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退庵笔记》 |
2  | 《退庐笔记》 |
3  | 《海陵丛刻》 |
《退庵笔记》 |
1  | 卷七 岳像 韩瓶 周禅石铫 宫中宪笏 韩探花刀 鼍鼓 王中宪柏 心斋宅榴 仙舟图 |
2  | 徐神翁像 范端周旻 团氏 重游泮水 吴州廷试 石鼎炉豪 缪司寇第 缨氏仆 终氏马 轿夫 蛟子 |
3  | 沈少司马 柳敬亭 |
《退庵笔记卷七》 |
1  | 海陵夏荃退庵纂。 |
《岳像》 |
1  | 泰山巅岳鄂王庙万历十六年兵备舒公大猷建考建炎四年七月以王为通泰鎭抚使兼知泰州九月王以所部入泰州十一月金人犯泰州王以州无险可恃退保柴墟战于南霸桥大败金师因渡百姓于沙上王以精骑二百殿金兵不敢进今柴墟鎭王所藏金兵处也泰有王庙以此故泰山名岳墩一称岳卓殿三楹中塑十王像左为王观书像右为小将军云像俱南向两旁列像十数东西向以意度之首当为云弟雷与云同日遇害者也次当为张将军宪为桧俊二贼锻鍊弃市与王同授命者也次当为慕属于鹏等六人当日狱事从坐者也次当为布衣刘允升和浃二人升浃上书讼王冤长系死狱者也。外此如牛将军皋亦当与将军从王久战功多且其后为都督制田师中毒死实桧所使亦为王故也馀则如王旧部曲杨再兴辈先王战没亦当从祀也或曰:殿司小校施全刺桧不中磔于市此绍兴二十年事距王遇害十一年与王无与或不当从祀不知全愤桧主和议与王同志事虽不成足褫桧魄汤阴岳祠旁塑全像义盖有取尔也山中放生庵崇祯末兵备郑公二阳建一名云溪精舍地近小西湖庵僧名德源者工诗乾隆壬子癸未间钱塘湖西垲舍人寓庵中与兪牧隐宫节溪仲松岚诸公倡和极盛庵旧藏王及小将军画像二帧王像圆面丰颐微有须恂恂然儒者气象盖王遇害时年仅三十九也两手捧书坐而观史称王通《左氏春秋》孙吴兵法又称好览经史是也画像尽纸仅及腰以下躯干甚修伟顺之上方摹高宗手勅一通馀无题识嘉庆十一年州大水两淮都转曾公燠州守伊公秉绶莅州勘灾同瞻王像重付装池今像右有墨卿先生隶书两行纪其事嗣官吾邑者率循例题名矣小将军像视王像杀四之一将军年少丰貌冠兜鍪被甲裳而立交两手于胸左右腕各悬铁锤一光滑如茄腰际右佩锤囊阔而短左佩剑并弓衣英姿飒爽淋漓纸上史称将军年十二从张宪战数立奇功军中呼曰赢官人每战手执两铁锤重八十斤为诸军先平襄汉平杨么功皆第一颖昌之战出入行陈身被百创甲裳尽赤以功迁防御使及难年二十二洵无愧国家忠臣岳家父子两语矣像为雍正壬子胶州高公西园从西湖岳裔家传遗像摹得越三年乙卯公官泰坝监掣留贮庵中供奉者也像首有高公题识赞跋其称云弟雷与兄同日遇害足补史乘之阙公行书隶书左手书俱工行书杂隶体尤工赞语亦精绝堪与像并垂不朽矣庚寅秋偕友冒雨登山小憩庵中主僧出像示客相与盥手敬瞻诵王父子忠烈不置益令人竖发切齿于桧俊二贼直欲寸磔之矣窃有虑者庵久荒落僧去住不常私相授受久之恐有挈之而去或为有力者所夺如徐神翁像故事可不慎哉。 |
《韩瓶》 |
1  | 南门外耕者及送葬家往往于土中得古瓦瓶长身两头微锐浑沦如冬瓜近瓶口布列四小耳出土时辄为锄铺所伤耳多缺取以养花能耐久不凋土人呼为韩瓶古军中主将酒瓶皆以亲军负之宋中兴韩岳两家皆有背嵬军最精勇卽此义瓶可容酒斗许长身便于负四小耳以贯索者质颇粗重酒尽则弃之故至今多也第世忠用兵多在京口淮壖间初未至泰也泰南门外柴墟鎭南坝桥皆岳鄂王与金人战处今瓶多出自南郊田野中他处亡有其为王军中酒器无疑当称岳瓶不当称韩瓶余藏一瓶缺三耳甚珍重以王故也。 |
《周穜石铫》 |
1  | 东坡石铫周穜所赠也种邑人字仁熟与弟秩同登熙宁癸丑进士坡公有次韵周穜惠石铫诗则种固有元倡矣翁覃溪学士咏石铫诗自注云:周穜惠石铫坡公时在淮泗道中袁简斋太史诗亦有淮泗道中缘之句考元丰七年四月公自黄移汝州七月在金陵十二月朔抵泗州在泗度岁有泗州除夜雪中黄师是送酥酒诗是时公上表乞于常州居住其略云:今虽巳至泗州而赀用罄竭见一面前去南京听候朝旨八年正月四日离泗州及至南京有放归阳羡之命公是行先后盖两至金陵其初至也淹留数月之久时种为江宁司理赠铫当在是时安得迟至岁暮淮泗道中始赠耶袁翁二公所据者施元之编年苏诗也今合二十一二十二两卷观之皆公别黄赴汝留金陵及在泗州作施氏编石铫诗在泗州诸诗前是也然不当编在至眞州诗后初公留金陵久之偕王胜之至眞州遂由眞州赴淮泗袁翁两公因石铫诗编在至眞州诗后遂断赠铫为坡公在淮泗道中事不知二十一二十二两卷诗皆元丰七年作石铫诗距至眞州诗仅隔九首耳施氏当日编年除吃紧关目须见起讫外馀亦以意排纂安能逐首考订先后毫无凌躐邪邵子香先生称施氏于卷端数语仅识大略不屑屑排纂年月观此益信余言非臆说矣公试院煎茶诗云博炉石铫行相随此诗作于熙宁五年壬子先元丰甲子十二年非种赠也乾隆间眞州尤翁水村自称夜梦坡公畀以石铫晨起冲甫雪物色得之铫行展转入天府水村因绘图徵诗汇刻为石铫图咏张其事然铫之眞僞终不可辨或曰:翁性怪诞好大言多巧思铫乃自刳石子为之盖价鼎也。 |
《宫中宪笏》 |
1  | 宫中宪遗笏今藏公八世孙枚波家公讳继兰原名大壮登崇祯丁丑榜进士仕至山东兖州守告养归里起广东罗定兵备道不就中宪为宫氏发迹之祖学者称鹜邻先生笏长一尺五寸首广寸一分根广寸八分厚一分强牙色淡黄光滑不枯无皴裂纹枚波大父节溪先生有先中宪遗笏歌余采入诗微此笏余从枚波家亲见之盖南宫之宗器也。 |
《韩探花刀》 |
1  | 康熙乙丑武会试韩公光愈以第三人及第后官陜西大同参将公勇力绝人每遇敌挥双刀陷阵所向披靡公没无嗣双刀今藏陈顺夫家顺夫大母公女也嘉庆甲戌余至硕夫家请观刀各一鞘坚靸无少损出鞘霍然有声长四尺强濶二寸强短柄长身厚脊薄刃遍体血花斑驳扪之格手令人毛发竪立不敢逼视想见挥霍如风杀人如草时其一数人掣之不得出盖岁久铺涩所致硕夫为余言霸用人皮为之每天阴昏黯中恍惚见男妇头各一悬刀下又能断疟如神其说虽未可尽信要非尽出于传会是日同观者为宫渔舫兪子中余作观韩将军宝刀歌纪其事。 |
《鼍鼓》 |
1  | 鹫邻中宪罢兖郡归挟巨鼍鼓二一置家庙中卽今泰山侧文介公祠一置南山寺姜丈桐轩云:乾隆间明伦堂告成羣议迁鼍鼓并钟楼巨钟实焉后俱未果枚波云鼍鼓败坏未及见所见者鼓之板片及架耳架今尚存祠中〈夏小正〉二月剥鳞《诗·大雅》鼍鼓逢逢冒鼓以鼍皮其繇来久矣。 |
《王中宪柏》 |
1  | 壬辰三月扫墓归过仙源万寿宫绕宫而西见宫后西北数十步有古柏一株大可合抱挺然直上作偃盖龙拏虬结势趋西北遥望之眞奇物也询土人知为王公祠旧地王公为谁土人不能言余以臆断必鞠劬中宪中宪读书东观显后榜其室曰侍御读书处宫基在宋时极广阔至明季必稍杀然规模断不似今湫隘之甚故公祠得附丽于宫后而柏必公之所手植祠址背河四面皆田塍中特隆起方不及半亩遍地瓦砾不能艺蔬麦祠之毁不知何时然观受轩先生蕊亭随笔所纪则王氏中衰与夫分崩离析之故由来久矣土人又言往岁公裔售柏于梓人已要约矣忽暴疾若有凭遂不敢售居人或毁伤必头痛身热祷而免甚畏敬相戒勿敢犯殆公之灵实式凭欤顷岁大饥邑中乔木槎丫轮囷者辄拉杂摧为薪兹柏赖公之灵巍然独存不可以不志。 |
《心斋宅榴》 |
1  | 心斋先生故宅最后三楹为百岁窝以心斋父守庵公年九十三故名其左旧有古石榴树一株相传先世某远戍十八年榴花尽息后赦归花复开此与盐城卞氏枯枝牡丹事绝相类海滨草木何灵异之多邪人尽知卞氏牡丹而大儒故宅榴树之异尠有知者特录之使有闻于世焉。 |
《仙舟图》 |
1  | 康熙十九年德州田公纶霞视学江苏按部至扬郡校十毕太守崔公莲生饯公南浦田公特遣使招黄仙裳宗定九舟次夜饮时宗黄舟已先发未及赴仙裳,感其意为绘仙舟图邀同人题咏张其事其原唱有谁知半夜仙舟上相对停灯待布衣之句一时盛传之求之近日钜公能如是爱才礼士若田公者乎宜仙裳诸公歌咏不置也同时孙豹人先生有题仙裳仙舟图次韵诗其自序云:田纶霞提学海陵校试毕将发江都访余寺寓惠炭赀且云于舟中设酒相待有旧槀数百首烦删定㑹余有他召不果赴后有客为予言纶霞是夜停舟中路遣使者马上然炬来迎不见使归白然后与他客饮予闻而感之云云故其诗亦云:闻说月明曾系才踟蹰不见芰荷衣何情事恰相类大都皆一时事也第仙裳诗序祇称公校士维扬毕太守宴饯及已舟先发皆在扬事似田公初未尝至海陵若孙序则较明晰矣以愚意揣之当曰田公海陵试事竣舟过维扬崔公宴饯于舟中黄宗两公感公知遇由海陵买舟送公之扬舟次谒别后卽鼓棹而东公不知犹以二生在扬故召饮至招豹人饮疑非同日事不然两家诗序中何略不一及也夫贤如山姜忘分先施访豹人于山寺旣受其所惠炭赀矣而卒不赴舟饮订诗之约虽曰生疏料峭山人之性则然然太不近情吾无取焉尔。 |
《徐神翁像》 |
1  | 徐神翁像相传公自画今奉城内斗姥宫考神翁像旧供东观卽志所称仙源万寿宫在今城东门内不知此像何时归于此城内三官殿亦有翁像纸色颇旧疑卽当日西房道士所摹临者姜丈桐轩又称翁像旧存大隐观今归斗姥宫当亦有本戌子余从陈裱褙铺捧像归悬厅事前瞻仰竟日道巾深衣腰长涤貌丰腴双眸炯炯帧之上方列王鞠劬中宪自书所撰翁像得失始末时顺治戊子中宪年七十矣距今几二百年烟薰尘积字迹阎余细加拂拭粗可读凡字之残阙者玩其辞意㑹其偏旁十得八九全脱者阙焉约十馀字后取三官殿像补其阙字像赞自宋发运使蒋之奇检讨刘谷郑所南数公后迄国朝乾隆间诸诗人题咏殆遍有可采者越日仍送像之裱褙处所疑者田公云鹤撰神翁像记称蒋刘诸赞皆公自书而中宪记反未之及何也城外东仙坛有摹本神翁像乃时下俗工为之不足重。 |
《范端周旻》 |
1  | 州志秩官丞倅中有两范端一德化人至和间任一政和三年任里贯未详考前范端卽曾南丰所撰库部员外郎知临江军范君墓志铭者是也志中叙公官资有云通判通州徙泰州则公尝判州事矣公字思道江州德化人性赠聚书强力笃学历仕江都云安临安多善政而官泰治绩惜不传后范端相距六十馀年疑旧志重出政和卽致和之说又南丰撰秘书丞知成都府双流县事周公墓志铭云君姓周氏讳旻字梦臣衢州江山人以进士及第曾为泰州司户参军卒于嘉佑六年年五十一其官泰时当在明道后州志秩官失载。 |
《团氏》 |
1  | 团氏世有闻人徙吾泰最久其初徙泰自云蔚先生父同春公始先世多业医居鎭江云蔚自称丹徒布衣以此自同春父如春公始北迁扬郡之仪眞如春生三子长万春名鉴次同春名锦季霁春名鎭万同在明季并为仪邑诸生遭乱迁徙复隐于医万春徙扬州同春徙泰州惟霁春仍居仪眞同春生子五长鸿卽云蔚先生仪眞廪监生次宏春字伟长次富春宗春为春云蔚生四子长仁根字崧山次丰根字二多丰根为仪眞诸生生子四长升卽冠霞先生郡庠生康熙庚子副榜官砀山县教谕子二长维墀字觐颜崧山子二长旭字初蓉仪邑诸生子二长维墉字雉髙卽椒灯先生也富春子二皆泰州监生孙曾入泰武庠为春五子季时根字协中以画名今团氏居泰久而仍籍仪徵者仪邑与童子试者三百人而弟子员额则大学也谚又称补廪在眞州语故与试则仍旧贯也然亦颇有入泰庠者盖团氏世为泰人久矣若云蔚若冠霞若椒灯皆能文章名著一时而椒翁淹雅尤为诸团之冠时翁画笔力摹云林虽气力不厚而扫尽尘氛居然作手亦诸团之亚也其缣楮流传最多闻西人多出善价购之近亦不多觏矣余家有时翁画大小数幅先君子浣香轩中旧物也。顷余辑《海陵诗文徵》,自云蔚先生下皆编入土著而不入流寓或讶之余曰:子未见云蔚先生手订团氏近谱亦未读其所著练光草堂文集邪先生与费此度书中云先君自迁海陵浩浩四五十年观此则云蔚盖生长于吾泰矣及考团氏近谱称同春公遭鼎革之变家破因弃诸生以世业奔走四方卒之泰州所与偕者一妻一僮药笼被幞而巳时当顺治三年公年二十七是年九月二十二日子鸿生此云蔚为泰产之确证也椒翁撰穷交十传中云吾州吾州皆指泰非指眞又为眞州蒋良平作诗序自署吴陵后学团某诸先生自为泰人予又安得以为仪人邪盖团氏之为泰人久矣自同春公而下若云蔚诸贤其子孙多不能举其谱系故略序其家世如此。 |
《重游泮水》 |
1  | 重赴琼林〈鹿鸣〉是极盛事亦是极难事非少年科第享大年者不能若入学六十年谓之重游泮水说虽不典然求之学校中甚不易得不可以其渺小而忽之程丈星泉于乾隆三十二年入学至道光七年花甲一周矣是年丈次孙祥整适补博士弟子员冢孙祥芝以优行贡京师丈因作重谒泮宫诗遍送同人未始非艺林小小一段佳话也近江丈永淸侄松龄太岳丈也年八十二与星泉丈同案星翁没数年而丈巍然独存计入学六十五年学中老前辈莫之或先也可谓阅人成世矣高丈庸庵年八十三于乾隆三十八年癸巳入学今五十九年闻江丈甚矍铄不须杖而行高丈在家无事尚读时文似此兴㑹卽是寿徵后辈那得有此 |
《吴州廷试》 |
1  | 张海房太史撰陆吴州公墓志铭中云前代曁本朝专重前场公先后对策皆卓卓可传甲辰改策论公益得用其长至今盛传徽号礼成一表廷对巳领袖传胪以极言京察大计主铨者忌之抑置二甲七名盖公几得大物而失之与前明储文懿遭忌失大魁何异。 |
《石鼎炉台》 |
1  | 今文庙大成殿香案上所供石炉乃国初邑人王公孙骠刚地所得极爱重骠临没属其子晋原送入文庙供朔望升香骠为鞠劬中宪从子卽除里中马蠹之害者功在桑梓甚钜子晋原卽雪樵先生雍正癸卯解元玩炉制长方无足高□寸州志骠传谓之石鼎《说文》鼎三足两耳今制不类且甚朴陋土地祠中多有之不识王公何以珍重若此以之供于文庙恐宗庙美富中不免形其荒价矣外舅柘庵公官粤东粤锡极精嘉庆丙子捐廉以置大炉瓶七副中五副高及人肩重数百斤东西四配十哲两庑各一副副三件轻重大小观中稍差装数巨椟幷银十金寄回命余与枚波敬送文庙以银置巨案一供炉瓶于上贯以小铜练防盗窃也今巍然中列颇为美观此事虽小亦读书人得志之所为也。 |
《缪司寇第》 |
1  | 缪司寇第为华光禄湘旧宅华精术数初治宅时经氏祖某诣焉适厅事上梁彩帛落嫪身如披锦光禄贺曰此宅为君造也君子孙当居之经逊谢后宅果归嫪氏传至司寇孙辈析箸以居乾隆二十三年戊寅冬至前一夕后楼火延烧西堂木主遗像馀园诗板毁焉先世所蓄图籍荡然火前楼上闻鬼哭声家人恶之未几火发越三十馀年至嘉庆改元丙辰二十八日静轩丈所居蕴眞堂又火天香书屋为司冦读书处手植牡丹在焉亦几毁所藏衡山峋髅碑徐坛长太史所临中兴颂悉归煨烬自两大火缪氏益不振屋之仅存者次第拆毁所异者堂屋地基有古厕坑迹不知华公造宅时何不去之又传厅屋下有朱棺为光禄葬处今其地丛杂芜秽非佳壤光禄能前知何以卜此或又云:府地不当拆华公当日造此宅有大风水相传一花甲当出一大科名司冦廷对第一情岚南宫第一可证是说也予疑焉。 |
《缪氏仆》 |
1  | 缪彬甫告余司冦公以雍正七年卒于京邸蒙恩谕葬如例其葬地在曲塘鎭华家庄地极不佳故一再传而衰先是司冦将葬诸公子延地师某于家为觅地计有司冦老仆某与地师极款洽师一日私谓仆曰汝主人公子气太重反不如汝遇我厚汝家有殡未葬乎仆曰有母柩在师曰:顷得一地葬此贵不在汝主下且久远留畀汝幸勿苦汝主仆曰小人无福何以堪师曰:神所重在德何分贵贱醴泉芝草宁有种乎汝良善当胜此遂授以地并示之穴仆旧母匮葬焉久之老仆辞去后其子果以翰林起家官至中丞孙为观察闻走泰谒先茔卽师所指葬地也师术亦神矣哉然非老仆有隐德何以得此或又云:司寇没后久之义圃先生在都中一曰趣贵人召座中有新二翰林某酒闲主人问义圃曰:先司冦公官京师有老仆某著名缙绅间今尚在乎义圃曰:去久矣近闻其子能读书颇好翰林默然盖所谓其子卽翰林两公皆不知而遇及之后义圃外任剌某州翰林适抚其地义圃稔其家世终任不晋省修谒而义圃之所为又多可议抚军因以事刻之𦊱误不得归抚军谕各属醵金数千俾补苴急款始得脱然且行文本省凡买彩氏庄田者按亩增价若干藉完官帑得免于累则抚军之待嫪氏可谓克全恩义矣。 |
《缪氏马》 |
1  | 康熙癸未冬罗湘芷司寇客京师尚未第一曰命老仆闻彩乘马邀友人饮反经梁家园其地多鬼拉人辄致死彩遇祟从马上仆地昏不知人所乘马反奔友人宅门巳舄蹴以蹄启门者惊曰:此根氏马也必有异秉炬随马迹之彩方僵卧泥淖中掖之起得活马可谓义且智矣司冦孙静轩永煦先生。 |
2  | 为追赋义马行。 |
《轿夫》 |
1  | 古制耆年硕德致政家居者命有司继廪粟岁给舆皂以终其身舆皂卽今轿夫也此古优待士夫之礼以其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明缙绅居乡多蓄轿夫为鹰犬古意寖失一时倚藉声势者争投其门盖一隶势家轿夫籍则平民不敢欺且可小作威福避徭役此前明重乡绅之陋习而巨绅居乡所为多不法可类推其轿夫工食绅不自出乃脚头铢敛于衆脚夫以给乡里厌苦之凌海楼中丞家居时适州牧某裁革轿夫一项牧素重公公轿夫五独不革公乃作书与牧力言轿夫冒滥为乡之蠹请于五名中改囘三名留二名供役足矣文笔极醇雅可想见前辈居乡之风格。 |
《蛟子》 |
1  | 辛卯大水灾异种种汤懋斋告余姜堰南杨家莹一妇人汲水见井傍水沫沸起如跳珠中有一物白色细长如发顷刻粗如灯草妇异之漉置盆中蠕蠕动持入市衆莫能识一药店老刀工见之诧曰怪哉此蛟子也吾家江南数被蛟患其初出状如是今江以北何以有此有之祸且不测衆大恐争取盐投盆中立化为水衆益信服取盐徧铺井旁地同时邑南门外西来庵旁及城北某庄皆出此物凡三见幸吾邑濒海斥卤丑类不得孳长为愚然见所未见履霜坚冰亦可惧矣是日懋斋又谈姚家桥打虎事甚奇伟姚家桥距吾邑仅百数十里江北有虎亦是怪事余戏谓髯翁曰君须眉如戟竟不能斩蛟射虎重为乡里忧独不畏周处笑人邪髯翁为之轩渠。 |
《沈少司马》 |
1  | 沈少司马母张太夫人成化进士张公巘女弘治进士承仁女兄也司马父早卒夫人抚二孤亲授以书尝曰:吾见汝祖汝父平居独坐时有噫声以平生读书未能成名故耳汝辈宜勉之一日伴读至夜分叹谓司马曰成败皆由汝司马应声曰:英雄肯让谁夫人心异之后以司马贵封太淑人卒年九十五可谓福寿兼隆矣。 |
2  | 紫元太史称司马微时遭妇家轻薄及迎娶有羊肉落狗口之语故司马虽笃伉俪而终身与妇家绝以余观司马祭岳丈南塘王公文情眞语恻无几微不足之意且王亦海陵著族南塘年近九十盖乡居而有道者疑不出此。 |
3  | 沈少司马服官二十馀年罢职归里囊橐萧然胞儿良士凭藉声势累家至数万金与司马共居产未析也及司马捐馆未几长子际可次子试可相继没独王夫人与少子成可伶仃孤苦朝不谋夕良士以赀产乃已经营积累悉摧入橐与王夫人割宅异炊略不一顾鄕邻多不直之兵宪笔山陈公甫莅任邑绅有言于公者公曰:此浇风何可长也卽召良士于庭诘其富饶所自将置之法良士哀恳愿析产唯公命公立断揆五千金畀诸孤以十之一为王夫人终老具复虑少妇幼孤据财难守命州吏目综理各如数窖诸孤室中严加封识箜鍮存官当给判状为日后左券阖邑称快凌海楼中丞为作颂德记直书其事曰不待讼而卽与为理伯侄之分不伤怜其老蠲其罚以慰司马之灵兄弟之情犹在可谓曲尽情事矣。 |
《柳敬亭》 |
1  | 柳敬亭邑之打鱼湾人出南门数十步卽打鱼湾地欲访柳老故居不可得或又曰:柳乃曹家庄人本姓曹其生卒年月无可考第在康熙朝年巳八十馀当生于明万历时虞山宗伯为柳老生前作募葬地疏其没殆葬于吴欤其所绘宁南军中说剑图国初名家题咏殆遍眞是奇宝惜殁后不知流落何所疑藏吴中士夫家梅村祭酒为柳老作传又撰敬亭像赞柳老当日又自有小像矣余拟仿髴梅村赞语颀而立黔而泽奇丑面麻为柳老摹小像一帧邀同人赋诗张之亦奇事也。 |
2  | 杜于皇老而贫某年中秋无酒钱一粥闭门卧矣忽闻呼门声甚急披衣起乃栁敬亭走力送酒幷青蚨一千来力忽忽置钱酒幷敬亭手札于案反身卽走呼之不譬心异之感其意为赋诗曰:中秋无食户双扃叩户为谁栁敬亭破送酒钱仍送酒眞教明夜也休醒次日于皇复取敬亭来札玩之见函之下方有八字云来人受赏我就天诛始悟昨平头逃去之故不觉与客大笑又成一绝云:封题凛凛太周祥醉后重看笑一场多少同人称厚道来体未免詈肃鞅柳叟热肠于此槪见。 |
3  | 新城尚书言语妙天下好雌黄其丑诋左良玉作贼目其幕客柳敬亭苏昆生为左党深尤明季诸老为良玉左礼并贬柳老技谓与市井辈无异其论极不允夫谓宁南跋扈诚无辞第当南渡仓皇士英等拥戴福王推其心岂眞为社稷计为仇雠计乎不过欲乘乱窃取富贵耳聋王抗颜称制毫不以君父大仇为𫝹唯事徵歌选色夜以继日渠亦知大势巳去无久享理只好学信陵饮醇近妇且图眼前受用士英旣窃取富贵矣又欲大快其恩怨罗织正人结连死党奸邪如阮大钺命以蟒玉巡江三军夺气东南事尚可问乎宁南当思陵朝开藩专阃久矣杀贼有大功拥戴后不失臣节未闻其有不轨之谋也群小周章板矶之筑是疏饿虎而使之噬也况其时有太子王之明之事闻者寒心挛南为思陵旧臣能默然乎今读其请诛马阮疏及除君侧奸恶檄皆欲甘心于马阮略无指斥君上之辞且所指陈情眞事实至今令人发指而渔洋谓之作贼过矣平情而论弘光之不能中兴良玉罪乎马阮罪乎知马阮罪浮于良玉则良玉之罪可逭彼马阮者居中以制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势不可与争锋此曹瞒之故智而良玉苦无所挟反兵而鬪虽身犯不韪而不辞卒以愤死此良玉之不幸苏柳辈所为偷声暗泣咨嗟涕洟于恩门不置也知已之感不当如是邪当明季流贼猖獗诸将养寇自重匪独宁南为然弘光卽位宁南不与拥戴之谋朝廷外优内疏宁南居常快快以此责左左或无辞然观其感侯司徒恩终身执礼如偏校时其人盖一血性男子也,不忍负旧帅独忍负朝廷乎渔洋故入左罪为周内其媛类马阮为纵法两失之矣至既柳技其说尤谬敬亭热肠侠骨求之士夫中不可多得故当时通侯上相东林诸君子极重之匪如丁苏辈仅以其技鸣也。技卽工果足以尽柳老哉渔洋官扬州司李时年甚少华胄蚤达负其才气凌铄一时何有于柳老而柳老周旋明季诸贤最久迹其生平长揖公侯平视卿相无丝毫婢玺又何肯为渔洋下此情事之逼眞者渔洋特创为此说抹宁南兼抹敬亭耳食者遂谓柳技实平平且目为左党寃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