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五百家注昌黎文集巻十三宋 魏仲舉 編 |
3 | 雜文 |
4 | 子産不毀鄉校頌 |
5 | 我思古人伊鄭之僑以禮相國人未安其教遊于鄉校衆口囂囂或謂子産毀鄉校則止曰何患焉可以成美夫豈多言亦各其志善也吾行不善吾避維善維否我于此視川不可防言不可弭下塞上聾邦其傾矣既鄉校不毀而鄭國以理在周之興養老乞言及其已衰謗者使監成敗之迹昭哉可觀維是子産執政之式維其不遇化止一國誠率是道相天下君交暢旁達施及無垠於乎四海所以不理者有君無臣誰其嗣之我思古人釋言 |
6 | 元和元年六月愈自江陵法曹詔拜國子博士始進見今相國鄭公公賜之坐且曰吾見子某詩吾時在翰林職親而地禁不敢相聞今為我盡寫子詩書來愈再拜謝退録詩書若干篇擇日時以獻之于後之數月有來謂愈者曰子獻相國詩書乎曰然有讒于相國之座者曰韓愈曰相國徵余文余不敢匿相國豈知我哉子其慎之愈應之曰愈為御史得罪徳宗朝同遷于南者凡三人獨愈為先收用相國之賜大矣百官之進見相國者或立語已退而愈辱賜坐語相國之禮過矣四海九州之人自百官已下欲以其業徹相國左右者多矣皆憚而莫之敢獨愈辱先索相國之知至矣賜之大禮之過知之至是三者于敵巳下受之宜以何報況在天子之宰相乎人莫不自知凡適于用之謂才堪其事之謂力愈于二者雖日勉焉而不迨束帶執笏立士大夫之行不見斥以不肖幸矣其何敢傲于言乎夫傲雖凶徳必有恃而敢行愈之族親鮮少無扳聨之勢于今不善交人無相先相死之友于朝無宿貨蓄資以釣聲勢弱于才而腐于力不能奔走乗機抵巇以要權利夫何恃而傲若夫狂惑喪心之人蹈河而入火妄言而罵詈者則有之矣而愈人知其無是疾也雖有讒者百人宰相將不信之矣愈何懼而慎既累月又有來謂愈曰有讒子于翰林舍人李公與裴公者子其慎歟愈曰二公者吾君朝夕訪焉以為政于天下而階太平之治居則與天子為心膂出則與天子為股肱四海九州之人自百官以下其孰不願忠而望賜愈也不狂不愚不蹈河而入火病風而妄罵不當有如讒者之說也雖有讒者百人二公將不信之矣愈何懼而慎既以語應客夜歸私自尤曰咄市有虎曽參殺人讒者之效也詩曰取彼譛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傷于讒疾而甚之之辭也又曰亂之初生僣始既涵亂之又生君子信讒始疑而終信之之謂也孔子曰逺佞人夫佞人不能逺則有時而信之矣今我恃直而不戒禍其至哉徐又自解之曰市有虎聽者庸也曽參殺人以愛惑聽也巷伯之傷亂世是逢也今三賢方與天子謀所以施政于天下而階太平之治聽聰而視明公正而敦大夫聰明則視聽不惑公正則不邇讒邪敦大則有以容而思彼讒人者孰能進而為讒哉雖進而為之亦莫之聽矣我何懼而慎既累月上命李公相客謂愈曰子前被言于一相今李公又相子其危哉愈曰前之謗我于宰相者翰林不知也後之謗我于翰林者相國不知也今二公合處而㑹言若及愈必曰韓愈亦人耳彼傲相國又傲翰林其將何求必不然吾今乃知免既而讒言果不行 |
7 | 愛直贈李君房別 |
8 | 左右前後皆正人也欲其身之不正烏可得邪吾觀李生在南陽公之側有所不知知之未嘗不為之思有所不疑疑之未嘗不為之言勇不動于氣義不陳于色南陽公之舉錯施為不失其宜天下之所窺觀稱道洋洋者抑亦左右前後有其人乎凡在此趨公之庭議公之事者吾既從而遊矣言而公信之者謀而公從之者四方之人則既聞而知之矣李生南陽公之甥也人之不知者將曰李生之託婚于富貴之家將以充其所求而止耳故吾樂為天下道其為人焉今之從事于彼也吾為南陽公愛之且未知人之舉李生于彼者何辭彼之所以待李生者何道舉不失辭待不失道雖失之此足愛惜而得之彼為懽欣于李生道猶若也舉之不以吾所稱待之不以吾所期李生之言不可出諸其口矣吾重為天下愛之 |
9 | 張中丞傳後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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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愈與吳郡張籍閱家中舊書得李翰所為張巡傳翰以文章自名為此傳頗詳密然尚恨有闕者不為許逺立傳又不載雷萬春事首尾逺雖材若不及巡者開門納巡位本在巡上授之柄而處其下無所疑忌竟與巡俱守死成功名城陷而虜與巡死先後異耳兩家子弟材智下不能通知二父志以為巡死而逺就虜疑畏死而辭服于賊逺誠畏死何苦守尺寸之地食其所愛之肉以與賊抗而不降乎當其圍守時外無蚍蜉蟻子之援所欲忠者國與主耳而賊語以國亡主滅悟之逺見救援不至而賊來益衆必以其言為信外無待而猶死守人相食且盡雖愚人亦能數日而知死處矣逺之不畏死亦明矣烏有城壞而其徒俱死獨䝉愧恥求活雖至愚者不忍為嗚呼而謂逺之賢而為之邪說者又謂逺與巡分城而守城之陷自逺所分始以此詬逺此又與兒童之見無異人之將死其臟腑必有先受其病者引繩而絶之其絶必有處觀者見其然從而尤之其亦不達于理矣小人之好議論不樂成人之美如是哉如巡逺之所成就如此卓卓猶不得免其他則又何說當二公之初守也寧能知人之卒不救棄城而逆遁茍此不能守獨避之他處何益及其無救而且窮也將其創殘餓羸之餘雖欲去必不達二公之賢其講之精矣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盡之卒戰百萬日滋之師蔽遮江淮沮遏其勢天下之不亡其誰之功也當是時棄城而圖存者不可一二數擅彊兵坐而觀者相環也不追議此而責二公以死守亦見其自比于逆亂設淫辭而助之攻也愈嘗從事于汴徐二府屢道于兩州間親祭于其所謂雙廟者其老人徃徃說巡逺時事云南霽雲之乞救于賀蘭也賀蘭嫉巡逺之聲威功績出已上不肯出師救愛霽雲之勇且壯不聽其語彊留之具食與樂延霽雲坐霽雲慷慨語曰雲來時睢陽之人不食月餘日矣雲雖欲獨食義不忍雖食且不下咽因㧞所佩刀斷一指血淋漓以示賀蘭一座大驚皆感激為雲泣下雲知賀蘭終無為雲出師意即馳去將出城抽矢射佛寺浮圖矢著其上甎半笴曰吾歸破賊必滅賀蘭此矢所以志也愈貞元中過泗州船上人猶指以相語城陷賊以刃脅降巡巡不屈即牽去將斬之又降雲雲未應巡呼雲曰南八男兒死耳不可為不義屈雲笑曰欲將以有為也公有言雲敢不死即不屈張籍曰有于嵩者少依于巡及其起事嵩常在圍中籍大厯中于和州烏江縣見嵩時年六十餘矣以巡初得臨渙縣尉好學無所不讀籍時尚小粗問巡逺事不能細也云巡長七尺餘鬚髯若神嘗見嵩讀漢書謂嵩曰何為久讀此嵩曰未熟也巡曰吾于書讀不過三徧終身不忘也因誦嵩所讀書盡巻不錯一字嵩驚以為巡偶熟此巻因亂抽他帙以試無不盡然嵩又取架上諸書試以問巡巡應口誦無疑嵩從巡久亦不見巡常讀書也為文章操紙筆立書未嘗起草初守睢陽時士卒僅萬人城中居人亦且數萬巡因一見問其姓名其後無不識者巡怒鬚髯輒張及城陷賊縳巡等數十人坐且將戮巡起旋其衆見巡起或起或泣巡曰汝勿怖死命也衆泣不能仰視巡就戮時顔色不亂陽陽如平常逺寛厚長者貌如其心與巡同年生月日後于巡呼之為兄死時年四十九嵩貞元初死于亳宋間或傳嵩有田在亳宋間武人奪而有之嵩將詣州訟理為其所殺嵩無子張籍云 |
12 | 河中府連理木頌 |
13 | 司空咸寧王尹蒲之七年木連理生于河之東邑野夫來告且曰吾不知古殆氣之交暢也維吾王之徳交暢者有五是其應乎訓戎奮威蕩戮凶囘舉正宣和人則寧嘉入踐台階庶尹克司來帥熊羆四方作儀閔人鰥寡不寧燕息人樂王徳祝年萬億府有羣吏王有從事異體同心歸民于理天子是嘉俾錫勞王王拜稽首天子之光庶徳昭融神斯降祥殊本連理之柯同榮異壟之禾吾徯之産兹土也久矣今欲明于大君紀于策書王抑余也冶金伐石垂耀無極余抑王也奮肆姁媮不知所如願託頌詞長言之于康衢頌曰木何為兮此祥詢厥美兮在吾王願封植兮永固俾斯人兮不忘 |
14 | 汴州東西水門記 |
15 | 貞元十四年正月戊子隴西公命作東西水門越三月辛已朔水門成三日癸未大合樂設水嬉㑹監軍軍司馬賓佐僚屬將校熊羆之士肅四方之賓客以落之士女龢㑹闐郭溢郛既卒事其從事昌黎韓愈請紀成績其詞曰 |
16 | 維汴州河水自中注厥初距河為城其弗合者誕寘聨鏁于河宵浮晝沈舟不潜通然其襟袍虧䟽風氣宣洩邑居弗寧訛言屢騰厯載以來孰究孰思皇帝御天下十八載此邦之人遭逢疾威嚚童噭嘑劫衆阻兵凜凜栗栗若墜若覆時維隴西公受命作藩爰自京洛單車來臨遂拯其危遂去其疵弗肅弗厲薫為太和神應祥福五穀穰熟既庶而豐人力有餘監軍是咨司馬是謀乃作水門為邦之郛以固風氣以閈冦偷黃流渾渾飛閣渠渠因而飾之匪為觀遊天子之武維隴西公是布天子之澤維隴西公是宣河之沄沄源于崑崙天子萬祀公多受祉乃伐山石刻之日月尚俾來者知作之所始宴喜亭記 |
17 | 大原王𢎞中在連州與學佛之人景常元慧者遊異日從二人者行于其居之後丘荒之間上髙而望得異處焉斬茅而嘉樹列發石而清泉激輦糞壤焚椔翳卻立而視之出者突然成丘陷者呀然成谷窪者為池而缺者為洞若有鬼神異物陰來相之自是𢎞中與二人者晨徃而夕忘歸焉乃立屋以避風雨禦寒暑既成愈請名之其丘曰俟徳之丘蔽于古而顯于今有俟徳之道也其石谷曰謙受之谷瀑曰振鷺之瀑谷言徳瀑言容也其土谷曰黃金之谷瀑曰秩秩之瀑谷言容瀑言徳也洞曰寒居之洞志其入之時也池曰君子之池虛以鍾其美盈以出其惡也泉之源曰天澤之泉出髙而施下也合而言之以屋曰燕喜之亭取詩所謂魯侯燕喜頌者也於是州民之聞者相與觀焉曰吾州之山水名于天下然而無與燕喜者比經營於其側者相接也而莫宜其地凡天作而地藏之以遺其人乎𢎞中自吏部外郎貶秩而來次其道塗所經自藍田山入商洛涉淅湍臨漢水升峴首以望方城出荊門下岷江過洞庭上湘水行衡山之下繇郴踰嶺猿狖所家魚龍所宮極幽遐瓌詭之觀宜乎於山水飫聞而厭見也今其意乃若不足傳曰智者樂水仁者樂山𢎞中之徳與其所好可謂協矣智以謀之仁以居之吾知其去是而羽儀于天朝也不逺矣遂刻石以記 |
18 | 徐泗豪三州節度掌書記㕔石記書記之任亦難矣元戎摠齊三軍之士統理所部之甿以鎮定邦國賛天子施教化而又外與賓客四鄰交其朝覲聘問慰薦祭祀祈祝之文與所部之政三軍之號令升黜凡文辭之事皆出書記非閎辯通敏兼人之才莫宜居之然皆元戎自辟然後命于天子茍其帥之不文則其所辟或不當亦其理宜也南陽公自御史大夫豪壽廬三州觀察史授節移鎮徐州厯十一年而掌書記者凡三人其一人曰髙陽許孟容入仕于王朝今為尚書禮部郎中其一人曰京兆杜兼今為尚書禮部員外郎觀察判官其一人曰隴西李博自前鄉貢進士授秘書省校書郎方為之南陽公文章稱天下其所辟實所謂宏辯通敏兼人之才者也後之人茍未知南陽公之文章吾請觀于三君子茍未知三君子之文章吾請觀于南陽公可知矣蔚乎其相扶炳乎其相輝志同而氣合魚川泳而鳥雲飛也愈樂是賔主之相得也故請刻石以記之而陷置于壁間來者得以覽觀焉 |
19 | 畫記 |
20 | 雜古今人物小畫共一巻騎而立者五人騎而被甲載兵立者十人一人騎而執大旗前立騎而被甲載兵行且下牽者十人騎且負者二人騎執器者二人騎擁田犬者一人騎而牽者二人騎而驅者三人執羈靮立者二人騎而下倚馬臂隼而立者一人騎而驅涉者二人徒而驅牧者二人坐而指使者一人甲胄手弓矢鈇鉞植者七人甲胄執幟植者十人負者七人偃寢休者二人甲胄坐睡者一人方涉者一人坐而脫足者一人寒附火者一人雜執器物役者八人奉壺矢者一人舍而具食者二十有一人挹且注者四人牛牽者三人驢驅者四人一人杖而負者婦人以孺子載而可見者六人載而上下者三人孺子戲者九人凡人之主事三十有二焉人大小百二十有三而莫有同者焉馬大者九匹于馬之中又有上者下者行者牽者奔者涉者陸者翹者顧者鳴者寢者訛者立者齕者飲者溲者陟者降者痒磨樹者噓者嗅者喜而相戲者怒相踶齧者秣者騎者驟者走者載服物者載狐兔者凡馬之事二十有七焉馬大小八十有三而莫有同者焉牛大小十有一頭橐駝三頭驢如橐駝之數而加其一焉隼一犬羊狐兔麋鹿共三十旃車三兩雜兵器弓矢旌旗刀劒矛楯弓服矢房甲胄之屬缾盂簦笠筐筥錡釜飲食服用之器壺矢博奕之具二百五十有一皆曲極其妙貞元甲戌年余在京師甚無事同居有獨孤生申叔者始得此畫而與余彈碁余幸勝而獲焉意甚惜之以為非一工人之所能運思蓋叢集衆工人之所長耳雖百金不願易也明年出京師至河陽與二三客論畫品格因出而觀之座有趙侍御者君子人也見之慼然若有所感少而進曰噫余手之所摹也亡之且二十年矣余少時嘗有志乎兹事得國本絶人事而摹得之遊閩中而喪焉居閒處獨時徃日來余懷也以其始為之勞而夙好之篤也今雖遇之力不能為已且命工人存其大都焉余既甚愛之又感趙君之事因以贈之而記其人物之形狀與數而時觀之以自釋焉藍田縣丞㕔壁記 |
21 | 丞之職所以貳令于一邑無所不當問其下主簿尉主簿尉乃有分職丞位髙而偪例以嫌不可否事文書行吏抱成案詣丞巻其前鉗以左手右手摘紙尾雁鶩行以進平立睨丞曰當署丞涉筆占位署惟謹目吏問可不可吏曰得則退不敢畧省漫不知何事官雖尊力勢反出主簿尉下劾數慢必曰丞至以相訾謷丞之設豈端使然哉博陵崔斯立種學績文以蓄其有泓涵演迤日大以肆貞元初挾其能戰藝于京師再進再屈于人元和初以前大理評事言得失黜官再轉而為丞兹邑始至喟然曰官無卑顧材不足塞職既噤不得施用又喟然曰丞哉丞哉余不負丞而丞負余則盡枿去牙角一躡故跡破崖岸而為文丞㕔故有記壞陋汚不可讀斯立易桷與瓦墁治壁悉書前任人名氏庭有老槐四行南牆鉅竹千挺儼立若相持水㶁㶁循除鳴斯立痛掃溉對樹二松日唫哦其間有問者輒對曰余方有公事子姑去考功郎中知制誥韓愈記 |
22 | 新修滕王閣記 |
23 | 愈少時則聞江南多登臨之美而滕王閣獨為第一有瓌偉絶特之稱及得三王所為序賦記等壯其文詞益欲往一觀而讀之以忘吾憂繫官于朝願莫之遂十四年以言事斥守潮陽便道取疾以至海上又不得過南昌而觀所謂滕王閣者其冬以天子進大號加恩區內移刺袁州袁于南昌為屬邑私喜幸自語以為當得躬詣大府受約束于下執事及其無事且還儻得一至其處竊寄目償所願焉至州之七月詔以中書舍人太原王公為御史中丞觀察江南西道洪江饒䖍吉信撫袁悉屬治所八州之人前所不便及所願欲而不得者公至之日皆罷行之大者驛聞小者立變春生秋殺陽開陰閉令修于庭戶數月之間而人自得于湖山千里之外吾雖欲出意見論利害聽命于幕下而吾州乃無一事可假而行者又安得舍已所事以勤館人則滕王閣又無因而至焉其歲九月人吏浹和公與監軍使燕于此閣文武賓士皆與在席酒半合辭言曰此屋不修且壞前公為從事此邦適治新之公所為文實書在壁今三十年而公來為邦伯適及期月公又來燕于此公胡得無情哉公應曰諾于是棟楹樑桷板檻之腐黒撓折者蓋瓦級甎之破缺者赤白之漫漶不鮮者治之則已無侈前人無廢後觀工既訖功公以衆飲而賞焉以書命愈曰子其為我記之愈既以未得造觀為歎竊喜載名其上詞列三王之次有榮耀焉乃不辭而承公命其江山之好登望之樂雖老矣如獲從公遊尚能為公賦之元和十五年十月某日袁州刺史韓愈記科斗書後記愈叔父當大厯世文辭獨行中朝天下之欲銘述其先人功行取信來世者咸歸韓氏于時李監陽氷獨能篆書而配叔父擇木善八分不問可知其人不如是者不稱三服故三家傳子弟徃來貞元中愈事董丞相幕府于汴州識開封令服之者陽氷子授余以其家科斗孝經漢衞宏官書兩部合一巻愈寳蓄之而不暇學後來京師為四門博士識歸公歸公好古書能通之愈曰古書得其依據蓋可講因進其所有書屬歸氏元和來愈亟不獲讓嗣為銘文薦道功徳思凡為文詞宜畧識字因從歸公乞觀二部書得之留月餘張籍令進士賀抜恕寫以留愈蓋得其十四五而歸其書歸氏十一年六月四日右庶子韓愈記 |
24 | 五百家注昌黎文集巻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