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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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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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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资治通鉴纲目前编》卷十一庚子,周僖王元年,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会于北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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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曰:「春秋之世,以诸侯而主天下,㑹盟之政,自北杏始,其后宋襄、晋文、楚庄、秦穆,交主夏盟,迹此而为之者也。桓非受命之伯,诸侯自相推戴以为盟主,是无君矣,故四国称人以诛始乱,正王法也。齐侯称爵,其与之乎?上无天子,下无方伯,有能㑹诸侯安中国而免民于左衽,则虽与之可也。诛诸侯者,正也,与桓公者权也。○陈氏曰:春秋非主兵,皆序爵也,于是序齐于宋之上,而独爵齐,将予齐以伯也。晋文公之简曰:晋侯、齐师、宋师,秦师,皆始伯之辞也,自是无特相㑹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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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人灭遂齐侯、鲁侯盟于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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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会于北杏以平宋乱,遂人不至。齐人灭,遂而戍之,盟于柯,始及齐平也。《○世家》曰:齐桓公五年,伐鲁,鲁将师败,鲁庄公请献遂邑以平。桓公许与鲁柯而盟。鲁将盟,曹沬以匕首劫桓公于坛上,曰:反鲁之侵地,桓公许之。已而曹沬去,七首北靣就臣位。桓公后悔,欲无与鲁地而杀曹沬。管仲曰:夫许之而倍信杀之,愈一小快耳,而弃信于诸侯,失天下之援不可」。于是遂与曹沬三败,所亡地于鲁。诸侯闻之,皆信齐而欲附焉。○公羊氏曰:「庄公将会于桓,曹子进曰:君之意何如?庄公曰:寡人之生,则不若死矣。曹子曰:然则君请当其君,臣请当其臣。庄公曰:诺。于是㑹乎桓庄公升坛,曹子手劒而从之。管子进曰:君何求乎?曹子曰:城壊压竟,君不图与管?子曰:然则君将何求?曹子曰:愿请汶阳之田。管子。顾曰:君许诺。公曰:诺。曹子请盟,桓公下与之盟,已盟,曹子摽劒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雠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著乎天下,自柯之盟始。○皇极经世》曰:齐㑹宋、陈、蔡、邾之师伐鲁,三败之取,遂又会鲁于柯,遂复其侵地,曹沬劫盟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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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左氏于庄公之篇多缺无传,虽有不详,独晋、楚之事虽未见于经,而传独详焉,然终春秋之传,晋、楚事独详于诸国,盖其时晋之乘、楚之梼杌,与鲁春秋竝行,故晋、楚之事,左氏得以参考。备书之齐桓始覇左氏于其事独畧,岂齐之史䇿有未备耶?如北杏之㑹,左氏以为平,宋邵氏以为伐鲁遂之灭,左氏以为北杏之不至。《史记》以为鲁之献邑邵氏以为取鲁之邑柯之盟,《史记公羊》以为曹沬之劫也。夫北杏之会当不止为一事,鲁亦岂无故而即为柯之盟?《春秋》于齐桓之事,凡齐之侵伐,皆不书书,及书败而已,遂在济北,必鲁之附庸也。齐未得鲁,必有来伐之师伐遂而卒灭之以灭鲁也。是以鲁忍而与齐平为柯之盟,此其事实也,故当从邵氏之说。然管仲得君之初,固常曰南伐,以鲁为主,反其侵地矣,至是而始反之也。曹沬之劫,不见于《左氏》,而世多称之,今存之以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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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左氏曰:「宋人背北杏之㑹。○胡氏曰:诸侯伐宋,其称人者,将卑师少也。齐自管仲得政,灭谭之后,二十年间,未尝遣大夫为主将,亦未尝动。大衆出侵伐,盖以制用兵而赋于民薄矣。故能南摧强楚,西抑秦、晋,天下莫能与之争也。或以为贬齐称人,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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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宋有弑君之乱,既已讨贼立君矣,而北杏之会方且曰平宋乱,今又伐之,岂齐桓念宋殇之从已,欲立其子而宋人不从也耶?此必有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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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侯使来请师,王命单伯会伐宋。左氏曰:宋人背北杏之会,诸侯伐宋。齐请师于周,单伯会之,取成于宋而还。○陈氏曰:春秋之初,王室犹甚威重也。卫之定州吁也。陈之妻郑忽也。纪之求成于齐也,皆欲假宠于王。齐桓之兴,亦必请王师而后专伐。自伯者之令行,诸侯不知有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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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人弑其君子仪,郑厉公自栎入于郑。左氏曰:「厉公自栎侵郑,获傅瑕,与之盟而赦之。傅瑕杀郑子而纳厉公,公入,遂杀傅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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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入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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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蔡哀侯为莘,故绳息妫以语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灭息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问之,对曰: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灭息,遂伐蔡。秋,楚入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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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伯㑹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左氏曰:宋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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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单伯三时于外,桓公挟之以令诸侯,必不止于为宋也。是以明年桓公自主鄄之会而齐始覇矣。三年,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会于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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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齐始,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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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郑人侵宋。晋曲沃伯称「灭晋弑其君缗。四年,宋人、齐人、卫人伐郑。左氏曰:「诸侯为宋伐、郳」,郑人间之侵宋,诸侯伐郑,宋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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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伐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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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郑有虎牢之险,为中原襟喉,故齐、晋之霸而常与楚争郑为是故也。先师子王子有曰:「新郑之境,前嵩后河,右洛左济虎牢之险,天下之所耸目,岂不足以屏王室而伯诸侯!然春秋被兵之烦,未有甚于郑者,何哉?歴十六君无一起人意者不能运地势之所长,反为地势之所累,其国则中原之咽喉也。东有齐,北有晋,欲伯诸侯,其势不容于舍。郑南有楚,西有秦,必得郑而后西伯,是所以为天下战争之的也。使其有英君出于其间,内连王室之亲,外守山川之固,挟王命以令诸侯,礼乐征伐必自天子出,是则东周之周召也。五伯何敢䟦扈崛强于后先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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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侯、宋公、鲁侯、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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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郑,成也」。《○公羊氏》曰:「同,欲也」。○《榖》梁氏曰:「同尊周也」。○林氏》曰:「衣裳之㑹,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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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是为武公。《史记》曰:曲沃桓叔之孙武公伐晋侯,缗灭之,尽以寳器赂献于周,厘王,王命武公为晋君,列于诸侯。于是尽并晋地而有之。武公已即位三十七年矣,更号曰晋武公,始都晋国。自桓叔初封曲沃至武公,灭晋,凡六十七嵗而卒,代晋为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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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公卒,弟立是为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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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曰:「武公葬雍平阳初,以人从死,楚灭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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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初,楚文伐申过邓,邓祈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骓甥𥅆甥、养甥请杀楚子曰:亡邓国者,必此人也。若不早图,后君噬脐。邓侯弗从还年,楚子伐邓。是年,楚复伐邓,灭之。○吕氏曰:邓之三甥,不知国之存亡,系于我之治乱,反谓系于楚子之死生,汲汲然欲杀之,忘内而忧外。何其疎也!环楚而国者,如陈、蔡、郑、许,下至江、黄、道栢之属,不可一二数楚,不先加兵而唯急于灭邓者,岂非见邓有可乘之衅乎!吾有可乘之衅而不忧,顾以邻敌为忧,虽楚子可得而杀,犹有楚国存焉,虽楚国可得而灭,犹有诸侯存焉。为吾忧者,未始有极也。当是时,强凌弱衆,暴寡之风徧于天下,齐人灭谭,晋人灭虢,书于诸侯之䇿矣。国有衅可乘,诸侯将争欲灭之,亡邓岂独一楚哉?三甥之谋谬戾明矣,而世犹有追恨邓侯不用其言者,盖小人之情,咎人而不咎己,宜其咎楚而不咎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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蒍国以晋师伐夷诡,诸杀之。周公忌父,出奔虢。左氏曰:「初,曲沃武公伐夷,执夷诡,诸蒍国请而免之。既而弗报,故子国作乱。谓晋人曰:与我伐夷而取其地」。遂以晋师伐夷,杀夷诡。诸周公忌父,出奔虢,至惠王立,复之。○杜氏曰:「夷诡,诸周大夫。夷采,地名。周公忌父王卿士辟子国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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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子克卒,子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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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曰:「邾国,曹姓。周武王封邾挟为附,庸居邾,自挟至仪父十二世。仪父从齐桓公尊王室,始进爵称。子仪,父克之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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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五年,秦徳公元年春,齐人执郑詹秋,郑詹自齐逃于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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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武公卒,子诡诸嗣是为献公王崩,太子阆践位是为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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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徙居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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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曰:徳公元年,初居雍城大郑宫,以牺三百牢祠鄜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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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卒,子囏嗣是为杜敖。按《左氏》,惠王二年,楚文卒。今从《经世。乙巳,惠王元年三月,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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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公、晋侯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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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虢公、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皆赐玉五、㲄马三匹,非礼也。王命诸侯名位不同,礼亦异数,不以礼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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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曲沃赂周而伐晋,必虢公实为之请,故厘王亦使虢公命之。虢公为王卿士,不俟旅朝,此盖导晋也。晋之朝王以曲沃始列于诸侯,而诡诸又新为诸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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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公、晋侯、郑伯使原伯逆王后于陈。杜氏曰:「虢、晋朝王,郑伯以齐执其卿,故求王为援,皆在京师,故倡义为王,定昬得同姓宗国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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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三年之䘮,自天子逹虢、晋,不能以礼导天子而及其咸在,亟为迎昏非礼矣。秦徳公卒,子嗣。是为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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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蒍国边伯詹父子禽祝跪奉王子頽作,乱頽,出奔温苏。子奉子頽奔卫卫人。燕人入宼立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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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初,王姚嬖于庄王,生子頽,有宠,蒍国为之师。及惠王即位,取蒍国之圃以为囿。边伯之宫,近于王宫,王取之。王夺子禽,祝跪与詹父田收膳夫石,速也之秩,故蒍国边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乱。因苏氏秋五大夫奉子頽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苏子奉子頽以奔卫。卫师、燕师伐周,冬立子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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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蒍国为子頽之师,僖王之末,以晋师伐夷,诡诸周公忌父所为出奔也。则其权势恣横,非一日矣。惠王立,不能去之,而徒复忌父,且夺其田,此所以养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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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人、宋人、陈人伐鲁西鄙。《春秋》庄十有七年,齐人执郑詹、郑詹。自齐逃来十有九年,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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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哀侯卒,子肸嗣是为穆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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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郑伯执燕仲父王处于栎。左氏曰:「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杜氏曰:「南燕伯为伐周故」。夏,郑伯遂以王归王,处于栎。秋,王及郑伯入于邬,遂入成。周取其宝器而还。冬,王子頽享五大夫乐及徧舞。郑伯闻之,见虢叔曰:「寡人闻之,哀乐失时,殃咎必至。今王子頽,歌舞不倦,乐祸也。夫司宼行戮,君为之不举,而况敢乐祸乎!奸王之位,祸孰大焉?临祸忘忧,忧必及之,盍纳王乎?」虢公曰:「寡人之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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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人伐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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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是时蒍国立子頽惠,王越在郑鄙王室,可谓《骚》矣。齐桓方覇,而于此反举伐戎之师于王室,若不闻知覇者之心,盖中立以观其变也。是时齐方恶郑,执其大夫,而郑假宠于惠王,又专救周之事,以王居栎,此齐桓之所不乐也,所以置而不救。后七年,王使召伯赐齐侯命,而后齐始为之伐卫,然又取赂而还。霸者,设心举措如此,宜孔门之所羞称也。自同盟于幽之后,中国无事者十数年矣,而独于周室之乱不加之意,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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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虢公、郑伯胥命于弭奉王,复归于王城,杀子頽王与郑伯虎牢以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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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春胥命于弭夏,同伐王城。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杀王子頽及五大夫。郑伯享王于阙。西辟乐,备王与之。武公之略,自虎牢以东。原伯曰:「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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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厉公卒,子捷嗣是为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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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春秋书郑伯突卒突与忽争国,忽正而突不正,然突得称郑伯,卒𦵏皆书于春秋,忽犹称世子,卒葬皆不书焉。忽固自失突盖,终有王室之功也,功罪自不相揜,然诸侯受国于天子,承国于先君,茍有天子之命,虽本争国而立犹正也,况有勤王之功乎?春秋为诸侯之无王,其诸假郑伯突以示褒与。王廵虢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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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王廵虢守,虢公,为王宫于玤王,与之酒泉。郑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鉴予之。虢公请器,王予之爵,郑伯由是始恶于王。冬,主归自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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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秦作密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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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曰:「秦作密畤,与晋战河阳,胜之晋,伐骊戎,获姬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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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曰:「晋献公五年,伐骊戎,得骊姬骊、姬娣,俱爱幸之」。○庄子》曰:「骊之姬,艾封人之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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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人杀其公子御宼,公子完奔齐」。《史记》曰:陈厉公二年,生子敬仲。完左氏曰:其少也,《周史有以《周易》见陈侯者,陈侯使筮之,遇观之否?曰:是谓观国之光利,用賔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光逺而自他有耀者也。若在异国,必姜姓也。姜大岳之后也,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史记》曰:陈宣公后有嬖姬生子款,欲立之。二十一年,乃杀其太子御宼。御宼素爱厉公子完完,惧祸及己,乃奔齐。左氏曰:「齐侯使敬仲为卿,辞曰:羁旅之臣,幸若获宥,君之惠也,敢辱髙位,以速官谤,使为工正饮。桓公酒。乐公曰:以火继之。辞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不敢。君子曰:酒以成礼,不继以淫义也。以君成礼,弗纳于淫仁也。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竝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及陈之初亡也鲁昭八年。陈桓子始大于齐,其后亡也鲁哀十七年。成子得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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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熊恽弑其君杜敖而自立,是为成。《史记》曰:楚杜敖五年,欲杀其弟熊恽,恽奔随,与随袭弑杜敖代立,是为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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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祭叔聘于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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榖梁氏曰:「祭叔来聘,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外交,故不与使也。○陈氏曰:聘未有不称使者,此私相为好也。自鲁桓之中年,王室无聘鲁者。庄僖崩𦵏,盖不见于春秋,而庄、僖之际,诸侯来聘乎盟主矣。楚人修好于诸侯,使人入献《春秋止书荆人来聘。王赐楚子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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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曰:成王恽元年初即位,布徳施惠,结旧好于诸侯,使人献天子,天子赐胙曰:「镇尔南方夷越之乱,无侵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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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春秋之中,凡簒弑之人,必求列于诸侯之会盟以定其位,或赂王室而请命焉。楚之不王乆矣,熊恽弑其君兄而自立,故修好诸侯,入献天子以自文也。其后十有五年,齐桓责包茅之不入,则位定之后,䟦扈如故,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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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庄公卒,子羁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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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鲁侯逆姜氏于齐以入,使宗妇觌用币。左氏曰:秋丹桓宫之楹,春刻其桷。御孙谏曰:臣闻之,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哀姜至公,使宗妇觌用币,御孙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栗枣修,以告䖍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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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鲁庄公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君子犹以为讥,况娶者下主乎?已上王乎宗庙,是可婚齐襄之女乎?庄公于是年三十有七矣,制于其母,长而不婚,必齐女也。而后娶文姜薨葬,一以小君之礼借曰于母不敢贬,然择婚可以自制矣,而汲汲昬齐不敢少倍慈训,未及除䘮,而如齐纳襄女之币,遇于榖盟于扈,皆为是也。庄公于母可谓重如存之感矣,独不思桓公之所以死乎?至是将亲迎以归于其心,必有碍焉,故特为桓公丹楹刻桷,崇饰宫庙,以表其不敢忘父之意,非以为侈,亦非以夸姜也。人心天理本不可泯,不能充之,顾又絶灭焉,噫!其不仁甚矣!至于使宗妇觌而用币,此则夸媚哀姜也。夸媚之,则必骄纵之。庆父、叔牙之通,闵公之弑,盖有自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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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侵曹,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郭,亡三《传》皆曰郭公。《左氏》缺文二《传》谓郭公赤归于曹。按郭无公爵,而《经》有梁亡之例,当作「郭亡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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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曰:此郭公也,义不可晓。先儒或以为郭亡于传有之。齐桓公之郭问父老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恶恶也」。公曰:「若子之言,乃贤君也,何至于亡?」父老曰:「郭君善善不能用,恶恶不能去,所以亡也」。考其时与事,谓之郭亡,理或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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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卫惠公卒,子赤嗣是为懿公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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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侯尽杀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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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晋桓、庄之族逼,献公患之,士蒍曰:去富子,则羣公子可谋也已」。公曰:「尔试其事!」士蒍与羣公子谋譛富子而去之。晋士蒍又与羣公子谋,使杀游氏之二子。士蒍告晋侯曰:「可矣!不过二年,君必无患」。士蒍使羣公子尽杀游氏之族,乃城聚而处之。冬,晋侯围聚,尽杀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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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晋自曲沃桓叔庄伯夺宗,故其子孙亦忌宗族之逼,聚而杀之,桓、庄之支无孑遗矣。是亦可为世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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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晋始都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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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士蒍城绛以深其宫」。《○史记》曰:献公九年,始城绛都之世家有误。今从《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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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人侵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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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曰:晋羣公子既亡,奔虢、虢,以故再伐晋,弗克。十有二年癸亥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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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齐侯、宋公、鲁侯、陈侯、郑伯同盟于幽。左氏曰:陈,郑服也。杜氏曰:「陈乱而齐纳敬仲,郑获成于楚,皆有二心于齐,今始服也」。○榖梁氏曰:「同者,有同也。于是而授之诸侯也,桓会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衣裳之㑹十有一,未尝有㰱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车之㑹,四未尝有大战也,爱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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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伐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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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晋侯将伐虢,士蒍曰:「不可。虢公骄,若骤得胜于我,必弃其民,无衆而后伐之,欲御我谁与?夫礼?乐慈爱,战所畜也。夫民让事乐和,爱亲哀䘮而后可用也。虢,弗畜也。亟战,将饥」。《○经》」。世曰:「责内羣公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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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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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且请伐卫,以其立子颓也。十有一年,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左氏曰:齐侯伐卫战败,卫师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吕氏曰:管仲在而齐侯不以王命为重,取赂而还,则桓公之所为管仲有不能尽致力者,于此事可见矣。履祥按:此齐侯奉王命以伐卫也,而春秋皆称人以战齐、卫皆无王室也。卫侯朔抗庄王而入国,其后又抗惠王以立頽,至是虽朔死赤立,然未闻其盖前人之愆也。齐侯伐之而不一,引咎抗焉以战,此卫之无王也。惠王有子頽之乱,固不使一介行李,告难于齐而即安于郑,然齐桓方霸,天子䝉尘而不一顾省,至是使召伯赐命,且命伐卫,而桓公不为㑹,诸侯临之,顾㣲焉以与之战幸而败之,又不能执卫侯归于京师,以聼天子之诛赦,顾取赂而还,如是而伐,是两下相为战而已,故皆人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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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子琐卒,蘧蒢立。是为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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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伐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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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为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今令尹不寻诸仇雠,而于未亡人之侧,不亦异乎!」御人以告子元,子元曰:「妇人不忘袭雠,我反忘之」。子元以车六百乘伐郑,入于,桔柣之门子元鬬御疆,鬬梧,耿之不比,为斾鬭,班王孙游、王孙喜殿,衆车入自纯门。及逵市,县门不发,楚言而出,子元曰:「郑有人焉」。诸侯救郑,楚师夜遁。郑人将奔桐丘,谍告曰:「楚幕有乌。乃止」。子元归自郑而处王宫。又明年,申公鬬班杀子元,鬬榖于莬为令尹,齐人、宋人、鲁人救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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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楚以戱兴兵齐,以㣲救患,此《春秋》所以狄楚而人齐也。陈氏曰:救郑无功何?终失郑也。首止之会,郑伯逃归,为之围新城,盟世子华而郑少诎,桓公卒,郑遂朝于楚。诸夏之变,于夷、郑为乱阶也。晋侯骊姬子奚齐生使太子申,生居曲沃,重耳居蒲,夷吾居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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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初,晋献公、齐姜生、秦穆夫人、太子申生、申生既是世子,则齐姜当是元妃,左氏所载,或失其传。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及伐骊戎,以骊姬归生奚齐。《史记》:晋献公十二年,生奚、齐,当是十一年。其娣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或曰,「二」当作「比」。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若使太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晋侯说之,使太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羣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绛。骊姬卒谮羣公子而立奚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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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二年,郑人侵许事不见于传,许在当时必尚从楚也。十有三年,王命虢公讨樊,执樊皮,归于京师。《左氏》曰:「樊皮叛王,王命虢公讨樊皮,虢公入樊,执樊仲皮归于京师。○陈氏曰:「自齐桓公不以王命讨卫,而后王师不出向也。王室有四方之事,虽伐郑不服,救卫无功,而执芮伯立晋侯,于是犹讨樊仲皮也。自讨樊仲皮,而王命不见于传,记桓公为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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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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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人伐山戎,俾燕修贡于王。左氏曰:「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国语》曰:「北伐山戎,刜令支斩孤竹而南归海濵,诸侯莫不来服」。《○史记世家》曰:「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齐。齐桓公救燕,遂伐山戎,至于孤竹而还。燕庄公遂送桓公入齐境。桓公曰:非天子诸侯相送不出境,吾不可以无礼于燕」。于是分沟割燕君所至与燕,命燕君复修召公之政,纳贡于周,如成、康之时。诸侯闻之,皆从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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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齐桓、山戎之役,诸书多载其深入之迹,论者率以为多,而春秋人之榖。梁氏曰:危,之也,爱齐侯,平山戎也。《春秋》之例,凡师君在称君将,卑师衆称师将,卑师少称,人君在焉而称人则贬也。自管仲得政,未尝命大夫为主将,亦未尝兴大衆,出侵伐,故自鲁庄十一年而后,凡用兵皆称人,以将卑师,少尔伐卫人之贬也。此齐侯亦人之以其深入者,将士邀功者之事,非伯主攘夷保夏之大畧也。
87
秦宣公卒,弟立是为成公
88
十有五年,鲁人杀公子牙而立叔孙氏。鲁庄公卒,子般嗣。庆父弑子般,季友奔陈,公子庆、父如齐启立是为闵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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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曰:「初,公筑台临党氏,见孟任,从之,閟以夫人许之,割臂盟公,生子般,圉人荦自墙外与女公子戱,子般鞭之。公曰:不如杀之。荦有力焉。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鲁,一生一及。成季曰:是将为乱乎?使以君命酖僖叔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卒立叔孙。氏公薨于路寝,子般即位,次于党氏。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左氏,公羊氏
90
履祥按,鲁自隠公将予其弟桓而桓公弑之以立,卒为文姜所谋,见杀于齐,其子庄公制于母而忘其父,又婚于齐。哀姜卒,与叔牙庆父乱,杀般,弑闵叔牙、庆父皆不良,死祸犹未已,而叔孙、孟孙、季孙三家者自是立其后,鲁自是分,而桓公子孙卒不自相容也。不弟,不忠不孝之报,其祸如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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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伐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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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僖公卒,子班嗣是为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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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六年鲁闵公元齐人救邢左氏曰:「狄人伐邢。管敬仲言于齐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宴安酖毒,不可懐也」。齐人救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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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侯及齐侯盟于落姑,季子归鲁。履祥按:《左氏》称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故齐人立之。昔者子般之弑,季友奔陈,公子庆父如齐而闵公立,则齐之立闵公,亦岂庆父请之耶!闵公立而即为落姑之盟,请复季友、齐侯,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则是闵公亦知仗季子之忠,防庆父之乱矣,而卒戕于庆父,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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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侯作二军灭耿。霍魏为太子申生城。曲沃封赵夙于耿、毕万于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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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还为太子城曲沃,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士。蒍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太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与其及也。且谚曰:心茍无瑕,何恤乎无家!天若祚,太子其无晋乎!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启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名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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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晋献公方灭耿灭霍,灭魏同姓之国而还,卒杀其子。赵、魏之封即种分晋之根,天理报应,亦㣲而速也哉!
98
十有七年,鲁庆父弑其君闵公,季友以公子申如邾、姜氏、庆父皆出奔齐,髙子盟鲁公子申入立是为僖公,取庆父于莒,杀之,而立仲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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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贼公于武闱。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密,乃缢。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公。羊氏曰:齐髙子来盟,何以不名?喜之正我也!庄公死,子般弑闵公,弑比三君死,旷年无君,设以齐取。鲁曾不兴师,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高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鲁人至今以为羙谈,曰:「犹望高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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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闵公之立也,齐侯使仲孙至鲁僖之立也,齐侯使高子至鲁,春秋》虽氏仲孙,然不如称高子之羙,盖仲孙之谋不如髙子也。夫仲孙之于鲁,非不知庆父之当去也,齐侯问所以去之,顾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卒存庆父以乱鲁国,弑闵公,虽鲁诛庆父,齐杀哀姜,不其费力已乎?此仲孙所以不及髙子也。○又按:左氏》于晋、楚之事,皆不系《春秋》之笔削,率先经以详其始,未盖其时晋之乘楚之梼杌,与《鲁春秋》并行,此左氏所得参考致详也。然于鲁《春秋》独庄闵之篇,齐、鲁之事多阙不详,何耶?若庄闵之际,虽间因经觧事,而前后事情多不具,若闵弑季友出夫人,庆父何以出奔?僖公得入之先后,高子来盟之所为,皆无考也。
101
狄人杀卫懿公,卫衆溃,济河,立戴公以庐于曹,卒。齐人立其弟毁。是为文公。
102
《左氏》曰: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战于荧泽,卫师败绩,遂灭卫。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二人曰:我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乃先之。至则告守曰:不可待也。夜与国人出狄入卫,遂从之,又败诸河,宋桓公逆诸河宵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许穆夫人赋载驰,齐桓公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史记》曰:自懿公父惠公朔之谗,杀太子伋,代立,至于懿公,百姓大臣皆不服,常欲败之。翟杀懿公也,卫人思复立太子伋之后,伋子又死,代伋死者,寿又无子。太子同母弟二人:其一曰黔牟,尝代惠公为君,八年复去。其二曰昭伯公子顽昭伯、黔牟皆已死,故立昭伯子申为戴公。戴公元年卒,齐桓公率诸侯伐翟为卫,筑楚丘,立戴公弟毁为卫君,是为文公。初,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故齐人入之。○左氏曰:「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敎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乗。
103
秦成公卒,弟任好立是为穆公
104
十有八年鲁僖公元、齐师、宋师、曹师次于聂,北救邢,邢迁于夷、仪、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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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诸侯救邢,邢人溃,出奔师,师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夏邢迁于夷仪,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伯救患分灾,讨罪礼也」。○胡氏曰:「三国称师,见兵力之有馀也。聂、北书,次讥救邢之不速也。《春秋》:伐而书,次其次为善,救而书次,其次为贬。○陈氏曰:以齐、晋之霸也。而狄伐邢,邢迁于夷,仪狄围卫,卫迁于帝丘,桓、文亦受其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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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伐郑,齐侯、宋公、鲁侯、郑伯、曹伯、邾人会于柽,谋救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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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侯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是为季孙氏。十有九年,诸侯城楚丘以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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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师、晋师伐虢,灭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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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晋荀息以屈産之乗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宫之竒谏,不聼,遂起师夏,晋里克、荀息帅师会虞师伐虢,灭下阳。
110
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
111
榖梁氏曰:「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聼,遂与之盟。
112
燕庄公卒,子嗣是为襄公
113
甲子二十年,徐人取舒。
114
齐侯、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榖。左氏曰:「谋伐楚也」。○胡氏曰:「侵蔡、次陉之师,诸侯皆在江,黄独不与,安知其为谋伐楚乎?」曰:「兵有聚而为正,亦有分而为竒。诸侯之师同次于陉,所谓聚而为正也。江人、黄人各守其地,所谓散而为竒也。次陉大衆,声罪致讨,以震中国之威。江人、黄人守境,按兵以为八国之援,此克敌制胜之谋也。及盟于召陵,执陈涛涂,而后及江、黄以伐陈,则知侵蔡次陉,而二国自为犄角之势明矣。楚人伐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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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楚人伐郑,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
116
二十有一年,齐侯、宋公、鲁侯、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许穆侯卒于师。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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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问师,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徵,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师进次于陉,楚子使屈完如师。师退次于召陵。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乘而观之,曰:岂不?榖是为先君之好,是继与不榖同好,如何?」对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曰:以此衆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若以徳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衆无所用之。屈完及诸侯盟○公羊氏曰:楚有王者则后服,无王者则先叛夷狄也,而亟病中国。南夷与北夷交,中国不絶若綫。桓公救中国而攘夷狄,卒怗荆○榖。梁氏曰:以桓公得志为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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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惠王之世,北有狄人之患,南灭至于邢、卫矣,南有荆楚之难,北伐至于郑矣,所谓南夷与北夷交,而中国不絶若綫也。桓公北却狄而南怗,荆其有功于诸华,可谓大矣,然其却狄也,缓而怗,荆也,仅聂北之次待邢人之奔,楚丘之城在二年之后,此桓公之缓也。若夫楚之为中国患,又有什百于狄者,吞噬羣蛮,盖不足道僭王号者,数世尽汉阳之诸姬,伐蔡灭息,比年伐郑、郑诸夏之襟喉也,舍齐桓固未有问罪焉者,然管仲之辞文,而不及大桓公之言私而不及徳,菁茅㣲物,楚所易从,昭王旧事,楚所可脱也,而不敢及其僭王猾夏之罪,以为讨其僭猾,则楚未易卒服也,此管仲之小也。桓公知夸先君之好而不及天下之体,知夸攻战之衆,而不及名义之大,所以楚人之辞,犹未服也,仅得屈完之盟,姑保不战之胜,齐桓兵车之会,莫盛于召陵,而仅仅乃尔,曾西所谓功烈之卑,孟子所谓「小补以圣贤作用,观之是眞可谓卑小矣,然以桓公、管仲之资言之,亦可如是而已矣。
119
齐人执陈辕涛,涂鲁及江人。黄人伐陈,诸侯侵陈,陈成归辕涛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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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陈辕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国必甚病。若出于东方,观兵于东夷,循海而归其可也」。申侯曰:「善」。涛涂以告,齐侯许之。申侯见曰:「师老矣,若出于东方而遇敌惧,不可用也。若出于陈、郑之间,共其资粮屝屦其可也」。齐侯说与之,虎牢执辕涛涂秋伐陈,讨不忠也。冬,叔孙、戴伯帅师会诸侯之师侵陈,陈成归辕涛涂二十有二年,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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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曰:闵之二年,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臯落氏。里克谏曰:太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也,非太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用之?且臣闻臯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太子,太子曰:吾其废乎?对曰:告之以临民,敎之以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已而不责人,则免于难。太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为右梁馀子养御罕夷先丹木为右,羊舌大夫为尉。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无慝,兵要远灾,亲以无灾,又何患焉?狐突叹曰:时事之徵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卒,閟其事也,衣之尨服,远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𠂻也,服以远之,时以閟之。尨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虽欲勉之,狄可尽乎?梁馀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有常服矣!不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竒无常,金玦不复,虽复何为君有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尽敌而反,敌可尽乎?虽尽敌,犹有内谗,不如违之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虽知其寒恶不可取,子其死之!太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周桓公云: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图之,与其危身以速罪也。○史记曰:献公私谓骊姬曰:吾欲废太子,以奚齐代之。姬泣曰:太子之立,诸侯皆已知之,而数将兵,百姓附之,奈何以贱妾之故废适立!庻佯誉太子,而隂令人譛恶太子○左氏曰:姬谓太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置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太子。太子奔新城,公杀其傅,杜原款。或谓太子:子辞,君必辩焉。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太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缢于新城!姬遂谮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礼记曰:晋献公将杀其世子申生,公子重耳谓之曰:子盖言子之志于公乎?世子曰:不可。君安骊姬,是我伤公之心也。曰:然则盖行乎?世子曰:不可。君谓我欲弑君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吾何行如之!使人辞于狐突曰:申生有罪,不念伯氏之言也,以至于死,申生不敢爱其死。虽然,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伯氏不出而图吾君伯氏,茍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为共世子也。
122
王世子会齐侯、宋公、鲁侯、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首止诸侯盟于首止,郑伯逃归,不盟。左氏曰:「甘昭公有宠于惠后,惠后将立之,会于首,止会王太子。郑谋宁周也。杜氏曰:「惠王以惠后故,将废太子郑而立王子带,故齐桓帅诸侯会王太子,以定其位」。。诸侯盟,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以轻,轻则失亲,病而乞盟,所䘮多矣。弗聼。
123
履祥按:齐桓公殊会世子,不以世子夷于诸侯,定王世子也。然是会也,世子之出,必以他故而诸侯会之耳。世子无王命而会诸侯,桓公率诸侯会之,而世子定春秋羙之。郑伯有王命而逃诸侯,《春秋》逃之。此齐桓公之一正天下也。周之为父子者定,而诸侯之为夷夏者可以辨矣。
124
晋侯使寺人伐蒲公子重耳奔狄。左氏曰:「晋献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校校者,吾雠也」。逾垣而走,披斩其祛,遂出奔翟。
125
楚人灭弦,弦子奔黄。
126
《左氏》曰:「于是江、黄、道栢、方睦、于齐,皆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
127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128
虞大夫百里奚奔秦,秦始得志于诸侯。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遂灭虞,执虞公归其职,贡于王。
129
左氏曰: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宼不可玩,一之谓甚,其可再乎?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对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于盟府,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庄乎?其爱之也?桓庄之族何罪,而以为戮,不唯逼乎?亲以宠逼,犹尚害之,况以国乎?公曰:吾享祀丰洁,神必据我。对曰:鬼神非人实亲,惟徳是依,若晋取虞而明徳以荐馨香,神其吐之乎?弗聼,许晋使宫之竒,以其族行,曰:「虞不腊矣,在此行也,晋不更举矣!八月,晋侯围上阳。十二月,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孟子》曰:「晋人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谏,百里奚不谏?知虞公之不可,谏而去之。秦年已七十矣,相秦而显其君于天下,可传于后世。
130
二十有三年,晋人伐屈公子,夷吾奔梁。左氏曰:「晋侯使贾华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将奔狄」。郤芮曰:「后出同走,罪也。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
131
齐侯、宋公、鲁侯、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132
左氏曰:「诸侯伐郑,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围新密,郑所以不时城也」。楚子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乃还。
133
履祥按:左氏此下叙许男面缚衔璧以见楚子于武城,夫诸侯方救许,许何为乎?降楚且既云降楚明年又何为与乎?洮之盟,则左氏此说于经㫖事情皆无所当,且其所引㣲子靣缚之事,又非事实。纣之末年,㣲子已逊于荒,武王入殷面缚,非其事也。左氏于此上诬㣲子,下诬许男,盖两失之。
134
二十有四年,齐人伐郑,郑杀其大夫申侯、齐侯、宋公、鲁侯、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寗母,左氏曰: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毙也,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夏郑杀申侯以说于齐,秋盟于寗母,管仲言于齐侯曰:招携以礼,懐远以徳。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郑伯使太子华聼,命于会,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君若绥之以徳,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且夫合诸侯以崇徳也,会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诸侯之会,其徳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徳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太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
135
曹昭公卒,子襄嗣。是为共公
136
二十有五年,王崩,王人齐侯、宋公、鲁侯、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太子郑践位。
137
左氏曰:僖之七年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之难,惧不立不发䘮,而告难于齐。八年春,盟于洮,谋王室也,郑伯乞盟请服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䘮,○胡氏曰:王人下士也。内臣之㣲者,莫㣲于下士。外臣之贵者,莫贵于方伯、公侯。今以下士之㣲,序乎方伯,公侯之上,外轻内重,不亦偏乎?《春秋》之法,内臣以私事出朝者,直书曰:来以私好。出聘者,不称其使,以私情出计者,止録其名,不以其贵,故尊之也。以王命行者,虽下士之㣲,序乎方伯公侯之上,不以贱故轻之也。然则班列之髙下,不在乎内外,特系乎王命耳!圣人之情见矣,尊君之义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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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襄王元年,宋桓公卒,子兹父嗣。是为襄公。左氏曰:宋公疾,太子兹父固请曰:目夷长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鱼辞曰:能以国让,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顺,遂走而退。襄公即位,以目夷为仁,使为左师以聼政。于是宋治,故鱼氏世为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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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祥,按宋,故国也,得一子鱼为政,遂足以霸,惜其不能尽用子鱼,所以不遂霸尔。王使宰周公赐齐侯、胙宰、周公会齐侯、鲁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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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曰:会于葵丘,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桓公召管子而谋,管子对曰:为君不君,为臣不臣,乱之本也。桓公惧出,曰:天威不违顔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齐侯,盟诸侯于葵丘《左氏国语》。○孟子》曰:葵丘之会诸侯,束牲载书而不㰱血。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才,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幼,无忘宾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传曰: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会也。齐侯不务徳而勤远畧,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会也。譬之如室,既鎭其甍矣,又何加焉?东畧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晋侯乃还左氏国语》:「履祥按宰孔后命,桓公闻管子之言而后下拜」。则桓公初心至是满矣,此孔之所以科其终乱也。其详见国语,而左氏》不载。又按宰孔之命,《国语》、《史记》皆有弓矢车服九旒之赐。《皇极经世书》赐命为伯,此所谓加赐一级者与?然宰孔初命,但以赐胙为辞,盖以宗庙为重也。孔子朋友之馈,虽车马非祭肉不拜,古人礼意所重盖如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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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献公卒,奚齐立,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荀息立奚齐之弟卓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142
左氏曰:「初,晋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对曰:「臣竭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徃事居耦,俱无猜贞也」。及里克将杀夷,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息曰:「死之」。克曰:「无益也」。息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将焉避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已乎?」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𦵏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𦵏。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
143
辛未二年春,鲁侯如齐。
144
林氏曰:「鲁始屈于大国,此鲁侯朝齐之始也。狄灭温,温子犇、卫。
145
左氏曰:「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卫。
146
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会秦师及齐隰朋立晋公子夷吾为晋侯。是为惠公。
147
传曰:「既杀奚齐卓子里克及㔻郑使屠岸,夷告公子重耳于翟曰:子盍入乎?重耳!告舅犯犯,曰:不可。夫坚树在始始不固,本终必槁落,父母死为大丧,谗在兄弟为大乱,今适当之,是故难重耳。出见使者曰:父生不得供备洒扫之臣,死又不敢莅䘮以重其罪,且辱大夫敢辞。夫固国者,在亲衆而善邻,在因民而顺之,茍衆所利,邻国所立,大夫其从之重耳,不敢违。吕甥及郤称,亦使蒲城午告公子夷吾于梁曰:子厚赂秦人以求入,吾主子夷吾告冀。芮芮曰:子勉之!国乱民扰,大夫无常,不可失也,子盍尽国以赂,外内无爱,虚以求入,既入而后图聚夷,吾出见使者,再拜稽首许诺,吕甥出告大夫曰:盍请君于秦乎?大夫许诺,乃使梁由靡告于秦穆公曰:天降祸于晋国,谗言繁兴,延及寡君,使寡君之绍续昆裔,隠悼播越,重以寡君之不禄,丧乱并臻,以君之灵,鬼神降哀,罪人克伏其辜,羣臣莫敢宁处,将待君命,君若惠顾社稷,不忘先君之好辱,收其逋迁胄裔而建立之,以主其祭祀,且鎭抚其国家及其民人晋国,其谁非君之羣𨽻臣也?秦穆公许诺,乃使公子絷吊公子重耳于翟曰:寡君使絷吊公子之忧,又重之以䘮寡君闻之,得国恒于斯失,国恒于斯,䘮不可久,时不可失,公子其图之重耳!告舅犯舅,犯曰:不可,䘮人无寳,仁亲以为寳,父死之谓何?又因以为利,而天下其孰能说之?孺子其辞焉重耳出,见使者曰:君惠吊亡臣重耳!又重有命重耳,身䘮父死,不得与于哭泣之哀,以为君忧父死之谓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义,稽颡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公子絷退,吊夷吾于梁,如吊重耳之命,夷吾告冀芮冀,芮曰:公子勉之!狷洁不行,重赂配徳,人实有之,我以徼幸,不亦可乎?夷吾出见使者,退而私于公。子絷曰:中大夫里克与我矣,吾命之,以汶阳之田百万㔻,郑与我矣,吾命之以负蔡之田七十万,君茍辅我入,扫宗庙,定社稷,亡人何国之与有?君实有郡县,且入河外列城,五为君之东游,津梁之上,无有难急也。黄金四十镒,白玉之珩六双,不敢当,公子请纳之,左右公子絷反致命,穆公曰:吾与公子重耳,重耳,仁稽颡而不拜,则未为后也。哭而起,则爱父也。起而不私,则逺利也。公子絷曰:君之言过矣!君若求置晋君而载之置仁,不亦可乎?君若求置晋君以成名于天下,则不如置不仁以滑其中,且可以进退,是故先置夷吾齐,隰朋帅师㑹秦师纳晋惠公,秦伯谓公孙枝曰:夷吾其定乎?对曰:唯则定国。今其言多忌克,难哉!公曰:忌则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国语》、《礼记左氏》。
148
履祥按重耳,不求入夷,吾求入秦,穆公虽义重耳之仁,而终贪夷吾之赂,此公子絷之谋也。秦穆天资本善而辅之者非人,一有利心,酿晋乱者十五年于此,孟子恶有国者之言利,其意深哉!齐桓公志平晋乱而置君一,唯秦之聼亦不能援立重耳,惜哉!
149
晋杀其大夫里克。
150
左氏曰:晋侯将杀里克以说,使谓之曰:「㣲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剑而死」。于是㔻郑聘于秦,且谢缓赂,故不及。
151
履祥按惠公之杀里克前以掩夺国之嫌,后以防重耳之入里克,虽为社稷立贤之计,拳拳于重耳。然与其杀二君而成重耳,孰若全申生以弭后患,因优施一言之诱,遂为中立之谋,坐视申生之死于前,而卒蹈弑逆之名于后,惜哉!
152
三年,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左氏曰:「晋侯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昬何以长世?
153
王子带以戎入宼,秦晋伐戎,晋侯平戎《左氏》曰:「扬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王子带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晋侯平戎于王。四年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154
楚人灭黄。
155
左氏曰:「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
156
履祥按:黄之灭,管仲之言卒騐,齐桓霸业于是衰矣。陈氏曰:以阳榖之会贯之,盟徒以亡其国焉耳。王子带奔齐,齐侯使管夷吾入聘。
157
《左氏》曰: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王子带奔齐,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王以上卿之礼飨之,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余嘉,乃勲应,乃懿徳谓督不忘徃践乃职,无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礼而还」。
158
履祥按:五伯,桓公为盛,而周室戎狄之祸自若。王子带以戎伐周,天下之大罪也。桓公不能讨而平戎于王,岂以受王子带之奔为此姑息耶!桓公身不能容子纠而为王容。叔带固将曲全襄王兄弟之爱,未免卒酿王室,异日之祸云。
159
陈宣公卒,子款嗣是为共公
160
五年,齐侯使仲孙湫入聘。左氏曰:「齐侯使仲孙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带事毕不与王言,归复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
161
齐侯、宋公、鲁侯、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于咸齐侯使仲孙湫来致诸侯之戍。
162
左氏曰:「淮夷病杞,故且谋王室也。为戎难,故诸侯戍。周、齐仲孙湫致之」。
163
六年,诸侯城缘陵。
164
左氏曰:「诸侯城缘陵而迁,杞焉不书其人有阙也」。蔡穆侯卒,子甲午嗣是为庄侯
165
七年,楚人伐徐,齐侯、宋公、鲁侯、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诸侯之大夫救徐。
166
五月,日有食之。
167
齐师曹师伐厉。
168
宋人伐曹。
169
楚人败徐于娄林。
170
齐大夫管仲卒。
171
管子书曰:管仲寝疾,桓公往问之曰:仲父之疾甚矣!不幸而不起,此疾彼政,我将安移之?管仲未对,桓公曰:鲍叔之为人何如?对曰:鲍叔,君子也,千乗之国,不以其道,予之不受也。虽然,不可以为政。其为人也好善而恶恶已甚,见一恶,终身不忘。公曰:然则孰可?曰:隰朋可朋之为人,好上识而下问,臣闻之以徳予人者谓之仁,以财与人者谓之良,以善胜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者,未有不服人者也,于国有所不知政,于家有所不知,事必隰朋乎?且朋之为人也,居其家不忘公,门居公门,不忘其家,事君不二其心亦不忘其身,举齐国之币,握路家五十室,其人不知也,大仁也哉!其朋乎?公又问曰:不幸而失仲父也。二三大夫者,其犹能以国宁乎?管仲曰:君请矍已乎?鲍叔牙之为人也,好直宾胥,无之为人也,好善寗戚之为人也能事孙在之为人也善言。公曰:此四子者,其孰能一人之上也?寡人并而臣之,则其不以国宁。何也?曰:鲍叔之为人好直而不能以国诎宾胥,无之为人也,好善而不能以国诎寗戚之为人,能事而不能以足息孙在之,为人善言而不能以信黙,臣闻之消息盈虚,与百姓诎信,然后能以国宁勿己者,朋其可乎?言终喟然叹曰:天之生朋以为夷吾舌也!其身死舌,焉得生哉?○史记曰:是嵗,管、仲、隰朋皆卒,管仲病,桓公问曰:羣臣谁可相者?管仲曰:知臣莫如君。公曰:易牙如何?对曰:杀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开。方如何?曰:倍亲以适君,非人情。难近竖刁,如何?对曰:自宫以适君,非人情难亲。管仲死而桓公不用其言。近用三子、三子专权○老泉。苏氏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攘戎狄,终其身。齐国富强,诸侯不叛,管仲死,竖刁易牙开方用。桓公薨于乱,五公子争立,其祸蔓延讫。简公齐无宁岁,三子固乱,人国者顾其使桓公得用三子者,管仲也。仲之疾也。公问之,相吾以仲,且举天下之贤者以对,而其言乃不过曰:竖刁、易牙、开方三子非人情,不可近而已。仲以为桓公果能不用三子矣乎?桓公声色不絶乎耳目,非三子则无以遂其欲,彼其初之所以不用者,徒以有仲焉耳。一日无仲,则三子者可以弹冠相庆矣。仲以为将死之言,可以絷桓公之手足耶?虽桓公幸而聼,仲诛此三人,而其馀者,仲能悉数而去之耶?因桓公之问,举天下之贤以自代,则仲虽死而齐国未为无仲也。夫何患三子者,五伯莫盛于桓文,文公之才不及桓公,其臣又皆不及仲晋,袭文公之馀威,得为诸侯之盟主百有馀年。何者?其君虽不肖,而尚有老成人焉。桓公之死,一乱涂地无惑也,彼独恃一管仲而仲死矣!贤者不悲其身之死,而忧其国之衰,故必复有贤者而后可以死,彼管仲者何以死哉?
172
履祥按:管仲之死当在是年之春,外则救徐而徐败,内则牡丘之盟,伐厉之师方行。而宋人伐曹西,则与秦共立晋侯而秦伐晋,获其君以归,桓公于此皆末如之何矣!
173
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左氏曰: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羣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东尽虢略,南及华山,内及觧梁城,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三败,及韩晋侯,谓庆郑曰:宼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歩扬御戎家,仆徒为右乗。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乗其産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今乘异産及,惧而变,将与人易弗聼。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鬭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叉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遂使请战。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秦获晋侯以归。晋大夫反,首拔舍从之。
174
王命秦伯释晋侯。
175
《史记》曰:「周天子闻之,曰:晋我同姓为请晋君夷吾姊为穆公夫人。夫人闻之,衰绖,跣。以太子罃,𢎞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穆公曰:我得晋君以为功。今天子为请,夫人是忧。乃与晋君盟,许归之,更舍上舍而馈之七牢兼用《左氏》
176
晋侯夷吾,自秦归于晋。
177
左氏曰: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太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祗以成恶。且史佚有言曰:无始祸,无怙乱,无重怒,重怒难,任陵人不祥,乃许晋平晋侯,使却乞告瑕吕饴甥,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朝国人,而以君命赏,且告之曰:孤虽归辱社稷矣!其卜貮圉也。衆皆哭。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羣臣是忧,惠之至也,将若君何?衆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衆说晋隂饴甥,㑹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䘮,其亲不惮征缮以立圉也。曰必报雠。宁事戎狄,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曰必报徳,有死无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戚,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徳,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徳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十一月,晋侯归。○史记曰:归晋君夷吾、夷吾献其河西地。使太子圉为质于秦,秦妻子圉以宗女。
178
八年,陨石于宋,五六鷁退,飞过宋都。
179
左氏曰:「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鷁,退飞过宋,都风也。狄侵,晋王以戎难告于齐,齐侯徵诸侯之师入戍,齐侯、宋公、鲁侯、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会于淮。
180
左氏》曰:狄侵晋,取狐㕑受铎,渉汾及昆都,因晋败也。王以戎难告于齐,齐徵诸侯而戍周会于淮,谋鄫且,东略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履祥按:齐桓尚能伐厉以救徐城,鄫以制淮夷,岂不能伐戎以救周乎?不务徳而勤远畧于此见矣。!九年,齐人、徐人伐英氏报娄林之役。英氏,楚与国
181
齐桓公卒,五公子争立,易牙立无亏世。子昭出《左氏》,曰:「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无亏。少卫姬生惠公公子元,郑姬生孝公公子昭,葛嬴生昭公公子潘,密姬生懿公公子商人。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182
十年,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郑伯始朝于楚,鲁人救齐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立公子昭是为孝公。狄救齐,邢人、狄人伐卫。
183
《左氏》曰:「宋襄公以诸侯伐齐,三月,齐人杀无亏。齐人将立孝公,不胜四公子之徒,遂与宋人战。宋败,齐师于甗,立孝公而还。八月,葬齐桓公、邢人、狄人伐卫,卫侯以国让父兄子弟及朝衆曰:「茍能治之,毁请从焉」。衆不可,而后师于訾娄。狄师还。
184
履祥按:齐桓公卒而郑伯始朝于楚,邢、狄伐卫矣。诸侯之伐齐虽为桓公之故,然以霸国而受伐天下之事固可知矣。宋襄狃于伐齐之胜,遂有图、覇之心焉。说者以邢人、狄人伐卫为进狄而救齐果进狄,何不于救齐人之而于伐卫人之耶?伐卫则与邢俱人之盟,邢则与齐俱人之桓公殁而狄重称人,夷狄之盛也。晋文霸而狄复称狄伯图之盛也。
185
十有一年,宋人执滕子,婴齐、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会盟于邾,邾人执鄫子,用之。宋人围曹。
186
《左氏》曰:宋人执滕宣公,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司马子鱼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谁飨之?齐桓公存三亡国以属诸侯,义士犹曰薄徳!今一会而虐二国之君,又用诸淫昬之鬼,将以求霸,不亦难乎?得死为幸,宋人围曹讨不服也。子鱼言于宋公曰: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今君徳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无阙而后动。
187
履祥按:齐桓公晩始东畧宋襄公盖继其志,欲以属东夷,首虐滕、鄫之君,本欲立威,不知乃所以失诸侯也。齐桓公假仁义而霸宋襄公,假仁义而又不及其属小国也。将假义而失之暴,其敌大国也,将假仁而失之迂!宋襄图霸,大槩如此。然用鄫子者,宋、襄之命也,而《春秋》归罪于邾,以邾之役于不义也。夫以邾文公之贤不能自立,而怵于震邻,䧟于卖友可惜也已。
188
卫人伐邢。
189
《左氏》曰:「卫人伐邢,以报莵圃之役」。于是卫大旱,卜有事于山川,不吉。寗庄子曰:「昔周饥,克殷而年丰。今邢方无道,诸侯无伯,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陈人、鲁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190
左氏曰: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徳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春秋书》:㑹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胡氏曰:为此盟者,乃公与陈、蔡、楚、郑之君或其大夫也,曷为没公而人?诸侯与其大夫讳?是盟也。楚人之得与中国会盟,自此始矣。庄公十年,荆败蔡师,始见于经,其后入蔡伐郑,皆以号举夷狄之也。僖公元年改而称楚经,亦书人,于是浸强矣。然终桓公世,皆止书人而不得与中国盟会者,以齐修霸业能制其强故也。桓公既没,中国无霸,郑伯首朝于楚,其后遂为此盟,故《春秋》没公人陈、蔡之君,而以郑列其下,盖深罪之也。又二年,复盟于鹿上,至会于㿻,遂执宋公以伐宋,于是列位陈、蔡之上而书爵矣。圣人所以著夷狄之强伤,中国之衰也。
191
梁亡。
192
左氏曰:「梁亡,不书其主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宼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公。羊氏曰:「梁亡,鱼烂而亡也」。○榖梁氏曰:「梁亡,自亡也,湎于酒,淫于色心,昬耳目塞,上无正长之治,大臣背叛民为宼盗,梁亡自亡也。如加力役焉,湎不足道也」。
193
十有二年,郑人入滑。
194
齐人、狄人盟于邢,楚人伐随。左氏曰:「卫方病」。邢随以汉东诸侯叛楚。十有三年,狄侵卫。
195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左氏曰:「宋襄公欲合诸侯」。臧文仲闻之,曰:「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宋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曰:「小国争盟,祸也」。
196
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会于㿻,执宋公以伐宋,鲁侯会诸侯盟于薄释,宋公左氏曰:诸侯会宋公于㿻,子鱼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宋公以伐宋,冬会于薄以释之,子鱼曰:祸犹未也,未足以惩君○公。羊氏曰:宋公与楚子期以乘车之会,公子目夷谏曰:楚,夷国也,强而无义,请君以兵车之会徃。宋公曰:吾与之约,自我为之。自我堕之不可。终以乘车之会往,楚人果伏兵车,执宋公以伐宋。宋公谓公子目夷曰:子归守国矣!国子之国也。目夷曰:君虽不言国,固臣之国也。于是归设守械,楚人谓宋人曰:子不与我国,吾将杀子君矣!宋人曰:吾頼社稷之神灵,国已有君矣!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宋公,公走之。卫公子目夷复曰:国为君守之,迎襄公。归○胡氏曰:执宋公者,楚子也,不言楚子分恶于诸侯也。诸侯皆在,而蛮夷执其会主,莫之敢违,其不勇于为义亦甚矣!故特列楚人于陈、蔡之上,而以同执为文。夫以楚之强,岂能胜秦?五国之衆何弱于赵?然渑池之会,蔺相如,一奋其气,威信敌国,秦虽虎狼,犹不敢动,况以五国之君而不能得志于荆楚乎?然宋公欲继齐桓之烈而与楚会盟,岂攘戎狄、尊王室之义乎?故人宋公于鹿上之盟而盂之㑹,直书不隠,所以深贬之操,纵大权自蛮夷出,其事已傎矣。故书会盟书释皆不言楚子榖,梁氏谓不与楚专释是也。○陈氏曰:楚初争长也。十有四年,郑伯如楚,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197
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198
《左氏》曰:「初平王之东迁也,辛有适伊川,见披发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是年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199
履祥按:先王视地画井而计民授田,凡地之可田者既已井授矣,其依山阻险,髙下不一,地不可田,田不可井者,尚皆虚之,用广樵牧,惟夷狄之俗则多依山阻险,此所以有九州内之夷狄也。然伊、洛王畿,天地之中虽曰旷土,秦、晋岂宜迁陆浑之戎居之?秦、晋之罪,不惟乱华,其逼周甚矣。自此伊、洛之戎,世为周患。他日王谓晋人曰:「先王居梼杌于四裔,以御魑魅,故允姓之祖居于𤓰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使逼我郊甸。戎有中国,谁之咎也?然则秦、晋之罪,不可胜诛矣」。
200
晋子圉自秦逃归。
201
王召叔带于齐。
202
左氏曰:「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大叔。《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说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203
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师败绩,左氏曰:郑伯如楚,宋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谏曰:天之弃商乆矣,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弗聼,及楚人战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彼衆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殱焉,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馀,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君未知战,勍敌之人隘而不列,天赞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犹有惧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敌也,虽及胡耉,获则取之,何有于二毛明耻教战,求杀敌也?伤未及死,如何勿重?若爱重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三军以利用也。金鼓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威致志,鼓馋可也。郑文夫人芈氏、姜氏劳楚子于柯泽,楚子使师缙示之俘馘,君子曰:非礼也!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戎事不迩女器。楚子入飨于郑,九献庭实旅,百加笾豆六品,飨毕,夜,出文芉逆于军,取郑二姬以归。叔詹曰:楚王其不没乎?为礼,卒于无别,无别不可谓礼,将何以没诸侯?是以知其不遂霸。
204
履祥按:宋襄求霸之初虐,二国之君何其暴也!至泓之战不重伤,不禽二毛,又何其仁也!无他,前日气鋭而今日气怯尔。
205
十有五年,齐侯伐宋,围缗。宋襄公卒,子王臣嗣是为成公
206
左氏曰:「齐侯伐宋,以讨其不与盟于齐也。宋襄公卒伤于泓故也」。
207
楚人伐陈。
208
左氏曰:「楚成得臣伐陈,讨其贰于宋也」。遂取焦夷城顿而还。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叔伯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几?」王命狄师伐郑取栎,以狄女隗氏为后。
209
左氏曰:郑之入滑也,滑人聼命,师还,又即卫郑人伐滑,王使伯服游,孙伯如郑请滑,郑伯怨王之与卫滑也,不聼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太上以徳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𦙍也,召穆公思周徳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曰: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兄弟䦧于墙外御其侮左氏以召穆公作诗曰: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吕成公谓举已成之诗而作乐。然考国语则曰周文公之诗曰:兄弟䦧于墙,外御其侮」。则左氏文盖误。其曰周之有懿徳也,犹曰莫如兄弟召穆公,亦云,则是自救其前之误也。今节其文如此。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勲亲亲昵,近尊贤徳之大者也,即聋从昧与顽用嚚奸之大者也。弃徳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惠之勲,又有厉宣之亲,弃嬖宠而用三良,于诸姬为近,四徳具矣,耳不聼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眛心,不则徳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徳也,犹曰莫如兄弟,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徳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无乃不可乎?王弗聼,使頽叔桃子,出狄师伐郑,取栎王徳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惏,王又启之,女徳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又弗聼。
210
晋惠公卒,子圉嗣。是为懐公
211
《左氏》曰:晋太子圉为质于秦,逃归。惠公卒圉立命,无从亡人,期期而不至无赦,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弗召,懐公执狐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䇿名委质,贰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数矣,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刑之不滥,君之明也,臣之愿也!淫刑以逞,谁则无罪,臣闻命矣」。乃杀之。卜偃称疾不出,曰:「《周书》有之,乃大明服。已则不明,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民不见徳而唯戮,是闻其何后之有?」
212
十有六年,晋公子重耳入于晋以立是为文公。晋人杀懐公于髙梁。
213
《传》曰:初,晋公子重耳奔狄,从者狐偃、赵衰顚颉、魏武子司空季子狄人伐廧咎如,获其二女叔隗季、隗纳诸公子,公子取季隗生伯鯈,叔刘以叔隗妻,赵衰,生盾处狄。十二年《左氏》狐偃曰:日吾来此也,非以狄为可以成事也,奔而易逹,困而有资,休以择利,可以戾矣。戾久将底,谁能兴之?蓄力一纪,可以远矣!齐侯长矣,管仲没矣,谋而无正,衷而思始,必追择前言,求善以终,兹可以亲,皆以为然,乃行国语》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出于五鹿,乞食于野人,与之块怒,子犯曰:天赐也!左氏民以土服,必获此土,受而载之国语。及齐齐桓公妻之,公子安之左氏桓公卒,孝公即位,诸侯畔齐,子犯知齐之不可以动,与从者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闻之,告姜氏杀之,而言于公子曰:从者将以子行,其闻之者,吾已除之矣,子必从之。自子之行,晋无宁岁,民无成君,天未丧晋,无异公子,有晋国者,非子而谁?公子曰:吾不动矣!姜曰:不然。西方之书曰:懐与安,实疚大事?昔管敬仲有言:畏威如疾,民之上也。从懐如流民之下也,见懐思威,民之中也,齐国之政败矣!晋之无道久矣,从者之谋忠矣!时日及矣,败不可处,时不可失,忠不可弃,懐不可从,子必速行,公子弗聼。国语。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浴薄而观之,僖负覊之妻曰: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夫子必反其国,反必得志于诸侯,得志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贰焉!乃馈盘飱,置璧焉左氏负覊言于曹伯,弗聼国语。及宋、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乘及郑郑,文公亦不礼焉。叔詹谏曰:臣闻天之所启,人弗及也。晋公子离外之患而天不靖,晋国殆将启之。有三:士足以上人而从之,晋郑同侪其过子弟固将礼焉,况天之所启乎!弗聼及楚,楚子飨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榖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馀也,其何以报君?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櫜鞬以与君周旋,子玉请杀之,楚子曰: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其从者肃而寛,忠而能力,晋侯无亲,外内恶之。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能废之?违天必有大咎左氏于是懐公自秦逃归,秦伯召公子于楚,楚子厚币以送公子于秦国语。伯、纳女五人,懐嬴与焉,他日享之,赵衰,从公子赋河水,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敢不拜左氏。十月,惠公卒。十二月,秦伯纳公子国语济河,围令狐入桑泉,取臼衰,懐公奔髙梁。二月甲午,晋师军于庐桞,秦伯使公子絷如晋,师师退军于郇。辛丑,狐偃及秦晋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子入于晋师,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戊申,使杀懐公于髙梁左氏○国语曰:晋人杀懐公于髙梁而授重耳。○经世曰:秦人杀晋懐公入公,子重耳于晋。吕郤畏逼,将焚公宫而弑晋侯,寺人披请见,公使辞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后,为惠公来求杀,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虽有君命,何其速也!夫祛犹在,女其行乎?对曰:臣谓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犹未也,又将及难,君命无二,除君之恶,唯力是视,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公见之以难告。三月,晋侯潜会秦伯于王城。己丑晦,公宫火,瑕甥郤芮不获,公乃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晋侯逆夫人嬴氏以归,秦伯送卫于晋,三千人实纪纲之仆左氏。公属百官,赋职任功,弃责薄敛,施舍分寡救乏,振滞匡困,资无轻关,易道通商,寛农懋穑,劝分省,用足财利器,明徳以厚民,性举善援能,官方定物,正名育类,昭旧族,爱亲戚,明贤良,尊贵宠,赏功劳,事耉老,礼宾旅,友故旧胥,籍狐箕栾郤栢先,羊舌董韩寔,掌近官诸姬之良,掌其中官异姓之能,掌其远官公食,贡大夫食邑,士食田庻人食力工商食,官皂𨽻食,职官宰食,加政平民阜,财用不匮《国语》
214
王使王子虎、内史兴锡晋侯命,国语》曰:襄王使大宰文公及内史兴锡、晋文公命上卿逆于境。晋侯郊劳,馆诸宗庙,馈九牢,设庭燎,及期命于武宫,设桑主、布几筵,大宰涖之,晋侯端委以入,内史赞之,三命而后,即冕服既毕,宾飨赠饯如公命侯伯之礼,而加之以宴好,内史兴归以告王曰:「晋不可不善也,其君必霸,逆王命,敬奉礼,义成敬王命,顺之道也。成礼义,徳之则也,则徳以道,诸侯诸侯必归之。且礼所以观忠信仁义也,忠所以分也,仁所以行也,信所以守也,义所以节也,忠分则均,仁行则报,信守则固,义节则度,分均无怨,行报无匮,守固不偷,节度不携,若民不怨而财不匮,令不偷而动不携,其何?事不济,中能应外,忠也。施徳服义,仁也。守节,不淫信也。行礼不疚,义也。臣入晋境,四者不失,王其善之树,于有礼艾音刈,人必丰,王从之,使于晋者,道相逮也。
215
王废狄后,王子带,以狄入宼。王出居郑。左氏曰:「大叔带通于隗氏,王替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御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宁使诸侯图之」。王遂出及坎欿,国人纳之。秋,頽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王出适郑,处于汜。大叔以隗氏居于温。郑伯与孔将、锄石、甲父侯宣多省视官具于汜,而后听其私政。
216
王使告难于诸侯。
217
《左氏》曰:王使来告难曰:「不榖不徳,得罪于母弟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汜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䝉尘于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于晋,使左鄢父告于秦,宋公如楚。
218
左氏曰:宋及楚平,宋成公如楚,还入于郑,郑伯将享之,问礼于皇武子,对曰:「宋,先代之后也,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䘮拜焉,丰厚可也」。郑伯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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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资治通鉴纲目前编卷十一
URN: ctp:ws748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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