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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三百七十六

《卷三百七十六》[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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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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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三百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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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 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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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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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四月戊申,三省樞宻院言:「鄧綰近責降滁州,其宋用臣可別移一監當差遣,欲添差監太平州茶鹽礬酒税務,候滿更不差人」。從之。 詔守太師文彥博特許用宰臣、使相出使到闕例書判。 右司諫蘇轍言:「臣竊見諸道禁軍,自置將以來,日夜按習武藝,劔槊擊刺,弓弩斗力,比舊皆倍,然自比嵗試之於邉,亦未見勝敵之效。蓋士卒習服,止軍中一事耳,至於百戰百勝,則自有道,不可不察也。臣聞凡将下兵,皆早晚兩教,新募之士,或終日不得休息,士卒極以為苦,頃嵗西鄙用兵,士自內郡往即戰地,皆奮躍而去,以免教為喜,先朝留意軍士,每歳遣官按閲,錫賚豐厚,遷補峻速,士心猶且如此,臣觀今日厚之者不如先朝,而所以勞之者如舊,臣竊以為疑也。古之名将李牧、王翦,将用人之死力,必椎牛釃酒,聽其佚樂,養而不試,士皆投石超距,踊躍思奮,而後用之,故所向無敵。今平居無事,朝夕虐之以教閲,使無遺力以治生事,衣食殫盡,憔悴無聊,緩急安得其死力?臣請使禁軍,除新募未習之人,其餘日止一教,使得以其餘力為生,異日驅以征伐,其樂致死,以報朝廷,宜愈於前日也」。從違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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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三省言:「諸路乆旱災傷處,已降指揮賑濟外,凖條:常平錢但遇穀貴,則量減錢糶,不得虧夲,賤則量添錢糴。昨臣僚上奏,淮南米價斗直一百七十,況常平米糴在豐年,計直錢不多,慮官司拘條,執以量減市價,致民不霑惠,欲令府界諸路提㸃刑獄司指揮應係災傷人戸闕食處,其常平米價錢不虧元夲,並許出糶,仍委州縣嚴加覺察,不得糶與興販之人」。從之。 又言:「三省録事以下,以勞應添料錢者,累至十貫止」。從之。 承事郎、勾當上清太平宮薛紹彭言:「臣父向任同知樞宻院日,因論列京城人戸養馬事,謫知隨州,縁先臣得罪憂恐,遂至亡歿,欲乞依故執政官亡歿例贈官議諡」。詔薛向特贈銀青光祿大夫。 禮部言:「承㫖司狀:後殿祗應、閤門官、起居舍人,已凖朝廷許令上殿侍立,其樞宻都承㫖,未奉聖㫖,今參詳,遇有奏覆及傳奏公事,即許升殿,如係供職橫行使副兼領,即夲班侍立」。從之。 吕大防言:「前任成都府日,凖朝㫖與成都府、利州兩路轉運司官同經制買馬,藉其協力,頗見成效,其見任權成都府路轉運副使章楶,乞量加擢任」。詔改章楶為權成都府路轉運使。 守太師致仕文彥博乞免班迎,從之。 朝請郎任公裕言:「軍中習藝,誦念新法,有愚而懵者,尤所苦之。臣以為弓弩之斗力,量其士卒之可勝,其能必中而入深,槍刀格鬬,大約從便,取於必勝,不必如法,如此則人便其習,樂其教,而無訓練之苛」。樞宻院契勘軍中教閲新法,先降指揮,自係教頭指授,不合令兵衆一例誦念。詔依此申明行下。舊録云:先帝親製射法習軍任,公裕輙言其苛」。新録辨曰:「任公裕所言訓練之苛,非謂法也。自「先帝親製至言其苛」十五字,並刪去。 按閲河北團教保甲所保明到提舉保甲官狄諮、劉定、勾當公事官李允、齊、雷瑜、孫文、裴曦,指揮張徳、許亞、張彥、孫俊等,合該酬奨。內狄諮、劉定、孫文、張彥、孫俊等,各擬轉一官,更減二年磨勘外,李允齊等轉官、減年磨勘有差,樞宻院言:「近吏部擬到提舉府界保甲司官酬奨,並已減半推恩。今來狄諮、劉定為措置乖方,屢致保甲作過,及擅指揮團場種蒔,因此保甲陪備錢物,孫文不為受理,指使受贓,致保甲作過及亂打保正等罪,已各責降」。詔狄諮、劉定、孫文更不推恩,餘並依吏部所定,依例減半酬奨。舊録云:「諮、定皆先帝所擢,摭其徵罪以責」。新録辨曰:狄諮、劉定罪既有名,非捃摭也。去諮、定皆先帝所擢已下十三字,依例減半,已是見前,並合同去。今復用舊文,但去諮、定,皆先帝所擢等字。 提舉河東路保甲司言:「汾州介休縣坊郭戸武國狀,係不合排定保甲送夲司,審㑹合與,不合放免,今欲乞應坊郭、草市、鎮市義勇及舊係義勇之家,改排充保甲見教閲者,每戸只差一丁,其餘不限人數,更不累差。所有武國家,只令武浩充保丁,其後來累差武宣、武參,乞行改免」。詔三路坊郭鎮市人尸,依條合排充不教閲保甲,其上件去處居住人戸,元係義勇改充保甲者,並依不教閲保甲法施行。 大宗正司言:「宗室內殿崇班士琢奏,有弟殿直士垺、士僊、士雙見在宮,乞依令晏例,將帶隨行指教,将來授差遣日,亦乞隨行。又宗室殿直士瑃言,乞迎侍母劉氏将帶弟殿直士剛隨行赴任指教。並從之。 戸部言:「河東路自前係因合鈔輸納,見理虧少耗數,並乞除放」。從之。 戸部尚書李常言:「岑水等場自來出産銅鑛,最為浩瀚,近年全然收買不敷,欲乞選差諳曉坑冶鼓鑄之事,幹力文官一員,前去逐場體訪事理,務令招坑戸使銅利興發,然後於見廢監州郡相度隨買到銅多少,逐旋興復鼓鑄錢寳」。從之。 國信所言:「遼國賀坤成節使人赴闕,合差接伴祗應人及給散行李等,未敢比附神宗皇帝同天節例施行。詔令比附。庚戌,刑部言:「立在京監臨官私使重祿人法」。從之。辛亥,河東節度使、守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致仕、潞國公文彥博入對,命其子承議郎、權發遣提舉三門、白波輦運貽慶扶掖上殿,賜貽慶金紫章服。 揚王顥守太尉,徙永興、鳳翔節度。荊王頵守太尉,徙成徳、荊南節度。詔:「毎遇科舉詔下,令文官升朝以上,無贓罪及無私罪者,於應進士舉人,不拘路分,不係有服親,各奏舉經明行修一名,候将來解發及南省奏名內,毎人名下注經明行修字,至殿試唱名日,各升一甲姓名,如歴官後犯正入,已贓及違犯名教,斷訖收坐,舉主並依舉選人,轉京官減一等」。 先是,司馬光言:「昨已有朝㫖,來年科場,且依舊法施行,竊聞近有聖㫖,其進士經義,並兼用注䟽及諸家之說,或已見,仍罷律義,先次施行。臣竊詳朝廷之意,蓋為舉人經義文體,專習王氏新學,為日已乆,來年科場欲兼取舊學,故有此指揮,令舉人預知而習之。臣所乞置經明行修科者,欲使舉人知向去科場,朝廷崇尚行義,不專取文學,所以美教化,厚風俗,比於經義文體,尤為要切,宜使舉人預知,欲乞亦降朝㫖,先次施行,況與進士舊法兩不相妨」。從之。光所言來年科場依舊,乃閏二月二日朝㫖,經義兼用注䟽及己見,仍罷律義,四月三日從蘇轍奏請也。六月十六日,劉摯又有請,二年十一月十二日當考。 詔故宰相王珪神道碑,賜「懿文」為額,仍差中書舍人錢勰書。 又詔職事官卿監以下應任子者,寄祿官至朝奉郎方聽,餘依舊條。此當求始議者著之。 三省樞宻院言:「犯罪因疑被執,如因詰問,能自首服,並依案問欲舉自首法,即經問不承,不在減例」。從之。 新知潁昌府韓縝言:「故集賢校理、同修起居注江休,復子懋相,才質粹美,能守家法,比因覃霈,轉官㑹足疾,偶稽朝謝,遂踰百日之限,然實未嘗在假,有司不為申理,欲望許令朝謝,及量其材質,稍加擢用」。詔江懋相,特許朝謝。 左司諌王巖叟言:「故資政殿學士陳薦,以方嚴質重,輔翊先帝於東宫。謹按故贈吏部尚書王陶,與薦皆為宫僚,陶之亡幸,當先帝康豫,䝉被厚恩,無一不及,而薦之不幸,其沒未㡬,適㑹遭先帝升遐,故贈典未備,望詔有司,比類施行」。詔陳薦特贈光祿大夫。 殿中侍御史林旦言:「元豐令諸録囚,以始末案状照對,事無可疑,乃讀示所承,審取伏狀,即罪人翻異,若家屬稱寃,申所屬,速為換推,又决大辟於市,遣他官與掌獄官同監,量差人防護,仍先給酒食,聽親戚辭訣,示以犯狀,不得掩塞其口,及令人衆奔譟,並以未申二時行决經宿,乃許收瘞。又諸州大辟囚,或官員已結,正而翻異,或其家屬稱寃者,并馬逓申提㸃刑獄司審察。朝廷矜悼愚民,自陷刑辟,必不得已而後決,求所以生之之意,亦可謂盡矣,故其情斯得,雖死無憾,天下州郡,無敢不奉行者。竊聞在京大理寺、開封府司、左右軍廵司,凡有推問囚徒,多是勘官,畏避嫌疑,或利於茍簡,不肯親臨訊問,鞭箠枷錮,一切委於胥吏,又竊見决囚於市,若已困於縲紲箠楚者,則籃舁以行,縱可歩履,必窒塞口耳,又以紙錢厚蒙其首軍廵獄子百十,其羣前後遮擁,間以鐡鎚擊枷,傳呼鼔譟,聲不暫止,罪人雖欲稱寃,無復有可言之理,親戚輩亦何縁與囚辭訣?以此其間,不能無濫,陛下遣諫官、御史分決諸城畿甸之獄,仰惟聖心哀矜惻隠,可謂至矣!然臣之此行,不過辦决一時囚繫而已,若訊囚徒、決大辟,如前所言,則民之䝉害,固未艾也,伏願申明推鞫慮問,及决囚條制、戒敕獄官,務在遵守,若尚敢違敕,令統轄官司覺察按劾,並許被苦之家申訴,立為受理,不奉法者,並以違制論,知而不按者,凖此。所貴積年之弊,自此頓革,輦轂之下,無有寃人」。詔刑部立法以聞。 監察御韓川乞除官局依舊不許接賔客,外內禁謁,並行廢罷。監察御史上官,均乞除開封、大理官局依舊禁謁外,其餘一切簡罷,如罷禁後,大小之臣,或敢挾私背公,慢職玩,令執法言事之吏,得以糾舉上聞,黜之讁之,誰敢不服?其於治體,實非小補。尚書省看詳,禁謁之法,蓋防囑請,或於職事妨廢,其安撫司管勾機宜文字、勾當公事官,難為均立條禁,今欲刪去,及䑓諌開封府、大理寺官、在京管軍臣寮,各依舊條外,其內外法禁太重,理合裁損,及在京通用等條件至繁,及有拘礙未盡,冝隨事改修,所有申明朝㫖內門客僧道、技術,許往還一節,已於下條修立管勾莊産媒保之類,并得朝假,不限禁謁,亦自依舊,兼不係改修條內所立刑名,冝依今來所定,其舊係徒二年,悉從杖一百,夲應輕者,職從夲條」。并從之。新録於小補下刪修云:「尚書省看詳,參用舊條,申飭禁謁之制,其舊係徒二年」云云。 給事中胡宗愈言:「河北轉運使范子竒奏乞三路轉運判官,依轉運使支見錢,凖朝㫖依,臣恐逺近相師,貪冒成俗,破法申請,無有已時,祿廩増加,何有藝極?其范子竒欲乞三路轉運判官支見錢,伏乞只依舊法折支」。從之。 尚書省言:「羣盜作過,事出倉猝,稍失處置,恐別致生事。自來未有指揮,許本路安撫、總管或鈐轄司酌情處斷。今將元條添修事干邉防及機速軍人犯罪及羣盜十人以上,難依常法者,申安撫、總管及鈐轄司詳酌處斷訖奏」。從之。 又言:「官員犯罪,曽經赦宥者,依赦合依無過人例,自來刑部皆具鈔擬畫聞,縁既依赦法合行除免,自亦不消具鈔,只可都省處分施行」。從之。新無。 又言:「自來應干條貫,並隨事付六曹施行,諸房又須闗制勅庫房,其六曹復又申本房照㑹,顯屬重複,今欲令諸房更不闗報,只令承受官司依舊謄申,付本房照㑹」。從之。新無。戸部言:「講筵所奏,本所請給,令侍講、侍讀、說書職食錢十貫。近凖朝㫖、侍讀、侍講職食錢,特添作三十貫,即不礙諸般請給。按舊例,侍讀、侍講、說書請給一同,其說書程頥,未敢便依侍讀、侍講例支破」。詔程頥職錢添作二十貫。八月十八日支見錢。 江西湖南按察司言:「湖南路昨凖朝㫖,差內臣甘承立就潭州置局製造上供服用,結局後,驅磨到工匠少欠物料,見令逐州監催,望特除放」。從之。 荊湖北路都鈐轄司言:「誠州大由等峒,並已撫納胡耳西道,一帯溪峒,朝㫖不許招納,欲乞且依沅州例稟給,其出入道路,下大由堡、羅䝉寨,臨時差人引致。及楊晟滿等,乞依三州一鎮出納課米多寡等第,並依誠州歸明人例。又楊昌蠻等獻納,申州司,依例以鹽支酬」。從之。又言:「誠州保明修建羅䝉塞堡,獻納地土,効用歸明班行、土軍等,乞賜推恩,知誠州周士隆於誠州天村、大由等處建置塞堡,撫納地林、大由、楊溪、古鐡、狂狼等峒一千三百五十四戸,別無誤事」。詔士隆降敕書奨諭,仍支賜銀絹各三十疋兩,減磨勘及賜帛有差。不許招納胡耳西道畢仲㳺誌孫覧墓當考,已見元豐七年五月己酉。壬子右司諫蘇轍言:「臣近曽奏言,益利等路茶事司以買賣茶虐害四路生靈,朝廷已差黃亷體量利害,乞先罷茶官陸師閔職任,使四路官吏不憂後患,敢以實害盡告黃亷。今聞朝廷卻差黃亷就領茶事,臣竊以為黄亷若以専使按榷茶之弊,則身無利害,茶事巨細,勢必具陳,若身自領茶事,有課利増損邉計盈虛之責,則茶之為害,勢必不肯盡言,兼朝廷本為逺民無告,特遣此使,使事未逹而就除外官,小民無知,必謂朝廷安於虐民,重於改法,此事體大,宜速有以救之。朝廷必謂陸師閔蠧害四路,為日已乆,不欲別差替人,淹延嵗月,因黃亷在彼,即行替罷,事雖稍便,實有未盡,臣欲乞選差清強官一員,與黃亷同共體量,候了日赴闕面奏利害,所貴不敢隠蔽茶弊,四路之人,終被徳澤」。二月十四日,差黃亷,五月四日,差杜紘同黃亷按察。據茶馬司題名,黃以元祐元年八月十四日到任,不記初除時。蘇轍上言,在四月二十五日,則是月固已有除命,不知何故八月乃到任?或是因轍言已除復罷,至八月乃申命乎?六月廿八日可考。朝奉大夫、權都大提舉清河輦運司穆衍權陜西轉運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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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詔:「執政官所奏舉充館閣人,內有舉到選人者,如試中與除秘書省正字,依太學博士例改官,候供職及四年,除秘閣校理。未改官者,須改官日除」。 劉摯言:「伏見昨者朝廷改行官制於尚書省,六曹二十四司,置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於寺,監置長貳丞簿,隨官設吏,上下畢具。所以稽古立制,誠太平盛觀也。然職司有繁簡,而一同備官,官吏有勞佚而一等制祿,臣於是疑其冗員而濫費也。今陛下施恩於天下,薄征斂、弛逋負,凡取於民者皆有道,而用之猶不以節,則非所謂量入以為出也。臣嘗夙夜求其䇿,竊以謂汰冗官、裁冗吏,亦省事息,費之一端也。臣欲乞特賜指揮,檢勘尚書二十四司之事,職簡少者,及寺監之閑慢無益者,皆祖宗以來存其名、闕其人者,而今所置官吏,皆一切減罷,以其事付諸司及事之所𨽻使領之,蓋自省曹、寺監並置以來,離析事務,互相推移,各不任責,故文書壅滯,人被其患,今不有所損益,以便今之冝,而徒欲慕古,是所謂虛名受實弊者也」。 三省言:「尚書六曹職事閑劇不等,今欲減定員數,事至簡者,以比司兼領。司封、司勲、倉部、祠部、駕部、比部、水部各減一員,以主客兼膳部,職方兼庫部,都官兼司門,屯田兼水部,定為三十五員」。從之。 又言:「提舉官累年積貯錢物,委提㸃刑獄司主之,依舊常平倉法。其常平倉春秋斂散,及歳成收糴,歳饑出糶,以陳易新,與省穀交兑,及饑饉販貸主司並合依法推行。元降貸常平錢、穀絲麥豐熟,許隨夏税先納所輸之半,願併納者,止出息一分」。從之。劉摯七月二十一日奏云:四月二十八日,中書省指執依舊常平法,為青苗法,恐即二十六日,誤以「六」為「八」也。按四月己丑,韓縝已罷右相,呂公著以右相兼中侍,實在五月丁巳朔,此時中書省止張璪一人為侍郎,豈璪嘗別有申明乎?又據四年五月劉安世劾范純仁章,則復㪚青苗,乃純仁建議,此但云三省不及宻院,不知何故。又元年八月四日,司馬光乞約束抑配劄子,載四月二十六日敕文,此亦無之,並當考詳。 又言:「舊例誤斷罪致降特㫖,後來理雪改正者,並理元斷月日。今訴理所看,詳到情實可矜、理當虧除之人,合依今來特㫖施行,欲更不理元斷月日」。從之。 詔逐路轉運判官許互差副使。 知江寜府王安禮言:「䝉恩移知青州,縁兄安石喪亡,見謀葬事,無得力子弟營辦,乞終滿此任」。詔如其請,仍上新差知青州告毀之。四月四日,安禮除青州。 中書舍人蘇軾、范百祿等言:「吏部房送到詞頭,內知建昌軍陳繹差知兖州。按繹資性傾險,士行鄙惡,當時所犯,自合除名。建昌之命,已犯公議,豈宜收録,復典大邦。非惟必致人言,亦恐姦邪復用,其漸可畏。所有告命,不敢依例撰詞」。詔罷之。 殿中侍御史林旦言:「都城比來米麥價長,若翔踊不已,恐細民䝉害。望下戸部,依條通計米麥元價,令司農寺止以逐倉官吏代管勾,置四場出糶,以濟闕乏」。從之,仍令戸部差官置場。 左司諌王巖叟言:「乞將軍營致逺務及東西窯務管轄使臣,以所管兵士作賊多寡,立殿最法,每嵗終考較上下人員,亦等第立賞罰格,其因差出在外作過者,不置數中」。詔刑部立法以聞。 又言:「觀察使、知潞州張誠一,前為樞宻院都承㫖:有發其父墓,誠一託修墓告歸,即壙中取其父所繫犀帶服之。又誠一初聞發墓,殊不驚怛,既易其帶,又剝取母之首飾,盡刼柩中珠玉以歸,其不葬所生母,固無足怪,乞追誠一所刼壙中物,付其家廟拘管,給限,令葬其母,然後終廢之」。詔本路提刑司體量驗實,內不葬母事,令開封府體量實狀以聞。 右司諌蘇轍言:「訪聞河東除晉、絳、慈、隰州舊賣解鹽外,其餘州縣盡只買永利東、西兩監鹽,民間未嘗闕鹽食用。自元豐三年後來,前宰相蔡確兄礪等,始議創添河東賣忻州馬城池鹽,其鹽夾硝,味苦民不願買。轉運司申乞住收,而虞部李閱曲為問難,不肯依實定奪。乞下河東轉運司保明,如無妨礙,即依所請住收。仍取問蔡礪等建議害民虞部官吏,希合權要,故作留滯」。詔建議等官并虞部行遣留滯,令大理寺根究以聞。二月二十四日轍上言,至今方行出。 尚書省言:「逺方奏讞待報者甚衆,動經歳月,淹禁罪人,極為不便,欲川廣、福建、荊湖南路罪人,係情輕法重,合奏斷者,申安撫或鈐轄司酌情决斷訖奏」。從之。 陵井監進士黃遷上言:「山澤之利,莫過鹽井,向者有司於課税之外,更使一井,歳輸五十緡,謂之官溪錢,願蠲除之」。詔黃亷體量以聞。 按察成都府路茶事司言:「續凖朝㫖,令一就按察河州通判章諷乞罷陜西零出賣芽茶等事,今先次按察得州縣賣茶場,除己令鋪戸㪚賣外,逐務又自變磨零細出賣,雖云招誘,其實抑配,欲望指揮,應𣙜茶路分變磨芽茶貨賣處,先次住罷」。從之。 朝奉郎、守起居郎滿中行為直龍圖閣、知明州。先是,監察御史孫升言:「臣竊觀昔人謂:王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然則萬民四方之正,自朝廷與百官始,而百官之正,必自朝廷始,朝廷之上,左右之臣,侍從之列,皆端良忠直之士,則百官其有不正者乎?蓋今日之大臣,乃前時之侍從,今日之侍從,乃異時之大臣矣,侍從之選,可不謹哉?且侍從之臣,以論思獻替為職,以述作潤色為業,端良忠直,兹為本務,文藻辭華,乃其餘事,欲清其流,必澄其源,茍非其人,竊是名器,小任之,則比姦黨而蔽聰明。巨用之,則廸人主不以道而害天下,前世用人之失,其漸良由於此。陛下臨御以來,虛心聽納,登用正人,指佞觸邪,臣實其職。中行器識淺陋,性質姦險,頃在先朝,嘗自御史進擢臺端,既無忠言讜議,切救時病,惟務從諛承意,隂附柄臣,如王安禮嘗上書論中書不公,宰相深銜之,中行乃力為排詆,以附其意,竟坐欺罔。中行居朝廷耳目之任,不逹人主之聰明,而為宰相之鷹犬,則其人之賢否,不待論而可知矣!臣願陛下於選任之際,更賜詳擇,不獨愚臣塞先事建言之責,庶㡬朝廷收澄源清流之功」。於是中行出守。 左司諌王巖叟言:「理天下者必以孝為先,正天下者必自近為始。方陛下清明之初,隆大孝以風化四方之時,而文武近班乃有大不孝之人,汙清明、亂風化,公議其可容乎?伏見觀察使、知潞州張誠一,前為樞宻院都承㫖日,有盗發其父墓,誠一以修墓為名,謁告自徃,因於壙中取其父所繫黒犀排方帶以歸,易襯而自腰之,此真宗皇帝以賜其父耆耆寳愛之,故家人以隨葬,今誠一乃忍因盜發墓,利而取之,復不自知此事為大惡而有徳色以誇於人,人無不知者,皆曰:誠一無嫉盜刼壙之心,而有喜盜為地之意,其與同刼父墓,無以異盜可容也,誠一不可容也!族人無不憤怒,而欲朝廷正其罪者,方畏誠一怙寵弄權,威福在口,不敢發耳!又其所生母死,歳月已深,無故不葬,尚委之城北寺中,誠一既富貴,又居京師之日乆,非力未可營也,非時未可舉也,蓋貪嗜榮利,不肯輟數日之暇,以藏其母爾。省墓之行,儻非其中有可取計,亦不復謁告一徃,推此心以事君,其何惡不可為?此天下之所以恨不得而誅之也。龍圖閣直學士、新知江寜府李定,既仕宦之乆,避見持服,明知仇氏其母而不認,及致人言,乃歸過其父,而左右反復巧為疑辭,以欺其心而背其親,遂若平生無母者。熈寜中,知制誥與諌官、御史交章論奏,有司考覆,迹状明甚,天下無不憎其惡,而宰相王安石曲法枉道,獨為主張,恣其隂肆姦回,顯行誣陷,盜竊名器,致身及今。按誠一與定大逆不孝,天理之所不容,人倫之所共棄,而各以榮階貴秩,典領大藩,為千里之長,其何以順天理,明人倫,正朝廷之治,厚四方之風?伏望睿明,並行放棄,勿齒於朝,以為天下萬世不孝者之戒」。貼黃:「臣謹按誠一與定大不孝,喪壊禮法,傷敗風俗,非他罪比,望宸衷斷然不疑,特行竄殛,以開釋公議積年之憤鬰,且使天下後世知為惡者,終得禍以扶世教」。又言:「誠一初聞盜發其父墓,殊不驚怛,猶雍容出入禁闥者彌旬,待結装嚴整而後行,既臨壙,曽無戚容而有徳色,盜之所發,纔及棺外物,而倉皇不暇破其棺,誠一優㳺,遂發棺而取之,既易其父之腰帶,又剝其母之首飾,并盡刼柩中珠玉以歸,雖黃巾、赤眉之暴,不聞施之於其父母也,誠一尚欲攫金於亡人,安肯費財於死者?則不葬所生母,無足怪耳!又誠一族大骨肉之喪,嵗不下數,人誠一為承㫖,日乆,嵗積所得,賻絹甚厚,而未嘗分一縑以及喪者之房,又未嘗出一縑為亡者,享祠資薦之用,一皆入其室,故其族人為之語曰:承㫖利我曹死耳!非虛語也。臣乞追誠一壙中所刼物,付本家正位影堂係衆拘管,及給限令葬其母,仍計自受賻以來所得賻絹,勒令分給,亡者逐房,然後棄之終身。臣竊以禽犢皆知有所生,而李定因避持服,遂不認母,曽禽犢之不若,自秀州軍事判官事發,是時便合放斥,今日名位,皆是合放,斥後來僥倖所得,臣乞削奪訖,勒令追服,以正典刑,以服公論,使天下明知陛下好惡,以為沮勸,大法幸甚!」巖叟論誠一,及定前罪,凡三奏,殿中侍御史呂陶、中丞劉摯等相繼皆有章,乞明正二人典刑,乃詔開封府并京西提刑司,限十日根究誠一詣實事狀,及淮南提刑司根究,定不持母服,端的因由,仍就便移文問定結罪,保明以聞。此據王巖叟奏議及元祐宻䟽増修根究誠一及定事狀皆在四月二十六日,至五月十八日,乃並加黜責。舊録刪修云:巖叟又言:「觀察使、知潞州張誠一,前為樞宻院都承㫖,有發其父墓誠一託修墓告歸,壙中取其父所繫犀帶服之,又誠一初聞發墓,殊不驚怛,既易其帶,又剝取母之首飾,盡刼柩中珠玉以歸,其不葬所生母,無足怪,乞追誠一所刼壙中物,付其家影堂,係衆拘管,給限,令葬其母,然後棄之終身」。詔京西提刑司體量的實事狀,內不葬母事,令開封府體量詣實以聞。新録因之。按巖叟論張誠一及李定凡兩人,令淮南憲司體量者,李定不持服事也,令京西提刑司及開封府體量者,誠一盜父犀帶及不葬母事也。舊録全漏李定事,若為定諱者,新録又因之,今並不取。王巖叟奏論張誠一、李定云:「臣近連上章言張誠一、李定大不孝,喪壊禮法,傷敗風俗,非人倫所容,乞行放棄,至今未䝉施行。臣聞誠一取帶事下京西提刑司體量,臣恐京西提刑司體量滅裂,不能究其真,不過止於訪問誠一墳莊之人,方誠一、墓中盜取寳物之際,必不容外人隨從,墳莊之人,何由得知?雖後來得聞,亦安肯略問便言真宗皇帝賜其父耆異犀排,方天下之至實,因其盜竊,利而取之,是與盜同,此於情理又重其所生母死已乆,尚委之城北一寺中,於其父母既如此,則其事君可知,此天下之大惡,不可不重行,李定明知仇氏是其母而不認,及致人言,乃巧為諱匿,歸過於父,終欲規避,不行追服,搢紳士大夫無不嫉惡之者。熈寧中,諫官論列,有司考按,已得實狀,舉朝士大夫惡之,惟宰相王安石曲法枉道,蔽欺朝廷,私獨主張,反積怨含怒於士大夫,公肆姦邪,顯然欺陷,盜竊榮祿,致身至今。冄奏李定,雖已行遣未曽今追服云:李定自喪母以來,元未曽行服,今既正其罪,禮合追服,若不追服,無以正其罪,雖奪官落職,放歸田里,若不令追服,終未合典禮,協人情。朝廷何忍庇䕶一大不孝之人,而不惜天下風俗,定不認母,不持喪,不過定自壊一身禮法,未有損於朝廷也,既經朝廷議正其罪,竟不追服,則是朝廷許其不持母服也,執政大臣何忍救一大逆之人,卻不救天下禮法?何以示訓?」上曰:「待便教行」。六月二十八日,定再責。 是日,二十六日。巖叟與左正言朱光庭同對於延和殿,甚乆。此據巖叟朝論,不知對語云何,又不知光庭所論何事,姑附見,當考詳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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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夘右司諫蘇轍言:「伏見淮南旱災,民食踊貴,朝廷特令截留上供米三十萬石,以濟其急,留上供米三十萬石,實録乃不見其事。卹民之深,異時所未嘗有。然臣訪聞夲路自正月以來,義倉、常平糧斛,逐旋賑濟,約至夏中麥熟,稍得給足,不意今來旱勢益甚,夏麥無望,而秋收之期,逺在百日之外,雖有前件截留上供米,分在一路,恐未能遍及飢民。訪聞發運司逐年将糴夲錢一百萬貫,趁賤糴米以代。諸路違限上供米數外,或遇米貴,亦出賣收息。臣欲乞指揮發運司,約定今年合留代上供外,其餘權令只依元買價,盡數支撥於諸郡出賣,不得收息。仍先具若干留代,上供若干可以出賣,及原買價例申奏。所貴米數稍多,救接饑饉,可以支持至秋。 左司諫王巖叟言:「伏覩閏二月八日聖㫖:提舉官累年積蓄錢穀財物,盡樁作常平倉錢物,委提㸃刑獄交割主管,依舊常平倉法。臣謹按常平倉法,穀賤則増價以糴榖,貴則減價以糶,真所以恵百姓,搢紳之議,謂是朝廷復此舊法,遂罷出息二分之法矣。今見四月二十六日敕㫖,再立常平錢穀給歛出息之法,中外之人,莫不復疑朝廷以利為事,而惜為陛下謀者失弛,張之宜也。伏以青苖之法,公卿士大夫之論其弊者,固已厭聞於朝,前日之言,臣不復道,請以臣自得於耆老之語,為陛下言,皆曰:國家之意,主於收息以助用耶?主於恵養百姓耶?主於收息以助用,則無可言者。主於恵養百姓,則某等校量行法以來,十六年於今,但見百姓終歲皇皇,翻倒債負,不見一家有増益者,一歲之間,常不免,秋則賤糶而納,春則貴糴而食,日陷於窮困而不自知,說者曰:所以抑兼并,而兼并未必能抑也。一日期限之逼,督責之嚴,則不免復哀求於富家大族,増息而取之名,為抑兼并,乃所以助兼并也。又說者曰:二分之息甚輕耳,曽不知官緡不可坐而得也。凡當請時,保長之籍姓名也,甲頭之團甲也,書手之㸃等第也。其城郭之徃來也,其門戸之經由也,其主庫者之出納也,皆人情之所不能盡禁者也。鈔引也,頭子錢也,公而不可無者也。通而㑹之,不知㡬分之息也。復自起催,則吏在門矣。數數飲食之,賂遺之,而茍以免追呼,積日累乆,又不知㡬分之息也,又有違期而必至於追呼者,追呼既至而必鞭撻者,鞭撻既已而必荷校者,要其所耗,又不知㡬分之息也。復有給陳粟、腐麥以與之,而使之償善價者,論其所折,又不知㡬分之息也。臣竊度天下之為邑者,善催科,省刑罰,百人之中,歲撻一人,則萬戸之邑已百人矣,天下凡幾邑,總而計之,一歲之間受鞭撻者,無慮數萬人矣!臣以謂作意而惠之,不若惠之以無事也,伏望陛下深察四海已然之弊,逺思百姓無窮之困,斷然不疑,詔有司罷青苗法,天下幸甚!」貼黃稱:「今雖不抑而與之,然所謂願請者,乃是貧而無力,不能依時了納之人,故與之適所以害之,此不可不察也」。又稱:「今敇㫖曰:其常平等事,並合依前後條法推行,郡縣聞之,必駭於承命,盖前後條法行移之煩、督責之嚴,歛納之急,人所備嘗,今既朝廷復申勅而行之,則四方不得不疑且懼。伏望陛下特賜罷此指揮,但令依嘉祐常平法施行,天下幸甚」。又稱:「持議者不過曰:「罷之,恐國用不足,曽不言青苗錢,從來只係封樁,未嘗供常費,臣以謂此非陛下所憂也」。又言:「自歛㪚青苗錢,並行倉法,其於刑名可謂重,然犯者猶不可禁,今復罷重法,則斂㪚之際,其擾必多,去重法以行青苖,既恐侵漁益甚,因青苖以留重法,又與差役有妨,利未見而害已深,息未收而耗已廣,且出緡收息,終非國體所冝。伏望詳度前奏,早賜施行,以幸天下」。又言:「臣近兩上章乞罷再散青苖錢,及聞更有臣寮,亦曽論列,至今未䝉施行,民病將除而復作,人心已定而又揺,必有姦言,欺惑睿聽,望斷自宸衷,速令寖罷」。巖叟前後凡五上章,訖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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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知龍賜州彭允宗、知監州彭士明並遣人進奉賀端午節溪布十五疋。 詔殿中侍御史呂陶徃成都府路與轉運司議定役法。先是,陶屢奏䟽論差役利害及坊場坊郭等事,因陶謁告取家,即有是命。陶十一月劾曽肇不當除中書舍人,云:「肇初除右史,臣被命入蜀,不果論」。按肇以五月四日除右史,又按陶乞沿路及川峽言事劄子,稱二十二日上殿,然則陶被命入蜀必四月也。陶言:「伏覩施行差役之法,不令百姓納錢,以救困窮之弊,甚大惠也。然而天下郡縣所受版籍,隨其風俗,各有不同,或以稅錢貫百,或以地之頃畝,或以家之積財,或以田之受種,立為五等,就其五等而言,頗有不均,蓋有以税錢一貫或占田一頃,或積財一千貫,或受種一十石為第一等,而税錢至於十貫,占田至於十頃,積財至於萬貫,受種至於百石,亦為第一等,其為等雖同,而貧富甚相逺,今若於第一等中差耆長,則税錢一貫與十貫者,並須二年一替,是貧者常迫急,富者常僥倖矣。又縁向來未有如此約束官司,並只據等第定差,所以不均,況郡縣官吏難盡得人,或暗懦不曉,或臨事滅裂,或刻薄煩擾,或貪冒營私,深恐當此差役之際,未便均平,及有侵刻,若不預設防禁,則民間雖無今日納錢之勞,反有昔時偏頗陪費之害,無以稱朝廷安養元元之意。以臣愚慮,莫若以新舊役法裁量所宜,著為條約,謹具畫一如左:一、諸縣自來稅錢,一貫為第一等,合於本等中差一役,其稅錢兩倍於一役者,即并差二役,若又倍於二役者,即差三役,雖税錢更多,不過三役,並聽雇人祗應,或本縣戸多役少,則上戸之役不須並差,但可次敘休役年月逺近,而均其勞逸,假令甲充役之後,可閑五年,乙稅錢兩倍於甲,可閑三年,丙又倍於乙,可閑一年。其以田土頃畝之類為等,并其餘同等,而多少不侔者,並倣此。謂家財自三百貫至九百貫,皆為第二等之類,一未助役以前,州縣役人多有冗占,致令人戸少得休閑,助役已後,裁減過當,亦有闕事,今若依熙寧元年已前人數,竊恐應役頻併,莫若用助役以後之數,量添,各不過二分。一、未助役已前,凡官員迎送,並不計程塗逺近,每從官承符手力一名,出備盤纒,多者至四十貫,少者亦三十貫,助役以後,每程只破二百文,今若每程量添一百,則迎送五十程者,只計五貫。一、未助役已前,凡官員養馬多至五七匹,少亦二三匹,只差白直二人打草,日買數擔供納,每擔直五七十文或百文,十日一替,謂之草畨,每畨一次,倍錢約五七貫,助役已後,逐官每有支打草錢四貫文,今若量添數目,則養馬不多,遂無草畨之費,諸處有差打柴燒炭者,亦倣此。一、未助役已前,凡官員初到,置買動使器用,或修葺倉庫、廨舍、館驛、亭堠、渡船等,並於役人體上圓融,合費錢十貫,則須科二十貫,合用木十段,則須買二十段,乘其贏餘,別作破用,助役已後,凡買置動使及修造官屋橋堰渡船之類,並逐一約度,入緊檢計,方始支錢,各有定數,今若依倣元定數目,仍舊圓融,不令過越,則免非泛科敷之害。一、未助役已前,凡官員差公人出外勾當,別無程限,其間貪吏,因而更令買賣,或以般家捉賊為名,遣徃千里外者,以此多有陪費,助役已後,所差不出三百里,所役不過一百日,仍申所屬,或般家,則又須保明方差,仍計日破錢,今若不廢此條,亦免衷私被差之費,已上逐項所費錢物,並令役人敷出,官為收掌支破,所貴百事各有限約,不至擾民,即於差役之法小有所補」。又言:「伏見近歲以來,四海之利,多歸公上,官司之積,動計鉅萬,私室之有,十已九空,恭惟聖政日新,徳澤流霈,窮幽極逺,䝉被生成,其勢如大病之後,偶得良藥,以活其命,有望更生,然而腹膓空虗,支體瘁弱,喘息之氣,所存無㡬,切宜調䕶撫養,俾就安全,然後可得,是以堆垜市易、義倉、抵當免役之類,凡為聚斂者,一切廢罷,此誠徳惠及民之深而與之休息也。獨有出賣坊場一事,最為深害,亦願體恤,以慰其心。其立法之初,蓋為官司事無紀極,百費浮冗,貪吏從而侵漁,州郡衙前即勤力役,而所得酒𣙜之利,盡以之奉於公家,有至竭財破産而死於凍餒。朝廷知其如此,於是拘收坊場,官自出賣,所得净利,一以募人執役,二以給公家之用,行之漸乆,弊從而生,蓋小人之情,競利而不慮患,實封投狀,務在必得,既望添所置之直,只直一千貫者,輙以二千貫買,又虛増抵産之數,抵産只及一千貫,則與吏胥鄰保計㑹,估為二千貫,適值民間錢幣闕乏,酒貨不售,課利抽貫稅錢,供納不足,纔出季限,又有罰錢,或委保百姓管押綱運,川中綱運,無官員管押,或官物數多,不可差将校兵級者,則召百姓管押,令坊場戸委保,其押綱之人,徃徃盜竊官物,走竄失陷,則勒保人陪填,或元買價髙,界滿無人交割,轉更拖欠,縁此數事,坊場多有破敗,乃至出賣抵産,以償官錢,或抵産價髙,出賣不行,則強責四鄰人承買,或四鄰人貧乏,承買不盡,則攤及飛鄰望鄰之家,抑令承買,或本戸抵産罄盡,尚欠官錢,則勒保人代納,亦須破壊産業,或虗指債負,妄起訟端,昏頼論訴,郡縣急於官課,更不問有無逋欠,遂使平人承認,械頸受箠,道路相望,囚繫坐獄,殊無虗日,其甚者至於自經溝瀆,鬻及男女,而猶不能免,大率一縣之內,中戸以上,因買坊場,或充壮保而破散者,十常四五,官方如此,百計督責,極力掊聚,而逐界所得實錢,十分只及五六,成都管內坊場,第一界賣七十二萬餘貫,第二界六十六萬餘貫,第三界四十二萬餘貫,大率只收得一半入官外,餘無可催理,一則因元買價髙,虗張其數,二則為物輕錢重,酒無厚利,三則日趨困窮,難於償納,以此天下坊場積壓少欠,其數極多,神宗皇帝深知其弊,曽於元豐三年明堂大赦,并八年正月赦文,累行蠲放,及與展限送納,詔令所至,人皆鼓舞歌頌,以謂天地大恩,莫過於此,除已蠲放外,至今欠錢不下九百萬貫,簿書之內,雖有見欠之名,刑獄之下,必無可足之理,方當陛下布政之初,聚斂刻剝之事,大半罷去,天下臣庶欣戴稱頌,以為仁宗復生,宜廣霈徳澤,以慰其望。臣愚伏願陛下特降睿㫖,應係今日已前,因買坊場拖欠課利浄利,并抽貫税錢,及過月罰錢之類,見勒買人或保人送納,并破賣抵産者,並與除放,庶使窮困之人,普沾大惠,復遂餘生,況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恭儉慈仁,出於天稟,內無土木華靡之費,外無兵戈攻戰之賞,四海所入,國用豐盈,雖放免數百萬貫逋欠,如去泰山之一塵,何闕於事?且天下之務,固有是非輕重,惟聰明聖智能權而行,遂中於理,今放釋逋欠以安生靈,與督責收斂而廣用度,何者為是,何者為非,何者為輕,何者為重,權而行之,正在此日,又況冬春以來,雨雪愆候,祈禱備至,未聞霑足,則除放欠負,俾民免於凍餒,亦可以感天地之祐,召隂陽之和,使風雨時若也。臣又聞真宗皇帝嘗御便殿,親閲三司逋欠,放八十萬三千數,蓋真宗以逐次降赦放欠,多為有司廢格不行,或根究追逮,益為煩擾,故按籍引對而釋之,臣願陛下逺法真廟之恤民,近倣神宗之布惠,斷自聖意,特行蠲放坊場欠錢,天下不勝幸甚」。又言:「今所奏,止是乞朝廷特放坊場欠負,可與不可,稟自聖明,即非衝改戸部條貫,須至立法,伏乞留中裁酌,早賜施行」。又言:「臣每見赦令放欠,多為有司百端抑遏,追究根窮,幸其稍戾於法,遂不除放,使聖朝仁澤不及困窮,大抵人君發號施令,當如震雷時雨,不測而至,則天下知恩出於上,若須委自有司,釐析契勘,立為條約,然後施行,則弊生於下,有損治體。伏望聖慈如以臣言萬一可行,即乞将臣此奏留中,作朝廷意㫖,降詔蠲放,不必付在有司。閏二月二十八日,詔:「府界、諸路人戸買撲坊場,見欠課利并抽貫税錢,及違限倍稅錢,令戸部許以息罰錢,充折官本,已納及官本,即放免,并坊場净利錢,見今孤貧不濟,即權住催理積欠,免役錢,與減放一半帶納,其敗闕坊場,委實停閉,官司不為受納詞訴,令依舊認納課利、净利者,疾速根究詣實,所欠課利,特與除放訖以聞。此詔但許以息罰錢充折官本,權住催理孤貧不濟戸,除放敗闕課利。陶所請,則普欲除放積欠,不但息罰及孤貧敗闕也,當在此詔後論列,陶云:冬春以來,雨雪愆候,或此䟽必在春時,更詳之。二年正月末,又有䟽乞除放逐界坊場積欠,盖申明,此請,竟未見從所請也。六月七日罷實封狀買坊場,當是從陶所請。劉摯正月九日先有言,并可考詳。又言:「伏見成都府、梓州路,自來只於人戸田産稅錢,上依等第差役,熈寧初,施行役法,別定坊郭十等人戸,出營運錢,以助免役之費,蓋朝廷之意,本為人戸專有營運而無産税,或有産税而兼有營運,故推排坊郭有營運之家,仍於田産稅錢之外,別令承認營運錢數,以助稅戸,誠為均法。然推行之初,有司不能上體朝廷本意,一切督迫郡縣及差官諭意,惟務定得坊郭錢多,用為勞効,州縣承望風指,不問虗實,及有無營運,但有居止屋宅在城市者,估其所直,一槩定坊郭等第,雖以推排為名,其實抑令承認,立成年額,歲歲相仍,至今不減。訪聞嘉州坊郭人戸,以至閉戸移避於鄉村居住,營運錢亦不減免,雖欲轉賣屋業,勢不能售,其弊至此,蓋亦極矣。今來朝廷講議差役之法,坊郭等第固不可偏廢,然理須參究虗實,別行排定,不須循用舊額,務在酌中,其止有屋宅而別無營運,或有營運而物力不多,並宜蠲免,以寛民力。竊慮諸路亦有似此去處,伏望聖慈下有司詳議,立法施行」。又言:「坊郭等第不可偏廢者,蓋可以助鄉戸衙前之費,并役人迎送圓融等錢,但得其實,則不為擾」。詔並送詳定役法所。 先是,太皇太后遣中使陳衍齎御札就賜司馬光,曰:「范純仁奏,乞以文彦博為師臣,備顧問,可以尊朝廷,服四裔」。朱光庭劄子:「乞尊禮為帝師,勿勞以宰相職事,所有朱光庭劄子三道,付卿看詳,可親書條具聞奏者」。光言:「臣鄉䝉恩擢為首相,自知智力淺薄,歴事未多,故乞陛下用文彦博以太師兼侍中,行左僕射,而臣佐之,庶無罪悔。今范純仁、朱光庭以為彥博元老師臣,不可煩以吏事,此在陛下裁度。若以正太師、平章軍國重事,彥博,今以節度使守太師,猶是使相,若解節去守,則為正太師,位冠百僚,在宰相上,令五日或六日今縁雙日垂簾,故有至六日時一入朝,因至門下、中書、都堂,與諸執政商量,重事令執政就宅咨謀,其餘常程文書,只委僕射以下簽書發遣,如此亦足以尊大臣,優老臣矣」。光庭又言:「范純仁、呂公著、韓維皆可為右相,臣愚以為范純仁、韓維各有才徳,而進用日近,履歴未深,恐升遷太驟,衆情未服帷。呂公著舊歴兩府,今位次最髙,若用為右相,韓維門下侍郎,范純仁依舊,最為允當,克厭衆心,乞聖意採擇。其光庭劄子三道,謹同封進入」。此劄子見雜録第四冊,首稱今月十六日。按新舊實録並云文彥博以四月二日召,十五日拜太師,此稱十六日,或字有差誤。又據呂公著家𫝊,則彦博拜太師乃五月一日,此稱十六日,亦未必差誤。今既用家𫝊,仍附此劄子於四月末五月前。司馬光先奏乞以彦博為侍中、行左僕射,不知是何日,當在召彦博前,并此奏俱不載於本集,意者光自削去也。范祖禹誌朱光庭墓云:「進退大臣,損益政事,光庭宻勿啟,沃多見施行」。蓋指此。當求光庭及范純仁此奏附益之,乃善。光先奏已附閏二月三日庚寅,又四月二日己丑後,得光手藁於范沖之、孫華,果以四月十六上,此又別有答執政就宅咨謀劄子,乃四月二十日上,今并附見。光又言:「臣前日承凖御前劄子,以范純仁、朱光庭等上言文彥博不當煩以宰相職事,令別議優禮,臣當時恐稽留聖問,不暇仔細檢詳典故,但聞晉太傅鄭冲乞致仕,詔以壽光公就第,國之大政,皆就咨之,又以近日如臣之人,微位輕者,以乆在病假,執政猶奏知,來至臣家商量公事,况彦博宿徳元老,理無不可,遂率爾奏對,稱或非時有重事,令執政就宅咨謀。今再凖御前劄子,問臣有無典故,臣實别無所據,其踈略僭妄之罪,甘伏重誅,若聖意以執政就宅咨謀為太重,臣謹按故宰相王旦守太尉、兼侍中,許五日一赴起居,每起居日入中書,或遇軍國重事,不限時日,並令入預參决,今若令彦博依王旦故事,未審可否,乞賜裁決」。
URN: ctp:ws292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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