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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检索 "嘉佑六年四月丁卯 (106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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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索范围: 资治通鉴后编
条件: 包含字词“嘉佑六年四月丁卯 (106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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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

6
六年春正月辛亥,诏奉禧祖为太庙始祖,迁顺祖神主藏夹室,孟夏祀感生帝,以僖祖配。先是,中书奏请议僖祖神主祧迁,下两制详议,元绛等言:「自古受命之主,既以功徳享有天下,皆推其本统以尊事其祖,商周以契、稷有功于唐、虞之际,故谓之祖有功,若祖必有功,则夏后氏何以郊鲧乎?今太祖受命之初,立亲庙,自僖祖始,僖祖以上,世数既不可复得而知,则僖祖之为始祖无疑矣,傥谓僖祖不当比契、稷为始祖,是使天下之人不复知尊祖,而子孙得以有功加其祖考也。请以僖祖为始祖之庙,庶合先王礼意」。翰林学士韩维言:「昔先王既有天下,迹基业之所由起,奉以为太祖所以推功美、重本始也。太祖皇帝孝养仁圣,睿智神武,兵不血刄,坐靖大乱,子孙遵业,万世䝉泽功徳卓然为宋太祖,无可议者。僖祖虽为髙祖,然仰迹功业,未见所因,上寻世系,又不知其所始,若以所事稷、契奉之,窃恐于古无考,而于今有所未安也。天章阁待制孙固请特为僖祖立室,禘祫之日,以僖祖权居东向之位,以伸其尊,由太祖而下,亲尽迭毁之主,皆藏诸僖祖室。是时韩琦还判相州,闻之叹曰:此议足以传不朽矣!礼官章衡等请以僖祖为别庙,苏祝,请以僖祖祔景灵宫,帝以固议问王安石,安石曰:「为祖立别庙,自古无此。礼姜嫄所以有别庙者,盖姜嫄,禖神也,以先妣故盛其礼与歌舞,皆序于先祖之上。不然,则周不为喾庙而立姜嫄者,何也?帝遂以安石论姜嫄之言为然。诏依绛等议。 二月辛卯,夏人寇秦州,都廵检使刘惟吉败之。 丙申,永昌陵上宫东门火。王韶复河州,获木征妻子。 壬寅,韩绛自许州徙知大名府。 三月己酉,诏赠熈河死事将田琼礼宾使,録其子三人,孙一人。 庚戌,置经义局修诗、书、周礼、三经义,命王安石提举,吕恵卿、王雱同修撰。帝欲召程颢预其事,安石不可,乃止。 辛亥,试明经诸科。 丙辰,司天监言,四月朔,日当食九分。诏自丁巳避殿减膳,降天下囚罪一等,流以下释之。 己未,诏诸路学官并委中书选京官、朝官、选人或举充。又诏诸路择举人最多州军,依五路法各置教授一员。 壬戌,御集英殿,赐奏名进士、明经、诸科余忠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同学究出身总五百九十六人,赐及第,进士钱三千缗,诸科七百缗,为期集费。 丁卯,宰相上表请复膳,不许。 诏进士、诸科并试明法注官。 戊辰,置诸路提㸃刑狱司检法官各一员,从吕恵卿请也。 庚午,封李乾徳为交址郡王。夏四月甲戌朔,日当食,云隂不见,宰臣进贺,以为圣徳所感,乞御殿复膳,从之。 乙亥,以期集院为律学,置教授四员,公试习律令生员义三道,习㫁案生员一道、刑名五事至七事。私试义二道、案一道、刑名五事至三事。命官、举人皆得入学习律令。 戊寅,知桂州沈起,乞自今本路有邉事,止申经畧司专委处置,及具以闻,从之。自王安石用事,锐意开邉,知邕州萧注喜,言兵羡王韶等获高位,乃上疏言交址虽奉朝贡,实包祸心,失今不取,必为后忧,㑹交人为占城所败,或言其馀衆不满万,可计日以取诏,即以注知桂州经畧之。注入朝,帝问攻取之䇿,注复以为难,时起为度支判官,言南交小丑,无不可取之理,乃以起代注起迎合,安石遂一意事攻击,交址始贰。 乙酉,熈河经畧司上河州得功将卒王安石白帝,士气自此益振。帝曰:「古人谓举事则才自练,此言是也」。安石曰:「举事则才者出,不才者困,此不才者所以不乐举事也」。 甲午,定齐、徐等州保甲。 戊戌,裁定在京吏禄。 己亥,文彦博罢市易司,既立,至果实,亦官监卖,彦博以为损国体,敛民怨,致华岳山崩,为帝极言之,且曰:「衣冠之家罔利于市,搢绅清议尚所不容,岂有堂堂大国,皇皇求利,而天意有不示警者乎?」王安石曰:「华山之变,殆天意为小人发,市易之起,自为细民乆困,以抑兼并尔,于官何利焉?」先是,韩绛与安石协力排彦博,毎议事,绛多面沮之,又置审官西院,以夺其权,彦博内不平,坚求补外,帝遣中使召入,押赴枢宻院者数矣,彦博辄归卧,帝又面谕之,乃复视事,至是求去益力,遂以守司徒、兼侍中、河东节度使、判河阳。 是月,始置疏浚黄河司。先是,有选人李公义者,献鐡龙爪扬泥车法以浚河,其法用鐡数斤为爪形,以绳系舟尾而沉之水,篙工急棹乘流相继而下,一再过,水已深数尺,宦官黄懐信以为可用,而患其太䡖,王安石请令懐信公义,同议増损,乃别置浚川杷,其法:以巨木长八尺、齿长二尺,列于木下如杷状,以石压之,两旁系大绳,两端矴大船,相距八十歩,各用滑车绞之,去来挠荡泥沙,已又移船而浚,或谓水深则杷不能及底,虽数徃来无益,浅则齿碍泥沙,曵之不动,卒乃反齿向上而曵之,人皆知不可用,惟安石善其法,使懐信先,试之以浚二股,又谋凿直河数里以观其效,且言于帝曰:开直河则水势分,其不可开者以近河,每开数尺即见水,不容施功耳。今第见水,即以杷浚之,水当随杷改趋直河,茍置数千杷,则诸河浅淀,皆非所患,歳可省开浚之费㡬百千万,帝曰:果尔甚善!闻河北小军垒当起夫五千,计合境之丁仅及此,数一夫至用钱八缗,故欧阳修尝谓开河如放火,与其劳人,不如勿开。王安石曰:劳人以除害,所谓毒天下而民从之者。帝乃许春首兴工,而赏懐信以度僧牒十五道,公义与堂除以杷法下北京,令都大提举大名府界金堤范子渊与通判、知县共试验之,皆言不可用,㑹子渊以事至京师,安石问其故,子渊意附㑹,遽曰:「法诚善,第同官议不合耳」。安石大恱,至是,乃置浚河司,将自卫州浚至海口,以子渊为都大提举,公义为之属。五月癸卯朔,湖北蛮向永晤、舒光银以其地来降。 戊申,诏兴水利,凡创水磑碾碓,有妨灌溉民田者,以违制论,不以赦原,官司容纵亦如之。考异、宋史本纪系八月戊申。今从长编。乙丑,诏京东路察士人有行义者以闻。 以泸夷叛,诏遣中书检正官熊本为梓䕫察访司,得以便宜措置诸夷事。 六月丁丑,提举在京市易务奏:三班借职张吉甫为上界勾当公事,吉甫辞以见为李璋指使,方在降谪,一旦舍去,义所不安。帝叹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吉甫虽小人,陈义甚高,贤于李清臣逺矣,可遂其志」。初,韩绛宣抚,清臣从辟,㑹绛无成功被贬,清臣规自全,多毁绛,故帝薄之。 辛巳,提举司天监陈绎等言:「本监测验簿,气朔差互,而崇天厯气、后天明天,厯朔后天,其失皆置元不当,未可考正,浮漏浑仪,亦各有舛戾」。诏「卫朴别造厯与旧厯比校疎宻,其浮漏浑仪,令依新样制造司天,别测验以闻。 王雱言:「今天下甲胄弓弩以千万计,而无一坚利者,莫若更制其法,敛数州之所作而聚以为一,若今钱监之比,择知工之臣使典其职,且募良工为匠」师。从之。己亥,知军器监总内外军器之政。以吕惠卿判监事,军器旧领于三司胄案。至是,按唐令置监而废胄案焉。 己丑,中书以劝课栽桑之法奏御,帝曰:「农桑衣食之本,宜以劝民。然民不敢自力者,正为州县约此以为赀,升其户等耳。旧有条禁,可申明之」。遂以其法下诸路,每嵗二月终,㸃检栽及十分者有赏,不及七分者有罚。 是月,知南康军营道周敦頥卒,初因舅郑向任,为分寜主簿,有狱乆不决,敦頥至,一讯立辨,邑人惊曰:「老吏不如也!」调南安司理,有囚法不当死,转运使王逵欲深治之,敦頥力与辨,逵不聴敦,頥委手板,将弃官去,曰:「如此尚可仕乎?杀人以媚人,吾不为也」。逵悟,囚得释,调桂阳令,改知南昌,富家大姓,黠吏恶少,不独以得罪为忧,而且以污秽善政为耻,累迁至广东转运判官,施设未竟而病作,遂求知南康以归,至是卒。敦頥信古好义,以名节自砥砺,奉已甚,约俸禄尽以周宗族宾友,其家饘粥或不给,而亦旷然不以为意,黄庭坚称其人品最高,胷懐洒落如光风霁月,亷扵取名而鋭于求志,薄于徼福而厚于得民,菲于奉身而燕及㷀嫠,陋于希世而尚友千古,不由师傅,黙契道体,尝著《太极图说》,明天理之根源,究万物之终始,又著《通书》四十篇,发明太极之藴,序者谓其言约而道大,文质而义精,得孔孟之本原,大有功于学者,为南安司理,时通判程珦以其学为知道,使二子颢頥徃与之逰,敦頥每令寻孔顔乐处所乐何事,颢尝曰:「自再见周茂叔后,吟风弄月以归,有吾与㸃也之意」。侯师圣学于頥,未悟,因见敦,頥敦,頥留,与对榻夜谈,越三日乃还,頥惊异之曰:「非从周茂叔来邪?」其善开发人如此。敦頥雅有高趣,尤乐佳山水,既至南康,即筑室于莲花峰下,前有溪合于湓江,取营道所居濓溪以名之,学者称为濓溪先生。 秋七月乙巳,诏京西、淮南、两浙、江西、荆湖六路各置一铸钱监,江南、荆湖南路以十五万缗,馀以十万缗为额。 己酉,祷雨。甲寅,録在京囚,死罪以下降一等,杖罪释之。 丁巳,诏㳂邉吏杀熟户以邀赏者,戮之。 乙丑,分河北为东西路:大名、开徳、河间三府、沧、冀、博、棣、莫、雄、霸、徳、滨、恩、清十一州,徳清保顺、永静、保安保定五军为东路,真定、中山、信徳庆源四府、相浚懐卫洺深磁祁保九州,天威北平、安肃永寜、广信、顺安六军为西路。 丙寅夜,西北有声如磑。 八月,命检正中书刑房公事沈括辟官相度两浙水利。帝谓王安石等曰:「此事必可行否?」安石曰:「括乃土人习知其利害,性亦谨宻,宜不妄举」。帝曰:「事当审计,无如郏亶妄作,中道而止,为害不细也」。丁丑,括奏言:「浙西诸州水患乆不疏障,堤防川渎多皆湮废,今若一出民力,必难成功。乞下司农贷官钱,募民兴役」。从之。 甲申,罢简州嵗贡绵紬。 甲午,赐熈河、泾原军士特支钱。戊戌,复比闾族党之法。 九月壬寅,置两浙和籴仓,立敛散法。 戊申,诏兴水利。 辛亥,御崇政殿䇿武举。初,枢宻院修武举法,不能答䇿者,答兵书墨义,王安石曰:「武举而试墨义,何异学究诵书,不晓理者,无补于事。先王收勇力之士,皆属于车右者,欲以备御侮之用,则记诵何所施?」帝从之。至是,始䇿试焉。 戊午,岷州首领木令征以其城降。初,王韶既复河州,㑹降羗叛,韶囘军击之,吐蕃木征以其间据河州,韶进破诃诺木藏城,穿露骨山,南入洮州境,道陿隘,释马徒行,日至六七,木征留其党守河州,自将尾官军,韶力战破走之,河州复平,进攻宕州,㧞之通洮山路,木令征闻先声,遂以城降,韶入岷州,于是叠、洮二州羌酋皆相继诣军中,以城聴命,军行凡五十四日,涉千八百里,得州五,斩首数千级,获牛羊马以万计。是役也,人皆传韶已全师覆没,及奏㨗,帝乃大喜,进韶左谏议大夫、端明殿学士,王安石谓韶谋中机㑹,故所至皆㨗云。 戊辰,收免行钱。先是,京师百物有行,官司所须,俱以责办,下逮贫民负贩,类有赔折。吕嘉问请约诸行利入厚薄,令纳钱以赋吏禄,与免行户祗应,而禁中卖买百货,并下杂买塲务,仍置市司估物低昻,凡内外官司欲占物价则取办焉。至是,遂行之。 冬十月辛未,章敦击南江蛮,平之。初,湖北蛮向永晤、舒光银等各以其地归顺,独田氏有元猛者,颇桀骜难制,敦遣左侍禁李资招谕之,资褊宕无谋䙝,慢夷獠,为懿州蛮所杀。敦遂进兵破懿州,南江州峒悉平。 驸马都尉马敦礼乞立《春秋》学官,不许。帝谓王安石曰:「卿尝以《春秋》自鲁史亡,其义不可考,故未置学官。敦礼好学不倦,第未知此意耳。彼但读《春秋》而不读传,《春秋》未易通也」。 辛巳,以复熈、河、洮、岷、叠、宕等州御紫宸殿,受羣臣贺,觧所服玉带赐王安石,安石固辞曰:「陛下㧞王韶,于疎逺之中,恢复一方,臣与二三执政奉承圣㫖而已,不敢独当此赐」。帝又谕㫖曰:「羣疑方作,朕亦欲中止,非卿助朕,此功不成」。安石乃受赐。 甲申,朝献景灵宫。丙戌,赈两、浙、江、淮饥。 壬辰,行折二钱。 丁酉,遣使瘗熈河战骨,是月开直河,时北流闭已数年,水或横决散漫,常虞壅遏,外都水监丞王令圗献议,于大名第四、第五埽等处开修直河,使大河还二股故道,乃命范子渊及朱仲立领其事,闻直河深八尺,又用杷,疏浚二股及清水镇河,凡退背鱼肋河则塞之。王安石乃盛言:用杷之功,若不辍工,虽二股河上流,可使行地中也。 知定州滕元发入觐,言新法之害,曰:「臣始以意度其不可耳,今为郡守,亲见其害于民者,具道所以然之状」,元发在定州以上,已宴郊外,有报契丹入塞邉民耒逃者,将吏大骇,请即治兵,元发笑曰:「非尔所知也!」益置酒作乐,遣人谕逃者曰:「吾在契丹不敢动,使各归业」。明日,问之果妄,诸将以是愧服。韩忠彦使契丹,杨兴公迎劳,问元发所在,且曰:「滕公可谓开口见心矣!」忠彦归奏,上喜,进元发礼部侍郎,使再任,诏曰:「寛严得体,邉人安焉!」元发因作堂以安邉,名之,元发去国久而心在王室,著书五篇:一曰尊主势,二曰本圣心,三曰校人品,四曰破朋党,五曰赞治道上之,其畧曰:「陛下神圣文武,自足斡运六合,譬之青天白日,不必点缀,自然清明」,识者韪其言。十一月癸丑,中太一宫成,乙夘,亲祀太一宫。 丙寅,诏京畿收养老弱冻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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