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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索范围: 资治通鉴后编
条件: 包含字词“绍兴五年十月戊辰 (1135/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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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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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春正月丙戌,以金人通和,大赦,河南新复州军官吏并不易置,蠲其民租税三年徭役。五年,以端明殿学士王伦同佥书枢宻院事,充奉䕶梓宫、迎请皇太后交割地界使,知阁门事蓝公佐副之,许嵗贡银绢五十万匹两。 己丑,金使张通古与韩肖胄先行,韩世忠伏兵洪泽镇,诈令为红巾,俟通古过,则刼之,以坏和议,世忠将郝拚宻告其事,故通古自真和由淮西以去。通古性聪敏,秦桧以胡铨封事示之,一览即能诵。 张浚在永州,上疏言:「燕云之举,其监不逺,盖自宣和以来,挟诈反覆,倾我国家,非可结以恩信,借令彼中有故,上下纷杂,天属尽归,河南尽复,我必徳其厚赐,谨守信誓,数年之后,人情益解,士气渐消,彼或内变既平,指瑕造衅,肆无厌之欲,发难从之请,其将何辞以对?顾事理可忧,又有甚扵此者,陛下积意兵政,将士渐孚,一旦北面事讐,聴其号令,小大将帅,孰不解体?陛下方经理河南而有之,臣知其无与赴功而共守者也,战国时楚怀王入觐,扵秦一往不返,千载为之痛心,汉髙祖知项羽之寡恩少义,其和不可恃,故虽再败固陵,甘心不悔,兹二事者,足为今之戒矣!」前后凡五上疏,皆不报。 岳飞在鄂州,闻金将归河南地,上言:「金人不可信,和好不可恃,相臣谋国不臧,恐贻后世讥」。秦桧衔之,及赦至鄂,飞又上疏力陈和议之非,有云:「愿定谋扵全胜,期收地扵两河,唾手燕云,终欲复讐而报国,誓心天地,尚令稽首以称藩」。又曰:「救暂急而解倒悬,犹之可也,欲长虑而尊中国,岂其然乎?」飞募客张节夫词也。疏入,桧益怒,遂成讐隙。和议成,例加爵赏,飞加开府仪同三司,力辞言:「今日之事,可危而不可安,可忧而不可贺,可训兵饬士,谨傋不虞而不可论功行赏,取笑敌人」。三诏不受,帝温言奨谕之,飞乃受命。吴璘在熈州,其募客拟为贺表,璘愀然曰:「在朝廷休兵息民,诚天下,庆璘等叨窃,不能宣国威灵,亦可愧矣!但当待罪称谢可也」。知广州,连南夫监明州,比较务、杨炜,皆上书极言和议之失,秦桧深恶之。 以监察御史沙县陈渊为右正言。渊入对,论:「比年以来,恩惠太滥,赏给太厚,颁赉赐予之费太过,所用既衆,而所入实寡,此臣所甚惧也。周官唯王及后世子,不㑹说者,谓不得以有司之法治之,非周公作法开后世人主侈用之端也。臣谓冡宰以九式均节财用,有司虽不㑹冡宰,得以越式而论之,若事事以式,虽不㑹犹㑹也。臣愿陛下凡有赐赉,法之所无而扵例有碍者,三省得以共议,户部得以执奏,则前日之弊息矣」。渊又论程頥、王安石学术同异,帝曰:「杨时之学能宗孔、孟,其三经义辨甚当理」。渊曰:「杨时始宗安石,后得程颢师之,乃悟其非」。帝曰:「以三经义解观之,具见安石穿凿」。渊曰:「穿凿之过尚小,至扵道之大原,安石无一不差,推行其学,遂为大害」。帝曰:「差者何谓?」渊曰:「圣学所传论语主仁,中庸主诚,孟子主性,安石皆暗其原。仁道至大,论语随问随荅,惟樊迟问,仁荅曰:爱人爱特仁之一端,而安石遂以爱为仁,其言中庸,则谓中庸所以接人,髙明所以处己。孟子七篇,专发明性善,而安石取扬,雄善恶混之言,至扵无善无恶,又溺扵佛,其失性逺矣。 戊子,遣判大宗正事士●、兵部侍郎张焘诣河南修奉陵寝。初,史馆校勘范如圭以书责秦桧忘讐辱国之罪,且曰:「公不丧心病狂,奈何为此,必遗臭万世矣!」及金人归河南地,桧方自以为功,如圭入对,言:「两京之版圗既入,则九庙八陵瞻望咫尺,今朝陵之使未遣,何以慰神灵、萃民志乎?」帝泫然曰:「非卿不闻此言」。即日遣士●等往,桧以如圭不先白己,益怒如圭,遂谒告去,岳飞请以轻骑从谒诸陵洒扫,又奏:「金人无事请和,此必有肘腋之虞,名以地归我,实寄之也,愿往视之」。桧白帝,止其行。 辛卯,以尹焞为徽猷阁待制、提举万寿观兼侍讲。焞固辞不拜。 癸巳,建皇太后宫。丙申,金右副元帅乌珠始以割地诏下宿州。 戊戌,赐王伦同进士出身、端明殿学士、佥书枢宻院事。既,又以伦为东京留守兼权开封尹,郭仲荀为副留守。 己亥,帝谕辅臣曰:「河南新复,宜命守臣专抚遗民,劝农桑,各因其地以食,因其人以守,不可移东南之财力,虚内以事外」。帝虽听秦桧和,而实疑金诈,未尝弛备也。 吴玠与金人对垒且十年,常苦逺饷劳民,屡汰冗员,节浮费,益治屯田,嵗收至十万斛,和议之,成帝以玠功髙,授开府仪同三司、四川宣抚使,遣内侍奉手札以赐,至则玠病甚,扶掖听命。 辛丑,赠内侍省副都知蓝安石保寜军节度使,特赐谥。宦者有諡始此。 李世辅至夏夏,国主问其故,世辅泣,具言父母妻子之亡,切齿疾首,恨不即死,愿得二十万人,生擒萨尔罕,取陕西五路归,扵夏世辅亦得报,不共戴天之讐,夏国主曰:「尔能立功,则不靳借兵」。时有酋豪号青面,夜义者乆为夏国患,乃令世辅圗之,世辅以三千骑昼夜疾驰,奄至其帐,擒之而还,夏国主大悦,即出二十万骑,以文臣王枢武臣𠼪吪为陜西招抚使,世辅为鄜延岐雍等路经畧安抚使。二月癸丑,以周聿为陕西宣谕使,方庭实为三京宣谕使。庭实至西京,先朝陵寝,自永昌而下皆遇发掘,而泰陵至暴露,庭实解衣复之,归以白帝,秦桧怒之,劾其奉使无状,出为福建提刑。 己未,秦桧上徽宗陵名曰永固,主管台州崇道观王铨言后周叱奴皇后陵,实以为名,当避。桧大怒。 壬戍,以李纲为湖南安抚大使兼知潭州,张浚为福建安抚大使兼知福州,纲具奏力辞,遂允其请。 御史中丞勾龙如渊与起居郎施庭臣因私忿交奏其恶,如渊为庭臣指斥。帝谓宰执曰:「如渊身任台纲,自合早论。至一月后,因忿方奏,此告讦也。告讦之风,出扵末世,三代所未闻。以朕观之,庭臣之罪小,如渊之罪大」。乃命秦桧先召庭臣诘问。癸亥,桧奏:「陛下若欲存国体,先黜庭臣,仍改除如渊,俟其乞出,然后补外」。帝欲眀其事,乃诏庭臣语言,径率责岭南监当如渊失风宪之体,罢与外任。桧拟除如渊知建康府,帝曰:「此人用心不正」。乃已。 壬申,命修徽宗实録,以秦桧兼提举,以礼部侍郎范同为修撰,员外郎刘昉为检讨。 以醴泉观使赵鼎知泉州。鼎寓居㑹稽,秦桧犹忌其逼,乃以逺郡处之。 癸酉,诏盗贼已经招安而复啸聚者,发兵加诛母赦。是月,日中有黒子,月馀乃没。丁亥,以和州防御使璩为保大军节度,封崇国公。甲午,诏璩赴资善堂聴读,禄赐如建国公例。 三月丙申,王伦至汴,见金乌珠交割地界,得东西南三京、寿春府、宿、亳、曺、单州及陕西、京西诸州之地,乌珠遂自祁州渡河而去,移行台,扵大名府,中书言昨修执政,拜罢録详畧,失中本末差舛,诏史官重行编修。秦桧之初免相也,帝以御札斥其罪,而一时制诏拜罢録具焉。桧欲灭其迹,故有是请。 己亥,分河南为三路,废拱州。 辛丑,以翰林学士楼照佥书枢宻院事。 丁未,正伪齐所改州县名。 丙辰,金命百官详定仪制。 是春,夏人陷府州,先是,帝召吕頥浩赴阙,既至,以疾不能见,乃聴归,夏四月庚戍朔,卒,諡忠穆。頥浩有胆畧,处苖刘之变,有功,而与李纲、赵鼎不协,几扵媢疾,议者非之。 辛亥,命楼照宣谕陕西诸路。 癸丑,落赵鼎奉国军节度使,仍知泉州。 甲子,以孟庾为西京留守,路允迪为南京留守。 罢权吏部尚书晏敦复和议之初,敦复力诋屈己之非,秦桧使人訹之曰:「公若曲从,两地旦夕可至」。敦复曰:「吾终不以身计而误国家,况吾姜桂之性,到老愈辣,请勿复言」。桧卒不能屈。权吏部,甫逾月,罢知衢州。 庚午,帝谓秦桧曰:「陕西诸将既叛,复来缓急,金人败盟,难以责任,朕谓中原尚可从容圗治,至如陕西五路劲兵,良将所出,他时当用腹心之臣可也」。壬申,移寿春府治淮北旧城。 癸酉,诏新复诸路监司、帅臣,按劾官吏之残民者。 韩世忠、张俊入见。 甲戌,金百官朝参,初用朝服。 是月,以观文殿学士汪伯彦知宣州,仍趣朝行在。初,伯彦未第,有祁门县令王本者,筑馆曰英材」,延之授经秦桧,与其兄弟皆从伯彦游,伯彦是命,亦桧之力也。 五月戊子,判大宗正事士●、兵部侍郎张焘朝谒永安诸陵。前二日,士●等至河南,民夹道欢迎,皆言乆隔,王化不圗今日复得为宋,民有感泣者,陵下石涧水,自兴兵以来乆涸,二使到水,即日大至,父老惊叹,以为中兴之祥。 甲午,以都官员外郎丁则知道州,秘书省正字汪应辰通判建州,枢宻院编修官赵雍通判泸州。皆以论事忤秦桧,故出之。 五月庚寅,奉迎东京钦先、孝思殿,累朝御容赴临安。 辛卯,复命江南守臣二年为任。 丙午,李世辅自夏来归。初,世辅至延安,总管赵惟清大呼曰「鄜延今复归朝,已有赦书」世辅取赦文观之,因与官属列拜大哭,乃以旧部八百馀骑往见王枢、𠼪吪,谕之曰「世辅已得延安府,见讲和赦书,招抚可以本部军归国」𠼪吪不从,曰「初经畧乞兵来取陕西,今既到此,乃令我归耶」世辅知势不可,乃出刀斫𠼪吪不及,擒王枢缚之。夏人以鐡鹞子军来,世辅以所部拒之,驰挥双刀,所向披靡,夏兵大溃,杀死蹂践无虑万人,获马四万匹。世辅揭榜招兵,每得一人,予马一匹,旬日间,得骁勇少壮者万人,乃擒害其父母弟侄者,斩扵东市,行至鄜州,有马步军四万馀,吴玠遣张振抚谕之曰:「两国见议和好,不可生事」世辅遂见玠扵河池,玠遣见楼照扵长安,玠承制以为䕶国军承宣使、枢宻行府前军都统制,送之朝,世辅乃率部下二千南来,帝抚劳再三,赐名显忠。 六月己酉朔,金主初御冠服。 庚戌,皇后邢氏崩,扵五国城。 辛亥,夏国主乾顺卒,年五十七。伪諡圣文皇帝,庙号崇宗,墓曰显陵。子仁孝立,改元大庆。 辛酉,出吏部侍郎谢祖信知潭州。祖信既力论赵鼎落节,扵是章氏诸孙咸集阙下,再谋理诉,并及史事。帝偶知之,谓执政曰「闻章敦家有人欲陈诉,以赵鼎去,便谓事有更变。此事乃出朕意,鼎何预闻」有从官为之主议者,执政奏谢。祖信,章氏之壻也,遂命出。守祖信闻之大骇,归家诟其妻,凡数日,曰「尔家累我」欝欝而死。 壬戌,以新复州县官吏怀不自安,降诏开谕。 己巳,四川宣抚使吴玠卒,諡武安。玠少沈毅,有志节,善读史,凡往事可师者,録置座右,积乆,墙牗皆格言也,用兵本孙吴务逺畧,不求近小利,故能保必胜,御下严而有恩,虗心询受,虽身为大将卒伍最下者得以情达,故士乐为之死,选用将佐,视劳能为髙下,先后不以亲故权贵挠之。自富平之败,金人专意圗蜀,㣲玠身当其冲,无蜀乆矣,故西人思之,立祠以祀。 士●、张焘谒西京诸陵,披厯榛莽,随宜葺治,礼毕而还,张焘奏言:「金人之祸,上及山陵,虽殄灭之,未足以雪,此耻复此讐也!必不可恃和盟,而忘复讐之大事」。帝问:诸陵寝何如,焘不对,惟言「万世不可忘此敌,帝黯然,秦桧忌之,寻出焘知成都府。 癸酉,澧州军事推官韩紃以上书论讲和非计,除名,送循州编管。 乙亥,以孟庾兼东京留守,王伦自东京赴金议事。 楼照承制以杨政为熈河经畧使、吴璘为秦鳯经畧使,仍并聴四川宣抚使节制。郭浩为鄜延经畧使、同节制陕西军马。 秋七月,金富勒呼自以为太宗长子䟦扈尤甚,额尔衮复附之,达兰方持兵柄,遂相与谋反。金主尝问翰林学士韩昉曰:「周成王何如主?」对曰:「古之贤君」。金主曰:「成王虽贤,亦周公辅佐之力,后世疑周公杀其兄,以朕观之,为社稷大计,亦不当非也」。其意葢在富勒呼。㑹有郎君乌苏者,坐谋反下狱,事连富勒呼等,时金主方与右丞相乌舍谋诛诸父,因朝伏兵扵内,富勒呼等入见,擒之。辛巳,富勒呼及额尔衮、滕王宗英、虞王宗伟皆伏诛,悉夷其族,以达兰握兵在外,难遽诛之,乃除为燕京行台左丞相,以杜充为行台右丞相。 甲申,以文臣为新复诸县令。 金人厚有所邀,议乆不决,将再遣使,权刑部侍郎陈槖上言,金毎挟讲和以售其奸谋,论者因其废刘豫,又还河南地,遂谓其有意扵和,臣以为不然,且金之立豫,葢欲自为捍蔽,使之南窥,豫每犯顺,卒皆败北,金知不足恃,从而废之,岂为我哉?河南之地,欲付之他人,则必以豫为戒,故捐以归我,往嵗金书,常以嵗帑多寡聴我所裁,曽未淹嵗反覆如此,且割地通和,则彼此各守封疆可也,而同州之桥,至今存焉,葢金非可以义交而信结,恐其假和好之说,骋谬悠之辞,包藏祸心,变出不测,愿深鉴前辙,严战守之备,使人人激厉,常若㓂至,茍彼通和,则吾之振饬武备,不害为立国之常,如其不然,决意恢复之圗,勿循私曲之说,天意允协,人心响应,一举以成大勲,则梓宫太后可还,祖宗疆土可复矣!」秦桧憾之,槖因力请去。 先是,金乌珠言扵其主曰:「达兰富勒呼主割河南,予宋必有隂谋,今宋使在汴,勿令逾境」。伦闻之,即遣介具言扵朝乞早为之备,而秦桧但奏趣伦过界,将使指北行,丁亥,至中山,㑹达兰谋反,事觉,金人执之。 甲午,金、咸州详穏沂王晕坐与富勒呼谋反,伏诛。 乙巳,以胡世将为四川宣抚副使。世将精神敏悟,闲习吏治,初除宣抚,诸将皆贺,世将语之曰「世将不习骑射,不知敌情,朝廷所以遣来者,袭国家故事,以文臣为制将耳。军事一无改吴,宣抚之规,世将有所未达。诸公明以指示,或诸公有所未达者,亦当奉闻,各推诚心,共济国事可也」诸将皆拜谢。 金行台左丞相达兰谓使者曰:「我开国功臣,何罪,而与降奴杜充为伍?」遂复与翼王呼兰等谋反。八月,事觉,遂命都元帅乌珠往诛之。达兰南走,辛亥,追杀之,扵祁州,其党皆伏诛。达兰临刑,谓乌珠曰:「我死之后,祸必及尔,宜早圗之」。 初,郑亿年北去,仕逆臣刘豫为尚书右丞、资政殿学士,亿年居中子也。秦桧为王仲山之壻,而亿年之母则仲山亲姊,桧子熺复娶其弟修年女,桧颇佑之。河南初复,召亿年还,除杂学士、提举醴泉观、奉朝请。至是,桧又复其伪授职名,李光榻前面折之,乃止。后数月,光罢,亿年,竟复资政殿学士,虽士论汹汹,而一时给舍、台谏皆桧私党,不复顾逆顺之节矣。此事杂采中兴纪事本末及闲居録修入。庚午,遣苏符等使金贺正旦。 九月戊寅朔,金降封太宗诸子。 丙戌,封士●为齐安郡王。 甲午,名皇太后殿曰慈寕。 丙申,金主初居新宫。 冬十月辛亥,王伦见金主扵御子林致使,指金主下,荅令翰林待制耶律绍文为宣勘官,问伦:「知达兰罪否?」伦对不知,又问:「无一言及嵗币,反求割地,汝但知有元帅,岂知有上国耶?」伦曰:「比萧哲以国书来,许归梓宫、太母及河南地,天下皆知上国寻海上之盟,与民休息,使臣奉命,通好两国耳!」既就馆,金主复遣绍文谕伦曰:「卿留云中,已无还期,及贷之还,曽无以报,反间贰我君臣耶?」乃遣副使蓝公佐先归,论嵗贡、正朔、誓表、册命等事,且索河东北士民之在南者,而拘伦扵河间,以待报命。 丙寅,知鼎州王彦卒。彦性豪纵,喜读韬畧,建炎初,屡败大敌,威声振河朔,时方挠扵和议,遽召之还,又夺其兵柄,使之治郡,士议惜之。彦自邵州除鼎州,将行,疾遽作,遂卒。荆南旧部曲闻之,请扵安抚使薛弼迎彦绘像为位以哭,凡三日。考异薛应旗通鉴以王彦卒繋八月而无日。按朝野杂记载彦行状,是年十月十九日卒,乃丙寅也,今正之。 戊辰,慈寜宫成。 「甲戍日中有黒子。 是月,岳飞入见。 十一月癸未,嗣濮王仲儡卒。 己丑,追复张所为直龙圗阁,特与一子官,仍赐其家银绢百匹两,以岳飞言所忠义,乞加褒异故也。 十二月甲寅,命续编《绍兴因革礼》。 甲子,李光罢参知政事,光初谓可因和为自治之计,故署榜不辞。及秦桧议撤淮南守偹,夺诸将兵权,光始极言和不可恃,备不可撤,桧恶之,光复折桧扵帝前,曰:「观桧之意,是欲壅蔽陛下耳目,盗㺯政权,怀奸误国,不可不察」桧大怒,光遂求去,帝命以资政殿学士出守,言者又撃之,乃予祠。 金乌珠留苏符等扵东京,谋复取河南。 是嵗,金万户呼沙呼攻䝉古,粮尽而还,䝉古追袭之,大败其衆,扵流岭。 金签军之法,自元帅府下诸路帅帅,下节镇镇下郡,郡下县县,以民户丁多寡之数,今备器械军装,以聴㸃集,用兵以来,皆黏罕之徒专之,至是金主始令不得从元帅府,须见里面使臣所持御画牌札,方许签发,葢疑其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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