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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索范围: 资治通鉴后编
条件: 包含字词“建炎四年十二月甲午 (113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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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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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四年夏四月戊寅,金罗索与萨里罕自陜州长驱入潼闗,曲端遣吴玠拒之于彭原店,而拥兵邠州为援,金人来攻,玠击败之,萨里罕惧而泣,娄宿整军复战,玠军败绩,部将杨晟死之,端退屯泾原,金乘胜焚邠州。玠怨端不为援,大诟之,由是二人有隙。 己夘,张浚引兵至房州,知金兵退,乃还。 癸未,帝次越州。 甲申,诏亲征,巡幸浙西,韩世忠追金乌珠至黄天荡,以轻舟邀战,一日数捷,乌珠窘甚,或谓乌珠曰:「老鹳河故道今虽湮塞,若凿之,可通秦淮」。乌珠从之,一夕渠成,凡三十里,遂趋建康,岳飞以骑三百、步兵三千邀击于新城,大破之,乌珠乃复自龙湾出江中,趋淮西,㑹贝勒、太一自天长趋建康,来援乌珠,乃复东还,欲济江,世忠扼之于黄天荡贝勒太一军江北乌珠军江南,见海舟乘风使篷,往来如飞,谓其下曰:「南军使船如使马,奈何?」乃募人献破海舟之䇿,有闽人王某者,教其舟中载土以平板铺之,穴船板以棹桨,俟风息则出,有风则勿出,海舟无风不可动也,且以火箭射其箬篷,则不攻自破矣,乌珠然之,又用方士技刑白马,剔妇人心,自割其额以祭天。丙申,天霁风止,乌珠以小舟出江,世忠絶流击之,海舟无风不能动,而舟上皆有五緉乌珠,令善射者乘轻舟,以火箭射之,五緉皆自焚,烟焰蔽江,孙世询、严允皆战死,师遂大溃,焚溺死者不可胜数,世忠奔还镇江,乌珠遂济江,屯兵六合。初,世忠谓镇江形势无如龙王庙者,敌来必登此,觇我虚实,乃遣兵百人伏庙中,百人伏岸浒,约闻鼓声,岸兵先入,庙兵合击之,时果有五骑闯入,庙兵喜,先鼓而出,获二骑,其三骑则振䇿以驰,一人绛袍玉带既坠,复跳而免,诘之,乃乌珠也。是役也,世忠以八千人拒乌珠十万之衆,凡四十八日而败,帝前后六赐扎褒,奨拜检校少保、武成感徳军节度使、神武左军都统制。梁夫人䟽奏世忠失机纵敌,乞加罪责,举朝为之动色。 初,御营使本以行幸总齐军政,而宰相兼领之,遂专兵柄,枢府几无所预,吕頥浩在位尤颛恣,中丞赵鼎尝䟽论之,及闻韩世忠败金人,頥浩请帝下诏亲征,帝从之,鼎以为不可轻举,頥浩恶鼎异己,改鼎翰林学士,鼎不拜,改吏部尚书,又不拜,乃上䟽论頥浩过失,凡千馀言,頥浩因求去,诏以頥浩倡义勤王,宜从优礼,乃罢为镇南军节度使、醴泉观使,而复命鼎为中丞,谕之曰:「朕毎闻前朝忠谏之臣,恨不之识,今于卿见之」。命三省、枢宻院同班奏事。 己亥,以张俊为浙西、江东制置使。 是月,金人犯江西者,闻乌珠北还,亦自荆门引去,留守司统制牛臯潜军,寳丰,击败之。 五月甲辰,以范宗尹为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宗尹时年三十,自近世以来,宰相未有如宗尹之年少者。 辛亥,统领赤心队军马刘晏及戚方战于宣州,败死。 壬子,金人在建康者,闻乌珠渡江而北,大肆焚掠,自静安镇渡宣化而去,岳飞邀击金人于静安,败之。 是夜,紫㣲垣内有赤云亘天,白气贯其中。 癸丑,帝至越州,驻跸州治,以白金三万两赐韩世忠军。赠战殁将士孙世询、严永吉、张渊等官。 以张守参知政事,御史中丞赵鼎签书枢宻院事。前此兵政悉𨽻御营使司,事权既分,又再经大变,文移纷乱,鼎始检故事举行,以正西府之体。 甲寅,金人陷定逺县,执阎勍去,勍不屈,死之。 乙卯,参知政事王綯罢。綯在政府一年,无所建眀,噤黙而已。 丁巳,命刘光世移军捕戚方。 癸亥,诏中原、淮南流寓士人,听所在州郡附试。 甲子,同知枢宻院事、兼两浙宣抚使周望罢。以侍御史沈与求论望脱身先遁,纵兵大掠故也。 乙丑,升髙邮军为承州。 时诸路盗贼蠭起,大者数万人,据有州郡,朝廷不能制。范宗尹言于帝曰「羣盗皆乌合之衆,急之则并死力以拒官军,莫若析地以处之,盗有所归,则衆当怀土可以渐制」帝善之,乃以翟兴等为京湖、淮南诸路镇抚使,分地畀焉:兴,河南府、孟、汝、唐州,赵立,楚泗州、涟水军,刘位滁,濠州,赵霖和州、无为军,李成舒蕲州、呉翊。光黄州。李彦先海州、淮阳军、薛庆承州、天长军。丁卯,庆及金人战于承州城下,累败之,未几,又授陈规徳安府、复州、汉阳军,解潜荆南府、归陜州、荆门、公安军、程昌㝢、鼎澧州、陈求道襄阳府、邓随郢州、范之才、金均房州、冯长宁顺昌府蔡州军、翟兴听便宜从事,俾立显功,许以世袭。李成、薛庆,軰起于羣盗。翟兴、刘位、土豪李彦先等皆溃将,既无统属,有急又不遣援,故诸镇鲜能自守。 是月,刘超据荆南,分兵犯陜州,又合叛将彭筠犯复州。 河东、北经制使王俊举兵及金人战于㐮城县,败之,复颍昌府。 金达兰围楚州急,赵立命撤废屋,城下然火,壮士持长矛以待。金人登城,钩取投火中,金人选死士突入,又搏杀之,乃稍引退。至是,乌珠将北归,以辎重假道于楚,立斩其使。乌珠大怒,乃设南北两屯,絶楚饷道。 六月辛未朔,杨勍犯处州。癸酉,遣统制陈思器讨勍。 贬周望连州安置。 甲戌,罢御营司,以范宗尹兼知枢宻院事。 乙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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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统领林閠等追袭杨勍于东阳县,军败,禆将李在死之。丁丑,杨勍焚建州。 戚方犯安吉县,诏张俊捕之。 戊寅,更御前五军为神武五军,御营五军为神武副五军。滁、濠镇抚使刘位为贼张文孝所杀,命其子纲袭职。癸未,召刘光世赴行在。 甲申,岳飞破戚方于广徳军。 乙酉,锺相伪将引兵入慈利县,执其党陈诚来降。丙戍,以吕頥浩为建康路安抚大使,朱胜非为江州路安抚大使。 戚方诣张俊降。 时占象者言:夜有赤气蔽天,又有白气如练。贯之。侍御史沈与求言:「天子所在,谓之朝廷。今䖍州一、朝廷,秦州一,朝廷至以号为诏,愿敕张浚等止降指挥,勿得为诏」。又天子禁旅,刘光世辄擅之,号曰「太尉兵」,愿如龙骑、虎骑之类,别立军号。戊午,诏三省条上。 庚寅,召韩世忠率兵赴行在。 壬辰,权宻州都廵检徐文率部兵泛海来归。 乙未,真、扬州镇抚使郭仲威叛,犯镇江府,遣岳飞击之。 是月,张浚以金兵萃于淮上,惧其复扰东南,谋牵制之,且欲出兵分道由同州、鄜延,以𢷬其虚,乃遣秦鳯副总管呉玠帅师复永兴军。乌珠闻之,遂自六合趋陜西以为援。 前签书枢宻院事陈过庭卒于燕山府。 秋七月癸卯,刘光世援宣抚使例,乞便宜行事,不许。诏军兴以来,诸州得便宜指挥者并罢。 乙巳,冯长宁复顺昌府。 张浚虽重用都统制曲端,然以人言浸润,不能无疑,乃使张彬诣渭州察之。彬至,谓端曰:「今兵合财备罗索以孤军深入,我合诸路攻之,不难」端曰:「彼将士精锐,且因粮于我,我今反为客,未可胜也。若按兵据险,时出偏师以扰其耕获,彼不得耕获,必取粮河东,则我为主矣!如此一二年,彼必困敝,乃可圗也。万一轻举,后忧方大」。彬还白浚,浚不以为然。及乌珠留江淮,浚议出师挠之,端曰:「平原广野,敌便于冲突,而我军未尝习水战,金人新造之势,难与争锋,宜训兵秣马保疆而已,俟十年乃可」浚积前疑,遂承制以彭原之败罢端兵柄,寻贬阶州居住。戊申,张浚献黄金万两助军用,遣统制吕世存、王俊复鄜州,其馀州县多迎降。 庚戍,杨勍受刘光世招安。寻复叛去,犯泉州。 乙卯,金人徙二帝,自韩州之五国城去上京东北千里,洪皓自云中宻遣人奏书以桃栗粟面等献。 丙辰,张俊合诸将兵万馀赴行在。 丁巳,申命元佑党人子孙于州郡自陈尽还,当得恩数。 己未,禁闽、广、淮、浙海舶商贩山东,虑为金人乡导。 庚申,以岳飞为通泰州镇抚使。初,诸将讨戚,方飞,与战数十合皆㨗,方遂降于张俊,俊还,盛言飞可用,乃有是命,飞辞乞淮东一重难任使,收复本路州郡,乗机渐进,使山东、河北、河东、京畿等路次第而复不听。 八月辛未朔,以礼部尚书谢克家参知政事。 壬申,李成请降于江州,诏抚纳之。 张浚承制停程千秋官、文州编管。 甲戌,诏侍从官日一员轮直,进故事关治体者。 丁丑,赠监察御史常安民为左司谏,江公望为左谏议大夫,録其后二人。 庚辰,太后至自䖍州。 薛庆及金人战于扬州城下,死之。 户部侍郎季陵始为范宗尹所荐,遂致显职。宗尹尝仕伪楚,故凡受伪命者皆録用,陵因上䟽,乞诏宰执于罪戾中选择实能,量付以事,勿以一𤯝废其终身,仍诏台谏为国爱人,勿复言,诏榜其䟽于朝堂。侍御史沈与求劾陵承望宰相风㫖,且言宗尹年少为相,恐误国事,辛巳,斥与求知台州,陵提举洞霄宫,宗尹复视事。考异宋史髙宗纪:是月辛巳,沈与求、季陵以论宰相范宗尹,皆黜。按二人一党,宗尹一劾宗尹。纪以陵为论宰相被黜,大误。今从季陵传。 癸未,权知三省枢宻院事卢益罢。 张浚复永兴军,再贬曲端,万州安置。 丙戍,命李成呉翊捍御上流,翊弃城去,以成为四州镇抚使。命李捧便道过信州招捕靳赛。 戊子,贬滕、康永州、刘珏衡州,并居住。 乙丑,诏岳飞救楚州,仍命刘光世遣兵徃援。 壬辰,盗入梅州,杀守臣沈同之,大掠而去。 癸巳,命福建安抚使程迈㑹兵讨范汝为。 甲午,知虢州邵兴遣统制阎兴及金人战于解州东,屡破之。金人入承州。命陈思恭屯兵明州,以防海道。刘光世遣王徳、郦琼以轻兵渡江。乙未,遇金游骑于召伯埭,败之。 戊戍,以桑仲为㐮、邓、随、郢镇抚使。范宗尹念乡国被祸,请赦仲罪而授以官,从之。 是月,孔彦舟入潭州,宣抚司主管机宜文字傅雱,在彦舟军中,承制以彦舟权湖南副总管。 九月甲辰,太上皇后郑氏崩于五国城。 戊申,金立刘豫为齐帝。初,金主闻帝如东南,遣尼玛哈南伐,谕之曰「俟宋平,当援立藩辅如张邦昌者」及乌珠北还,衆议折可求、刘豫皆可立。豫以重寳赂达兰,请立己,达兰许之,乃言于尼玛哈,未之许。髙庆裔说之曰「吾家举兵,只欲取两河,故汴京既得,则立张邦昌。今河南州郡官制不易者,岂非欲循邦昌故事邪?元帅何不早建议,而使恩归他人也」尼玛哈从之,乃遣使即豫所部咨军民所宜立者。衆未及对,豫乡人张浃请立豫,议遂定。达兰以闻,于是金乃遣庆裔及知制诰韩昉备玺绶寳册,立豫为大齐皇帝」,世循子礼奉金正朔置丞相以下。豫即位,都大名府,改元曰阜昌。以张孝纯为丞相,李孝扬为左丞,张柬为右丞,郑亿年为工部侍郎,李俦为监察御史,王琼为汴京留守,子麟为提领诸路兵马兼知济南府,弟益为北京留守。册其母翟氏为皇太后,妾钱氏为皇后。钱氏,宣和内人也。朝臣之凡仕于豫而其家属在东南者,悉厚加抚䘏。豫受册之初,告天祝版,误书年号为靖康,又纯用赵野家庙祭器,识者知其不久。 刘豫命伪帅赵斌以礼聘尹焞,焞不从,以兵恐之,焞遂自商州奔蜀。 庚戌,禁宣抚司僚属便宜行事,及京西、湖南北路勿𨽻川、陜宣抚司节制。 癸丑,泾原同统制李彦琦及金人战于洛河车渡,败之。 乙卯,桑仲陷均、房州,进犯白土闗。 丙辰,金乌珠攻楚州,镇抚使赵立遣人告急,赵鼎欲遣张俊救之,俊辞不行,乃命刘光世督淮南诸镇救楚,海州李彦先首以兵至淮河,扼不得进扬州,郭仲威按兵天长隂,怀顾望光世将王徳、郦琼,多不用命,惟岳飞仅能为援,而衆寡不敌,帝覧立奏,以书趣光世㑹者五,光世迄不行,金人知外援絶,进攻东城,立登磴道以观,飞礟中其首,左右驰救之,立曰:「我终不能为国殄贼矣!」言讫而絶,金人疑立诈死,不敢动,越旬馀,城始陷。立,徐州人,以敢勇𨽻兵籍,为人木强,不知书,忠义出天性,善骑射,不喜声色财利,仇视金人所俘磔以示衆,未尝献馘也。事闻,赠奉国节度使,諡忠烈。 丁巳,赵霖复和州。 己未,金、均房州安抚使王彦及桑仲战于平丽县,败之。 辛酉,李捧击范汝为于建州,官军皆溃,捧遁去。 金人犯扬州,统制靳赛逆战于港河,败之。金人陷延安府,执吕世存,又陷保安军。 张浚闻金乌珠将至,檄召熈河刘锡、秦鳯、孙偓、泾原刘锜、环庆赵哲、四经畧及呉玠之兵,合四十万人、马七万匹,以锡为统帅,迎敌决战,王彦谏曰:「陜西兵将,上下之情未通,若不利,则五路俱失,不如且屯利阆兴洋,以固根本,敌入境,则檄五路之兵来援,万一不㨗,未大失也」。浚不从,刘子羽亦力言未可,浚曰:「吾宁不知此,顾东南事方急,不得不为是耳」。呉玠、郭浩皆曰:「敌锋方锐,宜各守要害,须其弊而乗之」。亦不从,遂行次于富平县。癸亥,刘锡㑹将议战,玠曰:「兵以利动,今地势不利,未见其可,宜择髙阜据之,使不可胜」。诸将皆曰:「我衆彼寡,又前阻苇泽,敌有骑不得施,何用他徙?」已而娄宿引兵骤至,舆柴囊土,藉淖平行,进薄诸营,锡等与之力战,刘骑身率将士薄敌阵,杀获颇多,胜负未分,而敌鐡骑直撃赵哲军,他将不及援,哲因离所部,其将校望见尘起,遂惊遁,诸军皆溃,敌乗胜而进,关陜大震,浚时驻邠州督战,既败,退保秦州,召赵哲斩之,而安置刘锡于合州,令诸将各还本路,上书待罪,帝手诏慰勉之,自是关陜不可复,论者咎浚之轻举失律。 戊辰,荆、襄贼赵延夀焚郢州。 金人入楚州,淮、扬镇抚使李彦先率兵救之,败死。 冬十月辛未,秦桧自金归。初,桧从二帝至燕,金主以桧赐达兰为所任,用达兰信之及南侵,以为参谋军事,又以为随军转运使。达兰攻楚州,桧与妻王氏自军中趋涟水军,自言杀金人监己者,夺舟而来,欲赴行在,遂航海至越州,帝命先见宰执,桧首言「如欲天下无事,须是南自南北,自北朝」士多疑其与何㮚、孙傅等同被拘执,而桧独还,又自燕至楚二千八百里,逾河越海,岂无讥诃之者,安得杀监而南,就令从达兰军,金人纵之,必质妻属,安得与王氏偕?惟范宗尹、李囘素与桧善,尽破羣疑,力荐其忠。桧入对,首奏所草与达兰求和书,帝谓辅臣曰「桧朴忠过人,朕得之,喜而不寐,既闻二帝、母后消息,又得一佳士也」先是,朝廷虽数遣使于金,但且守且和,而专意与敌觧仇,息兵则自桧始,盖桧在金庭首倡和议,故达兰纵之归也。 丁亥,以端眀殿学士李囘同知枢宻院事。 庚寅,召张俊以兵入援。 追复李邦彦观文殿大学士。 乙未,岳飞破金人于承州。 淮宁镇抚使冯长宁叛,以城附刘豫。 环庆路统制慕洧叛,附于夏国。泾原统制张仲彦、经畧司干办赵彬叛,降于金。 十一月癸卯,诏追赠元佑故相吕公著、吕大防、范纯仁、慕洧,引金人围环州。 甲辰,签书枢宻院事赵鼎罢。帝欲以副都统辛企宗为节度使,鼎言企宗非军功,持不下,帝不乐,遂罢鼎提举洞霄宫。帝欲申企宗,前命谢克家曰「如此,是使鼎得名,企宗得利,而陛下独负谤于天下后世也」乃止。 丙午,岳飞弃泰州渡江。先是,飞战于承州,三战三㨗,杀髙太保,俘酋长七十馀人,刘光世等皆不敢前,楚州遂陷,诏飞还守通,泰有㫖如不可守,但于沙洲保䕶百姓,伺便掩击,飞以泰州无险可恃,退保柴墟,渡百姓于沙上。丁未,金人犯泰州,飞退保江隂沙上。 以御史中丞富直柔签书枢宻院事。直,柔弼之后也。 以秦桧为礼部尚书。 戊申,金人陷泾原,经畧使刘锜退屯瓦亭,金人遂取渭州、镇戎军。 慕洧复引金兵陷环、庆。 己酉,以孔彦舟为湖南副总管,部兵屯潭州。壬子,日南至,帝率百官遥拜二帝。自渡江至是,始有此礼,其后正旦亦然。 时所在盗起,加以饥馑,无所资食,惟蜀富饶,巨盗徃徃窥觊,桑仲据金州白土关,衆号三十万。仲,王彦旧部曲也,以申牍请于彦,曰:「仲于公无敢犯,愿假道入蜀就食」。彦遣统领闵立为先锋击之,贼锐甚,立战死,将士失色,或请避之,彦叱曰:「枢相张公,方有事关陜,若仲越金而至梁洋,则腹背受敌,大事去矣!敢言避者斩!」即勒兵趋长沙坪,阻水据山,设伏以待,仲见官军少,蚁附搏战,彦执帜以麾,士殊死鬬,仲败走,彦休、士进撃,追奔至白沙碛,遂复房州。丁巳,张浚以彦为金均房州镇抚使。 甲子,诏诸路守臣节制管内军马。是月,金人陷徳顺军,张浚闻之,乃退保兴州,时辎重焚弃,将士散亡,惟亲兵千馀自随,人情大沮,或请徙治夔州,参军事刘子羽叱之曰:「孺子可斩也!四川全盛,敌欲入㓂久矣,直以川口有鐡山栈道之险,未敢遽窥尔,今不坚守,纵使深入,而吾僻处夔峡,与关中声援不相闻,进退失计,悔将何及!今幸敌方肆掠,未逼近郡,宣司但当留驻兴州,外系关中之望,内安全蜀之心,急遣官属出关,呼召诸将,收集散亾,分布隘险,坚壁固垒,观衅而动,庻几可以补前愆耳!」浚然其言,而诸参佐无敢行者,子羽请奉命北出,单骑至秦州,召诸亾将,时诸将不知宣司所在,及闻命,大喜,悉以其衆来㑹,凡十馀万人,军势复振,子羽因请遣呉玠聚兵扼险于鳯翔大散关东之和尚原,以断敌来路,关师古等聚熈河兵于岷州大潭,孙偓、贾世方等聚泾原鳯翔兵于阶、成鳯三州,以固蜀口,金人知有备,遂引去。 十二月丙子,禁节制军马守臣便宜行事。 壬辰,金人攻熈州,副总管刘惟辅撃败之,杀五千馀人。甲午,复至,惟辅念城外尚有积粟,恐敌因之以守,出焚之,为金人所执,诱之百方,终不言,捽其头以去,惟辅曰:「今若斩即斩,吾头岂汝捽也?」顾坐上客曰:「国家不负汝,一旦遽降敌邪?」即闭口不复言而死。知兰州龛谷砦髙子孺闻城陷,先刅其家而后死,熈河马步军将韩青为金人所擒,亦骂不絶口,遂遇害。惟辅,泾州人。事闻,赠昭化军节度使,立庙成州,号忠烈。乙未,以张俊为江南招讨使,讨李成。 丁酉,范汝为降,诏补民兵统领。 是月,定差役法。初,帝在河朔,亲见闾阎之苦,尝叹知县不得其人,一充役即至破家。及即位,深加讲议,乃为定法,以二十五家为一保,一大保为一都内,选才力髙富者二人充都保主,一都盗贼烟火之事。其次有保长,若品官,则一品限田五十顷,至九品五顷免差,子孙䕃尽则同编户太学生及得觧经省试者,许募人充役,军丁、女戸及孤弱悉免。 张浚承制复海州团练副使曲端左武大夫,兴州居住。 金宻谕诸路,令同日大索两河之民,及拘行李于道,凡三日而罢,客户并籍入官,刺其耳为官字,鎻之云中,及散飬民间立价鬻之,或驱之于鞑靼诸国以易马,盖既立伪齐,以旧河为界,恐陷金者逃归豫地故尔,时乐夀县得客户六十八人,误作六百八人以报尼玛哈,必责其数县官执穷民以足之,被掠出云中者,不令出城,无以自活,士大夫徃徃乞食于途,尼玛哈见其多,恐或生事,聚三千馀人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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