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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四十三

《卷四十三》[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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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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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後編卷四十三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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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紀四十三起柔兆困敦,七月盡著雍攝提格二月,凡一年有竒仁宗體天法道極功全徳神文聖武睿哲明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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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三年秋七月己夘,新作延寜,觀本王中正舊第,保慶太后出奩中物,市其地而建之。初,有詔罷修寺觀,及是,諫官、御史以為言,帝謂輔臣曰:「此太后奩中物耳,諫官、御史欲邀名耶?」參知政事宋綬進曰:「彼豈知太后所為,但見興土木違近詔,即論奏之。且事有疑似,傳聞四方,為聖政之累,何可忽也!太祖常謂唐太宗為諫者所詆,不以為媿,何若動不過舉,使無得而言哉!朝廷已行之命,惟陛下守之自已,無令有以取名也」。 戊子,馮元、聶冠卿、宋祁等上景祐廣樂記八十一卷。己丑,元等並進官。 右諫議大夫、集賢院學士孫沖上所撰五代紀七十卷,降詔褒答。 乙未,初置大宗正司,以寜江節度使允讓知太宗正事,彰化留後守節同知太宗正。時諸王子孫衆多,既聚居睦親宅,故於祖宗後各擇一人,使司訓導,紏違失凡宗族之政令,皆闗掌奏事,毋得専達,先詳視可否以聞。考異記聞載允讓管勾宗正事,已于二年十一月宗室改西班官時辨之。本志云景祐二年置大宗正司,㑹要云慶厯時置大宗正司,並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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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中曰:古者大學、小學,合親疎而並教之,故宗臣世臣兼同姓異姓而參用之,自漢世無教養之術,而劉徳、劉向之徒為權臣所忌而不得用,至魏、晉之朝,幽閉宗室,使人不得聞見,菽麥不辨,然後其心始安,可痛也!吾宋親仁用賢,冠絶前代,然皇族鮮有聞者,置大宗正司,特以統之也,作睦親院,特以親之也,此安石所為,宗室無教訓選舉之實,未有以合先王親疎隆殺之宜,熈寜新法,議者紛紛而至宗室一事,獨無遺議,其以是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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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命丁度、高若訥、韓琦同詳定黍尺鐘律。 還盧多遜家,懐州所沒田宅。 庚子,太平興國寺災。是夕,大雨震電,火起寺閣中,燔開先殿及寺舍數百楹。朝廷始議修復,崇政殿說書賈昌朝言:「易震卦之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春秋傳》曰:人火曰火,天火曰災。竊惟近年寺觀屢災,此殆天示譴告,請勿繕治,以示畏天戒愛人力之意」。從之。 泗州新作普濟院成,詔給田十頃,保慶太后施錢所建也。 八月己酉,班民間冠服、居室、車馬、器用犯制之禁。 右司諫、直集賢院韓琦言:「樂音之起,生於人心,是以喜怒哀樂之情感於物,則噍殺嘽緩之聲,隨而應之,非器之然也。故孔子曰:樂云樂云,鐘鼓云乎哉!孟子對齊宣王云:今樂猶古樂,能與百姓同樂,則古今一也。唐太宗聴祖孝孫之樂,謂禮樂之作,蓋聖人縁物設教治之隆替,亦不由此。魏徴對太宗以樂在人和,不由音調,皆述樂之至言也。臣奉詔與丁度等詳定阮逸、胡瑗、鄧保信所造鐘律,粗考前志,參騐今法,二家之說,差舛未安。竊以祖宗舊樂,遵用已乆,屬者徇一臣之偏議,變數朝之同律,賜金増秩,優賞其勞,曽未周嵗,又將易制,臣慮後人復有從而非之者,不惟有傷國體,實亦虛費邦用,臣竊計之,不若窮作樂之源,為致治之本,使政令平簡,民人熈洽,海內擊壤鼓腹以歌太平,斯乃治古之樂,可得以器象求乎?就達其源,又當究今之所急者。且西北二陲,乆㢮邊備,強敵之性,豈能常保?此陛下與左右大臣,宜先及之緩,兹求樂之議,移訪安邊之策。然後將王朴、逸瑗保信三法,別詔稽古之臣,取其中合典志者,以備雅奏,固亦未免」。詔丁度等速詳定以聞。 九月庚辰,幸睦親宅,燕宗室及從官,賜宗室器幣有差。時儒臣多為賦頌以獻者。 己丑,出內藏庫緡錢五十萬,下河北轉運司市糴邊儲。 賜河南府新修太室書院名曰嵩陽書院。 詔淮南轉運使嵗一詣闕奏事。先是,罷發運使及嵗入奏計,至是,祠部郎中楊告領轉運使、兼發運事,請復之。 壬辰,以阮逸為鎮安節度掌書記、知城父縣。胡瑗試校書郎。初,詔逸、瑗作鍾磬律度,丁度等詳定,言按之與古多不合,帝猶推恩而遣之。 乙未,以崇政殿說書國子監直講王宗道、國子監說書楊中和並為睦親宅講書,仍兼國子監講說。睦親宅講書始此。 冬十月甲寅,新作朝集院成。 先是,契丹主獵黃華山,獲熊三十六。是月,幸燕京,御元和殿,以《日射三十六熊賦》、《幸燕詩》試進士于廷,賜馮立、趙徽等四十九人及第。以立為右輔闕,徽以下皆為太子中舍,賜緋衣、銀魚,遂大宴。契丹御試進士自此始。丞相張儉等又請幸禮部貢院,歡飲至暮而罷。 十一月戊寅,保慶皇太后楊氏崩。始,帝起居飲食,后必與之俱,所以擁祐扶侍,恩意勤備,性慈仁,謙謹寡過,帝嘗召其姪永節永徳見禁中,欲授諸司副使,后辭曰:「小兒豈勝大恩,倘小官可也」。乃並命為左右侍禁。莊獻崩,后嗣享尊號,帝奉牋稱臣,后固辭之,又嵗奉緡錢二萬助湯沐,后復辭曰:「此皆出民力,願留以贍軍」。帝不從。帝未有嗣,后從容勸上選宗子養宮中,由是英宗自宮邸未齠齓,養后所,后無疾而終,殯於皇儀殿,勅知樞宻院事王隨為園陵監䕶使,禮官請為后服緦麻,帝改用唐武宗服義安王太后故事,加服小功,以五日易月而除,不視前後殿朝凡八日,不朝前殿四日,御素紗巾幞、淺黃袍、黒革帶,竢虞主祔奉慈廟,始復常服,內出緡錢千萬佐園陵費,上謚曰莊惠,祝冊文並稱「孝子嗣皇帝。 己亥,進封乳母崇國夫人許氏為齊國太夫人,尋又改號曰永聖保壽。十二月戊申,詔宣勅劄子非經通進銀臺司,毋得直下諸處。初,龍圖閣直閣士李統領銀臺司具言:「先勅劄子,皆不經本司,封駮之職,遂廢不舉,請用舊制申明之」。故有是詔。 丙寅,戸部侍郎、知樞宻院李諮卒。帝幸其第臨奠,輟視朝一日,贈右僕射,諡憲成。諮性明辨,周知世務,其處煩常若閒暇,吏不敢欺。在樞府,專務革濫賞以遏僥倖,其戎馬功簿之目,能悉帝前,號為稱職。 丁夘,以同知樞宻院事王徳用知樞宻院事,翰林學士承㫖、禮部侍郎章徳象同知樞宻院事。得象為人莊重,度量宏廓,始,楊億稱之,以為有公輔器,或問之,答曰:「閩士多輕狹,而得象渾厚有容,此所以貴也」。在翰林十二年,怡然自得。莊獻太后臨朝,宦官熾橫,太后毎遣內侍至學士院,得象必正色嚴待之,或不交一言,議者以此稱焉。 趙元昊自制蕃書十二卷,字畫繁冗,曲屈類符,篆教國人,紀事悉用蕃書,私改廣慶三年曰:大慶元年,再舉兵攻囘紇,陷瓜、沙、蘭三州,盡有河南故地,將謀入冦,恐嘉勒斯賚擬其後,復舉兵攻蘭州諸羌,南侵至馬銜山,築城瓦川,㑹留兵鎮守,絶吐蕃與中國相通路,考異:沈存中云:「元昊叛,其徒奇裕勒先創造蕃字,獨居一棲上累年方成至,獻之,元昊乃改元,制衣冠禮樂,下令國中悉用蕃書北禮,自稱大夏國。史載用蕃書,即改元大慶」。按大慶二年,元吴遂改天授理法延祚元年,今從國史。以用蕃書附改元大慶時。 折惟忠卒,以其子繼宣權知府州事。 遼中書令張儉致仕。儉居相位二十年,清約謙慎,神益𢎞多,契丹主深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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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四年春正月戊寅,賜蔡州學田十頃。 詔均諸州解額。 甲午,內藏庫主者言:「嵗斥緡錢六十萬以助三司,蓋始於天禧三年十二月時詔書切戒三司,毋得復有假貸。自明道二年距今才四年,而所貸錢帛凡九百十七萬二千有餘,請以天禧詔書申飭之」。奏可。 二月己酉,祔葬莊惠皇太后于永安陵之西北隅。 初,殿中侍御史張奎請親祀高禖,下禮院定議。庚戌,禮院上其儀,詔從之。 己未,祔莊惠太后神主于奉慈廟。 乙丑,置赤帝像于宮中,以祈皇嗣。 賜常州學田五頃。 三月甲戌朔,置天章閣侍講,以賈昌朝、王崇道、趙希言、楊安國為之。預內殿起居比直龍圖閣,而班直館本官之上。 追復秘書少監盧多遜為工部尚書,以其子水部員外郎察援赦自陳也。 戊寅,詔禮部貢舉。 丙申,內出莊惠太后閤金千餘兩,市莊園邸舍,以給萬壽觀。時於萬壽觀建廣愛殿,奉安莊惠御容故也。 同知禮院呉育言:「舊藏禮文故事,類例不一。請擇儒臣與本院官,約古今制度參定,為一代之法」。從之。 夏四月乙巳,賜宣州學田五頃。 丁未,詔學士院,自今制策登科人,並試策論各一道。時將作監丞富弼獻所為文,命試館職,弼以不能為詩賦辭,上特令試策論,因有是詔。弼尋授太子中允、直集賢院。 甲子,宰臣呂夷簡罷為鎮安節度使、同平章事、判許州。王曽罷為左僕射、資政殿大學士、判鄆州,參知政事宋綬罷為尚書左丞,資政殿學士蔡齊罷為吏部侍郎,歸班。天聖中,曽為首相,夷簡參知政事,事曽甚謹,曽力薦夷簡為亞相,未幾曽罷,夷簡為首相,居五年罷,不半嵗復位,李迪為次相,與夷簡不協,夷簡欲傾迪,乃援曽入使樞宻,不半嵗,迪罷,曽即代之,始曽乆,外有復入意,綬實為達意於夷簡,夷簡即奏召曽及,將以曽代迪,綬謂夷簡曰:「孝先於公,事契不簿,宜善待之,勿如復古也」。夷簡笑諾其言,綬曰:「公已位昭文,處孝先以集賢可也」。夷簡曰:「不然,吾雖少下之,何害?」遂請用曽為首相,帝不可,乃為亞相。孝先,曽字,復古迪字也。既而夷簡専決事,不少讓,曽不能堪,論議多不合,曽數求去,夷簡亦屢丐罷,帝疑焉,問曽曰:「卿亦有所不足耶?」曽言夷簡招權市恩,時外傳夷簡納知泰州王繼明饋賂,曽因及之,帝詰夷簡,至交論帝前,夷簡乞置對,而曽言亦有失實者,帝不悅。綬素與夷簡善,齊議事,間附曽故并綬,齊皆罷。李燾曰:龍川別志載王曽復入相,由宋綬及吕夷簡事,當不誤,然所稱嵗月及人性,名頗差殊,今據國史,畧加刪潤,庻得其實。 以知樞宻院事王隨、戸部侍郎知陳州陳堯佐並為平章事,呂夷簡嘗宻薦二人可用故也。以參知政事盛度、知樞宻院事、同知樞宻院事韓億及三司使程琳、翰林學士承㫖石中立,並參知政事,樞宻直學士王鬷同知樞宻院事。 乙丑,召宋綬入侍經筵。 閏月乙亥,知徐州李迪言所部滕縣與兖州接境,欲因行縣祠岱嶽,並知景靈宮祝聖算禱皇嗣。帝謂韓億等曰「大臣當詢民間利病,以分朝廷之憂,祈禱之事,豈為政耶」詔止之。 知制誥王舉正以宰臣陳堯佐之壻,引故避嫌,戊寅,改為龍圖閣侍制。 賜故將作監丞張唐卿家錢帛、米麥,唐卿進士第一人及第,通判陜州吏事如素習。未幾,丁父憂,毀瘠嘔血而卒,故有是賜。 光州言:「秘書監致仕丁謂卒,王曽聞之,語人曰:斯人智數不測,在海外猶用詐得還,若不死,數年未必不復用。斯人復用,則天下之不幸可勝道哉!吾非幸其死也」。 五月,翰林侍講學士、兼龍圖閣學士、戸部侍郎馮元卒,特贈戸部尚書,諡章靖。元性簡厚,不治聲名,非慶弔未嘗過謁兩府。執親喪,自括髪至祥練,皆案禮變服,不為世俗齋薦。遇祭日,與門生對誦《孝經》而已。多識古今臺閣品式之事,尤精《易》。與孫奭俱名大儒。凡議典禮,多出二人。然論者為元所陳,但務廣博,不如奭之能折衷也。 庚戌,皇子生,美人俞氏出,帝以諭輔臣,王隨等皆再拜稱賀。遂御崇政殿,録繫囚,雜犯降死罪一等,流以下釋之。是日,皇子薨。慶厯元年五月乙丑,初贈官,賜名封王。 丙寅,有芝生于化成殿柱,召近臣、宗室觀之,仍出御製瑞芝詩賜宰臣,王隨以下,翌日,儒臣並為賦頌以獻,右司諫韓琦言:「《春秋》之法,但記災異,至於祥瑞,畧而不書,豈不以君閲瑞牒則意安,覩災符則心懼,意安則政怠,心懼則徳修,聖人垂戒之深,其㫖斯在。臣愚望陛下特以災異為重,於政教之間,思所未至者,隨其變而應之,至于珍祥竒瑞,雖陛下仁愛所感,亦望日謹一日,以雖休勿休為念,則昊穹降鑒,自然時和嵗豐,家給人足,永獲上瑞之報也。 六月甲戌,奉安太祖御容於揚州建隆寺。景徳中,嘗即寺置殿,繪御容,而其制庫陋㑹,占者言東南有王氣,乃易以塑像,更命新殿曰章武。 乙亥,杭州大風,江潮溢岸,高六尺,壊堤千餘丈,遣中使致祭。戊子,以御製神武秘畧賜河北、河東、陜西縁邊部署、鈐轄、知州軍,每得代,更相付授。始,韓億同知樞宻院事,建言武臣宜知兵書而禁不傳,請纂集其要賜之。帝於是作神武秘畧,凡三十篇,分十卷,仍自作序焉。 甲子,皇太子左監門率府副率宗實特遷右內率府率。 丙申,詔開封府國子監及別頭試,自今封彌、謄録如禮部,從左司諫韓琦請也。 詔頒行禮部韻畧》。 七月丁未,詔河東、河北州郡宻嚴邊備。 戊申,有星數百,西南流,最大,一星至東壁沒,光燭地,乆之不散,已而黒氣長丈餘,出畢宿下。 辛酉,詔三司出銀十五萬兩下河北路,絹十萬下河東路,助糴軍糧。 八月甲戌,出內藏庫絹三十萬下河北路市糴軍儲。 越州水,賜被溺民家錢有差。 甲午,詔天下常平倉錢穀,自今三司及轉運司無得借支。 九月丙寅,三司言:「東頭供奉官錢遜奏,信州鉛山産石緑,可烹煉為銅。今池、饒、江三州錢監並闕銅鑄錢,請遣遜與本路轉運使試驗以聞」。從之。 丁夘,御邇英閣讀唐書,因詔唐書列傳,止取事議切於規戒者讀之。 冬十月甲戌,御邇英閣讀正說謹罰篇正說真宗所撰,見富弼太平寳訓。述後漢光武罷梁統從重之奏,帝曰:「深文峻法,誠非善政」。宋綬對曰:「人主得専生殺一言之怒,則如雷如霆,是峻易而寛難也」。 丙戌,御邇英閣讀正說養民篇,帝曰:「尸子言君如杅,民如水,何也?」丁度對曰:「水隨器之方圓,若民從君之好惡,是以人君謹所好焉」。 甲午,御邇英閣講春秋,帝曰:「《春秋是昭公之後,魯道陵遲,家陪用政,記載雖悉,而典要則寡,宜刪去蔓辭,止取君臣政教事義講之」。因謂宋綬等曰:「春秋經㫖,在於奬王室,尊君道,邱明作傳,文義甚博,然其間録詭異,則不若公羊、榖梁二傳之質」。綬等對曰:「三傳得失,誠如聖言。臣等自今凡邱明所記事,稍近誣及陪臣僭亂無足勸誡者,皆畧而不講」。 癸巳,翰林學士李淑請班其父樞宻直學士若谷下,詔從淑請。 乙未,同知樞宻院事章得象言,開封府進士章仲昌臣,鄉里踈屬,實無藝業,近聞訟訴發解不公事,請牒歸其家。從之。時鎖㕔應舉人特多,開封府投牒者至數百,國子監及諸州不在焉。及出榜,而宰相陳堯佐之子博古為解元,參知政事韓億子孫四人皆無落者,故嘲榜羣起。然殿中侍御史蕭定謩與直集賢院韓琦、呉育王拱辰實司試事,非有所私也。 十一月己未,出內藏庫紬綿五十萬,下河北、陜西路市糴軍儲。 癸亥,罷登、萊買金埸。 給真定府、潞州學田各五頃,仍詔自今須藩鎮乃許立學,他州勿聴。 甲申,忻、代、并三州言地震壊廬舍,覆壓人畜,忻州尤甚,吏民死者萬九千七百餘人,自是河東地震,連年不止,或地裂泉涌,或火出如黒沙狀,一日四五震,民皆露處。乙酉,命侍御史程戡往并、忻州體量安撫。 左司諫韓琦上疏曰:「臣聞動民以行不以言,應天以實不以文。伏覩鄉者興國寺雙閣災,延及開祖殿,不踰數刻,但有遺燼復聞,仰觀垂象,或失經行,蓋人事之已形,致天變之嗣發,臣謂陛下宜虛佇以求直言,側身而修庶政,庻幾念祖宗之艱難,答天意之警悟也。而乃眷三京以肆赦,走羣望以罄祠,內自禁掖,外及寺觀,並與祭醮,逺越晦朔,今北道數郡,繼以地震,此女謁用事,臣下専政之應也,又震在北,或者上天孜孜譴告,俾思外冦之為患乎?亦望自今而後,務在嚴勵守臣,宻修兵備,審擇才謀之帥,悉去懦弱之士,明軍法以整驕怠之卒,豐廩實以増儲偫之具。旬餘,琦復上疏,言近聞大慶殿及諸處復建道埸,及分遣中使,遍詣名山福地,以致精禱,是未達寅畏之深㫖也。臣竊以為禳祈之法,必徹樂減膳、修徳理刑,下詔以求,儻言側身以避正殿,是以天意悅穆,轉為福應,願陛下法而行之。且大慶殿者,國之路寢,朝之法宮,陛下非行大禮,被法服,則未嘗臨御,臣下非大朝㑹,則不能一至于庭,豈容僧道凡庸之人,繼日累月,喧雜于上,非所以正法度而尊威神也。望今後凡有道埸設醮之類,並於別所安置,惟陛下特霽天威,一加詳納,天下幸甚! 給徐州學田五頃。 庚寅,以龍圖閣學士張逸為樞宻直學士、知益州。逸凡四至蜀,諳其民風,華陽縣鄒長殺人,誣道旁行者,縣吏受賕,獄既具,乃使殺人者守囚,逸曰:「囚色寃,守者氣不直,豈守者殺人乎?」囚始敢言,而守者果服,立誅之,蜀人以為神。㑹嵗旱,逸使作堰壅江水,溉民田,自出公租,減價以賑民,初饑多殺耕牛食之,犯者皆配闗中,逸奏:「民殺牛以活將死之命,與盜殺者異,若不禁之,又將廢穡事,今嵗小稔,請一切放還,復其業」。報可。 壬辰,徙知饒州范仲淹知潤州,監筠州税余靖監泰州税,夷陵縣令歐陽修為光化縣令。帝諭執政,令移近地故也。李燾曰:上諭執政,據朔厯,獨尹洙不徙,當考。先是,京師地震,直史館葉清臣上疏言:「頃范仲淹、余靖等以言事被黜,天下之人齚舌不敢議朝政者,行將二年。願陛下深自咎責,詳延忠直敢言之士,庻幾明威降鑒,善應來集」。書奏數日,仲淹等皆得近徙。仲淹既徙潤州,䜛者恐其復用,遽誣以事。語入,帝怒,亟命置之嶺南。參知政事程琳辨其不然,仲淹訖得免。自仲淹貶而朋黨之論起,朝士牽連而出語及仲淹者,皆指為黨人,琳獨為帝開說,帝意解乃已。 趙元昊既悉有夏、銀、綏、靜、宥、靈、鹽、㑹、勝、甘、涼、𤓰、沙、肅,而洪、安、威、懐、龍皆即舊堡鎮偽號州,仍居興州,阻河依賀蘭山為固,是嵗始大補偽官,以威明、守全、張陟、楊廊、徐敏宗、張文顯輩主謀議,鍾鼎臣典文書,成逋、克成、賞都輩主兵馬,伊埒仁榮主蕃學,置十八監軍司,委酋豪分統其衆:自河北至鄂特囉鼐山七萬人,以備契丹,河南洪州、白豹、安鹽州、羅落、天都、韋精山五萬人以備環、慶、鎮戎、原州。左廂宥州路五萬人,以備鄜、延、麟、府。右廂甘州路三萬人,以備西蕃、回紇。賀蘭駐兵五萬、靈州五萬人、興州興慶府七萬人為鎮守,總五十餘萬,而苦戰倚珊額。珊額者,橫山羌夏兵,柔脆不及也。選豪族善弓馬五千人迭直,偽號六班直,月給米二石,鐵騎三千,分十部。發兵以銀牌召酋長,面受約束。創十六司于興州,以總衆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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寳元元年春正月癸夘,趙元昊請遣人供佛五臺山,乞令使臣引䕶,并給館劵,從之,元昊實欲窺河東道路故也。 同知禮院宋祁上疏曰:「臣伏讀前史五行志,以騐於今,累威重譴,不可不察,若乃羣星流散,則民人蕩析之象也。月行黃道,地震州邑,則邊戎窺間,臣下擅恣,后妃將盛,年穀且饑之兆也。去年火焚興國寺浮屠,延燔藝祖神御殿,已而盜壊宗廟釦器者再,則神不昭格之意也。自昔災異之發,逺者十數年,近者三四年,隨方輙應,類無虛嵗,而罪已之問,不形於詔書,思患之謀,不留於詢逮,踰時越月,羣下黙然間者,但引緇黃,晨齋夕唄,修不經之細祝,塞可懼之大變,人且未信,天胡可欺?臣誠至愚,竊恐銷伏之間未得為計也。伏望陛下不以災之,未應遂為宴安,不以嵗之屢豐,便忘荒饉,普詔不執,各貢所懐,庻幾天下條貫,燦然先見,惟陛下留神省閲」。甲辰,雷、麟府州及陜西大雨雹。 丙午,以災異屢見,下詔求直言,限半月內實封進納。庚戌,命翰林學士丁度等權知禮部貢舉。 乙夘大理評事、監在京店宅務蘇舜欽詣匭通疏曰:「臣聞河東地大震,歴旬不止,而孟春之初,雷電暴作。臣以為國家闕失,衆臣莫敢為陛下言者,唯天丁寜以告陛下,陛下果能霈發明詔,許羣臣皆得獻言,臣初聞之,踴躍欣抃,旬日間頗有言事者,其間豈無切中時病,而未聞朝廷舉而行之?是亦收虛言而不根實效也。臣聞唯誠可以應天,唯實可以安民,今應天不以誠,安民不以實,徒布空文,増人太息,將何以謝神靈而救弊亂也?臣竊見綱紀隳敗,政化闕失,其事甚衆,不可槩舉,謹條大者二事以聞:一曰正心正心,則神明集而萬務理。今民間傳陛下比年稍邇俳優賤人,燕樂踰節,賜予過度,燕樂踰節則蕩,賜予過度則侈,蕩則政事不親,侈則用度不足。臣竊觀國史,見祖宗日日視朝,旰昃方罷,猶坐於後苑門,有白事者,立得召對,委曲詢訪,小善必納。真宗末年不豫,始間日視朝事。今陛下春秋鼎盛,實宵衣旰食求治之秋,而乃隔日御殿,此政事不親也。又府庫匱竭,民鮮蓋藏,誅歛科率,殆無虛日,三司計度經費二十倍於祖宗時,此用度不足也。臣望陛下修己以御人,洗心以鑒物,勤聴㫁舍燕安,放棄優諧近習之纎人,親近剛明鯁正之良士,因此災變,以思永圖。二曰擇賢。夫明主勞於求賢,而逸於任使,然盈庭之士,不須盡擇,在擇一二輔臣及御史、諫官而已。陛下用人,尚未遴擇,昨王隨自吏部侍郎平章事,超越十資,復為上相,此乃非常之恩,必待非常之才,而隨虛庸邪諂,非輔相器,降麻之後,物論沸騰,故疾躔其身,災仍於國,此亦天意愛惜我朝,陛下鑒之哉!又石中立頃在朝行,以詼自任士人,或有宴集,必置席間,聴其語言,以資笑噱。今處之近輔,不聞嘉謀,物望甚輕,人情所忽,使災害屢降而朝廷不尊,蓋近臣多非才者,陛下左右尚如此,天下官吏可知也,實恐匈奴輕笑中國,宜即行罷免,別選賢才。且張觀為御史中丞,高若訥為司諫,二人者皆登高第,頗以文詞進,而温和柔懦,無剛鯁敢言之氣,斯皆執政引抜建置,欲其緘黙,不敢舉揚其私,時有所言,則必暗相闗說,故御史、諫官之任,臣欲陛下親擇之,不令出執政門下,臺諫官既得其人,則近臣不敢為過,乃馭下之策也。臣以為陛下身既勤儉,輔弼、臺諫又皆得人,則天下何憂不治,災異何由而生?惟陛下少留意焉。考異舜欽本傳稱康定中,河北地震,舜欽詣匭上疏,蓋誤也。康定中,則王隨等罷乆矣。今據舜欽集,見之此年正月十八日。 丙辰,以災異,詔轉運使、提㸃刑獄按所部吏以聞。 上封者言:「自變茶法,嵗輦京師銀絹,易芻粟於河北,配擾居民,內許府庫,外困商旅,非便」。丙辰,命權御史中丞張觀、侍御史程戡、右司諫韓琦與三司別議之。 直史館蘇紳上疏曰:「星之麗天,猶萬國之附王者,下之畔上,故星亦畔天,精氣所感,先示其象。今大異若此,得非任事之臣踰常分乎?朝廷事無大小,委之政府,至於黜陟之柄,亦或得専,夫一二大臣平居之日,所宜辨論官才,使陛下周知在位之能否,及有除擬,則可以隨才而任用,使進擢之人,知恩出於上,則威福不外分也。今則不然,毎一官缺,但閲其履歴,附以比例,而陛下無復有所更,故競進之徒,趨走權門,經營捷徑,靡所不至,是恩命未出於上,而請託已行於下矣。祖宗時擢用要官,惟才是用,臣下莫得先知,不牽制于一切,故被擢之人,咸思自勵,此無他講求之有素,而大權不在于下也。雷者天之號令,惟人君崇寛大,順春令則應節,否則動于冬,今方春而雷發聲,天其或者欲陛下出號令以震動天下,宜及於早,而矯臣下舒緩之咎,凡朝廷事無鉅細,無內外,取其先急者,悉闗聖慮而振肅之,不可緩也。夫星既有下畔上之象,地震又有隂侵陽之證,天意若曰外蕃將有畔上之釁,恐陛下未悟也,更以震雷警之,欲陛下先事為備,則患禍消而福祥至矣。直史館葉清臣上疏曰:昔杜欽有言:子為父,隂臣為君,隂妻為夫隂,匈奴為中國隂。臣以今日之事推之,三者皆不能為沴,獨大臣秉政,専制刑爵,陛下馭臣之術,未合治體,臣謂此正臣之隂為沴耳!而陛下猶臨朝淵黙,垂拱仰成,事無大小,有議皆可,使輔相之臣,竭忠無私,皆如蕭曺、房杜,則可,一有不及,才或非倫,則誤陛下事多矣。今有一人進擢,則曰宰相某之親舊也。一人罷黜,則曰宰相某之嫌隙也,由是天下囂然,不曰自陛下出而曰由宰相得,非臣隂之盛而易天地之序者乎?京房曰:臣事雖正,専必震彼正而専猶且震,況専而不正,安得不潰隂陽之氣,而致天地之變乎?此地震之所由至也。昔祖宗臨御,親攬權綱,進賢退不肖,發在宸㫁,孜孜求治,朝夕訪對,孤臣下士,皆徳納忠,小大之事無不知,刑賞之行無不當。今陛下昕夕視朝,僅了常務,未嘗講議大政,考求得失,晝日燕居,深處穆清,未嘗延召多士,諮諏未悟,此陛下所以馭臣之闕,而執事得以阿枉,在位得以壅蔽也。臣願陛下用天之高明剛健,法太祖之英武肅果,太宗之神睿聰察,先皇帝之精勤哲明,然後官人以材如周文,以法繩下如漢宣,招諫遷善如唐文皇若此,何懼後患之不消,福慶之不臻哉? 校書郎張方平上七事:一曰宻機事,二曰用威㫁,三曰廣言路,四曰重圖任,五月正有司,六曰信命令,七曰示戒懼。御史中丞張觀亦言承平日乆,政寛法慢,用度漸侈,風俗漸薄,以致災異,因上四事:一曰知人,二曰嚴禁,三曰尚質,四曰節用。考異。李燾曰:實録、本紀,正月並無求直言詔。案張觀傳言,正月詔求直言,蘇紳傳云:星流地震,方春而雷,詔求直言。又韓琦家傳論宰輔疏亦云陛下引咎詢求讜言,而亦清臣傳又云:清臣疏論地震,㑹詔求直言,復上疏,是月必有詔也。實録、本紀偶脫之。 除并、代、忻州壓死民家去年秋糧。 二月戊辰朔,詔天下貢舉人,自今止令逐州解頭入見。時舉人羣見進止多不如儀,而民有侯化隆、高惟志者,又輒闌入殿庭獻封事,故有是詔。考異、宋史作壬申日,今從長編。 庚午,詔自今日御前殿視事,用蘇舜欽之言也。 甲戌,賜鄆州學田五頃。 右司諫韓琦上疏言:「臣職在諫諍,志無回𨼆,自去秋迄今,累上封奏,指言陛下丞弼之任,未得其人,盖以宰臣王隨,登庸以來,衆望不協,差除任性,𥚹躁傷體,廟堂之上,不聞長材逺畧,仰益盛化,徒有延納僧道,信奉巫祝之癖,貽誚中外,而自宿疚之作,幾涉周星,安臥私家,備禮求退,方天地有大災變,陛下責躬問道之際,曽未入見,而扶疾於中書,視事引擢親舊怡然自居,暨物議沸騰,則簡其拜禮,勉強入見,面求假告,都無省愧之心,固寵慢上,寡識不恭之咎,自古無有。次則陳堯佐男述古監左藏庫,官不成資,未經三司保奏,而引界滿酬奬之條,擢任三門白波發運使、參知政事韓億,初乞男綜,不以資敘回授兄綱,將朝廷要職,從便退換,如己家之物,紊亂綱紀,舉朝非笑,此二事,陛下若忽而小之,因循不問,彼必愈任威福,公行不善,更無畏矣!又石中立本以藝文進,不能少有建明,但滑稽談笑之譽,為人所稱處,翰墨之司,固當其職,若參決大政,則誠非所長,況復仍嵗以來,災異間作,則夑理之任,正當其責,而左上獨使陛下引咎求言,繼日臨朝,在外則徧責刺牧長吏,各修其職,獨政府之臣,皆以為過不在己,泰然自處于皋䕫稷契之右,臣僚欲廣陛下之徳,乞頒前詔于天下,而罷立期限,則皆抑而不從,蓋臣事専而君道弱之明應矣!陛下用輔臣如此,不惟使四方觀望,寖成弛慢之風,恐外夷聞之,亦有輕視中國之意也,倘以為退免大臣,其事至重,非下臣所宜輕議,孰若以祖宗八十年太平之業,坐付庸臣,恣其隳壊乎?伏望出臣此疏,明示中書,委御史臺於朝堂集百官㑹議,正其是非,以塞羣議」。帝嘉納之。 甲午,安化蠻冦宜、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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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後編卷四十三
URN: ctp:ws289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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