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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檢索 "應曆十九年三月壬辰 (96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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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索內容:
檢索範圍: 資治通鑑後編
條件: 包含字詞「應曆十九年三月壬辰 (96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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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7
二年春正月己夘朔,以出師,不御殿。 二月乙夘,命曹彬、党進等各領兵先赴太原。戊午,詔親征。己未,以開封尹光義為東京留守,樞密副使沈義倫為大內部署,昭義節度使李繼勲為河東行營前軍都部署,建雄節度使趙賛為馬步軍都虞候,先赴太原。甲子,車駕發京師。丁夘,次王橋頓。彰徳節度使韓重贇來朝,帝謂之曰:「契丹知我是行,必率衆來援,彼意鎮、定無備,將由此路入。卿可為朕領兵倍道兼行,出其不意破之」。乃以重贇為北面都部署,義武考異,宋史作「彰武」。節度使郭延義副之。 己巳,次相州。庚午,次磁州。乙亥,次潞州,以霖雨駐蹕,時諸州餽餉畢集城中,車乗塞路,帝聞之,以為非理稽留,將罪轉運使趙普曰:「六師方至,而轉運使獲罪,敵人聞之,必謂儲偫不充,非所以威逺之道,但當擇治劇者,莅此州耳」。丙子,命戶部員外郎、知制誥王祐權知潞州。祐即發遣車乗,行路無阻,以樞密直學士趙逢為隨駕轉運使,仍鑄印賜之。 北漢劉繼業、馮進珂屯于團栢谷,遣衙隊指揮使陳廷山領數百騎來偵邏㑹,李繼勲等前軍至,廷山即以所部降,繼業、進珂知衆寡不敵,亦奔還晉陽,北漢主怒,罷其兵柄,繼勲等遂圍城。時遼使內侍韓知璠冊命北漢主為帝,北漢主夜開門納之,明日置宴,羣臣皆預,宰相郭無為哭于庭中,拔佩刀自刺,北漢主遽降階持其手,引之升坐,無為曰:「奈何以孤城抗百萬之師乎?葢無為欲以此揺衆心也! 三月,帝駐蹕潞州,凡十有八日,獲北漢諜者,問之,對曰:「賊中民罹毒久矣,日夜望車駕,恨其遲耳」。帝笑,給衣服縱之。壬辰,發潞州。戊戌,次太原。庚子,觀兵于城南,始命築長連城。辛丑,臨汾河作新橋。以兵部員外郎、知制誥盧多遜知太原行府事。 乙巳,帝至城東南,始命築長堤壅汾水。先是,有欲増兵攻城者,左神武統軍陳承昭進曰:「陛下自有數千萬兵在左右,胡不用也?」帝未寤,承昭以馬䇿指汾水,帝大笑,因使承昭董其役。丙午,决晉祠水灌城。丁未,命李建勲軍于城南,趙賛軍于西,曹彬軍于北,党進軍于東,為四寨以逼之,北漢人乗晦突門,潛犯西寨,趙賛率衆與戰,弩矢貫賛足未退,時党進遣東寨都監李謙溥伐木西山以給軍用,謙溥聞鼓聲,即引所部兵赴之,北漢人乃退,帝遽至戰所,怪赴援者非精甲,問之,則謙溥也,甚悅。劉繼業復以突騎數百犯東寨,党進挺身逐繼業,麾下數人隨之,繼業走匿壕中,北漢兵出援之,繼業縁縋入城,獲免。 夏四月戊申朔,帝臨城東觀築堤。辛亥,遣海州刺史孫萬進領軍數千人圍汾州。壬子,帝復至城東,賜羣臣及諸軍時服,宴從臣。初,何繼筠為石嶺關部署,屯陽曲。帝聞遼兵分道來援北漢,其一自石嶺關入,乃驛召繼筠詣行在所,授以方畧,并給精騎數千,使徃拒之,且謂繼筠曰:「翌日亭午,俟卿捷奏至也」。時已盛暑,帝命太官設麻漿粉賜繼筠,食訖,辭去,戰于陽曲縣北,大敗遼兵,擒其武州刺史王彥符,斬首千餘級,獲生口百餘人,馬七百餘疋,鎧甲甚衆。己未,帝登北臺以竢,見一騎自北來,逆問之,乃繼筠子承睿來獻捷也。北漢隂恃遼援,城久不下,帝乃以所獻鎧甲首級示之,城中人氣奪。 五月,遼分兵由定州入冦韓重贇,陣於嘉山以待之。遼人見旗幟,大駭,欲遁去,重贇亟擊之,大破其衆,獲馬數百匹。己未,使來告捷,帝大喜,手詔褒之。甲申,帝臨城東南,命水軍乗小舟,載強弩進攻其城,內外馬步軍都軍頭王廷乂親鼓之,免胄先登,流矢中其腦而顛。庚寅,廷乂卒。辛夘,殿前指揮使都虞候石漢卿亦中流矢,溺死。癸巳,贈廷乂建武節度使、漢卿袁州防禦使。 帝以暑氣方盛,深念縲絏之苦,乃詔西京諸州,令長吏督掌獄掾,五日一至獄戶,檢視洒掃,洗滌杻械,貧困者給飯食,病者給藥,輕繫小罪即時決遣。自是毎歲仲夏,必申明是詔,以戒官吏焉。此詔自戊子日降,今移見于後。 閏月戊申,太原南城為汾水所陷,水注城中,城中大驚擾,帝臨長堤觀焉,水口漸濶,北漢人縁城設障,為我師所射,障不得施,俄有積草自城中飄出,直抵水口而止,我師弩矢不能徹,北漢人因以施功,水口遂塞,郭無為復勸北漢主出降,北漢主不聴閹人,衛徳貴極言無為反狀明白,不可赦,北漢主殺之以徇,城中稍定,北漢人俄自西長連城潛出,将焚我攻戰之具,我師擊走之,斬首萬餘級,夜半,忽傳呼壁外云:「北漢主降!」帝令衛士擐甲,將開壁門,八作使趙璲曰:「受降如受敵,詎可半夜輕出乎?」帝使問之,果諜者詐為也。 己酉,帝臨城南,命水軍乗輕舟焚其門。 右僕射魏仁浦卒。先是,仁浦侍春宴,因前上壽,帝密謂曰:「朕欲親征太原,如何?」仁浦曰:「欲速則不達,惟陛下審思」。帝嘉其對。宴罷,就第賜上尊酒十石、御膳羊百口。既而從行,中途遇疾,還,卒于梁侯驛,贈侍中,諡曰宣懿。 太原城久不下,東西班都指揮使李懐忠率衆攻之,戰不利,中流矢幾死,殿前指揮使、都虞候趙翰率諸班衛士叩頭,願先登急擊,以盡死力,帝曰:「汝曹皆吾所訓練,無不一當百,所以備肘腋,同休戚也,我寧不得太原,豈忍驅汝曹冒鋒刃,蹈必死之地乎?」衆皆感泣。時大軍頓甘草地中,㑹暑雨多破腹病,而遼亦復遣兵來援。壬子,太常博士李光賛上言曰:「陛下戰無不勝,謀無不臧,四方恃險之邦,僣竊帝王之號者,昔與中國為隣,今與陛下為臣矣!蕞爾晉陽,豈須親討?重勞飛輓,取怨黔黎,得之未足為多,失之未足為辱,國家貴靜,天道惡盈所慮向來恃險之邦,聞是役也,竭府庫之財,盡生民之力,中心踴躍,各有窺覦,傳曰:鄰之厚,君之薄也,豈若回鑾復都,屯兵上黨,使夏取其麥,秋取其禾,既寛力役之征,便是蕩平之䇿,惟陛下裁之」。帝覽奏甚喜,復問趙普,普亦以為然,因使普召光賛慰撫之,癸丑,移駐城東罕山之南,始議班師。 己未,徙太原民萬餘家於山東、河南給粟,庚申,分命使者十七人,發禁軍䕶送之,因屯於鎮、潞等州,用絳人薛化光䇿也。化光言:「凡伐木先去枝葉,後取根柢,今河東外有契丹之助,內有人戸賦輸,竊恐歲月間未能下,宜於太原北石嶺山及河北界西山東靜陽村、樂平鎮、黃澤關、百井社各建城寨,扼契丹援兵,起其部內人戶於西京,㐮鄧、唐、汝州給閒田使自耕種,絶其供饋,如此,不數年間,自可平定」。帝嘉納之。考異:李燾曰:此據范鎮東齋記。按歐陽修誌薛奎墓乃云父化光以䇿下太原,不見用修,葢誤也。太年興國四年平太原,得戶三萬五千二百二十,兵二萬。先是,陳洪進以漳、泉二州降,得戶十五萬一千九百七十人,兵一萬八千七百二十七。繼元所統凡十一,州軍得戶不及漳泉五之一。葢化光之䇿行,其耕民多南徙,所存無幾,且兵數與民數畧同,殆以一戶奉一兵也,欲國不亡,得乎?本紀止稱山東,今從十國紀年并書河南。 壬戌,車駕發太原,我師陷敵百人,帝遣驍雄副指揮使孔守正領騎軍徃救,守正奮擊,盡奪以還,北漢主籍我所棄軍儲,得粟三十萬、茶絹各數萬,喪敗罄竭,頼此少濟。 戊辰,次鎮州,召道士蘇澄入見,謂曰:「朕作建隆觀,思得有道之士居之,師豈有意乎?」對曰:「京師浩穣,非所安也」。壬申,幸其所居,謂曰:「師年踰八十,而容貌甚少,盍以養生之術教朕!」對曰:「臣養生,不過精思鍊氣耳。帝王養生,則異於是。老子曰:我無為而民自化,我無欲而民自正。無為無欲,凝神太和。昔黃帝、唐堯享國永年,用此道也」。帝悅,厚賜之。 六月庚辰,詔車駕所過,民無出今年秋租。 癸未,以右補闕大名王明為荊湖轉運使,将用兵於嶺南也。 己丑,次滑州,唐主遣其弟從謙來貢。辛夘,見於胙城縣。唐水部員外郎查元方掌從謙牋奏,帝命知制誥盧多遜燕從謙於館。多遜奕棋次,謂元方曰「江南竟如何?」元方歛衽對曰:「江南事大朝十餘年,極盡君臣之禮,不知其他」。多遜愧謝曰:「孰謂江南無人!」元方,文徽子也。文徽,初見天福八年,此據十國紀年乃六月事。 癸巳,車駕至自太原,曲赦京城繫囚。是月,北漢主決城下水注之臺駘澤,水已落而城多摧圮。遼使者韓知璠猶在太原,嘆曰:「宋師之引水浸城也,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若知先浸而後涸,則并人無類矣」。時遼遣其將南大王來援,屯於太原城下。劉繼業言於北漢主曰:「契丹貪利棄信,他日必破吾國。今救兵驕而無備,願襲取之,獲馬數萬,因籍河東之地以歸中國,使晉人免於塗炭,陛下長享富貴,不亦可乎?」北漢主不從。南大王數日北還,贈遺甚厚。秋七月,詔自今祀天地用太牢,餘當用牛者代以羊豕。 八月,靈武節度使馮繼業殺兄代父領鎮頗驕恣,戎人不附,又撫士卒少恩,部下多攜貳,繼業慮其為變,請舉族內徙。庚辰,以繼業為靜難節度使。 己亥,戶部員外郎、知制誥王祐權知大名府。辭日,帝謂之曰:「大名,卿之故鄉,古人所謂晝錦者也」。 朝廷擇可使代馮繼業者,時考功郎中段思恭知泗州,帝以思恭常有功眉州,乃召赴闕,命知靈州。先詔之曰:「馮繼業言靈州非蕃帥主之,戎人不服,雖衛、霍名将,必見逐矣。意謂非我,他人不能治也。汝能治之乎?」思恭曰:「謹奉詔」。帝壮之,又謂曰:「唐李靖、郭子儀皆出儒生立大功,豈我朝獨無人耶?」厚賜遣之,仍以途涉諸戎,令別齎金帛以遺之。思恭既視事,矯繼業之失,悉心綏撫,夷落安靜,周訪利病,多所條奏,甚得吏民之情。 散指揮都知杜延進等謀作亂,事覺,帝密詔殿前都虞候楊義擒捕,遲明皆獲。庚寅,悉斬於市,夷其族。 是月,初令民典買田土者輸錢印契。冬十月丁亥,詔自今西川、山南、荊湖等道舉人徃來給劵。 辛夘,詔歸、峽州並直𨽻京師相、深、趙三州丁夫死太原城下者三百三十四人,詔復其家三年。 己亥,帝燕藩臣於後苑,酒酣,從容謂之曰:「卿等皆國家宿舊,久臨劇鎮,王事鞅掌,非朕所以優賢之意也」。前鳯翔節度使兼中書令王彥超諭帝指,即前奏曰:「臣本無勲勞,久冒榮寵,今已衰朽,乞骸骨歸邱園,臣之願也」。前安逺節度使、兼中書令武行徳、行徳,初見天福十二年。前䕶國節度使郭從義、前定國節度使白重賛、前保大節度使楊庭璋,競自陳攻戰閥閲及履歴艱苦,帝曰:「此異代事,何足論也」。庚子,以行徳為太子太傅,從義為左金吾衛上將軍,彥超為右金吾衛上将軍,重賛為左千牛衛上将軍,廷璋為右千牛衛上将軍。時節度與燕者皆罷鎮改官。考異:李燾曰:「寳訓及故事並稱向拱、袁彥亦同日罷方鎮,授環衛」。按今年七月,彦自靜難徙保大,拱自西京徙安逺,此時皆不在京師,葢誤也,今不取。 太子太傅王溥遷太子太師,入謝。帝顧曰:「溥十年作相,三遷一品,福履之盛,近世所未有也」。 十一月庚申,回鶻、于闐皆遣使來貢方物。回鶻使者道由靈州交易於市,知州段思恭遣吏市碙砂,吏與胡人爭直忿競,思恭釋吏不問,械繫胡人,數日始貸之。胡人歸,愬於其國,回鶻可汗遣使齎牒詣靈州,詢械繫之由,思恭自知理屈,不敢報。自是數年,回鶻不復入貢。戊辰,詔中書舍人李昉、兵部員外郎、知制誥盧多遜分直學士院、直學士院,自昉及多遜始也。先是,堂吏以事至翰林,拜於堂下,學士略離席勞揖,事已即退,未嘗與坐。昉前在翰林猶然,及是,有白事者,遂拜堂上,更展敘,中外無復曩日之禮。昉愕然,詢于同列,則云如此承襲數年矣,莫詰其故也。禮部尚書楊昭儉喜譏訾,因揚言昉謁堂吏,常獲其刺字云。昭儉,嗣復曽孫,初見清泰二年。 十二月癸未,帝幸中書視趙普疾。 乙巳,以房州防禦使王彥昇為原州防禦使。彥昇有膂力,善擊劍,軍中目曰「王劍兒」。性殘忍,在原州凡五年,戎人有犯漢法者,彥昇不加刑,召僚屬飲宴,引所犯戎人於前,手捽其耳嚼之,下以巵酒。戎人流血被體,股慄不敢動。前後啗其耳者數百,戎人畏懼,不敢犯塞。 戊午,以辛文悅知房州事。帝幼從文悅肄業,及即位,召見,授太子中允,判太府寺。周鄭王時在房州,帝謂文悅長者,故有是命。 奪右賛善大夫王昭文兩任,配𨽻汝州,坐監大盈倉,其子與倉吏為姦贓故也。 是歲,遼天順皇帝璟為帳下所殺,璟性嚴忌,㑹醉,索食不得,欲斬庖者,庖者捧食挾刃,殺璟於黒山下,王氏宋元通鑑云:契丹主烏里酖酒,好田獵,嗜殺不已,常以虞人偵鵞,失期,加炮烙、鐵梳之刑,又以獲鴨甚懽,除鷹坊刺面之令,政刑紊亂,國人怨之。至是,畋于懐州,獲熊懽飲,夜分近侍蕭格、盥人華格、庖人錫庫等弑之。璟立凡十九年,廟號穆宗,無子,諸部首領迎立天授皇帝烏裕之子明記考異:遼史景宗紀云:「諱賢,小字明扆。今從長編。號天賛皇帝,更名賢,改元保寧。以上樞密使、知政事令髙勲守政事,令封秦王。侍中蕭守興為尚書令,封魏王。毎朝,必命,坐議國事,納守興女燕燕為皇后。初,烏裕與妻同日遇害,明記年九歲,有以氊束之,藏于積薪中,由是得免。及即位,嬰風疾,國事皆燕燕决之。考異明記:妻蕭氏,即燕燕也。仁宗實録》乃以燕燕為北宰相蕭思溫女」。按遼史蕭思溫傳》,小字寅古,景宗立,冊思溫女為后,封魏王,不名。守興。后妃傳亦云「景宗睿知皇后蕭氏,諱綽,小字燕,燕北府宰相思溫女。長編獨云守興,未知何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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