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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索范围: 资治通鉴后编
条件: 包含字词“窝阔台丙申年六月 (1236/7/5 - 1236/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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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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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春正月己未朔,以星行失度,雷发非时,罢天基节宴,赐安南国王封爵,寻复来贡。 壬申,䝉古兵连攻洪山,张顺、翁、大成等御却之。 䝉古将特黙岱攻江陵,统制李复明战没,诏赠三秩,官其二子。 二月壬寅,诏侍从、台谏、给舍条具邉防事宜,起居郎呉泳上疏,论淮蜀、荆、襄捍御十事,不报。左司諌李宗勉上言:「均、房、安、蕲、光、化等州兵祸甚烈,然江面可藉以无忧者,犹有㐮阳,今又告变矣。㐮阳失则江陵危,江陵危则长江之险不足恃,昔之所虑犹在秋,今之所虑者祗在旦夕,江陵或不守,则事迫势蹙,必有危亡之忧,悔将何及? 甲辰,召魏了翁还,签书枢宻院事。时廷臣多忌了翁,故谋假出督以外之,虽恩礼赫奕,而督府奏陈,动相牵制。甫二旬,复以建督为非,召还为签书枢宻院事,前后皆非帝意,于是了翁固辞求去。 以陈韡为沿江制置使兼知建康府,史嵩之为淮西制置使兼知庐州。 蒙古从耶律楚材之请,初行交钞,以万定为额。 䝉古复修孔子庙及司天台。 京湖制置使赵范在襄阳,以北军主将王旻、李伯渊、樊文彬、黄国弼为腹心,朝夕酣狎民讼,邉防一切废弛,既而南北军将交争,范失于抚驭,三月,旻、伯渊焚襄阳城郭仓库,降于蒙古,时城中官民尚四万七千有奇,财粟在仓库者,无虑三十万,军器二十四库,金银盐钞不与焉,皆为䝉古所有,南军大将李虎因势刼掠,襄阳一空,自岳飞收复以来,百三十年,生聚繁庶,城髙池深甲于西陲,一旦灰烬,范坐失抚御,削三官,落职,仍旧职任。 夏四月己酉,佥书枢宻院事魏了翁改湖南安抚使、知潭州,复力辞。诏提举临安洞霄宫侍御史李韶讼曰:「了翁刻志问学,几四十年,忠言谠论,载在国史。比者有㫖予祠,不知国家人才,奕然有称如了翁者几人?愿亟召还,处以台辅」不报。 蒙古䧟随、郢二州及荆门军,殿中侍御史李宗勉率全台奏曰:蜀之四路,已失其二,成都隔絶,莫知存亡,诸司退保䕫门,未必能守,襄汉昨失九郡,今郢破,荆门又破,江陵孤城,何以能立两淮之地,人民奔迸,井邑邱墟,陛下诚能亟下哀痛之诏,以身率先,深自贬损,出内帑储蓄以风动四方,然后劝谕戚畹世臣,随力输财,以佐公家之调度,分上流淮东、淮西为二帅,而以江淮大帅縂之,或因今任,或择长才,分地而守,听令而行,以公私之财分给四处,俾之招溃卒,募流民之强壮者,以充游兵,以补军籍,仍选沿流诸郡将士为捍御之图,犹可支吾,不然将水陆俱下,大合荆楚之衆,扰我上流,江以南震荡矣!或谓其势强盛,宜于讲和,欲出金缯以奉之,是抱薪救火,空国与敌也。初䝉古唯事进取,所降之户,因以与将士一社之民,各有所主,不相统摄,至是诏括户口,以大臣呼图克领之民,始𨽻州县,时羣臣皆欲以丁为户,耶律楚材以为不可,衆皆曰:「我朝及西域诸国,莫不以丁为户,岂可舍大朝之法而从亡国之政耶?楚材曰:自古有中原者,未尝以丁为户,若果行之,可输一年之赋,随即逃散矣!䝉古主从楚材议,及呼图克以所括中州户一百四万,上䝉古主,议以真定民户,奉太后汤沐,诸州民户分赐诸王贵戚,楚材奏曰:「裂土分民,易以生隙,不如多与金帛,足以为恩。蒙古主曰:「业已许之矣。楚材曰:若置官吏,必自朝命,除恒赋外,不令擅自徵敛,差可久也。䝉古主从之,楚材又定赋税,毎二户出丝一斤,以供官用,五户出丝一斤,以给受赐贵戚、功臣之家,上田毎畆税三升半,中田三升,下田二升半,水田畆五升,商税三十分之一,盐价银一两四十斤,以为永额,朝议皆谓太轻,楚材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将来必有以利进者,则今重矣。 时河南民北徙至济南,䝉古将张荣下令民间分屋与地居之,俾得树畜,且课其殿最。由是旷野尽为乐土。 五月甲申,以赵葵为淮东制置使兼知扬州。葵垦田治兵,邉备以饬。 六月己亥,端明殿学士洪咨䕫卒。咨䕫慱雅忠亮,长于经济,而出处不茍,及卒,诏与执政恩例,特赠两官,谥忠文。 癸卯,荧惑、填星合于毕。丙午,荧惑犯填星。 䝉古耶律楚材请立编修所于燕京,经籍所于平阳,编集经史,召儒士梁陟充长官,以王万庆、赵著副之。 秋七月,佥书枢宻院事陈卓罢。丁卯,以郑性之参知政事,李鸣复佥书枢宻院事。 戊辰,御史杜范、呉昌裔以言事不报,上疏乞罢。诏改授范太常少卿,以右正言李韶为殿中侍御史,辞不允。韶奏曰:「顷同臣居言职者四人,未逾月徐清叟去,未三月杜范、呉昌裔免,独臣尚就列。清叟昨言三渐,臣继其说,李宗勉又继之,陛下初不加怒,而清叟竟去,犹曰清叟倡之也。今臣与范昌裔言,未尝不相表里,二臣出台,臣独留,岂臣言不加切于二臣耶?抑先去二臣以警臣,使知择而后言耶?清叟所言三渐,臣犹以为未甚切。今国柄有陵夷之渐,士气有委靡之渐,主势有孤立之渐,宗杜有阽危之渐,上下偷安,以人言为讳。此意不改,其祸岂直三渐而已。 甲申,雨血。 八月丙戍,诏赵范更削两秩,谪居建宁,李虎削三秩,各令任责捍御。 䝉古䧟襄阳军德府,初䝉古破许州,获金军资库,使姚枢、杨惟中见之,以兄事枢,与之偕觐,太宗至是南伐,诏枢从惟中即军中求儒、释、道、医卜之人,枢招致稍衆,及破枣阳,特黙岱欲坑士人,枢力与辨,得脱死者数十,既㧞德安,得名儒,赵复复以儒学见重于世,其徒称江汉先生,及被获,不欲北行,力求死,枢譬说百端曰:「徒死无益,随吾而北,可保无他」。复强从之,至燕,名益著,学徒百人,由是北方始知经学,而枢亦得覩程、朱之书。 九月辛未,有事于明堂,大雨震电。乙亥,左丞相郑清之、右丞相乔行简并罢。召崔与之为右丞相兼枢宻使,复辞不至。 壬午,御前诸军统制曹友闻与蒙古战于大安军阳平关,败绩,死之。初,友闻帅师扼仙人关,谍报䝉古合蕃汉军五十馀万将至,友闻谓弟万曰:「国家安危,在此一举,衆寡不敌,岂容浪战?唯当乘髙据险,出奇设伏以待之」。䝉古攻武休关,败都统李显忠军,遂入兴元,欲冲大安军,制置使赵彦呐檄友闻控制大安以保罝口,友闻驰书彦呐曰:「沔阳,蜀之险要,吾重兵在此,敌有后顾之忧,必不能越沔阳而入蜀,又有曹万、王宣首危,应援可保,必㨗大安,地势平旷,无险可守,正敌骑所长,而吾歩兵所短,况衆寡不敌,岂可于平地控御?」彦呐不从,友闻计以寡击衆,非乘夜出奇内外夹击不可,乃遣弟万及友谅引兵上鷄冠隘,多张旗帜,示敌坚守,自选精鋭万人夜渡江,宻往流溪设伏,约曰:「敌至,内以鸣鼓举火为应,外呼杀声,蒙古兵果至,万出逆战,蒙古巴图尔及塔海帅歩骑万馀人往来抟战,矢石如雨,万身被数创,令诸军举烽,友闻分所部为三以御敌,亲帅精兵三千人,疾驰至隘下,先遣统领刘虎帅敢死士五百冲敌前锋,不动,友闻乃伏三百骑道旁,而令虎衔枚突阵,㑹大风雨,诸将请曰:「雨不止,淖泞深没足,宜俟稍霁」。友闻叱曰:「敌知我伏兵在此,缓必失机」。遂拥兵齐进。西军素以绵裘代鐡甲,经雨濡湿,不利歩闘,黎明,䝉古以铁骑四面围绕,友闻叹曰:「此殆天乎?吾有死而已!」于是血战愈厉,与万俱死,军尽没,䝉古兵遂长驱入蜀,一月之间,成都、利州、潼川三路俱䧟,唯在䕫州一路及潼川、顺庆府而已。友闻,少有大志,宝庆初,辟天水军教授,时天水已被围,友闻单骑夜入,与守臣张维纠民厉战,兵退,制置使制大旗,书「满身胆」三字以旌之,累立战功,及是死节,汪世显过其战地,叹曰:「曹将军真男儿也!」事闻,赠龙图阁学士,諡毅节。 冬十月壬寅,蒙古兵陷固始县,淮西将吕文信、杜林率溃卒数万叛,六安、霍邱皆为羣盗所据。 丙午,䝉古奎腾兵攻文州,知州刘鋭、通判赵汝向乘城固守,昼夜抟战。时汲道絶兵,民水不入口者半月,至吮妻子之血,卒无叛志。而援兵不至,鋭度不免,集家人饮以药,皆死,乃聚其尸及公私金帛、告命焚之。家素有礼法,㓜子同哥才六歳饮药时,犹下拜受之,左右感恸。城破,鋭及二子自刎死。汝向被执,脔杀之,军民同死者数万人。 䝉古皇子库春卒。 十一月壬寅,以乔行简为左丞相兼枢宻使。蒙古扣肯布哈入淮西,蕲、舒、光三州守臣皆遁,扣肯、布哈合三州人马粮械趣黄州,游骑自信阳趣合肥。诏史嵩之援光,赵葵援合肥,陈韡过和州,为淮西声援。 䝉古特黙岱攻江陵,史嵩之遣孟珙救之,珙遣张顺先渡江,而自以全师继其后,变易旌旗服色,循环往来,夜则列炬照江,数十里相接,珙又遣赵武等与战,珙亲往节度,遂破䝉二十四砦,夺所俘二万口而归。 蒙古将察罕攻真州,知州邱岳部分严明,守具周悉,䝉古薄城輙败,岳乘胜出战于胥浦桥,以强弩射杀其致师者一人。敌兵少,郤岳曰「敌衆十倍于我,不可以力胜也」乃为三伏,设炮石待之西城敌至,伏起炮发,杀其骁将,敌衆大扰。岳选勇士袭敌营,焚其庐帐,越二日,皆引去。 戊辰,以魏了翁知绍兴兼浙东安抚使。 壬申,诏群臣各陈防邉方畧。 戊寅,复成都府。 十二月壬寅,诏改明年为嘉熈元年。 丁未,观文殿大学士致仕宣缯卒。以定策功赠太师,諡忠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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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熈元年春正月甲子,诏江隂、镇江、建宁、太平、池州、兴国、鄂岳、江陵境内流民,其计口给米,期十日竣事以闻。癸酉,荧惑守鬼宿。 二月癸未朔,以郑性之知枢宻院事,礼部尚书邹应龙佥书院事,谏议大夫李宗勉同佥书院事。参知政事李鸣复罢。 癸卯,诏经筵进讲朱熹通鉴纲目。 初,䝉古诸路官府自为符印,僭越无度,耶律楚材请中省依式铸给,名器始重。时诸王贵戚皆得自起驿马,道路骚扰,所至须索百端,楚材复请给牌,札定分例,其弊乃革。 三月乙亥,资政殿学士魏了翁卒,谥文靖,赐第宅于苏州。 钦察部去中国三万馀里,夏夜极短,日蹔没,輙出土産良马,富者以万计,俗祍金革,勇猛刚烈,青目赤髪,蒙古发兵击之,至衮腾吉斯海,㑹大风,海水涸,遂进屠其衆,生获部长巴特玛,又进围俄罗斯密,且斯等诸部皆降之。 夏四月壬午朔,以李𡌴同知枢宻院事,宣抚四川,知成都府。 庚子,荧惑犯权星。 丙午,诏:「沔州诸镇将帅,昨以䝉古兵压境,皆弃官遁。䕫路钤辖、知恩州田兴隆,独自大安德胜堡至潼川迎战,虽兵寡不敌,而忠节可尚,特进一官」。 五月,太隂犯荧惑。 丙辰,前同知枢宻院事奉祠袁韶卒。考异宋史袁韶传云:「端平初,奉祠卒」。今从理宗纪。 壬申,临安大火,自已至酉,延烧民庐五十三万,士民上书,咸诉济王之寃。初,进士潘牥对䇿,尝以为言,并及史弥远。至是,侍御史蒋岘谓火灾天数何预,故王遂䟽劾方大琮、王万、刘克庄等鼓煽异论,并斥牥姓同逆。贼语渉不顺,请皆论以汉法,自是羣臣无敢复言王寃者。岘,弥远之党也。福建安抚司干办公事丰城徐鹿卿上封事,言积隂之极,其徵为火畧曰:臣闻至不可玩者,上天之怒,尤不可忽者,斯人之疑,知所以觧人心之疑,则可以息天地之怒矣。陛下承嗣丕绪,十有四年,其间异灾,何所不有,而三变为尤大辛卯之灾,人以为权臣专擅之应,陛下方且念其羽翼之劳,潜晦隂芘,于是天怒未息而警之以丧师失地之变,三京之败,人以为诸臣狂易之致,顾乃委曲讳䕶三年,而始下哀痛之诏,于是天怒未息,而警之以迅雷之威,明禋之异,人以为爕理所致,非人之咎。陛下虽能逐一宰臣,然桀政宿弊,大率多仍其故,于是天怒未息,而郁攸之警至于再矣,火迫于开元,阳德之宫,独不之毁,岂非天以彰我宁宗盛德,以警动陛下之心乎?此衆心之所疑也。椒房之亲,富显之可也,节钺之华,不以待有功而汲汲,及此恩宠先之,火亦先之,衆心之所以重疑贵亲懿戚,人颇疑其干请之数,火越两河而径趋之,所以愈疑也。非独四疑,又有三谤:一曰惑嬖宠、二曰溺燕私,三曰用小人,如政令出于朝廷是矣。然御笔时至于中书宣谕,或及于要地,事关封驳,不免留中,方面置局,以行嘱托,毎有科降桩留,供费此钱,此物归之,谁乎朝廷?毎一举,措令未至而彼亦知之,毎一议论意未决,而彼亦闻之,臣以为不窒交通之路,则谤不觧除授,出于公朝是矣,然除目未颁,已有谓某为某邸之客,某登某人之门,既而有脗合者矣,除目既下,则又曰:某出于懿㫖之叮咛,某出于御札之训谕,虽卑官小职,有不能不然者矣。伴食故臣生无锱铢之劳,没乃论定策之功,潜邸外姻,岂不可薄加恩数,而参错于邉方守倅之任?臣以为不杜侥幸之门,则谤不觧,人心之疑,不觧天之所以怒也。考异宋史徐鹿卿传云:「辟福建安抚司干办公事,㑹都城火,鹿卿应诏上封事,言积隂之极,其徵为火指言、惑嬖宠、溺燕私、用小人三事真,徳秀称其气平论正,有忧爱之诚心。按徳秀卒于端平二年之五月,若此䟽果系是年所上,则徳、秀已不及见,安得有此言?或疑当在绍定四年。按䟽中明言陛下嗣承丕绪十有四年」,又云辛卯之变,人以为权臣专擅之应,又云「天怒不息,鬰攸之警至于再,所谓辛卯之变,即绍定之火警至于再,即是年之火也。理宗自嘉定甲申即位,至嘉熈丁酉恰十四年鹿卿之䟽,其为是年事,无疑传言徳秀称之妄也,今不取。又薛应旗续通鉴曰监簿徐鹿卿面对云云,按鹿卿传迁国子监主簿入对,陈六事传具列其目,与此䟽无渉。今姑从传作福建安抚干办,俟别考。 丙子,荧惑犯将星。 六月癸巳,佥书枢宻院事邹应龙罢知庆元府。 䝉古左翼诸部讹言括民女,蒙古主怒,因括以赐麾下。 秋七月壬申,日生背气。 八月甲申,追封秦国公汝愚为福王。癸巳,以李鸣复参知政事,李宗勉佥书枢宻院事。 䝉古耶律楚材奏:制器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臣,儒臣之事业,非积数十年,殆未易成也。䝉古主曰:「果尔,可官其人」。楚材请校试之,乃命税课,使刘中、杨奂随郡考试,以经义、词赋、论分为三科,儒人被俘为奴者,亦令就试,其主匿弗遣者死,得士凢四千三十人,免为奴者四之一。楚材又请一衡量立钞法,定均输,庶政略备,民稍苏息。 九月,蒙古诸将实巴尔等渡河入汴城,守臣刘甫置酒大庆殿,塔斯曰:「此故金主所居,我人臣也,不敢处此」。遂宴于甫家,塔斯,穆呼哩之孙也,英才大畧,绰有祖风,穆呼哩常曰:「成吾志者,必此儿也」。及长,毎语必先忠孝,曰:「大丈夫受天子厚恩,当效死行阵间,以图报称,安能委靡茍且,目前以堕先世勲业哉?」 冬十月,扣肯布哈攻黄州,孟珙帅师救却之,遂攻安丰,杜杲缮完守御䝉古,以火炮焚楼橹,杲随䧟随补蒙古,令巴图尔斫牌杈木巴图尔者,敢死之士,攻城辄先驱,杲募善射者,用小箭射其目巴图尔,多伤而退,䝉古填濠为二十七坝,杲分兵扼埧䝉古,乘风纵火,俄而风雪骤作,杲募壮士夺埧路,士皆奋跃死战,㑹池州都统制安丰吕文德突围入城,合力捍御,蒙古引去,淮右以安。文德魁梧勇悍,甞鬻薪城中,赵葵见其遗履长尺有咫,异而访之,值文德出猎,暮负虎鹿各一而归,召置帐下,遂累功劳,超擢军职。 十二月戊寅朔,日有食之,时日与金木水火四星纒于斗,食将,既。 枢宻副都承㫖、兼右司郎官王伯大进对,言天下大势如江河之决,日趋日下而不可挽,其始也,搢绅之论,莫不交口诵咏,谓太平之期可蹻足而待也,未几则以治乱安危之制为言矣,又未几,则置治安不言而直以亡言矣!呜呼!以亡为言,犹知有亡也,今也置亡而不言矣,人主之患,莫大乎处危亡而不知,人臣之罪,莫大乎知危亡而不言,陛下亲政,五年于兹,盛德大业未能著见于天下,而招天下之谤议者,何其藉藉而未巳也?议逸欲之害德,则天下将以陛下为商纣、周幽之人主,议戚宦近习之挠政,则天下将以朝廷为恭显,许史、武、韦、仇鱼之朝廷,议奸俦佞朋之误国,则天下又将为汉党锢元佑党籍之君子,数者皆犯前古危亡之辙迹,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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恻而言之,志士愤激而和之,陛下虽日御治朝,日亲儒者,日修辞饰色,而终莫能弭天下之议,言者执之而不肯置,听者厌之而不惮烦,于是厌转而为疑,疑增而为忿,忿极而为愎,则罪言黜諌之意,藏伏于陛下之胸中,而凢迕己者皆可逐之人矣,彼中人之性,利害不出于一身,莫不破厓絶角以阿陛下之所好,其稍畏名义者,则包羞闵黙而有䟦前㚄后之忧,若其无所顾恋者,则皆攘袂远引,不愿立于王之朝矣,陛下试反于身而自省曰:吾之制行,得无有屋漏在上,知之在下者乎?徒见嬖昵之多,选择未已,排当之声时有流闻,则谓精神之内守,血气之顺轨,未可也,陛下又试于宫阃之内而加省曰,凢吾之左右近属,得无有因微而入,縁形而出意,所狎信,不复猜觉者乎?徒见内降干请,数至有司,里言除官,毎实人口,则谓浸润之不行,邪迳之已塞,未可也,陛下又试于朝廷政事之间,而三省曰:凢吾之诸臣,得无有谗说殄行,震惊朕师,恶直丑正,侧言败度者乎?徒见刚方峭直之士,昔者所进,今不知其亡,柔佞闒茸之徒,适从何来而遽集于斯也,则谓举国皆忠臣,圣朝无阙事未可也。夫以陛下之好恶用舍,无非有招致人言之道,及人言之来,又复推而不受,不知平日之际,遇信任者,肯为陛下分此谤乎?无也,陛下诚能布所失于天下,而不必曲为之囘䕶,凢人言之所不贷者,一朝赫然而尽去之,务使蠧根悉㧞,孽种不留,如日月之更,如风雨之迅,则天下之谤,不攻而自息矣!陛下何惮何疑而不为也哉?考异陛下亲政,五年于兹,薛鉴改云十有四年于兹,按亲政与即位不同,徐鹿卿封事云:陛下嗣承丕绪,十有四年,谓即位也,伯大云五年于兹,葢前此史弥远擅权,政不在帝。及绍定六年弥远卒,帝始亲政,至是恰五年,故曰陛下亲政五年于兹,薛氏妄改可笑。今据宋史王伯大传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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