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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至叔言:「伊洛諸公文字,說得不恁分曉,至先生而後大明。」先生曰:「他一時間都是英才,故撥著便轉,便只須恁地說。然某於文字,卻只是依本分解注。大抵前聖說話,雖後面便生一箇聖人,有未必盡曉他說者。蓋他那前聖,是一時間或因事而言,或主一見而立此說。後來人卻未見他當時之事,故不解得一一與之合。且如伊川解經,是據他一時所見道理恁地說,未必便是聖經本旨。要之,他那箇說,卻亦是好說。且如易之『元亨利貞』,本來只是大亨而利於正。雖有亨,若不正,則那亨亦使不得了。當時文王之意,祇是為卜筮設,故祇有『元亨』,更無有不元亨;祇有『利貞』,更無不利貞。後來夫子於彖既以『元亨利貞』為四德,又於文言復以為言,故後人祇以為四德,更不做『大亨利貞』說了。易只是為卜筮而作,故周禮分明言太卜掌三易:連山歸藏周易。古人於卜筮之官立之,凡數人。秦去古未遠,故周易亦以卜筮得不焚。今人纔說易是卜筮之書,便以為辱累了易;見夫子說許多道理,便以為易只是說道理。殊不知其言『吉凶悔吝』皆有理,而其教人之意無不在也。夫子見文王所謂『元亨利貞』者,把來作四箇說,道理亦自好,故恁地說,但文王當時未有此意。今若以『元者善之長,亨者嘉之會,利者義之和,貞者事之幹』,與來卜筮者言,豈不大糊塗了他!要之,文王者自不妨孔子之說,孔子者自不害文王之說。然孔子卻不是曉文王意不得,但他又自要說一樣道理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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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釋經,每下一字,直是稱等輕重,方敢寫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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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解書,如訓詁一二字等處,多有不必解處,只是解書之法如此;亦要教人知得,看文字不可忽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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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所改經文字者,必有意,不是輕改,當觀所以改之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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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常解文字,諸先生有多少好說話,有時不敢載者,蓋他本文未有這般意思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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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先生解經,有異於程子說者,如何?」曰:「程子說,或一句自有兩三說,其間必有一說是,兩說不是。理一而已,安有兩三說皆是之理!蓋其說或後嘗改之,今所以與之異者,安知不曾經他改來?蓋一章而眾說叢然,若不平心明目,自有主張斷入一說,則必無眾說皆是之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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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謨勸先生少著書。曰:「在世間喫了飯後,全不做得些子事,無道理。」伯謨曰:「但發大綱。」曰:「那箇毫釐不到,便有差錯,如何可但發大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