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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七》[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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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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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中理學淵源考》卷三十七廣平府知府李清馥撰,建寜熊勿軒先生禾學派。按勿軒熊氏《禾史》載,從浙東輔漢卿先生學石堂陳氏普,又從輔氏門人浙東韓維則,學輔氏則又朱門髙弟也。熊氏師於輔氏,年嵗按之可疑,另有辨附後。熊、陳二公為有元一代大儒閩海憲使許公序。熊集有立綱常、關世教,紹統緒之稱。此許公疑為魯齋公之後辨見下。史稱陳氏尊聞紹言,屹然為朱門嫡派,其出處髙風,與劉靜修、文文山、謝疊山、胡庭芳同出一轍也。閩中元代之學,二公為首倡之再,熊公勿軒諸前哲敘述多繫之宋考、邵氏《續宏簡錄》,補列在元儒,蓋諸老彫謝而先生,如存碩果。且一代風教,必有一二師表為典型倡率,雖宋之遺民,而實元之文獻也,故特表而出之。至丘氏、富國,亦從學輔氏同為宋世之遺民云再。余輯閩中元代學派,惟熊陳丘氏得輔氏之學以衍其緒。今續考熊公自述受業浙中劉敬堂,考劉敬堂即金仁山先生,是熊公亦承金華三子之傳也。莆中林氏以辨父子亦皆遞承𤓰山潘氏復齋陳氏派別朱門一綫之傳,頼以不墜。又泉南有傅定保、盧琦數公,一時師席外此,寥落無聞,何耶?蓋剛正直方之氣,折於偽學黨錮之餘,而秉道抱徳之徒,所以長徃山林,韜光晦匿。即有授徒講藝,亦荒略姓氏而不著,豈當時操簡敘述者多缺而不書乎?抑學術升降,盛衰之候,有絶有續,固有時耶?嗟乎公生季祚,去文公之時,百有餘嵗矣。老成彫謝,典型獨守。鼎革後抱道空山,脩明六經,毅然以斯文自任。至今仰洪源書堂,巋然與滄洲、雲谷蔚峙而長存也。公平生著作悉稟文公家法,於《易》、《詩》、《書》、《春秋》、《小學》四書皆有《集義》,又有《三禮通解》。其撰《三山五賢祠記》,確尊五先生位,置諸賢而進退之,持論堅卓,不渉游移,尤見閑道之謹。又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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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庭祀典,至今多行其說,其撰文公書院記,致詳於全體大用之學,而推求晚年,充飬於大本大原之地,追遡延平、李氏,喜怒哀樂,未發前體,騐真切功夫,而終之以敬貫動靜之㫖,以為聖人復起,不易斯言。嗚呼!先生敘述文公之學,即先生精詣造道之學也,公師承確有淵源,數十年不求聞達,其扶世立教,繼徃表㣲之功逺矣,嘗讀公《送胡庭芳序》,言曩遊浙中,因受業於敬堂,劉先生得聞文公晚年所以與勉齋黃先生潛室陳先生論學之㫖,然後乃知文公之學與世之所言者不同也。觀此,則公於劉公授受之際,淵源卓矣,劉公已詳考本末,另記附後。再按公雅志紹先不在魯齋、草廬、白雲諸公下,今許吳白雲已從祀廟庭。竊撿遺史,如公與胡公一桂、胡公炳文、陳公櫟、熊公朋來、呂公、大圭、丘公葵出處,皆有本末,其纂述有關於名教,補苴有功於經學,似皆祀典不可缺之人,尚有待於表章之後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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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勿軒先生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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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禾,字去非,號勿軒,又號退齋,建陽人,雨錢公十六世孫,世居鰲峰之陽。總角能文,志濓洛、關、閩之學,訪朱子門人輔氏而從遊焉。登宋度宗咸淳十年進士,授寜武州司戶參軍。宋亡不仕,束書入山,築洪源書堂,從學者數百,一時多士若胡庭芳、劉省軒、詹君履皆從之遊。日以周、孔之說相磨礲,於朱子諸書是信是行後歸故山,復創鰲峰書堂,以周、程、朱、張、五賢為道統,正派祀之以配先師,而邵馬不與焉。初謝疊山聞先生名自江右來訪,及㑹共訴宋亡之痛,抱持而哭,因相與講論夫子之道。而胡公庭芳素明易學,自江西挾道相訪,相講切者十有七年。嘗謂:秦、漢以下,天下所以無善治者,儒者無正學也。儒者所以無正學者,六經無全書也。考亭朱子集正學大成,生平精力,在易、四書,詩僅完藁。書開端未及竟,雖九峰蔡氏猶未大暢厥㫖三禮雖有通解,缺而未補尚多。至勉齋黃氏、信齋楊氏粗完,䘮祭二書,而授受損益精意,竟無能續。若春秋則不過發其大義而已,豈無所俟於來學乎?兵難之餘,學徒觧散。文集燬亡,早嵗成春秋通觧一書,又厄于火,兼以齒髪向衰,易詩、書僅得就緒,春秋更加重纂,則皇帝王霸之道亦或粗備。惟三禮乃文公與門人三世未了之書,且周官六典原不缺,當復其舊。而儀禮十七篇,且欲各附禮記傳義以為之兆庭,芳當分任此責,以畢吾志。其後竟修儀禮,未及成書,卒。福寜陳益方足而成之,以為禮編。嘗取朱子諸書,擇其至精且要者為一編,名曰文公要語,而以邵氏張呂及朱氏門人之說為附錄。又為小學集疏、大學、尚書口義,凡三十卷。今行于世者,有春秋通觧、大學廣義、易講義、書說、四書標題、三禮考異、經序學解。先生嘗脩考亭書院而為之記。及後有求考亭書院,記於草廬吳公者,因聞先生所作,則以手加額曰:「江南有人矣,予奚置喙?」其論孔廟祀典,後世多行其言云。閩書源委。 道南,厯代名儒傳》 續宏簡錄 《家傳》 行狀熊勿軒先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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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亭書院記》曰:周東遷而夫子出宋南渡,而文公生世運升降之㑹,天必擬大聖大賢,以當之者三綱五常之道所寄也,道有統羲、軒邈矣。陶唐氏迄今六十二甲辰,孟氏歴敘道統之傳,為帝為王者千五百餘嵗,則堯舜禹之於冀也,湯尹之於伊亳也,文、武、周公之於岐豐也,自是以下為霸,為強者二千餘嵗,而所寄僅若此,儒者幾無以藉口於來世。嗚呼!微夫子六經則五帝、三王之道不傳㣲,文公四書,則夫子之道不著,人心無所以主利,欲持世庸,有極乎?七篇之終,所以近聖人之居而尚論其世,其獨無所感乎?嗚呼!由文公以來,又百餘嵗矣,建考亭,視魯闕里,初名竹林精舎,後更滄州,宋理宗表章公學,以公從祀廟庭,始錫書院,額諸生世守其學,重惟文公之學,聖人全體大用之學也,本之身心,則為徳行,措之國家天下則為事業,其體則有健順仁義中正之性,其用則有治教、農禮、兵刑之具,其文則有小學、大學、語、孟、中庸、易、詩、書、春秋、三禮、孝經圖書、西銘傳義及通鑑綱目、近思錄等書,學者學此而已,今但知誦習公之文,而體用之學曽莫之究其得,謂之善學乎?矧曰體其全而用其大者乎?公之在考亭也,門人蔡氏淵嘗言其晚年閒居於大本大原之地,充養敦厚,人有不得窺其際者,蓋其喜怒哀樂之未發,蚤聞師說於延平李先生體騐已熟,雖其語學者,非止一端,而敬貫動靜之㫖,聖人復起,不易斯言矣。嗚呼!此古人授受心法也,世之溺口耳之學,何足以窺其㣲哉?公之修三禮,自家鄉至邦國,王朝大綱小紀詳法畧,則悉以屬之門人黃氏幹,且曰:如用之固當盡天地之變,酌古今之宜,而又通乎南北,風氣損文,就質以求其中可也,使公之志克,遂有王者作,必來取法矣。嗚呼!古人為治之大經,大法平居既無素習,一旦臨事,惟小功近利,是視生民,亦何日䝉至治之澤乎?秦人絶學之後,六經無完書,若井田若學校,凡古人經理人道之具,盡廢漢,猶近古,其大機已失之矣。當今治宇一統,京師首善之地,立胄學、興文教,文公四書,方為世大用,此又非世運方升之一機乎?邵氏觀化所謂善變之則帝王之道可興者,以時考之可矣,誠能於此推原羲軒以來之統,大明夫子祖述憲章之志,上自辟雍,下逮庠序,祀典教法,一惟我文公之訓是式,古人全體大用之學復行于天下,其不自兹始乎?今公祠以文肅、黃氏幹配舊典也,從以文節蔡氏、元定文簡、劉氏爚、文忠真氏、徳秀、建安武夷例也。我文公體用之學,黃氏其庶幾乎?餘皆守公之道,不貳其侑公也甚宜。公以建炎庚戌生於劍之南,溪父吏部韋齋先生之仕國也,公藴經世大業,屬權奸相繼用事,鬱鬱不得展道學,為世大禁,公與門人益務堅苦泊如也。慶元庚申,歿於考亭,後十年庚午,疆塲事起,又六十七年丙子,宋亡,公之曾孫浚以死節著。嗚呼,大聖大賢之生,其有關於天地之化、盛衰之運者,豈可以淺言哉?夫子之六經,不得行於再世,而公之四書,乃得彰於當代,公之身雖詘於當時,而公之道卒信於其後者,天也。過江來中州,文獻欲盡自左丞,覃懐,許公衡倡明公學,家誦其書,人尊其道,凡所以啟沃君心、栽培相業,以開治平之原者,皆公餘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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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郡泮五賢祠記》曰:僕於雲谷之陽,鰲峯之下,剏小精舎,中為夫子燕居,配以顔曽、思孟,次以周、程、張、朱。或曰:文公竹林精舎,以六君子從祀,先朝取其法行之,太學達於郡縣,今邵馬二賢不與,無乃非文公初意邪?曰:從祀之典,凡先儒之有功徳於聖門者,咸在,若夫配食先聖非其道徳功言足以得夫聖統之正傳者,不足以與此也,此五先生,吾無間然者矣!若夫邵馬、張、呂諸賢,固已秩在從祀矣,非去之也,文公贊六君子乃一時景行先哲之盛心,而竹林之祠,増延平先生為七賢,又以致其平生尊敬師傳之意,是固各有攸當,非可以此為疑也。嵗在癸卯之夏,三山郡泮,議剏新詞,郡博士東武劉叔敬諗予曰:泮舊有道立堂,按舊碑,蓋取師道立善人多之義,自濓溪而下凡十有五人:首六君子,次、廣平游氏、龜山楊氏、豫章羅氏、延平李氏,次晦庵朱氏、南軒張氏、東萊呂氏、西山蔡氏、勉齋黃氏、丙子兵戈之後,司文臺典教職者,又益以北山陳氏、信齋楊氏、毅齋鄭氏、說齋楊氏、庸齋趙氏凡五人,皆學於文公,亦所以昭是邦文物之懿也,但考之郡志,西山真氏帥三山時,嘗剏尊道閣,祀文公,但以勉齋、配道、立堂,舊祠亦止於勉齋,今亷臺之長,恪齋嚴公,更創新祠,欲復尊道之舊,而議者言人人殊子,其有以教之,僕曰是祠,若仍道立之名,則為隆師道而設,姑仍其舊可也,但師弟子,不應皆北坐南向,勉齋以下,北山信齋、諸賢,皆北靣,受經,於文公者乃侈然並居南靣之列,此則有不可不正者,若更尊道之名,則為隆道統而設,其祠固當止於五先生,他有不得而與焉。邵馬張呂諸賢,自有從祀彜典,廣平、龜山、豫章、延平、西山諸賢,則建劍鄰郡,各有專祠稽之禮,經國無先師,則合於鄰國,勉齋為朱門,道統單傳,又不但三山一邦之望,莫若正西向侑食之位,雖不合於鄰國可也,西山尊道初意亦正如此,時旴江徳臣李君亦曰:饒之石洞亦以夫子居中,配以顔曾、思、孟、周、程、張、朱五賢,勉齋繼之,時曲阜孔君申卿實主其議,遂白之,嚴公,首以為允,於是繪像立祠,更扁尊道,又以僕嘗與聞斯義,且屬為記,適莆陽史侯有刋修禮書之約,遂不得竟其事,繼㑹莆陽博士永嘉宋蜀翁議創先賢祠,亦以下問僕,援此答之,皆以為允,但有以程、張坐次為疑者,蓋橫渠於二程為表,叔端平從祀之典,張先於程竹、林七賢之祠,與六君子之贊,則程先於張,二者不同,議卒靡定,僕曰:橫渠之學,得於二程臯比之撤,與夫平居議論歴歴可考,聞道在先固有所受也,但當以竹林之祠為正,此乃學校之公,不得與家庭之私例論矣,於是莆之新祠位置,遂定,㑹孔君以三山士友之請屬記於史侯深,言尊道之祠,止於五賢,不及邵馬者,乃萬世道統所係,惟當以此為定。孔君又言,曲阜舊有五賢祠,乃祀荀、楊諸賢,今祠已燬,歸當請之衍,聖公更議,以此五賢易之,此不惟大明、洙泗之正傳,亦以一洗漢唐之陋習,扶世立教,抑邪崇正之功宏矣。因其行也,力贊勉之私,竊自謂山中一時綿蕝之禮,或者因莆、福二郡以為之兆,亦區區之志也,忽三山朋友,以書來詰,謂舊祠邵馬以下凡十有四人,皆從改撤,公議之戈,莫不倒指於首議之,人子當何以觧之?且賢牧、鄉賢二祠,亦聞有所建白,若其果然,慎勿復言可也,余蓋深歎世衰道㣲之餘,學校無公論,廼至於此,自可忘辨,然斯道所關,則亦不可以不直者輒申其義,或者倘有察焉,亦學校風化之一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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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齋銘箴䟦》曰:按南軒張子敬齋銘,專以敬為宅心之要,蓋心存則衆理具,而萬事之綱舉矣,非心存之外,别有所謂敬也。朱子之箴,不過發其未盡之藴。程子曰:制於外,所以養其中。吾未見外貌之肆而中心之存者,故所貴乎?動靜弗違,表裏交正也。後之學者,見箴不見銘,但有矜持拘廹,而無從容涵養之功,甚者以擎跽曲拳為敬,看得敬字,多死而不活。嗟夫聖賢之學,不講人心,失其所為,主理乖事謬,世道隨之,豈小故哉?南軒集中敬齋記有曰:萬事具萬理,萬理在萬事,而其妙著於人心。一物不體則一理息,一理息則一事廢,敬者貫萬事,統萬理,而為萬物之主宰者也。致知所以明是心也,敬者所以存是心而勿失也。又曰:心生生不窮者道也,敬則生矣,生則惡可已也,怠焉則放,放則死矣。此千古聖賢傳授心法之妙,學者深體而屢省之哉?送胡庭芳序曰:宋南渡初,武夷文定胡公造行都,有以程氏之學盛行為言者,公輒愀然曰:吾方以程氏之學不行為懼,何謂盛行耶?豈誦習其說者,皆可以言程氏之學耶?余讀書武夷山中有胡君庭芳自新安,擕一編書來訪究其業,蓋自朱氏而尤粹於易留山中三閱月,相與考訂推象數之源極,義理之歸,書成,余已為《繫語》其後矣,又復相與推究文公所論他經大㫖,重惟詩、書二經訓義已具,獨三禮通觧》猶未完書,而春秋則僅發其㫖,要白鹿、臨漳所刋,尚有望於後之人。余知非其任而竊有志焉,春秋》一經,蓋竭精力者九年而稿,本燼於丙子之厄。俯仰十載,學植荒落,余交遊多矣,論經說理鮮有如君者何,幸得因切磋究之,相與纂述,以成一家言。胡君曰諾,歸將考𨽻一經焉,明年春,當賫糧武夷山中,以畢斯業臨行且求一言為別。余深有感於文定胡公之言而告之曰,前所云亦誦習其言而已。文公歿且百年,門人傳習寖益失真。余以為文公之學不行,文公之道不傳也。曩遊浙中,嘗因受業於敬堂劉先生,得聞文公晚年所以與勉齋黃先生潛室,陳先生論學之要㫖,然後乃知文公之學,其體全體,其用大用,與世之所言,第以資誦說者,固不同也。蓋必有以出乎其外者乎?因我同志,輒發其端。君之學源於盤磵、董先生、江東文獻風流,猶有足證。其以予言參之,殆有合乎否耶?且以告江東士君子之學自朱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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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熊勿軒先生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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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聞之治經者必守家法,講學者必歸踐行要。其派別必本於師𫝊友授。此古人博習親師論學,取友其淵源,不可誣也。余自壬戍歸里後,蒐輯閩中師友,累年考訂,墜緒莫尋。竊念海濵,載籍荒落,殘闕湮沒者多矣。況欲網羅列代,尚友千載,搜討於離索之餘,抑又難已,因得之名家著作,可補一二者。如宋初莆陽蔡君謨執經於三山周公闢、邵武、黃簡。肅中早薫炙於舅氏。游定夫先生、晉江梁文靖克家,實為永春陳休、齊知柔門人。溫陵劉叔文為朱子之髙弟晉江梁夀卿,椿選設教於安溪,來蘇建立書院,實友於呂時可中、洪陽巖、天錫諸公,俱於師友考中詳之矣。獨建陽熊氏勿軒先生,未見確然可據者。今讀先生行狀,載友於胡一桂庭芳。其本傳載訪文公之門人輔氏而從焉。行狀為建寜府訓導天台李讓撰。本傳書前翰林偰處約述二篇,未詳所作年月,先後獨傳中詳載。公生於宋理宗淳祐七年丁未,卒於元仁宗皇慶元年十月葬於鰲峯之橫瀝。今讀熊公文集》師於輔氏,未見叙述一語。惟《送胡氏庭芳序》有曰:曩遊浙中,嘗因受業於敬堂劉先生得聞文公晚年所以與勉齋黃先生潛室陳先生論學之要旨,然後乃知文公之學,其體全體。其用大用,與世之所言第以資誦說者,固不同也。因我同志,輒發其端。又云,吾子之學,源於盤磵董先生、江東文獻風流,猶有足證。其以余言參之,殆有合乎。按此,則公之受業於敬堂者,所得必深,而發端於同志,欲兩證其所學,此其師承根柢有在矣。而傳言輔氏者絶無及焉。累年蓄疑莫釋,自戊辰七月輯公傳藁,無從考證。逮乾隆壬午,往浙歸途於蘭邑書坊中購得金氏履祥先生文集鈔本,共三卷。卷一首帙書後學喻良能香山校。下列刋刻門人十人首,曰熊鉌、熊瑞、林景熈、方逢辰、汪夢斗、陳淳、鄧虎、張偘、許棐、羅願捧讀再四。竊疑熊公師於仁山,本集中全無叙及,其疑與師輔氏同。且陳氏淳疑閩中北溪名氏,已是勉齋一輩人,年嵗已久,不應在弟子之列。歸里來忽忽六載於今嵗,閏七月間雨窗重閱。仁山先生本傳及張氏祖年,金華正學編》,乃知金公本姓劉,因避錢武肅王嫌,故以金易劉遂。恍然公所述聞之於師者,恐即金公也。且又述勉齋潛室二公,所以發明文公晚年所造元元本本,自非金華的傳,其能如此斷制耶?其曰敬堂者,考金公字吉甫,晚嵗卜築仁山,因以為號,又號次農,所謂敬堂,未有顯證。然考魯齋王氏栢受學於北山何氏,基時北山授以立志,居敬之㫖,遂著敬齋箴畫》,出一敬字為日用躬行之則。及讀金仁山祭北山文定公文曰,甲寅季秋時始受學,截斷為人,一語夢覺,謂古聖賢一敬,畏心。曽子,終身臨淵履氷,然所謂敬,匪拘匪懾,常以為重,則罔或越。又祭魯齋王文憲公文曰:卒於北山,師資就正,有的其傳,立志居敬。讀此知公於何、王二公反覆授受於敬之一言,實溯洛、閩心法,與程門、尹公以敬為入門之要者一脈,實相脗合,縱未得敬堂為仁山稱號確證。然彼時任重詣極恪,佩師訓,用力於敬者,非異人任矣。再按熊公《送胡氏序作於宋端宗,景炎丙子後十年,適當元世祖至元乙酉之嵗,蓋世祖一統至此已六年矣。公宋代遺民避榜名未定。書鉌字或稱其師舍改姓而從舊姓,抑亦寓勝國君臣之義云爾。或尚有敬堂,其人亦未可知。惜金華諸名集無從搜訪,尚俟博考者訂正之。再考輔氏、漢卿,雖朱子晚嵗所得門徒,然考漢卿本傳,初事呂東萊,後卒業於晦翁。即《朱子語錄》亦云,向在臨安,相聚見伯恭,門徒無及之者。伯恭於淳熈八年卒,先朱子卒二十年,則輔氏從學於朱子之門年,亦非壯矣。及考魏氏鶴山䟦朱文公所與輔漢卿帖云,先友漢卿端方而沉碩,文公深所許與,徃來書帖,當不止此云云。此則漢卿身後鶴山所述之語也。鶴山卒於嘉熈元年,後十一年,勿軒方生,則偰氏敘勿軒訪文公之門人,輔氏而從遊一語,似無可據矣。偰氏敘述於勿軒音容未逺之初,而余謬訂於勿軒巳徃四百五十餘年之後,是檢前人之愆不禁,爽然失矣。嗟乎!師友道逺末世,託名標榜,互相依傍者多,然在昔髙自位置,恥學於師者亦有之。昔河、汾門人,多有顯達,迨修隋史而遺其師,不立傳以致千載若明,若昧是師友,所係匪淺矣。今考仁山之集,校者喻氏良能著忠義傳二十卷,文集數十卷。兄弟皆宋季遺民,一時名徳,則校訂繫名,豈茍哉?至刋刻數公姓氏,亦皆表表千載,可以傳信者也。夫金公當日之文,固不藉數公而顯,而數公亦非藉金公之文以傳也。予固感金熊二公傳習本末,皆關彼時斯道,絶續之交,碩果之㑹也,故不禁,娓娓具述焉。乾隆丁亥閏七月望,後一日丁未,清馥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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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李士則,先生文。李文,字士則,崇安人,聰敏篤學,遊熊勿軒之門,與杜本友善。談議間一以講學為事,聲聞四馳,學者羣然取正。皇慶初,舉為蘓州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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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虞善繼先生光祖。虞光祖,字善繼,崇安人。㓜受學於熊勿軒,博綜經史,為文有跌宕氣。官邵武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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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仁先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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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實,字子仁,崇安人,哀長吉曾孫也,以哀為嫌,遂易今姓。師事熊勿軒,聚徒講學。其憂憤鬱懣之氣,往徃發之文章。及卒,建安翁植誄之曰:「子仁氣激乎鯨海,學傳於鰲峯,絶塵險詞,㧞神牙而破鬼膽。鈎元幽思,出月脇而穿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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廸教郎江繼祖先生志:江志,字繼祖,事熊勿軒,私淑文公,刻意精詣,士從遊者,隨材質髙下,皆有所得。延祐中,嵗大侵,至殺人相食,志毀家賑恤,邑令夾谷山夀列薦省劄,授廸教郎,陳先生、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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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蒙正未詳其鄉里。考陳公《送熊先生東歸序》有曰:「癸卯之冬,退齋熊先生至某,往就學焉,亦受業其門者」。又曰:「書之可通,足跡之可至,疑是閩邦之士也」。俟再考學正,詹先生、君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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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君履,邵武人,按熊先生送詹君履學正序畧云:記甲申嵗世祖某年,余始卜居武夷之南邑,里秀俊相與遊從者固不乏人,而穎異成材者,指亦未易,多屈當路,崇植儒官,奬引士類,惟儒官一途為㨗,徑於是年盛力強,欲藉以奮身者,胥出焉,隠屏之下,曲溪之濵,嵗嵗作贈,語餞友朋,散出郡邑,蓋不少矣。樵居閩上,遊徃徃㧞其尤一人為之正,曰:「劉某今年拔其尤一人為之」。錄曰:詹君履皆武夷舊游也,君履行有日同舎,各致贈言之義,余將何以告?子則謂之曰:「當路遴選儒官一途,非但可資以進身也。涵養徳器,脩礪學業,正在此時云」。全文詳著述,後不具錄。劉希泌先生應李,以下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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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應李,字希泌,初名棨韜。仲孫。謹厚莊重,博習脩潔。舉咸淳十年進士,調建陽簿。宋亡不仕。與熊勿軒、胡廷芳講道洪源山,居十有二年。後建化龍書院,與莒潭聚徒講授厚給,課試,悉倣州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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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若存陳子芳林若存,福清人。陳子芳,寜徳人。按熊先生祀典議畧曰:「遵道之祠,只及周、程、張、朱五先生,而不及司馬邵氏,嘗以此求正於鄉先生。福清林若存,謂此論直可質無疑,而俟不惑,且謂康節作長厯,書建成、元吉作亂,秦王世民誅之,可與溫公作通鑑書諸葛入冦同科,此亦一証寜徳陳子芳謂此說巳是,程子亦曰堯夫直是不恭」。又曰:「堯夫根本不帖帖地,其不滿溫公處亦多更以此參之,當益明矣。觀此,則林、陳二公,皆當時耆徳與勿軒先生相切劘者,本傳未得,俟再考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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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先生夢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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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夢斗見熊先生考亭《書院記》,與公分教大小學者,未詳籍貫,俟詳考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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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先生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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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邊,建安人。與熊勿軒友善。工詩文,所著有讀史》、《摭言、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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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中理學淵源考卷三十七
URN: ctp:ws777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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