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Facebook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Twitter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新浪微博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豆瓣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 維基
-> -> 5-題集二程語孟解卷後

《5-題集二程語孟解卷後》[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李壽春》

1 人,武探花,咸豐二年任延平協副將,有勇力,常持大刀四十3筋。時值多事,講求武備,至三年四月間,紅巾黃有使作亂於永安,沙縣既陷,隨下攻郡城,李協先出防西郊,賊至,急入城守,賊數千環攻數日,一旦昧爽,賊由東門龍山偷入,守者覺,李協聞警,手提大刀馳上山,殺數人,旋擊賊退,城得以全。適省授兵至,遂率兵,開城出戰,加攻破之。月餘積勞疾4,卒於署。闔城士民,為之挂孝泣祭。
2 1.具:原本作「其」字,今據改。
3 2.大:原本作「太」字,今據改。
4 3.十:原本作「四筋」,當誤,今補。
5 4.疾:原本作「族」字,今據改。

儒林傳第二十四》

1 以道得民曰儒,古之儒者,以道為己任。故尼山述六經,明帝王之治。子輿作七篇,敘見聞之知。皆以統緒所寄,有待於後儒也乎。漢興、六經始立學官,賈、董、許、鄭㈠諸儒,類能本其師說,守其家法。雖裒殘詁遺,未遑折衷,亦一代之師資也。濂溪生宋,挺繼孔門,二程講學河南,淵源始大。於是龜山立雪,得程正宗。仲素、願中並起劍津,紫陽執業,親接講壇。全體備於平實,綜幽微於日中。道無津涯,由四賢求之,則有其舟航矣。間嘗考其生之先後,不過數十年。地之相去,百里而近。師弟親承,四嬗一脈。流風餘韻,迄於明清之季而未湮。後之有志於儒者,要當法鄉先生之為學,身體而力行之,則庶無愧於儒矣。故統敘其本始,及其流衍,以列傳首。
2 ㈠ 賈、董、許、鄭諸儒:漢賈誼、董仲舒、許慎、鄭玄諸人,皆漢朝大儒。
3

儒林傳第二十四·宋》

1 楊時,字中立,五世祖自宏農避地居將樂。時生即穎異,幼能屬文。稍長,潛心經史。熙寧九年登進士第。時河南程顥與弟頤,講孔孟絕學於熙豐之際。河洛之士,翕然師之。時調官不赴,以師禮見顥於潁昌,相得甚歡。其歸也,顥目送之曰:「吾道南矣。」四年而顥卒,時聞之,設位哭於寢門,而以書訃告同學。至是又見程頤於洛,時年四十矣。一日,見頤,頤偶暝坐,時與游酢,侍立不去。頤既覺,則門外雪深一尺矣。關西張載嘗著西銘,二程深推服之。時疑其近於兼愛,與其師頤辯論往複,聞理一分殊之說,始豁然無疑。杜門不仕者十年。久之,歷知瀏陽、餘杭、蕭山三縣,皆有惠政,民思之不忘。張舜民往諫垣薦之,得荊州教授。時安於州縣,未嘗求聞達,而德望日重。四方之士,不遠千里從之游,號曰:龜山先生。時天下多故,有言於蔡京者,以為事至此必敗,宜引舊德老成,置諸左右,庶幾猶可及。京是之。會有使高麗者,國王問:「龜山安在?」使回以聞,召為秘書郎,遷著作郎,及面對,奏曰:「堯舜曰:『允執厥中。』孟子曰:『湯執中。』洪範曰:『皇建其有極㈠。』歷世聖人由斯道也。熙寧初,大臣文六藝之言,以行其私,祖宗之法,紛更殆盡。元佑繼之,盡複祖宗之舊。熙寧之法,一切廢革。至紹聖,崇寧,抑又甚焉。凡元佑之政事,著在令甲皆焚之,以滅其跡。自是分為二黨,縉紳之禍,至今未殄。臣願明召有司,條具祖宗之法,著為綱目。有宜於今者,舉而行之。當損益者,損益之。元佑熙豐,姑置勿問,一趨於中而已。」朝廷方圖燕云,虛內事外。時遂陳時政之弊,且謂燕雲之師,宜退守內地,以省轉輸之勞。募邊民為弓弩手,以殺常勝軍之勢。又言:「都城居四達之衢,無高山巨浸以為阻衛。土1人懷異心,緩急不可倚仗。」執政不能用。登對,力陳君臣警戒,正在無虞之時,乞為宣和會計錄,以周知天下之財物,出入之數。徽宗首肯之。除邇英殿說書,聞金人入攻、謂執政曰: 「今日事勢,如積薪已燃,當自奮勵,以竦動觀聽。若示以怯懦之形,委靡不振,則事去矣。昔汲黯在朝,淮南寢謀。論黯之才,未必能過公孫宏輩也,特其直氣可以鎮壓奸雄之心爾。朝廷威望不振,使奸雄一以宏輩視之,則無複可為也。要害之地,當嚴為守備,比至都城,尚何及哉。近邊州軍宜堅壁清野,勿與之戰,使之自困。若攻城略地,當遣援兵追襲,使之腹背受敵,則可以制勝矣」。且謂:「今日之事,當以收人心為先。人心不附,雖有高城深池,堅甲利兵不足恃也。免夫之役㈡,毒被海內。京城聚斂東南花石,其害尤甚。前此蓋嘗罷之,詔墨未乾,而花石供奉之舟,已銜尾矣。今雖複申前令,而禍根不除,人誰信之?欲致人和,去此三者,正今日之先務也。」金人圍京城,勤王之兵四集,而莫相統一。時言:「唐九節度師,不立統帥。雖李、郭之善用兵,猶不免敗衄。今諸路烏合之眾,臣謂當立統帥,一號令,示紀律,而後士卒始用命。」又言:「童貫為三路大帥,敵人侵疆,棄軍而歸。孥戮之有餘罪,朝廷置之不問。故梁方平、何灌皆相繼而遁。當正典刑,以為臣子不忠者戒。童貫握兵二十餘年,覆軍殺將,馴至今日。比聞防城,仍用閹人,覆車之轍,不可複蹈。」疏上,除右諫議大夫,兼侍講。敵兵初退,議者欲割三鎮以講和。時極言不可,曰:「河朔朝廷重地,而三鎮又河朔之要藩也。自周世宗迄太祖太宗,百戰而後得之。一旦棄之北廷,使敵騎疾驅,貫吾腹心,不數日可至京城。今聞三鎮之民,以死拒之。三鎮拒其前,吾以重兵躡其後,尚可為也。若種師道、劉安世皆一時名將,始至而未用,乞召問方略。」疏上,欽宗詔出師,而議者多執兩端。時抗疏曰:「聞金人駐磁相破大名,劫擄驅掠,無有紀極。誓墨未乾,而背不旋踵。吾雖欲守和議,不可得也。夫越數千里之遠,犯人國都,危道也。彼見勤王之師四集,是懼而歸,非愛我而不攻也。朝廷割三鎮二十州之地與之,是欲助寇而自攻耳。聞肅王初與之約,及河而返,今挾之以往,此敗盟之大者。臣竊謂朝廷宜以肅王為問,責其敗盟,必得肅王而後已。」時太原圍閉數月,而姚古擁兵逗留不進。時上疏:「乞誅古以肅軍政,拔偏裨之可將者代之。」不報。李綱之罷,太學生伏闕上書,乞留綱。種師道軍民聚者數十萬,朝廷欲禁防之。吳敏乞用時,以靖太學。時得召對,言:「諸生伏闕紛紛,忠於朝廷,非有他意。但擇老成有行誼者為之長貳,則將自定。」欽宗曰:「無逾於卿。」遂以時兼國子祭酒。首言:「三省政事所出,六曹分治,各有攸司。今乃別辭官屬,新進少年,未必賢於六曹長貳。」又言:「蔡京用事二十餘年,蠹國害民,幾危宗社,人所切齒,而論其罪者,莫知其所本也。蓋京以繼述神宗為名,實挾王安石以圖身利。故推尊安石加以王爵,配饗孔子廟廷。今日之禍,實安石有以啟之。謹按,安石挾管、商之術,飾六藝以文。奸言變亂祖宗法度。當時司馬光已言其害,當見於數十年之後,今日之事,若合符契。其著為邪說,以塗學者耳目,而敗壞其心術者,不可縷數,姑即一二事明之。昔神宗嘗稱美漢文,惜百金,以罷露台。安石乃言,陛下若能以堯舜之道治天下,雖竭天下以自奉不為過。守財之言非正理。曾不知堯舜茅茨土階,禹曰克儉於家。則竭天下以自奉者,必非堯舜之道。其後王黼以應奉花石之事,竭天下之力,號為享上,實安石有以倡之也。其釋鳧鷺守成之詩,於末章,則謂以道守成者,役使群眾,泰而不為驕。宰制萬物,費而不為侈,孰弊焉。以愛為事,詩之所言,正謂能持盈,則神祇祖考安樂之,而無後艱爾。自古釋之者,未有泰而不驕,費而不為侈之說也。安石獨倡為此說,以啟人主之侈心。後蔡京輩輕費妄用,以侈靡為事。安石邪說之害如此。伏望追奪王爵。明詔中外,毀去配享之像。使邪說淫辭,不為學者之惑。」疏上,安石遂降從祀之列。士之習王氏學,取科第者,已數十年,不複知其非。忽聞以為邪說,議論紛然。諫官馮懈立主王氏,上疏,詆時。會學官中有忿爭者,有旨學官並罷,時亦罷祭酒。時又言: 「元佑黨籍中,惟司馬光一人獨褒顯。而未及呂公著、韓維、範純仁、呂大防、安燾輩。建中初,言官陳瓘已褒贈,而未及鄒浩。」於是元佑諸臣,皆次第牽複。尋四上章,乞罷諫省,除給事中,辭。乞致仕,除徽猷閣直學士,提舉嵩山崇福宮。時力辭直學士之命,改除徽猷閣待制,提舉崇福宮。陛辭,猶上書,乞選將練兵,為戰守之備。高宗即位,除工部侍郎。陛對,言:「自古聖賢之君,未有不以興學為務。」除兼侍讀,乞修建炎會計錄,乞恤勤王之兵,乞寬假言者。連章丐外,以龍圖閣直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己而告老,以本官致仕。優游林泉,以著書講學為事。卒年八十三,謚文靖。時在東都2:所交皆天下士,先達陳瓘、鄒浩皆以師禮事時,暨渡江,東南學者,推時為程氏正宗。與胡安國往來講論尤多。時浮沈州縣四十七年,晚居諫省,僅九十日。凡所論列,皆切於世道。而其大者,則闢王氏,排和議,論三鎮不可棄。其學自立雪程門,載道而南。一傳而羅豫章,再傳而李延平,又再傳3而朱晦翁。理學大明,有功往聖。其源委脈絡,皆出於時。所著有:《學庸論語解》、《易詩書禮記解》、《周禮解》、《經筵講義》、《易春秋孟子義》、《較正伊川易三經義》、《辨字論說》、《列子解》、《莊子解》、《日錄論》、《奏議詩文等集》子五、迪、迥、遹、適、造俱登進士。迪字遵道,亦從學伊川先生之門,伊川先生深器重之,稱其好學質美。諸經皆通,於易春秋尤精。惜早卒,有遺文,朱文公為之跋。諸孫登科第者數十人。支裔昔有遷住南邑城鄉。族屬數百家,代有舉報,祠孫奉祀。宋紹興五年,誥贈左中大夫,賜賻葬。十二年追贈少師,謚文靖。咸淳三年敕建書院,御筆賜龜山書院額。仍照郡縣撥田,以優其後,有司春秋致祭。元至正二十七年加贈太師,追封吳國公,明成化元年敕建道南祠。宏治九年從國子監博士楊廷用之請,賜爵將樂伯,從祀孔子廟廷。清康熙四十五年允督學臣沈涵請,御賜書祠額曰:「程氏正宗」。
2 ㈠ 皇建其有極:善於抓國家大事,且處理得當。
3 ㈡ 免夫之役:宋王安石新法之一,出金錢歸官而免去賦役。
4 1.土:原本作「士」字,今據改。
5 2.都:原本作「郡」字,今據改。
6 3.傳:原本作「傅」字,今據改。
7 羅從彥字仲素,先世自豫章避地南劍,因家劍浦,後徙沙縣。曾祖文弼,祖世南,父神繼。宋神宗熙寧五年生從彥。幼穎悟,不為語言文字之學。及長,嚴毅清苦,篤志求道。初從吳儀游,已而聞同郡楊時得河南程氏學,慨然慕之。時為蕭山令,徒步往見,三日驚汗浹背曰:「不至是,幾虛過一生。」時亦許其可與言道。常講易至乾九四爻云:「曩聞伊川說甚好。」彥即走洛見而問之,頤反覆以告彥,謝曰:「聞之龜山具是矣。」乃歸卒業,盡得不傳之秘。時常語:「今之學者,只為不知為學之方;又不知學成要何用?此須是著力來實見聖賢所得之道。若只要博古通今為文章,作忠信願愨,不為非義之事。則古來如此等人不少,且如東漢處士名節有聞者多,責以古聖賢之道,則略無毫髮相似。以彼於道,初未有聞故也。方今學者,平居則曰:吾當為古人之所為。才有事到,便措置不得。由是觀之,學而不聞,猶不學也。」又嘗教:「學者讀書之法,以身體之,以心驗之。從容默會於幽閒靜一之中,超然自得於書言象意之表。」蓋其所得者如此。時之婿,沙縣陳淵嘗詣之,必竟日乃返,語人曰:「自吾交仲素,日聞所不聞。其奧學清節,真南州冠冕。」既而築室羅源山中,絕意仕進,終日端坐,閒謁時將溪上,吟詠而歸,恆充然自得焉。嘗採祖宗故事,為《遵堯錄》,靖康中擬獻闕下,不果。嘗與學者論治曰:「祖宗法度不可廢,德澤不可恃。如廢法度,則變亂之事起,恃德澤,則驕佚之心生。自古德澤最厚,莫如堯舜,向使子孫可恃,則堯舜必傳其子。法度之明莫如周,向使子孫世守文、武、成、康之遺緒,雖至今存可也。」又曰:「君子在朝,則天下必治。蓋君子進,則常有亂世之言㈠,使人主多憂,而善心生,故治。小人在朝,則天下亂。蓋小人進,則常有治世之言,使人主多樂,而怠心生,故亂。」又曰:「天下之變,不起於四方,而起於朝廷。譬如人之傷氣,則寒暑易侵。木之傷心,則風雨易折。故內有林甫之奸,則外必有祿山之亂,內有盧杞之奸,則外必有朱泚之叛。」其論士行,曰:「周孔之心,使人明道。學者果能明道,則周孔之心,深自得之。三代人才,得周孔之心而明道者多。故視死生去就,如寒暑晝夜之移,而忠義行之者易。至漢董仲舒、公孫弘倡言經術。唐韓愈、柳宗元誇尚古文。二者漸失周孔之心,於是明道者寡。視死生去就如萬鈞九鼎之重,而忠義行之者難。」又曰:「士之立朝,要以忠厚正直為本。正直則朝廷無過失,忠厚則天下無怨嗟。一於正直,而不忠厚,則漸入於刻。一於忠厚,而不正直,則流入於懦。」其議論醇正類此。朱熹謂龜山倡道東南,游其門者甚眾。然深思力行,任重詣極者,仲素一人而已。紹興二年特科,授博羅主簿。未幾卒,年六十四。世稱豫章先生。一子敦敘。其遺書有:《詩解》、《春秋解》、《春秋指歸》、《語孟師說》、《中庸說》、《遵堯錄》、《台衡錄》、《議論要語》、《二程龜山語錄》。理宗淳佑七年謚文質1。萬歷間,從督學熊尚文之請,從祀孔子廟庭。清康熙四十五年賜御書祠額,曰:「奧學清節」。
8 李侗,字願中,世居閩之南劍州,劍浦縣,崇仁里,樟林鄉。侗祖、父皆以儒學起家。宋元佑八年,侗始生。侗幼警悟,弱冠游鄉校有聲。政和六年,侗年二十四,始受學於郡人羅從彥。從彥學於楊時,時學於河南程灝程頤。兩程之傳,則於濂溪周敦頤闢始之。敦頤接千五百年已絕之統,以主靜為學要。黃庭堅稱其胸中灑落,如光風霽月,侗私淑焉。侗初見從彥書曰:「侗聞之,天下有三本焉。父生之,師教之,君治之,闕其一,則本不立。古之聖賢莫不有師,其肄業之勤惰,涉道之淺深,求益之先後,若存若亡,其詳不可得而考。惟洙泗之門,七十二弟子之徒,議論問答。具在方冊,有足稽焉,是得夫子而益明也。孟氏之後,道失所傳。枝分派別,自立門戶。天下真儒,不複見於世。其聚徒成群,所以相傳授者,句讀文義而已耳,謂之熄焉可也。夫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其術賤,其能小,猶且莫不有師。儒者之道,可以善一身,可以理天下,可以配神明,而參變化。一失其傳,而無所師,可不為之大哀耶!恭惟先生鄉丈,服膺龜山之講席有年矣。況嘗及伊川先生之門,得不傳於千五百歲之後。性明而修,行完而潔。擴之以廣大,體之以仁恕。精深微妙,各極其至。漢唐諸儒,無近似者。至於不言,而飲人以和。與人並立,而使人化。如春風發物,蓋亦莫知其所以然也。凡讀聖賢書,粗有識見者,孰不願授經門下,以質所疑。至於異端之人,固當置而勿論也。侗之愚鄙,欲操祓彗,以供掃除,幾年於茲矣。徒以習舉子業,不得服役於門下,先生想不謂其可棄也。且侗之不肖,今日拳拳欲求教於先生者,以謂所求有大於利祿也。抑侗聞之,道之可以治心,猶食之充飢,衣之禦寒也。人有迫於飢寒之患者,遑遑焉為衣食之謀,造次顛沛未始忘也。至於心之不治,有沒世而不知慮者,豈愛心不若口體哉?弗思甚矣!然飢而思食,不過菽粟之甘。寒而求衣,不過綈布之溫,道之所可貴者,亦不過君臣、父子、夫婦、長幼、朋友之間,行之以仁義忠信而已耳。舍此之不務,而必求夫誣詭譎怪,可以駭人耳目者而學之。是猶飢寒切身者,不知菽粟綈布之為美,而必期乎珍異侈美之奉焉。求之難得,享之難安,終亦必亡而已矣。侗不量資質之陋,妄意於此。徒以祖父以儒學起家,不忍墜箕裘之業。孳孳矻矻,為利祿之學,兩終星紀,雖知真儒有作,聞風而起,固不若先生。親炙之得於動靜語默之間,目擊而意會也。身為男子,生在中華,又幸而得聞先生長者之風十年,於今二十有四歲矣。茫乎未有所止,燭理不明,而是非無以辨,宅心不廣,而喜怒易以搖。操履不完,而悔吝多。精神不充,而智巧襲。揀焉而不淨。守焉而不敷。朝夕恐懼,不啻猶飢寒之切身者,求充飢禦寒之具也。不然,安敢以不肖之身,為先生長者之累哉!聖學未有見處,在佛子中:有絕嗜欲,捐想念,即無住以生身者,特相與游,亦足以澄汰滓穢,洗滌垢坌,忘情乾慧,得所休歇,言蹤義路,有依倚處,日用之中,不無益也。若曰儒者之道,可會為一。所以窮理盡性,治國平天下者,舉積於此,非自愚則欺也,眾人皆坐侗以此,而不知侗暫引此,以為入道之門也。仰惟先生,不言而飲人以和,接物而與之為春。未占而孚,無有遠邇。此侗所以願受業於門下,以求安身之要,故吾可舍今我,尚存昔之所趨,無塗轍之可留。今之所受,無關鍵之能礙。氣質之偏者,將隨學而變。染習之久者,將隨釋而融。啟之迪之輔之翼之,使由正路行,而心有所舍,則俯焉日有孳孳,死而後已。侗當守此,不敢自棄於門下也。」侗書,意精語粹,醇乎其醇。蓋未見從彥,已能體道之融若此。既從從彥,得河洛之學,春秋、中庸、語、孟之說。從彥好靜坐,侗退入室中亦靜坐。從彥令於靜中看喜怒哀樂未發前氣象,而求所謂中者。久之,而於天下之理,該攝洞貫,以次融釋,各有條序。從彥稱曰:「願中求道甚銳,趨向大抵近正。」亟許焉!作詩勉其意。從彥清介絕俗,雖里人鮮克知之,見侗從游受業,或頗非笑。侗若不聞,從之數年,盡得其所傳之奧。退而屏居山田,結茅水竹間,謝絕世故。一志於聖人絕學,體驗四十餘年,皆詣乎極。紹興二十三年癸酉,侗六十一歲。是年夏、朱熹來受學於門。熹初師劉屏山、胡籍溪、自以為於道未有所得,乃見侗。熹強志博見,凌高厲空。初見侗,即與論禪。侗正其誤曰:懸空理會面前事,郤理會不得道。亦無玄妙,只在日用間,著實做工夫處理會,便自見也。教熹看聖賢言語,熹將聖賢書讀之,漸漸有味,頓悟異學之失。乃返博歸約,就平實處為學,於道日進,侗喜之,嘗與羅博文書曰:「元晦進學甚力,樂善畏義,吾黨鮮有,晚得此人,商量所疑,甚慰!」又曰:「此人極穎悟,力行可畏!講學極造其微處。某因追求有所省,渠所論難處,皆是操戈入室。俱從原頭體認來,所以好說話,某昔於羅先生得入處,後無朋友,幾放倒了。得渠如此,極有益,渠初從謙,開善處下工夫來,故皆就裏面體認。今既論難,見儒者絡脈,極能指其差誤之處,自見羅先生來,未見有如此者。」又云:「此人別無他事,一味潛心於此。初講學時,頗為道理所縛,今漸能融釋於日用處,一意下工夫,若於此漸熟,則體用合矣。此道理全在日用處熟,若靜處有,而動處無,即非矣。」戊寅春熹見侗於延平。庚辰冬,又見侗於延平,寓居舍傍,西林院者閱月。壬午春,迎謁侗於建安,遂與俱歸延平,複離西林者數月。答問論難,及往來書甚夥。熹之能承聖道者,皆得之於侗。侗之論易曰:「尹和靖謂:伊川易傳所稱、體用一源,顯微無間,為最切要。然須看得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都有下落處,方可語此。若學者未曾子細理會,與之如此說,是誤之也。」其論詩曰:「詩人興剌,雖亦曲折達心之精微,然必止乎禮義,夫子刪而取之以此爾。若不止於禮義,即邪也。故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而已。頌魯侯者偶於形容盛德如此於馬,言之者又有秉心塞淵,然後牝三千之意。」其論春秋曰: 「魯桓公二年,滕子來朝,考之《春秋》,夫子凡所書諸侯來朝者,皆不與其朝也。胡文定謂諸侯之朝,無有合於先王之時世朝之禮者,故書皆譏之也。滕本稱侯,此來朝稱子者,以討亂賊之黨,於義為精。若以為滕,自此終春秋之世,不複稱侯,為其祖世有罪,而並貶其子孫。非春秋與人改過遷善,又善善長,惡惡短之意。觀夫子所書,討亂之法甚嚴,滕不以桓之不義而朝之,只在於合黨締交,此夷狄也,既已貶矣。後世子孫,碌碌無聞,無以自見於時。又壤地褊小,本一子男之國。宋之盟,《左傳》有宋人請滕,欲以為私屬,則不自強,而碌碌於時者久矣。自宜貶也。若紀侯來朝,志不在於朝,桓則非滕子之類也。列國有急難,以義而動,又何貶乎紀侯。左氏作杞後有入杞之事傳皆有說,胡氏因公穀作紀字如齊子糾左傳作納糾。伊川以二傳為証,又嘗有看春秋之法云:以傳考經之事跡,以經別傳之真偽。參考理義之長,求聖人所書之意,庶或得之。」又曰:「春秋一事,各是發明一例。如看風水,移步換形,但以今人之心,求聖人之意,未到聖人灑然處,不能無失耳。」又論公孫敖事曰:「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複,便是大不恭。魯亦不再使人往,便是罪。蓋經初無從己氏之說,胡文定有色出於性,淫出於氣之說失之。」 又曰:「看左氏要見曲折。」又曰:「看春秋玩味久,必自有會心處。卒看不得,惟考其事,又玩味所書。抑揚予奪之處,看如何積道理多,庶漸見之。」其解論語曰:「孔子言,三年無改於父之道。所謂道者,是猶可以通行者也。三年之中,日月易邁。若稍稍有不愜意處,即率意改之,則孝子之心何在?如說春秋者,不忍遽變左氏有官命未改之類。有孝子之心者,自有所不忍耳。非斯須不忘,極體孝道者能如是乎?」論顏子足發,子夏起予曰:「顏子氣象與子夏不同,先玩味二人氣象於胸中,然後體會夫子之心,亦足以發與。起予者商也之語氣,便自不同。顏子深潛純粹,於聖人體段已具,故聞夫子之言,即默識心融,觸處洞然,自有條理。故終日但見其不違如愚。退省其私,則於語默日用動容之間,皆足以發明夫子之道,坦然由之而無疑也。子夏因問詩如不得繪事後素之言,即禮後之意,未必到因問此一事,而夫子即可之,與顏子不同類也。」論志學章曰:「聖人之道,中庸立言,常以中人為說,必十年乃一進者。若使困而知學,積十年之久,日孳孳而不倦,是亦可以變化氣質,而必一進也。若以鹵莽滅裂之,學不用心焉,雖十年亦只是如此,則是自暴自棄之人爾。言十年之漸次所警乎學者,雖中才於夫子之道,皆可積習勉力而至焉,聖人非不可及也。」論忠恕一貫曰:「孟子稱堯舜之道,孝弟而已,人皆足知之。但合內外之道,使之體用一原,顯微無間,精粗不二,統同盡是此理,則非聖人不能是也。中庸曰:『忠恕違道不遠』,特起此以示人相近處。然不能貫之,則忠恕自是一忠恕耳。」論殷有三仁曰:「三人者,各以力量,竭力而為之,非有所擇,此求仁得仁者也。微子義當去,箕子囚奴,偶不死耳。比干即以死諫,庶幾感悟存祀。九疇皆後來事,初無此念也。仁只是理,初無彼此之辨。當理而無私心,即仁矣。」其解中庸曰:「鬼神章,發明微顯之理,昭然易見。令學者有入頭處。但看此理,須於四方八面,盡皆收入體究來,令有會心處方是。」又曰:「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乃體認到此,達天德之效處。就喜怒哀樂未發處,存養至此,氣象盡有地位也。」其解孟子曰:「夜氣之學,所以於學者有力者,須是兼旦晝存養之功,不至牿亡。即夜氣清若旦晝間不能存養,即夜氣何有?」又曰:「孟子言仁,人心也。心體通有無,貫幽明,無不包括,與人指示於發用處求之也。大抵學者多為私欲所分,故用力不精,不見其效。若欲於此進步,須把斷諸路頭,靜坐默認,使之泥滓漸漸消去方可。」又曰:「孟子養氣,大概是要得心與氣合。不然心是心,氣是氣,不見所謂集義,終不能合一也。此心氣合一之象,更用體察,令分曉路陌,方是。某尋常覺得於畔援歆羨之時,未必皆是正理。亦心與氣合,到此若仿佛有此氣象。一差則所失多矣。豈所謂浩然之氣耶?某竊謂孟子所謂養氣者,自是一端緒,須從知言處養來乃不差,先於此體認,令精審認取心與氣合之時,不倚不偏氣象,是如何方可看。易中所謂直方大不習無不利。然後不疑其所行皆沛然矣。」又曰:「心與氣合者,不見所謂氣,所謂心,渾然一理流浹也。到此田地,若更分別那個是心,那個是氣,即勞攘耳。」又曰:「孟子對齊王,每遇一事,便有以處置將去。如說好貨好色,便如是說此盡心道理。」又曰: 「孟子言象憂亦憂,象喜亦喜,兄弟之親,天理人倫,蓋有本然之愛矣。雖有不令之人,傲狠鬥鬩于其間,而親愛之本心,則有不可得而磨滅者,惟聖人盡性,故能全體此理。雖遭橫逆之變,幾殺其身,而此心湛然不可搖動。」其論學曰:「人之念慮,若是於顯然過惡萌動,此卻易見易除。卻怕於猝然間底事,爆起來纏繞思念,將去不能除,此尤害事。」又曰:「道理須是日中體會,夜裡卻去靜處坐地思量,方始有得。」又曰:「凡蹈危者慮深而獲全,居安者患生於所忽。」又曰: 「古之德人,言句皆自胸襟流出,非從頷頰拾來。如人平居談話,不慮而發。今之學者,譬如鸚鵡,學人語言,所不學者,則不能耳。」又曰:「受形天地,各有定數。治亂窮通,斷非人力。惟當守吾之正而已。然而愛身明道,修己俟時,則不可一日忘於心。此聖賢傳心之要法,或者放肆自佚,惟責之人,不責之己,非也。」 又曰「陰陽之精散,而萬物得之。凡麗於天,附於地,列於天地之兩間,聚有類,分有群,生者形者色者,莫不分系於陰陽。陽以燥為性,以奇為數,以剛為體,其為氣炎,其為形圓。浮而明,動而吐,皆物於陽者也。陰以濕為性,以耦為數,以柔為體。其為氣涼,其為形方。沈而晦,靜而翕,皆物於陰者也。」又曰:「動靜真偽善惡,惟求靜於未始有動之先,而性之靜可見矣。求真於未始有偽之先,而性之真可見矣。求善於未始有惡之先,而性之善可見矣。」又曰:「虛一而靜,心方實,則物乘之,物乘之則動,心方動,則氣乘之,氣乘之則惑,惑則斯不一矣。則喜怒哀樂皆不中節矣。」又曰:「思索義理,到紛亂窒塞處,須是一切掃去,放教胸中空蕩蕩地了郤。舉起一看,便自覺得有下落處。」又曰「理會文字,須令一件融釋了後,方更理會一件。凡遇一事,即當且就此事,反覆推尋,以究其理。待此一事融釋脫落,然後循序有進,而別窮一事。如此既久,積累之多,胸中自當有灑然處,非文字言語之所及也。」又曰:「凡遇事大段排遣不去,只思古人所遭患難,有大不可堪者。持以自比,則亦可以少安矣。」又嘗與熹書曰:「吾人大率坐此窘窶,百事驅遣不行。唯於稍易處,處之,為庶幾爾。某村居兀坐,一無所為,亦以窘迫遇事窒塞處多,每以古人貧甚,極難堪處自體,即啜菽飲水,亦自餘矣。」又曰:「今學者之病,所患在於未有灑然冰解凍釋處,縱有力持守,不過只是苛免,顯然尤悔而已。」又曰:「吾輩立志已定,若看文字,心慮一澄然之時,略綽一見,心與理會,便是正理。若更生疑,即恐滯礙。」又曰:「遇事若能無毫發固滯,便是灑落,即此廓然大公,無彼己之偏倚,庶幾於理道一貫。」又曰:「某自少時,從羅先生學問,四五十年。每遇情意不可堪處,即猛省提掇,以故初心未嘗忘廢。非不用力,而迄於今,更無進步處,常切靜坐思之。疑於持守及日用盡有未合處,或更有關鍵未能融釋也。大率今人與古人學殊不同,如孔門弟子,群居終日相切摩。又有夫子為依歸,日用間相觀感而化者甚多。恐於融釋而脫落處,非言說可及也。不然,子貢何以謂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耶?」又曰:「今之學者,雖能存養,知有此理。然旦晝之間,一有懈焉,遇事接物處,不覺打發機械,即離間而差矣。唯存養熟,理道明,習氣漸爾消鑠,道理油然而生,然後可進亦不易也。」又曰:「學者須見到心廣體胖,遇事一一灑落處,方是道理。」又曰:「某尋常處事,每值情意迫切處,即以輕重本末處之,似少悔吝。願於出處間更體此意。」又曰:「問學有未愜適處,只求諸心,若反身而誠,清通和樂之象見,即是自得處」。又曰:「論文字切在深潛縝密,然後蹊徑不差。」又曰:「欲進學,須是盡放棄平日習氣。更鞭飭所不及處,使之脫然,有自得處,始是道理。」又曰:「處事擾擾,便似內外離絕,不相該貫,此病可於靜坐時收攝,將來看是如何?便如此,就偏著處理會。久之,知覺即漸漸可就道理矣。」又曰:「學者須自見得病痛窒礙處,然後可進。因此而修治之,推測自可見。」又曰:「有失處,罪已責躬,固不可無。然過此以往,又將奈何?常留此愧悔之念在胸中,郤是積下一團私意也。到此境界,須推求其所以愧悔不去,為何而來?且留意神化二字,所存者神,便能所過者化。私吝盡無,即渾是道理,即所過自然化矣。」又曰:「學問之道不在多言。但默坐澄心,體認天理。若見雖一毫私欲之發,亦自退聽矣。」又曰:「大率有疑處,須靜坐,體究人倫必明,天理必察。於日用處著力,可見端緒。」其論古人曰:「孔明不如子房之從容,子房不如孔明之正大。」其解《通書》、《西銘》皆挹其精。凡答問,多得之《程氏語錄》及往往引重謝上蔡。侗拙於語言,然其講道奧,析極秋毫。於無可語言處,以不言為言,具能得時行物生之妙!當時士大夫惑於王氏之學,南渡後,彞倫多,時論又牽於和議。侗嘗與熹書曰:「以今日事勢觀之,處此時惟儉德避難,更加韜晦為得所。他皆不敢以姑息自恕之事奉聞也。」又曰當今之時,苟有修飭之士,須大段涵養韜晦始得。若一旦齟齬,有所去就,去流俗遠矣。然以全體論之,得失未免相半也。」又曰:「韜晦二字,嘗驗之極難。非大段涵養深潛,定不能如此,遇事輒發矣。」 時熹將上封事,商之於侗。侗答云:「封事熟讀數過,立意甚佳!今日所以不振,立志事功不成,正坐此以和議為名爾。書中所論甚善。見前此赦文中有和議處一條,又有事迫,許便宜從事之語,蓋皆持兩端,使人心疑也。要之斷然不可和。自整頓綱紀,以大義斷之,以示天下向背,立為國是可爾。明道語云:治道在於修已,責任求賢,封事中此意皆有之矣。甚善!甚善!吾儕雖在山野,憂世之心,但無所伸爾。亦可早發去為佳。」又答書曰:「今日之事,只為不曾於原本處理會。末流雖是,亦何益不共戴天。正今日第一義,舉此不知其他,即宏上下之道而氣正矣。」又答書云:「今日三綱不振,義利不分。緣三綱不振,故人心邪僻不堪用。致上下之氣間隔,而中國之道衰。義利不分,自王安石用事,陷溺人心,今不知覺。如前日召旨有升擢差遣之類,緣有此利誘,故人只趨利,而不顧義,而主勢孤。此二事皆今日之急者,欲於此留意二者。苟不爾,則是雖有粟,吾得而食諸也。」侗雖不用世,而議論侃正,蓋能體用一原者,熹首用其說,以為對,世韙之!侗少年豪勇,夜醉,馳馬數里而歸。後養成徐緩,雖行二三里路,常委蛇緩步,如從容室中。尋常人喚人,喚之不至,聲必厲。侗喚之不至,聲不加於前。其居處有常,不作費力事。所居狹隘,屋宇卑小。然甚整齊瀟灑,安物皆有常處。其制行不異於人。亦常為任希純教授延入學作職事。居常無甚異同,頹如也。不好著書作文,若一田夫野老,鄉曲子以善人稱之。每終日危坐,神彩精朗。無隤墮氣。侗於熹父松為同門友,雅重侗,沙縣鄧迪以「冰壺秋月」似之。侗生平得於周敦頤之灑落。熹稱為依乎中庸,遁世不見知而不悔之君子,非諛也。侗子友直、信甫皆舉進士。試吏傍郡,更請迎養。隆興元年癸未,侗就養。自建安如鉛山,訪外家兄弟於昭武。既歸,道出武彞,福唐守汪應辰以書禮來迎,求質所疑。十月侗應聘至福唐。方三日疾作,卒於府治之館舍,年七十有一。侗孫護喪以歸,葬於劍浦之瓦口鄉。門人朱熹來會葬,為詞以誄之,並志行狀。熹竹林精舍成,行釋菜禮。祀孔子以顏、曾、思、孟、周敦頤、程顥、程頤、邵雍、司馬光、張載、並侗配享。熹述侗延平答問為一書,行於世。淳佑六年,提刑楊棟為請謚。七年賜謚「文靖」。元至正二十二年,以胡瑜請,贈太師,封越國公。明萬歷四十二年,從學臣熊尚文請,從祀孔廟。清康熙四十五年,允學臣沈涵疏,御書賜額曰:「靜中氣象」。
9 ㈠ 常有亂世之言:指君子憂國憂民,勸人主多察看社會存在問題,而不驕傲自是。
10 1.質:原本作「明」字,今據改。
11 朱熹,字元晦,一字仲晦,徽州婺源人。父松,謫尤溪尉,寓溪南鄭氏而生熹。少有求道之志,家素貧。初依劉子羽居崇安。晚遷建陽之考亭。紹興中第進士,待次同安簿。徒步來延平,從李侗游累年,所傳河洛之學。孝宗立,應召上封事,言:「帝王之學,不可以不熟講,修攘之計,不可以不早定,本原之地,不可以不加重。帝王之學,必先格物致知,以極事物之變,使義理之所存,纖悉畢照。則自然意誠心正,而可以應天下之務。」又曰:「今日之計,不過修政事,攘盜賊。然計不時定者,講和之說誤之也。」又曰:「四海利病,系斯民休戚。斯民休戚,系守令賢否。監司者,守令之綱。朝廷者,監司之本。本原之地,亦在朝廷而已。」隆興初,複召入對,申言封事之意,而加剴切。時湯思退方倡和議,除武學博士待次。已而大臣相繼論薦,皆不至。起知南康軍。疏言:「天下之務,莫大於恤民。而恤民之本,在人君正心術以立綱紀。」反複千百言,極陳近習蒙蔽之狀。以疾請辭,不報。陳俊卿等力薦,除江西常平茶鹽使者,改浙東。入對,首陳災異之由,與修德任人之說。所奏凡七事,上覽奏,嘉納之。下其「社倉法」於諸路。鄭丙上疏,詆程氏之學,且以阻熹。熹入奏,終篇有曰:「願陛下自今以往,一念之頃,必謹而察之。果天理耶,則敬以充之,而不使少有壅閼。果人欲耶,則敬以克之,而不使少有凝滯。推而至於言語動作之間,用人處事之際,無不以是裁之,則聖心洞然,中外融澈,而天下事將惟陛下所欲為,無不如志矣。」除崇政殿說書,以足疾辭。又投匭進封事,以天下大本,與今日急務為言。大本者,陛下之心志。急務者,則輔翼太子,選任大臣,振舉綱維,變化風俗,愛養民力,修明軍政是已。斯六者皆不可緩,而本在陛下一心,光宗朝,除知潭州,乞行經界從之,其後除命屢及門,皆不拜。寧宗即位,趙汝愚首薦,召赴行在奏事,除煥章閣待制侍講,辭不獲,入對。首勸寧宗盡負懟引慝之誠,致溫定晨省之禮。又願陛下日用之間,以求放心為之本,而於玩觀經史,親近儒學,益用力焉。數召大臣切劘治道。群臣進對,亦賜溫顏,反覆訪以求政事之得失,民情之休戚。而又因以察人之邪正短長,庶於天下之事,各得其理。又乞行孝宗通喪之禮,及議僖祖不當祧。韓侂胄自謂有定策功,居中用事。熹上疏,斥言左右竊柄之失。在講筵,複申言之。未幾,以寶文閣待制補郡。已而籍偽學詔落職罷祠。己未寢疾,辛酉,改大學誠意章。甲子,卒於正寢,是日大風拔木。洪水崩山。門人近者奔赴,遠者為位而哭。其後學禁既解,追複原官,累贈寶謨閣直學士,謚曰:文。熹登第五十年,仕於外者九考。立朝僅四十六日,山林之日長,講學之功深。其學大抵窮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踐其實。而以居敬為主。所著有:《易本義》、《啟蒙蓍卦考誤》、《詩集傳》、《大學中庸章句》、《或問論語》、《孟子集注》、《太極圖》、《通書》、《西銘解》、《楚辭集注辨証》、《韓文考異》。所編次有:《論孟集注》、《孟子指要》、《中庸輯略》、《孝經刊誤》、《小學》、《通鑒綱目》、《宋名臣言行錄》、《家禮》、《近思錄》、《程氏遺書》、《伊洛淵源錄》又有:《儀禮經傳通解》未脫槁沒。理宗朝,贈太師徽國公,從祀孔子廟廷,清朝康熙五十一年升「十哲」後,配享。
12 案:漢書,儒林傳,傳經家數,師弟備載,以見淵源一線。延平楊、羅、李、朱四先生生宋,後先相距不過數十年,師友過從,授受親承、一脈聯貫,皆屬延郡人。南平為延負郭邑,昔附郡志,故前為立四賢合傳,以志理學源流之所緣起也。今仍其舊,非敢摭他邑賢以為敝邑光也。且查楊龜山四子適之裔孫,居延之玉地、鳩源鄉者,聚族數百餘戶。朱子次子野之裔孫居延城鄉者亦夥。現有遺像刻石,奉祀祠龕。宋人題贊,並勒清康熙頒賜程氏正宗御書,猶在玉地家祠,至今寶守。楊朱二賢裔,前代累以祠孫入邑庠,民國八年玉地全鄉遭匪焚燒,而龜山祠,巋然獨存,是亦龜山神靈所呵護也。故不敢以楊朱二賢,登諸流寓,使其賢裔自外於先人,竊有所未安也。

儒林傳第二十四·明》

1 朱成文,字希純,嘉靖壬子舉人,授於潛令,究心理學,與田一庵、王龍溪、錢緒山,講學天真書院。著《讀書會要》、《越閩議略》、《天目劍津會語》、《鍾台問答》、《續壤瑣吟》、《藝林枝語》等集。子廷獻字藎卿,萬歷癸酉鄉薦,丁丑副榜。著有《啟莊文稿》。

儒林傳第二十四·清》

1 林昌麟,字尼臣,號青蓮,又號北山,靖安令,松濤公次子也。祖居南邑西溪茶坑,發源天台。乃祖茶子公,諱就日,游楚黃,授麟經真詮。遂家府治北山,築瑞雀樓為讀書處。先生幼穎慧過人,見書即能悉記。茶子公初授以孝經,繼授以春秋,便孜孜不輟,喜而不寐。茶子公指而謂之曰:「麟經家學,其始於予,而昌於子乎?先生遂以此命名焉。陳鍾文公奇其才,以女妻之,及長,不從他師,隨仲叔直庵公諱筆癸卯賢書游。咿唔瑞雀樓中,慨然曰:「人生歲月不可恃,壯盛智慧不吾來,不於此時有所著述,寂寂人間,徒湮沒老耳,不幾負此日月也哉?」因自朝至昃不遑,夜以繼日,凡五經旨趣,聖賢微言,以及詩詞歌賦,無不洞然於胸中,故其為文也,幽古離奇,無一語寄人籬下。順治已亥松濤公出宰新城,先生天性孝友,隨親之任。督糧京師,同勷靡鹽舟過鎮江,有相者曰:「公福德俱佳,惜猶有未盡處。」從者呵之!先生斂容,肅然起敬,問故。相者曰:「天與君以才,不與君以壽。己運當有一津,過此應在古稀之外。」先生心焉藏之,遂絕意仕進。篤嗜詩書,雖僕僕風塵之下,終不以彼易此。道義之氣,一發於詩歌。濡毫染紙,百韻俱落,倏忽淋漓其上矣。丁未松濤公再補豐城,豐,古饒邑也,車轂擊人肩摩,車馬輻輳,商賈奔馳,號為名勝區,且人文輩出,如丁澹園先生諱蕙,雷君諱曾,舒君諱其管輩,皆玉堂偉望,積學有聲,產於其地者。知先生湛深理學,愛之慕之,無不折節請教,游金焦二山,諸僚佐畢集,相與刻燭,以紀一時之勝。先生援筆立就,不假思維,在座者無不心異其才,咸慶公得有令子焉。癸丑春始回延,省萱親。赴試補郡弟子員,卓有聲名。然以耿逆之故,未及咨部。維時邦家多難,綢繆外侮,無有休息。親族避難,踵至其門。先生於日用飲食,無不款納如平時。未嘗以時艱辭之,其豪俠如此。甲寅秋,元配陳孺人仙逝。高堂甘旨乏供,承親命繼室蔡孺人。乙卯松濤公又為督撫董公諱安國題請,旋調靖安。夫靖固山僻之區,經殘破之後,一時盜賊充斥,人民多流亡。當事之題請也,亦謂公能致身報國,智勇兼全耳。先生聞之,寢不安席,食不甘味。思維此方,非可安坐而理,急辭萱堂。而數日至西江,兼程而進,人非不自惜也。顧以先生孝心純篤,欲以勷父勞耳。始至之日,請於其父,布大公以招徠,開至誠以安撫其民。去而為盜者,咸投忱待命,不啻如晉悼公服鄭焉。佐靖數年,錢穀簿書,代親維持,絕不假手幕賓。常嘆曰:「衙門吏役,作弊甚多。若明察不至,雖有愛民如子之心,亦終為人所蒙蔽矣。」因力請於其父,去大害,革積弊,除奸宄,而惠良民。催科之中,寓以撫字。正供之外,不索秤頭。布政施教,境內肅然。所以松濤公在邑,有慈母神明之號。凡靖之紳衿士民,知先生能相父,以致君澤民。於其來也,歡欣載道。感靖邑有賢令,猶感令之有賢子,無不以望見顏色為幸。歲屆戊午,海內承平,人心樂業。先生瞿然思曰:「父兮生我,母兮育我。欲報之恩,昊天罔極。今天各一方,兩地暌違,不得竟其溫清定省之職。且為人子者,朝西暮東,僕僕道塗,何日得盡其志乎!」於是與其兄諱起麟計,遂奉親抵靖。然是歲八月而萱堂告訃矣,先生哀痛盡禮,枕塊寢苫,三年未嘗見齒。己未松濤公以招撫有方,題請適有內召之命。當時先生以父年老,跪請曰:「宦海無涯,知幾其神。昔人云: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功成身退,天之道也。吾父歷任西江數十年,仕途甘苦,已備嘗矣,曷若致政歸田,為休息天年計乎?」松濤公於是決意解組,出境之日,公卿大夫老稚邑民,皆設祖道,供帳城門外,攀轅不舍。僉曰:「此真從來未有父母也。」嘆息泣下,如二疏歸田云。庚申抵家園,先生遂杜門謝客,靜坐樓中,課訓子侄門人。慕李白高風,自號為青蓮逸士。辛酉歲輯《四書庭訓》及《孝經麟旨秘擬古今文章》。壬戌輯《詩經庭訓》、《自娛集》,是歲之夏,丁澹園夫子督學閩南,衡文事竣,登其堂,造其廬。見其著作之富,不禁肅然與松濤公言曰:「世兄洵一代理學名儒也。」流連竟日者,久之,因勸之仕。不應曰:「士各有志,勿相強也。吾將見聖賢於羹牆矣。」自書樓聯句云: 「骨傲難逢世,才疏僅著書。」訓子以文藝,則曰:「作文無別法,昔人云,多讀多作。老蘇當日取孟子、韓子、經、史諸書,讀之七八年,後來便做出許多好文字。今人資質不能及此,讀之不必取其多,惟求其精。平日宜將經書旨趣,爛熟於胸中。後取古今佳文,而口誦心維。久之自有得心應手之樂。讀書須嚴立課程,毋或作或輟。苟口誦書而意雜,身對書而心馳,工夫無由而純熟也」。訓子以交游,則曰:「君子小人,以類而聚。昔人云:君子之徒同德,小人之徒同惡。外甚類,中實遠。諺云:結交須勝己,似我不如無,況小人乎」。訓以詩詞歌賦,則曰:「當今以制藝取士,待博得金紫,後及詩詞歌賦,未為晚也。昔人云:荊山之璞雖美,不琢不成其器。顏冉之才雖茂,不學不宏其量。汝既具有用之才,自當營心舉業,遠繩祖武。若悠悠忽忽,是美玉未琢,無異於碔砆也。」居恆屏黜浮圖,曰: 「仙佛何必遠求,家有二親,即活佛也。兄弟聚首,即真仙也。士子得官如得道,寒儒登第便登天矣。裴晉公云,雞豬魚蒜。逢著便吃;生老病死,時至則行。卓哉斯言也。」癸亥輯《禮記麟文考古纂要》,甲子輯《易經性理纂要》諸書,至丙寅春告成。夏輯《書經醫學纂要》,丁卯,輯《春秋庭訓》一書,以成祖父之志,是時尚未告竣,而先生疾作矣。其子侄門人請輟筆。先生喟然曰:「四書庭訓等書已告成矣,而春秋不獲竣事,可乎?此書上系先人之傳,下啟後人之緒。倘不加意,小子何述,安敢以疾而廢家學也。且予亦樂此不為疲。」抱病著書,戊辰之莫春月。而疾不複起矣。臥床講書,親朋畢集,欲為請禱。先生哂曰:「生死命也,禱何為哉?夫子云:朝聞道,夕死可矣;假使神無知,則不能降福。有知固不可私已,而媚說之也。且人年至五十不為夭,但以親老不能終養為恨耳。手書戒其子曰:勉之勉之!昔人云:積金以遺子孫,子孫未必能守;積書以遺子孫,子孫未必能讀。吾雖無經遺汝,承祖父福蔭,家今差於昔,無恤飢寒。菲飲食,薄衣服、節夫一者,亦可讀書。凡此手輯經傳,述先聖精意,整百家紛言。庶幾竭吾才,女唯時其玩味,尋繹研鑽不替。敬慎威儀,以近有德,可以不辱於所生。若忽焉不識,亦已焉哉。」是月也念二日夜半在子,猶談古今書史,論鬼神之為德章意,且曰:「鬼神之理,幽渺難知。昔人云:獨行不愧影,獨處不愧衾。吾自念生平無一不可對人言者,而今而後庶幾免夫。」辰刻,東首披衣冠辭親,至已刻,而先生卒於正寢,年正五十也。先生天性孝友,然諾不欺。襟懷灑落,不妄交游。視軒冕如草芥,屏嗜欲若沙泥。淡泊明志,寧靜致遠。勤以力學,儉以足用。飯一盂,蔬一盤。冬一棉,夏一葛。凡人有求,輒應與之。未嘗以故辭。策事後當否,若燭照龜卜。亦能山水,酷類雲林筆意。嘗於嚴寒冰凍之夜,手抱一編,吟哦達旦。覺時惟見雪深三尺矣。隱居北山,著書瑞雀樓。不求聞達,以理學著名於當時。後進私謚文淵。因其所居之地,稱曰:北山先生。
2 論曰:父在晨昏定省,母沒寢茨枕塊,先生之孝也。身為諸生、隨親行役,先生之忠也。負志氣不欺然諾,能為人通有無,先生之仁也。處親族間恂恂自下,始終無間言,先生之恭也。剛決似乃考,文藝似仲叔。離奇幽古,絕不讀漢魏以後書。雖止於博士弟子員,不獲大展其用,天非故抑之也;天正欲以理學勞其衷,自不以紛華累其志。凡所以歷試諸艱者,正使之深其養,精其業,開後進於無窮耳。噫若先生者,洵當代名儒;而非僅一鄉一國之彥也乎。
3 黃俊苑,字清美,又號止齋,居邑城西角。父孤苦,以商起家。頗積資產。好敬禮賢士,遂開後人之緒。先生年方就傅,失怙恃。伯兄仍父業。始從陳掞亭先生學,性聰穎,沈靜好讀書。弱冠入邑庠。越九年,始食餼。適侯官謝退谷先生為南庠教諭,講明理學,訓諸生以篤實為已工夫。先生聞之,喜願為弟子。得聞所以力學為人之道,不沾沾於時文。博涉經史,及先賢語錄,而學益進。年四十,登嘉慶戊寅科賢書。五上公車,兩赴大挑,皆報罷。絕意仕進。感友人張繁露學博之言,乙未暑月歸家,遂立簿起草,日書數條,以詔學徒子侄。自省身克已,遷善寡過;以及處世觀人,因感觸發,而於人心風俗,惓惓三致意焉。其語簡而純,其理精以切。皆人生日用所不可廢者。晚年涵養益邃,與將樂梁月山先生移書講學,反複切磋,具見書內。自幼與伯兄友愛敦篤,白首同居。訓侄語出至誠。設帳數十年,束修悉歸於兄,以濟家用。游其門者,繩趨矩步,循循有先生之風。先後入庠者廿餘人。猶雋者二人。遠近爭挈子弟來學,至館不能容。先生遭家多難,生計益艱,處之晏如也。平居輒好靜坐,手不釋卷。常戒學者以傲,而勉以立志知恥知悔。作文以讀書明理為先,皆切要之語也。若先生者,庶幾言行相顧。學不厭,而教不倦之君子歟。先生歿後三十年,閩劉存仁山長,掌教道南書院。與先生有舊、訪於先生高弟陳國璵葉新榆二孝廉,得先生手記遺書十六卷而刊之。觀察張啟煊公,郡守張國正公,據邑人士合詞呈請,崇祀鄉賢,得旨俞允。信乎先生隱德不耀,雖厄於生前,終顯於身後。而理學之緒,猶未墜雲。

文苑傳第二十五》

1 自書契之制聿興,金石之文斯廣。揚玉駃而並馳,總金羈而齊騖。臠虎握蛇,軌躅競尚矣。夫言本心聲,而文為道券。名賢規學,祗在敦倫飭紀之中,碩儒修詞,不越型仁教孝之旨。擷其華則偽,體乎實則真。輪轅之飾,信弗庸也。然皆根柢六經,綜貫百家。班馬同儔,歐蘇並駕。詞騷仿楚,吟詠宗唐。淵瞻矞皇,為邦家光。於是登著作之堂,而總其菁英,詳其藻絢。用克經緯天地,彌綸區宇。埒清美於前修,芳譽於來葉。文名之成,豈偶然哉。吾邑自宋人文鵲起,代有名儒,匪詞章之可傳,亦文行之並美,故述其人,以為之傳。

文苑傳第二十五·宋》

1
2 王端,字道源,嘉佑八年進士。講學最為範祖禹所重。
3 胡璞,字器之,熙寧三年進士。博學工詩,嘗經採石渡,題詩吊李白云:「抗議金蠻反見仇。一坯蟬蛻此江頭。當時醉弄波間月,今作寒江萬里流。」蘇軾見之,疑唐人所作,嘆賞不置!
4 黃卓,字德美。博學能文,尤長於詩,時稱騷壇元、白。朱熹嘗為題其「延平春望圖」。
5 張顯甫,字敬之。十歲通九經傳記。淳熙十四年成進士。嘗受業於朱子,與游敬仲為同門友。朱子嘉其篤志。

文苑傳第二十五·元》

1 張本,字在中。元統元年會試,以「蒲輪賦」得高選,登進士第。官至寧都州判官。

文苑傳第二十五·明》

1 吳恭,字敬昭。天性孝友,篤志尚學,淡於世務。家業悉讓二兄。永樂丁酉舉於鄉,考選才學舉人,賜冠帶,讀中秘書。戊戌成進士,官翰林院庶吉士。延人入翰林自恭始。與修《宣宗實錄》,以疾歸,授餘幹教諭,致仕卒。有《學古齋集》。
2 林應芳,字茂實。甘貧力學。父縉歲貢,以文學稱。任安化訓導,卒於官。應芳方弱冠,扶父柩,遇颶風忽作,抱棺溺湖中,俄觸沙畔得起,歸葬如禮。由選貢訓溫州,修《雁蕩山志》。遷吉安教諭,教授南安。所在以講明道學為己任。後以老,乞歸,猶教誘不倦。
3 張體中,字居靜。賦性簡澹,淹貫經史。由歲薦,歷香山,宣城,福寧學正。學博行端,著有:《經書講意》、《洪庵詩集》、《溟螺集》,藏於家。
4 黃起莘,字思衡。為諸生屢試高等,鄉試輒中副車。壯年失偶,不再娶。弟亡,遺以二女,皆厚奩遣之。當歲薦,讓友者再,始就貢。司訓莆田,所取皆知名士。他庠問奇者雲集。遷泰寧諭,以骯髒解組歸。著有:《書經正說》、《說鈴》、《四書詩經講義》及詩文集。
5 趙弼,字輔之,自號雪航。博學多識,尤邃易學。學者稱為雪航先生。有《雪航膚見》等集。今《通鑒》有雪航趙氏史評,即其人也。
6 郭顯,字如晦。由歲貢授處州司訓,未幾乞歸。聚徒講學,郡守鄒雅重之。一日聞講聖門一貫之旨,及動以天論,恍然有得,貽以詩曰:「聖道原來本自天。曾參一唯悟天然。那知發論千年後,郤羨心孚萬古先。冉冉文華妍似錦,滔滔筆勢動如泉。好將此妙傳新進,忠恕都希動以天。」

文苑傳第二十五·清》

1 林就日,邑庠生。姿性聰穎,好學洽聞。著有:《太極圖說》、《元佑黨人碑贊》、《胡傳刪補》、《春秋講義》若干卷。
2 邱三捷,字子升,順治丁酉舉人。知宿遷縣,受事初,值黃河衝潰蔡家樓地方,五口橫決。三捷身先眾役,一夜塞五決口,以能吏,加一級。歲飢,分廠賑給,男女不紊,人沾實惠。複以宿地,宜粟不稻。徵漕易米維艱,詳請改粟,部覆允行,遂為成例。以抗直忤上官歸,杜門讀書,著述自娛。有:《閒吟》、《雜著》、《文藝作述》、《仕學說》等編。
3 蕭泳,號柳溪,康熙癸巳舉人,任溧水知縣,六年致仕歸。善詩古文,著有:《柳溪集》、《游武夷草》。
4 官志涵,字靜夫。少豪邁不羈。辛酉選拔入京師,乃斂飭,恂恂為儒者。由教習諭連江。庚辰鄉薦,聯取進士第,授翰林院檢討。大學士劉公,尚書觀公,保舉御史,已引見記名,未幾假歸,聚徒講學於蓬萊。諭學者以立品為先,未嘗私乾當道。甲辰建溪暴漲,漂流男婦無數,積尸遍河干,公為買山於城之東郊,置義塚,收掩以數百計,自為文以祭之。生平工書。善屬文,不再脫稿。乙酉同邑請修邑志,有懷金求錄者。公正色曰:「名豈可買耶」?其人慚而去。志1成,未及付梓,今藏其稿於家。
5 1.志:原本作「志」字,今據改。
6 馮上瓊,字元璞。由歲貢,選福寧府寧德縣學訓導。勤於課士,不問修脯。及老告歸,囊底蕭然。回梓後,仍設館授徒,來學者甚眾。為人忠厚正直,步趨不苛,鄉間咸推重焉!年九十一歲,以壽考終。
7 陳國璵,字聘卿,晚號雪樵。幼聰穎,與長兄國琦同學。琦天才英縱。中道光壬辰科舉人,長於文藝,昆季切磋。後十年癸卯,璵亦獲雋。而長兄中道捐棄,璵亦屢上春官未第,遂絕意進取。潛心性理之學,沈靜淵默,性1耽吟詠。以大挑,銓授侯官教諭。歷任長樂詔安學,升福州府學教授。在學,友接士類,引掖不倦。所得束修,散給諸侄。澹泊自甘,一如諸生。暇輒以詩自娛,多清微澹遠之作,尤長於古體。勖後進為學。當求實踐,無徒競功名。其言論頗宗莊老,而有心得。故能保精嗇神,年逾七旬,晚生三子,能世其業。若先生,其可謂有道之士歟。
8 1.性:原本作「情」,字今據改。
9 王世醇,字樸堂,咸豐壬子亞元。是科墨出,膾炙人口,得名大家神髓。嘗授徒沙邑之湧溪,造就多材,後掌教梅岡道南兩書院,士聲翕然。所得修脯,族中有不能婚娶喪葬者,均分助之。為人厚重寡言,歷辦公益,為當道所重。知邑缺糧食,尤兢兢於保存義穀,囑之後人,未可漠視焉。
10 歐立元,號掄軒,世居城西。家貧授徒於鄉,肆力經史,好古文詞。中道光丁酉副榜。留學京師數年,而學日進。主司倭相國仁深器重之,延訓其子。而運蹇不遇,至同治元年壬戌恩科,複赴鄉闈,邑令杜公世銘為監試,搜遺得先生卷,讀之古奧刻峭,薦上獲雋,蓋知之有素也。赴京,倭1相一見喜甚曰:「吾誤抑子,遲子二十年科第矣。及春闈不第,倭相尋逝,遂絕意仕進。居家恥於干謁,日以論文為事。游其門者,多知名士。品評得失,不爽秋毫。引掖後進,諄諄不倦。暇輒批改文藝,筆不停揮。竄易數語,出人意表。其著作遺篇率多散失。而咸,同間孝廉,皆以先生為稱首云。
11 1.倭:原本作「佞」字,今據改。
12 高序東,鏞,餘西里人。少穎悟,讀書過目成誦。曾游省鰲峰書院,每月考,必列超等。其為詩,一主性情,深得風人之旨,長於古體。由廩生,中丁酉拔貢。入都朝考,著有《北游吟草》,一時傳誦。其過溫州界云:「天低疑是岸,海闊欲無洲。」過黑水洋云:「健筆落教三島動,壯懷高欲十洲凌。」等句,意氣豪邁,逼真盛唐。自連城教諭,任滿返籍。主講道南書院及屏山書院,門弟子乃日益眾。課暇輒與徐乃秋(兆豐)觀察酬和。晚年尤耽吟詠,至漏下三鼓,猶聲琅琅不輟。而幾席間,縱橫陳列,皆名人詩集也。泊洪山橋,得「江花無主可憐紅」之句,悱惻纏綿,大為乃秋觀察所嘆賞!謂不可及。以邑乘日久不修,遺編散佚。乃廣為摉羅,嚴加甄別。自唐迄本朝,得詩六十九家,計二百三十餘首,名曰:《劍浦詩編》,付之手民。先民遺墨,賴以不墜。科舉停之二年,充師範學堂講席。又著《紫雲山人詩鈔》二卷。所得俸金,輒散諸弟侄,家無私儲,鄉黨稱孝友焉。卒於宣統元年,壽五十有二。

獨行傳第二十六》

1 伯夷之清,柳下惠之介尚矣。後世特立獨行之士,雖未能從容中道,然其苦心孤詣,足以動天地,而質鬼神。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故孔子曰:「匹夫不可奪志」也。若夫巢父一枝,壺公一壺,芝蘭不與蕭艾爭芳,貞女不與粉黛競美,鄰二仲之蓬蒿,尋三徑之松菊。修至樂之道,全獨善之身,夫亦各行其志而已。南平自嵩伯避招,韜輝陳季,儀、熙棣華,匿採宋代。元明以來,岩穴銷沈者,不傳其人,豈略之耶?抑逃名者之故秘之耶?故因前志之所載者,列之於篇。

獨行傳》

1

獨行傳·五代》

1
2 陳陶,字嵩伯,博學善屬文,工詩,更精歷象。唐末,攜妻子隱居南昌之西山,自稱布衣。山前種柑橙,賣以供食。宋齊邱守南昌,徵以安車蒲輪,不赴。自詠云:「一顧成周力有餘。白雲閒釣五溪魚。中原莫道無麟鳳,自是皇家結網疏。」與水曹郎中任畹及方幹1友善。時江南後主即位,陶知其運祚衰替,以修養為事。尚書嚴宇鎮豫章,遣妓蓮花往侍,陶殊不顧。歿,宇哭以詩。宋開寶中,人或見之,已得仙矣。
3 1.乾:原本作「千」字,今據改。

獨行傳·宋》

1
2 吳儀,字國華。父輔,以學起家,居官歷著循聲,儀其次子也。學問該博,模範端嚴。本州人士,常以經明行修舉。儀恐占解名,懇避不就。性不樂仕宦,卜居於城東之藏春峽,備亭館諸勝,以山水自娛。偕從弟熙嘯傲其中。與楊時、陳瓘,黃裳為友。時為題其釣台詠歸堂。各詠藏春峽詩以贈之,見藝文志。南劍州守王潮舉儀及弟熙論薦於朝,稱其篤志博古,名節自勵。故汝舟詩云:「種竹淇園遠致君,生平孤節負辛勤。需賢側席非無意,地遠言輕豈易聞。」陳瓘和云:「孺子無心作聘君,使君下榻意何勤。世人不道芳蓀好,自是清香不遠聞。」羅從彥嘗從之游。學者稱藏春先生,後祀鄉賢。
3 吳熙,字季明,舉進士。偕從兄隱居不仕,勵志力學,潛心經史,涵養益厚。與宗人析產,推其豐腴,自取薄少。廉介之節,古人鮮比。楊時稱其資稟純粹,清高絕俗。終日靜默寡言,或與之談道論文,傾吐亹亹不倦。南劍州守王潮器重其為人,而首薦之,辭不應召。著有《三傳通解》二卷,《禮記講義》十卷,《孝經》一卷,《詩文集》三卷,《藏春語錄》。學者稱東山先生,與兄並祀鄉賢。

忠烈傳第二十七》

1 孔子曰:「志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餘誦是言,未嘗不廢書三嘆也。夫庸懦之臣,飾言貌以固寵榮,睮睮如婦人。一旦有事,則身家妻子之念重,社稷封疆之念輕,國家安賴有是臣哉?故士窮見節義,世亂識忠臣。食人之祿者,死人之事,非盡為知己者用也。蓋有百折不回之志,然後有一往直前之氣。蹈白刃而不顧,視身命若鴻毛,古之烈丈夫諒如是也。我邑前志所書,當宋之末。若黃乾叟之死拒汀寇,徐丹衷之殉難五坡,皭然㈠與日月爭光!元有陳子才之保建浦,明有徐師臣之捍西蜀,忠壯激烈,揚名千載矣。清代台灣林逆之亂,吳、陳、官、唐諸人,一介胄士,俱能知大義,得死所。然此猶其食祿者也,若義急桑梓,投效戌行,捐軀以報,團結村堡,折首不辭。恤典未加於國殤,英聲猶傳於故老。名氏雖微,要皆所謂忠烈之士也。故述之於傳。
2 ㈠ 皭然:潔白。
3

忠烈傳第二十七·宋》

1
2 黃複,字乾叟,寶慶二年進士1。除山陽尉,聞汀寇猖獗,獻廟堂三策,境賴以安。真德秀、陳交薦之,通判滁州,與守陳廣中協力拒寇。廣中死,攝州事。城被圍八十餘日,援不至。前後數百戰而死,遺子書云:「父老矣,食君之祿,繼之以死,雖死猶生也。」總制趙葵,餉臣吳潛上其事於朝,為立廟。所著書凡三十卷。子垕,廣皆從事郎。1.士:原本作「土」字,今據改。
3 徐自皈,字丹衷,咸淳十年甲戌進士。授鬱林州牧,丁父憂。恭宗即位,元入臨安,文天祥起兵勤王,自皈率族赴之,戰死五坡嶺。元興,建興里民皆逃竄四方。自皈子進三鞠於其姑沙厝魏家。世祖庚辰詔赦,年十四矣,始出遷,居溪後。
4

忠烈傳第二十七·元》

1
2 陳君用,字子才。少負才,汀寇騷動。集壯士,保鄉里。至正末,紅巾賊入閩。閩閫授君用本縣尹,給錢募兵,複散家財以繼之,克複建陽、浦城等縣。累官權同知,副都元帥,引兵至連江與賊戰而死,追封潁川郡侯,謚忠毅。
3

忠烈傳第二十七·明》

1
2 徐尚卿,字師臣,萬歷戊午舉人。崇禎丁丑,授四川劍州守。甫蒞任,獻寇突至。明史本傳云:崇禎十年十月,李自成惠登相等,以數十萬眾入四川,大將侯良柱敗沒於廣元,逐攻陷昭化縣,王時化死之。尚卿與紳士謀守御,兵僅五十有奇。賊渡河,破昭化,請援不至。尚卿以監庫諸重務分屬領之,系印左肘曰:「此君命也,存亡與共。」親登陴,督士民捍禦,矢石俱盡。乃北面再拜,曰:「臣力竭矣。」以血書襟帶云:「孤城不可守,仗節死君恩,鼠竄豈無計,殊羞衾影存。」自經於東門城樓,賊入,戒勿毀其衣冠。事聞,贈朝列大夫,四川布政司左參議。蔭一子。崇祀名宦,鄉賢。
3

忠烈傳第二十七·清》

1
2 吳洪,縣城東人。由行伍超拔,調任台灣城守營把總。逆匪林爽文滋事,奉撥剿捕。乾隆五十一年十二月初九日,在竹塹樹林頭莊遇賊,拒敵身殞。奏聞,賞恤,祭葬。給雲騎尉世職。俟襲次完,給恩騎尉,世襲罔替。
3 陳桓璧,吉田里夏坑人。由武舉,授連江營千總。乾隆五十一年台匪林爽文滋擾,奉調徵剿,歷戰著勞。五十二年七月十三月在大崙村,殺賊遇害。奏聞,賞恤祭葬,給雲騎尉世職。俟襲次完,給恩騎尉,世襲罔替。桓璧無子,以弟映壁承襲。
4 官廷梅,縣城東人。由行伍拔擢,任建寧鎮右營把總。乾隆五十一年台匪林爽文滋擾,奉調赴台,奮勇屢捷。五十三年七月十三日在鹿仔草打仗被陷害。奏聞,賞恤祭葬。給雲騎尉世職,俟襲次完,給恩騎尉,世襲罔替。
5 唐起龍,由行伍,拔補福州城守右軍,額外外委。台匪陳周全滋事,被害。傳載昭忠祠。
6 王洪,由行伍,拔補台灣北路中營額外外委。台匪陳周全滋事被害,載昭忠祠。
7 陳藝,縣城東人。由武生隨營考拔福寧鎮左營千總,緣事休致,寄居台灣。嘉慶十一年十一月蔡牽竄台,藝領鄉勇剿捕,死之。賞賜祭葬,入祠祀恤賞,加一等。陳藝能奮身敵愾,效命疆場,洵為義烈可嘉!著給雲騎尉世職,俟襲次完,給與恩騎尉,世襲罔替。藝無子,以兄子陳元輝襲世職。
8 高奪魁,鳩源鄉人。咸豐間,由行伍拔升把總。從林文察軍門出敵發逆,力戰陣亡。蒙恩恤,世襲武職。
9 高孟隆,大歷鎮人。幼習武藝,咸豐八年年已六十一,八月間,發逆臨鄉,奮勇直前,獨與拒敵,殺匪八人。後為匪圍,剖體而亡。
10 高君榮,大歷鎮人。咸豐九年,發酉寇順昌,及上洋。君榮年方三十,為大歷鄉團,練民兵,發逆至鄉,拒戰陣亡。
11 延平卒者,邑之城守兵也。咸豐三年五月初旬,紅巾圍城,卒與守御龍山之敵樓頂。賊由東門越山入,眾以數日守倦皆寐,罔覺。卒獨醒,見大炮位移向城,將燃,急以餘粥,濕炮門,大呼有賊。眾始驚起,卒為賊砍斃。而城獲全,當時失查其姓名,今未之知。惜哉。
12 應清衢,峽陽人。咸豐八年出敵發逆,力戰陣亡。事聞,蒙慶制軍,獎給軍功六品。

孝義傳第二十八》

1 援神契㈠曰: 「孝旨如醴泉,夫其醞釀也深,其感契也微矣。」是以集苞思藝黍之勤,循陔有採蘭之詠。動天地而感鬼神,胥於是徵焉。若乃孔奮分甘,姜肱共被。或義篤猶子,或仁撫諸孤,或焚貸者券,或與餓者食。肅雍一門,綱紀九族。凡百懿德,何非孝行所暨耶?孔子曰:「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孟子曰:「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誠使推差等之愛,引氣類之同。孝弟成風,親睦在是矣。式標前美,以厲末俗,而為之傳。
2 ㈠ 援神契:書名,屬於孝經。
3
4 孝義
5

孝義傳第二十八·宋》

1
2 黃演,字耕樂。天性純孝,年十五失恃,竭力事父。及父病革,求醫弗愈。乃籲天割股以進,創痛,頓絕複蘇。後孫焯貴顯,人以為誠孝之報。

孝義傳第二十八·元》

1 吳璧,字出玉。居家孝友,隱居不仕。元世祖初,以文學行舉,不赴。詔書諄迫,乃出拜校書郎,知屯田政事。父早逝,母沒,廬墓三年。甘露降於林端,靈芝產於墓側。事聞,得旨旌閭。後歸隱米岩金鳳山。贈特進光祿大夫,浙東行中書省平章政事,謚曰:貞孝。
2

孝義傳第二十八·明 》

1 朱經,字伯機,永樂辛卯舉人。任德安訓導。居家敦行孝友,人無間言。在官勤於訓迪,德安人士稱為賢師。
2 謝伯衡。永樂十年五月洪水暴漲,父柩漂流,水勢洶湧,莫敢操舟。伯衡急躍入水,抱柩號慟。頃之,泊岸,人柩俱免。遂出資卜葬,置祭田,不責諸弟,人以為孝友。
3 蕭源,字本清。其弟以戶役,解料物之京,遇寇劫掠。源恐貽母憂,盡鬻已業償之。自甘節儉,致甘脆以養母,族黨頌其孝友。以貢入成均,授南康知縣,歷九載,有能聲。致仕歸。子崇禮以歲貢為枝江教諭,孝友尚義,撫侄如子,人稱克紹。
4 查厚,字文載。性至孝,雖貧窘,奉親必備甘脆,自茹苦淡。以貢任潮陽、星子二縣訓導。主白鹿洞講,日以道義為訓。升會昌教諭,以老致仕。孫應秀,字思賢,博綜經史,善古文詞,性端莊。以貢,訓長泰、武昌,清俸養母。捐餘囊,以厚其弟。歷崖州學正歸。著「宦游集」。並從祀七賢。
5 游娂,字潤玉。天性過人,與弟禧、佑同居共爨,家三十餘口,飲食衣服,均平有法,出入先後有序。天順間,郡守旌其里曰:「雍睦」。
6 廖得金,世業農。自其高祖至得金五世同爨。每晨起,婦女聚一堂治女工,男子則出治農業。門內雍睦,人謂得金一門,未有讀書為儒者,乃有古禮義風如此。
7 郭延壽,以任俠豪鄉里間,與莊伯良為刎頸交。鄧寇之亂,同起兵相犄角。嘗乘勢逐賊至沙縣小洞洋,賊設伏於黃竹坑,力戰死。伯良聞難,引兵力破賊黨,求遺骸於亂尸間,葬之。
8 黃鎮,字尚璣。事父母以孝聞,與諸弟同爨無私蓄。二弟繼沒,恩撫諸孤。構社學,以教鄉之子弟。輕財樂施,建橋梁,鑿石通纜道。砌吳坑樟槎路,以便行人。屢為郡邑所旌。卒年八十有三。
9 段思賢,性端方,動履必出於正。弟沒,子女視若已出,教養婚娶必盡心力。族人有私鬻祭田者,贖之,仍與眾共。由歲貢、司訓閩庠。教導生徒,多所成就。子孫相繼登賢書。
10 黃應賢,周歲失怙,事母陳氏至孝。母或不豫,輒朗誦以慰之。母節聞於朝,建坊旌表。晚膺歲薦,母年八十矣。絕意仕進,家居終養。妻童氏,亦竭力事姑,時稱「雙孝」。
11 黃嘉爵,性孝友。天啟間,以歲薦,歷官建昌衛,斷事明允。攝南康府篆,終養歸。與弟岩賓,年俱六十餘,事父應宿。凡父所需,必躬親進,晨昏惟謹。父年九十三卒,里人以享大年孝養榮之!
12 林潤蓁,號信云,鍾鳴仲子。父沒於官,潤蓁時已歸試,聞訃重趼奔喪,扶櫬以歸,霜雪寢棺下。父宦橐蕭然,舌耕奉母,教養二弟,治諸弟妹衣食婚嫁。崇正癸酉領鄉薦,赴京謁選。臨授職,忽中動,急歸,母果抱疾。後家益落,就歸化諭,甫及任,複中動,乃棄官,母果病革,侍以瞑目,以過毀卒。著有詩文集。兩弟潤蘅、潤芝皆督誨有成。潤芝戊子舉人,與蓁營建都中會館,至今德之。
13 吳觀瀾,字有本,少補郡諸生,精醫。歲歉,出粟賑貧。繼又大疫,施棺二百餘具,以埋殣者。郡守孫衍以禱雨卒,囊空,子幼,為治後事,悉從豐厚,巡按旌獎之,卒年八十有八。
14 張天祿,字君錫。性篤孝,以忠信節義自勵。年十二遊鄉校,父以公役卒於京天祿鬻產扶櫬歸葬,遂絕意進取授徒賣卜以養母,談理雋永亹亹可聽古今史傳,必析其原委。郡大夫延之西席悉心教誨,不以貴介,少有假借,有以公事屬者,面斥乙介節,至老不衰。鄉縉紳胡瓊黃焯以魯仲連徐孺子擬之。
URN: ctp:ws393972

喜歡我們的網站請支持我們的發展網站的設計與内容(c)版權2006-2024如果您想引用本網站上的内容,請同時加上至本站的鏈接:https://ctext.org/zh。請注意:嚴禁使用自動下載軟体下載本網站的大量網頁,違者自動封鎖,不另行通知。沪ICP备09015720号-3若有任何意見或建議,請在此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