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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五十三

8
法好畋獵酣飲,好,呼到翻。委國事於大臣。閏月,嶺南西道总部邕州節度使辛讜奏南詔遣陁西段瑳寶等來請和,南詔官有陁西,猶中國判官也。瑳,七何翻,又七可翻。且言「諸道兵戍邕州歲久,餽餉之費,疲弊中國,請許其和,使羸瘵息肩。」羸,倫為翻。瘵,側介翻。詔許之。讜遣大將杜弘等齎書幣,送瑳寶還南詔,但留荊南总部江陵府、宣歙首府宣州數軍戍邕州,歙,書涉翻。自餘諸道兵什減其七。
9
王郢橫行浙西,鎮海節度使裴璩嚴兵備,璩,求於翻。不與之戰,密招其黨朱實降之,降,戶江翻。散其徒六七千人,輸器械二十餘萬,舟航、粟帛稱是。稱,尺證翻。敕以實為金吾將軍。於是郢黨離散;郢收餘眾,東至明州,甬橋安徽省宿州市汴河桥鎮遏使劉巨容以筒箭射殺之,劉巨容以宿州甬橋鎮遏使將兵討王郢。筒箭,長纔尺餘,內之竹筒,注之弦上,繫竹筒於手腕,彀弓既發,豁筒向後,激矢射敵,皆洞貫。詳見辯誤。乾符二年王郢反,至是而平。射,而亦翻。餘黨皆平。璩,諝之從曾孫也。裴諝見二百六卷代宗大歷十四年。從,才用翻。
16
初,桂管首府桂州觀察使李瓚失政,支使薛堅石屢規正之,瓚不能從。及瓚被逐,李瓚被逐見上卷上年。被,皮義翻。堅石攝留務,移牒鄰道,禁遏亂兵,一方以安。詔擢堅石為國子博士。
18
忠武总部许州都將李可封戍邊還,至邠州,迫脅主帥索舊欠糧鹽,帥,所類翻。索,山客翻。留止四日,闔境震驚。秋七月,還至許州,節度使崔安潛悉按誅之。
24
乙卯王仙芝陷隨州,執刺史崔休徵。山南東道总部襄州節度使李福遣其子將兵救隨州,戰死。福奏求援兵,遣左武衛大將軍李昌將鳳翔总部凤翔府五百騎赴之,仙芝遂轉掠復、郢。忠武大將張貫等四千人與宣武总部汴州兵援襄州,自申、蔡間道逃歸;間,古莧翻。詔忠武節度使崔安潛宣武節度使穆仁裕遣人約還。約還者,戒約將士,使還赴援也。
27
河中总部河中府軍亂,逐節度使劉侔,縱兵焚掠。以京兆尹竇璟為河中宣慰制置使。璟,俱永翻。
33
王仙芝寇荊南总部江陵府。節度使楊知溫,知至之兄也,楊知至見上卷懿宗咸通十一年。以文學進,不知兵,或告賊至,知溫以為妄,不備。時漢水淺狹,賊自賈塹湖北省钟祥市南渡。九域志:郢州長壽縣有賈塹鎮。塹,七豔翻。
34
五年春正月丁酉朔,大雪,知溫方受賀,凡元旦、冬至,諸州鎮皆受將吏牙賀,下至縣邑亦然。賊已至城下,遂陷羅城外城。將佐共治子城中城而守之,治,直之翻。及暮,知溫猶不出。將佐請知溫出撫士卒,知溫紗帽皁裘而行,將佐請知溫擐甲以備流矢。皁,才早翻。擐,音宦。知溫見士卒拒戰,猶賦詩示幕僚,遣使告急於山南東道总部襄州節度使李福,福悉其眾自將救之。時有沙陀山西省北部五百在襄陽,福與之俱,至荊門,遇賊,晉分編縣,置長林縣。德宗貞元二十一年又分長林置荊門縣,屬江陵府。九域志:在府北一百六十許里。沙陀縱騎奮擊,破之。仙芝聞之,焚掠江陵而去。江陵城下舊三十萬戶,至是死者什三四。
36
庚戌,以西川总部成都府節度使高駢荊南節度使鹽鐵轉運使
37
振武总部安北府節度使李國昌朱邪赤心之子克用為沙陀副兵馬使,戍蔚州。宋白曰:蔚州,秦、趙間亦為代郡之地,後魏置懷荒、禦夷二鎮於此。東魏於此置北靈丘郡,後周大象二年,置蔚州,唐開元初,移郡治於靈丘西南一百三十里,西至朔州三百八十里。時河南盜賊蠭起,王仙芝黃巢等也。雲州沙陀兵馬使李盡忠與牙將唐君立、薛志勤、程懷信、李存璋等謀曰:「今天下大亂,朝廷號令不復行於四方,復,扶又翻。此乃英雄立功名富貴之秋也。吾屬雖各擁兵眾,然李振武功大官高,名聞天下,李國昌討平龐勛,於當時功為大;帥振武,於諸將官為高。聞,音問。其子勇冠諸軍,冠,古玩翻。若輔以舉事,代北山西省北部不足平也。」眾以為然。君立,興唐人;隋分靈丘縣置安邊縣,中廢;唐開元十二年,復置,治橫野軍,至德三載,更名興唐縣,屬蔚州。存璋,雲州人;志勤,奉誠人也。貞觀二十二年,以內屬奚可度者部落置饒樂都督府,開元二十三年更名奉誠都督府。薛志勤,其府人也。
43
黃巢方攻亳州未下,尚讓帥仙芝餘眾歸之,帥,讀曰率。考異曰:實錄:「元裕奏大破仙芝於黃梅縣,殺戮五萬餘人;追至曹州南華縣,斬仙芝,傳首京師。」舊紀:「二月,王仙芝餘黨攻江西,詔討使宋威出軍,屢敗之,仍宣詔書諭仙芝。仙芝致書於威,求節鉞,威偽許之。仙芝令其大將尚君長、蔡溫玉奉表入朝,威乃斬君長、溫玉以徇。仙芝怒,急攻洪州,陷其郛。宋威赴援,與賊戰,大敗之,殺仙芝,傳首京師。君長弟讓與黃巢大掠淮南。」舊傳曰:「齊克讓為兗州節度使,以本軍討仙芝,仙芝懼,引眾歷陳、許、襄、鄧,無少長,皆虜之,眾號三十萬。三年七月,陷江陵。又遣將徐唐莒陷洪州。時仙芝表請符節,不允,以宋威為荊南節度招討使,楊復光為監軍。復光遣判官吳彥宏諭以朝旨,釋罪,別加官爵。仙芝乃令尚君長、蔡溫玉、楚彥威相次詣闕請罪,且求恩命,時宋威害復光之功,並擒送闕,敕於狗脊嶺斬之。賊怒,悉精銳擊官軍,威軍大敗。復光收其餘眾以統之,朝廷以王鐸代為招討。五年八月,收復荊州,斬仙芝首,獻于闕下。」新傳:「黃巢自蘄州與王仙芝分其眾,尚君長入陳、蔡,北掠齊、魯,眾萬人,入鄆州,殺節度使薛崇,進陷沂州,由潁、蔡保查岈山,引兵復與仙芝合,圍宋州。會自勉救兵至,仙芝解而南渡漢,攻荊南,陷之,賊不能守。攻和州未克。仙芝自圍洪州,取之,使徐唐莒守,進破朗、岳,遂圍潭州,觀察使崔瑾拒卻之。乃向浙西,擾宣、潤,不能得所欲,身留江西,趣別部還入河南。帝詔崔安潛歸忠武,復起宋威曾元裕,以招討使還之,而楊復光監軍。復光以詔諭賊。仙芝遣尚君長等詣闕請罪,又遺威書求節度。威陽許之,上言與君長戰,擒之。復光固言其降。命侍御史與中人即訊,不能明,卒斬之。仙芝怒,還攻洪州,入其郛。威自將往救,敗仙芝於黃梅,斬五萬級,獲仙芝,傳首京師。當此時,方圍亳州未下,君長弟讓帥仙芝潰黨歸。」新、舊傳敘賊所經歷皆不同,又云「宋威殺仙芝。」今皆從實錄。為主,號衝天大將軍,改元王霸,考異曰:續寶運錄:「乾符元年,黃巢聚眾於會稽反,建元曰王霸元年。」舊傳:「先是,尚君長弟讓以兄見誅,率眾入查牙山,黃巢、黃揆昆仲八人率盜數千依讓,月餘,眾至數萬,陷汝州,虜刺史王鐐,大掠關東,官軍加討,屢為所敗,其眾十餘萬。尚讓乃與群盜推為王,曰衝天大將軍,仍署官屬,藩鎮不能制。」新傳曰:「尚君長弟讓率仙芝潰黨歸,推為王,號衝天大將軍,署拜官屬,驅河南、山南之民十餘萬,掠淮南,建元王霸。」今從之。署官屬。襲陷沂州、濮州。既而屢為官軍所敗,乃遺天平总部郓州節度使張楊書,敗,補邁翻。遺,于季翻。裼,先擊翻,又徒計翻。請奏之。詔以右衛將軍,令就鄆州解甲;竟不至。考異曰:舊傳:「及王仙芝敗,東攻亳州不下,乃襲破沂州據之,仙芝餘黨悉附焉。」實錄:「自稱黃王,建元王霸,連為王師所敗,詣天平乞降,除右衛將軍,復叛去,自是兵不能制。」新傳曰:「曾元裕敗賊於申州,死者萬人。帝以宋威尚君長非是,且討賊無功,詔還青州,以元裕為招討使,張自勉為副。破考城,取濮州,元裕軍荊、襄,援兵阻,更拜自勉東北面行營招討使,督諸軍急捕方掠襄邑、雍丘,詔滑州節度使李嶧壁原武。寇葉、陽翟,欲窺東都。會左神武大將軍劉景仁以兵五千援東都,河陽節度使鄭延休兵三千壁河陰。兵在江西者為鎮海節度使高駢所破;寇新鄭、郟、襄城、陽翟者為崔安潛逐走;在浙西者為節度使裴璩斬二長,死者甚眾。沮畏,乃詣天平軍乞降。詔授右衛將軍度藩鎮不一,未足制己,即叛去,轉寇浙東,執觀察使崔璆。」與實錄先後不同。今從實錄。
45
三月,群盜陷朗州、岳州。朗、岳相去五百五十里。曾元裕屯荊、襄,荊、襄相去三百四十里。黃巢自滑州略宋、汴,滑州南至汴州二百一十里,汴州東至宋州三百五十里。乃以副使張自勉充東南面行營招討使黃巢攻衛南,隋置楚丘縣於古楚丘城,以曹有楚丘,改曰衛南,唐時屬滑州。遂攻葉、陽翟。詔發河陽总部孟州兵千人赴東都洛阳,與宣武总部汴州、昭義总部潞州兵二千人共衛宮闕;衛東都宮闕也。以左神武大將軍劉景仁充東都應援防遏使,并將三鎮兵,三鎮,河陽、宣武、昭義。仍聽於東都募兵二千人。景仁,昌之孫也。劉昌見德宗紀。又詔曾元裕將兵徑還東都,發義成总部滑州兵三千守轘轅、伊闕洛阳市南五千米、河陰河南省郑州市西北桃花峪、武牢河南省荥阳市汜水镇西河南緱氏縣,北有轘轅故關。伊闕縣北有伊闕故關。孟州汜水縣有虎牢關。唐避先諱,以「虎」為「武」。
46
王仙芝餘黨王重隱陷洪州,江西首府洪州觀察使高湘奔湖口。江州東北六十里有湖口鎮,當彭蠡湖入江之口,宋朝置湖口縣。賊轉掠湖南首府潭州,別將曹師雄掠宣、潤。詔曾元裕、楊復光引兵救宣、潤。
51
曹師雄寇湖州,曹師雄自宣、潤進寇湖州。鎮海总部润州節度使裴璩遣兵擊破之。王重隱死,其將徐唐莒據洪州。曹師雄、王重隱,皆王仙芝之黨。
58
丁巳,河東总部太原府節度使竇澣發民塹晉陽。己未,以都押牙康傳圭為代州刺史,又發土團千人赴代州。土團至城北,娖隊不發,娖,則角翻。言娖整其隊而不行也。求優賞。時府庫空竭,澣遣馬步都虞候鄧虔往慰諭之,土團冎虔,冎,古瓦翻。牀舁其尸入府。舁,羊茹翻。澣與監軍自出慰諭,人給錢三百,布一端,眾乃定。押牙田公鍔給亂軍錢布,眾遂劫之以為都將,赴代州,澣借商人錢五萬緡以助軍。考異曰:唐末見聞錄:「五月,振武損卻別敕,不受除替。李尚書收卻遮虜軍,進打寧武及岢嵐軍;代州告急。二十二日,指揮在府三城,排門差夫一人齊掘四面壕塹。盧尚書發赴振武,至嵐州,身薨。二十四日,拜都押牙康傳圭充代州刺史。又發太原、晉陽兩縣點到土團子弟一千人往代州屯駐,至城北,卓隊不發,索出軍優賞。差馬步都虞候鄧虔安慰,尋被冎卻,牀舁尸柩入府。尚書、監軍自出安慰,定每人各給錢三百文,布一端,差押牙田公鍔給散,不放卻回,便被請將充都將,發赴軍前。使司有榜,借商人助軍錢五萬貫文。」實錄:「五月,李國昌殺監軍使,不肯受代,起兵進打寧武及岢嵐軍,代州出兵禦之。始,國昌遣克用以兵襲大同,三軍表克用為留後,朝廷不允,乃以國昌命之,欲以其子無能拒也。時國昌貪其土地,欲父子分統,故拒命焉。」實錄:「六月乙丑朔,嵐州奏新除振武節度使盧簡方卒。以太原府都押衙康傳圭為代州刺史,發太原、晉陽土團千人戍代州,至城北,卓隊不發,索優賞;馬步都虞候鄧虔安慰,為其眾殺之;節度使竇澣自出撫慰,乃定。初,太原府帑空竭,每有賞賚,必科民家,至是尤窘迫,乃牓借商人助軍錢五萬。」此皆約唐末見聞錄為之,而後其月日以象奏到之時耳。唐末見聞錄又云:「六月十一日,左散騎常侍支謨奉敕到府,充大同軍制置使,兼攝河東節度副使、軍前同指揮事。」此謂到府之日。而實錄云「甲戌,以謨為制置使。」甲戌乃六月十日,亦誤也。朝廷以澣為不才。
59
六月,以前昭義总部潞州節度使曹翔河東節度使
62
秋七月曹翔至晉陽;己亥,捕土團殺鄧虔者十三人,殺之。義武总部定州兵至晉陽,不解甲,讙譟求優賞,讙,與諠同。翔斬其十將一人,乃定。發義成、忠武、昭義、河陽兵會于晉陽,以禦沙陀。八月戊寅曹翔引兵救忻州。沙陀攻岢嵐軍,陷其羅城外城,敗官軍於洪谷,洪谷在岢嵐軍南。敗,補邁翻。晉陽閉門城守。
63
黃巢寇宣州,宣歙首府宣州觀察使王凝拒之,敗於南陵。九域志:南陵縣在宣州西一百五里。攻宣州不克,乃引兵攻浙東首府越州,開山路七百里攻剽福建首府福州諸州。按九域志,自婺州至衢州界首一百九十里。衢州治所至建州七百五里。此路豈黃巢始開之邪!剽,匹妙翻。
64
九月,平盧軍总部青州奏節度使宋威薨。老病而死,固其宜也。史書威死,以為握兵玩寇不能報國之戒。
69
以户部尚書、判户部事李都同平章事兼河中总部河中府節度使。
75
王郢之亂,事始上卷二年,終本卷四年。臨安人董昌以土團討賊有功,補石鏡临安市东南鎮將。垂拱四年,分餘杭、於潛地,以故臨水城置臨安縣,屬杭州,有石鏡山、石鏡鎮。九域志:臨安縣在州西一百二十里。臨安志:石鏡山在臨安縣南一里,錢鏐改為衣錦山。是歲,曹師雄寇二浙,杭州募諸縣鄉兵各千人以討之,昌與錢塘劉孟安、阮結、富陽聞人宇、鹽官徐及、新城富阳市西南新登镇杜稜、餘杭浙江省余杭市西南余杭镇凌文舉、臨平曹信各為之都將,號杭州八都,杭州境內置八个「都」:石镜都、清平都、於潜都、盐官都、新登都、唐山都、富春都、龙泉都,每个特别营一指挥官
錢唐、餘杭皆漢縣。富陽,漢富春縣,晉避諱,改為富陽。新城,吳縣。鹽官,漢海鹽縣地,有鹽官,吳遂名縣。臨平鎮,在錢唐北。隋之餘杭縣,置杭州,後移州治錢唐,後又移於柳浦西,今州城是。九域志:富陽在州西南七十三里,鹽官在州東一百二十九里,新城在州西南一百三十里,餘杭在州西北七十二里。將,即亮翻;下同。
昌為之長。長,知兩翻。其後宇卒,錢塘人成及代之。卒,子恤翻。臨安人錢鏐以驍勇事昌,以功為石鏡都知兵馬使。錢鏐事始此。鏐,力求翻。
77
鎮海总部润州節度使高駢遣其將張璘、梁纘考異曰:舊紀「張璘」作「張麟」,新紀、傳、實錄作「潾」。今從舊高駢黃巢傳及唐年補錄、妖亂志、唐補紀、續寶運錄。舊紀「梁纘」作「梁績」,今從眾書。分道擊黃巢,屢破之,降其將秦彥、畢師鐸、李罕之、許勍等數十人;降,戶江翻。勍,渠京翻。為後秦彥、畢師鐸反攻高駢張本。考異曰:郭延誨妖亂志曰:「初,黃巢將蹂踐淮甸,委師鐸為先鋒,攻脅天長,累日不克,師鐸之志沮焉。及北向,師鐸遂降勃海。」按舊師鐸傳,駢敗於浙西,皆師鐸之效,故置於此。遂趣廣南岭南•南岭以南趣,七喻翻。彥,徐州人;師鐸,冤句人;罕之,項城人也。
80
辛未,河東总部太原府軍至靜樂,靜樂,漢汾陽縣地,齊、周之際改曰岢嵐,隋開皇十八年改曰汾源,大業四年改曰靜樂,唐屬嵐州。九域志:在州東北五十里。士卒作亂,殺孔目官石裕等。壬申崔季康逃歸晉陽。甲戌,都頭張鍇、郭昢帥行營兵攻東陽門,鍇,器駭翻。昢,滂佩翻,又普罪翻,又普沒翻。帥,讀曰率。入府,殺季康。辛巳,以陝虢首府陕州觀察使高潯為昭義总部潞州節度使;陝,失冉翻。以邠寧总部邠州節度使李侃河東節度使考異曰:唐末見聞錄:「二十日,安慰使到府,李侃河東節度使。」實錄因云「庚寅除侃」,誤也。
81
三月,天平軍总部郓州節度使張裼薨,牙將崔君裕自知州事,淄州刺史曹全晸討誅之。晸,知領翻。
83
西川总部成都府節度使崔安潛到官不詰盜,蜀人怪之。詰,去吉翻。安潛曰:「盜非所由通容則不能為。所由,謂捕盜官吏。今窮覈則應坐者眾,覈,下格翻。搜捕則徒為煩擾。」甲子,出庫錢千五百緡,分置三市,成都城中鬻花果、蠶器於一所,號蠶市;鬻香、藥於一所,號藥市;鬻器用者號七寶市。置牓其上曰:「有能告捕一盜,賞錢五百緡。盜不能獨為,必有侶,侶者告捕,釋其罪,賞同平人。」未幾,幾,居豈翻。有捕盜而至者,盜不服,曰:「汝與我同為盜十七年,贓皆平分,汝安能捕我!我與汝同死耳。」安潛曰:「汝既知吾有牓,何不捕彼以來!則彼應死,汝受賞矣。汝既為所先,死復何辭!」先,悉薦翻。復,扶又翻。立命給捕者錢,使盜視之,然後冎盜於市,并滅其家。於是諸盜與其侶互相疑,無地容足,夜不及旦,散逃出境,境內遂無一人之盜。
86
上以群盜為憂,王鐸曰:「臣為宰相之長,長,知兩翻。在朝不足分陛下之憂,請自督諸將討之。」乃以鐸守司徒兼侍中,充荊南总部江陵府節度使、南面行營招討都統。考異曰:舊紀:「五年二月,鐸自請督眾討賊。天子以宋威失策殺尚君長,乃以鐸檢校司徒兼侍中、門下侍郎、江陵尹、荊南節度使,充諸道兵馬都統。」舊傳:「四年,賊陷江陵,楊知溫失守,宋威破賊失策。朝議統帥,盧攜高駢累立戰功,宜付軍柄;物議未允。鐸廷奏:『臣願自率諸軍盪滌群盜。』朝議然之。五年,以鐸守司徒、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兼江陵尹、荊南節度使,充諸道行營兵馬都統。」今從實錄及新紀、表。
88
泰寧总部兖州節度使李係,晟之曾孫也,有口才而實無勇略,王鐸以其家世良將,奏為行營副都統兼湖南首府潭州觀察使,官人以世而不考其才,古今之通患也。為鐸、係失守殄民張本。使將精兵五萬并土團屯潭州,以塞嶺北南岭以北之路,拒黃巢塞,悉則翻。
90
黃巢與浙東首府越州觀察使崔璆嶺南東道節度使李迢書,求天平節度使,璆,渠幽翻。二人為之奏聞;為,于偽翻。朝廷不許。復上表求廣州節度使,考異曰:續寶運錄曰:「黃巢先求廣府兼使相,朝廷不與。黃巢夏初兵屯廣南,屢候敕旨不下,遂恣行攻劫。黃巢夏六月上表,稱『義軍百萬都統兼韶、廣等州觀察處置等使。』末云『六月十五日表。』秋,遣內侍仇公度齎手詔并廣南、邕府、安南、安東等道節度使、指揮觀察使、開國公、食邑五百戶官告六通,又賜節度將吏空名尚書僕射官告五十通。九月二十日,仇公度到廣州,至十月一日,與公度雜匹段、藥物等五馱、表函并所賜官告並卻付公度。表末云:『廣明元年十月一日上表。』公度等其年十月二十九日至京。」如寶運錄所言,則是廣明元年十月一日,猶在廣州也。按其月已入長安。今從舊紀。上命大臣議之。左僕射于琮以為:「廣州市舶寶貨所聚,舶,薄陌翻,大舟也。唐置市舶司於廣州,以招來海中蕃舶。豈可令賊得之!」亦不許,乃議別除官。
94
鎮海总部润州節度使高駢奏:「請以權舒州刺史郎幼復充留後,守浙西,遣都知兵馬使張璘將兵五千於郴州守險,兵馬留後王重任將兵八千於循、潮二州邀遮,臣將萬人自大庾嶺趣廣州擊黃巢趣,七喻翻。聞臣往,必當遁逃,乞敕王鐸以所部兵三萬於梧、桂、昭、永四州守險。」詔不許。
96
冬十月,以鎮海節度使高駢淮南節度使,充鹽鐵轉運使,以涇原总部泾州節度使周寶為鎮海節度使為駢、寶鬬鬩張本。以山南東道总部襄州行軍司馬劉巨容為節度使。寶,平州人也。
107
河東总部太原府節度使康傳圭,專事威刑,多復仇怨,強取富人財。遣前遮虜軍使蘇弘軫擊沙陀於太谷,至秦城,遇沙陀,戰不利而還,傳圭怒,斬弘軫。時沙陀已還代北山西省北部,傳圭遣都教練使張彥球將兵三千追之。壬子,至百井,百井鎮,在太原陽曲縣。軍變,還趣晉陽。趣,七喻翻。傳圭閉城拒之,亂兵自西明門入,殺傳圭;監軍周從寓自出慰諭,乃定,以彥球為府城都虞候。朝廷聞之,遣使宣慰曰:「所殺節度使,事出一時,各宜自安,勿復憂懼。」復,扶又翻。
112
三月庚午,以左金吾大將軍陳敬瑄為西川总部成都府節度使。敬瑄,許州人,田令孜之兄也。田令孜本姓陳,咸通中,隨義父入內侍省為宦者,遂冒田姓。
113
初,崔安潛鎮許昌,許昌,許州也,忠武節度治所。令孜為敬瑄求兵馬使,安潛不許。敬瑄因令孜得隸左神策軍,數歲,累遷至大將軍。令孜見關東群盜日熾,陰為幸蜀之計,奏以敬瑄及其腹心左神策大將軍楊師立、牛勗、羅元杲鎮三川东川、西川、山南西道,上令四人擊毬賭三川,敬瑄得第一籌,凡擊毬,立毬門於毬場,賞格。天子按轡入毬場,諸將迎拜。天子入講武榭,升御座,諸將羅拜於下,各立馬于球場之兩偏以俟命。神策軍吏讀賞格訖,都教練使放毬於場中,諸將皆駷馬趨之,以先得毬而擊過毬門者為勝。先勝者得第一籌,其餘諸將再入場擊毬,其勝者得第二籌焉。即以為西川節度使,代安潛。
116
安南越南河內市軍亂,節度使曾袞出城避之,諸道兵戍邕管总部邕州者往往自歸。
122
初,劉巨容既還襄陽,還襄陽見上年。荊南总部江陵府監軍楊復光以忠武总部许州都將宋浩權知府事,泰寧总部兖州都將段彥謩以兵守其城;詔以浩為荊南安撫使,彥謩恥居其下。浩禁軍士翦伐街中槐柳,彥謩部卒犯令,浩杖其背,彥謩怒,挾刃馳入,并其二子殺之。復光奏浩殘酷,為眾所誅;詔以彥謩為朗州刺史,以工部侍郎鄭紹業荊南節度使
123
五月丁巳,以汝州防禦使諸葛爽為振武总部安北府節度使。
126
乙亥,以樞密使西門思恭為鳳翔总部凤翔府監軍。丙子,以宣徽使李順融為樞密使。皆降白麻於閤門出案,與將相同。唐制,凡拜將相,先一日,中書納案,遲明,降麻,於閤門出案。會要:凡將相,翰林學士草制,謂之白麻。韋執誼翰林故事曰:故事,中書省用黃白二麻,為綸命重輕之辨。近者所出,獨得黃麻;其白麻皆在翰林院,自非國之重事,拜授將相、德音赦宥,則不得由于斯。史言唐末宦官恣橫,監軍與樞密使,恩數埒於將相。程大昌曰:凡欲降白麻,若商量於中書門下省,皆前一日進文書,然後付翰林草麻制。注已見前。
131
庚子李琢奏沙陀山西省北部二千來降。琢時將兵萬人屯代州,降,戶江翻。將,即亮翻;下同。與盧龍总部幽州節度使李可舉、吐谷渾黄河河套及山西省北部都督赫連鐸共討沙陀。李克用遣大將高文集守朔州,自將其眾拒可舉於雄武軍。鐸遣人說文集歸國,說,式芮翻。文集執克用將傅文達與沙陀酋長李友金,薩葛都督米海萬、安慶都督史敬存皆降於琢,開門迎官軍。酋,慈由翻。長,知兩翻。薩,桑葛翻。考異曰:實錄六月云:「國昌遣文達守蔚州。」七月云:「李琢、赫連鐸奏破沙陀於蔚州,降傅文達等。」薛居正五代史記:「武皇令軍使傅文達起兵於蔚州,高文集等縛送李琢。」按國昌時在蔚州,何必令文達守之!今從薛史。友金,克用之族父也。
134
趙宗政之還南詔鹤拓国,首都苴咩城也,西川節度使崔安潛表以崔澹之說為是,崔澹議見上五年。且曰:「南詔小蠻,本雲南一郡之地;劉蜀分建寧、永昌置雲南郡。今遣使與和,彼謂中國為怯,復求尚主,復,扶又翻。何以拒之!」上命宰相議之。盧攜豆盧瑑言:「大中之末,府庫充實。自咸通以來,蠻兩陷安南越南河內市、邕管首府邕州,一入黔中首府黔州,四犯西川,咸通元年,蠻陷安南;二年,陷邕州;四年,又陷安南,進逼邕管;明年,又圍邕州;十四年,寇黔中;咸通二年,寇巂州;四年,寇西川;六年,陷巂州;十五年,寇西川;明年,逼成都;乾符元年,寇西川。事並見前紀。徵兵連糧,天下疲弊,踰十五年,租賦太半不入京師,三使、內庫由茲空竭,度支、戶部、鹽鐵,謂之三使。戰士死於瘴癘,百姓困為盜賊,致中原榛杞,皆蠻故也。前歲冬,蠻不為寇,由趙宗政未歸。去歲冬,蠻不為寇,由徐雲虔復命,蠻尚有覬望。今安南子城為叛卒所據,節度使攻之未下,節度使,謂曾袞。自餘戍卒,多已自歸,事見上三月。邕管客軍,又減其半。冬期且至,儻蠻寇侵軼,何以枝梧!不若且遣使臣報復,縱未得其稱臣奉貢,且不使之懷怨益深,堅決犯邊,則可矣。」乃作詔賜陳敬瑄,許其和親,不稱臣,考異曰:實錄:「六月丙申,陳敬瑄奏請遣使和蠻。丁酉,中書奏請令百官集議。甲辰,百官議定。壬子,中書奏遣使。按敬瑄此月八日上;丙申,乃十四日也,奏報豈能遽至!今不取。新傳:「先是,南詔知蜀強,故襲安南,陷之。會西川節度使陳敬瑄申和親議,時盧攜復輔政,與豆盧瑑皆厚高駢,乃議通和。」今從雲南事狀。雲南事狀又曰:「中書奏:『玄宗冊蒙歸義為雲南王,其子閤羅鳳降於吐蕃,其孫異牟尋卻歸朝廷,自請改雲南王,賜號南詔。德宗從之。至曾孫蒙豐祐,杜悰奏以入朝人多,減之,後索質子,漸為侮慢。』」卷末載陳敬瑄與雲南書牒,或稱鶴拓,或稱大封人。雲南事狀不著撰人姓名,似是盧攜奏草也。令敬瑄錄詔白,并移書與之,仍增賜金帛。以嗣曹王龜年為宗正少卿充使,以徐雲虔為副使,別遣內使,共齎詣南詔。內使,即中使。
135
秋七月黃巢自采石安徽省马鞍山市西南渡江,圍天長、六合,采石戍,在宣州當塗縣西北,渡江即和州界。天寶元年,分江都、六合、高郵三縣地,置千秋縣,天寶七載,改為天長。六合,漢堂邑縣地,東晉屬秦郡,北齊改秦州,後周改方州,隋為六合縣,唐並屬揚州。宋白曰:六合縣,春秋時楚之棠邑,秦滅楚,以棠邑為縣。九域志:天長在揚州西一百一十里。六合在真州西北七十里。兵勢甚盛。淮南將畢師鐸言於高駢曰:「朝廷倚公為安危,今賊數十萬眾乘勝長驅,謂乘殺張璘之勝勢也。若涉無人之境,不據險要之地以擊之,使踰長淮,不可復制,復,扶又翻;下同。必為中原大患。」駢以諸道兵已散,張璘復死,自度力不能制,度,徒洛翻。畏怯不敢出兵,但命諸將嚴備,自保而已,且上表告急,稱:「賊六十餘萬屯天長,去臣城無五十里。」先是,盧攜謂「駢有文武長才,先,悉薦翻。若悉委以兵柄,黃巢不足平。」朝野雖有謂駢不足恃者,然猶庶幾望之。幾,居希翻。及駢表至,上下失望,人情大駭。詔書責駢散遣諸道兵,致賊乘無備渡江。駢上表言:「臣奏聞遣歸,亦非自專。今臣竭力保衛一方,必能濟辦;但恐賊迤邐過淮,迤,移爾翻。邐,力紙翻。宜急敕東道將士善為禦備。」東道,謂關東諸道。遂稱風痹,不復出戰。痹,必至翻。考異曰:舊駢傳:「駢怨朝議有不附己者,欲賊縱橫河、洛,令朝廷聳振,則從而誅之,大將畢師鐸說駢云云。駢駭然曰:『君言是也。』即令出軍。有愛將呂用之者,以左道媚駢,駢頗用其言,用之懼師鐸等立功,即奪己權,從容謂駢曰:『相公勳業高矣,妖賊未殄,朝廷已有間言。賊若盪平,則威望震主,功居不賞,公安稅駕邪!為公良畫,莫若觀釁,自求多福。』駢深然之,乃止。諸將但握兵保境而已。」驚聽錄:「朝廷議駢以文以武,國之名將,今此黃巢,必喪於淮海也,尋淮南表至云:『今大寇忽至,入臣封巡,未肯綿伏狼狐,必能晦沈大眾。但以山東兵士屯駐揚州,各思故鄉,臣遂放去,亦具聞奏,非臣自專。今奉詔書責臣無備,不合放回武勇,又告城危,致勞徵兵勞於徃返。臣今以寡擊衆,然曰武經,與賊交鋒,已當數陣,粗成勝捷,不落姦謀,固護一方,臣必能了。但慮寇深計,支梧官軍,迤邐過淮,彼岸無敵,即東道將士以至藩臣,繫朝廷速下明詔,上委中書門下,速與商量。』表至,中書咸有異議,遂京國士庶浮謗日興,云淮南與衷私通連,自固城池,放賊過淮也。」妖亂志曰:「廣明元年七月,黃巢自采石北渡,直抵天長。時城內土客諸軍尚十餘萬,皆良將勁兵,議者慮狂寇有奔犯關防之患,悉願盡力死戰。用之等慮其立功之後,侵奪己權,謂勃海曰:『黃巢起於群盜,遂至橫行,所在雄藩,望風瓦解,天時人事,斷然可知。令公既統強兵,又居重地,只得坐觀成敗,不可更與爭鋒。若稍損威名,則大事去矣。』勃海深以為然,竟不議出軍。遂至北焉。初,寇廣陵也,江東諸侯以勃海屯數道勁卒,居將相重任,江海一逋逃耳,固可掉折箠而擒之,及聞安然渡淮,由是方鎮莫不解體。」按駢宿將,豈不知賊過淮之後不可復制!若怨朝議不附己者,則尤欲破賊立功,以間執讒慝之口。若縱賊過淮,乃適足實議者之言,非所以消謗也。借使駢實有意使賊震驚朝廷,從而誅之,則賊入汝、洛之後,當晨夜追擊以爭功名,豈得返坐守淮南數年,逗留不出兵乎!又舊傳呂用之云「恐成功不賞」,妖亂志云「恐敗衄稍損威名」,夫大功既成,則有不賞之懼;豈有未戰不知勝負,豫憂威望震主乎!駢為都統,控扼江、淮,而擁兵縱賊,使安然北度,其於威名獨無損乎!雖用之淺謀無所不至,駢自無參酌,一至此邪!蓋駢好驕矜大言,自恃累有戰功,謂烏合疲弊之眾,可以節鉞誘致淮南,坐而取之。不意初無降心,反為所欺,張潾驍將,一戰敗死,奄濟采石,諸軍北去,見兵不多,狼狽惴恐,自保不暇,故斂兵退縮,任賊過淮,非故欲縱之,實不能制也。盧攜闇於知人,致中原覆沒;駢先銳後怯,致京邑丘墟;呂用之妖妄姦回,致廣陵塗炭;皆人所深疾,故眾惡歸焉,未必實然也。又唐末見聞錄:「廣明二年十二月五日,黃巢傾陷京國,轉牒諸軍,」据牒云:「屯軍淮甸,牧馬潁陂。」則似在淮南時,非入長安後。又續寶運錄云:「王仙芝既叛,自稱天補均平大將軍兼海內諸豪帥都統,傳檄諸道,」其文與此略同,末云:「願垂聽知,謹告,乾符二年正月三日。」此蓋當時不逞之士偽作此文,託於仙芝及以譏斥時病,未必二人實有此檄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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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河南諸道發兵屯溵水,泰寧总部兖州節度使齊克讓屯汝州,以備黃巢
137
辛酉,以淄州刺史曹全晸為天平总部郓州節度使、兼東面副都統。
146
冬十月,復以師泰為振武節度使,以爽為夏綏总部夏州節度使。夏,戶雅翻。
148
群盜陷澧州,殺刺史李詢、判官皇甫鎮。鎮舉進士二十三上,不中第,上禮部者二十三,而不中第,可謂老於場屋矣。上,時掌翻。中,竹仲翻。詢辟之。賊至,城陷,鎮走,問人曰:「使君免乎?」曰:「賊執之矣。」鎮曰:「吾受知若此,去將何之!」遂還詣賊,竟與同死。士為知己死,皇甫鎮有焉。料舉之,烏足以盡天下之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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