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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十五則)》[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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蓍龜卜筮古人重卜籃,其究至於通神,龜為卜,蓍為筮,故曰「假爾泰龜有常,假爾泰筮有常」,「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所以使民信時日,敬鬼神,畏法令」。舜之命禹,武王之伐紂,召公相宅,周公營成周,未嘗不昆命元龜,襲祥考卜。然筮短龜長,則龜卜猶在《易》筮之上。《漢.藝文志》、劉向所輯《七略》,自《龜書》、《夏龜》之屬,凡十五家至四百一卷,後世無傳焉。今之揲蓍者,率多流入於影象,所謂龜策,惟市井細人始習此藝。其得不過數錢,士大夫未嘗過而問也。伎術標榜,所在如織,五星、六壬、衍禽、三命、軌析、太一、洞微、紫微、太素、遁甲,人人自以為君平,家家自以為季主,每況愈下。由是藉手于達官要人,舟車交錯於道路,毀譽紛紜,而術益隱矣。《周禮》:「大卜掌三兆之法,一曰玉兆,二曰瓦兆,三曰原兆。」杜子春云,「玉兆,顓帝之兆;瓦兆,帝堯之兆;原兆,有周之兆。」「經兆之體皆百有二十,其頌皆千有二百。」又「掌《三易》之法,曰《連山》,曰《歸藏》,曰《周易》。其經卦皆八,其別皆六十有四。」今獨《周易》之書存,他不復可見。世謂文王重《易》六爻為六十四卦,然則夏、商之《易》已如是矣。《左氏傳》所載懿氏占曰:「風皇于飛,和鳴鏘鏘。有媯之後,將育于姜。」成季之卜曰:「其名曰友,在公之右。同復于父,敬如君所。」晉獻公驪姬之繇曰:「專之渝,攘公之禜。」嫁伯姬之繇曰:「車說其較,火焚其旗。寇張之弧,姪其從姑。」秦伯伐晉曰:「千乘三去,三去之餘,獲其雄狐。」文公納王,遇黃帝戰于阪臯之兆。鄢陵之戰,晉侯筮曰:「南國又,射其元,王中厥目。」宋伐鄭,趙鞅卜救之,遇水適火,史龜曰:「是謂瀋陽,可以興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史墨曰:「盈,水名;子,水位。名位敵,不可乾也。」杜氏謂「鞅姓盈,宋姓子」,蓋言「贏」與「盈」同也。史趙曰:「是謂如川之滿,不可游也。」衛莊公卜夢,曰:「如魚▉尾,衡流而方羊裔焉。闔門塞竇,乃自後踰。」此十占皆不可得其說,故杜元凱云:「凡筮者用《周易》,則其象可推。非此而往,則臨時占者或取於象,或取於氣,或取於時日、王相以成其占。若盡附會以爻象,則架虛而不經。」可為通論,然亦安知非《連山》、《歸藏》所載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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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名異音郡邑之名有與本字大不同者,顏師古以為土俗各有別稱者是也,姑以《漢書.地理志》言之:馮翊之櫟陽為「藥陽」,蓮勺為「輦酌」;太原之慮轑為「廬夷」;上黨之沾為「添」;河內之隆慮為「林廬」,蕩陰為「湯陰」;穎川之不羹為「不郎」;南陽之酈為「擲」,堵陽為「者陽」,酇為「讚」;沛之酇為「嵯」,鄲為「多」;清河之鄃為「輸」;汝南之平輿為「平預」;濟陰之宛句為「冤劬」;江夏之沙羨為「沙夷」;九江之橐臯為「拓姑」;廬江之雩婁為「吁閭」;山陽之方與為「房豫」;琅邪之不其為「不基」;東海之承為「證」;氏沙之承陽為「杰陽」;臨淮之取慮為「秋廬」;會稽之諸暨為「諸既」,太末為「闥末」;豫章之餘汗為「餘乾」;廣漢之汁方為「十方」;蜀郡之徙為「斯」;益州之味為「昧」;金城之允吾為「鉛牙」,允街為「鉛街」;武威之樸▉為「蒲環」;張掖之番禾為「盤和」;安定之烏氏為「馬支」;上郡之龜茲為「丘慈」;西河之鵠澤為「梏澤」;代郡之狋氏為「權精」;遼西之且慮為「趄廬」,令支為「鈴祗」;遼東之番汗為「盤寒」;樂浪之黏蟬為「黏提」;南海之番禹為「潘隅」;蒼梧之荔浦為「肄浦」;交趾之贏●為「蓮簍」;九真之都龐為「都聾」;日南之兩捲為「西權」;淮陽之陽夏為「陽賈」;魯國之蕃為「皮」。皆不可求之於義訓,字書亦不盡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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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嬰詩《前漢書.儒林傳》敘《詩》云,漢興,申公作《魯詩》,后蒼作《齊詩》,韓嬰作《韓詩》。又云,申公為《詩》訓故。而齊轅固、燕韓生皆為之傳,或取《春秋》,彩雜說,咸非其本義與不得已,《魯》最為近之。嬰為文帝博士,景帝時至常山太傅,推詩人之意,作《外傳》數萬言,其語頗與齊、魯間殊,然歸一也。武帝時,與董仲舒論於上前,精悍分明,仲舒不能難。其後韓氏有王吉、食子公、氏孫順之學。《藝文志》,《韓家詩經》二十八卷,《韓故》三十六卷,《內傳》四卷,《外傳》六卷,《韓說》四十一卷。今惟存《外傳》十卷。慶曆中,將作監主簿李用章序之,命工刊刻于杭,其末又題云:「蒙文相公改正三千餘字。」予家有其書,讀首卷第二章,曰:「孔子南遊適楚,至於阿谷,有處子佩寓而浣者。孔子曰:『彼婦人其可與言矣乎!』抽觴以授子貢,曰:『善為之辭。』子貢曰:『吾將南之楚,逢天暑,願乞一飲以表我心。』婦人對曰:『阿谷之水流而趨海,欲飲則飲,何問婦人乎?』受子貢觴,迎流而挹之,置之沙上,曰:『禮固不親授。』孔子抽琴去其軫,子貢往請調其音。婦人曰:『吾五音不知,安能調琴?』孔子抽絺綌五兩以授子貢,子貢曰:『吾不敢以當子身,敢置之水浦。』婦人曰:『子年甚少,何敢受子?子不早去,今竊有狂夫守之者矣。』《詩》曰:『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此之謂也。」觀此章,乃謂孔子見處女而教子貢以微詞三挑之,以是說《詩》,可乎?其謬戾甚矣,他亦無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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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衰絕字木絕於申,故柛字之訓為木自斃。水土絕於巳,故汜字之訓,《說文》以為窮瀆,圯字之訓為岸圯及覆。火衰於戌,故壺為滅。金衰於丑,故鈕為鍵閉。製字之義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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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表所記事《漢書.功臣表》所記列侯功狀,有紀傳所軼者。韓信擊魏,以木罌缶度軍,表云:祝阿侯高邑以將軍屬淮陰,擊魏,罌度軍。《史記》作「缻」。蓋此計由邑所建也。信謀發兵襲呂后,其舍人得罪信,信囚欲殺之。舍人弟上書變,告信欲反。晉灼注曰:「《楚漢春秋》云,謝公也。」表有滇陽侯樂說,《史記》作「奕說」,以淮陰舍人告反,侯,蓋非謝公也。須昌侯趙衍從漢王起漢中,雍軍塞渭上,上計欲還,衍言從他道,道通。中牟侯單右車,始,高祖微時,有急,給高祖馬,故得侯。▉侯黃極忠以群盜長為臨江將,已而為漢擊臨江王。祁侯繒賀從擊項籍,漢王敗走,賀擊楚迫騎,以故不得進,漢王顧謂賀祁王。《史記》作「侯」。顏師古曰:「謂之祁王,蓋嘉其功,故寵褒之,許以為王也。」他復有與傳小異者。《史記.張良傳》,項梁立韓王成,以良為韓申徒。徐廣云:「申徒即司徒,語音訛轉也。」而《漢表》,良以韓申都下韓。師古云:「韓申都即韓王信也,《楚漢春秋》作『信都』,古『信』『申』同字。」按良與韓王信了不相干,顏注誤矣。自「司徒」訛為「申徒」,自「申徒」為「申都」,自「申都」為「信都」,輾轉相傳,古書豈復可以字義求也?韓信歸漢,為治粟都尉,表以為票客。師古曰:「與紀傳參錯不同,或者以其票疾而賓客禮之,故云票客也。」《史記》作「典客」,《索隱》以為「粟客」。此外又有官名非史所載者。如:孔聚以執盾從;周灶以長鉟都尉;郭蒙以戶衛;宣虎以重將,重將者,主將領輜重也;耐跖以門尉;棘丘侯襄以執盾隊史;郭亭以塞路,塞路者,主遮塞要路以備敵寇也;丁禮以中涓騎;爰類以慎將,謂以謹慎為將也;許盎以駢鄰說衛,驕鄰者,二馬曰駢,謂並兩騎為軍翼也,說讀曰稅,稅衛者,軍行初舍止之時主為衛也;許瘛以趙右林將,林將者,將士林,猶言羽林之將也;清侯以弩將;留肹以客吏;馮解散以代大與,大與,主爵祿。之官也,《史記》作「太尉」;靳彊以郎中騎千人之類。聊紀於此,以示讀史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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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紿韓信黥布為其臣賁赫告反,高祖以語蕭相國,相國曰:「布不宜有此,恐仇怨妄誣之,請擊赫,使人微驗淮南。」布遂反。韓信為人告反,呂后欲召,恐其不就,乃與蕭相國謀,詐令人稱陳豨已破,給信曰:「雖病強入賀。」信入,即被誅。信之為大將軍,實蕭何所薦,今其死也,又出其謀,故俚語有「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之語。何尚能救黥布,而翻忍於信如此?豈非以高祖出征,呂后居內,而急變從中起,己為留守,故不得不亟誅之,非如布之事尚在疑似之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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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越無罪韓信、英布、彭越皆以謀反誅夷。信乘高祖自將徵陳豨之時,欲詐赦諸官徒,發兵襲呂后、太子。布見漢使驗問,即發兵東取荊,西擊楚,對高祖言欲為帝,其為反逆已明。唯越但以稱病不親詣邯鄲之故,上既赦以為庶人,而呂后令人告越復謀反,遂及禍。三人之事,越獨為冤。且扈輒勸越反,越不聽,有司以越不誅輒為反形己具。然則貫高欲殺高祖,張敖不從,其事等耳,乃以為不知狀,而敖得釋,何也?樂說告信,貢赫告布,皆得封列侯。而梁大僕告越不論賞,豈非漢朝亦知其故耶?來布為越大夫,使於齊而越死,還奏事越頭下,上召罵布,欲烹之,布謂越反形未見,而帝以苛細誅之。上乃釋布,拜為都尉。然則高祖於用刑,為有負於越矣,傷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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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結網佛經云:「蠢動含靈,皆有佛性。」《莊子》云:「惟蟲能蟲,惟蟲能天。」蓋雖昆蟲之微,天機所運,其善巧方便,有非人智慮技解所可及者。蠶之作繭,蜘蛛之結網,蜂之累房,燕之營巢,蟻之築垤,螟蛉之祝子之類是已。雖然,亦各有幸不幸存乎其間。蛛之結網也,布絲引經,捷急上下,其始為甚難。至於緯而織之,轉盼可就,疏密分寸,未嘗不齊。門檻及花梢竹間,則不終日,必為人與風所敗。唯閒屋垝垣,人迹罕至,乃可久久而享其安。故燕巢幕上,季子以為至危。李斯見吏舍廁中鼠食不潔,近人犬,數驚恐之,倉中之鼠食積粟,居大龐之下,不見人犬之憂,歎曰:「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豈不信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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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稱至尊陳壽《三國志》,固多出於一時雜史,然獨《吳書》稱孫權為至尊,方在漢建安為將軍時,已如此,至於諸葛亮、周瑜,見之於文字間亦皆然。周瑜病困,與權書曰:「曹公在北,劉備寄寓,此至尊垂慮之日也。」魯肅破曹公還,權迎之,肅曰:「願至尊威德加乎四海。」呂蒙遣鄧玄之說郝普曰:「關羽在南郡,至尊身印臨之。」又曰:「至尊遣兵,相繼於道。」蒙謀取關羽,密陳計策,曰:「羽所以未便東向者,以至尊聖明,蒙等尚存也。」陸遜謂蒙曰:「下見至尊,宜好為計。」甘寧欲圖荊州,曰:「劉表慮既不遠,兒子又劣,至尊當早規之。」權為張遼掩襲,賀齊曰:「至尊人主,常當持重。」權欲以諸葛烙典掌軍糧,諸葛亮書與陸遜曰:「家兄年老,而烙性疏,糧穀軍之要最,足下特為啟至尊轉之。」遜以白權。凡此之類,皆非所宜稱,若以為陳壽作史虛辭,則魏、蜀不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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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山讀書杜子美贈李大白詩:「康山讀書處,頭白好歸來。」說者以為即廬山也。吳曾《能改齋漫錄》內《辨誤》一卷,正辨是事,引杜田《杜詩補遺》云范傳正《李白新墓碑》云:「白本宗室子,厥先避仇客蜀,居蜀之彰明,太白生焉。彰明,綿州之屬邑,有大、小康山,白讀書于大康山,有讀書堂尚存。其宅在清廉鄉,後廢為僧房,稱隴西院,蓋以太自得名。院有太白像。」吳君以是證杜句,知康山在蜀,非廬山也。予按當塗所刊《太白集》,其首載《新墓碑》,宣、歙、池等州觀察使范傳正撰,凡千五百餘字,但云:「自國朝已來,編於屬籍,神龍初,自碎葉還廣漢,因僑為郡人。」初無《補遺》所紀七十餘言,豈非好事者偽為此書,如《開元遺事》之類,以附會杜老之詩邪?歐陽忞《輿地廣記》云:「彰明有《李白碑》,白生於此縣。」蓋亦傳說之誤,當以范碑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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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國城門名郡縣及城門名,用一字者為雅馴近占。今獨姑蘇曰吳郡吳縣,有盤門、閶門、葑門、婁門、齊門,他皆不然。春秋時,列國門名見於《左氏傳》者,鄭最多,曰渠門、純門、時門、將門、閨門、皇門、鄟門、墓門。又有師之梁、桔柣之門。周曰圉門。魯曰零門、雉門、稷門、萊門、鹿門,又有子駒之門。《公羊傳》有爭門、吏門、宋曰耐門、桐門、盧門、曹門、澤門、揚門、桑林之門。邾曰魚門、范門。衛曰閱門,蓋獲之門。齊曰雍門,亦有揚門、鹿門、稷門。吳曰胥門。宋垤澤之門,見《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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緇塵素衣《陳簡齋.墨梅》絕句一篇云:「粲粲江南萬玉妃,別來幾度見春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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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京洛渾依舊,只恨緇塵染素衣。」語意皆妙絕。晉陸機《為顧榮贈婦》詩云:「京洛多風塵,素衣化為輜。」齊謝元暉《酬王晉安》詩云:「誰能久京洛,緇塵染素衣。」正用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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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國立後齊高氏食邑于盧,高弱以盧叛齊,閭丘嬰圍之,弱曰:「苟使高氏有後,請致邑。」齊人立高酀,弱致盧而出奔晉。魯臧氏食邑于防,臧紇得罪,使來告曰:「苟守先祀,敢不辟邑。」乃立臧為,紇致防而奔齊。按弱、紇二人,據地要君,故孔子曰:「臧武仲以防求後于魯,雖曰不要君,吾不信也。」然齊、魯之君,竟如其請,不以要君之故而背之,蓋當是時先王之澤未熄,非若戰國務為詐力權謀之比,所謂殺人之中又有禮焉者也。降及末世,遂有帶甲約降,既解甲即圍而殺之者,不仁孰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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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改字王荊公絕句云:「京口、瓜洲一水間,鍾山只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吳中士人家藏其草,初云「又到江南岸」,圈去到字,注曰不好,改為過,復圈去而改為入,旋改為滿,凡如是十許字,始定為綠。黃魯直詩:「歸燕略無三月事,高蟬正用一枝鳴。」用字初曰抱,又改曰占、曰在、曰帶、曰要,至用字始定。予聞於錢伸仲大夫如此。今豫章所刻本,乃作「殘蟬猶占一枝鳴」。向巨原云:「元不伐家有魯直所書東坡《念奴嬌》,與今人歌不同者數處,如浪淘盡為浪聲沉,周郎赤壁為孫吳赤壁,亂石穿空為崩雲,驚濤拍岸為掠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為多情應是笑我生華髮,人生如夢為如寄。」不知此本今何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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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舅為婚姑舅兄弟為婚,在禮法不禁,而世俗不曉。按《刑統.戶婚律》云:「父母之姑舅、兩姨姊妹及姨若堂姨、母之姑、堂姑,己之堂姨及再從姨、堂外甥女、女婿姊妹,並不得為婚姻。」議曰:「父母姑舅、兩姨姊妹,於身無服,乃是父母緦麻,據身是尊,故不合娶。及姨又是父母大功尊;若堂姨雖於父母無服,亦是尊屬;母之姑、堂姑,並是母之小功以上尊;己之堂姨及再從姨、堂外甥女亦謂堂姊妹所生者、女婿姊妹,於身雖並無服,據理不可為婚。並為尊卑混亂,人倫失序之故。」然則中表兄弟姊妹正是一等,其於婚娶,了無所妨。予記政和八年,知漢陽軍王大夫申明此項,敕局看詳,以為如表叔娶表姪女,從甥女嫁從舅之類,甚為明白。徽州《法司編類續降》有全文,今州縣官書判,至有將姑舅兄弟成婚而斷離之者,皆失於不能細讀律令也。惟西魏文帝時,禁中外及從母兄弟姊妹為婚,周武帝又詔不得娶母同姓以為妻妾,宣帝詔母族絕服外者聽婚,皆偏閏之制。漫附於此。
URN: ctp:ws216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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