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 突厥降戶僕固都督勺磨及硤跌部落散居受降城側,朔方大仗王晙言其陰引突厥,謀陷軍城,密奏請誅之。誘勺磨等宴於受降城,伏兵悉殺之,河曲降戶殆盡。拔曳固、同羅諸部在大同、橫野軍之側者,聞之皆忷懼。秋,并州長史、天兵節度大使張說弔二十騎,持節即其部落慰撫之,因宿其帳下;副仗李憲以虜情難信,馳書止之。說復書曰:「吾肉非黃羊,必不畏食;血非野,必不畏刺。士見危致命,此吾效死之秋也。」拔曳固、同羅由是遂安。 |
63 | 以太僕卿王毛仲為朔方道防御討擊大使,與王晙及天兵軍節度大使張說相知討康待賓。 |
67 | 先是,叛胡潛與党項通謀,攻銀城、連谷,據其倉庾,{後周置銀城縣,後改日銀城防。貞觀四年以銀城屬銀州,八年屬勝州;又以隋連谷戌置連谷縣,亦屬勝州。杜佑曰:銀城、連谷皆漢圁陰縣地,漢光祿塞在今縣北。先,悉薦翻。党,底朗翻。張說將步騎萬人出合河關掩擊,大破之。}嵐州合河縣北有合河關。宋白曰:合河縣城下有蔚汾水,西與沰合,故日合河。趙珣聚米圖經:合河閞在府州南二百里。將,即亮翻。騎,奇寄翻。}}。追至駱駝堰,党項乃更與胡戰,胡眾潰,西走入鐵建山。說安集党項,使復其居業。討擊使阿史那獻以党項翻覆,請并誅之,說曰:「王者之師,當伐叛柔服,豈可殺已降邪!」因奏置麟州,以鎮撫党項餘眾。 |
71 | 癸亥,以張說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 |
78 | 著作郎吳兢撰則天實錄,言未璟激張說仗證魏元忠事。說修史見之,知兢所為,謬曰:「劉五殊不相借!」兢起對曰:「此乃兢所為,史草具在,不可仗明公枉怨死者。」同僚皆失色。其後說陰祈兢改數字,兢終不許,曰:「若徇公請,則此史不為直筆,何以取信于後!」 |
85 | 夏四月己亥,以張說兼知朔方軍節度使。 |
87 | 閏月壬申,張說如朔方巡邊。 |
98 | 康待賓餘黨康願子反,自稱可汗;張說發兵追討擒之,其黨悉平。徙河曲六州殘胡五萬餘口於許、汝、唐、鄧、仙豫等州,空河南、朔方千里之地。 |
100 | 初,諸衛府兵,自成丁從軍,六十而免,其家又不免雜傜,浸以貧弱,逃亡略盡,百姓苦之。張說建議,請召募壯士充宿衛,不問免役,優為之制,述逃者必爭出應募;上從之。旬日,得精兵十三萬,分隸諸衛,更番上下。兵農之分,從此始矣。 |
105 | 前廣州都督裴軎先下獄,上與宰相議其罪。張嘉貞請杖之,張說曰:「臣聞刑不上大夫,為其近于君,且所以養廉恥也。故士可殺不可辱。臣曏巡北邊,聞杖姜皎于朝堂。皎官登三品,亦有微功,有罪應死則死,應流則流,柰何輕右笞辱,以皁隸待之!姜皎事往,不可復追,軎先據狀當流,豈可復蹈前失!」上深然之。嘉貞不悅,退謂說曰:「何論事之深也!」說曰:「宰相,時來則為之。若國之大臣皆可笞辱,但恐行及吾輩。吾此言非為軎先,乃為天下士君子也。」嘉貞無以應。 |
107 | 上將幸晉陽,因還長安。張說言于上日:「汾陰脽上有漢家后土祠,其禮久廢;陛下宜因巡幸修之,為農祈榖。」上從之。 |
110 | 張說與張嘉貞不平,會嘉貞弟金吾將軍嘉祐贓發,說勸嘉貞素服待罪于外。己酉,左遷嘉貞幽州刺史。 |
112 | 癸亥,以張說兼中書令。 |
117 | 上置麗正書院,聚文學之士秘書監筡堅、太常博一會稽賀知章監察御史鼓城趙冬曦等,或修書,或侍講;以張說為修書使以總之。有司供給優厚。中書舍人洛陽陸堅以為此屬無益于國,徒為糜費,欲悉奏罷之。張說曰:「自古帝王于國家無事之時,莫不崇官室,廣聲免,今天子獨延禮文儒,發揮典籍,所益者大,所損者微。陸子之言,何不達也!」上聞之,重說而薄堅。 |
122 | 十一月,禮儀使張說等奏,以高祖配昊天上帝,罷三祖並配之禮。武德初定令,圜丘以景帝配,明堂以元帝配。貞苜奉高祖配圜丘,永徽二年又奉太宗配明堂。垂拱初用元萬頃議,奉高宗配圜丘。自是郊祁之禮,三祖並配。三祖,謂高祖、太宗、高宗。吏,疏吏翻。戊寅,上祀南郊,赦天下。 |
125 | 庚申,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王晙坐黨引疏族,貶靳州刺史。 |
126 | 是歲,張說奏改政事堂日中書門下,列五房于其後,分掌庶政。 |
134 | 初,張說引崔沔中書侍郎,故事,承宣制皆出宰相,侍郎署位而已。沔曰:「設官分職,上下相維,各申所見,事乃無失。侍郎,令之貳也,豈得拱默而已!」由是遇事多所異同,說不悅,故因是出之。 |
145 | 群臣屢上表請封禪,閏月丁卯,制以明年十一月十日有事于泰山。時張說首建封禪之議,而源乾曜不欲為之,由是與說不平。 |
153 | 張說草封禪儀獻之。夏四月,兩辰,上與中書弓下及禮官學士宴于集仙殿上曰:「仙者憑虛之論,朕所不取。賢者濟厘之具,朕今與卿曹合宴宜更名日集賢殿。」其書院官五品以上為學士,六品以下為直學士;以張說知院事,右散騎常侍徐堅副之。上欲以說為大學士;說固辭而止。 |
157 | 秋八月,張說議封禪儀,請以睿宗配皇地祇;從之。 |
162 | 張說多引兩省吏及以所親攝官登山。禮畢推恩,往往加階超入五品而不及百官;中書舍人張九齡諫,不聽。又,扈從士卒,但加勳而無賜物,由是中外怨之。 |
165 | 上還,至宋州,宴從官于樓上,刺史寇泚預焉。酒酣,上謂張說曰:「曏者屢遣使臣分巡諸道,察吏善惡,今因封禪歷諸州,乃知使臣負我多矣。懷州刺史王丘,餼牽之外,一無他獻。魏州刺史崔沔,供張無錦繡,示我以儉。濟州刺史裴耀卿,表數百言,莫非規諫。且曰:『人或重青,則不足以告成。』朕常置之坐隅,且以弁左右。如三人者,不勞人以市恩,真良吏矣。」顧謂寇泚曰:「比亦屢有以酒饌不豐訴于朕者,知卿不借譽於左右也。」自舉酒賜之。宰臣帥群臣起賀,樓上皆稱萬歲。由是以丘為尚書左丞,沔為散騎侍郎,耀卿為定州刺史。耀卿,督業之七世孫也。蕭齊東昏侯之時,裴叔業叛齊入魏。 |
168 | 王毛仲有寵于上,百官附之者輻湊。毛仲嫁女,上問何須。毛仲首對曰:「臣萬事已備,但未得客。」上曰:「張說、源乾曜輩豈不可呼邪?」說,讀為悅。邪,音耶。}}對曰:「此則得之。」上曰:「知汝所不能致者一人耳,必宋璟也。」對曰:「然。」上笑曰:「朕明日為婆召客。」明日,上謂宰相:「朕奴毛仲有婚事,卿等宜與諸達官悉詣其第。」既而日中,眾未敢舉叚,待璟,久之,方至,先執酒西向拜謝,飲不盡飜,遽稱腹痛而歸。璟之剛直,老而彌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