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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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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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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後編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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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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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紀六起上章敦牂正月,盡𤣥黓涒灘十二月,凡三年。太祖啓運立極英武睿文神徳聖功至明大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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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寳三年春正月,遼韓知璠自太原歸,言晉陽多梗,而劉繼元無輔,政事令趙髙勲亦言我與晉陽父子之國,先君以一怒而盡拘其使,甚無謂也。遼主乃盡索北漢使者十六人,厚禮而遣之,仍命劉繼文為平章事,李弼為樞密使,俾輔繼元。繼文等久留遼,復受其命,歸秉國政,左右皆譛毀之,北漢主乃出繼文為代州刺史,弼為憲州刺史。 辛酉,詔:「諸州察孝弟彰聞徳業純茂者,滿五千戶,聴舉一人,或有竒才異行,不限此數,仍為治裝詣闕,所舉得實加賞,不如詔者罪之」。 鎮寧節度使張令鐸之罷軍職也,帝令皇弟光美取其女為夫人,及令鐸自鎮寧來朝,被病,帝親問之,賜賚甚厚。己巳,令鐸卒,贈侍中。令鐸性仁恕,嘗語人曰:「我從軍三十年,大小四十餘戰,多摧堅陷敵,然克捷之後,未嘗妄殺一人也」。二月,雄州刺史侯仁矩卒,帝特遣中使䕶喪官給𦵏事。仁矩子延廣亦有勇畧,仁矩、延廣,並初見乾祐元年。仁矩在雄州日,方飲宴,忽數十騎入城,居民驚擾,延廣引親信數騎馳出,射殺酋長一人,斬首數級,悉擒其餘黨。仁矩喜,拊其背曰:「興吾門者必汝也」。事聞,詔賜錦袍、銀帶。 三月壬朔,詔禮部貢院閲進士、諸科十五舉以上曽經終塲者以名聞。甲辰,得司馬浦等六十三人,庚戍,復取十五舉未經終塲者四十三人,並賜出身,仍詔自今勿得為例。攷異。按宋史,詔閲進士十五舉以上司馬浦等百六人,並賜本科出身。今從長編,合兩事為一事,多三人。己酉,以忠正節度使王審琦為忠武節度使。審琦鎮壽春凡八年,嵗得租課,量入為用,未嘗有所誅求,民頗安之,所部邑令以罪停其録事史,幕僚白令不先諮府,請按之。審琦曰:「五代以來,諸侯強橫,令宰不得専縣事。今天下治平,我忝守藩維,而部內宰能斥去黠吏,誠可賞也,何按之有?」 辛亥,以處士酸棗王昭素為國子博士致仕。昭素少篤學,有志行,著易論三十三篇,學者多從之游。帝聞其名,召見便殿。時年已七十餘,帝問曰:「何以不仕?」昭素謝不能,令講乾卦,至「九五飛龍在天」,歛容,曰「此爻正當陛下今日之事」。引援證據,因示風諫微㫖。帝甚恱,問以治世養身之術,昭素曰「治世莫若愛民養身莫若寡欲」帝愛其語,書於屏風間,留月餘數求歸,故有是命。年八十九,卒於家。攷異:李燾曰:本傳言為李穆所薦。按穆開寶五年始召為太子中允,此時方以洋州通判免官家居,則薦昭素者非穆也。僧文瑩湘山録亦言穆薦又言對太宗,皆悞寶訓言,即授左拾遺。與正史、實録不同,今不取。 乙未,幸宰相趙普第視疾。夏四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己夘,詔三司,諸路兩稅折料物,非土地所宜者,勿得抑配。 五月丁未,禁京城民畜兵器。 秋七月壬寅,詔民訴水旱灾傷者,夏不得過四月,秋不得過七月。 壬子,詔曰:「吏貟猥多,難以求治,奉祿鮮薄,未可責亷。與其冗員而重費,不若省官而益奉。西川管內州縣官,宜以口數為率,差減其員,舊奉月増給五千。天下州縣官,宜依西川例,省減員數」。 丙寅,唐中書侍郎韓熙載卒。初,唐主以熙載盡忠,能直言,欲用為相,而熙載任情棄禮,後房妓妾數十人,多出外舍私侍賓客,唐主以此難之。俄被劾,左遷右庶子,分司南都。熙載盡斥諸妓,單車就道,且上表求哀。唐主喜,留之,尋復其位。已而諸妓稍稍復還,唐主曰:「吾亦無如之何矣」。及卒,唐主歎曰:「吾終不能得熙載為相也」。乃手書贈熙載平章事。熙載無餘財,棺槨衣衾,皆唐主賜之。攷異據徐鉉集,熙載卒於此年七月二十七日丙寅。江南野録載熙載事頗不雅馴,今取五代史、九國志增飾之。八月庚寅,以隰州刺史李謙溥為濟州團練使。謙溥在隰州十年,敵人不敢犯其境。有招收將劉進者,勇力絶人,謙溥撫之甚厚,常往來境上,以少擊衆。北漢人患之,為蠟丸書以間進,佯遺其書道中。晉州節度使趙贊得之以聞,帝令械進送闕下。謙溥召詰其事,進伏於庭請死,謙溥曰:「我以舉宗四十口保汝矣」。即上言進為北漢人所惡,此乃反間也。奏至,帝悟,遽釋之,賜以禁軍都校戎帳服具。進感激,願擊賊自効。 帝嘗命有司為洺州防禦使郭進治第,凡㕔堂悉用㼧瓦。有司言惟親王、公主始得用此。帝怒曰:「郭進控扼西山逾十年,使我無北顧憂,我視進豈減兒女耶?亟往督役,無妄言」。帝寵異將帥類此,故能得其死力。進以建隆元年初為西山巡檢,至今十一年矣,因附見此,事未必政在此年也。 唐主復作書諭南漢主鋹歸欵中國,遣給事中龔慎儀往使,鋹得書大怒,遂囚慎儀,驛書答唐主,甚不遜,唐主以其書來上,帝始决意伐之。九月己亥朔,以潭州防禦使潘美為賀州道行營兵馬都部署,朗州團練使尹崇珂副之,道州刺史王繼勲為行營馬軍都監,仍遣使發諸州兵赴賀州城下。攷異。李燾曰:舊録載命潘美等,在八月二十二日辛夘,今從新録、本紀、㑹要。 遼北院樞密使蕭思溫為盜所殺。辛丑,得國舅蕭哈濟及哈里殺思溫狀,皆伏誅,流其弟紳都于黃龍府,尋亦殺之。 甲辰,詔:西京鳯翔、雄耀等州,周文、成、康三王,秦始皇、漢髙、文、景、武、元、成、哀七帝,後魏孝文,西魏文帝、後周太祖、唐髙祖、太宗、中宗、肅宗、代宗、徳順、文武、宣懿、僖昭諸帝,凡二十七陵,嘗被盜發者,令有司備法服、常服各一襲,具棺重葬,所在長吏致祭。先是,南漢舊將多以讒死,宗室剪滅殆盡,掌兵惟宦者數輩,城壁壕隍俱飾為宮館池沼,樓艦、器甲,輒腐敗不治。及我師次白霞,賀州刺史陳守忠遣使告急,內外震恐,南漢主遣龔澄樞馳驛往賀州宣慰,時士卒久在邊,多貧乏,聞澄樞至,以為必加賞賚,而澄樞惶懼,乗輕舸遁歸。是月癸丑,我師圍賀州,南漢主召大臣議,皆請以潘崇徹將兵禦之,崇徹自罷兵柄,常怏怏,於是辭以目疾,南漢主怒曰:「何須崇徹,伍彥柔獨無方畧耶?」遂使彥柔將兵來援。戊午,我師聞彥柔至退二十里,潛以竒兵伏南鄉岸,彥柔夜泊南鄉,遲明挾彈登岸,據胡床指揮,而伏兵卒起,彥柔衆大亂,死者十七人,禽彦柔斬之,梟其首以示城中,城中人猶堅守弗下,隨軍轉運使王明言于潘美曰:「援兵將至,當擊之」。諸將頗猶豫,明乃率所部䕶送輜重,卒百餘人,丁夫數千,畚鍤皆作,堙其塹,直抵城門,城中人大懼,開門以納,遂克賀州。攷異。按長編言十月十二日庚辰克賀州,奏始到京,故本紀及實録並書于十月。據劉鋹傳,王師九月圉賀州,尋克之,十月乃攻昭州。又十國紀年克賀州乃九月二十一日己未也。又按宋史:九月丁夘,潘美等敗南漢軍萬衆於富州,下之。十月庚辰,克賀州」。今攷其月日前後參錯,故不載克富州事。潘美等督戰艦,聲言順流趨廣州。南漢主憂迫,計無所出,乃加潘崇徹為內太師、馬步軍都統,領衆三萬屯賀江,㑹我師徑趨昭州,崇徹但擁衆自保而已。 冬十月,我師破南漢開建寨,殺數千人,擒其將靳暉。昭州刺史田行稠棄城遁,桂州刺史李承珪亦奔還,遂取昭州、桂州。 帝覽桂陽監嵗入白金數,謂宰相曰:「山澤之利雖多,頗聞採納不易」。十一月乙巳,詔減舊額三分之一,以寛民力。 初,遼聚六萬騎寇定州,命判四方館事田欽祚領兵三千禦之,帝謂欽祚曰:「彼衆我寡,但背城列陣以待之,敵至即戰,勿與追逐」。欽祚與敵戰於滿城,敵騎小卻,乗勝至遂城,欽祚馬中流矢而踣,騎士王超以馬授欽祚,軍復振,自旦至晡,殺傷甚衆,夜入保遂城,敵圍之數日,欽祚度城中糧少,整兵開南門,突圍一角出,是夕至保寨,軍中不亡一矢,北邊傳言三千打六萬。癸亥,㨗奏至,帝喜,謂左右曰:「敵數犯邊,我以二十疋絹購一敵人首,其精兵不過十萬人,止費我二百萬匹絹,則敵盡矣」。自是益修邊備。 是月,我師克連州,南漢招討使盧收率其衆退保清逺,南漢主聞之,謂左右曰:「昭、桂、連、賀本屬湖南,今北師取之,足矣,其不復南也」。 十二月庚午,翰林學士承㫖、戶部尚書陶榖卒,命中使監䕶葬事,贈右僕射。榖本姓唐,避晉祖諱改焉。文翰冠絶一時,自以久次,意希大用,然為人傾側很媢。仕晉,常以書干宰相李崧,崧甚重其文,薦為知制誥,後乃誣崧下獄,乃謂崧族子昉曰:「李氏之禍,榖有力焉」。昉聞之,汗出。榖初作翰林,承㫖力排賈儀儀,以是不得相位。及魏仁浦在中書,榖自言出於魏氏,以舅事仁浦,每見,輒望塵下拜。妻孫氏淫恣,榖不能制,帝素薄之,選置宰輔,未嘗及榖榖。一日,使其黨因事風帝,言榖在詞禁,宣力實多,帝笑曰:「我聞學士草制,皆檢前人舊本,稍改易之,此諺所謂依樣畫胡盧耳,何宣力之有?」榖因題詩翰林壁,語頗怨望,帝遂決意不用。 潘美等長驅至韶州,南漢都統李承渥領兵十餘萬屯蓬華峯下,教象為陣,每象載十數人,皆執兵仗,戰則置陣前以壯軍威,我師集勁弩射之,象奔踶,乗者皆墜,反踐承渥軍,軍大敗,承渥僅以身免,遂取韶州,禽其刺史辛延渥及諫議大夫鄒文逺,延渥間道遣使勸南漢主迎降,大軍觀軍器使李托深沮其議,國中震恐,南漢主始命塹東壕為拒守計,顧諸將無可使者,宮媼梁鸞真薦其養子郭崇岳可用,乃以為招討使,與大將植廷曉統衆六萬,屯馬逕列柵,以抗我師,崇岳無謀勇,惟日禱於鬼神而已。 是冬,唐南都留守建安林仁肇仁肇,初見顯徳三年。密表言:「淮南諸州戍兵各不過千人,宋朝前年滅蜀,今又取嶺表,在返數千里,師旅罷敝。願假臣兵數萬,自壽春北渡,徑據正陽,因思舊之民可復江北舊境,彼縱來援,臣據淮對壘而禦之,勢不能敵。兵起之日,請以臣舉兵外叛聞於宋朝,事成國家,享其利,敗則族臣家明,陛下無二心」。唐主懼,不敢從。初,宜春人盧絳詣樞密使陳喬獻書,喬異之,擢松江巡檢,召募亡命,習水戰,屢要呉越兵於海門,獲舟艦數百,嘗說唐主曰:「呉越,仇讐也,它日必為北朝鄉導,掎角攻我,當先滅之」。唐主曰:「大朝附庸,安敢加兵!」絳曰:「臣請詐以宣、歙州叛,陛下聲言討伐,且乞兵於呉、越,兵至拒擊,臣躡而攻之,其國必亡。唐主亦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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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春正月戊戌朔,以出師不視朝。 潘美克英、雄二州,南漢都統潘崇徹來降。攷異宋史載正月癸丑取英州、雄州,王宗沐《宋通鑑繫於二月,今從長編》。《東都事畧但云正月不著日。 丙午,令諸道州縣不得更差攝官,凡有闕員即具聞,旋與注授。前所差攝官皆罷其職事,以見任官權管。 通判閬州、殿中侍御史路沖言:「本州職役戶負恃形勢,輸租違期,已別立版簿於通判㕔,依限督責。欲望頒為條制」。詔諸州府並置形勢版簿,令通判専掌其租。 禁河東諸州民徙內郡者私畜兵器。 戊午,命知制誥盧多遜等重修天下圗經,其書訖不克成。 是月,王師次瀧頭,南漢主遣使請和,且求緩師。瀧頭山水險惡,潘美等疑有伏兵,乃挾其使而速度諸險。甲子,至柵口,乙丑,至馬逕。攷異:李燾曰:甲子,正月二十七日」。此據露布所言,即郭崇岳列柵處也。傳云去廣州十里。蓋悞九國志。柵言去廣州才百里,王師所次去柵口又十里,露布言去廣州只一程,又言八十里槍旗競進,當得其實也。屯雙女山,直瞰郭崇岳柵,游騎數出挑戰,崇岳不從,但堅壁自守而已。南漢主取舶船十餘艘,載金寶、妃嬪欲入海,未及發,宦官樂範與衛兵千餘盜舶船以走,南漢主懼,乃遣右僕射蕭漼、中書舍人卓惟休奉表詣軍門乞降,美即令部送赴闕,漼等不反。南漢主益懼,復令崇岳戒嚴。二月丁夘朔,又遣其弟楨、王保興率國內兵來拒。攷異:李燾曰:此據露布追書。五代史、九國志言保興率文武官屬來降,王師不納,與露布異。國史鋹傳又言保興來降,為郭崇岳所遏。按崇岳本無鬬志,豈敢更遏保興令不降也!傳又言王師進攻崇岳,保興領衆拒戰,然則保興必不以降出。今止從露布。十國紀年亦云:保興元帥百官迎王師,潘美以南漢主不至不納。二月一日,南漢主乃使保興拒戰。植廷曉謂崇岳曰:北軍乗席捲之勢,其鋒不可當。吾士旅雖衆,然皆傷痍之餘,今不驅策而前,亦坐受其斃矣。庚午,廷曉乃領前鋒據水而陣,令崇岳殿後禦其奔衝。既而我師濟水,廷曉力戰不勝,遂死之。崇岳奔還其柵,美謂王明曰:彼編竹木為柵,若篝火焚之,必擾亂,因而夾擊之,此萬全䇿也。遂分遣丁夫,人持二炬,間道造其柵。及夜,萬炬俱發,㑹天大風,煙埃坌起,南漢軍大敗,崇岳死於亂兵,保興逃歸,龔澄樞、李托與內侍中薛崇譽等謀曰:「北軍之來,利吾國中珍寶耳,今盡焚之,使得空城,必不能久駐,當自還也」。乃縱火焚府庫、宮殿,一夕皆盡。攷異、澄樞等傳皆云王師至百田,澄樞等乃縱火焚府庫。世家及十國紀年則云焚府庫之明日,王師始至白田。今從世家及紀年。二月辛未,我師至白田,南漢主素服出降,潘美承制釋之,遂入廣州,攷異:東都事畧:「丁亥,克廣州。宋史:「己丑,潘美克廣州」。今從長編。俘其宗室官屬九十七人,與南漢主皆縻於龍徳宮。保興初匿民間,後乃獲之。有閹人百餘輩盛服請見,美曰:「是椓人多矣,吾奉詔伐罪,正為此等」。命悉斬之。美以露布告㨗,己丑,至京師。李燾曰:按露布當是行營所作,而扈䝉傳乃云禽劉鋹䝉草露布,稱㫖召對滋福殿賜金紫,則似追為之矣。庚寅,羣臣稱賀,遂賜宴,凡得州六十,縣二百十四,戶十七萬二百六十三。攷異:新、舊録州縣户數與本紀不同,今從本紀。辛卯,赦廣南管內州縣常赦所不原者,偽署官並仍舊,無名賦歛咸蠲除之。 前帝以令、尉捕賊,先定日限,其已被批罰者,或遂絶意追捕,乃詔:「自今雖限外獲賊者,令有司備書於籍,以除其罰,但不得敘為勤績。其累經殿降法當停免者,不用此制」。 三月丙申,詔:「嶺南有買人男女為奴婢轉傭利者,並放免。偽政有害於民者,具以聞,除之 右監門衛將軍趙玭以罪勒歸私第,不勝忿恚。一日,伺趙普入朝,於馬前斥普短。帝聞之,召玭及普面質其事,玭大言詆普販木規利。先是,秦、隴大木,官禁私販,普嘗遣親吏往市屋材,聯巨筏至京師治第,吏因之竊於都下貿易,故玭以為言。帝怒,促閤門集百官,將下制逐普。詔問太子太師王溥等普當得何罪,溥附閤門使奏云:「玭誣罔大臣」。帝意頓解,反詰責玭,命武士撾之。御史鞫於殿庭,普力營救,帝乃特寛其罰,謫汝州牙校。 壬申,命潘美、尹崇琦同知廣州,以儋、崖、振、萬、安等四州𨽻瓊州,令廣州擇官分知州事。 潘美遣使部送劉鋹及其宗黨官屬獻於京師,鋹至公安邸,吏龎師進迎謁,學士貢徳,昭侍鋹,鋹因問師進何人,徳昭曰:「本國人也」。鋹曰:「何為在此?」徳昭曰:「髙皇帝居藩日,嵗貢大朝,輜重皆歴荊州,乃令師進置邸於此,造車乗以給餽運耳!」鋹歎曰:「我在位十四年,未嘗聞此言,今日始知祖宗山河大朝境土也」。因泣下久之。既至,舍玉津園,帝遣㕘知政事呂餘慶問反覆,及焚府庫之罪,鋹歸罪於龔澄樞、李托、薛崇譽,帝復遣使問澄樞等皆俛首不對,偽諫議大夫王珪謂托曰:「昔在廣州機務,並爾輩所専火,又自內中起,今尚欲推過何人?」遂唾而批其頰,澄樞等乃引伏。五月乙未朔,有司以帛系鋹及其官屬,先獻太廟、太社,帝御明徳門,遣攝刑部尚書盧多遜宣詔責鋹,鋹對曰:「臣年十六僣,偽號澄樞等皆先臣舊人,每事臣不得自由,在國時,臣是臣下。澄樞是國主對訖,伏地待罪,帝命攝大理卿髙繼申,引澄樞、托崇譽斬於千秋門外,釋鋹罪,并其弟保興及官屬,各賜以冠帶、器幣、鞍馬。尋以保興為左監門衛率府率。初議獻俘之禮,朝臣莫能知,乃遣使就問吏部尚書張昭,昭臥病,口占以授使者,咸服其該博,遂用之。 以王明為秘書少監,領韶州刺史、廣南諸州轉運使。大兵南伐,明知轉運事。嶺道險絶,不通舟車,但以丁夫負荷糗糧數萬,仰給無闕。每下郡邑,必先收其版籍,固守倉庫,頗亦㕘預軍畫。帝嘉其功,故擢用焉。 初,帝使軍器庫使楚昭輔鈎校左藏庫金帛,數日而畢,條對稱㫖。至是,授左驍衛大將軍、權判三司。 辛丑,宴劉鋹於崇徳殿。攷異宋史太祖紀云:「大宴于大明殿,鋹預焉,事繫乙未獻俘之下」。今從長編。 六月辛未,命司農少卿李繼芳祭南海。劉鋹先尊海神為昭明帝,廟為聰正宮,其衣飾以龍鳯。詔削去帝號及宮名,易以一品之服。 壬申,初置市舶司于廣州。 詔御史中丞劉溫叟、中書舍人李昉重定開元禮,以國朝沿革制度附屬之。攷異:李燾曰:是日丙子初命修書,而實録、本紀遂言乃以書來上,恐悞也。六年書乃成。初,帝征晉陽,命密州防禦使馬仁瑀率衆巡邊。至上谷、漁陽,遼人素聞其名,不敢出,因縱兵大掠而還。明年,羣盜周弼等起兖州,詔仁瑀掩擊,仁瑀領帳下十數人入泰山,擒弼,盡獲其黨。庚辰,徙仁瑀為瀛州防禦使。仁瑀兄子因醉誤殺平民,繫獄當死,民家願以過失傷論,仁瑀曰:「我為長吏而兄子殺人,此乃恃勢恣橫,非過失也,豈敢以私親而亂國法哉!」遂論如律。 壬午,以劉鋹為右千牛衛大將軍、員外置,封恩赦侯,俸外別給錢五萬,米麥五十斛。鋹體質豐碩,眉目俱竦,性絶巧,有口辨,嘗自以珠結鞍勒為戲龍之狀以獻,帝賞其精妙,給錢百五十萬償其直,因謂左右曰:「鋹好工巧,習以成性,倘能移於治國,豈至滅亡哉!」鋹在國時,多置酖毒臣下。一日,從帝幸講武池,從官未集,鋹先至,詔賜巵酒,鋹疑之,奉盃泣曰:「臣承祖父基業,違拒朝廷,勞王師致討,罪固當誅。陛下既待臣以不死,願為大梁布衣,觀太平之盛,未敢飲此酒」。帝笑曰:「朕推心置人腹,安有此事!」命取鋹酒自飲之,別酌以賜鋹。鋹大慚,頓首謝。攷異:李燾曰:鋹獻鞍轡,實録在五年五月,今移入。 帝既平廣南,欲行報謝之禮。秋七月甲午朔,詔以冬至有事於南郊。 乙未,御史中丞劉溫叟卒。溫叟為中丞十二年,屢求解職,帝難其代,終不許。及被病,帝知其貧,遣中使就賜器幣。溫叟性重厚方正,好古執禮,事繼母以孝聞。父名岳,非侍宴,終身不聴樂。開封尹光義聞其清介,嘗遣府吏齎錢五百千遺之,溫叟不敢卻,貯㕔事西舍中,令府吏封識乃去。明年重午,復送黍角紈扇所,遣吏即前送錢者,視西舍封識,宛然還以告,光義曰:「我餽猶不受,況他人乎!」乃命輦歸府中。他日,光義侍宴,論當世名節士,具道溫叟辭錢事,帝歎賞久之。溫叟既卒,帝難其繼,曰:「必得純厚如溫叟者乃可」。乃命太子賓客邊光範兼判御史臺事,居半嵗,始真為中丞。 丙申,詔廣南諸州受民租皆用省斗,每一石外別輸二升,為雀鼠耗。先是,劉鋹私制大量,重歛於民,凡輸一石,乃為一石八斗,轉運使王明上言,故革之。 內侍養子多爭財起訟。戊午,詔自今年滿三十無父者,始聴養子,仍以其名上宣徽院,違者抵死。 建武節度使、判棣州何繼筠來朝,癸亥,卒於京師。帝親臨其喪,流涕謂左右曰:「繼筠捍邊有功,朕不蚤授藩鎮者,慮其數竒耳。今領旄鉞未幾,果至淪沒,豈不哀哉!」即命中使䕶喪事,令以平生所佩劒及甲胄同葬。繼筠深沉有智畧,與士卒同甘苦,得其死力,居北邊前後二十年,善揣知敵情,屢以少擊衆,遼人畏伏,多畫像祠之。 八月甲申,羣臣奉表請加尊號曰興化成,功至再,訖不允。 冬十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己巳,詔偽作黃金者棄市。 知邕州范旻奏劉鋹時白配民物十數事,辛巳,悉命除之。邕州俗尚淫祀,被病者不敢治療,但益殺雞豚,徼福於淫昏之鬼。旻下令禁止,出俸錢市藥物,親為和合,民有病則給之,獲愈者千計。會南漢所署知廣州官鄧存忠刼土人二萬衆,攻圍州城七十餘日,旻屢出與戰,矢集於胸,猶力疾督戰,賊遂小卻。旻創甚,乃堅壁固守,遣使間道求援于廣州,前後十五輩始得達。援兵至,圍解,旻疾未平,詔令肩輿歸闕,所過僦丁夫,官給其直。旻,質之子也。 董元吉知英州,月餘,受贓至七十餘萬。帝以嶺表初平,欲懲掊克之吏,特詔棄市。甲申,詔:「兩京諸道,自十月後犯強竊盜,不得預郊祀赦,所在長吏當告諭下民,無令冒法」。自後將郊祀必申明此詔。攷異:李燾曰:寶訓載:王旦言:太宗時,每議郊祀,皆前下詔,又慮強盜恃恩犯法,乃詔不以赦原。而史館日厯并言竊盜竊盜情輕,不可與強盜同科。今立刑法志,宜在酌中,而史官執稱不改日厯舊文。真宗曰:當如何書?旦曰:止可言強盜」。上曰:「理雖如此,然不可輒改,當從史官議,庶幾傳信」。今刑法志所書,實用真宗聖語云。 右補闕梁周翰上疏言:「陛下再郊上帝,必覃赦宥。臣以天下至大,其間有慶澤所未及,節文所未該者,宜推而廣之。方今賦入至多,加以科變之物,名品非一,調發供輸,不無重困。且西蜀、淮南、荊潭、桂廣之地,皆已為王土,陛下誠能以三方所得之利,減諸道租賦之入,則庶乎徳澤均而民力寛矣」。帝嘉納之。周翰嘗監綾錦院,杖錦工過差,為所訴,帝怒甚,召周翰切責,將亦杖之。周翰自言「臣負天下才名,受杖不雅」。帝乃止。帝初識周翰父彥溫於軍中,以周翰有文辭,欲用為知制誥。天平節度使石守信入朝,帝語及之。守信與彥溫善,微露其言,周翰遽上表謝,帝不喜,其命遂寢。 丙戍,詔嶺南諸州,劉鋹日煩苛賦歛並除之。民為兵者釋其籍,流亡者招誘復業。 十一月癸巳朔,江南國主煜遣其弟鄭王從善來朝。賀於是始去唐號,改印文為「江南國主印」,賜詔乞呼名,從之。先是,國主以銀五萬兩遺宰相趙普,普告於帝,帝曰「此不可不受,但以書答謝,少賂其使者可也」普叩頭辭讓,帝曰「大國之體,不可自為削弱,當使之勿測」及從善入覲,常賜外密賚白金如遺普之數。江南君臣聞之,皆震駭,服帝偉度。他日,帝因出,忽幸普第,時呉越王俶方遣使遺普書及海物十瓶列廡下,㑹車駕卒至,普亟出迎,弗及屏也。帝顧問何物,普以實對,帝曰「海物必佳」即命啓之,皆滿貯𤓰子金也。普惶恐頓首謝曰「臣實未發書,若知此,當奏聞而卻之」帝笑曰「但受之,無害。彼謂國家事皆由汝書生耳」李燾曰:二事不知的在何時。談苑云開寳中,李煜賂普。記聞呉越事,不記年嵗,與煜事相類,故并書於從善入貢之後。 丙申,呉越王俶遣其子鎮海、鎮東節度使惟濬來貢。 庚戍,詔曰:「取才之道,盖非一端,近諸道攝官,悉令罷去,又慮薦更民政,或著吏能者,雷同遐棄,良可惜也。宜悉令有司,按其歴任,經三攝無曠敗,即以名聞。受偽署者,不在此限」。 河決澶州,東滙於鄆、濮,壊民田,帝怒官吏不時上言,遣使按鞫。庚戌,通判、司封郎中博興姚恕坐棄市,知州、左校衛大將軍杜審肇免歸私第。恕初為開封府判官,謁宰相趙普,㑹普宴客,閽者不即通,恕怒而去,普亟使人謝焉,恕遂去不顧,普由是憾恕。及帝為審肇擇佐貳,普即請恕居澶州幾二年,竟坐法誅,投其尸于河。 戊午,親饗太廟,始用繡衣鹵簿。 己未,合祭天地于南郊,大赦,蠲開寶元年以前逋租。 初,帝擇孟昶親軍習兵馬者百餘輩為川班內殿直,廩賜優給與御馬直等。至是,郊禮畢行賞,帝以御馬直扈從,特命増給錢,人五千,而川班內殿直不得如例,乃相率擊登聞鼓陳乞。帝怒,遣中使諭曰:「朕之所與,即為恩澤,又安有例哉!」命斬其妄訴者四十餘人,餘悉配𨽻許州,遂廢其班。時內臣有左飛龍使李承進者,逮事後唐,帝問曰:「莊宗以英武定中原,享國不久,何也?」承進曰:「莊宗好畋獵,務姑息將士,每出次近郊,禁兵衛卒必控馬首告兒,郎輩寒冷,望與救接,莊宗即隨其所欲給之,蓋威令不行,賞賚無節也」。帝撫髀歎曰:「二十年夾河戰爭,得天下不能用,軍法約束此輩,縱其無厭之求,以兹臨御,誠為兒戲。朕今撫養士卒,固不吝爵賞,茍犯吾法,惟有劒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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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春正月丁酉,禁鐵鑄浮屠與佛像及人物之無用者,慮愚民毀農器以徼福也。 前鄆州盧縣尉鄢陵許永年七十有五,詣匭言:「父瓊年九十九,長兄年八十一,次兄年七十九,乞近地一官以就養。庚子,召見瓊于便殿,問以近事,瓊歴歴能記,因厚賜之,即授永鄢陵縣令。乙巳,罷襄州嵗貢魚。 吏部尚書致仕陳國公張昭卒,戒其子曰:「吾事數朝,無功徳及人,勿請諡及立碑,以重吾過也」。 二月丙子,詔沿河十七州各置河隄判官一員。 庚寅,以端明殿學士、兵部侍郎劉熙古守本官,㕘知政事。 帝既平廣南,漸欲經理江南,因鄭王從善入貢,遂留之。國主大懼。是月,始損制度,下令稱教,改中書、門下省為左右內史府,尚書省為司會府,其餘官稱,多所更定,宮殿悉除去鴟吻。 閏月壬辰,權知貢舉扈䝉奏合格進士安守亮等十一人,諸科十七人,帝召對於講武殿,始下詔放榜,新制也。 癸巳,以江南進奉使李從善為泰寧節度使,賜第京師。國主雖外示畏服,修藩臣之禮,而內實繕甲兵,隂為戰守計,帝使從善致書風,國主入朝,國主不從,但増嵗貢而已。南都留守兼侍中林仁肈有威名,朝廷忌之,賂其侍者,竊取仁肈畫像,懸之別室,引江南使者觀之,問何人,使者曰:「林仁肈也」。曰:「仁肈將來降,先持此為信」。又指空館曰:「將以此賜仁肈」。國主不知其間,鴆殺仁肈。 初平嶺南,命太子中允周仁俊知瓊州。以儋崖振萬安屬焉。帝謂宰相曰:「遐荒炎瘴,不必別命正官」。且令仁俊擇偽官,因其俗治之。辛卯,仁俊列上駱崇璨等四人,帝曰:「各授檢校官,俾知州事,徐觀其效可也」。以四州屬瓊管,乃四年四月事。 先是,嶺南民有逋賦者,或縣吏代輸,或於兼并之家假貸,則皆納其妻子以質。三月甲申,知容州毋守素表其事,詔所在嚴禁之。 夏四月,帝按嶺南圗籍,州縣多而戶口少,命知廣州潘美及轉運使王明度其地理,并省以便民。於是前後所廢州十六,縣四十九。 丙午,遣使檢視水灾田。 五月丙寅,詔廢嶺南道媚川都,選其少壯者為靜江軍,老弱者聴自便,仍禁民不得以采珠為業。先是,劉鋹于海門鎮募兵,能採珠者二千人,號「媚川都」,凡采珠,必繫石于足,腰絙而沒焉,深或至五百尺,溺死者甚衆。鋹所居棟宇,皆飾以玳瑁珠翠,窮極侈靡。及為我師所焚,潘美等於煨燼中得所餘諸珍寶以獻,且言采珠危苦之狀。帝亟命小黃門持示宰相,速降詔罷之。 辛未,河大決澶州濮陽縣。壬申,命潁州團練使曺翰往塞之。翰辭於便殿,帝謂曰:「霖雨不止,又聞河決。朕信宿以來,焚香禱天,若天災流行,願在朕躬,勿施于民」。翰頓首拜曰:「昔宋景公,諸侯耳,一發善言,災星退舍。今陛下憂及兆民,懇禱如是,固宜上感天心,必不為災也」。癸酉,帝又謂宰相曰:「霖雨不止,朕日夜焦勞,得非時政有闕耶?」趙普對曰:「陛下臨御以來,憂勤庶務,有弊必去,聞善必行,至於苦雨為災,乃是臣等失職」。帝曰:「掖庭幽閉者衆,昨令徧籍後宮,凡三百八十餘人,考異》:後宮三百八十餘人,寶訓作不及三百,願歸者得百名。《寶訓》及《本紀》作五十餘人,未知孰是,姑從《長編》。因告諭願歸其家者,具以情言得百名,悉厚賜遣之矣」。普等稱萬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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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弼曰:「太祖方尚儉徳,後宮之數不及三百,數日霖雨,尚慮幽閉所致,遽出五十餘人以謝災譴,此聖人之至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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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决大名府朝城縣,河南北諸州皆大水。 陜州民范義超,周顯徳中,以私怨殺同里常古真家十二人,古真年少脫走,得免。至是,擒義超,訴於官,有司引赦當原,帝曰:「豈有殺一家十二人而可以赦論乎?」命斬之。 六月戊子朔,徙崖州于振州,遂廢振州。 庚寅,河決陽武縣。汴水決鄭州、宋州。 丁酉,詔沿河民田有為水害者,有司具聞除租。 戊申,發諸州兵士及丁夫凡五萬人塞決河,命曺翰䕶其役,未幾,河所決皆塞。是月,下詔曰:「近者澶、濮等數州霖雨薦降,洪河為患,朕以屢經決溢,重困黎元,每閱前書,詳究經瀆。至若夏后所載,但言導河至海,隨山濬川,未嘗聞力制湍流,廣營髙岸。自戰國専利,堙塞故道,小以防大私而害公,九河之制遂隳,歴代之患弗弭。凡搢紳多士草澤之倫,有素習河渠之書,深知疏道之䇿者,並許詣闕上書,附驛條奏,朕當親覽,用其所長」。時東魯逸人田告著纂禹元經十二篇,帝聞之,召見,詢以治水之道,善其對,將授以官,告固辭父年老,求歸奉養,詔從之。 先是,女真寇白沙塞,畧官馬三匹、民百二十八口,既而遣使以馬來貢,詔止之,至是,首領復來貢,言己令部落送先所擄民及馬,詔切責其前寇畧之罪,而嘉其效順之意,放還貢馬使者。 秋七月己未朔,右拾遺張恂坐贓棄市。 甲申,永慶公主出降右衛將軍、駙馬都尉魏咸信。咸信,仁浦子也。公主嘗衣貼繡鋪翠襦入宮中,帝見之,謂主曰:「汝當以此與我,自今勿復為此飾」。主笑曰:「此所用翠羽幾何?」帝曰:「不然,主家服此,宮闈戚里必相效,京城翠羽價髙,小民逐利,展轉販易,傷生寖廣,實汝之由。汝生長富貴,當念惜福,豈可造此惡業之端?」主慙謝。又嘗因侍坐與皇后同言曰:「官家作天子日久,豈不能用黃金裝,肩輿乗以出入?」帝笑曰:「我以四海之富,宮殿悉飾金銀,力亦可辦,但念我為百姓守財耳,豈可妄用!古稱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茍以自奉養為意,百姓何仰哉!」攷異談苑載此事以為魏國長公主。按魏國,太宗第九女也,當太祖時固未嘗封,不當云主家,恐有差悞,而此事實魏咸信言之,因附見公主出降之後。 三司言倉儲月給止及明年二月,請分屯田諸軍,盡率民船,以資江、淮漕運。帝大怒,召權判三司楚昭輔切責之曰:「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爾不素為計度,今倉儲垂盡,乃請分屯田兵,括率民船以給饋運,是可卒致乎?且設爾安用,茍有所闕,必罪爾以謝衆」。昭輔懼罪,詣開封府見皇弟光義,乞於上前解釋,稍寛其罪,使得盡力營辦,光義許之。昭輔出,光義問押牙永城,陳從信對曰:「從信嘗游楚、泗間,見糧運停阻者,良由舟人之食日歴,州縣勘給故多凝滯,若自起發,即計日併支往復,皆可責其程限。又楚、泗間運米入船至京師,輦米入倉,宜速備運卒,皆令即時出納,如此每運可減數十日,楚泗至京千里,舊定八十日一運,一嵗三運,今若去淹留之虛日,則嵗可増一運矣。又聞三司欲籍民船,若不許,則無以責辦,若盡取用之,則冬中京師薪炭殆絶,不若募其船之堅實者令運糧,其損敗者任民載樵薪,則公私俱濟。今市中米貴,官乃定價斗錢七十,商賈聞之,以其不獲利,無敢載至京師者,雖富人所儲,亦隠匿不糶,是以米益貴而民將餒殍也」。光義然之,明日,具告,帝悉從其言,由是事集,昭輔亦免責焉。攷異陳從信傳曰:事在開寶三年秋。寶訓云在二年。按楚昭輔權判三司,實四年五月,安得三年秋已有此事?今載于五年秋,庶免抵牾。冬十月,江、淮米十萬石至京師,即是從信之䇿行也。先是,大理正內黃李符知歸州,轉運司制置有不合理者,符即上言,帝嘉之。秩滿歸闕,帝以京西諸州錢幣不登,八月癸巳,命符知京西南面轉運事,書「李符到處,似朕親行」八字賜之,令揭于大旗,常以自隨。符前後條奏便宜,凡百餘條,其四十八事皆施行,著于令。 九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樞密使李崇矩與宰相趙普厚相交結,以其女妻普子承宗。帝聞之不喜。故事,宰相、樞密使候對長春殿,同止廬中,帝始令分異之。有鄭伸者,客崇矩門下十年,崇矩知其險詖無行,待之漸薄。伸怨恨,擊登聞鼓,告崇矩受太原人席羲叟黃金,私托翰林學士扈蒙與羲叟甲科,引軍器庫使劉審瓊為證。帝大怒,召審瓊詰問,審瓊具言其誣,帝怒稍解。癸酉,崇矩罷為鎮國節度使,賜伸同進士出身、酸棗縣主簿。後伸死,其母貧餓,詣崇矩子繼昌乞匄家人競前詬逐,繼昌獨召見,與白金百兩,時稱繼昌長者。 禁𤣥象、器物、天文、圗讖、七曜,厯太乙、雷公、六壬遁甲等,不得藏於私家,有者並送官。 冬十月戊戍,詔邊逺官嵗才三周,即與除代,所司專閱其籍,勿使踰時。 是月,運江、淮米十萬石至京師,皆汴、蔡兩河公私船所載也。 十一月癸亥,禁釋道私習天文地理。 己巳,詔諸道舉人,自今並於本貫州府取解,不得更稱寄應。 十二月乙朔,祈雪。 己亥,畋近郊,開封尹光義暴疾,遂如其第視之。 乙夘,大雨雪。 是嵗大飢。 初,帝問趙普曰:「儒臣有武幹者何人?」普以知彭州、左補闕辛仲甫對,乃徙仲甫為四川兵馬都監。于是召見,面試射,帝曰:「汝見王明乎?朕已用為刺史。汝頗忠淳,若公勤不懈,不日亦當為牧伯也」。仲甫頓首謝,帝因謂普曰:「五代方鎮殘虐,民受其禍,朕今選儒臣幹事者百餘,分治大藩,縱皆貪濁,亦未及武臣一人也」。既而有司命仲甫檢視民田,帝曰:「此縣令職耳」。即令吏部銓擇官代之。仲甫在彭州日,州少種樹,暑無所休,仲甫課民栽栁,䕃行路郡人徳之,名為補闕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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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後編卷六
URN: ctp:ws859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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