呂新吾陸道威,材識高矣,亦沾泥帶水,更可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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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聞某不分父勞,歎曰:古者弟子為學,卽教之事父事兄,服勞奉養。今學讀書作文,必袖手靜坐,安其身而奴隸其父兄,此時文取士之害、靜坐為學之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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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興王源介塨執贄從學,先生辭不受,固請,乃受之。曰:文升、剛主,道吾友之文章識力,想望久矣。近又聞因剛主言為省身錄,從事身心,尤使僕喜而不寐過謙不敢當,然相期於周孔之道者,豈有旣乎願斷自今一,洗詩文之習,實力聖學,斯道斯民之幸也因問曰:聞子知兵其要,云何?對曰:源何足知兵要,但以為不過奇正而已又曰:假以烏合數千使子治之,何㳒為先?對曰:莫先束伍先生躍然曰:子真其人矣次日率源祭告孔子,行釋菜禮源紀二詩曰:離迷禾黍問南村,慚愧擔簦五柳門十載低顏隨燕雀,半生孤眼橫乾坤先生有道青雲上,今日從遊皂帽尊虞夏高歌人未老,無邉風雨正黃昬藜羹麥飯話情親,今古興亾賴有人破屋寒飛宵練影,荒籬遠隔夕陽塵直將文武傳洙泗,未許安危係洛閩山勢東蟠滄海盡,應知燕趙自生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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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崔璠奐若來問學,先生謂之曰:學之亾也,亾其粗也,願由粗以會其精政之亾也,亾其迹也,願崇迹以行其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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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門人言博蠡修河㳒,曰:北人祇恖除水患,不恖興水利。不知興利卽除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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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事水學,不外分浚疏三字。聖王治天下,亦祇此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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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門人曰:齊宣王欲授孟子室,養弟子使大夫,國人矜式,是以宋儒待孟子也。孟子志在名世,烏肯居哉。儻以留宋儒,必悅。使觀朱注,果明。程子曰:齊王處孟子,未為不可。慨然嘆曰:程朱之學,焉得冒孔孟之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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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恭玉來,言:統志廣輿記等書,皆書生文字,於建國規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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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險要未詳也。先生曰:豈惟是哉,自帖括文墨遺禍斯世,即間有考纂經濟者,總不出紙墨見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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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門人曰:心性天所與,𡥅養所以事天;道蓺師所授,習行所以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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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氏學記》卷三
URN: ctp:ws207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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