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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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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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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東集注巻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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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童宗說張敦頤潘緯 音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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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陵郡復乳穴記:「零陵郡」當作「連山郡」。「石鍾,乳餌之最良者也。楚、越之山多産焉。于連于韶者,獨名于世連之人告盡焉者五載矣。題作「零陵郡」,乃永州。唐連州連山郡貢鍾乳,未嘗出永州。以年考之,元和四年,永州刺史崔簡,連州刺史,乃崔君敏二太守之姓同,故題亦從而差耳。以貢則買諸他部。今刺史崔公至逾月穴,人來以乳復告邦人,悦是祥也,雜然謡曰甿之熙熙。崔公之來,公化所徹,土石䝉烈,以為不信,起視乳穴,穴人笑之曰:是惡知所謂祥耶?嚮吾以刺史之貪戾嗜利,徒吾役而不吾貨也,吾是以病而紿焉。紿,徒亥切,欺也。今吾刺史令明而志潔,先賴而後力,欺誣屏息,信順休洽,吾以是誠告焉。且夫乳穴必在深山窮林,冰雪之所儲,豺虎之所廬,由而入者觸昏霧,扞龍蛇,束火以知其物,縻繩以志其返其勤。若是,出又不得吾直。吾用是,安得不以盡告!今令人而乃誠,一本無令人字。吾告故也,何祥之為!」士聞之,曰:「謡者之祥也,乃其所謂怪者也。笑者之非祥也,乃其所謂真祥者也。君子之祥也,以政不以怪,誠乎物而信乎!道人樂用命,熙熙然以效其有,斯其為政也而獨非祥也歟!」道州毀鼻亭神記潘云:「毀」作「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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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亭,神象祠也前漢昌邑王傳,舜封象于,有鼻注在零陵。鼻與庳同。不知何自始立,因而勿除,完而恒新,相傳且千歲。元和九年,河東薛公由刑部郎中㓨道州薛伯髙也。㓨即刺字,除穢革邪,敷和于下州之罷人罷,音疲去亂即治,變呻為謡,若痿而起痿人隹於危二切。痺,濕病。若矇而瞭,矇音䝉。瞭,力小切騰踴相視,讙愛克順,既底于理。公乃考民風,披地圖,得是祠駭,曰象之道!以為子則傲,以為弟則賊。君有鼻而天子之吏實理孟子云:「天子使吏治其國。以惡德而專世祀,殆非化吾人之意哉!命亟去之。於是撤其屋,墟其地,沉其主於江主神主也公又懼楚俗之尚鬼而難諭也,乃徧告于人曰:吾聞鬼神不歆非類。左僖十年句又曰:滛祀無福禮記句。凡天子命刺史于下,非以專土疆、督貨賄而巳也。葢將教孝悌「教」,一本作崇,去奇邪奇,居宜切,俾斯人敦忠睦友,祇肅信讓「肅」,一本作庸,以順于道,吾之斥是祠也,以明教也,茍離于正,雖千載之違,吾得而更之,況今兹乎!茍有不善,雖異代之鬼,吾得而攘之,況斯人乎?州民既諭,相與歌曰:我有耉老,公燠其肌,我有病癃,公起其羸,髫童之嚚,髫,田聊切。公實智之鰥孤,孔艱公實,遂之孰尊?惡德逺矣!自古孰羨滛昬羡,一作恣,俾我斯瞽,千歲之㝠,公闢其戶,我子洎孫延世有慕宗元時謫永州,邇公之邦,聞其歌詩,以為古道罕用賴公而存斥,一祠而二教興焉。明罰行于鬼神,愷悌逹于蠻夷一本無「明」與愷悌字,不惟禁滛祀黜非類而巳。願為記以刻山石,俾知教之首」。永州龍興寺息壤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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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龍興寺東北陬有堂,陬,蔣侯切隅也。堂之地隆然,負塼甓而起者,甓,蒲厯切。瓴,甓也。廣四歩,髙一尺五寸。始之為堂也,夷之而又髙,夷,平也凡持鍤者盡死。鍤,側洽切。永州居楚、越間,其人鬼且穖。穖,畿二名。由是寺之人皆神之,人莫敢夷。《史記天官書》及《漢志》有地長之占而亡其說,長臻,兩切。《史記天官書》:載水澹澤竭,地長。《西漢天文志》同。,甘戊盟息壤戊,合依一本作「茂」,《史記》秦王迎甘茂於息壤,因與之盟。,葢其地有是類也。昔之異書有記洪水滔、天鮌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帝乃令祝融殺鮌于羽郊《山海經啟筮云:「又出淮南,子鯀,與鮌同」。,其言不經見今是土也,夷之者不幸而死,豈帝之所愛耶!南方多疫,勞者先死,則彼持鍤者其死於勞且疫也。土烏能神,余恐學者之至於斯徵是言而唯異書之信,故記于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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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龍興寺東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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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之適大,率有二曠,如也,奥如也,如斯而巳。其地之凌阻,峭出幽鬱,寥廓悠長,則於曠宜抵,丘垤伏灌,莽迫遽迴,合則於奥,宜因其曠,雖増以崇臺延閣,迴環日星,臨瞰風雨,不可病其敞也,因其奥,雖増以茂樹藂石,穹若洞谷,蓊若林麓蓊,翁孔切,不可病其邃也。今所謂東丘者,奥之宜者也,其始龕之外弃地,余得而合焉,以屬於堂之北垂屬之,欲切連也凡坳窪坻岸之狀坳,於交切。窪,烏●切,清水也。坻,烏尼切,無廢其故,屏以宻竹,聨以曲梁桂檜、松杉楩柟之植楩,毗連切,幾三百本,嘉卉美石,又經緯之俛入緑縟,幽䕃薈蔚,歩武錯迕,迕,阮古切過也不知所出,溫風不爍,清氣自至,水亭陿室,曲有奥趣,然而至焉者,徃徃以邃為病。噫!龍興,永之佳寺也,登髙殿可以望南極,闢大門,可以瞰湘流,若是其曠也,而於是小丘又將披而攘之,則吾所謂游有二者,無乃闕焉,而䘮其地之宜乎?丘之幽幽,可以處休丘之窅窅伊鳥切可以觀妙溽暑,遁去兹丘之下,大和不遷,兹丘之巔奧乎兹丘,孰從我游?余無召公之德,懼翦伐之及也,故書以祈後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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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法華寺,新作《西亭記》,法華寺居永州,地最髙,有僧曰覺照,照居寺西廡下,廡之外有大竹數萬,又其外山,形下絶然,而薪蒸篠簜篠,音小。簜徒,黨切簏,曰薪。細曰:蒸篠,小竹。簜大竹。䝉雜擁蔽吾意,伐而除之,必將有見焉」。照謂余曰:「是其下有陂池芙蕖,申以湘水之流,衆山之㑹果去,是其見逺矣,遂命僕人持刀斧羣而翦焉,䕺莽下頽,萬類皆出,曠焉茫焉,天為之益,髙地為之加闢,丘陵山谷之峻,江湖地澤之大,咸若有増廣之者,夫其地之奇,必以遺乎後,不可曠也,余時謫為州司馬,官外常員一本「外」字下有乎字子厚,永貞元年貶永州司馬,員外置同正員。而心得無事,乃取官之祿秩以為其亭,其髙且廣,葢方丈者二焉,或異照之,居於斯而不蚤為是也。余謂昔之上人者,不起宴,坐足以觀於空色之實,而游乎物之終始,其照也逾寂,其覺也逾有然,則嚮之礙之者為果礙耶?今之闢之者為果闢耶?彼所謂覺而照者,吾詎知其不由是道也,豈若吾族之挈挈於通塞,一本有乎字有無之方以自狹耶?或曰:「然則宜書之」。乃書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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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龍興寺西軒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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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貞年,余名在黨人,不容於尚書省,出為邵州,道貶永州司馬,至則無以為居居龍興寺西序之下。余知釋氏之道且久,固所願也。然余所庇之屋,甚隱蔽其戸,北向居昧昧也,寺之居於是州為髙西序之西,屬當大江之流,江之外山谷林麓甚衆,於是鑿西牖以為戶户之外,為軒以臨羣木之杪,無所不矚焉,不徙席不運,几而得大觀夫室,嚮者之室也,席與几,嚮者之處也,嚮也,昧而今也,顯豈異物耶?因悟夫佛之道,可以轉惑見為真智,即羣迷為正覺,捨大闇為光明。夫性豈異物耶?孰能為余鑿大昬之墉,闢靈照之戶,廣應物之軒者?吾將與為徒,遂書為二:其一志諸戶外,其一以貽巽上人焉。柳州復大雲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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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信祥而易殺,傲化而偭仁爾兖切又音靣背也。病且憂,則聚巫師用雞卜,始則殺小牲,不可則殺中牲。又不可則殺大牲而又不可,則訣親戚,飭死事,曰神不直我巳矣一本無巳字?因不食蔽靣死,以故戶易耗,田易荒而畜字不孳。董之禮則頑,束之刑則逃,唯浮圖事神而語大可因而入焉,有以佐教化。柳州始以邦命置四寺,其三在水北,而大雲寺在水南,水北環治城六百室,水南三百室。俄而水南火,大雲寺焚而不復,且百年,三百室之人失其所依,歸復立神而殺焉。元和十年,刺史柳宗元始至,逐神于隱逺而取其地,其傍有小僧舍闢之,廣大逵,逹橫術潘云:音遂,小徑也,北屬之江,告于大府,取寺之故名,作大門,以字揭之,立東西序崇佛廟,為學者居㑹其徒而委之食,使擊磬鼓鐘以嚴其道,而傳其言,而人始復去鬼息殺而務趣於仁,愛病且憂,其有告焉而順之,庶乎教夷之宜也。凡立屋,大小若干楹,凡闢地南北,東西若干畝潘本作畞同,凡樹木若干,本竹三萬竿,圃百畦「圃」一本作囿,田若干塍音繩,猶中畦也,治事僧曰退,思曰令,寰、曰道堅。後二年十月某日,寺皆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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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龍興寺修淨土院記:土,音杜。潘云:淨土,佛國土也。中國之西數萬里,有國曰身毒,潘云:上音捐,下音篤,即天竺。釋迦牟尼如來示現之地,彼佛言曰:西方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曰極樂,佛號無量夀如來,其國無有三惡八難,乃旦切。衆寳以為飾,其人無有十纒九惱,羣聖以為友有能誠心大願,歸心是土者,茍念力具足,則徃生彼國,然後出三界之外,其於佛道無退轉者,其言無所欺也。晋時廬山逺法師,作念佛三昧詠,大勸于時,其後天台顗大師,顗,魚豈切。著釋淨土,十疑論●,宣其教,周宻微妙迷者咸賴焉,葢其留異跡而去者甚衆。永州龍興寺前刺史李承晊,職日切,音質。及僧法林置淨土堂于寺之東偏,常奉斯事,逮今餘二十年,廉隅毀頓,圖像崩墜,㑹巽上人居其字下,始復理焉,上人者修最上乗解弟,一義無體空折色之跡,而造乎真源,通假有借無之名而入于實相,境與智合,事與理并,故雖徃生之因,亦相用不捨誓,葺兹宇以開後學,有信士圖為佛像,法相甚具焉。今刺史馮公作大門以表其位,余遂周延四阿,環以廊廡,繢二大士之像,繢,胡對切,畫也。繒葢幢幡以成就之。嗚呼!有能求無生之生者,知舟筏之存乎是!」筏,音伐。水中大簲。遂以天台十疑論書于墻宇,使觀者起信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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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鐵爐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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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滸,凡舟可縻而上下者,曰歩永州,北郭有歩曰鐵爐,歩余乘舟來居,九年徃來,求其所以為鐵爐者,無有問之人曰:葢嘗有鍛鐵者居鍛都玩切,小冶也,一本無鐵字,其人去而爐毀者,不知年矣,獨有其號冒而存。余曰:嘻,世固有事去名,存而冒焉,若是耶?歩之人曰:子何獨怪是?今世有負其姓而立於天下者,曰吾門大,他不我敵也。問其位與德曰:久矣,其先也,然而彼猶曰我大世亦曰:某氏大其冒於號,有以異於兹歩者乎?向使有聞兹歩之號而不足釡錡錢鎛刀鈇者錡,魚綺切,三足釡也。錢,音剪。鎛,音博,田器也。鈇膚甫二音。莝,斫刀也懷價而來,能有得其欲乎?則求位與德於彼,其不可得亦猶是也。位存焉而德無有,猶不足以大其門,然且樂為之下子,胡不怪彼而獨怪?於是大者桀冒禹紂,冒湯幽厲,冒文武以傲天下,由不推知其本,而姑大其故號,以至於敗,為世笑僇與戮同,斯可以甚懼,若求兹歩之實,而不得釡錡錢鎛刀鈇者,則去而之他,又何害乎?子之驚於是末矣!余以為古有太史觀民風采民言,若是者,則有得矣,嘉其言,可采書以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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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東集注巻二十八
URN: ctp:ws534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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