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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索范围: 三朝北盟会编
条件: 包含字词“靖康元年十一月丁亥 (1126/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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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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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丁亥三十日辛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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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丁亥,王琼、郑建雄以兵八千来勤王。王琼厯官中山府路马歩军副总管,甞从种师中战金人于榆次,至是京师受围,琼以兵勤王,朝廷以为京城廵检,上赐白旗,书「忠义」二字以旌之。 孙传为同知枢宻院事,李回为尚书右丞。 诏安慰军民诏曰:「朕遣使通好,交驰道路,敌势未已,慿陵侵犯,縁将帅未能协心,遂使一嵗之中,郊畿再扰,朝廷岂以地害人,已召诸镇兵入援,拱卫王室,在京军民,宜体上意,无为惊扰」。金人将至市井,传播之言不一,军民詾詾不安,或倡言军人欲杀内官者,由是内官不得上城,传宣者以黄旗为号,或以谓军民軰欲乘间搔扰,朝廷患之,百姓再被围城,人情惊扰,乃下是诏。 殿前指挥使王宗濋荐拱圣副都头郭京可以掷豆为兵,且能隠形,今用六甲正兵,得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可以破敌,临敌,正兵不动,神兵为用,所向无前,殿帅王宗濋骄慢无识,闻而异之,荐京可以成大功,是时唐恪为宰相,见京面折之曰:「老兵儿戱!果能了否?」京不答,羣臣议论不一,数日,恪罢,用何㮚为宰相,与孙传诸大臣,亦幸其术之可用,乃以钱绢数万,令京自招兵于市,旬日之间数足,皆游手不逞之徒,京自副都头授武畧大夫、兖州刺史,统制六甲正兵,屯于天清寺,以「六甲正兵」,标于大旗。有薄坚者,能杆棒,在街市作塲,京取以为教头,京城居人,不论贵贱老幼,无不喜跃,皆以天降神人,佑助灭敌,惟有识者哂之,为之寒心。又有还俗僧傅政临者,谓之「傅先生」献䇿畧,自能退敌,愿得募胜兵,朝廷从之,卖药刘朱杰及啇贾竒术,言兵机、退敌、募兵,而身为其将者衆,诏置功赏司,诏曰:「朕诏爵赏以旌天下战士,实无吝惜,縁有司推行未至,士情纷怨,归咎宰执,朕于尚书省置功赏司,専委官吏,第别髙下,无或留滞,咨尔军士,念祖宗创业㡬二百年,涵飬汝父祖族属,恩徳至厚,艰难之际,无或二心,凡有侵犯,宜体念家,并力杀拒,以称朕意。春初守御,念有合被恩赏,未曽推行者,军士于城上发怨言,归罪宰相唐恪,朝廷闻之,乃下是诏。 少宰唐恪罢尚书右仆射,除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先是,唐恪建言:金人今冬必来,力劝上为避敌之计,乞早幸洛阳,或幸长安,召天下兵,然京师诸军懐土不肯去,乞速四道总管扈卫而行,上以为然,而领开封府何㮚奏事,上以恪之言问何,㮚曰:「虽周室东迁,不如是之甚。譬如不肖子,尽挈父祖田宅而粥之,而左右之人亦皆不欲迁」。次日,上激怒曰:「朕当死守社稷」。恪力请罢相,遂以观文殿大学士、太一宫使兼侍讲罢,侍御史胡舜陟上言:「臣十一月十七日奏状,条具备用十事,其一云今大臣皆非其人,唐恪、聂昌尤务为奸,非虚言也,皆有寔状,请为陛下言之。恪天资贪猥,素行不义,知滁州日,贪汚之迹尤著,在任委属邑买木,不偿其值,舟载至和州盖宅,凡瓦竹之类,悉自滁往,近人役夫皆滁兵也,以充私用,当时为臣僚所论,遂罢州事,其后蔡京复拜相,引为刑部尚书,京罢相,出知潭州,今春已参预政事,边防大计,自宜与宰相协力有为,若宰相强复自用,当以谋画之方告于陛下安坐,伺其败而夺其位,自为谋则善矣,岂不误国乎?及恪为相,至今边事亦何所措置,不过如徐处仁、吴敏充位而已,然亦处仁之不为奸也。恪之智虑,但长于交结内侍卢端、王若冲,与之宻交,凡诸𥊍御,皆以钦叟呼之。比召李懿至中书议事,问恪之言,徐以手握恪之带曰:至道处置,安有错者?谄奉百端,吏皆鄙笑。凡内侍送御封文字至其家,无不解带促席,深相结纳,臣顷侍班上殿,亲见恪与内侍昵昵耳语,乆之而不已,自昔宰相为奸,必先结宧官刺中㫖,以中人君之欲,又使之延誉称美,以固宠位,唐之李林甫,近世蔡京、王黼用此术,正人端士肯若是乎?詹度、燕瑛、胡直儒皆天下之至小人,恪党庇之,台諌交攻,不肯施行,闻甞受度、瑛、直儒货赂,故曲庇之。恪本州县俗吏,素未甞识贤士,士亦耻与交㳺,故今日所用庸陋贪末之人,省部郎官,尤为冗杂,独任私意,遂废资格,言伪而辨能,反是为非,誉邪为正,昔在蔡京门,见京与其子修论事时,而各为语言,士大夫皆道之以为口实,此少正卯之徒,圣人所必诛者,往往在陛下前言语反复,前后不一,如今日欲弃地与不弃地,皆自其口出,大率言行皆效蔡京,如近议三镇,不欲出,于已令集百官廷议,及百官议上,即阳言不弃地,议弃地者分为三等,此与京分书为三等无异,京以上书分等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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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以杜天下之口而肆其奸,今恪又欲以三等罪士大夫,适事势廹切,不可不与地,而奸计不得行,使敌势稍缓,士大夫得罪者多矣!朝廷复有大议,谁肯直言,此亦杜天下之口而肆其奸也。若延庆走后,急遣行敌兵亦不至河,岂有求为界之事?敌兵未甞求辂冕尊号,即急与之,其不知机如此,可任天下之事乎?自夏以来,所用以为宣抚,提兵而出,系国安危,李䌏、李弥大、折彦质,士大夫皆知其不可,恪岂不知之,知之而不言,聼其败事,岂为国之心哉!以天下之大,固不可尽其责,择贤太守,如河东数郡,及懐卫、河阳,郑不能择忠义有谋者守之,使敌长驱,如入无人之境,守河以䕶都城,亦不择人而用之,使兵望风而退,汜水闗之险宻,迩都邑,亦不预为之备,今京城守御踈畧,兵将无所统一,人情不能安堵,则宰相安用哉?其无所能,槩可见矣!但知为奸,不胜国事,岂不负陛下宠任乎?聂昌则奸人之雄,小人之尤凶暴者,因陈邦光引为蔡京之客,在京之门,専事口语,轾轩事机,而京尤善之,不次擢为户部侍郎,未及尹京,欲为蔡京伤王黼,及为黼所中而罢居乡郡,倚州县之势,夺豪人之田宅,州县请托,招权纳赂,无所不至,为臣僚所论,责居湖外。蔡攸方图为宰相,以昌凶悖可用,遂召至阙,今春士人伏阙,昌为尹,诣太学谓诸生曰:王时雍欲尽杀公等,而昌劝之遂已。岂不见时雍亲戚,皆请假去乎?以虚言悦士人,而士因上书荐昌为枢宻者甚多,昌之诡诈不情,大率类此。抚州范世英讼昌,夺其物业,昌曲法编管世英,行三程而卒,使管押之人害之也,复追世英之父,兴祖禁府狱,虽有指挥送大理寺,而昌不发遣,使大理官就府推勘,有刑狱以来,岂有是事?若是理直,何必留府?昌欲害世英三世,而报怨惨酷如此,岂有人心哉?阁门祗候陈申昌,怒其教世英作状,追捕系狱,毒楚备甞,鞭两股皆烂,百姓左右时为世英送食,昌以事诬之,痛决至死,刑之寃滥一至于是,岂无怨气,伤天地之和,致上帝之怒?江锋昔为抚州教官,与昌有隙锋,比至都城,輙差人押出门开封捉事使臣范振,受赃三百千,大理勘正编管,昌乃留宻院,生杀予夺之柄,皆在昌手,殆不复有朝廷矣。蔡京、童贯爱婢,皆畜于其家,贯有名马,有指挥令昌取纳,乃送太仆寺,因赐马,取为已有,方军用度不赀之时,开封有钱,宜助国用,昌乃请万緍为私费,甞为臣僚所论,守御司寄姓名如术人栁,彦辅号知足道人者,与官寄名,缓急之际何赖焉?今日募兵,尤为急务,诸路差人召募,皆昌故旧,轻薄小子,如谢丁者是也。布衣不问,与官能否,各与官告数十道,使之妄用,京城望兵如渇思饮,乃以为私恩,岂忠纯体国者哉?李平西庸陋不材,家有羙婢而昌恱之,引为少尹,复使之权枢宻都承㫖,方用兵之际,承㫖岂容不材者居之?唐恪知昌奸雄可畏,牢笼使为已助,昌知恪有力,亦深结之,士大夫目恪、昌为死党,朝廷有此二奸,所有政事不修,威刑不振,人材无一可用,将士莫肯用命,不足怪也!奉圣㫖:唐恪除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汴都记曰:「唐恪为相,恪父更昏懦无能,军民且欲击之,冯澥对上曰:陛下以曹司为相,指恪,唐所荐为枢宻,指昌,事将奈何?」 靖康《小録》曰:「唐恪夜出,百姓抛瓦,打破烛笼,上知之,以为失人心,遂罢恪。

卷七十

4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丁巳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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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丁巳,大雪,金人尽得四壁,乃伐城上林木,并斫取柩板作障,及蔽城内,炮架貔篱巴皆回之内向,城外尽作慢道,城内则因髙为昻桥,不三四日皆备。初破城,敌下令纵火屠城,何㮚率百姓欲巷战,由是金兵不敢下,乃唱为和议,人心稍安,十六门皆为畨兵占守,吾兵无一人在城上者,当日早,班直及诸处军夺万胜门奔走者四万许人。太上皇、郑皇后内居延福宫。 景王及谢克家为请命使于军前,城䧟,上急召大臣、亲王侍从而至,三人,谢克家,其首也,因与徒歩入阁中计议,俄顷,遣谢克家、景王使军中请命,传闻太上㫖意极谦,皆以全活生灵为主,上降亲扎宣羣臣孙觌辞免待制奏状曰:「臣伏自去年閠月二十五日,京师失守詾詾,夜二更,上降亲扎,宣召臣等闻命驰赴,而门禁已不通,已自城南西冈,循祭河直北,繇宜秋门以入,通夕大雪,四靣纵火,烟熖属天,如昼夜衣冠,士卒毁容易服,累然趣万胜门而去,门关乱兵中,至东华门,骑吏皆不得从,独持一笏以入,有顷召见,上已微服,坐祥曦殿后,内侍直舍人引之谒上,而学士莫俦以舘金使刘晏为乱兵所逐,不知所在,吴开偶得疾,僵仆坐间,故臣独掌书诏,凡遣使命,自景王至郓王及陈过庭、孙傅、何㮚等国书,多自撰述,百书悉已,命𣪚缮冩,缄题又出,守臣御缮,冩亦已阙,供臣等二日不火食,五日衣不解带,上怜臣寒甚,赐一大袍,寻为郑建䧺所窃,无何二十七日,杂然欲邀车驾跳幸,而敌四合无所向,羣噪宫庭,刼请百出,始排阖不得入,又有斧延和殿门,遂毁彻乘舆服御之噐,剔金玉,纳之懐中,复攘酒数十壶,羣饮大呼,醉溺殿上,杀内侍四五軰,兵㐲狼籍,僵尸流血,上不能禁,命驾登宣徳楼,而羣卒争挽御衣请行,頼景王攘臂麾却之,乃止,退御祥曦殿,诏卫士坐两庑下,太官给食,上手持一剑,顾臣曰:「敌骑下城,与卿等死于此!」 刘延庆及其子光国夺万胜门出,军民争附,从之者约数万人。 遗史曰:城初䧟,满城,人鼎沸,莫知所从,闾巷间羣不逞有喧言,夺城而出,可以逃性命者,刘延庆及其子光国,斩万胜,门扉大啓,于是班直及西兵百姓,噪而出者数万,既出门,莫知所向,循城南驻于琼林苑中。有忠训郎张永祺者,尝为愚言,城䧟之日,身在西水门,见作守御官,城䧟之夜,官兵犹守地分,翌旦方弃城逃遁,永祺下城,时已闻百姓喧传开万胜门,放人出。保义郎吴琦者,为南平军兵马监押,与愚同僚,亦为愚言,城䧟之日,身为亲事,欲逃命奔窜,无所适从,次日黎明,闻市人喧传万胜门开,遂走往,万胜门扉果大啓,乃随衆而出,既到琼林苑中,已见延庆父子整齐人作队伍,然则万胜门自城破之后见啓矣。孙觌辞免待制状,亦为京师失守之时,夜二更宣召,自宜秋门以入,已见衣冠士俗,毁容易服,累累然矣。万胜门自城破之后,已大啓复,何疑是知延庆父子斩关出奔,在城破之夜,实丙辰也,盖延庆所居之第,与万胜门相近也。军民数万,争奔至丁巳日辰巳刻之间,而《朝野佥言》之书,载其事甚明,至延庆子光世统兵,好事者謟奉之,乃改《朝野佥言》曰:「上集卫士三千馀人,环甲胄欲为避敌之计,张叔夜、刘延庆劝上出走,上未决,延庆曰:先为陛下奔一门。延庆父子夺万胜门出,门外候驾,覩亲王二人坐于明节皇帝之门台。又见张海、张宏率马兵夺城,不克而去,盖城䧟之翌日也」。是时市井詾詾,犹未定,上登宣徳门谕百姓,请噐甲,当是之时,未有播迁之意,而延庆父子未尝见上已出奔矣。又一日,方有蒋宣、李福邀驾出奔之事,实戊午也,故孙觌辞免待制状。又言:「二十七日,卫士杂然欲邀驾跳幸,而敌骑四合无所向」,此事甚明,后人覧《朝野佥言》者,当求旧本,而改本失实,故不可以不详辨。 四壁守伴官兵皆弃城,京师城大命令不相通,南壁失守,而西北官兵犹在城上,但夜中相惊恐,未知失守端的,唯传箭者不至,翌旦,渐传城已失守,于是官兵皆弃城而去,四壁皆空,车驾御宣徳门。 遗史曰:是日黎明,有㫖谕百姓赴宣徳门,请器甲,使命杂踏,传呼满路,其声甚哀,已而上御宣徳门,百姓喧乱不定,有王伦者,乘势径至御前,上问谁,伦奏曰:「百姓喧乱,臣是王伦,能压之」。上急命弹压,伦曰:「臣未有官,岂能弹压?」因自荐其才。上急命纸笔,除批伦为吏部侍郎,伦下楼,已先备恶少数人在楼下,令传呼侍郎来」。伦,字正道,开封人,宰相旦之后,有纵横之才,少㳺市井间,羣小皆髙其能而伏之,伦遂传㫖抚谕,百姓皆定,上亲谕军民,上露腕凭栏,大呼于衆曰:「事体至此,军民欲如何?有谋者即此献陈,朕当聼从失守之罪,一切不问」。仍命百姓请甲及军噐等,前去各保老㓜,上仓皇不及觉,坠㡌,百姓奏闻,间称你我而已,士庻初虑有播迁意,因泣告于楼下曰:「陛下一出,则生灵尽遭涂炭」。上大呼曰:「寡人以宗庙之重,岂敢离此!」士庻号泣,上亦为之泣涕。何㮚以伦小人无功,除命太峻,奏缴其㫖,止补修职郎。 景王及谢克家回自金国军前。 泣血録曰:午漏方正,景王、谢克家同金人使命四人来议和。克家初见尼堪、斡里雅布也,二帅径出示文,札言:「前此未破时,已降号令,若城破日不许杀掠」。且云过陵寝亦常戒约军中无纎毫敢犯。又云:「若南朝破城还,肯不杀人否?」虽有和议,上犹未信。 别録曰:皇弟景王回建黄旗,题曰两国通和」。景王徒行雪中,来自朝阳门,从者数人。及丽景门门尚闭,憩于城隍庙,须臾啓关乃骑而朝。尼堪遣李若水入城。 遗史《泣血録》皆曰:李若水初同冯澥奉使,留车中,澥已归而城䧟,舘伴偕若水说景王请命,书上犹有御宝,料城中未甚乱,国相教徽猷来,欲令入城」。若水遂同舘伴者至城破处,见尼堪斡里雅,布云:「京城已破,可遽归报,「皇帝自须播迁,五百里内皆吾兵也,且请处置内事,恐防内乱」。又曰:「可令何相公来议事」。若水入对,上见若水,失声而惊曰:「卿竟来也,大事如何?」若水具对,遂留宿殿中。 何㮚使于金国军前,宰相何㮚出使,见尼堪,尼堪,问之曰:「汝为宰相,知吾提兵将至,何不投拜而乃拒战?又不能守城,何也?」㮚无以对,又曰:「闻劝宋主与我战者,岂非汝耶?」曰:「然」。尼堪曰:「汝有何学术与我战邪?」曰:「㮚无学术,为国为民当如是耳」。尼堪曰:「我欲洗城,如何?」㮚从容曰:「率兵洗城,元帅一时之威也。爱民施徳,元帅万世之恩也」。尼堪语曰:「古有南即有北,不可无也。今之所期,在割地而已」。㮚再拜谢,尼堪曰:「相公回奏皇帝,欲请上皇出郊相见,不可辞也」。㮚无辞以对,应命而还。 靖康《遗録》曰:时天平明,上命何㮚出使军前,㮚皇惧失色,辞不敢行,上固遣之,㮚迟回,良久不决,若水嫚骂云:「致国家如此,皆尔軰误事!今社禝倾危,尔軰万死,何足塞责!」不得已,乃上马,而足战不能跨,左右扶上,比出朱雀门,所执马鞭三坠地,于是至青城见尼堪、尼堪在中军帐,守卫严谨,皆露兵刄,凡经三次搜索,方至帐下,悉堆氊高三尺,坐于上,尼堪据大木案,㮚伏地请死,尼堪厉色曰:「南朝拒战,谁为之谋?」答曰:「㮚主战议」。尼堪云:「赵皇坚欲拒战,决有此否?」㮚云:「议皆出于㮚,皇帝无尼」,堪又云:「我昔遣使招汝出城,尔何不来?今城破,来此何也?」答曰:「昔之不来,为生灵」。尼堪黙然久之,曰:「尔亦忠臣,然我须见赵皇靣约,和议然后奏闻。北朝皇帝」。㮚请拜回归。 二十七日戊午,大雪,驾御宣徳门,驾登宣徳门,有军民数万,皆呼万嵗号泣,上亦大哭,金国使人诣门见上,上以手加额曰:「宁害朕,无害城中军民!」使人言两国已通和好,城中秋毫不动,于是掲榜云:「两国已和,只候何㮚等还冩誓书,仰军民知悉」。 宣和録曰:骑桥明逵皇后宅、孟昌龄家、神卫营、蓝熈家、五岳观,㳂烧数千间,小民过城下者,敌人掷钱与之,或徃复得数千,语人曰:「元帅限我軰三日破城,今只一日半见效」。诸门先存金帛如山,敌悉得之,所弃者钱尔。 泣血録曰:是日,晓谕在京,大金登城,敛兵不下,命文武百官僧道诣大金军前致谢,全活性命之恩,愿犒军者,聼以金帛牛酒及南薫门,候大金指挥,已而金使数卒传㫖云:「国相太子致意军中宿食不便,不烦逺到,又致意僧道父老,泥雨,不须到军前,请㸔经念佛,祝大金皇帝圣夀」。次日早,百姓相率谢元帅,以竿掲金帛云:「谢元帅全活之恩」者,阗咽道路。 靖康《小録》曰:金人入太学,刼掠金银衣物,士人㡬不免,敌曰:「秀才懑却忠孝为国,不要杀他」。 出城官吏军民数万,在普安院遇金人溃,𣪚四走,刘延庆并子光国皆被杀。 遗史曰:官吏军民争万胜门,出者无路可行,悉循城而南,聚于琼林苑中,不啻十数万,刘延庆及其子光国在焉,延庆欲整行伍,劝以同力协心,夺路求生,衆皆唯唯,终夜喧呼,或曰:「无故而呼者,恐人心不固矣!」是日质明,延庆率衆直西以进,过普安院,望金人鐡骑遍满原野,衆不敢行,延庆曰:「金人不足畏,我以死命当之,彼自败矣!」衆不应,延庆曰:「试使我之子太尉徃尝之」。乃呼光国激之曰:「汝以五十骑徃尝敌,以坚军民之心,终后夺路而去」。光国以五十骑直犯金人䭿骑,金人皆按辔,或持弓,或横枪不动,光国挥戈驰马而去,延庆曰:「光国五十骑尚能进,况军民数万皆死命乎?」乃强率之,衆不能已而趍,遇金人鐡骑,纵横冲突,衆皆星𣪚而溃,延庆及光国皆死于乱,兵中有得脱者,悉走京西,聚为盗贼,李孝忠、党忠、祝进、薛广、曹端、王在之徒皆是也。 宣和録》曰:刘延庆并男光国,夺路万胜门,带班直、长入、祗候西兵万馀人而出,皆䕶驾选锋也。延庆䧟金明池中卒,光国携王黼爱妾张氏以逃,行十馀里,敌追骑及之,杀妾自缢。 林泉《野记》曰:刘延庆,其先西夏熟户,世为将知名,后居延安府,为保安军,屡及夏人战。政和八年,攻藏底河,㧞之。宣和二年,从童贯讨陆州,方腊遣子光世自将一军,趋衢婺,破擒之,定二州,累迁检校少保、节度使,眷遇亚于贯。六年,伐燕山,为都统,以军三十万取易州,屯卢沟河,命郭药师、杨可世轻兵先趍燕山,光世为后继,契丹萧太后宻召四军大王兵自暗门入,药师等惊骇,坠城走,光世既不至,诸军失援,延庆军闻乱而溃,自相蹂践,赴河死者数万,金人自是知王师不可用,有轻中国心,延庆坐削官,乆之,乃复。金人围京城,延庆守北壁,出战有功,及何灌败,金乘胜而来,延庆因其疲,遣死士五百撃之,及再至关,延庆守北壁,城䧟,与子光国率衆开万胜门走,百姓多从之,遇敌战,被杀,年五十九,至其子光世之贵,赠太师,金归其丧于光世,葬之池州。 济王及中书侍郎陈过庭出使济王及陈过庭出使,同伸恳告也。 开封府出榜弹压已刻,开封府掲榜云:「两国已通和,在京内外放火烧人刼掠财物,御前已分遣将士前去杀戮,仰居民安业,如违处斩」。又令人告报两国各已讲和,向来所请噐甲,却令送纳」。是日,放火刼掠者犹未息,金人三五成羣,下城刼掠,或不逞之徒为之前导,亦有溃兵被髪伪装畨人者,大抵后族贵戚、王公大臣、富商巨贾之家,皆遭其害。 何㮚回自金国,前具道尼堪议和之语,上意稍安,又闻欲邀上皇出城,上曰:「上皇惊忧已病,不可出,必不可辞,朕不惜一徃」。㮚曰:「陛下不可不一见之」。乃复遣㮚议军前。 宣和録曰:「二帅坚欲上出郊亲诣,或太上皇、皇太子亦得,上初不肯出,大臣有请行者,上坚不从,且指带以示曰:「事急有此而已」。 长星㷔出东北角,其长亘天,四更没。 蒋宣、李福邀驾出奔。 遗史曰:是日,上四军班直犹有万馀,马亦数千,及䕶驾人马等,皆欲夺郑门而出,指挥使蒋宣、李福引卫士数百人入祥曦殿中,大呼:「请官家速出,这里不是官家住处!」其势甚遽,上曰:「教我那里去?」衆兵曰:「须与官家夺得一路」。宣控马扶上,使乘四侍斥宣无礼,宣怒杀之,上与大臣皆失色,李福叩头曰:「蒋宣非敢无礼,欲救官家于祸难中。畨人诡诈,和议不可信,宰相、内侍多是细作,愿陛下速决!」上命左右开谕,因趍入,衆兵犹追之不已,上复亲抚谕之,忽聼禁中喧扰,卫士有乘隙于禁中盗物者,何㮚、孙傅以宣、福无礼而致乱,乃令四厢指挥使左言,捉作过卫士数十人,送开封府。是日,金人渐有三三两两下城刼掠者,并不杀人,又军兵乘乱恣行刼夺,畧无忌惮,士庻皆奔走,城东徙于城西,城西徙于城东,征行交互,莫知所适,父子夫妇不相保守,至有全家自缢自杀者,又有由东西角门而入旧城者,汴蔡两河,遗弃老㓜,尸骸堆聚,哀号之声,所不忍闻,公卿大夫皆布袍草履,混迹尘世,虽贵戚之家,皆泥土满面,不洗拭衣,●絮纸,被取类丐者,是夜,四壁火光犹赤,照耀城中。 靖康《后録》曰:是日,押横门蒋宣班直恵万年禁卫斧左掖门上,急下门,卫士已于上侧杀中官,上方入祥曦殿门,蒋宣仗剑及之,大呼欲䕶驾,夺门而去,乘醉,以刃壊御屏风,卧于殿上,卫士悉取御前及閤分外库金银器皿等分之,有顷,皇弟景王返走下殿,王谓宣曰:「我已得圣㫖,除汝团练使,管殿前司,便谢恩」。谢恩讫,以剑挥诸军班直皆坐于殿帘,聼候圣㫖,俄闻谭世绩自军前回报,已通和,宣乃率直皆𣪚。 秦仔賫蜡书,除康王河北兵马大元帅,陈亨伯兵马元帅,宗泽、汪伯彦兵马副元帅。《中兴日记》曰:是日,有汤隂县走骑报京城遣秦舍人至,是时,京城消息久不通,一军皆惊,王遣骑迎之,既到,命蓝圭审查得实,引入,乃武学进士秦仔,授中翊郎、閤门祗候而来曰:「此月二十日,皇帝遣仔賫蜡弹来」。拆敝衣以出之,王命韩公裔破蜡,得黄绢,方四寸许,亲笔细字:「知卿起义勤王,可除卿兵马大元帅,陈亨伯元帅,汪伯彦、宗泽副元帅,应辟官行事,并从便宜,后空处家中,安乐无异,前日赐钱五千缗」。王读讫,忧形于色,涕继之。后一二日,先后至者七人,蜡弹诏㫖悉如前,王闻仔等曰:「金人围城甚急,正大雪,皇帝御瑶津亭,遣仔等,请大王起兵入卫,皇帝虑其不逹,故一日同遣八人来,皆缒城冐风雪,犯险阻,路中间逄金人次第軃避,先后由间道渡河前来。王喜,八人皆到,王出帅衢南,望阙谢恩,军民大欢悦。 建炎録曰:閠月空日,大元帅札子:「准忠训郎、閤门祗候秦仔賫到蜡封,奉圣孝之,报天地神祗,所当佑助,檄到日,康王可充兵马大元帅,陈亨伯充兵马元帅,宗泽、汪伯彦充兵马副元帅,同力恊谋,以济大功」。 二十八日己未,何㮚使于军前,何㮚至军前祈请上皇免出郊,且言上出郊之意,尼堪从之。 二十九日庚申,雪止,旦日出,其色如血,日色如血,城中之人见者无不惊惧。或以为杀掳之兆,皆忧洗城。 始开朱雀门已刻,朱雀门始大开,分遣弹压官徃来四壁,金人皆撅㫁诸门慢道,复于城外作慢道,以鐡鹞子登城,自城破,纵火烧瓮城楼橹,三夕不灭,火尼堪军前禁不可杀人,故无人敢犯,其恣杀戮者,乃吾军人耳。髙后宅掠去妇女七十馀人,左言妻被掠,以金百两赎之,东北一带,杀伤颇多,乃黒水人,城中不逞之徒,有持兵刃冐为畨人而剽掠者,吏捕得之,枭首通衢,金人见之曰:「此南人治犯法者」。 三十日辛酉,驾幸敌寨。 靖康《后録》曰:二帅欲脇上皇出郊,诏曰:「大金坚欲上皇出郊,朕以社禝生灵之故,义当亲徃,咨尔衆庻,当体朕意,切务安静,无致惊扰,恐或误事,故兹诏示令知悉」。 遗史曰:「是日昧爽,有诏:「大金和议已定,朕以宗庙生灵之故,躬徃致谢,咨尔衆庶,无致疑惑」。平旦,上拥数骑,将出南薫门,何㮚、陈过庭、孙辅等从曹辅、张叔夜留守弹压,驾至南薫门,城上皆金人城守,有一人自称统制,厉声曰:「奏知皇帝,若得皇帝亲出议和公事甚好!且请安心!」上欲下马,城上金人皆避走云:「奏知皇帝,不是下处!」遂立马如初,又云:「已差人覆国相元帅,且立马少时,容治道」。凡驻驾一时乆,门扇乃开,见歩人鐡骑满瓮城中,乃夹道拥卫而去,至青城中途,金人又奏云:「请徐徐行,容为安排皇帝行宫」。又立马一时久,至斋宫门外,上欲下马,金人又云:「奏知皇帝,请里面下马」。乃入斋宫侧一小位中,尼堪遣人奏知皇帝:「二太子在刘家寺,日已晩,容来日相见」。又奏云:「不知曽带被褥来否?欲供进,又恐寐不安」。是夜,上宿斋宫。初,百姓父老见上出城,争持金银彩帛徃献军前,自内门至南薫门不絶,人迹如蚁,迨晓,车驾未回,人情恟惧,俄顷,有黄旗自南薫门入,云驾前传报平安,诏曰:「大金已许议和,事未了毕,朕今留宿,只候事了归内,仰军民各安业,无致疑惑」。士庶读诏还,通夕忧虑。 金人令数人居都亭驿为承受。 刘定赍蜡书至元帅府,催督入援。 建炎《中兴记》曰:刘定自京城賫蜡书至相州,乃上亲笔督兵。定,河北効用也,颇知京师围城事,具言其危急之状,言颇切直,或不悦之。先是,秦仔至,论京城不可破,至是,定以为必可忧,两说不同,遂遣秦仔宣说于中,以安衆情,而深究刘定之说,与诸将识者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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