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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檢索 "元祐元年閏二月辛卯 (1086/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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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索內容:
檢索範圍: 續資治通鑑長編
條件: 包含字詞「元祐元年閏二月辛卯 (1086/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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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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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閏二月己丑朔,右司諫蘇轍言:「臣頃論奏蔡確、韓縝,才不足用,及多過惡,乞賜罷免,至今未見施行,確近已上章求退,而縝安然未有去意,臣恐陛下隠忍不決,久失天下之望。竊惟先帝在位僅二十年,厲精政事,變更法度,將以力致太平,追復三代,是以擢任臣庶,至有起於小臣,十餘年間,致位公相,用人之速,近世無比者,究觀聖意,本欲求賢自助,以利安生民,為社稷長久之計,夫豈欲使左右大臣媮合茍容,出入唯唯,危而不持,顛而不扶,竊取利祿以奉養妻子而已哉!然自行法已來,民力困敝,海內愁怨,先帝晚年,寢疾彌留,照知前事之失,親發徳音,將洗心自新,以合天意,而此志不遂,奄棄萬國,天下聞之,知前日弊事,皆先帝之所欲改,思慕聖徳,繼之以泣,是以皇帝踐阼,聖母臨政,奉承遺㫖,罷導洛、廢市易、損青苖、止助役、寛保甲、免買馬,放修城池之役,復茶鹽鐡之舊。黜呉居厚、呂孝㢘、宋用臣、賈青、王子京、張誠一、吕嘉問、蹇周輔等,命令所至,細民鼔舞相賀,臣愚不知朝廷以為此數事者,誰之過也?上則大臣蔽塞聰明,逢君之惡,下則小臣貪冒榮利,奔競無耻,二者均皆有罪,則大臣以任重責重,小臣以任輕責輕,雖三尺童子所共知也。今朝廷既已罷黜小臣,至於大臣,則因而任之,將復使燮理隂陽,陶冶民物。臣竊惟朝廷之意,將以禮貌大臣,待其愧耻自去,以全國體,今確、縝自山陵以後,猶端然在職,不肯引咎辭位,以謝天下,臣謹按確、縝,受恩最深,任事最久,據位最尊,獲罪最重,而有靣目,曽不知愧,確等誠以昔之所行為是,則今日安得不争?以昔之所行為非,則昔日安得不言?窮究其心,所以安而不去者,不過以為,是皆先帝之所為,而非吾罪也!夫為大臣,忘君狥已,不以身任罪戾,而歸咎先帝,不忠不孝,寜有過此?臣竊不忍千載之後,書之簡冊,大臣既自處無過之地,則先帝獨被惡名,此臣所以痛心疾首,當食不飽,至於涕泗之橫流也。確等皆碌碌常才,無過人之實,朝廷將取其徳,則不聞其孝弟可稱,將取其才,則不聞其功業可紀,將取其學,則不聞其經術可師,徒以恱媚上下,堅固寵祿,陛下何不正確、縝之罪,上以為先帝分謗,下以慰天下之望?今獨以法䋲治小臣而置確、縝,大則無以顯揚聖考之遺意,小則無以安反側之心,故臣竊謂大臣誠退,則小臣非建議造事之人,可一切不治,使得革靣從君,竭力自効,以洗前惡,臣不勝狂愚,忘身為國,乞宣示此疏,使確、縝自處進退之分,臣雖萬死,不以為恨」。又言:「臣竊觀蔡確所上表,雖外迫人言,若欲求退,而論功攘善,實圖自安,所云收㧞當世之耆艾,以陪輔王室者,臣謂當世之耆艾,乃確昔日之所抑逺者也,所謂蠲省有司之煩碎,以慰安民心,臣謂有司之煩碎,乃確昔日之所創造者也,此二者皆確為相無狀,以累先帝之明,非陛下卓然獨見,孰能行此?確既不自引咎,又反以為功,著之表疏,𫝊之天下,則是確等所造之惡,皆歸先帝,而陛下所行之善,皆歸於確,臣不勝憤懣,乞賜詳酌施行」。 左正言朱光庭奏:據編類章疏増入閏二月一日。「臣自供職以來,累具章疏,言退三姦,進三賢,乞陛下早行睿斷,以幸天下。今日蔡確請去,是天欲去一姦臣矣,願陛下因其自請,去之勿疑!臣已兩進愚忠於天聽,願陛下留神果斷,以順天意,外有章惇姦臣,尚安厥位,亦願陛下早行屏去。竊惟惇之所為,更甚於確,自知素履,不為清議所與,向日妄作荊湖邊事,欺罔朝廷,僥倖大用,自陛下臨御以來,百端沮抑聖政,肆為辨說,內懐觀望,動出俚語,市井小人之不若今日蔡確請去,竊恐惇猶次進設,使若惇之小人,進至宰輔,則朝廷治亂從可知矣,蓋任小人,未有不亂之理,臣願陛下察其姦慝,早行屏去,不可令更進大任,以害生靈,臣願戒之謹之,深留聖慮。又若韓縝,素無行義,不自度徳,因縁閥閱,遂至大用,然而內有賢兄,外有賢士大夫,顧利懐寵,不為引避,蓋只知爵祿之為榮,不知名教之為貴,可謂無耻之甚矣!是亦固位之姦臣,臣願陛下早行屏去,勿使僥倖大任,以遂其貪。此三姦在陛下之朝,如四凶之在舜朝,舜能去之,然後天下咸服。恭惟陛下睿明公正,冠越今古,願法虞舜之所以去四凶,以去今之三姦,則太平可立而待臣。所謂進三賢者,亦甞具聞於上矣!今若蔡確先去,則乞進司馬光蔡確之闕,進范純仁補門下侍郎之闕,若章惇、韓縝繼去,則乞進范純仁,補韓縝之闕,進韓維、補章惇之闕,孔子曰: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臣願陛下特奮睿斷,退三姦,進三賢,一舉錯而天下能事畢矣,又何患太平之不成哉?臣愚不勝惓惓」。貼黃:「今日治亂安危之所繫,惟在陛下退三姦、進三賢,一舉錯之間耳!此天下之㡬事,不可失也!臣願陛下留神,特奮睿斷施行」。 御史王巖叟甞入對,極言:「蔡確隂邪巧佞,深阻難知,又擅自封殖,耽寵固權,未甞以國家為念。臣疎逺小臣,於蔡確素無讎嫌,於司馬光等亦非親舊,但憤姦邪用意如此。近日薦髙遵惠、韓宗文、張璡。遵惠,太皇太后之叔。宗文右僕射韓縝之姪。璡,中書侍郎張璪之弟,蓋其意不在三人,而在諂其親,不在諂其親而在資其身。不知此等事,合教天下人道姦邪否?陛下虛心,委政大臣,隂陽不和,非陛下失徳,皆大臣之過。臣觀兩漢故事,凡水旱災異,則䇿免三公,今自當䇿免之時,此等人在左右,極於官家無益」。上曰:「難得人」。對曰:「全材則難得,優於此人者易得」。上又曰:「止為他受遺」。對曰:「啟陛下,不可受遺後長占定此地位,況自太皇太后已定大議,此輩只是請得熟成,濫為受遺,其實何功之有?假令受遺,不知比韓琦如何?」韓琦厚陵復土後,先帝堅留,至竟求去」,又論蔡確縱弟碩不法,曰:「碩少無行,初為宻州司理,已嘗姦贓敗官,坐廢於家,則碩之所為,確非不知也」。確方當國,碩又嘗冒法,於市易務賖羅九十匹段,限滿不還官錢,太府少卿呉安持發其事,奏既上,碩方從後使人納之,偽為先納者,反誣安持為妄言,確遂付安持於吏議,乃風諭知開封府蹇周輔逼脅,安持不得已,自誣服,天下稱其寃,確於是時,復矯為奏章,救解安持,則是確與碩為餘地,以縱其姦,非一日矣。碩為軍器監,請自辟官二員,經制軍器物料,工部勘當,斷以為不可,忽從尚書省直降指揮,如軍器之請。碩,辟官之私意,確不容不知。碩用度奢侈,過於君相,少監俸入,能有㡬何,而饗奉如此,確同居豈不見見之?固當問所從來,不當坐視而不問也。今不黜確,後日大臣子弟必自肆而不置意於法矣」。上曰:「待便行」。此並據王巖叟朝論増入。庚寅,正議大夫、守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蔡確依前官充觀文殿大學士、知陳州,從所請也。臺諫累有章疏論確,朝廷訖不肯正其罪,世以為恨云。蘇轍自序云:「蔡確、韓縝、章惇皆坐言者逐去,然卒不以前後反覆歸咎先帝罪之,世以為恨」。 正議大夫、守門下侍郎司馬光,依前官守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光方以病再乞宫觀,未報而有是命,光固辭,不許,令閤門就賜光制書,光又固辭,乞留制書閤門,須疾損入對,又不許。舊録云:始確受遺輔立,光乗變,故入覲,因得輔政,挾怨酬君,乃㸃確,光即登用,人主孤立,天下寒心,由是法度大變矣。新録辨曰:「蔡確受遺輔立,本無是事,元祐時及安燾樞宻所記,備見其詳。挾怨酬君之語,可謂厚誣,「人主孤立,天下寒心」,尤為誕謾,畧無忌憚,一至于此。始確至「法度大變矣」四十二字並刪去。司馬光言:「臣聞書曰:人惟求舊,蓋以其歴事之多也。夫老成之人,輔相累世,如周之太公、周公、召公、畢公、唐之郭子儀、裴度,皆難得之賢臣也。臣竊見文彥博沉敏有謀畧,知國家治體,能斷大事,自仁宗以來,出將入相,功效顯著,此天下之所共知也。年踰八十,精力尚強,臣初除門下侍郎日,已曽奏,乞召彥博置之百僚之首,以鎮安四海,尋䝉陛下遣梁惟簡宣諭,以彥博名位已重,又得人心,今天子幼沖,恐其有震主之威,且於輔相中無處安排,又已致仕,難為復起,臣當時新入朝,恭承詔㫖,更不敢復言。今蔡確出知陳州,以臣代之,臣方敢再有敘陳。竊惟彥博,一書生耳,年逼桑榆,富貴巳極,夫復何求?非有兵權死黨,可畏懼也!假使為相,陛下一旦欲罷之,止煩召一學士,授以詞頭,白麻既出,則一匹夫耳,何難制之?有震主之威,竊恐防慮太過也。若依今官制,用之為相,以太師兼侍中,行左僕射,亦有何不可?儻不欲以劇務煩老臣,則凡常程文書,只委右僕射以下僉書發遣,惟事有難決者,方就彦博咨稟,在陛下臨時優禮耳!自古國家藉其才謀,致仕復起者,蓋非一人,何為不可?彦博今年八十一,朝廷不過得其數年之力耳,願急用之。臣但乞為門下侍郎,彥博為政,庶亦時有小補。今不以彥博為首相,而以臣處之,是猶捨騏驥而策駑駘,棄璵璠而收碔砆,臣竊為朝廷惜之。臣今自書此劄子,不令人見,陛下若允臣所奏,乞自以聖意行之,若以已除臣左僕射,難為無故以他人易之,則臣欲露表,舉彥博自代,乞御批依臣所奏,以臣表付學士院草麻施行」。不聽。四月已丑,乃召彥博。 資政殿大學士、正議大夫、知太原府呂惠卿知揚州,正議大夫、知瀛州謝景溫為寳文閣直學士、知太原府。景溫尋召入知開封府。景温知開封府,在此月二十二日,惠卿三月二十日宮祠。 三省言:「霍翔、呂公雅提舉保馬,不循詔㫖,至減朝廷元立年限之半,督責收買,急圖己功,兩路騷然,民力困敝,昨來雖各移任,然其欺罔害民之罪,未加絀責,無以懲沮」。詔霍翔差管勾太平觀,呂公雅添差監舒州鹽酒稅務。 詔堂除差遣,除在京職事官外,並替成資闕,又詔:「已差官詳定役法,令諸路且依二月初六日指揮定差,仍令州縣及轉運司、提舉司,各逓與限兩月體訪役法民間的確利害,縣具可施行事申州,州為看詳,保明申轉運、提舉司,轉運、提舉司看詳保明聞奏,仍令逐州縣出榜,許舊來係納免役錢,今來合差役人戶,各具利害實封自陳。二月二十八日差官。劉摯言:「免役錢之為天下害也久矣,陛下一旦罷去,復用祖宗差法,中外罔不欣快。臣尋曽奏,乞堅守差法大意,力行毋疑,勿為異論所動,其有條目未備,措置未盡之事,外則已於前許州縣監司申明,內則巳䝉選官,置局詳定。今勅命若止於展限則可也,而其間命令有未安者,臣於是疑陛下於此法之意,似已為異論所揺矣!且命令之出,要在必行,豈可卻云且行,則天下奉承者,豈不疑惑?懐私之人,豈不觀望?又令舊納錢者,今被差者,皆具論列,縁四海百姓,向來無不納錢,則是竭天下之人,使之實封議法,則求言,無乃太廣乎?實封之狀,州縣必須疲於逓送,其達於朝廷者,計須山積,則考閱何時可遍,而所謂差役之法,何年可見其成也?不知誰建此論者,盖欲為遷延之謀,動揺之術,不意朝廷從而行之。甚哉,邪說之可以移主聽也!故免役與差役,利害明若觀火,易見也,參差不齊,在所修立者,其大不過十餘條目而已,今已選官建局,但宜趣具畫一,宣布行下,大法既先定,如州縣奉行,委有未便,方聽依限申請,然後隨事修備,則豈不簡直易行,而何用此紛紛,以遂沮害之計,召天下之疑哉?伏望速賜契勘,如已頒行,即乞於勅內,自仍令逐州縣出榜以下三十字,更不施行」。又言:「先王順人情以立政,故政令之行,自合於人情,莫不服也。今設官建局,以議大法,但思所以便安於人可也,何至徧問天下百姓,使人為之說,此古今所無也!天下百姓實封之議,雜然而至,將如何去取哉?此止欲稽滯以生變,不可不察也」。 王巖叟言:「臣伏以陛下差法,大意已善,而更欲曲盡事情,故選用近臣,令加詳定,命出之日,上下同詞,稱為至當,詳定官當自於新、舊法中,參取便事,裁而成書,頒之天下,必皆允惬,不須朝廷別降指揮,更下四方,惑亂衆心。竊覩近降指揮,全與前來勅意異同,乃是為陛下謀者,未容詳定,先欲鼓紛紛之論,以揺良法,又前為已見民間免役之害,故復差法,而今方云限兩月體訪利害,朝廷豈不知?昨來四方應詔上書之人,以千萬計,皆是斥言免役不便,足為信矣,何須更煩體訪,故作逗遛?前日民言若不為信,則後來之語如何可慿?前勅不以委提舉司,而今又令提舉司看詳保明,朝廷豈不知提舉官多是䕶持弊法之人,人人利於且為監司,惟恐便行廢罷,見此指揮,必生觀望,以為免役可存,妄有陳述,姦人得以藉口,誑惑聖聰,動揺善政,誤陛下仁民愛物之良法。伏望特賜收還近候,詳定成法日,別取㫖施行,庶命令無反復之嫌,中外無二三之惑」。閏月八日,朱光庭、王覿又奏,初十日遂降指揮。 尚書省言:「禮部以掌貢舉為職,伏見朝廷用經術設科,蓋欲人知禮義,學探原本,近嵗以來,承學之士,聞見淺陋,辭格卑弱,其患在於治經者,専守一家,而畧去諸儒𫝊記之說,為文者惟務解釋,而不知聲律體要之學,深慮人材不繼,而適用之文,從此遂熄。兼一經之內,凡可以為義題者,牢籠殆盡,當有司引試之際,不免重複,若不別議更張,寖久必成大弊。欲乞朝廷於取士之法,更加裁定」。 又禮部言:乞置《春秋》博士及進士専為一經。 又侍御史劉摰言:「伏見國朝以來,取士設科,循用唐制,進士所試詩賦論䇿,行之百餘嵗,號為得人,熈寜初,神宗皇帝崇尚儒術,訓發義理,以興人才,謂章句破碎大道,乃罷詩賦,試以經義,儒士一變,皆至於道,夫取士以經,可謂知本,然古人治經,無慕乎外,故其所自得者,內足以為已,而外足以為政,今之治經,以應科舉,則與古異矣,以隂陽性命為之說,以泛濫荒誕為之辭,専誦熈寜所頒新經》、《字說》,而佐以莊、列、佛氏之書,不可究詰之論,争相夸尚,場屋之間,羣輩百千,渾用一律,主司臨之,珉玉朱紫,困於眩惑,其中雖有深知聖人本㫖,該通先儒舊說,茍不合於所謂新經、字說之學者,一切在所棄而已,至於蹈襲他人,剽竊舊作,主司猝然亦莫可辨,蓋其無所統紀,無所櫽括,非若詩賦之有聲律法度,其是非工拙,一披巻而盡得知也。詩、賦命題,雜出於六經、諸子,歴代史記,故重複者寡,經義之題,出於所治一經,一經之中,可為題者,舉子皆能類聚,裒括其數,豫為義說,左右逢之,才十餘年,數牓之間,所在義題,往往相犯,然則文章之體,貢舉之法,於此其弊極矣。詩賦之與經義要之其實皆曰取人以言而已,賢之與不肖,正之與邪,終不在詩賦經義之異,取於詩賦,不害其為賢,取於經義,不害其為邪。自唐以來,至於今日,名臣鉅人,致君安民,功業軒天地者,磊落相望,不可一二數而皆出於詩賦,則詩賦亦何負於天下哉?或取一詩賦,或取一經義,無異道也,但有司所言之法,有難有易,有難,有易,故有利害,有利害,故去取或失其實,則所繫者大矣。然則法不可以不改也。臣愚欲乞試法復詩賦,與經義兼用之進士:第一塲試經義。第二塲,試詩賦。第三塲試論第四塲,試䇿經義以觀其學,詩賦以觀其文,論以觀其識,策以觀其材。前二塲為去留,後二塲為名次,其解經義,仍許通用先儒傳注或已之說,而禁不得引用字解及釋典,庶可以救文章之弊,而適乎用革貢舉之弊而得其人,亦使學者兼通他書,稍至博洽,又言:「漢制,因天見災異,或政有闕失,則詔郡國及在位舉賢良文學之士,天子親䇿以求其言,至於國朝,沿襲故事,於是置為賢良茂材科目,隨貢舉召試,其於得人,視古為盛,近時之制,遂罷此科。臣竊以為國家之道,得士欲廣,故取之非一途,謂常選不足以致異人,故設制科以收超絶之才,而每舉中等,不過一二人而已。今夫官人之法,入流門戶,日益増多,未有澄汰,而於三年取一二非常之人,則廢其科不用,此何謂也?臣愚欲乞復置賢良方正及茂材異等科,每遇貢舉,詔近臣依舊制舉試,所以廣言路,求人材,繼祖宗之制也」。又言:「近制,明法舉人試以律令、刑統大義及斷案,謂之雜科明法,登科者,吏部將司法員闕,先次差注,在進士及第人之上。臣竊以先王之治天下,以禮義為本,而刑法所以助之者也。惟君子用法,必傅之以經術,法之所治,理之所在也,故惡有所懲,而常不失忠恕之道。舊制,明法最為下科,然其所試,必有兼經,雖不知其義,而止於誦數,而先王之意猶在也。今新科罷其兼經,専於刑書,則意若止欲得淺陋刻害之人、固滯深險之士而已,又所取之數,比舊猥多,調擬之法,失其次序,臣以謂宜有更張,欲乞新科明法,並加論語、孝經大義,登科之額,裁減其半,及注官之日,並依科目資次,所貴從事於法者,稍不逺義,而士之流品,不失其分。伏望聖慈裁酌,如賜開允,即乞今年降詔,並自元祐五年秋賦為始」。詔禮部與兩省學士、待制、御史臺、國子司業集議聞奏。所有將來科塲,且依舊法施行。舊録云:侍御史劉摯言:乞貢舉進士添詩賦,復置賢良、茂材科,新科明法,添兼經大義及減人數。詔禮部與兩省學士、待制、御史臺、國子司業集議聞奏。所有將來科塲,且依舊法施行。先帝廸士,以經術罷雕蟲篆刻之習,士始知義理之學,摰遽言復之。新録辨曰:國朝用詩、賦取士,得人為多,至是復祖宗之舊,摰乞添詩、賦,非不用經術也,自「先帝廸士」至,「遽言復之」二十六字,並削去。新、舊録於摰所言才舉一二語,今全録之。此後或可載司馬光議,自三月五日移入此。據范純仁謂光元宰,則附三月五日為允。此年四月三日、六月十二日、十一月二十四日,二年十一月十二日,三年九月九日、十一月十日。 詔嵗舉官陞陟者,承務郎以上,並依合舉改官及充幕職官縣令之數。大使臣,准小使臣法。通判,許舉承務郎以上,依知州舉充幕職官之數。 詔河北逐路總管、副總管更不兼將,並令提舉訓練覺察本路軍馬公事。 又詔:「府界五路提舉保甲司,指揮州縣,如有見送納軍器,若不是非理損壊不堪,或事件不全,止據見在受納,不得須令修整賠填,仍曉示,若有隠藏換易元給官弓弩者,限一月首納,特與原罪,限滿不首,即依私有禁兵器法告賞」。 禮部言:「董戩等貢乳香及溫錫沁貢犏牛,合行回賜。詔並増二分賜之。其鄂特凌、古近差到進奉首領等,仍並依董戩改賜例支賜。 詔以右正言蘇轍所論蜀茶五害,劄付黃廉,其蒲宗閔仍不得預簽書事。二月二十四日,轍論蜀茶五害,己見本日。 涇原經畧司言西界蕃部哩博晉巴投報西賊㸃集得實。詔哩博晉巴與都虞候,仍於近裏族分住坐。陜西轉運副使呂大忠言,乞延渭秦慶州、永興軍通判,許本司選定奏差一次。從之。 蘇轍言:「臣近奏乞取問開封府官吏,明知熈寜以前,舊法役人數目,顯有冗長,並不依近降指揮,相度申請,便盡數差撥,及朝㫖本無日限,輙敢差人監勒,於數日內蹙廹了當,故意擾民,以壊成法,乞賜行遣,以戒天下挾邪壊法之人,至今未䝉施行。謹按權知開封府蔡京,職在近侍,身為民官,若不知舊法,人數之冗是不才,若知而不請,是不忠。京新進小生,學行無聞,徒以王安石姻戚,蔡確族從,因緣幸㑹,以至於此。近者段繼隆公事,道路皆知其私徇,繼隆出於胥吏,兄弟數人,布列三省,京嘗為檢正官,與此輩狎暱,繼隆贓汙顯露,理在不疑,而大理寺官吏,畏避觀望,數月不決。今者方欲推行差役舊法,王畿之政,為天下表儀,而使懐私之人,竊據首善之地,四方瞻望,何所取法?乞賜指揮,先罷京開封府,仍勅大理寺疾速結絶前件公事,所貴官吏,不至觀望首鼠,以長姦私」。先是,有李雍者,經開封府訴知濟州段繼隆賣進奉恩澤,蔡京判追人,事連門下省守闕令史段處約,當申省,京已判「申」字,尋抹去,止判追,餘人就問處約及處約分,析到,即令勘雍,吏言處約偏辭,恐未可信,京遂抹勘字,別判「放」字,不復究雍所訴事,既而御史臺察舉,詔送大理寺依法施行。處約兄處厚,中書省令史。弟處信,尚書省令史。兄弟三人,並𨽻三省,京前任中書檢正,繼隆乃堂後官,京曲法庇之,故臺諫皆以為言也。此月十八日,蘇轍又言大理寺未曽結絶。辛夘,詔新除觀文殿大學士、知陳州蔡確,如前宰相儀。朝奉大夫、天章閣待制、知成徳軍劉瑾卒。閏二月三日。壬辰,金紫光祿大夫、尚書左丞呂公著為門下侍郎,給事中王震為龍圖閣待制、知蔡州。震初附王安石以進,及司馬光當國,震心不自安,欲引去,㑹光以州郡讞獄,情理可憫,刑名疑慮得貸者,衆雖有生比,不肯用,震見光省中曰:「天下奏案一耳,前此例貸死,今何殺之?」光曰:「刑輕於古,致民易犯,矧刑名疑慮,引例求貸,皆古所無」。震曰:「漢約法三章:傷人及盜抵罪。今盜固有至死者,罪疑從輕,與其殺不辜,寜失不經,皆聖人在上憫元元之意也。且漢有决事比,何謂無之?」明日,以光所斷當生而殺者,具其名數,誦言於朝,而御史王巖叟累奏言震不當居封駮之任,乃命出守。舊録云:司馬光變亂法度,震度不能争」云云,遂求補外。新録改云:司馬光為相,震心不自安,餘並從舊録。然誦言於朝事,尚須考詳,未可信也。巖叟言附震初給事中時,去年十一月十四日甲戌,又去年七月甲寅、八月癸酉可考。 光祿大夫、知揚州滕元發為龍圖閣直學士、知鄆州,朝議大夫、倉部郎中王說知宻州。劉摰有言:朝請大夫、鴻臚少卿韓正彥知曹州。朝議大夫、前知洪州孔宗翰辭司農少卿,乞依世家例知兖州,奉孔子祀。從之。宗翰除農少,在去年十一月丙申,今并此。 環慶路經畧安撫使范純粹奏,乞差監中岳廟編修禮部貢籍文字、承議郎韓川管勾本司文字。從之。舊録有此,新録削去,要見韓川本末,故特存此。川賢者當立傳,而史闕之,當并考。 詔府界提㸃、磨勘司,見催扶溝縣人戶耗草及鄢陵縣人戶肉臓錢,特與除放。新録刪去。 三省言:「元豐八年三月六日赦恩以前,命官諸色人被罪,今來進狀訴理,據案已依常法,慮其間有情可矜恕,或事渉寃抑,合從寛減者,欲委官看詳聞奏」。詔御史中丞劉摰、右諫議大夫孫覺看詳以聞。十八日孫升言可考。江南西路按察司言:「荆湖南路舊賣淮鹽,蹇周輔請般廣鹽數百萬代淮鹽,差轉運判官陳偲等相度,湖南路般運廣鹽,往全道郴州、桂陽監出賣,卻將四處所賣淮鹽均於衡、潭等州添賣。蹇周輔鹽法,抑勒騷擾,亦乞運廣鹽,而陳偲、張士澄附㑹推行周輔之法,頓増鹽數,肆行抑配」。除陳偲已死,詔張士澄特衝替,送吏部,與合入差遣。初委陳偲、張士澄,在元豐六年十二月甲申,八年四月丁丑,初遣陳次升察舉江西,五月戊申,次升兼領湖南。元祐元年二月,蹇周輔等先責。是月末,呂陶論鹽事尤詳。 詔戶部勘㑹應係諸色欠負窠名數目,若干係官本,若干係息或罰,及逐戶已納過息罰錢數,并拋下免役及坊場浄利等錢,仍以欠戶見今有無抵當物力,速具保明以聞。從蘇轍甲戌所奏也。二月十五日甲戌,蘇轍具奏。舊録云:先帝理財,裕民足國,轍以為重歛致旱,其後省併罷廢,無所不至,而水旱連年。新録辨曰:省併罷廢,所以寛民力也。因此而致水旱連年,豈其理哉?自「先帝理財」至「水旱連年」三十字,並刪去。閏月二十九日丁巳,改此指揮。 右司郎中張汝賢言:「准朝㫖:按察福建路州軍,比年増起鹽額之弊,就四州軍所苦為甚者較之,則邵武軍立額最重,受害尤深,行法之初,知軍張徳源務在増羡,過有抑配,將樂知縣楊永,天資殘忍,用刑慘酷。宣化知縣趙侁、光澤知縣曹格,因縁趂賣,决人稍多,雖在赦前,伏望特行黜責,內楊永仍乞候南劍州奏到,其餘罪犯公案一處照㑹」。詔張徳源特衝替,趙侁、曹格差替,楊永候案到,令刑部奏取指揮。楊永後如何行遣,當考。 録故左侍禁李公度男适為三班差使,公度監熈州市易務,市糴場收息,計緡錢一十八萬有畸故也。復慶州平戎鎮。中丞劉摯、監察王巖叟入對,當在初四日,但實録不載耳,當考。甲午右諫議大夫孫覺右司諫蘇轍進對,有㫖:俟簾下,內臣盡出,方得敷奏」。此下附覺、轍劾韓縝䟽,轍有月日可見,覺必與轍同須,覺集考證乃善。邢恕孫繹録其祖父言行有云:莘老與蘇子由首攻韓縝,雖所言未必可信,然兩人同時上章,或不虚耳。繹録已附正月二十四日癸未。覺言:「臣竊見右僕射韓縝,素無徳望,稔有愆惡,百揆之任,非縝所宜,前後臺諫臣僚,章疏不一,未聞縝有避位之心,臣不勝憤懣,以為朝廷今日四方窺測之時,天下延頸之際,必得重徳偉望,才謀出世之人,以為輔相,則敵人不敢外侮,姦雄不敢生心。自縝在位,敵使見之,相顧失笑,適足以貽朝廷之羞,増邉陲之氣。唐宰相裴度,功名震異域,使外國者,其君長必問度年今㡬何狀貌孰似天子用否?其威名徳業,比郭汾陽而用不用,常為天下重輕。今者皇帝陛下春秋尚幼,太皇太后陛下垂簾聽決,此宜旁求遴選,有徳有望,內足以操制姦雄,外足以厭服邉境,與司馬光同心一徳,佐佑聖政,維持紀綱,天下幸甚!韓縝物情不歸,人望不屬,言者紛紜,久煩,聖聽,遲遲,不急免罷,深恐為朝廷生事」。轍言:「臣伏見陛下採聽羣言,罷左僕射蔡確,中外釋然,具知朝廷清明,邪正曲直,不可復欺,而右僕射韓縝獨端然據位,畧無動意,衆情疑惑。臣忝備諫官,不敢黙已。謹按韓縝才質凡鄙,性氣麤暴,文學政事,舉無寸長,比之蔡確,逺所不及,陛下聖明,必無賢縝之理,特以先帝新棄天下,未欲從外別擢宰相,不免循例,以次遷補,今已逾年,即位改元,政令一新,確既已罷去,而縝任遇如故,是以衆議紛紛,未肯弭服。臣聞韓縝家法不正,雖其父子不能相安,涖官猛暴,至以酣酗鞭殺指使,過惡雖著,而無與國事,臣不敢一一煩言,如縝昔奉使定契丹地界,舉祖宗山河七百餘里,以資敵國,坐使中華之俗,陷沒契丹,敵人得乗髙以瞰并代,朝廷雖有勁兵良將,無所復施,其後擢為樞宻使,職在安邉,而西戎無釁,用兵深入,至使諸將敗衂,前後喪師數十萬衆,天下疲弊,帑廪空竭,雖得蘭州及安疆、米脂等五寨地,而厲階一生,至今為梗,存之則耗蠧中國,為禍日深,棄之則戎人不請,無縁強與,遂使朝廷皇皇議論,經年不知所出,而縝曽無計以救前失,據縝二罪,雖伏斧質以謝天下,不為過也,而況備位宰相以來,怙勢作威,任情不法,羣下側目畏之,宗道、宗古皆縝之親姪,縝任在中書,職當進擬,並引二姪同升,列卿因臺官彈奏,始自舉覺,各與降等差遣,朝廷知其不可信任,遂令三省自此同書進擬,縝之兄絳移守北京,絳守北京,在八年八月八日。知父子無同領帥權之理,而乞以其子宗師同管勾安撫司公事、知轉運判官以按察,已而乞以所親信人杜純為之,杜純以權發遣河北運判為運判,在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宗師同管帥事,實録不書,必抽回指揮故也。壊法亂紀,莫斯為甚。縝公行私意,廢法狥兄,以行其言。父子同領大權,古無此事,惟東晉之衰,司馬道子與其子元顯共執國政,自非季世,安有此例?賴陛下聖明,抽回指揮,若其不然,遂為四方口實。臣又竊觀言事之官,每有論奏縝事,縝懐忮恨,不拘久近,或罷其言職,或因事責降,必報而後已。先帝朝翟思為臺官,言縝在樞府,令所轄邉將買馬虧價,自羣牧司遷官,盜使公使庫錢不還,先帝隠忍不行,翟思近以司業作詩失韻,非有大過,而縝逐思,止與知軍差遣。縝初作相,臺官黃降言縝平生過惡,不堪大用,陛下業巳用縝,未欲即罷,縝畏其復言,除降國子司業,雖似遷擢,實奪其言事之權,是以羣臣震懾,不敢忤縝。臣知今日言縝,異日縝必報臣,然念臣起於遷逐之餘,誤䝉聖恩收㧞至此,不敢上負朝廷,下辜公議,是以為國排姦,有死無二,惟陛下裁察」。三省自此同進擬文字,與八年七月戊戌、九月乙已,此年正月末劉摯所言,合參考。 朝請郎、司門郎中呂陶殿中侍御史,從御史中丞黃履侍御史劉摯所舉也。二月四日,履已罷中丞,十三日,摰巳除中丞,不知新、舊録何故如此書,或是二人先曽薦陶,當考。承議郎、殿中侍御史劉次莊為江南西路轉運判官。次莊之出,必有因依,當考。 左正言朱光庭奏:據編類章䟽増入閏二月五日。「臣累具奏陳,乞行睿斷,屏去姦臣,以幸天下。今蔡確一姦臣退矣,中外之臣,莫不嘆服朝廷剛決之明,實宗廟社稷之福。外有章惇、韓縝二姦臣未退,竊惟天下大任,非姦臣所當處,如章惇之輕肆鄙俚,敢為邪說以沮抑聖政,韓縝之冒寵固位,不知引避其賢兄,是皆天下之姦臣,去之,則朝廷清明矣。伏望聖慈檢㑹臣前後累奏,特賜睿斷施行」。貼黃:「今日既用司馬光為宰相,又用呂公著為門下侍郎矣,所有尚書左丞闕,乞用范純仁補之,天下大政,得此衆賢,然後大治。臣願陛下留神」。又貼黃:「臣累奏乞退三姦,進三賢,今蔡確一姦退矣,章惇、韓縝不知進退廉恥之分,臣願陛下特賜睿斷施行」。 右諫議大夫、兼侍講孫覺給事中,覺言:「臣竊聞有㫖除臣給事中,聖恩深厚,所不敢當,然臣伏見前後執政大臣,每臺諫臣僚,言有及之者,多遷官以寵之,使罷言職,尋即令人剔發,微細過差,逐之使去,以報其私忿。今言事官不顧大臣之威,斥言其罪,乞行黜免者,所以報主上之恩,行言守之責也,至有人言未絶於口,而身已擯於外,不惟人主威福,移於大臣之家,又使上為朝廷不顧忌諱,直節敢言之士,慄慄危懼,不保其身,豈不可為朝廷惜哉?臣近因御史翟思在神宗朝論韓縝受人私饋馬,先朝不為施行,擢思為國子司業,思進神宗輓詞,誤落韻,亦小過,且言者及之,謫守臨江軍,御史黃降言縝為相,非才,即遷,降國子司業,罷其言職。臣見仁宗朝言事臣僚,為國盡忠,於大臣無所避忌者,仁宗終始保全之,故言者敢直言以報國恩。一時名臣,多由此出,如臣微眇,流落於外十有五年,神宗晚嵗,始賜召還,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臨政之始,首䝉擢寘經筵,去年九月中,始供諫職,如臣愚賤,前後言事不合聖意者,不可勝數,宜在斥逐之日久矣。今者䝉恩遷給事,於臣之私,極為榮幸,然臣前後論縝,未䝉施行。一日去職,使縝得挾怨中傷,臣實未知死所,今日在得言之地,尚可布露本末,為陛下言之。一日去職,怨嫌已成,恐如翟思、黃降,臣雖欲自辨,不可得也,伏望聖慈,特賜指揮,收還給事中新命使臣,且供諫職,他日韓縝去位之後,別有差遣,臣不敢辭」。後二十日,詔覺復為諫議大夫,二十六日甲寅,覺復為諫議大夫。覺又言:「竊見已降制除司馬光左僕射,中外驩慶,以為得人,然臣見光論役法文字,頗或疎畧,尋有聖㫖,更差韓維等四人専切詳定,立法推行,可以永久矣。光之學業行義,羣臣莫與比者,如更得忠亮篤實、才識敏明之人,相與左右揆度,則萬務無不舉矣!今韓縝人品汙下,才薄望輕,先朝以為樞宻院都承㫖,本不以輔相期之也。陛下臨御未㡬擢為右僕射,士大夫無不失望,今左相之位以處司馬光,論者以為得矣,韓縝尚為右相,則賢不肖混淆,人才雜處,所謂氷炭同器也。伏願聖慈罷縝相位,別求賢才,使與司馬光協心共濟,則天下不難治矣!惇雖小有才,而為性強愎,操心不公,廟堂之上,以惡言相加,所謂具瞻之地,若此可乎?張璪闇繆荒疎,尤非所處,若惇與璪可並罷去,伏乞別賜推選,有德有言堪其任者,擢以代之」。 詔:「自今觀文殿學士、資政殿大學士班序雜壓,並在六曹尚書之上。資政殿學士曽任執政官者,准此」。 先是,門下侍郎司馬光言:「竊以洪範八政,食貨為先,故古者國用,必使冢宰制之。祖宗之制,天下錢榖,自非常平倉𨽻司農寺外,其餘皆總於三司,一文一勺以上,悉申帳籍,非條例有定數者,不敢擅支,故能知其大數,量入為出,詳度利害,變通法度,分畫移用,取彼有餘,濟此不足,指揮百司,轉運使、諸州,如臂使指,朝廷常遴選健吏,精於理財者為三司官,如陳恕、林特、李參之類,皆稱職有名者也,其餘非通曉錢榖者,亦罕得叨居其任,理資序,受厚俸而已,故倉庫充溢,用度有餘,民不疲乏,邦家乂安。自改官制以來,備置尚書省六曹二十四司,及九寺三監,各有職事,將舊日三司所掌事務,散在六曹及諸寺監,戶部不得總天下財賦,既不相統攝,帳籍不盡申户部,户部不能盡知錢穀之數,五曹各得支用錢物,有司得符,不敢不應副,戶部不能制,戶部既不能知天下錢榖出納見在之數,無由量入為出,五曹及內百司,各自建白理財之法,申奏施行,戶部不得一一闗預,無由盡公共利害。今之戶部尚書,舊三司使之任也,左曹𨽻尚書右曹,不𨽻尚書,天下之財,分而為二,視彼有餘,視此不足,不得移用,天下皆國家之財,而分張如此,無専主之者,誰為國家公共愛惜通融措置者乎?譬如人家有財,必使一人専主管支用,使數人主之,各務已分,所有者多互相侵奪,又人人得取用之,財有増益者乎?故利權不一,雖使天下財如江海,亦恐有時而竭,況民力及山澤所出有限制乎?此臣所以日夜為國家深憂者也。今縦未能大有更張,欲乞且令尚書兼領左右曹,侍郎分職而治,其右曹所掌錢物,尚書非奏請得㫖,不得擅支諸州錢、榖金帛,𨽻提舉常平倉司者,每月亦須具文帳申戶部,六曹及寺監欲支用錢物,皆須先闗戶部符下支撥,不得一靣奏乞,直支應掌錢物,諸司不見戶部符,不得應副,其舊日三司所管錢榖財用事,有散在五曹及諸寺監者,並乞收歸戶部。若以如此戶部事多官少,難以辦集,即乞減户部冗末事務,付閑曹比司兼領,而通𨽻戶部,如此則利權歸一,若更選用得人,則天下之財,庶㡬可理矣!」是日,詔尚書省立法。七月二十四日乃施行。舊録云:先帝董正治官,各有常守,左曹典司邦國,常用右曹,治常平,歛散不相紊,今遽奏改。新録辨曰:財用並歸戶部,事權出於一,此於先帝董正治官之意,不相紊也。自「先帝董正治官」至今遽奏改」三十二字,並刪去。 司門郎中呂陶言:「初,熈寜十年,朝廷依李把、蒲宗閔、劉佐等起請,盡數榷買川茶,收息出賣,逺方不便,本州茶戶累有陳訴,及堋口茶場減價虧損園戸,臣嘗三具論列,已䝉施行,後來李稷貪功急利,欺罔滋甚,皆臣論奏,後來寖生弊害,嵗月愈久,為患愈深。近聞遣使入川按察,所有臣昔年奏狀,并今來條析利害,伏乞詳酌指揮」。詔劄與黃廉。呂陶所論茶事,大扺不過蘇轍,二月二十四日所論五害,疑轍得之陶也,今不復重出。 樞宻院言:「武臣戰功酬奬,自來不以諸司使副大小使臣,每一資並於見任官上改一官,內皇城使一資,便轉遙郡刺史,或除入横行,并閤門使以上,每一資亦轉一官,即此,其餘大小使臣改轉輕重,未為均當」。詔:「閤門副使、左藏庫副使以上,每兩資與轉一官。客省使及皇城使以上,每三資與轉一官,以上應減年者,並回授有服親。應轉資者,每資轉一官,或循一資,即不得轉,至朝奉郎及諸司副使并幕職、州縣官改官,應減年者對減。磨勘年限不同者,依賞格准折。詔:陜西、河東縁邉諸廵綽把截探事人,接引到西界投來彊壯人口,每名支錢二貫,即將投來人殺戮妄作鬬敵獲級,冒求恩賞者,許人告捕,每名轉一資。新録削去河東路經畧安撫司言:「火山軍北界順義軍牒理㑹壘起石牆事,已指揮縁邉安撫司,依前後朝㫖審度,便毀拆及重,別定冩牒北界牒本去訖」。詔可。二月辛已,并此月丙午可考。樞宻院言:「元豐四年,陜西、河東兵進討,權宜重立賞格,誘激將士,以備大敵,自獲級、重傷等第轉資外,重加賜絹,及捕獲分釐功五等之賞,並特優厚,所以酬大陣之功。昨自還塞後來,凡遇廵綽探事之類,逢賊鬬敵,因循,尚用此格,顯渉僥倖,看詳除所立功狀尤異,合臨時取㫖推恩外,令別修立捕獲賞格」。從之。丙申,詳定役法呂大防、孫永、韓維、范純仁進對,太皇太后曰:「役法大事,自來出役錢人,下戶不易,卿等各宜子細,仍辟屬官四員,曽歴知縣差遣者,要知民事」。又曰:「今後文字,直降卿等」。戊戌十日詔可考。舊録云:元祐間,哲宗恭黙聴政,簾幃處分,皆非宣仁所言,乃司馬光、呂公著、呂大防前為供具節目,擬入宣諭之狀,陳衍謄寫作榜目,以御侍小宮人執持,假口宣示,蓋政柄實出於姦人之言也。新録辨曰:哲宗皇帝嘗曰:「宣仁,婦人之堯、舜也」。觀宣仁嘗為羣臣言:「知卿等公正,朝廷有闕失,一一言之。知人為難,堯、舜猶然,盖亦以此道自處而已。史官乃以元祐間簾幃處分,皆大臣前一日供具節目,中官録之,御侍執持,假口而宣示之,豈不厚誣聖德?故刪去之。 命宰臣司馬光提舉編修《神宗皇帝實録》,著作佐郎范祖禹為實録院檢討官,校書郎孔文仲為禮部員外郎。 詔皇太妃殿,每遇聖節及生日,各更與骨肉一名恩澤。 司馬光言:「臣聞書稱:明王立政,不惟其官,惟其人。臣少時,見天聖中,諸路止各有轉運使一員,亦無提㸃刑獄,惟河北、陜西以地重事多,置轉運使兩員,然朝廷必擇朝士累任知州,有聲迹、曉錢榖者,乃得為之,未嘗輕以授人,凡一路之事,無所不總,使按察官吏,薦賢發姦,愛養百姓,興利除害,或朝廷有本路事務,未能細知利害者,則委之相度措置。當是之時,官少民安,事無不舉,公私饒樂,海內宴清,景祐初,始復置提㸃刑獄,其後或時置轉運判官,以其冗長害事,尋復廢罷,自王安石執政以來,欲力成新法,諸路始置提舉常平廣恵農田水利官,其後每事各置提舉官,皆得按察官吏,事權一如監司,又増轉運副使、判官等員數,皆選年少資淺輕俊之士為之,或通判、知縣、監官資序,及選人以權及權發遣處之,有未嘗歴親民即為監司者,能順己意,則不次遷擢,小有乖違,則送審官院與合入差遣,更加責降。彼年少則歴事未多,資淺則衆所不服,輕俊則舉措率易,歴事未多,故措置百事,徃徃乖方,衆所不服,故依勢立威,以行號令,舉措率易,故慮事不熟,壊法害民,又利祿誘於前,罪戾俟於後,由是往往,上不顧國家事體,下不恤百姓怨咨,止務希合以圖進取,致今日天下籍籍如此,皆由此來也。陛下幸念民惟邦,本本固邦,寜知元元困窮,於國家非便,欲救而安之,詔青苗錢不得抑配,免役錢寛剩,不得過二分。竊聞諸路提舉官,州縣猶有於春首抑配青苖錢,勒百姓供情願狀,別作名目,占免役,寛剰錢,但取文具而已,如此則朝廷號令廢格,不得行於臣下,恩澤壅塞,不被於黎民,徒存空文,何以為政?臣聞去草者絶其本,救水者塞其原,提舉官者,乃病民之本原也,陛下必欲蘇息疲瘵,乞盡罷諸路提舉官,其轉運使,除河北、陜西、河東外,餘路只置使一員、判官一員,提㸃刑獄分兩路者,合為一路,共差文臣兩員,凡本路錢榖財用事,悉委轉運使,刑獄、常平、兵甲、賊盜事,悉委提㸃刑獄管勾,仍選知州以上資序、累歴親民差遣,所至有政迹聰明公正之人,方得為監司,聰明則知官吏賢不肖,公正則黜陟無私,部下官吏皆得人,事務安有不幹集?百姓安有不富庶,此乃國家鎮撫四方之本也。若以提舉官累年積蓄錢榖財物不少,恐轉運司一旦得之,妄有耗散,即乞盡樁作常平倉錢物,委提㸃刑獄一面交割主管,依舊常平倉法,謹伺榖價,賤糴貴糶,及准備災傷賑貸,其餘不得支用,若轉運司委的窘乏,須至兊那常平錢物者,必須具數先奏朝廷得㫖,乃得移牒支破。若以監司數少路分濶逺處,廵歴及管勾不辦,即乞只依舊法,毎嵗遍巡諸州,更不徧廵諸縣,非要事,不令監司親往勾當,只令選差本部官,除司理、司法、縣尉、獨員監當之類,舊條不許差出外,其舊條不得隔州差選人勾當,差及被差之人,皆有罪,新條諸州管勾及主簿當給散月分,不得令差出之類指揮,更不施行,所貴監司有官可差,幹得事務,若遇有賊盜,乞朝廷只委提㸃刑獄差官或行移文字,監督捕盜官捉殺,不令親入山監逐,如此,則監司廵歴管勾,職事簡要,易為辦集矣」。詔諸路轉運使,除河北、陜西、河東外,餘路只置使一員,副使或判官一員,其諸路提舉官並罷。提㸃刑獄分兩路者,合為一路,共差文臣兩員。本路錢榖財用事,悉委轉運使,刑獄、常平、兵甲、賊盜事,悉委提㸃刑獄司管勾。其轉運使副、提刑,今後選一任知州以上,轉運判官,選通判一任,實曽歴親民差遣,並所至有政迹人,提舉官累年積蓄錢榖財物,盡樁作常平倉錢物,委提㸃刑獄交割主管,依舊常平倉法。監司今後每嵗徧廵諸州外,更不遍廵諸縣。如差本部官勾當,除司理、司法、縣尉、獨員監當之類,舊條不許差出外,其舊條不得隔州差選人勾當,新條諸州管勾官及主簿當給散月分,不得令差出之類指揮,更不施行賊盜,委提㸃刑獄差官或行移文字,監督捕盜官捉殺,察其不稱職及有可以代之者,先令權攝,仍奏乞替換,許一靣相度賊盜強弱,立賞錢數目。其捕盜官,若有功,許隨功大小,保明聞奏,朝廷臨時詳酌比類恩澤,直降賜指揮。五月二十九日,上官均䟽。七月二十一日劉摯䟽皆云閏二月八日聖㫖罷散青苗,當考詳増修。舊録但書司馬光言:「諸路轉運使,除河北、陜西、河東外,餘路置使一員,副使或判官一員,其諸路提舉官並罷提㸃刑獄,分兩路者,合為一路,共差文臣兩員」。從之。提舉官専行苗役之政法,官隨罷焉。新録惟削去「提舉」以下十五字,餘並用舊録。今以光奏䟽及當時頒下條貫増入。 吏部尚書呂大防等言:「國朝之制,奉僖祖皇帝、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以配郊丘外,所有季秋大饗,自唐及本朝,皆用嚴父之義,伏請宗祀神宗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詔恭依,試給事中兼侍講范純仁言:「近除門下侍郎呂公著文字,並不經臣書讀,兼不見得尚書吏部合與不合將不經門下省文字直便行下,及慮別有被授指揮。按門下省自來繳覆中書省録黃、樞宻院録白,內有與侍郎妨礙,或是親戚,並於親書名下具貼黃聲說奏知。欲今後如係侍郎兩員,俱係合避親及有妨礙,或只係獨員,有上件因依除依舊奏知外,許給事中繫書繳覆」。詔令別出畫黃,送門下省,仍今後急速不係出告文字,不過門下省,並闗門下省照㑹。 兵部言:「提舉京西保馬司奏:准朝㫖,京西路見管保馬,令取㑹本路及陜西路將下見闕馬軍分數并馬鋪,據格尺,依條支填合銷分數外,餘數起發上京,赴太僕寺送納,其牝馬並送同州沙苑監,不及格尺並病色不堪支配者,並烙退印,給與人戶,令取便變轉,止納元給官錢。具到看詳申請事件,仍乞令京東路准此」。從之。新録削去。 陜西轉運司言,永興軍藍田縣廵檢下兵校于千與王沖格鬬死。詔于千支賜給付本家男,特與下班殿侍。新録削去。 樞宻院言,每旬諸軍呈試內槍刀手與弩手格鬬,欲乞止令軍中依舊教習,更不呈試推賞。從之。 又言:「走馬承受近年凡遇軍行,多以親戚請託,僥倖功賞,欺罔百出,蓋自來未有條禁,今欲隨軍出入,不以將帥功効大小,並不得陳乞推恩,違者以違制論。如能覺察軍中將帥貪冒功勞、賞罰不當、申奏功狀虛妄,並宻具聞奏,朝廷根究得實,當優與推恩,及走馬承受親戚門客親隨等,並不得隨軍効用,雖著功勞,亦不在酬賞之限,如故隠匿,虛稱不是親戚等,冒求隨軍効用,因而酬賞者,犯人決配,走馬承受并知情官司,並除名,許人告,以犯人所受恩澤充賞」。從之。 鄜延路經畧司言:「順寜寨主許明申,稱西人葉烏瑪等來界,首言興州衙頭差下賀登寳位人,使多時為國信,不來,未敢過界」。詔鄜延路經畧司指揮保安軍:如西人再來計㑹,即答與昨來皇帝登寳位,為夏國未修常貢,朝廷難為先遣押賜使命,若夏國差人賀皇帝登寳位,朝廷必須依例差人宣賜,如西人將到公牒,亦仰依此意回牒,仍令經畧司,如牒過使副姓名、過界月日,即令鄜延路經畧司依舊差官引伴」。 戶部言京西路轉運司奏,本路諸州軍逓年支俵豫買錢各闕乏,欲乞於本路南北提舉司借錢三十萬貫俵散,候納到絹帛,只於常平庫收掌,候本司逐旋支撥到價錢,據數交絹。從之。新録削去。 禮部尚書韓忠彥等言:「奉聖㫖:皇太妃應干典禮儀衛等事,令翰林學士、給舎、尚書、禮部、太常寺官同共以故事詳定聞奏,令比附參酌定到格目」。又言:「看詳皇太妃生日,止有皇帝所奉禮物,別無太皇太后所賜,止合稱奉賜,己於格內貼正外,其興龍節、坤成節、皇太后生辰,排當所稱奉賜,即係總稱合存奉賜兩字」。又言:「今除已依先降朝㫖,將生日節序物色減定外,有取㑹到皇后閤大禮宣賜太史進歴日等,即不係生日節序事,元不准朝㫖詳定。今來若行修定稱進及賜之類,即合降㫖施行」。詔:皇太妃歴日已降指揮供納,其不係生日節序事,內有係奉賜之物,仰詳定聞奏。 京西北路提舉司言:「准朝㫖,相度蔡州西平、上蔡兩縣人戶見佃屯田支移等事,欲止令人戶畝出租課外,更不支移折變」。詔戶部相度以聞。 左正言朱光庭奏:編類章䟽,係閏二月八日。「臣伏覩近降朝㫖,以司馬光建明差役法,大意已善,差韓維、呂大防、孫永、范純仁専一詳定聞奏。臣又竊聞閏二月二日朝㫖下轉運司,俾天下州縣百姓各陳利害。臣竊惟司馬光建明差役法,陛下知其大意已善,故更詔韓維等四臣詳定,所以講求未備事理,務要詳盡,以成治世之良法,豈可命下方數日,不待四臣講求一二,遽卻令天下州縣百姓各陳利害,前後詔令不一,臣竊慮姦臣為此畫以惑天聽,意欲揺動善法,以行姦計。竊以差役之法,大意已善,其間如衙前人額并官戶等所出助錢及役人接送之類,更行詳究裁定,便成完法,可以頒之天下,此朝廷一大政事,輔臣言之,陛下處之已盡善矣,而深恐姦臣之謀,幸其枝葉未備,遂欲移動根本,故卻令提舉司、轉運司同共相度,縁提舉司係専領免役法,今來既行差役,則提舉司當罷,而慮姦臣求衆邪為助,故使欲罷之官司,亦預其事,此姦謀至深至宻,陛下不可以不察也。況此法繫天下生靈利害,若陛下主定差法,更行修補,則為天下生靈之利。一為姦臣揺動,則為天下生靈之害,利害所繫如此,陛下可不深察之哉?臣竊料此舉,必出章惇之謀,而韓縝輩同行之,若此姦說得行,不獨遂壊善法,兼致朝廷詔令前後不一,何以示信於天下?此姦臣之謀,為害不細,陛下豈可赦之乎?兼臣前後累言章惇、韓縝姦邪,今日又姦謀如此,伏望聖慈特賜睿斷,罷章惇、韓縝柄任,以正姦臣之罪,所有閏二月二日朝㫖,亦乞追止,更不施行。所貴詔令歸一,善法得成,以幸天下」。前貼黃奏,乞主定差役,屏去姦臣事,又前貼黃:「臣竊覩陛下憂勤之如此,而大臣姦邪之如彼,一日萬㡬,何以倚仗?今司馬光未出,惟有呂公著一人忠朴可委外,皆非其人,臣巳累言乞用范純仁,補左丞之闕,庶㡬陛下左右,早得忠正大臣為之助,伏望留神聽納天下之幸」。又貼黃:「章惇、韓縝姦邪,臣已累言之,今日輙為姦謀,欲壊善法,伏望陛下因此謀為不臧,特行顯黜,以戒悖慢之臣」。又貼黃:「臣竊以謂抑兼并而恵困窮,仁政之先務也。免役之法,上戶幸而下戸,不幸,差役之法,下戶樂而上戶不樂。今日陛下令韓維等四臣更行詳定,若衙前等事益加寛舒,則上戶亦無不樂之理,誠治世之善法也,而慮姦臣為謀,幸其法之未完,却令天下百姓先陳利害,此必上戶多陳差役法不便,又使提舉欲罷之官司助為之說,是姦臣意欲,動揺善法,伏望陛下深察姦謀,力主差法,以恵天下」。初十日別降指揮。 右正言王覿奏:編類章䟽閏二月八日所奏。:「臣前狀所陳事理,只是為今來詳定役法,既未了,當便令人戶具利害實封自陳,顯見執政大臣,內有不恱更張之人,意欲人户陳訴者衆,即可以沮止差法也。所謂陳訴者,亦不過上戶合充衙前重役者而已。然上戶雖少,最能揺扇人情,以其下戶多衣食於上戶而畏之,惟其所使也如此,然恐妄有陳訴者衆,今若不許人戶實封投狀,乃卻是阻絶民言,亦不為便。故臣欲乞指揮,詳定役法,所於日近,速具合行措置事件申奏,仍令諸路州縣,候施行了畢,一月以外,方得出榜,收接人戶實封狀繳奏,所貴衙前等法已經修備,即自無詞訴,而異意之人,無以曲行沮難也。其執政大臣,內有不恱更張之意,臣已嘗於二月二十四日奏狀內開陳訖,既不恱更張,即見臣今來所奏事理,必須難沮,雖不沮抑,而行遣稽緩,則亦於事無補矣。伏望聖慈主張,速賜指揮施行」。貼黃:「衙前等利害,臣先已有狀奏陳,乞已䝉降付詳定役法所看詳行遣次,今狀內只是畧行聲說,即更不須降下」。初十日降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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