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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筹办夷务始末选辑卷一》[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1 筹办夷务始末选辑卷一
2 道光十九年十二月二十日
3 道光二十年四月十五日
4 五月二十日
5 七月初八日
6 十二日
7 二十八日
8 八月初六日
9 九月二十八日
10 十月十五日
11 三十日
12 十二月二十日
13 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十九日
14 二月初八日
15 二十二日
16 闰三月十一日
17 五月初七日
18 七月二十八日
19 八月十八日
20 二十一日
21 九月初一日
22 初五日
23 二十三日
24 十月十一日
25 十五日
26 十一月初十日
27 十一日
28 十二月初八日
29 二十二日
30 二十九日
31 道光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七日
32 四月初五日
33 初六日
34 五月十一日
35 十七日
36 七月十七日
37 八月初五日
38 十月初五日
39 十四日
40 十六日
41 二十八日
42 十一月初一日
43 十四日
44 十七日
45 二十一日
46 二十二日
47 二十六日
48 十二月初五日
49 初七日
50 十一日
51 十七日
52 十九日
53 道光二十三年正月初八日
54 二十六日
55 二月初八日
56 初十日
57 三月十二日
58 五月初七日
59 八月二十五日
60 道光十九年十二月二十日
61 道光十九年一八三九十二月二十日甲申,陕西道监察御史杜彦士奏:
62 窃维治期协力,原无畛域之区分;而威震外夷,尤贵办理之画一。彼𠸄咭唎夷舶携带鸦片烟土在闽省海口销售,已非一日;向来地方官一味隐忍,听其逗留。现当广东查办吃紧之日,天威还播,法在必行。闽省系接壤之区,有必当一体严办、不可稍事姑容者。臣去秋八月因省亲请假回籍,即闻漳、泉各处有夷船往来寄泊。本年二月间经过海口地方,见晋江永宁乡有夷船四只、深沪乡有夷船三只;其馀各处海口臣未能周历,大约所在多有。其船坚大,八面受风;土人用千里镜照之,见器械森列,枪炮俱备。屡经该水师提镇到处察看,好言劝谕使去;奈夷情狡诈,将船开至偏僻地面,俟该提镇回署,仍旧出来。至八月中,臣自原籍起程,尚闻各处夷船停泊如故:此夷船寄泊漳、泉海口之实在情形也。夷船所以停泊无忌者,由于水师员弁收受陋规,每船得洋银四百圆、六百圆不等,船上烟土,皆营弁包庇贩卖。如水师把总林和国包送鸦片、枪伤岸民,是其明证。更有一种奸民与营弁通同一气,接济水、米,多方献媚,无所不为;每日包送妓女到船,恣某娱乐。如代理晋江县知县顾堉于通夷犯妇吴勤娘被拏到案,不能根究逸犯施金等下落,经该督、抚奏参在案,该犯施金等尚未弋获,亦其明证。现今沿海地面风俗日坏、土娼日多,皆由于此。闻夏间夷船在衙口地方,戏用金钱散布地上。有附近妇女拾取金钱,该夷拏获数人,在船上输流奸宿;有羞忿自尽者,有登时丧命者。该处民人恐彰其丑,又恐地方官办以通夷之罪,匿不呈报。又,惠安大坠山下废冢十馀堆被夷人发掘,头骨均被取去;乡人袖手不敢与抗,该地方官亦竟若罔闻。至鸦片不能断绝,更无论矣。以泉州言之,如衙口施姓、深沪陈姓、陈埭丁姓,素皆恃鸦片为生业;夷船一到彼处,则盈千累万交水师哨船代为交易。其运送各处销售,或由惠安洛阳、陈三坝、晋江河市等处送至仙游地面,或由南安埔头、小罗溪等处送至永春尤溪交界地面,再用大船载至延、建地方销卖。建溪船户多系南安人,搬运既便,兴贩尤多。风闻泉州烟土每块值银五、六圆,建宁则每块值银十六、七圆;小民贪利,■〈敃上月下〉不畏死,获利愈多,趋之愈众。究其病根,则皆由夷船之停泊销售,以至于此。故夷船不逐,而欲绝鸦片之根株,不可得也。
63 臣愚以为除害当清其源,用法不可有二。现在广东查办夷船,以期鸦片净尽;福建尤当设法驱除,一体办理。盖广东之与福建,犹辅车之相依也。鸦片之流毒,最甚广东,次之莫如福建。夷船之停泊,在广东则借口通商,在福建则无辞可解。况广东夷船所贩卖者尚有钟表、呢羽等件,鸦片系夹带之货;福建夷船并无他货,只有鸦片一物,其情更为更恶。今当广东查办吃紧,若福建沿海地方不能一体办理,致夷船任意寄泊,是为渊驱鱼、为丛驱爵。凡广东所不容者,得转趋于福建;福建之夷船日多,则鸦片仍不能断绝,纹银仍不能不出洋。且由福建而上,如浙江、江南、山东、天津各处海口皆夷船可到之处,防备尤恐其不周。而臣更不能无虑者,漳、泉沿海奸民平日勾通夷船者,今多在船同事,习其教法、依其装饰。彼盖料为商船,则官得以稽查;在夷船,则官不便严究:奸商与夷人合伙,更复何所顾忌!臣风闻道光十七年间,署泉州府沈汝瀚索取晋江衙口乡鸦片陋规八百馀图,该处土棍施叔宝以陋规经前任取去,不肯再缴,该署府即以该犯窝卖鸦片,详禀会拏。该犯闻风远扬,缉捕无获。该督、抚竟置不问,旋将沈汝瀚委署台湾道缺。今闻施叔宝在夷船上为夷人心腹,主张一切指示机宜;沿海之人,无不周知。恐此外奸民似此逃匿夷船者,尚复不少。若不设法盘查、严行驱逐,则漳、泉地方盗贼充斥,一经破案,皆得依夷船为逋逃之薮;其流弊更有不可胜言者。今闽省督、抚、提、镇所以徘徊观望者,不过曰虑开边衅耳。不知我国家赫声濯灵,天威所震,无还不周;广东夷船多至数十馀只,一经查办,无不望风披靡。福建夷船通计不过十馀只,又何难设法驱逐!况广东澳门现经断绝𠸄夷交易,福建海口更非该夷船所宜到之处;斯即大加惩办,在我固无伤忠厚,在彼亦复有何辞!臣度之理势、按诸国法、筹其利害,窃以为夷船之在闽省者,不可不一体严行查办也。伏祈圣心独断,饬下该省督、抚、提、镇同心协力,大振声威。一面查拏各海口奸民,从重惩办;一面督饬舟师,向夷船严行盘诘。所有内地奸民逃匿船上者尽行交出,以便治罪;各船所载鸦片烟土准其自首呈缴,即日开船出洋。并令该夷出具甘结:嗣后不敢偷越闽省海口;倘有携带禁物、违例复来者,货尽没官、人即正法。其沿海一带地方应如何添设兵弁、严密巡防之处,该督、抚、提、镇妥议章程,认真办理。总期巡逻周密,夷船不得阑入,汉奸无从勾串,庶沿海可期清静,鸦片亦绝根株矣。
64 谕军机大臣等:
65 据御史杜彦士奏:『𠸄咭唎夷船携带鸦片烟土在闽省海口销售,已非一日。现当广东查办吃紧之时,福建接壤之区,必当一律严办。闻漳、泉各处有夷船往来寄泊,水师员弁收受陋规,营弁包庇贩卖,与奸民通同勾串夷人,接济水、米;水师哨船代为交易,运送鸦片各处销售』各等语。鸦片现当严禁,广东不能容留,必至转趋福建。若不一体严办,则来源不绝、纹银仍不能不出洋;且由闽省浸灌各省,在所不免。现已降旨派祁寯藻、黄爵滋驰往福建查办,并将邓廷桢调任闽浙总督;邓廷桢著会同祁寯藻、黄爵滋将以上各款查明惩办,毋许稍有徇隐,自乾咎戾!
66 其另片奏「请将福建巡抚暂行驻札泉州,以资弹压」;并著该督察看情形,是否可行?抑或即以该督暂行移驻之处?据实具奏。原折交黄爵滋带往阅看。
67 --上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九。
68 道光二十年四月十五日
69 道光二十年一八四○四月十五日乙亥,钦差兵部尚书祁寯藻、刑部右侍郎黄爵滋、闽浙总督邓廷桢奏:
70 臣等查阅御史杜彦士原奏内称:『鸦片之流毒,最甚广东,次之莫如福建。夷船停泊在广东则借口通商,在福建则无辞可解。今当广东查办吃紧之日,若福建不能一体办理,致夷船任意寄泊,是为渊驱鱼、为丛驱爵;凡广东所不容者,将转趋于福建,则鸦片仍不能断绝、纹银仍不能不出洋。漳、泉沿海奸民平日勾通夷船者今多在船同事,奸商与夷人合伙,更复何所顾忌。伏祈饬下该省督、抚、提、镇,一面查拏海口奸民,从重惩办。一面向夷船严加盘诘,奸民逃匿船上者交出治罪,所带鸦片烟土准其自首呈缴,即日开船出洋。并令该夷出具甘结:嗣后不敢偷越闽省海口;倘有携带禁物违例复来者,货尽入官、人即正法。其沿海地方应如何添设弁兵、严密巡防之处?妥议章程,认真办理』等语。
71 臣等查闽省各属具报夹板夷船在闽洋游奕者,自嘉庆十九年为始。其初每年或仅止一二次、或数次,或全年竟无游奕;迨近年以来,或数十次、或二三十次以及数十次不等。其游奕寄泊地方,始则南澳、铜山、厦门、台湾等处洋面,继则闽安、海坛、福宁、烽火等处洋面;今则多在铜山营辖之布袋澳、悬钟及金门营辖之默林、深沪、衙口、大坠、围头等处洋面。均经各该营舟师随时禀报驱逐,而该夷船此逐彼窜、去而复来,总不离默林等处。夷船所以飘泊无忌者,盖由沿海奸民。其初系自用小船径赴澳门夷船贩买烟土,转运隔省作奸,事本周折;且常有匪徒在洋伺劫,更属利害相牵:故尚不致十分充斥。迨后泉郡奸民串通诏安奸民勾结夹板夷船,专载烟土直入闽洋。奸民以夷船为狡窟,无盗贼抢劫之虞;夷船以奸民为地主,有水、米接济之利。于是夷船日多,烟贩愈炽。自道光十二年后,通夷奸贩拏获惩办者仅止王略、施猴等数案。水师员弁不能实力巡缉,又且为之包庇;如该御史所指收受夷船陋规、包送鸦片现经正法之把总林和国,是其明证。其实林和国之银,非得之于夷船,乃得之于汉奸。汉奸一日不除,则夷船一日不绝朱批:极是。知之匪艰,必得不除不已。是严办汉奸,实为此时第一要著。臣等查海口各处地面,除该御史所指衙口施姓、深沪陈姓、陈埭丁姓外,如晋江县之东埯、狮头、西岑、西边、溪边、水头、莲埭、岑兜、永凝、高厝等乡、惠安县之獭窟、埕边、下埯、芸头、白埼等乡均属大姓,多以通夷贩烟为业。其奸首之最著者,除该御史所指逸犯施叔宝、施金外,臣邓廷桢昨自漳、泉一带来省,留心访问人数甚多朱批:有误国家、贻患后任,历来大小文武,深堪愤恨也。到省后,与抚臣吴文熔互相密证,或旧案逸犯、或现今访拏,多系晋江、惠安所属;或坐庄销售,或出洋包运。现饬一体设法严拏,期于必获;即可从此根究水师员弁如何收受陋规、如何代为交易,彻底惩办。漳州诏安向有绿头尖船赴粤买货,夹带烟土径由大海扬帆,转运沿海各省售买。其在本处内港陆路贩运者,则由广东饶平县之柘林、黄冈及澄海县之汕头;此三处均系诏安接壤,为水陆马头,即鸦片囤积之所。诏安奸民辗转运贩,透入省城。惟龙溪之石码并海澄城乡各处,因离厦门较近而与诏安较远,其烟土多系买自厦门。泉州晋、惠二县,本有商、渔船只在沿海各省贸易,多系挂验出口后,自向夷船贩买,扬帆径去。其由本处入口运送各处销售者,如该御史所指:或由惠安洛阳、陈三坝、晋江河市等处送至仙游地面发卖,或由南安埔头、小罗溪等处送至永春、尤溪交界地面,再由大船载至延、建地方销卖。建溪船户多系南安人,搬运既便,兴贩尤多:系属实在情形。且查上游各府如浦城之枫岭营、福鼎之分水关、寿宁之西溪、南洋、托溪、杨梅同等处直通浙江,崇安之分水岑两关、光泽之彬关、长汀之古城隘、王祝岭、观音岭、鸡笼隘、大乾隘、宁化之上寨等处直通江西,为烟贩往来必由之路;水陆营弁多由本地兵丁拔补。囤户贩徒与之熟习,平时徇情庇护、得利分肥种种弊端,皆由于此。加以地方书差、关津丁役勾结串通,以伙党营私之人为发奸摘伏之举,无怪奸民有所恃而不恐朱批:可恨之至,查拏破案者百无一二。应由督、抚、提、镇会同察看,查明千总、把总、外委各弁有在本地当差者,量为调拨,仍随时严密察访;并严饬各属州、县查有营弁差役勾通情弊,立即禀究,无许徇隐。其关津丁役人等系福州将军专管,应由该将军严密稽查,认真究办;仍由臬司定案时,查明案犯经过地方关津有无贿纵?切实根究,以清弊源。
72 其该御史所称沿海一带地方应如何添设弁兵之处?臣等查海防专责在陆路,固应添拨弁兵,以重巡防;其洋面机宜责在水师,尤应添派兵船,以资剿捕。现据陆路提督臣馀步云咨称:『海口紧要各处,业经拨派弁兵分驻添防』。又据署水师提督臣程恩高咨:『请添派兵船,分作二帮:一由金门镇总兵管带,在北洋崇武、獭窟、大坠一带梭巡堵御;一由该署提督管带,在南洋默林、衙口、深沪等处拦截,往来巡探,随时认真办理』。所议均尚周妥。
73 至夷船本不应来闽,与粤省例得通向者不同。若如该御史所称「责令呈缴烟土,出具甘结」,便是许其停泊。即令该夷船遵谕缴土具结,岂能听其载货违例来闽?至「向夷船盘诘奸民,令其交出治罪」,奸民既习其教法、依其装饰逃匿夷船,其姓名又何不可假捏?无论不能指名盘诘;即使访察明确,夷船赖其接济,岂肯容易交出?且转使夷匪借口迁延:是欲驱之而反招之也朱批:是。为今之计,惟有一见夷船窜至,水师各兵船则奋力攻击朱批:果敢正办;陆路弁兵则严谨把守口岸,禁绝奸民出海。水陆交严,坚持不懈。臣邓廷桢现经会同抚臣吴文熔分别移咨提、镇并饬该委办各道、府:一经得信,即董率舟师环击;如其逼近岸边,督令炮台协力夹攻。不许再以驱逐为辞,空言延宕。
74 总之,夷船由汉奸勾引而来,治人必先治己,内密然后外严。此臣等再四筹度,于查办夷船吃紧之时思一永杜夷船来闽之策,必以严办汉奸为首务也。
75 谕军机大臣等:
76 祁隽藻等奏「确查闽省海口烟贩情形并筹办水陆巡防事宜」一折,据称闽省各属具报夹板夷船多在铜山营辖之布袋澳、悬钟及金门营辖之默林、深沪、衙口、大坠、围头等处洋面游奕,内地奸民勾结贩烟,为之接济;经该督等访闻晋江、惠安等县所属之施姓等犯,或坐庄销售、或泛洋包运,现在设法严拏,期于必获。至海防专汛责在陆路,据提督馀步云业经拨派弁兵赴紧要海口分驻添防。洋面机宜责在水师,亦据署提督程恩高添派兵船分作二帮:一由金门镇管带,在北洋一带梭巡堵御;一由该署提督管带,在南洋默林等处拦截巡探,相机办理。其关津丁役人等系福州将军专管,应由该将军严密稽查,认真究办;仍由该臬司定案时,查明案犯经过地方关津有无贿纵?切实根究以清弊源等语。海防之要,首在严办汉奸;汉奸一日不除,则夷船一日不绝。务须一力严拏,不除不已。该督等即当严饬文武各员弁:一见夷船窜至,水师各兵船则奋力追击;如敢拒捕,即行开炮轰击,毋得稍有疏纵。陆路则严谨把守海岸,禁止奸民出海踪迹。水陆交严,坚持勿懈。总宜猛以济宽,禁绝根株为要。
77 又另片奏:『控制海口之法,最重炮台。现在筹议变通,莫如易炮台为炮墩,较为稳妥。又出口商船,责成该厅、州、县于给照时,亲诣稽查;渔船,责成该管地方官指定埠头编立字号,责令澳甲按日稽查。如有出海驶近夷船者,即著官兵并力围拏;果能人船并获,即将烟土解官烧毁,船只、衣物等项全行赏给。至汉奸巢穴,既经访得数十乡社确有主名,尽力拏捦』等语。俱著照所议办理
78 五月二十日
79 五月二十日己酉,闽浙总督邓廷桢奏:
80 臣于本年四月初六日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奉上谕:『据吴文熔奏:「本年正、二月间,有夷船一只在默林洋面游奕,经哨船拦截攻逐,胆敢开炮回拒,致毙兵丁一名;现已驶逸外洋」等语。闽、浙海口,向不准夷船驶进。此次该夷船屡在默林等洋面游奕,是否因粤东查办严紧,改从闽海进口,希图销售鸦片?抑系闽省向来海禁废弛,常有此等夷船驶进?著邓廷桢等确切查明,据实具奏。至该夷被兵驱逐,竟敢拒捕伤兵;现虽驶向外洋,难保不复萌觊觎。著邓廷桢督饬水师员弁慎密堵防;如查有汉奸接济、弁兵纵放情事,著即从重惩办,无稍姑容。钦此』。
81 查闽省洋面,西南自南澳镇左营起,为粤海入闽门户;东北至烽火门营止,为闽海入浙门户。中间历铜山一营、水师提标各营、金门海坛福宁三镇、闽安一协,袤延二千五百馀里,率皆汪洋一片,仅有滨海澳屿,并无设险口门,与粤东澳门、虎门等处有口可进者迥异;向来不准外夷贸易,是以亦无夷船停泊马头:此闽省海洋之情形也。溯查嘉庆十九年以前,从无夷船在洋游奕之事;迨后鸦片渐行,每年间有一、二只来至闽洋,或一、二、三、四次不等。近年逐渐增多,每年或十馀次,或二、三十次:其船出没靡常。自一、二只至三、四只不等。其游奕处所,始则南澳、铜山、厦门、台湾等洋,继则闽安、海坛、福宁、烽火等处,今则多在铜山营辖之布袋、悬锺及金门辖之默林、深沪、衙口、大坠、围头等处。或远在黑水夷洋、或近在沿海澳外,乘间抵隙,倏去倏来;既无定期,亦无定所:此夷船久已在闽游奕之情形也。至夷船来闽之由,始因漳、泉奸民自用船只前赴粤洋,向夷船购买鸦片;继则往来熟悉,遂勾串夷船来闽销售。夷人以汉奸为内线,汉奸以夷船为利源。当其初至之时,文武员弁不知底里,辄听夷人以在洋遭风及恳求通市诡词;率行具禀;节经前任督、抚批饬防范驱逐而迁延观望,待至数日后夷船开去,遂以一禀了事。嗣后踪迹渐著、寄泊渐多,共见共闻,不得不据实禀报。而庸懦者不敢攻击番舶,阳居持重之名;贪黩者甚且包庇汉奸,阴享分肥之实。以至势成积重,窥伺频仍;奸民固属罪魁,水师亦多泄视:此又夷船所以公然驶至之原委也。迨上年严禁鸦片,皇上天威震迭、督抚董责加严,始有攻击夷船之举。上年十月初二、十八、十二月初六、十六、本年二月初四等日,节经调任水师提督陈化成、金门镇总兵窦振彪督率战哨各船开炮轰击,该夷船先后逃逸;经抚臣吴文熔两次具奏。臣到任后,据署水师提督程恩高驰报:『三月初九日,有夷船四只在于默林寄泊;经该署提督于初十月围绕进攻,打坏夷船篷索、杠具,并击仆夷人一名,捞获洗炮木棍一只。该夷船向外洋窜逸』等情。经臣于三月一十七日具奏在案:此又去冬、今春水师攻击夷船之实在情形也。
82 总之,番舶之频来,专为图销鸦片;而腹内之受病,全在勾引奸民。臣到任后,即与抚臣吴文熔筹议章程。以外洋攻逐夷船、堵拏奸民船只,责之水师;岸上开炮夹攻、查缉囤贩匪徒,责之陆路:咨行水、陆提臣督率办理。其人员,则分派兴泉永道刘耀椿、汀漳龙道李昭美为督办,永州府知府尚开模、署漳州府知府王衍庆为帮办,督率该管厅、县协力稽查;并分拨文武委员,听候两道调遣。现在陆路提臣馀步云专派署中军参将武攀凤,会同兴泉永道侦缉奸民;游击向思璜、郭仁布专驻默林、下埯等处,并拨运四、五千斤大炮数门在沿海筑墩安设,遇有夷船戗驶近岸,即与水师哨船两下夹击,兼缉出海贩烟民船:布置极为周密。至水师一路,则新任提臣陈阶平业已到任,即日出洋督巡。适臣前在广东所购炮位,亦由海船运到;经前署提督臣程恩高分配师船施放,可期得力。臣与抚臣惟有严行督饬在事文武同心协力、外攘内侦,夷船则不准停留、汉奸则不容疏纵;仍明察暗访,如有兵弁得规包庇,立即遵旨从重惩办。臣一俟会同钦差查办事竣,即驰赴泉州亲督料理,并查办漳属之南澳、铜山等洋面,以冀仰副圣主廑念海疆、力除锢弊之至意。
83 谕军机大臣等:
84 邓廷桢覆奏「查办夷船在洋游奕」一折,览奏均悉。此种夷船,始因漳、泉奸民自用船只,赴粤洋购买鸦片;继则往来熟悉,勾串汉奸以为内线,牟利售私。总因该地方官庸懦养奸、贪黩包庇,以致鸦片充斥,积重难返。现经该督饬令水师提督等开炮轰击,先后逃逸,已足震慑奸夷之胆;惟该夷等嗜利藐法,洋面行走熟悉,难保不复萌故智,多方勾引奸民,再图尝试。著邓廷桢即照筹议章程,水陆交严,毋稍松懈。一面出示晓谕该夷:现在禁绝鸦片,洋面毗连内地,非该夷等船只游奕之所;自当懔遵王章,驶回本国。如抗拒不服,即开炮轰击。其由粤所运炮位,正可妥为安置,以壮声威。倘有汉奸仍前勾串作弊,立即严拏惩办;并于闽、粤交界地方,多派文武员弁梭织巡查,毋任走漏。俟派查各案完竣,该督即亲赴泉州一带,兼查明漳州所属洋面有无夷船踪迹?认真设法防堵驱逐,以期弊端永绝、洋面肃清,是为至要。
85 ——以上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十。
86 七月初八日
87 七月初八日丙申,闽浙总督邓廷桢奏:
88 窃臣先于六月十五日接据诏安营游击李飞锦禀称:『五月二十九日,有𠸄夷火轮船一只,由南澳外洋驶向东北而去』。并钞录广东澳门文武禀稿内称:『五月十七日,据西洋夷目遣番通向该处文武禀称:𠸄夷有兵船四十只,于四月十九日自新奇坡开行来粤,约一、二日可到;大兵头所驾兵船,约迟数日始为开行』等语。臣当以𠸄夷兵船如果有四十只之多,其意甚为桀骜;虽据称来至粤东,而现当南风司令之时,窃恐其分赴闽、浙各洋滋扰。且厦门已有夷兵船一只前来窥伺,是西洋夷目所禀信而有征。当即严饬闽省各镇、协营加意防范,并飞咨浙江提标一体巡防去后。
89 兹于六月二十日辰刻,连接浙江定海镇总兵张朝发禀报:『六月初二日,有𠸄夷火轮船二只、大小兵船二十四只在于镇辖之南韭山、东西柱外洋行驶;经该镇统带兵船,配足炮火出洋防堵。初三日,南风盛发,该夷船驾驶如飞。至旗头洋面,分作两帮:一帮窜入定港;一帮由猫港横水洋向西行驶,恐其窜入镇关。该镇因定海孤悬海外,恐有疏虞,祗得驶回定港,严守炮台港口。至西行一帮,势难兼顾;就近函商提督派兵防范镇海,并请飞调黄岩、温州两镇督带兵船飞驶前来,会同堵逐』等情。同日,并接据浙江提臣祝廷彪函致前来。伏查定海一镇孤悬海外,距镇海口门二百馀里;此时突有兵船驶至,自应厚集兵力以资声援。其分去一帮,非近赴宁波、即远窥乍浦;当即飞咨提臣亲赴镇海相机调度,一面飞调黄岩、温州两镇统率本辖舟师前赴定海,协同张朝发防守堵逐。伏念𠸄夷此次越赴浙洋,其心尤为叵测。且来船四十只,除浙洋二十四只外,尚有十馀只未知下落;是否停泊粤洋?抑系分赴沿海各省?应请旨饬下奉天、直隶、山东、江南、广东等省督、抚一体防范。
90 至闽洋紧要之区,以厦门、台湾为最;而台湾尤为该夷歆羡之地,不可不大为之防。臣前闻粤中探报,既已飞饬台湾镇、道及澎湖等协营准备周防、严守口岸,勿使稍有疏虞;其厦门一岛,连日会同水、陆提臣并兴泉永道督饬厅、营添备炮火,加意周防,以杜其复来滋扰。
91 谕军机大臣等:
92 前因浙江定海县被逆夷滋扰,当降旨著馀步云酌带兵弁星驰会剿,又著邓廷桢选派大员带领舟师赴浙,以期一鼓歼捦;该督等接奉后,自已遵旨办理矣。兹据奏「夷船联䑸赴浙并防守厦门台湾情形」一折,览奏均悉。现在逆夷占据定海,依城固守;乌尔恭额虽调兵防御、恐不足以胜重任。邓廷桢接奉此旨,即携带印信驰赴镇海筹办堵剿事宜。浙江巡抚印务,即著邓廷桢兼署;并著该督于到浙后,即行宣旨将乌尔恭额革职,仍令随营效力赎罪。至闽洋紧要之区,以厦门、台湾为最。厦门一岛,据奏已会同该提督并兴泉永道督饬厅、营添备炮火,加意周防,自可无虞疏失。其台湾府准备事宜,在籍前任提督王得禄最为熟悉;或有应行商酌之处,著即飞檄该镇、道与王得禄同心协力,以资保卫。
93 至另片奏「筹备经费银十万两」,著准其在藩库动支,将来作正开销。现在江苏海口紧要,所请将陈化成调回闽省之处,著毋庸议。乌尔恭额原奏,著钞给阅看。
94 ——以上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十一。
95 十二日
96 十二日庚子,谕军机大臣等:
97 本日据邓廷桢驰奏:『𠸄夷兵船驶入浙洋滋事,定海城池失陷;请由闽赴浙会督剿办』等语。前因闽省海口紧要,已有旨令邓廷桢毋庸前往。现派伊里布驻往浙江督办,提督馀步云想早领兵前往;该督接奉前旨,谅已折回闽省,务当督率将弁于闽省近海口岸认真防堵,以期有备无患。至台湾孤悬海外,防堵事宜尤应准备。著该督飞饬该镇、道等遵奉前旨,与前任提督王得禄同心协力,加意严防,毋稍疏懈。
98 ——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十二。
99 二十八日
100 二十八日丙辰,谕军机大臣等:
101 本日据邓廷桢奏「提督统兵赴浙剿办」一折,览奏已悉。前有旨令该督驰赴泉州巡防海口;并因台湾、澎湖地方紧要,谕令招募练勇,训习防堵。计该督此时,业已行抵泉州备防矣。此次𠸄夷沿海游奕,倚恃船坚炮利;厦门虽获有胜仗,仍须持重谨慎。著邓廷桢统率将弁,认真巡防。遇有夷船驶至,不值在海洋接仗;倘敢进口登岸,即著合击痛剿。或该夷人呈递说帖并无桀骜情形,即派员接收,将原递之件由驿驰奏。其澎湖备防事宜,著遵照前旨,妥为布置。所有福建陆路提督,即著曾大观代办。
102 八月初六日
103 八月初六日癸亥,闽浙总督邓廷桢奏:
104 窃臣于本年七月二十日由福建省城前赴泉州督防海口,二十一日行次闽县境之坊口地方,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奉上谕:『现在逆夷占据定海,著邓廷桢携带印信赴镇每筹办堵剿事宜。其台湾府准备事宜,在籍前任提督王得禄最为熟悉;著即飞檄该镇、道与王得禄同心协力,以资保卫』等因,钦此。正在带印起程间,即于二十六日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奉上谕:『昨经降旨饬令邓廷桢、馀步云先后驰赴浙江剿办逆夷;本日据邓廷桢奏「定海被围情形并福建厦门尚须严密防堵」,前月定海失守,该督此时谅已得信,接奉谕旨,自必兼程前往。惟闽省海口歧出,处处均关紧要。馀步云接奉前旨,谅已带兵赴浙;陈阶平,又复赏假医治。若邓廷桢再离闽省,恐不足以资弹压;邓廷桢著毋庸前往。朕闻福建已革举人陈姓,绰号不得已;早经逆夷聘往,为之主谋。与总兵张朝发,同乡夙好;定海未破之前十数日,即投张朝发一帖,导之从逆。如果属实,深堪痛恨!著邓廷桢迅即派员查拏务获,解交浙江讯究』等因,钦此。
105 查闽省夷船,自六月初五日在厦门滋扰,经我兵逐退后,至七月初十日止,并无往来消息。迨至十一日,即据莆田县禀报有夷船三只,十六日据晋江县禀报有夷船二只,十八日据福防同知禀报有夷船二只、晋江县禀报有夷船二只,俱在各该县及近省五虎门外洋往来游奕;因防堵严密,俱不敢逼近口岸。惟据惠安县禀报:十五日午刻有三桅夷船二只、双桅夷船三只从东北驶至大坠洋面停泊,桅上挂有红旗,与寻常商船迥异;当即严加堵御。即于十六、七等日,先后均向西南开去。旋据晋江县禀报:十六、七等日先后有夷船三只驶至深沪等洋,旋即驶至黑水深洋停泊,远望尚有二只。并据该县禀报:先于十三日有夷船十一只在深水外洋游奕,旋即向西南驶去等情。查海洋四通八达,各县所报是否由浙洋分驶而来?抑由夷埠更番而至?求其踪迹,测度殊难。惟前既构衅于厦门、近又得志于定海,阴谋诡计,不可不刻刻戒严。且恐胆大奸民暗为勾引,内侦外攘,尤费防闲。兹臣既奉旨留闽,得以专心办理;惟有与抚臣督率文武员弁认真防堵,悉意讲求,冀尽一分之心、即可少一分之失。至台湾远隔重洋,声息不能遽达;乃荷圣主指示:『在籍提督王得禄最为熟悉;或有应行商酌之处,即飞檄该镇、道与王得禄同心协力,以资保卫』等因。仰见烛照靡遗,曷胜钦感!臣现已檄饬该镇、道并咨明王得禄钦遵办理。
106 至福建已革举人陈姓如果助夷为逆,实属罪不容诛。惟该犯并无籍贯、名字,此时是否隐匿夷船?抑或潜居乡里?必须密查实在踪迹,设法掩捕,免致闻风远扬。臣现已密派妥员躧访兜捕,务期迅速弋获,解交浙江讯究,以彰国宪而慑众心。
107 ——以上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未」卷十三。
108 九月二十八日
109 九月二十八日乙卯,已革闽浙总督邓廷桢、福建巡抚吴文熔奏:
110 窃臣等六月间因𠸄夷突向厦门滋扰,一切防堵事宜经费当宽为筹备,奏请动拨藩库银十万两,俟陆续摊廉归款;七月初七日奉上谕,准其作正开销,钦此。仰蒙恩施高厚,俾臣等措置从容;跪诵之馀,莫名钦感。
111 嗣因逆夷攻陷定海,闽洋已觉腹背受敌朱批:未知所受何敌。七月二十五、六等日,该逆夷兵船复敢来至厦门,开炮相向,虽经官兵击退,而沿海要隘尤宜刻刻戒严;无如闽省海疆袤延二千里,其孤悬海中如厦门、台、澎固属最为险要,其次如铜山、金门、海坛等处亦皆四面环海,无城可守。至滨海各县口岸林立,潮涨沙平,一帆直达之处,不一而足。月来增拨戍兵、安设炮墩、建筑土碉、埋置钉板,随地随时分投布置。惟多一处缮治,即增一番费用;分之则尚形支绌,而合之已不免浩繁。且雇募水勇、租赁渔船,计日授值,积累有加。前此筹动库款十万两,已将次支完。臣等手画心营,力图节省;而当兹逆夷猖獗之际朱批:未知在何处,又未敢稍为拘泥,致误事机。再四思维,惟有据实吁求皇上天恩,准于闽省藩库暨盐道库筹拨正款银十五万两,随时酌给,以应军需。臣等惟有督率各该管道、府核实撙节支用,断不敢稍任虚糜,致滋冒滥。
112 谕内阁:
113 邓廷桢、吴文熔奏「请防堵经费」一折,闽省为海疆重地,训练兵勇、稽查要隘,原不因𠸄夷般只往来游奕,始行防守。至于𠸄夷占据定海,实因前抚臣未受该夷诉冤呈词,以致激成事端。现在该夷仅祗困守,并未敢四出滋扰;邓廷桢等所称腹背受敌,未知所受何敌?该夷因闽、浙疆臣未能代为呈诉冤抑,始赴天津投递呈词,颇觉恭顺;现在特派大臣赴粤查办,不日即可戢兵。邓廷桢等所称该夷猖獗,不知在何处猖獗?总因该革员等种种办理不善,遂费周章。著吴文熔即将本省各镇弁兵照常认真训练,坚守海口;所需支发钱粮,著斟酌筹划,裁汰浮糜。其应用款项,随时奏闻。所有该省雇募水勇、租赁渔船,著酌量裁撤,以节浮费而昭核实。
114 十月十五日
115 十月十五日辛未,福州将军保昌、护理闽浙总督吴文熔奏:
116 窃臣等于本年九月十七日承准军机大臣字寄,九月初四日钦奉上谕:『据保昌等奏「闽省团练水勇并澎湖地方报招募练勇防堵夷船」各折片,览奏均悉。𠸄夷船只,前由天津起碇;本日据托浑布奏:「折回各船,查系南旋听候钦差大臣查办」等语。福建省现在团练水勇,是否应撤应留?著保昌、吴文熔酌量实在情形,妥为办理。其澎湖等处现议招募练勇,亦著酌量去留妥办。至募赴浙江水勇八百名,现经登陆启行;如果接有浙省毋需调遣之信,亦著即行由陆路撤回,以节糜费』等因,钦此。
117 伏查前因𠸄夷在浙滋事,闽省沿海各处防守紧要,节经臣吴文熔会同前督臣邓廷桢札饬文武严密设备,并抽调上游各营兵丁分派添防暨招募水勇、乡勇协同堵守在案。兹该夷于天津海口递呈之后,经直隶督臣琦善遵旨剀切晓谕,起碇赴粤听侯查办。观其路过山东恭顺情形,已有向化之忱;谅不敢再行滋扰。所有闽省各口岸设防兵勇,自应遵旨分别撤留,以节糜费。惟查闽省地居粤、浙之中,形势较为吃重。现在定海夷船尚未撤退,而闽洋夷船或一二只、或三五只南北游奕,不时寄碇抛泊,有一、二日即起碇驶去者,有此去彼来、经旬寄碇者,踪迹靡常;不得不时切戒心。臣等体察情形,其应撤、应留之处,必须分别次第办理。所有次要各口岸雇募之水勇、乡勇等,应即饬令遣散,外营拨戍之兵亦当以次撤回;仍令该地方文武督率兵役加意巡防,不得松懈。其最要如漳属之漳浦、诏安、泉属之晋江、惠安等处,尚须酌留戍兵。至厦门一处孤悬海外,为商船聚集之所;夷人所号为马头者,尤属险要之区。该处设防兵勇本较他处为多,此时仍未便一律撤防,或致有仓卒之虞。现已移行水师提督臣陈阶平、兴泉永道刘耀椿就近察核,将备攻之水勇先行裁撤,其在岸雇募之壮勇亦可酌减。其各营拨戍之兵,仍请暂留防守;俟定海夷船及闽洋游奕之夷船全行南驶,再行撤退,以昭慎重。至澎湖地方招募练勇应否撤去?已饬令该厅、协就近察核妥办。其闽省募赴浙江水勇八百名,顷于二十六日准钦差大臣伊里布咨称:『浙江现在只须防堵,毋庸调遣;饬查该水勇等如已抵宁波,即令起程回闽』等因。臣等当即飞檄饬知,遵照办理。
118 朱批:『知道了』。
119 三十日
120 三十日丙戍,已革闽浙总督邓廷桢奏:
121 臣承准军机大臣字寄,钦奉上谕:『朕闻福建已革举人陈姓,绰号不得已;早经逆夷聘往,为之主谋。与总兵张朝发,同乡夙好;定海未破之前十数日,有投张朝发一帖,导之从逆。如果属实,深堪痛恨!著邓廷桢迅即派员查拏务获,解交浙江讯究,毋稍疏纵』等因,钦此。
122 臣当检查档案,福建已革举人陈姓,惟有同安县举人陈元华,因纵容伊子陈允泮殴骂伊妻施氏致令自缢并殴毙抱养幼孩,经前督臣锺祥咨部斥革,在押脱逃,饬拏未获;此外,别无革举陈姓。即经密饬署臬司常大淳遴委乾员,四路兜拏。旋据署同安县知县胡国荣委员候补未入流霍明高禀获犯属陈元茅、陈田发二名,当即饬发署泉州府知府沈汝瀚,讯据陈田发供称:伊父陈元华因案解省,在押脱逃,至今并未回家。本年五月初七日接到伊父于三月二十四日在台湾鹿港寄信一封,又于七月十八日接到六月二十六日在鹿港寄信一封并番银四圆,均托在台湾府城教读之伊堂叔陈敦仁经手转寄。信内说明现在鹿港教读;如要寄信,可交鹿港恒吉行收转,不致有误。又本年八月内,有在台湾米店工作之乡邻陈文灶从台回来,传说在台湾府城遇见伊堂叔陈敦仁并伊胞弟陈殿榜,均说伊父在鹿港教读,一时不能回家。容俟查出原信二封,并交出陈文灶赴讯等语。并据犯弟陈元茅供亦相同等情。当密饬查拏去后。兹据鹿港同知张汝敦禀称:『在于大肚溪之陈宗云家,将革举陈元华拏获;讯据供称:「道光十七年七月间,缘案被拏到省,在押脱逃,搭船欲行进京;因缺乏盘费,仍即回家。上年十月,偷渡来台,住沪尾街金盛柴店。本年正月来鹿港,为同姓之陈郁代馆。至五月,即去府城,在东门外福官米店居住两月,又到淡水。至本年九月,始至大肚溪陈宗云家。三月六月,曾托便船有两次家信寄回;因与恒吉行向亦认识,是以家信内嘱其有信即寄该行转交。与夷人向不认识,并无被聘为之主谋」等供。伏查该革举陈元华系缘案斥革、在押脱逃、饬拏未获之犯,其行止本属不端;通夷之举,诚难保其必无。兹虽据查讯并无其事,殊难遽信;当经批饬台湾道、府迅即委员解省审办。惟远隔重洋,风汛靡常,未能克期解到;一俟该犯解到;传集证佐质讯朋确,果有通夷情事,即解赴浙江讯办。
123 朱批:『严行审讯,不准任其狡展』。
124 --以上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十六。
125 十二月二十日
126 十二月二十日丙子,提督衔福建台湾总兵达洪阿、按察使衔福建台湾道姚莹奏:
127 窃臣等本年九月十六日两接督臣行知,以夷船沿海骚扰,钦奉道光二十年七月初七月上谕:『台湾府准备事宜,在籍前任提督王得禄最为熟悉;或有应行商酌之处,著即飞檄该镇、道与王得禄同心协力,以资保卫』等因,钦此。又奉上谕:『台湾孤悬海外,防堵事宜,尤应准备。著该督飞饬该镇、道等遵奉前旨,与前任提督王得禄同心协力,加意严防,毋稍疏懈』等因,钦此。
128 维时臣达洪阿正在郡城督防安平南路、臣姚莹正在北路筹备海口,当即恭疏谕旨,移会前提臣王得禄遵奉外,伏思台湾孤悬海外,南北道里绵长、口岸纷歧,防御诚非易易;澎湖为台、厦中流锁钥,亦属严要之区。自粤东防夷以来,臣等虑夷船窜入台洋,经严督各厅县营水师、守口文武员弁修整炮台、探量水势,分道防守;并奉督、抚臣檄饬整备巡船炮位,实力巡防。该夷船于本年六月间屡至台湾及澎湖外洋游奕,臣等及台、澎二协立即封港,不许小舟、竹筏出口,以杜奸民接济;一面督饬舟师,合力轰击。旋皆窜去,幸无贻误:均经报明督、抚在案。比因浙江定海失事,大兵云集,一经击败,势必窜回闽洋为其归途;且厦门亦有夷船滋扰,台、澎四面汪洋,防范尤不可不严。前提臣王得禄曾在粤洋深悉夷情,臣姚莹函询战守机宜;据云:『夷人船高炮烈,不宜轻与决战海上;应以严防口岸,密防内奸为先』。与臣等意见相同。当以郡城为根本重地、安平又为郡城门户,关系匪轻;北路遥长,各处海口更在在堪虞。臣等公同商酌,臣达洪阿督同护安平水师副将江奕喜、台湾府知府熊一本办理郡城、安平上下各口并南路凤山一带各口,拣派舟师水勇,添立炮墩;巨姚莹于八月初六日起程赴北路,直至鸡笼各海口会同护北路副将关桂、嘉义参将珊琳、舺艋参将邱镇功及各厅县逐处履勘,添设炮墩巡船、雇募乡勇水勇。沿途传见绅耆等,谕令团练壮勇。盖台地人心浮动,游民最多;无事之时,尚图蠢动。兹值逆夷滋扰,宵小不免生心;是攘外必先靖内。所有厅县官及陆路弁兵,皆当照常弹压地方,不可轻动;而水师兵少,不敷分拨。必须多雇乡勇,既得防夷之用,亦可收养游手,消其不靖之心:此臣等妥商办理之原委也。臣姚莹北路事竣,驰回郡城料理一切。臣达洪阿届年冬巡阅之期,先赴南路查办后,即赴北路巡查。如此互出督防,南、北两路可免顾此失彼之虞。兹复钦遵圣谕,与王得禄同心协力。该提督本老成宿将,遇事相商,更臻妥协。统计现在勘办台湾郡城要口三处,曰安平大港、曰四草、曰国赛港;嘉义县要口一处,曰树苓湖;彰化县要口一处,曰番仔挖即鹿港外口;淡水厅要口二处,曰沪尾即八里岔口、曰大鸡笼;噶玛兰界外一处,曰苏澳:皆水势宽深。其馀南、北路次要小口九处,较为浅狭。鹿耳门昔称天险,自道光二年来已成淤废,商船不能出入;故亦为次要。以上各口,共享弁兵三千四百八十一名、屯丁二百名、乡勇二千一百六十名、水勇五百二十名,或配船堵防海口、或在炮墩守望:此皆常川驻防之师。其前提臣王得禄及诸厅县自练乡勇往来巡查策应者,不在此数。又各庄总董、头人团练壮丁,自一、二百名至七、八百名不等。通计二厅四县,团练壮勇一万三千馀人;豫备一旦有警,半以守庄、半出听候调用。臣达洪阿仍统率自练精兵及陆路各营将卒蓄养精锐,以待临时策应。至所筑炮墩,厚皆一丈、长自十丈至三五十丈不等、高皆一丈;仿照督臣麻袋贮沙之法,先以竹篓盛沙作墩,上堆麻袋为垛。墩外围以粗大竹筒,筒长一丈、埋地五尺,其上五尺竹节打通贮水,编连排插;夷炮虽猛、穿沙洞竹较难,见水亦可减力。更多备牛皮、纲纱、棉被,随时以避枪炮。臣达洪阿等于炮台、炮墩要隘之处,挖宽一丈二尺、深一丈濠沟百数十丈,制备钉筒钉板钩连枪棍六千四百馀件、铁蒺藜十万三千馀个、竹签十三万二千馀枝,以防夷人登岸之用。至于火器,除大小炮位、抬炮、抬枪、鸟枪外,并多制火箭、火罐,教令兵丁操演娴熟。其澎湖,亦经委员筹带经费,前往协同水师副将詹功显及该厅营认真防堵。臣等彼此熟商,复同前提臣王得禄相与讲求,督率府厅县营办理,务期妥密,仰副皇上垂念海外岩疆之至意。
129 朱批:『览奏均悉。妥为防范,毋忽』!
130 --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十九。
131 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十九日
132 道光二十一年一八四一正月十九日乙巳,护理闽浙总督吴文熔奏:
133 窃照前准钦差大臣琦善咨会:『𠸄逆在粤桀骜不驯,诚恐愈纵愈骄,势不能已于轰击;一经交锋,恐又各路滋扰。飞咨督率竭力防守』等因。即经臣咨行水陆提、镇标营将厦门撤回之兵仍行调往协防,散去乡勇赶令团练;其馀各要口,亦酌量添兵戍守;省城铸就大炮,分别解往安放,以资守御。业将筹防情形,奏陈圣鉴。嗣奉谕旨:『著遴选将弁整理炮械,先事豫备。如该夷再来投递呈词,一概拒绝;或夷船驶近口岸,即行开放枪炮,痛加攻剿』等因,钦此。复经臣钦遵飞行沿海各文武加意防堵,竭力攻剿去后。兹先后准据代办陆路提臣陶飞熊暨兴泉永道、金门镇禀报晋江、惠安、金门、大坠、默林一带洋面时有夷船五、六只或七、八只往来游奕,尚未驶近口岸等情。正在严饬密防间,又接准钦差大臣琦善咨称:『该夷投到夷书,不候回文,即于次早直攻大角、沙角两炮台。现在彼此相持,无分胜负,难保不四出滋扰;请即一体防堵』等因。查该夷桀骜强横一至于此,亟应严密防范;如敢驶近口岸,即当痛加攻剿,以示惩创。惟闽洋袤延二千馀里,其孤悬海中如厦门、台湾固属最为险要;其次如澎湖、海坛、铜山等处亦皆四面环海,无城可守。至滨海各县口岸林立,一帆可达。际此攻守紧要之时,必须多拨防兵,雇募水勇、渔船,以资截击;购置木筏,以堵窜越。所需口粮、雇值以及运送军械夫价,需费浩繁。所有上年筹备经费银十万两,业经支发无存;现已酌拨泉、漳二府银六万两、以供支应。此后虽久暂莫定,而一切费用不能不宽为筹备,庶免临时周章。相应据实奏明,请旨于福建藩库筹拨银二十万两,并请敕部于福建较近省分指拨银二十万两迅即解闽,以资接济。所用经费,统俟蒇事之日,查照例案核实报销;如有馀存,另行报拨。
134 至闽省本乏大炮,前次奏明捐制八千斤、六千斤大炮三十六门,演试颇能致还有准;兹查沿海稍次之要口甚多,尚属不敷分拨。应再添制六千、五千、四千斤大炮各六门,分拨各海口,以备轰击。所需工料,即于此次请拨经费内支用。
135 谕军机大臣等:
136 据吴文熔奏「严饬海口豫备攻守情形」一折,著照所议,迅速妥为办理。澎湖等处地方,尤为紧要;务须会同提督陈阶平加意防守。至所奏筹拨经费等语,著准其于福建藩库拨银二十万两,并著该部于福建较近省分指拨银二十万两迅即解赴闽省,以资接济。其沿海要口炮位不敷分拨,著即添铸大炮,以备轰击;所需工料银两,准其即在此次所拨经费内支给应用。
137 --以上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一。
138 二月初八日
139 二月初八日癸亥,护理闽浙总督吴文熔奏:
140 窃臣于正月十二日接准钦差大臣琦善咨称:『𠸄夷现在具文缴还定海,吁恳代为奏请恩施。已给咨该夷官赴浙,统撤师船,并给与照验,准其沿途购买食物』等因。其如何代乞恩施之处,未据移咨,臣无由知悉。窃思该夷桀骜强横,上年十二月十五日攻夺大角、沙角炮台,伤我兵弁,狂悖已极;何以旬日之间遽行帖服,肯缴定海?该夷狡诈性成,或火药、粮饷不继,藉作缓兵之计,从容添办而使我防备懈弛,固未可知;抑或要求各款已足饱其所欲,亦未可定。在钦差大臣琦善膺此重任,自当忧思深远,斟酌妥办。惟臣现据署汀漳龙道徐继畲、兴泉永道刘耀椿密禀,云访闻商民纷传广东钦差大臣有许与厦门马头通市之说。此言固无确据,然臣既有所闻,目击厦岛情形关系重大,不敢不据实密陈。
141 查厦门周围环海,地方五十里;而东为台、澎唇齿,西为泉、漳门户,北达会垣,通省咽喉所在。一有梗塞,则全体颓坏不支。假使许令该夷在厦通商,势必设夷馆、携家室,良民惊扰滋惧、奸民依附生端。其货船、兵船势必拥泊内港,内地官吏从何稽察?水陆营伍从何设防?且港内四通八达,去漳郡、泉郡均不过二三日程;该夷获此负嵎之地,必益肆其占据之谋。防之则已无险可扼,听之则将为所欲为;而台、澎间阻,呼吸不通:其害实不可胜言。是厦门许与通商,直以全闽锁钥付之寇盗,欲求一日之安不可得矣!倘现在钦差大臣琦善所代为乞恩之处并无此款,则是臣过虑多言,应毋庸议;倘竟有此款,惟有仰求皇上干威独断,严行驳斥。臣身任封疆,深知地方情形;关系重大,不敢缄默不言。
142 朱批:『汝所见固是。但误国辱国之人,业经拏问;所言者可无庸议矣』。
143 --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三。
144 二十二日
145 二十二日丁丑,安徽巡抚程楙采奏:
146 臣伏查𠸄咭唎夷匪忽浙忽粤,妄肆譸张。议者咸称其分䑸游奕,意在劳我师徒;臣愚以为该夷潜蓄异谋,深入重地。岂不虑沿海地方祗须坚壁清野、固守藩篱,即能使之坐困;其敢于东西豕突、牵缀我兵者,恃有汉奸为之向导。其汉奸甘心附逆,亦不一其途:或贪利而暂作爪牙、或犯法而倚为逋薮;或商贩捐赀失计,势被胁从。若得谍者持谕密招,一概宥其既往,有能设谋枭斩酋首及烧毁该夷巨舰引类来归者,许该省文武诸臣辨明真伪,或循粤东张宝故事奏恳恩施,即寸绩亦赏赉有差;仍将悬赏格条,大张晓谕。倘被该夷知悉,更足启其猜忌之心。汉奸在彼寝处不安,亦必暗生携贰;一闻赦罪,或当踊跃图功,而𠸄夷实失其指臂矣。
147 议者又谓东南兵力怯懦,难责冲锋;窃思制事以心而杀敌以胆,为将者果有以作其义勇之气而坚其爱戴之忱,虽妇孺亦愿荷戈,何患不成劲旅!今海疆要著,莫亟于募练水勇、酌减客兵。盖客兵有不便者三、水勇有可恃者五:奔驰远道,精力已疲;一也。水土异宜,难耐潮湿;二也。月粮不饱所欲,势必抢掠民财,驭之严则激起事端、抚之宽则愈形骄纵;三也。若水勇,一则海滨生长,惯习风涛。二则熟知路径,可藉差探。三则自卫乡闾,乐于效命。四则缓急可用:贼至编之入队,贼平散之还乡;即有一二无家可归,或交营考补名粮、或有司收归民壮。五则节省物力,以客兵之费为团练之赀,有赢无绌;通盘筹计,难易较然矣。
148 臣尤虑𠸄夷现集粤东,一被我师痛创,未必俯首居巢,又将伺隙四出;若令沿海逐加防范,则糜饷滋多。似应择险扼其要冲,使夷船首尾不能相顾。查福建厦门与台湾对峙,中有澎湖;可否于此岙厚驻重兵、多集水勇,与厦门遥为声势。安设数千斤炮位,令勇士不时哨探;了见夷船经过,即行对面轰击:庶足以寒其胆而戢其奸,不敢复窥江、浙。一面申严海禁,务使硝磺、薪米及淡水等物涓滴不得出洋。俟该夷穷蹙乞怜,仍请暂缓一、二年,再降恩谕准其互市通商,尤属一劳永逸。
149 谕军机大臣等:
150 据程楙采奏:『福建厦门与台湾对峙,中有澎湖;应行厚驻重兵、多集水勇,安设炮位、严断接济』等语。现在广东命将出师,声罪致讨;逆夷一经痛创,难保不分头窜突。自应择险扼要,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惟由广东至福建澎湖,是否系必由之路?著颜伯焘、吴文熔、陈阶平体察该处地方情形,密饬员弁预为准备。倘有夷船窜入,立即督率兵勇痛加剿洗;务令片帆不返,以靖海疆。该督等总当先事豫筹,期于有备无患,无致临事周章;是为至要。
151 ——以上见道光朝「筹办务夷始末」卷二十四。
152 闰三月十一日
153 闰三月十一日乙丑,闽浙总督颜伯焘、福建巡抚吴文熔奏:
154 臣等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奉上谕:『裕谦奏:「定海需用大炮,请借闽省八千斤、六千斤各数位」;著颜伯焘、吴文熔体察情形,实有多馀,即如数借给。倘仅敷本省之用,一面具奏、一面知照裕谦,毋致顾此失彼」等因,钦此。又,同日奉上谕:『裕谦奏:「夷船吃水甚深,不畏风浪而畏礁浅;若该逆改换小船,只可装载二、三十人,便不敢远离大船,并非处处堪虞、港港可入」。著沿海各督、抚通饬所属测量水势深浅、滩岸远近,分别防守团练;仍先晓谕居民,严禁接济』等因,钦此。
155 伏查闽省本系滨海岩疆,按造册报大小炮位共一千一百馀门,早经分设上下游各府及台湾、澎湖等处。上年𠸄夷两次窜至厦门滋扰,防守海口全赖炮力及远,方能御敌;是以奏明新铸八千斤、六千斤大炮各十八门,亦经分拨台、澎及内地紧要各海口安设。前准裕谦咨借,即经臣等据实咨覆在案。兹臣颜伯焘到厦后察看情形,尚须添铸以资应用,实无多馀可以拨借。
156 至闽省内地之福州、兴、泉、漳、福五府均系滨海,而台、澎更隔重洋,险要林立,非如江、浙等省有数十里之沙滩方能到岸者比。近惟台湾之鹿耳门报有沙淤,而附近之四草湖又已宽深;是亦此涨彼坍之理。各属测量情形,历有案据。当其潮涨水深之时,大小船只无不可以进口;即潮退水落,逆夷小船固不敢久离大船,然亦无处不可入港滋扰。顾我军大船破其小船,正无难制其死命耳。是各处防范,不能不豫为之备。其紧要地方,或雇募以补兵丁之未充、或团练以济兵力所不及,雇募者官为给资、团练者自食其力。其素称礁浅及荒山野岸虽可视为缓图,然亦不能弛备。即以厦门而论,纵横三十里;南路水深港阔,逆夷大船直可驶至腹内马头;其北路、西路虽不能入,杉板则处处可通;东路直接大洋,更宜严为防御,以守全厦门户、以固全闽锁钥。臣颜伯泛海登山,目睹情形,是以久驻于此,躬为督办。臣等职任封圻,凡有防剿事宜,惟矢竭尽心力,冀彰挞伐而壮国威;固不敢稍有拘泥,亦不敢徒事张皇。至严禁接济以及悬赏招徕诸务,早经次第施行,毋庸再议。
157 朱批:『依议』。
158 --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七。
159 五月初七日
160 五月初七日庚申,闽浙总督颜伯焘奏:
161 窃臣于闰三月二十四日接据署铜山营参将陈显生禀称:『本月十四、十五等日,有三桅夷船三只上插红旗,从东而来,停泊漳浦县属之虎屿洋面;分驾杉板小船开炮,欲驶登岸。当经兵勇等开炮阻击,旋即折回,仍在虎屿外洋游奕。至十九日,聚至四只;有三十馀人驾驶杉板、执持鸟枪,直赴古雷迤东之下按地方,欲行登岸。我军开炮迎击,随即退出外洋,于二十、二十一两日始行先后开去』。臣以该处既经逆夷窥伺,难保不再来滋扰;当即飞饬署汀漳龙道徐继畲并该镇将等加意严防。旋于四月初十日,该道徐继畲驰禀:『本月初五日辰刻,复有二桅、三桅夷船两只驶至虎屿洋面停泊。初六日午刻,该夷船放下杉板一只,驶至铜山西门澳一带,有黑夷数人探量水势;我军岸上开炮,未敢逼近。是日申刻,其三桅船一只由塔屿而入、二桅船一只由虎屿而入,同驶西门澳内。三桅一船先行开放数炮,即驶退于塔屿之外;二桅一船开放二十馀炮,以该处防堵文武员弁督率兵勇开炮抵御,不能前进,亦即退至铁钉屿寄碇,彻夜开放空炮。均于初七日先后驶去,我军兵勇亦无被伤』等情。
162 臣以铜山一岛孤悬,水陆官兵仅止九百馀名、团练乡勇亦祗千人,兵力实形单薄;当饬该道就近酌调官兵八百名驰赴该处严防,以增兵力。惟是闽有沿海澳口林立,不啻数倍粤、浙。现以厦门通省锁钥,又为逆夷所屡犯;重兵扼要,全力注之。若欲处处设备悉如厦门,不但兵力不敷,亦实费有难继;是以铜山未设重兵。兹于半月之间,两次滋扰,且留泊数日,量水浅深;几欲使无处不防,分我兵力,殊为叵测。因思澎湖地方孤悬海外,为台、厦咽喉,尤非铜山孤僻可比;该处仅有副将一员、通判一员驻扎,诚恐不足以资镇守。臣远隔重洋,势又难以兼顾;必得一熟悉情形、名望素著之人,始可以内服人心、外摄夷胆。查有台湾致仕前福建提督王得禄年虽七十有馀,闻其精神尚健;荷蒙皇上特敕,协同该镇、道办理全台防堵事宜。台、澎一体,若令该提督一手经理,必能悉臻妥协。臣窃念事机紧要,不敢拘泥;一面飞咨该提督王得禄迅速赴澎湖驻扎,办理防守事务朱批:是。该提督受恩深重,亦必尽心图报。台湾有镇、道等驻守,该提督仍可就近相商,共策万全。如此,则澎湖可期巩固,而于海疆内外皆可放心。
163 谕军机大臣等:
164 据颜伯焘奏:『夷船两次滋扰铜山,已飞咨前任提督王得禄赴澎湖驻扎防守』等语;所办是。铜山一岛孤悬,兵力单薄;业经该督酌调官兵,驰往防守。惟澎湖地方为台湾、厦门咽喉,更非铜山孤僻可此;该处仅设有副将一员,恐不足以资镇守。王得禄熟悉海疆情形,前经降旨著该提督协同台湾镇、道办理防堵事宜;现在澎湖防堵紧要,著即驻扎澎湖,督同该将备等严加守御,毋少疏忽。至台湾有该镇、道等驻守,所有应办事宜,仍可就近相商。王得禄受恩深重,定当不负委任。
165 --以上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二十九。
166 七月二十八日
167 七月二十八日庚辰,闽浙总督颜伯焘奏:
168 窃臣于六月二十七日奉上谕:『广东夷船退出虎门,调防官兵,著体察情形,酌量裁撤』等因,钦此。正在钦遵办理间,探得广东夷情反复,欲以香港换九龙山地方;并需索多端,意甚叵测。厦门紧要,未敢遽议裁撤。
169 水师提督窦振彪以广东甫经议抚,现当无事,恐盗踪未灭,仍行出洋巡缉,逾月未归。七月初九日酉刻,该逆突来火轮船、兵船数十馀只,衔尾闯进青屿口门;当即飞调金门镇江继芸并饬在事文武小心防范,又令曾经出洋经商、通晓夷语之陈姓前往查探。旋于初十日早,据陈姓带回该逆交给照会提臣窦振彪伪文一件;当将原件发交陈姓,欲令掷还。旋因了见该逆等船三十四只起篷进驶,情形殊恶;臣不敢拘泥,随将伪文拆阅,系𠸄夷伪公使𡂈姓及伪水师提督巴姓、伪陆路提督郭姓照会水师提臣窦振彪之件,俱未书名。伪文内称『如不议定照上年天津所订各件办理,即应交战』;并云『请将厦门城邑、炮台俱行让给𠸄国军士,暂为据守。待诸事善定,仍行缴还』等语。拆阅之下,不胜愤恨。其船行走迅速,业巳驶进;当即督同兴泉永道刘耀椿率同在事文武督令弁兵开炮,并排列水勇分堵隘口。自白石头汛起,一路连络开放万斤至数千斤以下大炮数百门;传令对岸之屿仔尾、中路之鼓浪屿三面兜击,打沈该逆火轮船一只、兵船五只。该逆一面回炮,一面蜂拥而进;并放下小三板,分路上岸。守护炮台将弁,自护副将凌志等以下,或受重伤、或即殒命;各营兵丁以及各路水勇,俱多伤亡。维时臣率同兴泉永道刘耀椿亲自督战,见该逆船以七、八只并力攻一炮台,其馀先后夹持;旋攻旋进,一台破,又攻一台,凶猛异常。我军连环开炮,受伤兵丁血肉狼籍,共同队兵丁犹各装药下子奋力拒敌;及见将弁内已有伤亡,环视痛哭,仍复竭力回炮。而将领等奋不顾身,其受伤未死者亦各訾裂发指,催督愈急。壮勇等分布各处,见有三板夷兵上岸,尽力堵御;上而复下者,或三四次、或四五次,亦皆斩杀无算。自辰至酉,臣目睹情形,随机饬令刘耀椿率带印委各员往来指挥于兵勇炮火之间,各兵勇益加感奋,尽出死力;无如该逆船只过多,其大船约有千馀人、中者五六百人、小者亦二三百人,炮愈放愈多、人愈杀愈众。臣与该道刘耀椿及印委各员俱怀带印信,分路攻击。臣行寓及各衙署并无城垣护卫,且俱远在水师提臣石寨之外;均被逆夷炮火飞击延烧,悉为灰烬。该道等见势不能支,向臣同声一哭,誓从臣死;惟臣世受国恩、该道等亦渥承豢养,岂仅一死所能塞责。况厦门为同安县所辖之一岛,港路可通城外;伪文内有「城邑让给暂据」之语,万一该逆乘此危迫空虚之际,分其三板装载夷兵暗袭同安,尤为可虑。且厦门商贾居民男妇,纷纷逃避;节经厦防同知顾教忠分路护送安插,街巷已属空虚。城内若再有事,人心更属惊恐。当即剀切晓谕,饬令各员随臣退守县城。该道刘耀椿先经派管福建军务,亟须同行;因一路安抚乡民,察看形势。水师浔尾、刘五店二汛皆系厦门咽喉,该道派令顾教忠移驻浔尾;臣复另调同安营及抽拨五道兵各二百名交给该道常往,督同该同知两处屯扎,在乡就近团练,窥瞰动静,以图进取。所有分防各将领等,交金门镇臣江继芸竭力支持。
170 除调陆路提臣普陀保带兵前来接应并差乾弁赴洋迎催水师提臣窦振彪星夜赶回商办外,伏念臣自到泉州,知厦门地方吃重,虽无险可恃,不敢畏难;久居泉郡,决意常川驻扎厦门,并即会督文武前往峿屿、青屿、大小担逐一履勘,处处皆可设险,迅即督令该道刘耀椿委员赶办各处炮台;甫经竣工,而三处需大炮三百门、又改加重𦨭及置办商船五十馀只约需大炮千门,采铁熔铸,虽已倍功赶办,而神物重大,未能克期蒇事;空台、空船悉成废物,以致第一重门户无从措手。是日南风大作,该逆船只又占上风,我军烟火迷目;臣力竭心殚,所愿不遂,抚心自问,罪无可逭。惟有仰乞皇上鸿施逾格,将臣即交刑部从重治罪。兴泉永道刘耀椿自办理夷务,实心实力,一意孤行;时势维艰,与臣同一束手。该道虽统辖兴、泉、永三府州而卫署设在厦门,咎无可辞;应请将该道交部严加议处。提臣窦振彪督师出洋巡缉,厦门被占,尚非该臣意料所及;惟厦门全是水师所辖,咎实难逭。应将该提臣交部议处。至现在筹办情形并伤亡将士,俟查有确数,续行陈奏。
171 再,台湾尚有五虎门与八里岔对渡、蚶江与鹿港厅对渡,不致文报隔绝。合并附陈。
172 --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三十一。
173 八月十八日
174 八月十八日己亥,谕内阁:
175 前据颜伯焘奏:『逆夷于七月初九日闯进厦门青屿口门,当经在事文武击沈火轮船一只、兵船五只;该逆蜂拥而进,分路上岸,以致厦门失守』;当降旨责令颜伯焘迅速收复。本日据报厦门各处街巷并无夷人踪迹,商民复业、台米流通等语。逆夷沿海滋扰;厦门尤其垂涎之地,屡经谕知颜伯焘等严密防范;该督驻扎厦门半年之久,不能先事豫防,以致仓猝失事,本属罪无可逭。姑念逆夷豕突而来,弁兵奋力抵拒,击沈夷船六只,此时厦门业已收回;著从宽免其治罪,仍著交部严加议处。
176 谕军机大臣等:
177 本日据颜伯焘驰奏「收复厦门口岸」一折,据奏厦门各处街巷并无夷人踪迹,商民复业、台米流通等语;览奏已悉。现在大担、东碇一带帆影不绝,厦门港口夷船来往游奕。是此时厦门街巷虽无夷人,难保不别怀奸计,欲进故退;该督务须督饬水陆将弁加意严防。本日已降旨宽治该督应得之罪,交部严加议处;倘再有疏虞,罪在不赦矣。懔之!该逆声言鼓浪屿起盖夷楼,俟官为给银,全行开驶;显因粤东代还商欠得遂所欲,又欲踵其故智。该督深知广东办理不善,若尤而效之,罪又甚焉!该逆如果呈递夷书,断断不准接受。现在办理机宜,可堵则堵、可剿则剿;此外,并无酌量办理之法。
178 又另片奏:『此次夷船,探闻义律在内』。仍著严密侦探,遇有获到夷人细加询问,可得其实。该逆如果复来,自当痛加剿洗;即仅数人、数十人登岸,亦当尽杀乃止。现在该省新兵义勇已有二、三万之多,若驾驭得宜、据险设备,亦不虑其滋扰牵制。该逆屡经犯顺,未受大创;正当乘其骄横之际,力挫其锋。若外托持重之说、内存畏葸之见,尚安望其一鼓作气、大伸国威耶!将此谕颜伯焘并窦振彪、普陀保知之。
179 二十一日
180 二十一日壬寅,谕内阁:
181 福建提督窦振彪于夷匪滋扰厦门,未能先事豫防;著交部严加议处。其防堵不力各员弁;例有处分;著颜伯焘查明参奏。
182 ——以上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三十三。
183 九月初一日
184 九月初一日壬子,福州将军保昌、副都统额勒锦、福建巡抚刘鸿翱奏:
185 窃照𠸄逆夷船于本年七月初九日窜入厦门滋扰,当经臣等督饬文武严密防守省垣,并飞调延、建、邵各营兵丁二千名至省调遣;恭折由驿驰奏。八月十一日承准军机大臣字寄,钦奉上谕:『闽安协所辖五虎门为省垣咽喉,尤当严密防守,不可大意。该夷伎俩原祗恃船坚炮利,习惯风涛;今该逆登陆占据炮台,亦如此凶狠。是防之之术,必应水陆交严,方不致仓猝失事。颜伯焘退守同安、保昌等坚守省城,均属责任重大;但恐兵力单弱,已降旨饬令吴文熔迅调精兵二千名赴闽应援。该督、抚总当激励众心,及早克复厦门;毋得坐失机会,渐形滋蔓』等因,钦此。
186 伏查逆夷自窜厦以后,于七月二十一日开去船三十馀只,尚有五、六只或七、八只或十只盘踞厦港孤峙之鼓浪屿;业经督臣颜伯焘将收回厦门口岸情形具折奏明。惟该夷在鼓浪屿,画则登岸练兵、夜则下船放炮;虽尚未出滋扰,而厦港一日不靖,海防不能一日不严。省垣为根本重地,诚如圣谕「必应水陆交严,方不致仓猝失事」。离省城十里为南台,海船聚泊之所,铺户稠密;如夷船到此,民心已自惶骇。离南台三十里,地名少岐;该处港道窄浅,量宽四十馀丈、深六七丈。现饬署福州府知府史致蕃督同委员购船二十只载石沈水,大船已不能通。两旁再用石帮镶,潮退石与水平,三板船亦不能入;仍恐潮来,小船从石上窜进。离少岐里许,名林浦;用木排横拦,盖以土泥。该处水势宽缓,底皆沙泥,下碇可期稳固。守此,则南台之咽喉已塞。复饬臬司裕康并留办局务之升任浙江盐运使常大淳、署督标中军副将徐捷、抚标中军参将保芝琳、前任督标中军副将富尔逊布、福防同知文灿等查勘自林浦以下至五虎门中间要隘,一为南、北岸,一为金牌、长门。皆两山对峙,水深溜急,船石、木排皆不能用;仿照渔户拦港挂网之法,用四方大木架,加以铁爪、系以筏缆,用竹篓盛石沈于水底,架浮水面,随潮上下;三板船能钩破其底,即大船亦能挂其柁。又乌龙江,有内港可绕入西关外之洪山桥,水不甚深;亦皆用石填塞,以堵小三板窜入之路。省城旗、绿营兵除向例各处值班外,实存兵一千零四十名,又挑闲散馀丁二百名,旗员带之,专令守城。督、抚标及城守各营兵七千七百馀名,除督臣调往泉州尚存兵六千有奇,又奏调延建邵兵二千名、又闽安水师营兵一千五百馀名、又官雇乡勇水勇三千名、又绅士自雇乡勇二千名,臣等酌拨兵勇与旗营弁兵守城,其馀由五虎门至省百六十里择其要隘,节节用伏,多设假炮台以耗其炮力。如我之水勇不能取胜,彼必登岸;则陆路伏兵齐起,定制其命。五虎港内两岸村庄均各团练义民,可以前后连环,与兵协击。又省港多礁石,商船必得渔船引行,现饬各该县将渔船全收入内港,给以口粮、晓以大义,不得引夷滋事;并令水师船日夜盘诘奸细:此臣等布置省城之大略也。臣等查逆夷虽有伪陆路提督名号,实不能陆战。厦门之失守,大炮皆设口岸,虽能击破其船,彼以多船多炮攻我炮台,炮台毁即乘间上岸,用我之炮打我之兵;我兵无炮与对,遂至死伤溃散,非能陆战也。虽得陆地,总不敢还离其船;彼不于厦门立营,大队一去即移船于鼓浪屿,此其徵也。性又多疑,时虑搁浅;海澄与厦门一港可通,彼以船探水,见已塞港即退。七月二十一日夷船退出厦门时,声言二十五日攻五虎门。至期,竟驶入东北外洋而去;传说是闻省港已截。此虽谣言,亦非无因;是截港为御夷要务。现在督臣饬谕沿海文武皆月截港之法,移炮设伏。省港乃臣等专办,逆夷不敢闯入;即闯入亦有以待之,可保无虞,足释圣廑。所有蒙恩调江西精兵二千名,一俟到省,立即饬赴泉州听督臣调遣攻剿。
187 谕军机大臣等:
188 保昌等奏「防守省垣情形」一折,据奏『收回厦门之后,尚有逆船数只盘踞厦港孤峙之鼓浪屿;省城各处要隘,现已截港设伏,逆船不敢闯入』等情;布置尚属周妥。仍著加意严防,无稍疏懈。前调江西兵二千名,现经裕谦截赴浙江矣。
189 另片奏:『需用铅子二十四万斤,已咨各省督、抚赶紧筹拨』。但现在逆夷占据定海,浙省军务紧要,硝磺、铅丸亦在所急需;如该省足敷应用,著即分给浙省交裕谦分贮,以备应用。该将军等酌量筹办,无存畛域之见。
190 初五日
191 初五日丙辰,谕内阁:
192 前经降旨将颜伯焘宽免治罪,仍交部严加议处。兹据该部议请革职,已属从宽。姑念厦门业已收复,著加恩降为三品顶带,革职留任,以观后效。
193 又谕:
194 怡良著作为钦差大臣,驰驿前往福建会同颜伯焘、刘鸿翱办理军务。
195 ——以上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三十四。
196 二十三日
197 二十三日甲戌,谕军机大臣等:
198 前经降旨派怡良为钦差大臣,驰驿前往福建会同该督、抚等办理军务。怡良按奉谕旨,谅已迅速起程,计此时将抵福建。所有前此厦门失事,颜伯焘既督同文武各员在彼守御,何以夷船突至即溃败不支?究竟夷船共来若干只?厦门防兵共有若干?其接仗情形何若?该处居民被夷骚扰,是否尽行迁避?该夷既据厦门,何以又舍而赴浙?现在厦门鼓浪屿一带尚有夷船若干只并各岛屿有无夷船占据?颜伯焘召募水勇现已招致若干名?能否得力、如何布置?是否随时操练,足资攻剿?著怡良一并详细查明,据实密奏。
199 ——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卷三十六。
200 十月十一日
201 十月十一日辛卯,提督衔福建台湾镇总兵达洪阿、按察使衔福建台湾道姚莹奏:
202 窃照台湾自上年六月𠸄夷船至鹿耳门外马鬘隙洋面停泊,经臣等督率官兵击走之后,台、澎外洋时有夷船往来;经先后筹备兵勇防守,日益加严。本年八月初一、初五等日,据淡水、凤山各属禀报:北路之鸡笼、中港、南路之小琉球等外洋有夷舫游奕,当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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