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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索內容:
檢索範圍: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條件: 包含字詞「date:474358/5/3」
Total 29

卷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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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五年三月甲戌,𦍤建武軍承宣使、提舉江州太平觀王,降授濠州團練使,既罷軍職,而侍御史張致逺、殿中侍御史張絢再論其罪,致逺言:「昔秦穆公赦孟眀,遂覇西戎,周世宗殺樊愛能等,乃走契丹。臣嘗考其故,蓋孟眀以力戰而敗,愛能等以臨敵無鬬志,此可赦可殺之分也。徃者敵騎窺江,聞風引避,所過縱兵大掠,江東騷動,駐軍上饒,觀望進退,審知敵去,方議赴行在,乃取道福建,盡破隘柵,一路訛傳,㓂至襁負奔避,城邑㡬空,行次處州後部,楊勍遽叛,縱而不追,建劔焚蕩無餘,流毒兩路,楊么負固洞庭,累年於兹,陛下命為制置,倚以成功,而畏懦寡謀,不親戎事,悉留驍健自衛,崔増、吳全,皆非素偏裨也,則廹使深入,遂墮賊計,與知鼎州程昌㝢,計校苛細,至形紙墨,又於岳州勞役軍民營葺,居第廊複屋,極其宏壮,凢所辟置寮屬,多縁齎獻竒玩,豈復責以職事,蠧耗財用,蔑敗紀律,求於諸將無比者,如頻年剝衆稍入,又復優厚,度其裝橐,可富數世,方將臣立功,各思蹈萬死一生之時,而縁敗事,獨優游圖書聲色之奉,為謀則善矣,非所以訓衆也,絢言怯懦,無謀驅廹,崔増吳全,致有鼎江之敗,恬不為懼,方且虛張軍數,干索錢糧,又縱其部曲,捉刺農夫,剽掠殺傷,莫知其數,湖南之民,願食其肉而不可得,故有是命。 詔諸路監司帥守條具被受專法來上,用太府寺丞王良存請也。自兵火後,省部無一州一路專法及州縣引用,則徃返詰問,有三四年不決者,良存以為朝廷立法之原,四方申述,不從中揆,而乃疑其詐冐,動經嵗月。望令州縣條具所得專法,上之朝廷,付有司詳定,著為成書,頒之內外,従之,限一月。 命總制司措置出買官田。 左中奉大夫、提舉亳州眀道宮王羲叔,右中奉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黃願,並復直徽猷閣。右朝奉郎、新知宣州李膺復直秘閣,亦以赦敘也。起居郎、兼權中書舎人胡寅奏:「羲叔無恥不才,貪墨之尤顧倖進,偷生茍全文過又言膺頃守䖍諸縣百姓相扇為賊,膺與其魁首交通,隂受厚賂,相約不犯城郭,自以為功,若縁赦復職,恐非廸簡多士,旌別淑慝之道」。命遂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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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言,昨措置防扼,專委其兄帶御噐械,世良承受奏報文字及催促器甲錢糧等事,不無勞效,昨来奏功,偶以親嫌,不敢列上中書門下省,因奏世良專被㫖䕶衛六宫,未經推恩,上曰:「朕以世忠之故,於世良加厚,然賞罰國之大典,所以礪世磨鈍,安可闕也?如王提大兵徃上江,所用錢糧不可紀,而敗軍覆將,連年不能了,楊么豈可不行遣?今降官落軍職,不特少慰公議,又平日專事交結,亦使知交結不足恃也」。乃進世良一官為武義大夫。世良轉官在是月庚辰。 詔左中奉大夫、直龍圖閣王琮前差宮觀指揮勿行。琮既以赦奉祠,而右司諫趙霈言:「張邦昌僣位,琮自庶官為侍從,特修刺字,徧謝同列交結王時雍、徐秉,日造其門,與之謀議。敵騎既退,時雍乃薦琮知鄧州,因以家屬託其将行,乞禠去職名,仍永不與宮祠差遣」。故有是命。 録故朝請郎陳伯強子獻為將仕郎,伯強以言事廢死。上既官其子,而都司看詳,以為在謫籍中致仕,寢不行。諫官趙霈又言其忠命,乃下。事祖見三年八月戊申。 免岳州上供錢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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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川、陕宣撫副使吳玠奏已復秦州。詔玠速第,上有功將士。 命樞宻院計議官呂用中、徐康,右宣教郎、新國子監丞、權都督府幹辦公事、范伯倫,催促江浙四路折帛經總制上供等錢用,戶部尚書章誼等請也。用中、康先被㫖促造戰艦,伯倫以行府之命,督江西糧觧,故就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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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起復秘閣修撰、淮東宣撫司㕘謀官陳桷入對,右僕射趙鼎奏:「臣已細詢,桷據言韓世忠已過淮南,視控扼之所。桷今來乞兵守建康,蓋欲張俊分占江上,同負此責。臣以通泰鹽利為重,乞飭世忠且在承楚捍敵,或采石等處有警,即令引前軍趨江東,或浙西,而通泰、鹽利,在所不顧也」。桷又言世忠軍老,㓜在鎮江,非便。臣與桷議,欲令遷平江,桷以為然,此亦張俊之意也。桷乞觧官,持服不許,乞追還賞功例,進一官,許之。桷乞持服在是月丁丑,寝轉官在戊寅。 詔侍講朱震、范沖專講春秋左氏傳,孫近、唐煇仍論語、孟子,鄭滋、胡交脩讀三朝寳訓》。上雅好《左氏,故擇儒臣進講焉。 禮部侍郎兼侍講唐煇言:「𣙜酤征商,皆取利於民,非先王美政,蓋不得已,要亦觀時之宜,度民之力,知與為取,勿病斯民可也。淮甸屢遭㓂攘,凋弊為甚。近者朝廷極意料理,州縣官併省者十五六,常賦悉蠲,庶流亡之來歸,惟是酒稅務恐尚仍舊貫,若非此州郡無他入,臣竊謂酒務尚可稅務,専以責利,官得其一,公吏取其十,物價必貴,民益無聊,是利不可得而害則多也。望俾有司相度,舊有酒稅官處,更加減省。前日為縣者,今已改而為鎮人,戶必稀少,願罷勿置姑捐以予民,惟舟車衝㑹之地存留,俟三二年旅人通行,民稍歸業,復舊未晚」。詔以付淮南提㸃官張澄照㑹。詔「職事官監察御史至侍從并館職正字已上,及在外侍從官、監司、帥守各舉所知充監司、守令,限半月具奏。餘依元年十一月壬子薦舉手詔賞罰施行。時侍御史張致逺乞除言事官外,自監察御史至侍從并館職正字已上,各舉所知,不限員數,不拘官品,某人可為監司郡守,某人可為縣令,舉詞並載事實,無用虛文,實封投進,降付三省編類籍記,㕘考除授。頃嵗,宰執、侍從多分符竹,則監司之任,宜稍増重,臣今乞毎路改置一都轉運使,以侍從官為之,宗室㕘選,許壓在部名次,縣令有闕十占六七,臣今乞以令闕通注,其他方許陞壓,仍視郡邑之大小,以處資格之淺深,事務之繁簡,以稱才力之優劣,逺方尤慎其選,許之乆任,庶幾能為陛下宣布徳澤,惠養赤子,以稱詔㫖,臣所乞請可㕘酌衆言,以得其實,然識見不同,兼恐各懐恩怨,或舉一二人以塞命,則無益於事,昔人有言曰:進賢受上賞,伏望聖慈更議有以勸率之,使之盡言無隠,則旁搜逺訪,罕有棄遺,故有是命。 左朝奉大夫劉黻以明堂恩乞任子。吏部言黻改官非格法,詔特許之,仍命今後更有似此之人依此。趙鼎獨相而有此指揮,此事當考。黻,成都人,宣和末,獻玉帶於王黼,召對,賜進士出身,改京秩。黻獻玉帶事,此據趙子崧中外遺事。侍御史張致逺奏:「黻出身冐濫,今夤縁輕授,仍啟倖門,何以厲世磨鈍?望令吏部更切考究,黻之本末,依格改官」。乃命吏部再行取㑹申省。 右朝請大夫、直徽猷閣范正已、左中奉大夫陸彥欽,並降二官,罷川陜宣撫司謀,仍令都督行府取勘。時宣撫副使吳玠言正已等乗盧法原病篤,擅移王彦軍馬,更不與臣商量,離間將帥,有害軍機,乞重賜施行。又言縁臣人㣲望輕致本司官屬,輙敢凌忽,伏望將臣先賜罷黜」,詔玠無罪可待,二人遂坐黜。初,玠疑正已等私有印章,下其事於潼川府,簽書節度判官㕔公事史煒具以枉報,㑹朝廷察其實事乃己。煒,眉山人也。史煒事以邵博所撰墓誌附入,但博謂二人以此得未減,則非也。今且刪潤書之日厯。紹興六年五月二十三日庚寅,中書門下省勘㑹吳玠元按,發范正已、陸彥欽事理已明,別無勘問事,有㫖特與免勘。 右宣義郎、直秘閣、江南西路提㸃刑獄公事張叔獻及本司官吏,並轉一官資。時諸路以逃移民數除豁上供,戶部疑其欺,奏遣憲臣覈實,至是,叔獻言江州隠匿上供紬絹共一萬二千匹,戶部尚書章誼等言叔獻委是盡心職事,若不褒賞,竊慮無以激勸,故有是㫖。其後當制舎人言:「臣取到戶部公案㸃對得叔獻所申,乃是江州先申省部并轉運司合納數目,即非數少。至叔獻到江州,本州為見歸業人戶不多,開墾田畆,比未殘破已前,共止及三分之一,其和買比舊卻是一分半已上,所以根究元申人吏行遣外,申提刑司,比元申數少,即非隠匿上供,兼叔獻自牒本州,今勸誘人戶輸納,即是實納數未足。契勘江州在江西一路,累經敵馬殘破,并馬進等在城下半年,殺戮至今戶口十損七八,諸路申逃絶之數,多是承例,不敢盡數除豁,所以本州慮後来催納不足,無所從出,故後申提刑司數少,叔獻心知如此,更不恤民力有無,但將多數迎合省部,妄申檢察,到隠落以為己功,僥冐恩賞,若是人戶合輸之物,如何卻牒江州,令勸誘輸納,顯見叔獻姦偽,情狀甚明,臣竊見前後寛恤詔令,多委提刑檢察,蓋為漕臣錢榖之任,利在斂取,故以寛恤責憲臣推行,謂其利害無所關渉,必為朝廷盡心行法。今叔獻身持憲節,其所為反如此,則凋瘵之民將何赴愬乎?今既未能正其為姦失職之罪,又從戶部之請,特轉官資,是賞姦也,是誘諸路憲臣皆為欺妄以倖賞也,欲望聖明察叔獻之姦妄,將前降各轉一官」。資追寢不行,上為寢其命。寢命在七月庚子,今併書之。是時劉大中、胡寅並為舎人。 秘書省著作佐郎、兼都督府主管機宜文字熊彦詩,提舉兩浙東路常平茶鹽公事,右朝散大夫宇文師瑗知漳州,右朝散郎陳敏識知太平州。敏識謫官凢五嵗,至是始錄之。 詔諸路勘合錢毎貫收十文足勘合錢,即所謂鈔旁定帖錢者。 尚書省令史董絃罷,令大理寺治罪,絃𨽻左右司,而私受廣東統制官韓京劄子,充本軍收接文字,為之經營功賞,都司官言恐因而刺探朝廷事務,漏洩機宻,故黜之。 故廸功郎范端益特贈承事郎,官一子端益為雩都尉,捕劇賊死於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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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故進士趙霑特贈右承務郎,霑弟右司諌。霈乞以扈駕増秩恩囘,増霑一官,故有是命。 尚書吏部員外郎兼都督府諮議軍事王純、吏部員外郎李元瀹、金部員外郎吳并皆卒,近臣章誼等言其貧,乃各賜銀百兩。己夘,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兼太平州宣撫使,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兼鎮江府宣撫使。 詔自今春秋銓試出官及試刑法,教官或文武官應舉試中之人,並令所屬官司出給公據,以革詐冐用。吏部侍郎鄭滋請也。近方降㫖罷試教官,此復令給公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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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詔川、陕監司知、通去替一年,令轉運司具狀申尚書省,餘依八路舊法差注。以中書、門下言,今道路稍通,合循舊制也。自是宣撫司之權稍殺矣。 新除國子監丞程克俊守尚書駕部員外郎。 詔泰興縣依舊𨽻揚州。 川陝宣撫司續奏仙人關勝㨗內階州楊家崖捍禦官兵、武節大夫姜成等二千八百三十七人,各轉一官資。 詔客販淮、浙鹽至荊湖州軍,如願般販徃襄陽府路者,聼從便。京西舊東北鹽地分,至是始通焉。壬午,起復徽猷閣待制、都督府㕘議軍事邵溥兼權川、陕宣撫副使,置司綿州應軍期錢糧等事,與吳玠通行主管,餘依盧法原所得指揮。時溥寓居犍為縣,故就用之,然自是戰守事玠始專行,溥蓋不得預。 秘書省正字李公懋入對,言:「荊南自孔彥舟鍾相之亂,移治枝江,今六年矣。荊、襄俱重地,若荊南不守,襄陽難以獨立。蓋枝江非要害之衝,上連宜都,祇可為走計。異時襄陽失守,猶可為辭。今收復襄陽,而荊南尚寓枝江,朝廷何賴始聞解潛遣人到朝廷,云百姓慟哭,不肯歸府,可謂欺誕」。上曰:「帥臣若歸,後民自安之,但帥臣不肯歸耳」。先是,潛遣鎮撫司主管機宜文字、右從事郎劉時赴都堂白事,前一日召對,改京官,故公懋及之。 詔製造御前軍噐,所𨽻工部罷提舉所,今工部郎官、軍噐監官輪日往軍噐所檢視,遂以戶部尚書章誼兼權工部尚書。 英州覊管人傅雱量移南雄州,權中書舎人胡寅奏其罪,請永不量移,以為後來亂賊之戒,命乃寢。 右承務郎張省括特補右修職郎。省括,洺州人,舉進士不第,馬擴為節制應援軍馬使,用便宜補初品官。至是,自言說諭靳賽之勞,乞正補京秩,故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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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詔殿前馬歩軍司,各據見管兵數,權行排置指揮。初,禁衛諸軍遇赦轉員,其法甚備,自中原俶擾,軍營紛亂,排轉不行,時諸將所總,嵗嵗奏功,而天子親兵乆無陞遷之望,左僕射趙鼎請據三衙見管人數彷,佛舊例立為轉員之法,乃詔諸班直、將校、親從親事官,各依條排轉一資,三司將校亦與轉行,時殿前司有兵九百餘人,馬歩司各六百餘人而已。 左宣教郎王居充勅令所詳定官。 右從事郎、權判汀州郭濤特改合入官。先是,清流縣民李叢率衆二百為盜,濤合軍民之兵掩捕,盡殪之,言者奏其事,下帥司覈實如章,乃有是命。甲申淮東宣撫使韓世忠以大軍發鎮江。世忠將行,上賜手劄曰:「昨因敵退,議者以經理淮甸為言,人多憚行,卿獨請以身任其責,朕甚嘉之」。翌日,趙鼎進呈世忠已過淮南,乞遣中使撫問,上曰:「當別有所賜。近劉光世進馬來問,朕乞花瓶已輟玉瓶賜之矣」。乃復賜世忠銀合茶藥,且以手劄勞之曰:「今聞全師渡江,威聲遐暢,卿妻子同行否乍到,醫藥飲食,或恐未備有所須,一一奏来也。時山陽殘弊之餘,世忠披荊棘,立軍府,與士同力役,其夫人梁氏親織薄為屋將,士有臨敵怯懦者,世忠遺以巾幗,設樂大燕㑹,俾為婦人粧而耻之。軍壘既成,世忠乃撫集流散,通商惠工,遂為重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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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侍御史張致逺權尚書戶部侍郎。 觀文殿大學李綱進省記,列建炎時政記二册。上謂大臣曰:「朕已看過,皆是實事,綱近日論事,非徃時之比」。趙鼎曰:「綱才氣過人,但向辟屬官多少年,浮躁之士,致有所累耳」。武顯大夫、湖秀州管界廵檢崔慎由特差浙西路兵馬副都監,始用魏矼薦也。矼薦慎由,見四年八月戊戌。 武義大夫、閤門宣賛舎人曹勛為浙東路兵馬副都監。勛除江西副都監,未上,以闕逺為請,故改命之。言者論勛不習武藝,專事請求,宣和間,補官首尾一年,即帶閤職遂至大夫,僥倖之速,無如勛者,艱難之時,文武並用,欲其協濟事功,豈有武臣差除不合公論者,乃置而不問,乞奪勛勅命,依舊令待闕」。從之。勛自燕山得歸,凢九年,未嘗遷秩也。罷勛新除,在三月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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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知政事孟庾言:「檢察內外官司錢物,並從總制司一面擬定取㫖行下,仍申尚書省。其利害明白,事體稍重,合從宜更改,並內外主管財計官吏,遇有闕及不堪倚仗之人,並依今來所得聖訓,與宰執商議施行」。從之。庾初受命,乞本司事依例進呈,得㫖關申尚書省。至是,上諭庾以事重者與宰執同議,故有是請焉。 故端明殿學士、左正議大夫盧法原特贈五官,令所屬量給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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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詔兩浙諸郡市客舟為起綱之用,仍立綱官賞罰。以給事中陳與義言雇舡轉輸,官民交弊故也。 福建路兵馬都監、神武前軍左部統領申世景充都督府選鋒統制。王之罷也,其兵皆𨽻淮東,宣撫使韓世忠下世景時方捕䖍,㓂未獲,故世忠請之,行府言已遣他将代赴淮東,故世景改命。 太常諡故陸海軍節度使鄭翼之曰。榮恭,翼之紳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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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提㸃淮南兩路公事、都督府、提領市易務張澄,乞泗楚濠廬州、夀春府市易務,監官到任半年轉一官,二年更轉一官,選人通三考,改合入官本錢十萬緡以上,收息一倍,即與轉一官,仍減二年磨勘,虧折元本者,展二年磨勘,毎萬緡,收息錢三分,已上給五十千,官吏均給,折一分已上,仍與專副備償,其餘以是為差,嵗終委建康府都市易場,監官㸃筭置籍,申本司比較。並從之。庚寅左朝請郎王縉守尚書金部員外郎,右通直郎周三畏守刑部員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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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夘,中書門下後省奏:上殿臣寮有親聞聖語者,乞依慶厯七年詔㫖,備録關修注官,如循習故例,隠匿不報,以違制論。以監察御史許摶有請也。 起復秘閣修撰、淮東宣撫使司㕘謀官陳桷言:「瀕淮之地,乆經兵火,官私廢田,一目千里,連年既失耕耨,草莽覆養,地皆肥饒,臣願𠡠分屯諸帥,占射無主荒田,度輕重之力,斟酌多寡,給所部官兵趁時布種,或體倣陕西弓箭手法,從長區處,因地土所宜種麻粟稻麥,一切聼之,無問租稅力耕之人,添破糧米,朝廷逐旋應副耕牛,委之諸帥,計置種子,將來盡還其價,不特人糧可以足辦,如飼馬芻秣之用,亦皆霈然矣。仍乞委自都督府選官兼總其事,令親到逐司與主帥熟議,俟上下情通,然後行之,毎軍就,令統制統領官管認,監督近上謀議官領之,收成受納之日,同認所得之數,并隨時價直,具申都督府籍記,支還價錢,以金銀見錢品搭給,降将逐司所得,除一嵗合支數外,餘就令封樁,為儲積之計」。詔關都督行府。壬辰左奉議郎李椿年入對,上問以民間利害,椿年曰:「今日法令非不善,財用非不足,而州縣毎毎不治者,在不得人耳。若於二稅稍加措置,不至失䧟用度自足,若轉運司更将常賦隨時轉易,通一路之有無財,不可勝用也」。上曰:「今日監司、郡守不相恊濟,朕在河朔,親所備見,監司所至不恤,州郡有無盡行剗刷,州郡徃徃藏錢,不令監司知」。椿年奏曰:「誠如聖訓」。椿年,浮梁人,嘗知寜國縣劉大中所薦也,尋以椿年通判洪州。四月辛亥。 殿中侍御史張絢言:「建康見今修城浚濠,調五縣夫計役三千人,建康累經殘破,兼屯大軍,比之它州民力最為凋弊,况方農桑之月,妨費本業,誠為可慮。乞令帥司權於隣近太平、廣徳、宣池諸郡,均差廂軍及在城人兵赴本府執役,将見科諸縣人夫,並行放散」。從之。 詔廣東、福建路招捕海賊朱聰。時商舶且来,而海道未可渉,提舉廣南市舶姚焯言:「近有海南綱首結領䑸伴前來,號為東船,賊亦素憚,乞優立賞典,同力掩捕」。乃命福建、廣西帥臣疾速措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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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初令諸州通判印賣田宅契紙,自今民間競産而執出白契者,毋得行用,從兩浙轉運副使吳革請也。甲午趙鼎奏:近乆雨,恐傷苖稼,欲下臨安府祈晴。孟庾沈與求曰:「以天氣乆寒,蠶損甚衆」。上曰:「朕見令禁中養蠶,庶使知稼穡艱難。祖宗時,於延春閣兩壁𦘕、農家養蠶織絹甚詳,元符間,因改山水」。 左廸功郎、䕫州路關寨幹辦官張戒特改左承奉郎。戒,正平人,以趙鼎薦,得召對,上謂鼎曰:「戒禮貌生踈,必未曽大叚厯任」。鼎曰:「自登第十餘年,只曽作縣令」。上曰:「論事頗有理,然為文未成就」。鼎曰:「如其為人大剛拙」。上曰:「人才和柔者多,剛直者最難得」。乃以戒為國子監丞。戒除監丞在四月辛亥。乙未,初𣙜鉛錫應産鉛錫坑冶,盡行封樁,具數併價申部,令𣙜貨務依茶鹽法措置印造文,引許客人筭請給賣齎,赴指定州軍坑場,又請通行興販,所有鑄錢司合用皷鑄數,仰齎錢赴坑場,依價收買本錢,依舊令轉運司支撥,如不足,於上供錢內貼支,如數目比額増減。其守令、監官、廵尉,並比類買納鹽,増立賞罰。用總制司請也。 右儒林郎、福建路安撫司幹辦公事王傅入對,乞召見武臣,上曰:「如諸將佐,朕皆識其面目,其能否,亦皆知之」。論乆任,因言:「近嵗如明州、鎮江、建康守帥,更易頻數」。上曰:「太守止是治民」。傅對曰:「如到任一兩月間,官吏面目猶未能識,豈暇詢究民間利病?」上曰:「然」。尋以傅為右宣教郎。 尚書右僕射張浚言:「臣被㫖暫徃江上措置邉防,臣近到鎮江、建康府,以相去行在所,地理未逺,即不敢一面施行,節次關報,動經旬月,竊慮誤事,臣將來到上江日,如有似此事件,欲並依先降指揮施行訖具奏」。從之。初,浚既定招來湖㓂之計,乃命荊湖制置使岳飛先以兵徃,浚又慮諸將未諭此意,或逞兵殺戮,則失勝算,傷國體,遂具奏請行,上許焉。徐夢莘北盟㑹編云:張浚以都督收楊么,先遣飛屯於鼎州,吳錫軍於橋口,浚即欲進兵,或說浚曰:「不可,進而勝,則捕一漁人耳。如其不勝,則都督為諸將輕矣」。浚曰:「奈何?」或曰:「不如先揚聲言,諸軍人馬各已差官犒設矣,唯岳制置之軍,當躬詣軍中,是以犒設而進也。或不勝,猶有說焉」。浚從之,未㡬,以輔逵軍橋口,浚駐潭州。 詔福州因縁軍期借用常平錢,特與除破。時本路提刑司以朝㫖責償甚峻,帥臣張守請於朝,乃命分限二年。後省奏:「竊詳福州所申事理,若朝廷察知其不渉欺罔,如委實逐急應副軍須,用過雖盡,免放可也。今徒分限責還,要之終取於民而已。當時移用官吏,必無備償之理,彼民何辜而重困之哉?若來年又於科率之外别敷常平積欠,臣恐愈見難辦,徒掛簿書,資吏姦耳。區區愚慮,陛下儻以為然,乞降指揮近日所遣閩廣之使與逐路提刑,只令檢察欺弊,與非理移用。其縁軍須支費過常平錢物,徃者不問,來者如律。如此,則四方皆知朝廷初非利其數多而欲取之也,不亦善乎?」上乃寢前命。既而漕臣薛昌宗又請其餘七州軍借過常平司錢物,並特與除破,從之。昌宗建請,在七月癸丑。 初命翰林院醫官王繼善入內看醫,本院以未經試補用舊法,執奏御寳批:特依今來指揮,後省言:「醫不三世,不服其藥,今驟令繼善入內看醫,失立法之意,開倖進之門,利害所闗,不敢忽而不論,望賜追寢」。從之。王繼善,恐是繼先弟,當考。丙申龍圖閣直學士知撫州汪藻提舉江州太平觀。時朝廷議銓量監司、郡守,其資序已深,雖無顯過而才非所宜者,以祠祿處之。張致逺為侍御史,嘗言:「藻素多玷闕,白簡具存,湖州之政,至今傳笑。法行自貴始先罷藻,彼有歉於中者,将望風投劾而去矣。此亦銓量之至要也」。故藻遂罷。 降授左朝奉郎胡䝉復所降一官,以赦敘也。權中書舎人胡寅言:「考之公論,䝉在五使,最無善狀,夫人臣受命於君,有殞無二,䝉乃慢陛下之命,憚權貴之威,罪不容於死,今以赦宥,稍敘舊官,則當為他日任用之漸,俾附下罔上之人,無復忌畏,而刑賞亂矣!命乃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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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復移浙西安撫司於臨安府,以駐蹕之地,理宜増重事權故也。徽猷閣直學士知臨安府梁汝嘉兼兩浙西路安撫使,徽猷閣待制、知鎮江府沈晦沿江安撫使熊克小厯載移浙西帥司事,在閏二月己巳,今從日厯。 試尚書吏部侍郎兼侍讀鄭滋與權戶部侍郎張致逺兩易。 左廸功郎、勅令所刪定官兼史館校勘鄧名世守秘書省正字,仍與正字王蘋、喻樗並兼校勘。 詔端明殿學士、知饒州累請宮祠,可依所乞。提舉江州太平觀、徽猷閣待制、提舉亳州明道宮程瑀知撫州直龍圖閣、新知泉州魏矼知饒州。自是郡守之非才者,稍稍被汰矣。矼在臺時,嘗論江東提㸃刑獄公事虞●與執政連親,不可任修,注乃引嫌移建州。 命𣙜貨務降鹽鈔六十萬緡赴都,督行府,收糴江南早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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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詔樞宻院計議官呂用中、徐康,編修官霍蠡,並以檢察逐路經費財用為名,用中浙西康、江東、蠡、浙東路仍借奉使印,上皆召見,賜裝錢而遣之。 右承奉郎宋應追三官,應父喬年為殿中監,以修明堂、増秩恩囘授應京官,用吏部審量,而有是命。 詔道州丁米依舊於田畆上均敷用,本州請也。先是,湖南諸郡歳調上戶充土丁戌邉,其下戶不行之丁則隨稅輸米,後以官軍戍邉而丁米如故,道州嵗輸米二千餘斛,近嵗為羣盜所殘,人丁益少,遂以田稅取之。守臣右朝奉大夫趙坦乞以二分敷於田畆,一分敷於民丁,事下轉運司,而坦已去,代者言如此則毎丁當輸二斗,有竒貧戶丁多之人,猶為偏重,故有是㫖。既而言者以為湖南民力重困,乞將一路有丁米去處,並與蠲減一分,乃命轉運司相度申尚書省,後不果行。後㫖在四月甲辰。明年八月己亥,王廸又請盡均之田稅。十四年十月戊戌所書可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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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詔諸部尚書遇闕,許除侍郎兩員。 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姚舜眀陞徽猷閣待制。以中書門下省言舜眀自除權侍郎,至今通及二年也。 詔:「沈晦請宮祠,可依所乞,提舉江州太平觀、秘閣修撰、提㸃江淮等路坑冶鑄錢劉寜,止知鎮江府,促之任。 言者請進納武臣,候轉至大夫日,遇郊方得封贈,從之。庚子,罷饒州孶生監。鄱陽地髙寒,非馬所宜,自置監至今所蓄牝牡馬五百六十二,而斃者三百十有五,駒之成者二十有七而已。其芻粟又皆賦於民,人不以為便,故罷之。左朝請大夫、提舉孶生監牧事郗漸坐失職免官,仍削二秩。 兵部侍郎王居正獻辯學四十三篇,居正嘗入見,請以舊所論著王安石父子平昔之言不合於道者為獻,上許之。居正乃釐為七巻:其一曰蔑視君親,虧損恩義,凢所褒貶,悉害名教。其二曰非聖人,滅天道,詆誣孔、孟宗,尚佛、老。其三曰深懲言者恐上有聞。其四曰託儒為姦以行私意,變亂經㫖,厚誣天下。其五曰隨意互說,反覆皆違。其六曰排斥先儒,經術自任,務為新竒,不恤義理。其七曰三經字說,自相牴牾,集而成之,謂之辯學,詔送秘書省。崇觀間,王安石學益盛,內外校官非三經義字說,不登几案,居正獨非之。至是,因事請對,進言曰:臣聞陛下深惡安石之學乆矣,不識聖心灼見,其弊,安在敢請!上曰:安石之學,雜以伯道取商鞅富國強兵,今日之禍,人徒知蔡京、王黼之罪,而不知天下之亂生於安石。居正對曰:禍亂之源,誠如聖訓。然安石所學,得罪於萬世者不止此,因為上陳安石訓釋經義、無父無君者一二事。上作色曰:是豈不害名教?孟子所謂邪說者,正謂是矣。居正退,即序上語,繫於辯學,書首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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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都督行府言:「左朝散郎、知泰州邵彪具到營田利害,應請射荒田,毎畆納課子五升,田土瘠薄者,量與裁減。耕種五年,仍不欠官司課子,許認為己業,限外元主識認,或照驗明白,即許自踏逐荒田,依數指射,以為己業。如是五年內歸業,即許佃人畫時交還,量出工力錢還佃人,勘㑹所陳,委可施行,令闗送尚書省指揮」。從之。初,傅崧卿之經始營田也,十年內,許地主識認,後用陳規議,滿三年不欠官稅者,許充已業,最後有㫖三年外田,主自言者,給還三分之一,餘聼指射荒田,以足元數,彪謂前㫖有害力耕之人,後㫖有妨歸業之户,故有是請。浚用便宜行之,參知政事孟庾、沈與求,見其所闗曰:「三省、樞宻院乃奉行行府文書邪?」皆不樂。宰相趙鼎一切不較,人以為難。行府關三省事,以趙鼎事實修入,前此未有稱關送尚書省指揮者,故因此遂書之。 賜光州度僧牒二百為營田費,用都督、行府請也。先是,賜夀春府度牒四百道,故光州援以為請。 武義大夫、閤門宣賛舎人、新臨安府兵馬都監楊華添差潭州兵馬鈐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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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丁憂人韓璡起復右朝奉大夫,充淮西宣撫使司參議官。璡,開封人,其父為省吏劉光世所辟也。癸夘,刑部請因事到官,實負寃抑而呼萬嵗者,杖一百。舊法概徒二年。言者以為情有重輕,乃申明行下,其餘論如律。 移鎮江府𣙜貨務都茶場於真州。 初,詔問宰執,以戰守方畧、鎮南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呂頥浩言:謹析為十事:一論用兵之䇿,大畧以為敵性貪婪,吞噬不已,若不用兵,則二聖必不得還,中原必不可復,偽齊資糧必不可焚,和議之計必不可諧,大江之南必不可保,宜間遣使臣,再貽書以驕之,復示弱以紿之,而我急為備,出其不意,乗時北伐,二論彼此形勢,大畧謂:尼瑪哈之性,好殺喜戰,用兵不已,昧於不戢自焚之禍,部曲離心已乆,將士厭苦從軍,謳吟思鄉,勢必潰散,又劉彥宗、斡里雅布、伊都棟摩國王、羅索貝勒皆已死,所存者材氣皆在數人下,子女玉帛充滿於室,志驕意滿有將亡之兆,而我之形勢,比之數年前則不同,何以言之?數年以前,金人所向,我之戰兵未及交鋒,悉已遁走,今二三大將下兵已精矣,噐械已畧備矣。臣竊料劉光世、韓世忠張浚、楊沂中、岳飛王下兵,數得二十萬人,除輜重火頭外,戰士不下十五萬。夫太祖、太宗有兵十四萬,而平定諸國,遂取天下,今有兵十五萬,若不用兵,則必有後時之悔,三論舉兵之時,大畧謂金人風俗,毎於四月盡括官私戰馬,逐水草放牧,號曰入澱,禁人乗騎,八月末,各令取馬出澱,凖備戰鬭,又金人所長在弧矢之利,而暑月弓力怯弱,射不能及逺,今若以夏月發兵,出其意外,一舉無遺矣。四論分道進兵之䇿,大畧謂京東之民企望王師日乆,宜分兵二萬人,由泗上擣汴京,二萬人由海上攻沂、宻,又二萬人駐濠為援,不可深入,俟八月班師,明年復出,五論軍糧供軍事,大畧謂:海道之兵至山東,則有糧可因,濠上軍糧由江淮可運,惟趨汴之軍,當持十萬糧過南京,則糧亦可因矣!乞於明州支米一萬二千斛,為海道諸軍一月之糧,及委江浙漕臣,㨂選精米五萬斛,前期運至泗州,凖備趨汴諸軍,附帶入界,六論大兵進發,日乞聖駕駐蹕鎮江,七論,經理淮甸。大畧謂:「淮南天下沃壌,今焚蕩一空,除濠泗州、夀春府差武臣外,其餘並差文臣使之大講經理之政,仍勸率鄉村,於三月間多種早禾,六七月間成熟,可濟艱食,比至防秋,場圃事畢矣!臣嘗考泰州鹽息,嵗産千四五百緡,倍扵二浙,尤宜選任能吏,八論機㑹不可失。今戶部月支百一十萬緡,若不用兵無息肩之期,則東南民力重困,九論舟檝之利,大畧謂:北方之木與水不相宜,海水鹹苦,能害木性,故舟船入海不得耐乆,而又不能禦風濤,徃徃有覆溺之患,今當聚集福建等路海船於眀州岸,以擾偽齊、京東、河北及平營諸郡,如范溫、崔邦弼、王進等,可令北去。王進本登州界逓鋪兵士金人雖有鐵騎百萬,必不能禦,十論并謀獨斷,大畧謂:「古之帝王舉大事,决大義,謀不可不廣而斷不可不必。今陛下以善後之計,下詢於前,宰執臣料六人者,或以為當用兵,或欲且保江南,或欲料理淮甸,或欲堅守和議,或以為上䇿,莫如自治,或以為来則拒之,去則勿追,乃禦戎之道,所見不同,在聖主獨斷而已。自建炎以來,所遣使命,前後祈請,非不切至,竊料金人必無果决之言,亦有難從之請,姑以欵我,爾如和議果成,則臣舉兵之䇿置而不用可也,如和議决不可成,則臣愚言或可以備收録。 持服朱勝非言:「自陛下講明軍政,賞罰必當,今內外勁兵三十餘萬,勇氣可作,機㑹可乗,冝於此時進取,無失機後悔」。遂列上四事:一曰進討僣偽、二曰守備江淮、三曰招撫遺民、四曰審度敵勢。 觀文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宫李綱言:「近年所操之說有二:閒暇則以和議為得計,而治兵為失䇿,倉卒則以進禦為誤國,而退避為愛君。今天啟宸𠂻,親卻大敵,則其效概可覩矣,願自今勿為退避之計,勿遣和議之使。議者或欲大舉,或欲且保一隅,臣皆以為不然,願陛下駐蹕建康,料理荊㐮,以為藩籬,葺理淮南,以為家計,俟防守既固,軍政既修之後,即命諸將分道攻討,乃為得計,此二者,守備攻戰之序也。夫淮甸荊㐮東南之屏蔽也,六朝之所以能保守江左者,以強兵巨鎮盡在淮南荊襄間,今當於淮南東西及荊襄置三大帥,屯重兵以臨之,以揚、廬、襄陽為帥府,分遣偏師進守支郡,卜築城壘,如開新邉,朝廷應副錢糧,謂如淮東則以江東路財用給之,淮西則以江西路財用給之,荊襄則以湖北路財用給之,徐議營田,使自贍養,遇有敵馬,則大帥遣兵應援,稍能自守,商旅必通,乃可召人來歸,漸次葺理,假以嵗月,則藩籬成矣。近年以來,大將握重兵於江南,將吏守空城於江北,雖有天險,初無戰艦水軍之制,故敵人得以侵擾窺伺,欲為守備,無他反此而已,守備既成,然後可以議攻戰之利,亦當分責於諸路大帥,雖因敵决勝,不可預圖,臣願竊以為獻者,勿失機㑹而已。若夫措置之方,則臣願先定駐蹕之所,臨安、平江皆澤國廹所據,非用武之地,莫若權宜且於建康駐蹕,控引二浙,襟帶江湖,漕運財榖,無不便利,使淮南有藩籬形勢之固,然後建康可都,願陛下與大臣熟計之。夫西北之民,皆陛下赤子陥於僣逆,豈其本心?儻藩籬既成,壌地相接,甲兵既備,天威震驚,必有結約來歸,或願為內應者,宜命諸帥優加撫循,來歸者給田土,內應者與爵賞,更願力為自治自強之計,使陥溺之民知所依告,此綏懐之畧所當先者。又條上六事:一曰信任輔弼。大畧謂:今選於衆以圖任股肱之臣,遂能捍禦大敵,可謂得人,願陛下待以至誠無事,形迹乆任,以責成功,勿使小人得以間之。二曰公選人材,大畧謂:陛下臨御以來,用人材多矣,世之所許,以為正人端士者,徃徃閑廢於無用之地,蓋自昔抱不羣之才者,嘗為小人所忌嫉,或中之於黮闇,或指之以黨與,或誣之以大惡,或摘之以細故,而以道事君者,不可則止,雖負重謗,遭深譴,安於義命,不復自辨。夫人主豈能常無愛憎,然必去愛憎而後能用人以興邦者,愛憎出於私情,用人必由於公道故也。陛下誠能推至公之道,將見人材輩出,中興之業,不難致矣。三曰變革士風大畧謂近年士風尤薄,隨時好惡,以取世資,不顧國體,惟欲進身,不覈事實,惟欲傷人,大罵則大進,小詆則小遷,翕訿成風,此非朝廷之福也。朝廷設耳目之官,以廣視聼,固許之以風聞,至於大故,須當覈實,使果如其言,則誅責所加,不宜止從輕典,使言而無實,服䜛蒐慝得以中害善良,皆非所以修政刑也。陛下得一張浚,付以西事,浚以忠許國,雖失機㑹,不為無過,而言者繩以大惡,賴浚有浴日之功,足以結知,又有大臣為之辨,得自洗濯,不然何以雪哉?夫朝廷設耳目之官,固許風聞,若言而無實,則誣人之罪,願陛下降詔,戒士大夫,使體徳意,務從忠厚。四曰愛惜日力,大畧謂事粗定之時,朝廷所推行者,皆簿書期㑹不急之細務,至於攻討防守之䇿,國之大計,皆未嘗留意,安得不為金齊之所陵侮?願詔大臣,熟議所以為規模者,畫一條具加立課程,以次施行。五曰務盡人事,大畧謂:天人之道,其實一致,今未嘗盡人事,敵至則先自退屈,而欲責功於天,可乎?願與大臣協心同力,務盡人事,以聼天命。六曰寅畏天戒,大畧謂:比年以來,天屢譴告,願陛下以至誠之意,正厥事以應之,綱書凢萬言,其大指如此。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秦檜言靖康以來,和戰之說紛然,言戰者專欲交兵,而彼已之,勢未必便,言和者専事懇請,而軍旅之氣因以沮,皆非至當之畫。為國者自有正理,不必以虛張為強,亦不必以力弱為怯。國家自金人入犯之初,但當許契丹故地,廟堂太怯,遽以三鎮許之,不知民不肯從,雖欲割棄而不可,是太怯之過也。其後金人退師,亦頗欲捨三鎮而要厚賂,廟堂謀之不審,乃結契丹之叛臣為金人腹心者,欲與合謀,又潛檄邉臣,掩殺割地官以變前議,聲雖甚美,實無成功,是虛張之過也。臣頃歸朝廷,妄進狂瞽,令劉光世通書敵帥,說其利害,以為得地則歸豫,失好則在金,即䝉陛下聼納施行,不旋踵敵,果退師豫,邀之東平百端,敵言俟兒孫長大,與你圖此,臣恭聞陛下宣諭,以為得之北來,人臣益知不必虛張也,繼因海州擒獲漢兒髙益恭,稍知文字,臣又嘗妄議,俾攜大長書歸,諭以立國之體,當明逆順,助豫則叛者得利,金國何以統衆?從本朝,則河南之地,自非金國所欲者,淵聖所割河朔,既亦有盟約,豈敢睥睨?又明言不當留朝廷所遣信使,以致不敢再遣,得㫖作書,縱益恭北還,旋有所留一二使人來歸,後所遣使,悉不拘留,臣益知事有正理,不必太怯也。今者逆賊劉豫,隂導金人,提兵南向,此在朝廷,當以正理處之,蓋不討賊豫,則無以為國,不安慰強敵,則逆賊未易討,前此不欲輕發兵端,故隠忍以待釁,今賊豫啟之,我欲乗機以舉,則處以正理,不可失也。自古兩國相敵,力強者驕,不足深較,樊噲憤匃奴侮慢,欲以十萬橫行其國,季布折之,此其盛強之時,況今勢有未便,臣前奏乞安慰強敵,當用所獲金人,令諸將通其大長書,明言止欲討叛,而不敢輕犯大國,蓋知虛張之無益也。自古立國,必明君臣之義,陳常作亂,孔子請討,此齊國之亂臣而魯不容,況賊豫,我故臣子不討,則三綱大淪,何以為國?臣前具奏乞征討賊,豫當檄數其罪,而陽推金人,以紓其締交之計,作我士氣而沮彼賊衆,益知討叛之不必太怯也,金人立豫諸帥皆不以為是,其以為是者,意保河朔,用豫以為捍蔽耳!河南之地,金人非必爭得河南,已復中原之大半,徐議河朔,猶當以二聖為請,臣前奏亦已畧具,果䝉陛下採納,則逆順之勢一分,人百其勇,是為攻戰之利,界在夾河,諸軍分處南北,譬若藩籬宏逺,堂奥以安,是為守備之宜,因所獲金人,厚存拊之,彼各識所屬大長之意,分遣書詞,不至差殊,則是為措置之方,使敵知朝廷志在討叛,而義不得已,使豫衆知朝廷但誅首惡而脅從罔治,則是為綏懐之畧,若乃噐械之良窳、軍食之困匱、裨校之才否、山川之險夷,則有司之事、將帥之職,父老之知臣,不敢臆說也,迂踈無所知識,惟聖明財察。 左正議大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汪伯彥,為决戰將軍萬全,元老答問以獻,大畧謂:「敵之奔北,尾擊過淮可也,未宜逺去。若犯此而前畧地就糧,則失遺民之望,飛芻輓粟,則難漕運之繼」。又言:「闗師古、孔彦舟輩叛去,初非本心,儻能遣間使徃諭上意,俾之自効」。又言:「當屯師淮甸,荊南籬落江表,今敵人潛師而北,必將盤礴徘徊於宿亳徐淮之間,營糧濟師,待時而再南來出沒荊襄乗桴而下,合洞庭之賊,相與為水攻之謀,益以歩人水陸俱下,使吾守株於前,而長江之險已奪吾後,則將奈何?與其急於目前之追襲,不若修政以為善後之計」。 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王綯言:「攻戰之利,莫若作士氣,守備之宜,莫若固淮甸措置之方,莫若經乆,逺綏懐之畧,莫若惠吾民。今新㨗頻勝之後,長慮卻顧,所宜素講,願詔諸帥各分士卒之半,分據淮南要害之地,明間諜,逺斥堠,厲兵秣馬,常若敵至,借使復來,力足以禦,或留兵雖衆,而士氣驕惰,何足為固?淮甸者,國家所必爭不可失之地,蓋保淮甸,然後可以駐蹕建康,經理中原,或謂敵人乏糧,匆遽而歸,又謂金人能襲承楚而不能犯,通泰足以明其兵之少,臣皆不敢以為然,金人用師十年初未嘗齎糧也,累年以來,偽境固已畫宿州為界矣,今隂導敵人,無故出疆,彼必以謂得承楚而有之,則通泰在吾腹中,可不攻而下,然則淮甸豈可不固守?所謂經乆逺者,其說有二:一則規駐蹕之利,一則操統御之權、駐蹕之地,未有過於建康者,使今冬敵不侵軼,則來春鑾輿可駐建康,國家待遇諸將,爵位極矣,寵錫至矣,事權重矣,前古所謂善將將者,惟陛下留神而加意焉,濠泗襄鄧以北,陥偽境者,皆吾民也。臣謂宜因事區別,或降附之際,或俘獲之餘,願從則隨宜存撫,欲歸則畀以齎糧,使人知聖度寛洪,海涵天覆,彼驅來戰,則人無鬭志,衆有遁心,我徃伐彼,即前徒倒戈,無所為敵者矣!吾民之在東南者,累年以來,如預納苖稅及和買絹錢之類盡竭,所有樂輸而不病,獨可不思加惠哉? 資政殿大學士、知福州張守言:「明詔四事,臣以為莫急於措置,措置茍當,則餘不足為陛下道矣。臣請言措置之大畧:其一措置軍旅。其二,措置糧食,神武中軍當專衛行在,而以餘軍分戌三路,一軍駐於淮東,一軍駐於淮西,一軍駐於鄂岳,或荊南擇要害以處之,使北至闗輔,西抵川陝,血脈相通,號令相聞,有唇齒輔車之勢,則自江而南,可以奠枕而臥也。然今之大將,皆握重兵,貴極富溢,前無祿利之望,退無誅罰之憂,故朝廷之勢日削,兵將之權日重,而又為大將者,萬有一稱病而賜罷,或卒然不諱,則所統之衆,將安屬邪?臣謂宜㧞擢麾下之将,使為統制,毎将不過五千人,棊布四路,朝廷號令,徑達其軍,分合使令,悉由於朝廷之權以用之,然後可以有為也。何謂措置軍食?諸軍既已分屯諸路,則所患者財榖也,然所費多寡,在彼猶在此耳,則所患者轉輸也。攷祖宗以來,毎嵗上供六百餘萬,悉出於東南轉輸,未嘗以為病也,今宜舉兩浙之粟以餉淮東,江西之粟以餉淮西,荊湖之粟以餉岳鄂荊南,量所用之數,責漕臣将輸而歸其餘於行在,錢帛亦然,恐未至於不足也。錢糧既無乏絶之患,然後戒飭諸將,不得侵擾州縣,以復業之民,戶口多寡,為諸將殿最嵗,遣官覆實而陞黜之,則民得以還其鄉里,而田野日闢,生齒日滋,江北州縣有興復之漸矣,如是措置既定,俟至防秋,復遣大臣為之統督,使諸路之兵,首尾相應,綏懐之畧,亦在是矣,然臣復有區區之愚,猶以為未然,究其本源,則在陛下內修徳而外修政耳!所謂修徳不過正心誠意,畏天愛民,儉於家,勤於邦,逺聲色,屏貨利,兢兢業業,凢可以累徳者,無不去也。所謂修政不過任賢使能,信賞必罰,抑權倖、裁冗濫,謹法度,興亷恥,凢可以害治者,無不去也,持乆不倦,盛徳日新,四海愛戴,何患外國之不服?在陛下果斷而力行之。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顔岐言:攻戰之利在擇賢將,守備之宜在明賞罰,措置得其方在,號令不妄,動綏懐明,其畧在軍民各安業。又曰:忍之又忍,天下歸仁,願陛下不廢臣愚戇之言,以助聖徳萬分之一。資政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宫李邴,條上戰陣守備、措畫、綏懐各五事,所謂戰陣之利有五:曰出輕兵務逺畧、儲将帥、責成功、重賞格。大畧謂關陜為進取之地,淮南為保固之地,關陜雖利於進取,然不用師於京東以牽制其勢,則彼得以一力而拒我。今大將統兵者數人,皆所恃以為根夲,萬一失利,將不可復用,偏將中如牛臯、王進、楊珪、史康民,皆京東土人,知地險易,可各配以部曲三五千人,或出淮陽,或出徐泗,彼將奔命之不暇,此不動而分陕西重兵之一端也。關陜今雖有二宣撫,其體尚輕,非遣大臣不可。呂頥浩氣節髙亮,李綱識量宏逺,威名素著,願擇其一而用之,必有以報陛下。又言:陛下即位之初,韓世忠、劉光世、張俊威名,隠然為大將,今又有吳玠岳飛者出矣,願詔大將,於所部舉智謀忠勇,可以馭衆統師各兩三名,朝廷籍記,遇有事宜,使當一隊,毋隸大將,則諸人競奮才智,皆飛玠之儔矣!大將爵位已崇,難相統一,自今用兵,第可授以成筭,使自為戰而已,謹勿遣重臣臨之,以輕其權而分其功也。今卻敵退師之後,必論功行賞,願因此詔有司預定賞格,謂如得城邑及近上首領之類,自一命至節度使,皆差次使足相當,所謂守備之宜有五:曰固根本、習舟師、防他道、講遺䇿、列長戍,大畧謂:「江浙為今日根,夲欲保守則失進取之利,欲進取則慮根本之傷,古之名將,內必屯田以自足,外必因糧扵敵,誠能得以功名自任如祖逖者,舉淮南而付之,使自為進取,而不至虛內以事外,茍未有斯人,則前日輕兵之說為不可廢。臣聞朝廷下福,建造海船七百隻,必如期而辦,乞倣古制,建伏波下瀬樓船之官,以敎習水戰,俾近上將佐領之,自成一軍,而專𨽻扵朝廷,無事則散之縁江州郡,緩急,則聚而用之。臣度金人他年入犯,懲創今日之敗,必先以一軍來淮甸,為築室反耕之計,以緩我師,然後由登萊泛海,窺吳越以出吾左,由武昌渡江窺江池,以出吾右,一處不支,則大事去矣,願預講左枝右梧之策。夫兵之形無窮,願詔臨江守臣,凡可設竒以誘敵者,如吳人疑城之類,皆預為措畫,今長江之險,綿數千里,守備非一,茍制得其要,則用力少而見功多,願差次其最𦂳處屯軍若干人,一將領之,聼其郡守節制,次𦂳稍緩處差降焉,有事宜,則以大將兼統之,既久則諳熟土風,緩急可用,與旋發之師不侔矣。所謂措畫之方有五,曰親大閱、補禁衛、講軍制、訂使事、降勅榜,大畧謂:宜因秋冬之交,闢廣場,㑹諸將,取士卒才藝絶特者而爵賞之。建炎以來,禁衞軍寡,乃藉五軍以為重,臣常寒心,願擇忠實嚴重之,將以為殿帥,稍補禁衞之闕,使隠然自成一軍,則其馭諸將也,若臂之使指矣。今諸郡廂軍冗占私役者,大郡二三千人,小郡亦數百人,臣願講求,除郡守兵將官,自有禁軍給使外,餘以傔従衣糧畀之,使自僦人以役,大抵殺廂軍三分之二,而以其衣糧之數盡募禁軍,金人自用兵以來,未嘗不以和好為言,此决不可恃,然二聖在彼,不可遂已,姑以餘力行之耳。臣謂宜專命一官,如古所謂行人者,或止左右司領之,當遣使人舉成法而授之,庶免臨時斟酌之勞,而朝廷得以專意治兵矣,劉豫僣叛,理必滅之,謂宜降𠡠榜眀,著豫僣逆之罪,曉諭江北士民,此亦兵家所謂伐謀伐交者,所謂綏懐之畧有五:曰通徳意、先賑䘏、通闗津,選材能、務寛貸,大畧謂:「山東大姓結為山寨以自保,今雖累年,勢必有未下者,願募有心力之人,密往招諭,應淮北遺民來歸者,令淮南州郡給以行由,差船津濟,量差地分人護送,毋得邀阻,有官人先次注授差遣,無官而貧乏者,令沿江州郡以官屋居之,仍量給錢米三兩,月其能自營為乃止,內有才智可用之人,隨宜任使,勿但縻以爵秩而已,凡諸將行師入境,敢拒抗者,固在勦戮,其有良善老弱之人,皆寛貸,俾洒然有更生之望。又上四事:曰事天感民,任臣擇才。 端眀殿學士致仕翟汝文言:「朝廷無逺畧,無定論,無腹心謀議之臣,三者不立,何後之善?自金人躪籍中國,乗輿越在裔土,雖西晉戎兵之禍,唐室安史之亂,不至於此,自建炎俶擾,今九年矣,天下日苦於兵,而戰守之計初未定也,經國䂓模,猶未立也,將相大臣,毎至防秋,則豫謀避地之計,至春則泰然安肆,如無事之日,敵至與衆同懼,敵退與衆同喜,如斯而已,所謂禦敵者,臣不識也。昔晉武帝欲平吳,得張華、羊祜、杜預,以賛其計,唐憲宗討淮蔡,武宗平澤潞,賴裴度、李徳裕以成其功,今羣臣泛泛然如河中之木,則陛下誰與權事揆䇿,以圗今日之事乎?臣願擇大臣有深謀者任之,責其恢復用技能,將必以尅敵,合天下之英傑,相與謀議立國之綱紀,䂓模先定,然後可為也。 端眀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韓肖胄言:「臣觀女真等軍,皆畏服西兵勁鋭善戰,今三大帥所統頗多,西人復聞吳玠繼有㨗奏,軍勢益振,敵意必揺,況祖宗之澤垂二百年,民心愛戴,而賊豫父子虐用其民,殆不堪命,則攻戰之利,臣固知矣。自荊襄以至江淮,綿亙數千里,今若無事,而㮣為守具,不惟兵勢之分,所在寡弱,兼亦勞人費財,坐以守困,不若分擇文武臣寮,按行計度,量逺近之中,求險阻之要,屯兵積糧,以至器械戰船之屬,一皆素具。夫淮南賊豫父子闚覦之地,不惟利源所在,可以徑趨大江,前日潘致堯囘其書,已有江北不請屯戍人馬之語,及遣王翊来,果持分畫之說,我既難従,以理拒之,所議未定,便可扼險而固守,今淮東、西雖命宣撫使,然將屯置司,乃在江上,所遣偏裨分守,不過資以輕兵,勢孤力弱,難以責其固志,或謂車駕方在浙西,翼衞全恃江上,故三將皆屯濵江,或朝廷本欲示敵以強,尚存修好之議,若移兩將江北,或致蕃偽亟争,臣謂張俊既置司建康,自可分屯江浙,屛衞行闕,力已有餘,況世忠光世若在淮南藩籬,可謂申固,若謂不欲致疑敵人,彼既舉兵深入,我則移屯有名,若慮引惹生事,但當約束,俾無得以一人一騎踰淮而北可矣。方今所謂措置,莫若攻守二䇿,今諸大將之兵,自主庭戶,有一纎芥利害,未免更相讎疾,若欲並遣進攻,必先選命總帥,分以精銳之兵,附以招集之衆,合數萬人,自成一軍,號令既一,權力既重,諸將雖素貴疇,敢不聽従?維持輯睦使,必有成其利害,與用非素所撫循之兵,而僥倖取勝者,蓋亦異矣!畿甸山東關河之民,受金人之驅役,苦偽齊之煩苛,為今之計,當以安集流亡,招懐歸附為先。今淮南、江東西荒閑之田至多,謂宜掲榜境上,或遣簽軍之可信服者,深入偽境,轉相告諭,俟其來歸,從所欲徃授田給糧,捐其賦租,遂其生理,必將接迹而至。臣昨在軍前,聞金帥頗有厭兵之意,其衆軍亦思休息特尼瑪哈、烏舍、髙慶裔輩,持之不肯,然上下猜防,人心擕貳,將見內患,自生變亂可待矣!肖胄又上奏請屯田,其說以為江之南岸,並江之民甚少,曠土甚多,皆可指為屯田,沿江大將各見分地而屯,軍士舊嘗為農者,十計五六,擇其非甚精鋭可為田者,使各受地。凡為田者,聚屯于所田之旁,有形勢之地,農隙則各試其所習之技,嵗成則多分以所種之禾麥,軍士所田,必不能盡徧長江之南岸,則募江北流徙之人給之,又有餘,則募江南無業,願遷之人給之,其分給部勒訓習如軍士之法。然屯田之始,必有耕牛、農具、榖種、營屯之費,不憚以圖長久之利者,國家所當急務也。凡置營田,皆占形勢之地,則應江上之勢可備禦處,遂皆因田以成營屯於衆屯之中,擇其甚要害處,又加以重兵為大寨,一年之後,大寨之糧食,可稍取於田之穀,則漕運之費省,大寨之軍止,則可以保江而固守,出則可以渡江,而攻討屯田之士,常為根本,傳烽數號數千里,不絶,則敵人之情畏矣。津岸有可絶江處,當預設險固,使不得渡浦,溆有可泊舟處,當素備舟師,使不得入險,固非一日可設也,舟師非一日可習也,可因屯兵使為之,積日有功,事至可戰,則戰守之道盡矣。前宰執所奏,必非一時來上,如朱勝非在湖州,王綯在崑山,其疏必先至。李綱在邵武,張守在福州,顔岐在福清,其疏必後逹,今且倂附巻末,以便稽考。此外范宗尹、許翰、馮澥、路允廸、盧益、葉夣得、張澂、宇文粹中、王孝廸、謝克家、富直柔、席益、徐俯等所奏未見,當求本月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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