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Facebook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Twitter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新浪微博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豆瓣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 維基
-> -> 卷一百二十四

《卷一百二十四》[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該資料的標點符號由人工智能製作。此過程難免引入錯誤;若遇到標點錯誤,敬請自行修改。
1
欽定四庫全書
2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一百二十四
3
宋 李燾 撰。
4
仁宗
5
寳元二年秋七月庚寅朔,彰化留後、同知大宗正事守節卒,贈鎮江節度使,追封丹陽郡王,謚僖穆。守節性孝謹,母譙國夫人杜氏卒,嘗刺臂血冩佛經。舅從保卒,鞠其二孤,為畢婚嫁。治家嚴肅,頗通時務,號「賢宗室」云。丁酉,廢沔陽縣入玉沙縣。
6
癸夘鄜延環慶副都部署劉平兼管勾涇原兵馬事。詔臣僚無得於府州市馬。 罷溝洫河道司,令逐處州縣分領之。
7
甲寅,右司諫、直集賢院韓琦為起居舍人、知諫院。 樞宻院言:「河東安撫使叚少連,乞罷陜西河東鈐轄等廵邊名目,或欲令兵馬司臣僚視兵甲城寨,經度隣界事由等,即令簡徑出入不湏」。張皇從之。
8
丁巳,知大宗正事允譲言:「先朝故事,宗室子孫七嵗始賜名授官,今在襁褓者已有恩澤,請自今遇乾元節,南郊聽官其子,餘須俟五嵗,方得授官」。從之。戊午,徙鄭州陳堯佐判永興軍、知永興軍。夏竦知涇州、兼涇原秦鳯路縁邊經略安撫使。涇原路都部署、知延州范雍兼鄜延環慶路縁邊經略安撫使、鄜延路都部署。 知諫院韓琦請自今䨇日止御後殿視事,上問輔臣以故事,張士遜對曰:「唐五日一開延英,蓋資閒燕,以輔養聖神」。上曰:「與夫宵衣旰食,固不侔也。前代帝王靡不初勤政事,而後失於逸豫,不可不戒也」。時上感小疾,太醫數進藥,故琦有是請,上訖不從。上訖不從,據寳訓。八月癸亥,翰林侍讀學士、給事中梅詢知許州,詢以足疾請外補也。故事,侍讀學士無出外者。天禧中,張知白罷參知政事,領此職,出知大名府,非歴二府而出者,自詢始。詢性卞急,好進取,而侈於奉養,至老不衰,然數為朝廷言兵,初貶濠州,夢人吿曰:「呂丞相至矣!」既而呂夷簡通判州事,故詢待遇特厚,其後援詢於廢斥中,以至貴顯,夷簡之力也。
9
甲子,新判永興軍陳堯佐復判鄭州。時御史言方西邊用兵,宜得重望大臣以鎮闗中。堯佐因自陳與范雍為親家而力辭之。 徙知并州、龍圖閣學士、工部侍郎杜衍知永興軍,加刑部侍郎。 右諫議大夫、集賢院學士任中師為龍圖閣直學士、知并州,賜御劍自隨,許便宜從事。
10
丙寅,詔轉運使副、提㸃刑獄至所部百日知州、通判一月,而部吏犯贓者,始坐失按舉之罪。先是,監司守倅親事未浹旬而部吏犯贓者並連坐,故更著此條。戊辰,秦鳯部署司言,篳篥城蕃部嘉勒斯博格等內附,請補本族軍主。從之。 知慶州、禮賔使張崇俊言:「知豐州王餘慶之祖承美,本蔵擦勒族首領,自其歸朝,於府州西北二百里建豐州,以承美為防禦使,知蕃漢公事,藏擦勒三十八族在黑山前後,每嵗自豐州齎錦袍、腰帶、綵茶等,往彼招誘,間將羊馬入貢京師,其部族或有過,則移報豐州,以蕃法處之。天聖初,承羙死,其後,子孫雖相襲知豐州,然官不出侍禁、殿直,又多年少不習邊事,而威望不振,以致蔵、擦勒各置首領,而不常至豐州,且蔵擦勒族十餘萬衆,人馬勇健,與昊賊世為仇,臣請選王氏族中有才幹機略者,優與除官,令知豐州,宻遣人齎金帛,并募斬昊賊敇,散與諸族,其勢必能共力討賊,又聞嘉勒斯賚已發人馬入西界,若更使藏才交攻之,是賊有腹背之患也」。從之。慶厯元年七月,知豐州王餘慶竟為元昊所殺,則是張崇俊之言訖不從也。實録云從之,恐誤,當削此兩字。
11
己巳,降武寜節度使王徳用為右千牛衛上將軍、知隨州,仍特置判官一貟。初,徳用既以孔道輔言罷知樞宻院,而河東都轉運使王沿又言徳用嘗令府州折繼宣市馬,至是,徳用以馬與劵來上,乃市於商人,然猶用言者而再貶之,家人皆惶恐,而徳用舉止言色如平時,但不接賔客而己。
12
庚午,上謂宰臣張士遜曰:「帝王之明在擇人。辨邪正,則天下無不治矣」。士遜對曰:「知人則哲,惟帝其難之。若選用得材,又邪正分別,堯、舜不易此道也」。 先是,盗殺其黨,不自言而獲者,舊止坐杖六十,時知廬州王質輙論殺之,大理寺援舊比,駁以為非是,質曰:「盜殺其徒,自首者原之,所以疑壊其黨,且許之自新,此法意也。今殺人取貲,而捕獲貸之,豈法意乎?」數上䟽,不報。判大理寺杜曾言:「羣盜自相屠害,初因并取其財,或以强凌弱,而罪止杖六十,故為盜者肆行剽刦,第殺其黨一人,則雖就執,皆可以自免,惠養姦惡,恐非法意,請付有司議」。朝廷以方劾廬州官吏,曾不當,因事請改法,降曾知宻州,質尋亦罷廬州,監靈仙觀。質監靈仙在十二月辛未。然論者以曾質所言為得曾雷澤人,堯臣子也,為吏號知法,嘗言:「國朝因唐大中制,故殺人,雖已傷未死,已死更生,皆論如已殺。夫殺人者死,傷人者刑,先王不易之典律,惟謀殺已傷則絞,蓋甚其處心積慮,隂致賊害爾,至於故殺,初無殺意,須其已死,乃有殺名,苟無傷名而用殺法,則與謀殺孰辨?自大中之制行,不知殺,幾何人矣!請格勿用」。又言:「近世赦令,殺人已傷未死者,皆得原減,非律意。請傷者,從律保辜法,死限內者,論如已殺,勿赦」。皆著為令」。 知原州、六宅使郭志髙請部內募置弓箭手五千人,從之。辛未,府州都孔目官、勾當府谷縣折諫為三班借職。州境皆党項部落故事,但以孔目官主縣事,教練使為獄官。時知州折繼宣所為多不法,諫又倚以為姦,轉運使奏其事,朝廷不欲推罪,而補之以官。
13
甲戌,羙人苖氏生皇子。
14
丙子,徳音:降三京囚罪一等,徒以下釋之,賜諸軍緡錢。詔文武臣僚奏薦子孫授京官及補三班使臣者,年雖及格而未授差遣者,毋得給俸。 又詔鄜延路騎兵闕馬,聽如廣鋭軍例市之。 免河東、陜西流民所過度錢。
15
丁丑,給皇子俸錢月二十萬,春服綾絹各十匹,紫羅一匹,冬服綾十匹,綿五十兩。
16
兩川自夏至秋不雨,民大饑。庚辰,命起居舍人、知制誥韓𤦺為益利路體量安撫使,西染院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王從益副之。户部副使、吏部員外郎蔣堂為梓䕫路體量安撫使,左藏庫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夏元正副之。
17
初,帝用禮官議,祀髙禖於郊,又以宋火徳,制赤帝像於宮中,以祈皇子,已而苖夫人有娠,見日在帳中,赤虵出於殿墀,又神光照庭,及皇子生,資質端碩,帝聞若神人告曰:「最興來」,因以為小字。辛巳,命參知政事王鬷以太牢報祀髙禖。
18
乙酉,刑部員外郎、天章閣待制龎籍為契丹生辰使,內殿崇班、閤門祗候杜贊副之。右正言、直集賢院、判都磨勘司王拱辰為正旦使,西京左藏庫副使彭再問副之。丙戍,詔後苑、龍圖、天章閣、延福宮等處,嵗所収課利元係三司者,並還屬之,仍出所貯金帛緡錢各一萬付左藏庫。
19
九月甲午,以羙人苖氏為昭容,俞氏為媫妤,知府州。左藏庫使、恩州刺史折繼宣苛虐掊刻,種落嗟怨流移。乙未,責授繼宣右監門衛將軍、楚州都監,擢其弟繼閔為西京作坊使、知府州,仍以敇牓慰諭軍吏百姓,各令安集。已而復有訟繼宣不法事者,再降為太子右清道率府副率。
20
御史中丞孔道輔,性鯁挺特立,遇事彈劾,無所阿避,出入風采肅然。及再執憲,權貴益憚之。初,道輔迎其父里中僦郭贄舊宅居之,有言於帝曰:「道輔家近太廟,出入傳呼,非所以尊神」。即詔道輔他徙。殿中丞、集賢校理張宗古上言:「漢內史府在太廟陾中。國朝以來,廟垣下皆有官私第舍,請勿令道輔避」。帝曰:「若此,豈重宗廟乎?」丙申,詔宗古免劾,出通判萊州。道輔歎曰:「憸人之言入矣!」未幾果出。宗古,宗彝弟也。
21
己亥,皇長女封福康公主,次女封崇慶公主,福康母曰苖昭容,崇慶母曰俞。媫妤初議封爵,下崇文院檢討典故,而王宗道、王洙等言:「唐制,封公主有以郡名有以羙名者,文皇女㓜在宮中,已有晋陽之號,若明皇女封永穆、常芬、唐昌、太華皆以羙名」。乃詔用明皇故事。 詔益、梓、利、夔路募人入粟,補三班借職及齋郎者,與免本戸色役,其攝助教、長史、司馬犯私罪杖,情輕者仍聽贖。壬寅,詔河北轉運使,自今並兼都大制置營田屯田事。甲辰,斬偽環州刺史劉竒徹於都市。竒徹名重信,為元昊招誘延州屬羌,而金明都監李士彬執送京師,遂斬之。
22
乙巳,上諭輔臣曰:「今言事者,或譖毀大臣,揚君過,以釣虛名,不能補益時政,恐寖成俗,朕甚惡之」。張士遜對曰:「陛下洞察邪正,則憸訐之人宜自誡懼也」。 詔兩川饑饉,百姓艱食,其盗賊刼廩榖,非傷殺人者,並刺配五百里外牢城,為首及累犯盜者,配出川界,俟嵗豐如舊。庚戌,上諭輔臣曰:「京城北有古井,民間相傳,汲水可以愈疾,投紙可以騐神,朕惡其惑衆,已令塞之」。張士遜對曰:「妖妄之事,誠不可滋長也」。
23
甲寅,秘書監、分司南京、管勾兖州仙源縣文宣王廟事孔朂為工部侍郎致仕,仍以其從孫國子監主簿、襲封文宣公、知仙源縣宗愿兼管勾廟事。
24
丁巳,降知隴州、供僃庫使王守琪為路州都監,坐擅配卒修城也。王守琪知隴州,不知在何時。據富弼䟽云:河北廵檢王守琪,捉殺得濁流寨潰散兵士三十人,自禮賔副使轉供僃庫使,差知隴州。又按葛懐敏傳云:懐敏知雄州,濁流寨兵叛,殺官吏潰去,懐敏發兵掩襲,盡誅其黨,而懐敏以寳元二年五月自雄州徙滄州。然則王守琪差知隴州,當在寳元元年或二年春也是月,太子中允、直集賢院富弼上䟽曰:「竊聞去嵗十二月,趙元昊反,陛下召輔相於宴㑹,不容頃之間,輔相馳車馬於康衢,殊乖坐鎮之重,變起倉卒,事無凖繩,衆皆謂之忽然,臣則知其有素,昔者元昊常勸徳明勿事中朝,且謂所得俸賜,只以自歸,部落實繁,窮困頗甚,茍至失衆,何以守邦?不若習練干戈,杜絶朝貢,小則恣行討掠,大則侵奪封疆,上下俱豐,於我何恤?時徳明以力未甚盛,不用其謀,豈有身自繼立而不行其說耶?此元昊反狀有素者,一也。自與通好,略無猜情,門市不譏,商販如織,縱其來往,蓋示懐柔,然而跡稔則容姦,事久則生變,故我道路之出入,山川之險,夷邦政之否,藏國用之虛實,莫不周知而熟察。又比來放出宮女,任其所如,元昊重幣市之,納諸左右,不惟朝廷之事,為其僃詳,至於宮禁之私,亦所窺測,濟以凶狡之性,貪欲之謀,豈顧守宗盟,坐受覊制,此元昊反狀有素者二也。西鄙地多帶山,馬能走險,湖海彌逺,水泉不生,王旅欲征,軍需不給,窮討則遁匿,退保則襲追,以逗撓為困人之謀,以遲久為匱財之計,元昊恃此艱險,得以猖狂,復知先朝加兵於我,而終棄靈夏,況我強盛,百倍往時,今若稱兵,必能得志,此元昊反狀有素者三也。朝廷累次遣使,元昊多不致恭,或故作滯留而不迎,或佯為匆遽而見廹,或欲負扆而對,或欲專席而居,雖相見之初,暫御臣下之服,而送出之後,便具帝者之儀,蓋久已稱尊,成其驕態,忽下編於臣列,深耻見於國人,日講異圖,自求足志,此元昊反狀有素者四也。頃年靈州屯戍,軍校鄭羙奔戎,徳明用之持兵,朝廷終失靈武。元昊早蓄姦險,務収豪傑,故我舉子不第,貧賤無歸,如此數人,自投於彼,元昊或授以將帥,或任之公卿,推誠不疑,倚為謀主,彼數子者,既不得志於我,遂奔異域,觀其决策背叛,發憤包藏,肯教元昊為順乎?其效鄭羙必矣!此元昊反狀有素者,五也。西北相結,亂華為虞,自古聞之,於今見矣!頃者元昊援契丹為親,私自相通,共謀冦難,緩則指為聲勢,急則假其師徒,至有掎角為竒,首尾相應,彼若多作牽制,我則困於分張,蓋先已結大國之強,方敢立中原之敵,此元昊反狀有素者,六也。是六者,嵗月已久,中外共聞,而天子不得知,朝廷不為僃,養成深患,遂至大騷,此乃兩府大臣之罪也。臣今略舉八條,止為戎事,未論其他,伏惟聖明詳擇一事。伏聞元昊遣使,全擬契丹部伍甚雄,辭禮俱亢,觀其勇悍難制,彊辨自髙,若非使者請行,即是元昊選任,取其籌畫,推為腹心,必謂不敢加誅,得以恣行倔強,以能揣敵情為有智,以不辱君命為得賢,我若察其所叛之謀,知其所來之意,是存之,則元昊遂其志,誅之則元昊䘮其魄所宜始至之日,盡斬都市,事出不意,乖其本謀,即時宣聞,遂行削奪,或命將致討,或發兵僃邊,上則可以示大邦不測之威,下則可以杜小人好亂之漸,豈不韙哉!豈不快哉?戎人必憚而失圖,戰士必為之增氣,而反逺從境上,召至都下,恣其貨易,待以雍容,重幣遣還,優辭慰恤者,豈非冀其回心易慮,而服義向化乎?夫朝廷結以恩信,凡四十載,尚無懐感之意,終致反常之禍,豈兹姑息,遂可悛移,且以放還謂之懐柔耶,則元昊悖逆之性,豈懐柔之肯馴?謂之矜恕耶?則元昊僭竊之罪,何矜恕之可忍?謂之他計,率無可觀,只是執事者選懦自居,優㳺不斷,殺之恐其急擊,囚之恐其有辭,遂至放還,假示寛貸,向若未能加戮,只宜境上斥回,使其不測深淺,猶可謂之下策,召而復遣,理有可從,乃是大國之謀,悉為小戎所料,遂其所以能揣敵情之智,成其所以不辱君命之賢,况當事調發,正當輦運相屬,道路雜沓,民口沸騰,使之往來,盡得聞見,謀事如此,取侮之道也。二事伏自元昊稱亂,西鄙震驚,或帥臣乞師,或朝議遣戍,縁邊要害,宿兵猥繁,雖舊不侔,然亦不過二三十萬,京師屯衛則差減,天下禁旅則尚多,起為應兵,未當乏使,切見自去年十二月至今年四月未及半年之內,相繼三度揀軍,皆遣使臣傳布宣命,毎至郡邑,無不張皇,仍帶殿侍數員畨次押人赴闕,村民恐懼,謂㸃鄉軍,致有奔竄山林,鑽鑿支體,不顧傷毁,苟避刺黥,久乃知其非然,其如終是已惑。三揀兵士,厥數臣則不知,然觀此施為,所獲必鮮,若其事頻驚衆,則莫甚於兹,臣又伏思,內則省廷,外則轉運司以至州縣,勤勞供職,嚴峻用刑,所急之須,惟財賦是務,盡農畆之税、山澤之利,舟車屋宇、蟲魚草木,凡百所有,無一不征,共知困窮,都為賦歛。自來天下財貨所入,十中八九,贍軍軍可謂多矣,財可謂耗矣!今始用武,遽稱乏人,即不知向時所贍之軍何在,所耗之財何益?殊未戰鬬,已大驚擾,萬一或致敗衂,頻有殺傷,須行補添,別設應援,至時又不知調發者何所,揀選者幾畨,比之今來必大興作,凡係兵籍,既己不充,所謂鄉軍,豈免強配,此時百姓所懼,將來必見不虛,若果行之,所患非細三事。伏見今年四月降中書劄子,稱臣僚上封,財賦所出,各有攸司,由外以充內,自下而奉上者也。又曰:仍取羡登,用僃供入,乞戒諭諸路轉運司,如用度闕,須管自擘畫支贍,若的是圓融不出,即許於隣道錢榖有剰處支那,不得更似日前,乞自京般請錢銀之類,徧行下者。劄子未見,當考。伏以國初疆境甚隘,財賦至㣲,而征伐不停,用度亦足,洎太祖、太宗,盡取川蜀、河東、江南、兩浙、荆南、湖南、廣南、閩粤之地,何啻萬里,不許逐方,私積寳貨,當時盡歸京師,且以後來賦稅,無不經度,逐州只留實約軍費,其餘每嵗盡數上供,民力所輸,秋毫無隱,不間逺邇,不問炎凉,輦運縱橫,水陸奔湊,官用督責,時無暫休,凡天下如此者已七十年矣,豈非由外以充內,自下而奉上者乎?而又干戈不作,華夏底寜,惟是常須,絶無他費,臣謂都下財貨,固當在處如阜,有入無出,莫知紀極,今諸路運司以逐州實約之費,無多羡餘,其間年嵗有凶歉,則必蠲除,朝廷有要索,則必應副,多方搜括,裁可張羅,若又分外督之,不知出於何所,朝廷既行誡諭,運司不敢冐違,無計以供,惟民是問,民若可出,豈復行仁?民又不禁,必生怨怒,虧損和氣,馴致深憂,況是元昊擾邊,陜西被苦,士馬日濟,芻粟頓加,繕治甲兵,修築城壘,百役興作,萬倍艱難,復阻旱災,無収農賦,中糴之入既不厚,鬻爵所入又不豐,數十萬兵何所仰給?坐觀困敝,不行救恤,而執事者尚曰:財賦者由外以充內,自下而奉上。爾之不足,不繫於我,爾自營求,是何乖方之深也!竊聞太宗皇帝初實內帑,嘗謂侍臣曰:河東敵境甚邇,吾必取之,至時不免擾民,今內帑所積,以僃調發,蓋重擾民也,其後皆如詔,卒不撓下。今元昊背叛,關中用兵,要在安民,圖共禦冦,而反靳中府無用之物,擾西方已困之民,惜財費人,非太宗皇帝之用心也四事。竊見去嵗降詔,令內外兩省官及諸司使副,在邊者并軍職刺史等近百人,各同罪保舉殿直,京官已上,委無贓私,即充邊任者,臣聞有徳者,然後知人之徳,有才者,然後識人之才,無徳者見有徳必憎,非才者見有才必忌,惟憎與忌者,固非存公,萬一才徳,雖䟽憎忌不作,其如所見相戾,所為相乖,使之擇人,何由得士?臣又聞官大者徳未必大,位髙者才不必髙,若限以官選求,必恐其才徳遺逸,小而下者,安可厚誣?京朝官殿直之流,固有可採,借奉職選人之軰,豈盡無能?假有兩省識一選人,果有竒才,又有諸司使副識,一借職,果有異術,皆可薦舉窴於邊陲,而限以詔條,須且棄置,宛轉尋訪,別得所聞,久諳與旋,擇固殊目,覩與耳聞,又邈限官而選,得士為難。臣伏望両省官諸司使副或軍職、刺史在邊者,不可一例受詔,宜令兩府精擇有才識公望,卓然為人所稱者,方令舉官,仍宜不限品秩,自借奉職選人以上,皆得充舉,所保之事,須保堪任邊上重難任使,如上之所陳,或本人邊事不集,並當同罪,則人人自畏,豈敢容易而舉哉?十得十,百得百,不虛受,不濫賞,斷可知矣。五事。竊聞鄜延路嘗與蕃兵接戰,有一寨主為蕃兵所得,及虜去軍民甚衆,西路供奉官、閤門祗候馬遵,引兵追戰,即時奪回,延帥范雍及副部署劉平,奏乞酬奬,朝命只遷東頭供奉官而已。夫馬遵者,出死力,突堅圍,引既衂之兵,入不存之地,奪已擒之將士,㧞己䧟之師徒,雖非大功,亦可謂之竒節矣!伏見范雍、劉平者,國家方大倚注,保奏理合超遷,只進一官,殊乖輿論,當兹始初用武,尤在賞勸激人,苟未得宜,必難勵衆。臣竊聞河北一都廵檢王守琪,捉殺得濁流寨潰散兵士二三十人,自禮賔副使轉供僃庫使,差知隴州,又見京東都廵檢李知和,捉得刼賊七人,自內殿崇班轉供僃庫副使,此二賊徒者,只是草竊之軰,固非勍敵之人,殺之不足震天威,縱之不能成大患,而王守琪則驟遷十餘級,李知和亦超轉兩資官。至於馬遵者,出境討賊,不顧存亡,援溺救焚,皆得全活,上可以壯朝廷之武,下可以抑僣國之強,比王李之功效,則度越有餘,比王李之遷酬,則數倍不足,邊臣見之失色,元昊聞之,長姦用人,若斯致冦之道也。六事近於七月中,伏聞中書、樞宻院同進購募元昊科格,遂吿示天下者,夫購者起於亂秦,用於末世,三代已往,不聞有此,豈我太平之世,天下一統,偶有小醜,輙滋背畔,稽之典策,自存討禦,而執事者不為良畫,遽勸陛下行亂秦末世之事乎?既非至公之謀,又非常行之法,然有不得已者,亦或為之。何則?苦於用兵,為助兵之術,則購之,漢髙祖、購項是也,兵力驟敗,敵勢轉盛,內懐憂懼,計無所出,則購之,王莽購劉縯是也。用兵不一,困於支離,敵又相乗力未能應,則購之,梁太祖購劉知俊是也,一夫跳走,不知所從,雖有甲兵之強,無以加討,則購之楚平王購伍員之類是也。四購雖設,無一獲者,是購為無益,不可全任明矣。七事。伏聞秋初夏守贇為樞宻使,夫樞宻之任,秉國大權,起於有唐,始用宦者,降及後世,更以武臣國家,恩禮益隆,委任尤重,本天下之兵柄,代天子之武威,勢均中書,號稱兩府,苟為輕授,不若闕官。夏守贇早事先朝,嘗參儲吏,既縁攀附,漸致榮顯,但事貴驕,罔思畏謹,毎更劇任,頗乏清名,才術無聞,公忠弗有,一旦擢居衆賢之上,俾賛萬務之機,朝命則行,人心不允,伏見元昊作梗,西陲用兵,上資睿聖之謀,下取樞臣之畫,庶臻泰定,以安黔黎,所宜遴擇才能,削平禍亂,而罔詢厥徳,遽用斯人,不問賢愚,皆所輕笑,亟宜罷免,以重觀瞻。臣又慮議者以其嘗為攀附而謂之親信可使,以其久歴寄任而謂之耆舊,可尊以其官是節制而謂能知兵,以其貎甚魁梧而謂能鎮俗,是皆不然,惟盡公者,可以親信,不主乎?攀附之遇,惟宿徳者,可謂耆舊不主乎?寄任之多。有才武而好學,則能知兵,不在乎官,有噐業而不佻,則能鎮俗不在乎貎。伏惟陛下察守贇之所立騐、守贇之所為,可謂盡公宿徳者乎?可謂有才武而好學、有噐業而不佻者乎?八事。伏聞西鄙用兵已來,不住差移,武臣往彼,每有過闕下而求見者,多不許見,臣竊詳所謂未見其宜,謂之天子至尊,不可令小臣凂凟,則非所以詢芻蕘而廣接納也,謂之循守舊例,未嘗許小臣求見,則方今用兵,要在開通壅塞,與舊不侔,非可以循舊例,阻絶人臣之時也。謂之武臣多鄙,不可令容易面對,則既已委任,用為好人,非所宜鄙之也,謂之朝廷差除,自有命令,本職所管,自有局分,不必令對,則用兵之際,事與舊殊,本職或有更張,局分亦有規制,何由聞逹?非所以博究利病,而剪除凶孽之意也。以此四事求之,臣故曰竊詳所謂,未見其宜。今邊冦方興,陜西大擾,朝廷多發兵伍,選任武臣,雖則直禦冦戎,蓋亦旁僃他盜,凡有武臣求對,必於邊事有聞,陛下聽朝之餘,何惜一見,召於咫尺,待以雍容,霽其威顔,加之善誘,使無懼慴,盡意敷陳,然後觀其奏對之是非,察其趨嚮之邪正,可者則奬激而遣之,不可亦優容而罷之,如此則謂官家知我姓名,身心有所分付,不患邊奏不省,不憂,權臣害能,各盡所懐,無不感悅,勇鋭而去,罄竭為期,刻志夷凶,立功報主,局分豈有不集,邊事豈有不寜?聖人所以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者,蓋用此矣,又何憂乎叛冦,何恤乎用兵?陛下勤勞之心,豈不至哉!接納之禮,豈不優哉!聞見之事,豈不博哉?議者又謂臣曰:此非主上怠於勤勞,而疎於接納,蓋執政者自知致冦,常慮獲辜,不欲許人非次上殿,或論奏四方之事,或指陳兩府之非,開悟聖人聰明,則非已之利也。故但奏云某人己有差使,某人已與遷陟所求入見,不宜允從,只是徼望恩榮,別希錫賜,以此罔上,上以為然,意要阻絶天下是非,蔽塞天子耳目,自以為安身之計也。臣謂果有是事,則非臣所知,惟在陛下察其忠邪而進退之,則蒼生之福也,宗社無疆之慶也」。
25
冬十月辛酉,以環州生戶羅莽為右班殿直,子日威為本族軍主。羅莽嘗受元昊防禦使,率其族來歸,特録之。癸亥,禮部侍郎致仕燕肅言:「每遇朝廷大慶㑹,欲於在所通表章」。從之。
26
甲子,罷諸司三品官卒,輟視朝。初,光祿卿鄭立卒,禮官舉故事請輟朝,而議者以謂今諸司三品非要官,恩禮不稱輟朝,故罷之。宋敏求春明録云:國初以來,惟正三品方得諡,兼官贈三品不得之。真宗命陳彭年詳定,遂詔文武官至尚書、節度使卒,許輟朝,贈官至三品許請諡,而史失其傳。 宗正寺修玉牒官李淑上所修皇帝玉牒二巻,皇子籍一巻。丙寅,上御邇英閣,觀講《左氏春秋》及讀正說終,上曰:「《春秋》所述前世治亂之事,敢不監戒。正說先帝訓言,敢不遵奉」。丁度等拜伏而言曰:「陛下徳音若此,誠天下之福也」。上復問度《洪範》、《酒誥》二篇大義,度悉以對,因詔度講周易》,李淑讀《三朝寳訓》,丁度、李仲容讀所編經史,規鑒事迹。
27
己已,壽州長史林獻可言國家休咎之事,上謂輔臣曰:「朝廷得失在任人,得人則政治,失人則政隳。若堯、舜之世,雖有災異不為害。桀、紂之世,雖有祥瑞不為福。今之言者,多挾此以求進用,不可不察」。
28
庚午,賜麟、府州及川峽軍士緡錢。
29
癸酉,降益州路轉運使明鎬知同州,坐知陵州楚應機受賕,鎬失按舉也。應機將敗,或告鎬以先期奏之,鎬曰:「獲罪則已,安可欺朝廷耶?」
30
丁丑,罷陜西諸路州所増壯丁。
31
辛已,曲燕近臣於崇政殿,以講《左氏春秋》故也。甲申,詔兩川饑民流徙出劍門闗者勿禁。
URN: ctp:ws596165

喜歡我們的網站請支持我們的發展網站的設計與内容(c)版權2006-2024如果您想引用本網站上的内容,請同時加上至本站的鏈接:https://ctext.org/zh。請注意:嚴禁使用自動下載軟体下載本網站的大量網頁,違者自動封鎖,不另行通知。沪ICP备09015720号-3若有任何意見或建議,請在此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