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钦定四库全书 |
| 2 | 记纂渊海卷六十三 宋 潘自牧 撰言语部。 |
| 3 | 总叙言语。 |
| 4 | 经言行，君子之枢机。 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惟口出好、兴戎、惟口、起羞」。君子约言，小人先言。 言语之美，穆穆皇皇有徳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徳。 《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
| 5 | 子与人善言暖于布帛伤人之言，深于矛㦸孟浪之言言不经，非言也。 言重则有法，言轻则招尤。人有多言者，犹百舌之声，人有少言者，犹不脂之妇也。捈，中心之所欲通，诸人之㗲㗲者，莫如言言心声也。 |
| 6 | 史言身之文也。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子産有辞，诸侯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貎言华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诚有味其言也。臣宣呐钝于辞。 |
| 7 | 集言语阶乱，语到磨圭角。本朝言不可以不重也，子不见钟鼓乎？叩之，然后鸣铿鍧镗鞳，人不以为异也。若不叩自鸣，人孰不以为妖耶？可以言而不言，犹叩之，不鸣，亦为废钟鼓矣。有意而言，意尽而言止者，天下之至言也。 |
| 8 | 谨言。 |
| 9 | 经山下有「雷頥君子，以愼言」语。 拟之而后言，犹胥顾于箴言，其发有逸口，愼尔出话。 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
| 10 | 子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言有召祸，后稷之庙，有金人焉，三缄其口而铭其背曰：古之谨言人也，无多言，多言多败口，是祸之门，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言而非仁之中也，则其言不若其黙也，其辩不若其呐也。言语在口，譬含锋刄不可动，故天有卷舌之星，人有缄口之铭，言出不复追。其犹射也，悬机未发，则犹可止，矢一离弦，虽欲反之，不得也。言者，风也，无足而行，无翼而飞，不可易也。 |
| 11 | 传记：舌者兵也，出言不当，反自伤也」。言犹射也。括既离弦，虽有所悔，不可从而退也。 |
| 12 | 史口无恶言。平均与人言，若不出口，世号「嗫嚅翁」。 |
| 13 | 集白圭尚可磨，斯言为《易》缁，舌端之孽，惨乎楚铁。五刄之伤，药之可平。一言成疴，智不能明。 我口之啓，尔心之扪，无为我兵，当为我藩。以慎为键，以忍为阍，可以多食，不可多言。 口兵之起，其刑渥焉。徒见娄敬掉而获爵，不见魏其齰以可悲不知言之人，乌可与言！ |
| 14 | 寡言 |
| 15 | 经吉人之辞寡、君子约言，史顾雍为丞相、平尚书事。雍为人寡言，吴主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畏惮如此。徐羡之风度详整，时然后言。王献之尝与兄徽之、操之俱诣谢安，二兄多言俗事，献之寒温而已。既出，客问安王氏兄弟优劣，安曰：「小者佳」。客问其故，安曰：「吉人之辞寡，以其少言，故知之」。 阮千里见戎戎，问曰：「圣人贵名教，老荘明自然，其㫖同异。瞻曰：「将无同戎」。即辟之时，谓之「三语掾」。谢安尝称美王蒙云：「王长史语甚不多，可谓有令音」。卫玠多病体羸，母常禁其语，遇有胜日，亲友时请一言，无不咨嗟，以为入微。琅琊王澄有髙名，毎闻玠言，輙叹息絶倒， |
| 16 | 传记吉人之辞寡，若含锋刄而不敢动也。多言。 |
| 17 | 经躁人之辞，多小人，先言子，多言数穷，祸莫大于多言多言，徳之贼也，多言不可与逺谋，机易泄，人有多言，犹百舌之声也，虾蟇蛙鼃，日夜而鸣，舌乾擗然而人不聴之，今鹤经时夜而鸣，天下振动，多言何益？惟其言之时也。史子産曰：「竈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仲尼曰：赐不幸而言中，是使赐多言者也」。司马牛多言而躁。多语耗气。 |
| 18 | 集人有多言者，百舌之声也、蛙、鼃、鸣、无谓閤閤祗乱人。 |
| 19 | 言不徒发。 |
| 20 | 经吊丧，弗能赙，不问其所费，问疾弗能遗，不问其所欲，见人弗能馆，不问其所舎。 君子问人之寒则衣之，问人之饥则食之。 |
| 21 | 子虾、蟇、蛙鼃，日夜而鸣，舌乾，擗然而人不聴之。今鹤经时夜而鸣，天下振动，多言何益？惟其言之时也。得万人之兵，不如闻一言之当。 |
| 22 | 史东方朔曰：「谈何容易？？晏子曰：「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卫玠多病体羸，母常禁其语，遇有胜日，亲友时请一言，无不咨嗟，以为入微。琅琊王澄有髙名，每闻玠言，辄叹息絶倒。 |
| 23 | 传记谢太傅一生言，未尝误集：「不知言之人，乌可与言」善于言语。 |
| 24 | 经言满天下，无口过。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辞之辑矣，民之洽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 |
| 25 | 子赠人以言重于珠玉，鲁哀公欲西益宅，史争之，以为西益宅不祥，哀公作色而怒，左右数諌不聴，乃以问其傅，宰折睢曰：「吾欲西益宅，而史以为不祥，子以为如何？」宰折睢曰：「天下有三不祥，西益宅不与焉」。哀公大悦而喜，顷复问曰：「何谓三不祥？」对曰：「不行礼义，一不祥也。嗜欲无止二，不祥也。不聴强諌，三不祥也」。哀公黙然深念，愤然自反，遂不敢西益宅 |
| 26 | 史楚子玉请战晋，栾枝对曰：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为大夫，退其敢当君乎？既不𫉬命矣，敢烦大夫谓二三子，敬尔君事，诘朝相见。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博哉！晏子一言而齐侯省刑，晋叔向适郑、郑，鬷蔑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曰：子若无言，吾㡬失子，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赵王新立秦，急攻赵，赵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后曰：「复言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触龙见后盛气而待之。左师曰：「老臣贱息舒，祺窃爱之，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少子乎？曰：甚于妇人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太后曰：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曰：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逺。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之计短也。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质于齐王澄曰：「胡毋彦国吐佳言如锯木屑霏霏，不絶后进领袖也。 乐广善谈论，每以约言析理以厌人之心赵王闲出，为燕军所获，燕将囚之，欲求割地，使者往请燕，辄杀之。有厮养卒走燕壁，见燕将曰：「君知张耳、陈馀何欲？曰：欲得其王耳。赵养卒笑曰：「君未知此两人所欲也。夫武臣张耳，陈馀杖马棰下，赵数十城亦各欲南面而王，岂欲为卿相终已耶？今君乃囚赵王，此两人名为求赵王实欲燕杀之，此两人分赵自立。夫以一赵尚易燕，况以两贤王左提右挈，而责杀王之罪，灭燕易矣！燕将乃出，赵王养卒为御而归焦和清谈干云、孔公绪，清谈髙论，嘘枯吹生，曹操执陈宫曰：奈卿老母何？曰：宫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老母存否？在明公不在宫也。操曰：奈卿妻子何！宫曰：臣闻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絶人之祀，妻子存否，在明公不在宫也。孔融髙谈，清雅盈溢，官曹可玩而诵。雍州言新丰县东南有山踊出，俞文俊上书：天气不和而寒暑并，人气不和而疣赘生，地气不和而堆阜出。今陛下以女处阳位，反易刚柔，故地气隔塞而山变为灾，陛下谓之庆山，臣以为非庆。李昭徳言于太后曰：天皇，陛下之夫，皇嗣，陛下之子，陛下身有天下，当传之子孙为万代业，岂得以侄为嗣乎！自古未有侄为天子姑立庙者也。上谓李泌曰：今用卿欲与卿有约，卿慎勿报仇，有恩者，朕当为卿报之。对曰：臣素奉道，不与人为讐，李辅国、元载皆害臣者，今自毙矣。素所善及有恩者率已显，逹或零落，臣无可报也。泌曰：李晟、马燧有大功于国，闻有谗之者，虽陛下必不聴然，臣今日对二人言之，欲其不自疑耳。晟、燧富贵已足，苟陛下坦然待之，使其自保无虞，国家有事则出从征伐，无事则入奉朝请，何乐如之？故臣愿陛下勿以二臣功大而忌之，二臣勿以位髙而自疑，则天下永无事矣。晟、燧皆起泣谢帝苦溽暑，命宫苑使王允平别建一楼以清暑，宦者曰：郭崇韬常不伸眉，为孔谦论用度不足，然陛下虽欲营缮，终不可得，乃遣中使语之曰：今嵗盛暑异常，朕昔在河上与梁人相距，行营卑湿，被甲乘马，亲当矢石，犹无此暑，今在深宫之中，而暑不可度，奈何？」对曰：陛下昔在河上，勍敌未灭，深念讐耻，虽有盛暑，不介圣懐，今外患已除，海内賔服，故虽珍台闲馆，犹觉欝蒸也，陛下傥不忘艰难之时，则暑气自消矣」。帝黙然以三寸舌为帝者师。 贾山借秦为谕，名曰至言。 |
| 27 | 失言： |
| 28 | 经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 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未见顔色而言谓之瞽。 |
| 29 | 子未同而言，观其色。赧赧然。 士未可以言而言，是以言餂之也。可以言而不言，是以不言餂之也，。一言而非，驷马不能追。交浅而言深乱也。史坠言于呉：闗内大雨四十馀日，京师民相惊，言大水至，百姓奔走。大将军凤以为太后与上及后宫可御船，令吏民上长安城以避水。王商独曰：「何因当有大水暴至！此必讹言也」。有顷，长安中稍定，问之，果讹言。凤大惭，自恨失言。王浑妻锺氏尝与浑共坐，子济趋庭而至，浑欣然曰：「生子如此，足慰人心」。琰笑曰：「若新妇得配参军，生子固不当如此耳」。 |
| 30 | 传记出言不审，驷马不能追也。失问： |
| 31 | 子鲁侯欲以孔子为司徒，将召三桓而议之。左丘明曰：「周人有爱裘而好珍羞者，欲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欲为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羞，言未卒狐，相率逃于重丘之下，羊相呼藏于深林之中，故周人之谋失之矣。今君欲以孔丘为司徒，召三桓而议之，亦与狐谋裘与羊谋，羞哉。 |
| 32 | 史内史叔兴曰：「君失问是隂阳之事，非吉凶所生」。董仲舒曰：「昔鲁君问栁下惠，吾欲代齐。曰：不可。归曰：伐国不问仁人，此言何为至于我哉！」 |
| 33 | 集晋文公既受原于王而难其守问，寺人勃鞮以畀赵衰，余谓守原，政之大也，不宜谋及媟近，以忝王命，而晋君择大任不公议于朝而私议于宫，不博谋于卿相而独谋于寺人，虽或衰之贤，足以守国之政不为败，而贼贤失政之端，由是滋矣。呜呼！得贤臣，守大邑，则问非失举也，盖失问也，然犹羞当时，陷后代，况于问与举又两失者持论。 |
| 34 | 经出言有章 |
| 35 | 史议论通古今，喟然动衆心，为人长美言，马援善述前事，皇子诸王闻者皆属耳忘倦，子真持论感起昏俗。卫玠好言𤣥理，遇有胜日亲友时请一言，无不咨嗟，以为入微。岑文本谓所亲曰：「马君论事，㑹文切理，无一言可损益，聴之纚纚，令人忘倦，苏、张、终、贾应止此耳」。李徳裕谋议，援古为质，滚滚可喜， |
| 36 | 集置言成范立言必雅议论有馀地。持论峯峦峻 |
| 37 | 谈辩 |
| 38 | 子公孙龙，困百家之智，穷衆口之辩。史有君子甚口，谈辩如涛侯公，天下辩士，所居倾国。毛遂至楚，定从而还。平原君叹曰：「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强百万之师」。淳于髠多辩，数使诸侯，未尝屈辱。齐田单攻聊城不下，鲁仲连乃为书，约之矢以射城中，遗燕将书曰：「吾闻之，知者不倍时而弃利，勇士不怯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顾燕王之无臣，非忠也。杀身忘聊城，而威不信于齐，非勇也。功败名灭，后世无称焉，非智也。三者世主不臣，说士不载，故智者不再计，勇士不怯死。今死生荣辱，贵贱尊卑，此时不再至，愿公详计而无与俗同」。燕将见鲁，连书，泣三日，乃自杀，聊城大乱。田单遂屠聊城，饰辩辞，设诈谋，驰逐于天下以要时势者，谓之游说。齐王使淳于髠献鹄于楚。出邑门，道飞其鹄，徒揭空笼，造诈成辞，往见楚王曰：「齐王使臣来献，鹄过于水上，不忍鹄之渴，出而饮之，去我飞亡，吾欲刺股绞颈而死。恐人之议，吾王以鸟兽之故，令士自杀伤也。鹄毛物多相类者，吾欲买而代之，是不信而欺吾王也。欲赴他国奔亡痛。吾两主使不通，故来服过」。楚王曰：「善」。齐王有信士，六国既定，从张仪能明其说，复解散诸侯。陆贾，天下名为有口辩士，使南越尉佗曰：「越中无足与语，至生来，令我日闻所不闻」。赐千金称臣，奉汉约。隋何曰：「陛下使何淮南至？如陛下之意，是使何之？功贤于歩卒五万，骑五千也。汉王复使侯公往说项王，项王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者为汉鸿沟，以东者为楚项王许之，即归汉王父母、妻子，汉王，乃封侯公为平国君，曰：「此天下辩士所居倾国，故号为平国君，言若悬河陈馀遗章邯书曰：「白起为秦将，南征鄢郢，北伐马服，攻城畧地，不可胜计，而竟赐死。蒙恬为秦将北逐，戎人开榆中地数千里，竟斩阳周，有功亦诛，无功亦诛。隋何至九江王见之？」隋何曰：「汉王使臣敬进书大王御者，窃怪大王与楚何亲也？楚不如汉，其势易见也。今大王不与万全之汉而自托于危亡之楚，臣请与大王提剑归汉，汉王必裂地而封大王，又况九江必大王有也」。九江王曰：「请奉命」。辩士蒯彻说信曰：「且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之舌，下齐七十馀城，将军以数万衆嵗馀，乃下赵五十馀城，为将数嵗，反不如一竖儒之功乎？」蒯彻知天下权在信，乃说信曰：「盖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韩信曰：「汉主遇我甚厚，吾岂可以乡利而背义乎！」蒯生曰：「始常山王成安君为布衣时，相与为刎颈之交。后争张黶、陈泽之事，常山王杀成安君泜水之南，首足异处。此二人相与，天下至驩也，然而卒相擒者，何也？患生于多欲而人心之难测也。立秦南海尉赵佗为南粤王，使陆贾即授玺绶与剖符通使。隋何至九江见英？」布曰：「臣请与大王提剑而归」。九江。王曰：「奉命」。楚方责布发兵。何直入曰：「九江王已归汉，楚何以得发兵杀楚使！飞谈卷雾，裴遐善言𤣥理，音辞清畅，冷然若琴瑟。尝与河南郭象谈论，一座嗟服。单子春谓管辂曰：「吾欲自与卿旗鼓相当」。于是论难锋起，而辂答对之皆有馀。至日暮，裴頠辞论丰博，时人谓頠为言谈之林薮。裴楷善宣吐，左右属目，聴者忘倦。谢灵运辞义锋起，王惠尝与之谈，荀伯子曰：「灵运固自萧散直上，王郎有如万顷波焉。郑元璹口伐可斥。 |
| 39 | 传记抵掌而谈。裴仆射，善谈名理，浑有雅致，张茂先论史汉，靡靡可聴。郭子元言：议如悬河泻水，注之不竭，裴公之谈，终日不絶，战国，驷说云踊，人持弄丸之辩，家挟飞钳之术，剧谈者以谲诳为宗，利口者以寓言为主，若史记载苏秦合从，张仪连衡，范睢反间而相秦鲁，连解纷而全赵。田骈好谈论，时号曰天口，集剧谈戯论，扼腕抵掌，四海齐锋，一口所敌，，剖析毫厘，擘肌分理，飞辩骋辞，离坚合异之谈，片言而求三辅，一说而定五州，辩析天口辩言之艳，能使穷泽生流，枯木发荣飞辩骋辞，溢气坌涌，解疑释结，临敌有馀，髙谈雄辩，惊四筵，谈论淮湖渀髙，谈满四座，词锋犀利，谈笑多味。 词锋不可摧，辩如悬河，五岳为词锋。 其辩若注，其论若锋。 辞源辩愽，驰骛古今之际，髙歩天地之间，，谈柄发洪锺一介之辩，重于九鼎之寳，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与之语，道理辩古今，事当否，论人髙下，事后当成败，若河决下流而东注，若驷马，驾轻车，就熟路，而王良造父为之先后也，若烛照数计而龟卜也，踔厉风发，率当屈其座人， |
| 40 | 本朝宾主谈，锋敌两都。 笑谈謦咳生风雷。 谈辩如云玉麈飞。 髙谈《破巨浪》 |
| 41 | 敏于应对。 |
| 42 | 子晋，范献子杀晋大夫栾枝。后出游，恐栾枝之子报也。行至津所，问舟人曰：「君见栾枝之子乎？」舟人曰：「君修晋之政事栾枝子其若君何？君若出入无度，我舟中之人与栾枝之子无异」。献子遂以田万顷赐舟，人以贵其言。 |
| 43 | 史齐伐鲁公，使展喜犒师。齐侯曰：「鲁人恐乎？」展喜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 楚伍参曰：「事之捷，孙叔为无谋矣。不捷参之肉，将在晋军，可得食乎？」 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周王，孙满对曰：「在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逺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桀有昏徳，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徳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回昏乱，虽大轻也。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 宋子明谓桐门，右师曰：吾犹衰绖而子击钟，何也？」右师曰：「已衰绖而生子，余何故舎钟口对应，响无穷者。王孙圉聘于晋，赵简子问曰：「楚之白珩，为寳㡬何？曰：楚之所寳者曰：观射父能作训辞，左史倚相能道训典，此楚国之寳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寳之为！」梁王谓齐王曰：「寡人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各十二乘者十，王亦有寳乎？」齐威王曰：「寡人所以为寳者与王异。吾有四臣，将以照千里，岂特十二乘哉！」梁王慙晏子使楚晏子短楚王曰：「齐无人耶？」晏子曰：「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贤主其不肖者使不肖，主婴最不肖，固宜使楚耳。有专对材」。翔应声辄对变，诈锋出，莫能穷者。明帝问张重曰：「何郡？」小吏答曰：「日南吏」。帝曰：「日南郡人应向北看日」。答曰：「臣闻雁门郡不见，累雁为门，金城郡不见积金为城，臣虽居日南，未尝向北。㸔日灵」。帝问侍中杨竒曰：「朕何如桓帝？」对曰：「陛下之于桓帝，亦犹虞舜比徳唐尧」。王式曰：「臣以三百五篇谏，是以无谏书」。上官桀始以十九得幸，为未央厩令，上尝体不安，及愈，见马多痩，上大怒曰：「令以我不复见马耶！」欲下吏，桀顿首曰：「臣闻圣体不安，日夜忧惧，意诚不在马。祀孔子于阙里及七十二弟子。帝谓孔僖曰：「今日之㑹，寜于卿宗有光荣乎？」对曰：「亲屈万乘，辱临敝里，此乃崇礼先师，増辉圣徳，至于光荣，非所敢承」。帝曰：「非圣者子孙，焉有斯言！」呉王遣赵咨入谢，帝问曰：「呉如大夫者㡬人？」对曰：「聪明特逹者八九十人，如臣之比，车载斗量，不可胜数」。邓艾见宗预曰：「礼，六十不服戎，而卿受兵，何也？」预曰：「卿七十不还，兵我六十，何为不受耶！」阮孚谓卞壼曰：「卿常无闲泰，如含瓦石，不亦劳乎？」壼曰：「诸君子以道徳恢𢎞，风流相尚，执鄙吝者，非壼而谁！」冯延已尝戯孙晟曰：「公有何能为中书郎？」晟曰：「晟山东鄙儒，文章不如公，谈谐不如公，谄诈不如公，然主上使公与齐王游戏，盖欲以仁义辅导之也，岂但为声色狗马之友耶！晟诚无能，如公之能，适足为国家之祸耳」。上尝与杜坦论金日磾，曰：「恨今无复此辈人」。坦曰：「日磾假生今世，养马不暇，岂办见知！」上变色曰：「卿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以臣言之，臣本中华髙族，晋氏䘮乱，播迁凉土，世业相承，不殒其旧，直以南渡不早，便以荒伧赐隔。日磾胡人，身为牧圉，乃超登内侍，齿列名贤，圣朝虽复拔才，臣恐未必能也」。上嘿然。魏帝甚重齐臣谓羣臣曰：「江南多好臣」。李元凯曰：「江南多好臣，嵗一易主，江北无好臣，百年一易主」。梁主下诏，将还建康，胡僧佑宗栗，刘谷谏曰：「建业王气已尽，荆州当出天子」。周𢎞正王褒曰：「今百姓未见舆驾入建康，谓是列国诸王，愿陛下从四海之望」。时羣臣多荆州人，皆曰𢎞正等东人也，志愿东下，恐非良计。𢎞正面折之曰：「东人劝东，谓非良计。君等西人欲西，岂诚良策！」山人李唐见上方抱㓜女谓唐曰：「朕念之，卿勿怪也」。对曰：「太上皇思见陛下计，亦如陛下之爱公主也」。唐僖宗尝谓优人石野猪曰：「朕若应击球进士举，须为状」。元对曰：「若遇尧、舜作礼部侍郎，恐不免驳放」。太后召徐有功迎谓曰：「卿比按狱，失出何多？」对曰：「失出人臣之小过，好生圣人之大徳」。太后黙然。李希烈谋称帝，遣人问仪于顔真卿，对曰：「老夫尝为礼官所记，惟诸侯朝天子礼耳」。命萧复充山南等道宣慰安抚，刘従一及朝士往往奏留复，上谓陆贽曰：「朕谋于宰相及朝士，佥谓宜然，今乃反覆如是，朕为之怅恨累日，意复悔行，使之论奏耶？贽奏云：「萧复若相属求，则従一等何为容隠？従一等稍自回互，则萧复不当受疑，陛下何惮而不辩，明乃直为怅恨也！先主以伊籍使呉孙，权闻其才辩，欲逆折以辞籍，适入拜，权曰：劳事无道之君乎？对曰：「一拜一起，未足为劳。锺㑹造嵇康，康不为之礼，良久㑹去」。康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㑹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时梅陶锺雅数说事，祖纳辄困之，因曰：「君汝、颍之士，利如锥我，幽、冀之士钝，如捶持我钝，捶捶君利锥，皆当摧矣。陶雅并称有神锥不可得」。捶纳曰：「假有神锥，必有神捶」。袁宏有逸才，谢安常赏其机对辩速。后宏出为东阳郡，安欲以卒廹试之，临别执其手，顾左右取一扇授之。宏辄曰：「当奉扬仁风，慰彼黎庶」。顾悦之与简文帝同年而髪早白，帝问其故，对曰：「松栢之姿，经霜犹茂，蒲栁之质，望秋先零」。孙绰作天台赋示范荣期曰：「卿试掷地，当作金声」。荣期曰：「恐此金石，非中宫商。何承天除著作郎，年已老，而诸佐郎并名家年少。荀伯子嘲之，常呼为你母。承天曰：「卿当云凤凰将九子，你母何言耶！」文帝尝与羣臣临天泉池，帝垂纶良久不获。王景文越席曰：「臣以为垂纶者清，故不获贪饵。 何偃谓刘瑀曰：「君马何迟？」曰：「骐骥罗于羁绊，所以居后」。偃曰：「何不着鞭使到千里？」答曰：「一蹴造青云，何至与驽马争路！」周盘龙为散骑常侍，齐武帝戏之曰：「卿着貂蝉，何如」兠鍪？」对曰：「此貂蝉从兠鍪中生耳」。后梁萧岿降，周武帝自弹琵琶，令岿舞周武曰：「梁王乃能为朕舞乎？」岿曰：「陛下既自弹五弦，臣何敢不同百兽！」东魏以杨愔典选令史唱名，误以卢士深为士，琛深自言其名。愔曰：「卢郎润朗，所以加玉」。论难锋生，随方占对。顔师古仕隋为尉，杨素见其年弱，曰：「剧县子何以治之？」师古曰：「割鸡焉用牛刀，占对华敏。宇文融神悟警敏，应对如响，虽天子不能屈。许敬宗孙，伯彦，昻之子也。敬宗晩年不复下笔，凡大典册，悉伯彦为之，常戏昻曰：「吾儿不及若儿」。答曰：「渠父不如昻父」。卢坦为河南尉，杜黄裳为尹，召坦立堂下，曰：「某家子与恶人游破産，盍使察之？」坦曰：「凡居官亷，虽大臣无厚蓄，其能多积蓄者，必剥下以致之。如其子孙善守，是天富不道之家也，不若恣其不道以归于人」。坦以为宜故不察，黄裳惊视。髙宗出猎，遇雨，因问谏议大夫吾那律曰：「油衣若为不漏？」对曰：「以瓦为之，必不漏矣」。陆机诣武子，武子前置数斗羊酪，指示陆曰：「江东何以敌此？」陆曰：「有千里莼羮，但未下盐䜴耳」。时人以为名对。孙绰斋前种一株松，髙世逺时亦邻居，语孙曰：「松树子非不楚楚可怜，但永无栋梁用耳」。孙曰：「枫栁虽合抱，亦何所施？」 客有问陈季方曰：「足下家君有何功徳，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树，生于泰山之阿，上有万仞之髙，下有不测之渊，上为甘露所沾，下为渊泉所润，当此之时，焉知泰山之髙，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徳与无也」。卫玠见阮瞻，嘲之曰：「一言可辞，何假三阮？曰：「苟是天下名望，可无言而辟，何假于一言！」 |
| 44 | 集应对如转圜 |
| 45 | 本朝王荆公初参政事，下视庙堂如无人，一日争新法，怒目诸公曰：「公辈坐不读书耳！」赵清献独折之曰：「君言失矣！臯契之时，有何书可读？」荆公黙然。晋谢朓知吏部选事，有姓谭者乞官，朓曰：「齐桓灭谭，那得有君？」对曰：「谭子奔莒，所以有仆」。。 |
| 46 | 强辩 |
| 47 | 经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子困百家之知，穷衆口之辩，强足以拒敌，辩足以饰非」。赵公孙龙为坚白异同之辩。 |
| 48 | 史辞胜于理，终必受屈，言足以饰非，反言易辞而成文章。杜周为廷尉史。客曰：「君为天下决平，不循三尺法，专以人主意指为狱」。周曰：「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著为律。后主所是，疏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持诡辩以中人。孙楚欲隐居，谓王济曰：「欲枕石漱流。误云：「漱石枕流」。济曰：「流非可枕，石非可漱」。楚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厉其齿」。梁萧琛御宴，醉伏武帝以枣投琛。琛仍取栗掷上正中面，帝曰：「岂有说耶！」即对曰：「陛下投臣以赤心，臣敢不报以战栗！ |
| 49 | 传记殷浩语，孙安国曰：卿莫作强口马唇吻。 |
| 50 | 经尚口》，乃穷也，截截善谝言，口费而烦易，出难悔。 |
| 51 | 子摇唇鼓舌士憎兹多口，史释本而事口舌。息夫躬既亲近，数进见言事，论议无所避，衆畏其口，见之侧目上疏，歴诋公卿大臣曰：「丞相王嘉健而蓄缩不可用，御史大夫贾延堕弱不任职，左将军公孙禄、司𨽻鲍宣皆外有直项之名，内实呆不暁政事，诸曹以下朴遫不足数啬夫喋喋利口捷给，以舌得官。灌夫骂坐陈汤利口不轨好訾毁，一尊之身，三期之间，乍贤乍佞，岂不甚哉！樊伷颇能弄唇吻而实无才略。汉桓帝末年，甘陵有南北党人之议，中外承风，竞以臧否相尚，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贬议。好议论人长短，妄是非正法，品核公卿，裁量执政， |
| 52 | 集街谈巷议，弹射臧否，剖析毫厘，擘肌分理。所好生毛羽，所恶成创痏一心百舌何纷纭舌端，万变乘春辉利嘴迎人㸔。不得，弄口鸣舌 |
| 53 | 巧言。 |
| 54 | 经无以利口乱厥官，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巧言如簧，顔之厚矣，巧言乱徳。 |
| 55 | 子恶利口，恐其乱信也。史巧言丑诋。李林甫忌文学士，啗以甘言而隂陷之。 |
| 56 | 谤讪 |
| 57 | 经恶居下，流而讪上者史：入则心非，出则巷议敢为妖言以乱黔首，不入言而腹非。流言飞文，哗于民间，反唇腹诽。杨震曰：损辱清朝，尘㸃日月。 |
| 58 | 本朝日月遭亏蔽 |
| 59 | 谤毁 |
| 60 | 经流言于国，叔孙武叔毁仲尼子，昔直不疑，未尝有兄。而谗者谓其盗嫂第五伦三娶孤女，而世人称其笞妇翁，此聴虚而责响，悖情倒理，诬罔之甚也。 |
| 61 | 史郑子産作丘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已为虿尾有蜚语为恶言闻上。灌夫谓李贤曰：「平生毁程，不识不直一钱。论议不右方进。孔子大圣，不免武叔之毁。子路至贤，犹有伯寮之诉，横被口语。羊祜不附，结王戎、王衍二人多毁祜，时人为之语曰：「二王当国，羊公无徳」。乐毅王佐而被谤。邢邵善属文洛，中贵人，拜职多凭。邵作谢表章，有一贵胜初授官，袁翻与邵俱在坐，翻意主人托其为谢表，命邵作之，翻不悦，每告人云：「邢家小儿当客作表，自买黄纸。冩送之」。先是䇿，贤良李宗闵、牛僧孺、皇甫湜条对甚直，考第其䇿，同居第三。权幸恶其诋己而不中第者，乃注解其䇿，同为唱诽。 |
| 62 | 传记魏文侯令乐羊将攻中山，三年而拔之，乐羊反论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 |
| 63 | 集玉变为石珠，变为砾毁，谤使然也，积毁销骨。吠尧谤舜，大圣不过周孔，然犹管蔡谤于前，叔孙毁于后。 |
| 64 | 缄黙 |
| 65 | 子正其衣冠齐，其顔色嘿然而终日不言者，子夏之贱儒也人有少言者，犹不脂之妇也 |
| 66 | 史括囊不言言：「君臣邪固当谏诤，语朋友邪，应有切磋。岂有知其无成，而但萎腇咋舌，叉手从族乎！隐情惜已，自同寒蝉。上数有宣索，仍勅诸道，勿令宰相知」。泌闻之，惆怅而不敢言，马𦙍孙为中书侍郎，时人目为「三。不开」口，印门也。穷治楚王英狱，御史寒朗曰：「归舎！口虽不言，仰屋窃叹。 |
| 67 | 集钳口、卷舌，正言不发，万国如封。谔谔非周舎，容容类胡广。惜身不言，仰屋窃叹。滑稽。 |
| 68 | 经谑浪笑傲。 善戏谑兮，不为虐兮子艾子见老妪衣衰，哭甚，艾子曰：「妪夫谁也？」曰：「彭祖」。艾子曰：「彭子夀八百而死，固不为短，可以无恨」。妪曰：「然又有夀九百而不死者，岂不恨耶？」。艾子，海上见一物圜而𥚹，且多足，曰蝤，蛑也。又一物差，小曰螃，蠏也，又有一物，其状亦类前所见而形剧，小曰彭越也。艾子曰：所谓一蠏，不如一蠏也，依隐玩世，诡时不逢其滑稽之雄乎？ |
| 69 | 史谈言微中，亦可解纷。楚优孟尝以谈笑讽谏楚荘王有爱马死，使羣臣哀之，欲以棺椁大夫礼葬之。左右争之，不可。孟入殿门，仰天大哭曰：「楚国堂堂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礼葬之薄，请以人君礼葬之」。王曰：「何如？」曰：「臣请以雕玉为棺，文梓为椁。楩楠豫章为题楱，发甲卒为穿圹，老弱负土，齐、赵陪立于前，韩、魏翼卫其后，庙食太牢，奉以万戸之邑」。秦二世欲漆城优旃，秦倡朱儒曰：「善漆荡荡，㓂来不能，上即欲就之，易为漆耳，顾难为䕃室」。二世笑之。秦樗里子，滑稽多智，秦人号曰智囊。东方朔、滑稽之雄朔绐侏儒曰：「上以若曹无益于县官，耕田力作，固不及人。临衆处官，不能治民。従军击虏，不任兵事，无益于国。用徒索衣食，今欲尽杀若曹」。侏儒大恐。滑稽则东方朔、枚臯，东方朔曰：「朱儒长三尺馀，奉一囊粟钱二百四十，臣朔长九尺，亦奉一囊粟钱二百四十，侏儒饱欲死，臣朔饥欲死」。上大笑。初，曹操攻屠邺城，袁氏父子多见侵掠，而操子丕私纳袁熈妻甄氏，融乃与操书，称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操不悟。后问出何经典，对曰：「以今度之，想当然耳」。后操讨乌桓，又嘲之曰：「大将军逺征，萧条海外，昔肃慎不贡楛矢，丁零盗苏武牛羊可并案也。初习凿齿，尝与孙绰共行，绰性通率，好讥调。时绰在前，顾凿齿曰：「沙之汰之瓦砾在后凿齿，曰簸之扬，之糠粃在前。太传始有东山之志，桓公见药中有逺志，公问谢此药，又名小草，何以一物异」称？谢未即答。郝参军答曰：「处则为逺志，出则为小草」。谢公殊有愧色。邓艾口吃语，称艾艾晋文王戯云：「艾艾为是㡬艾？邓答曰：「凤兮凤兮，故是一凤」。 桓南郡与殷荆州作危语，桓曰「矛头淅米剑头炊」，殷曰「百嵗老翁攀枯枝」，顾恺曰：「井上辘轳安婴儿」。殷有一参军在坐，曰「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殷曰：「咄咄逼人」，仲堪，眇目故也。沈昭畧性狂，见王景文子约曰：汝是王约也，何乃肥而痴？约曰：汝沈昭畧也，何乃痩而狂？昭畧大笑曰：痩己胜肥，狂又胜痴。何承天除著作郎，时年已老，而诸佐郎并名家年少，荀伯子嘲之，常呼为你母节度李忠臣因奏对，徳宗谓曰：卿耳甚大贵人也！忠臣曰：臣闻驴耳甚大，龙耳！极小臣耳，虽大，乃驴耳也。上悦之。李涛喜诙谐，不修边幅。冯道，滑稽多智， |
| 70 | 《传》记徐晦嗜酒，沈传师善飱，杨嗣复云：「徐家肺沈家脾，真安稳耶？李白戯杜甫诗曰：饭颗山头逢杜甫，头戴笠子日卓午，借问别来太痩生，总为从前作诗苦。本朝祖广行，常缩头诣桓南郡，始下车，桓曰：天甚晴，明祖叅军如従屋，漏下来谈词最诙谐，发辩如有神郭祥正出诗一轴示东坡，先自吟诵，声振左右，谓坡曰：「●正此诗，㡬分来！」坡曰：「十分」。祥正惊问之，坡曰：「七分是读」。三分是诗张子野以乐章擅名一时，宋子京往见之，先令人戯曰：「尚书欲见云破月来花弄影」，郎中子野屏后呼曰：「得非红杏枝头春意閙尚书耶？」 国子博士郭忠恕尝嘲司业聂崇义云：「近贵全为聩，攀龙只是聋。虽然三个耳，其奈不成聪！」崇义答曰：「莫笑有三耳，全胜蓄二心」。 陈亚，性滑稽，知润州幕中。有上官弼亚，所亲信，任满，将去，亚曰：「何以见教？」弼曰：「郎中才行无玷，但调谑过差」。亚笑曰：「君乃上官弼也，如下官口何？」弼笑而去。 进士李居仁尽摘白须，其友惊曰：「昔日皤然一翁，今则公然一婆。善滑稽，巧发微中，旁人抵掌絶倒而㓜安，淡然不变色也」。蔡君谟戯陈亚曰：「陈亚有心，终是恶」。陈曰：「蔡襄无口便成衰」。黄鲁直戱东坡曰：「昔右军字为换鵞字，韩宗儒性饕，每得君一帖于殿帅姚麟换羊肉数斤，可名二丈，书为换羊书矣。公在翰苑，以生辰制撰纷冗，宗儒作简以圗报书，来人督索甚急，公笑曰：「传语本官，今日断屠，不轻然诺」。 |
| 71 | 经君子与其有诺责也，寜有己怨？子路无宿诺史已诺必诚，赵国立名义不侵为然诺者也已然诺，自立然诺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布衣相与，尚有没身不负然诺之信孙䇿曰：太史子义其心，秉道义，重然诺，一以意许，知已死，亡不相负。范式与张元伯为友，二人春别京师，以暮秋为期，元伯以九月十五日杀鸡以待，母曰：「相去千里，汝何信之也？」言未卒而至， |
| 72 | 集共秉延州，信无慙。仲尼诺。然诺之信重于布衣。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
| 73 | 不轻许可。 |
| 74 | 《经》，孔子曰：「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史二荀论人，久而益信。 |
| 75 | 本朝狄青讨侬智髙，有因贵近求从青行者，青曰：「从青之士能击贼有功，青不敢不为之奏，若往而不能击贼，军中法重，青不敢私也，君其思之」。闻者大骇，无复敢言，求从青行者，其所辟皆青素所与，以为可用者，人望归矣用舍行藏，仲尼独许于顔子存亡，进退义易不及于贤人 |
| 76 | 轻于然诺。 |
| 77 | 子轻诺者，必寡信。 |
| 78 | 史凡云食，言者终为不信。弃其前言，如食而尽。集抗爽言以矫情。 |
| 79 | 记纂渊海卷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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