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 初,紹有三子,譚、熙、尚。紹後妻劉氏愛尚,數稱於紹,紹欲以為後而未顯言之。乃以譚繼兄後,出為青州刺史。沮授諫曰:「世稱萬人逐兔,一人獲之,貪者悉止,分定故也。譚長子,當為嗣,而斥使居外,禍其始此矣。」紹曰:「吾欲令諸子各據一州,以視其能。」於是以中子熙為幽州刺史,外甥高幹為幷州刺史。 |
16 | 尚遣所置河東太守郭援,與高幹、匈奴南單于共攻河東,發使與關中諸將馬騰等連兵,騰等陰許之,援所經城邑皆下。河東郡吏賈逵守絳,援攻之急;城將潰,父老與援約,不害逵,乃降,援許之。援欲使逵為將,以兵劫之,逵不動。左右引逵使叩頭,逵叱之曰:「安有國家長吏為賊叩頭!」援怒,將斬之,或伏其上以救之。絳吏民聞將殺逵,皆乘城呼曰:「負約殺我賢君,寧俱死耳!」乃囚於壺關,著土窖中,蓋以車輪。逵謂守者曰:「此間無健兒邪,而使義士死此中乎?」有祝公道者,適聞其言,乃夜往,盜引出逵,折械遣去,不語其姓名。 |
17 | 曹操使司隸校尉鍾繇圍南單于於平陽,未拔而救至。繇使新豐令馮翊張旣說馬騰,為言利害。騰疑未決。傅幹說騰曰:「古人有言:『順德者昌,逆德者亡。』曹公奉天子誅暴亂,法明政治,上下用命,可謂順道矣。袁氏恃其彊大,背棄王命,驅胡虜以陵中國,可謂逆德矣。今將軍旣事有道,陰懷兩端,欲以坐觀成敗;吾恐成敗旣定,奉辭責罪,將軍先為誅首矣!」於是騰懼。幹因曰:「智者轉禍為福。今曹公與袁氏相持,而高幹、郭援合攻河東,曹公雖有萬全之計,不能禁河東之不危也。將軍誠能引兵討援,內外擊之,其勢必舉。是將軍一舉,斷袁氏之臂,解一方之急,曹公必重德將軍,將軍功名無與比矣。」騰乃遣子超將兵萬餘人與繇會。 |
18 | 初,諸將以郭援衆盛,欲釋平陽去。鍾繇曰:「袁氏方彊,援之來,關中陰與之通,所以未悉叛者,顧吾威名故耳。若棄而去,示之以弱,所在之民,誰非寇讎,縱吾欲歸,其得至乎!此為未戰先自敗也。且援剛愎好勝,必易吾軍,若渡汾為營,及其未濟擊之,可大克也。」援至,果徑前渡汾,衆止之,不從。濟水未半,繇擊,大破之。戰罷,衆人皆言援死而不得其首。援,繇之甥也。晚後,馬超校尉南安龐德,於鞬中出一頭,繇見之而哭。德謝繇,繇曰:「援雖我甥,乃國賊也,卿何謝之有!」南單于遂降。 |
40 | 初,袁尚遣從事安平牽招至上黨督軍糧,未還,尚走中山,招說高幹以幷州迎尚,幷力觀變,幹不從。招乃東詣曹操,操復以為冀州從事;又辟崔琰為別駕,操謂琰曰:「昨按戶籍,可得三十萬衆,故為大州也。」琰對曰:「今九州幅裂,二袁兄弟親尋干戈,冀方蒸庶,暴骨原野,未聞王師存問風俗,救其塗炭,而校計甲兵,唯此為先,斯豈鄙州士女所望於明公哉!」操改容謝之。 |
43 | 高幹以幷州降,操復以幹為幷州刺史。 |
59 | 冬十月,高幹聞操討烏桓,復以幷州叛,執上黨太守,舉兵守壺關口。操遣其將樂進、李典擊之。河內張晟,衆萬餘人,寇崤、澠間,弘農張琰起兵以應之。 |
60 | 河東太守王邑被徵,郡掾衞固及中郎將范先等詣司隸校尉鍾繇,請留之。繇不許。固等外以請邑為名,而內實與高幹通謀。曹操謂荀彧曰:「關西諸將,外服內貳,張晟寇亂殽、澠,南通劉表,固等因之,將為深害。當今河東,天下之要地也,君為我舉賢才以鎭之。」彧曰:「西平太守京兆杜畿,勇足以當難,智足以應變。」操乃以畿為河東太守。鍾繇促王邑交符,邑佩印綬,徑從河北詣許自歸。 |
63 | 會白騎攻東垣,高幹入濩澤。畿知諸縣附己,乃出,單將數十騎,赴堅壁而守之,吏民多舉城助畿者,比數十日,得四千餘人。固等與高幹、張晟共攻畿,不下,略諸縣,無所得。曹操使議郎張旣西徵關中諸將馬騰等,皆引兵會擊晟等,破之,斬固、琰等首,其餘黨與皆赦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