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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檢索 "紹定四年四月壬戌 (12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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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索內容:
檢索範圍: 資治通鑑後編
條件: 包含字詞「紹定四年四月壬戌 (12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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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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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厯八年春正月辛未,夏國主曩霄卒,其國偽諡曰武烈皇帝,廟號景宗,墓曰泰陵。曩霄凡七娶:一曰米母氏,舅女也,生一子,以貌類他人殺之。二曰索氏。始,曩霄攻猫牛城,傳者以為戰沒,索氏喜,日調音樂,及曩霄還,懼而自殺。三曰都羅氏,蚤死。四曰咩迷氏,生子阿理,謀殺曩霄,為臥香乞所告,沈於河,殺咩迷氏於王亭鎮。五曰野利氏,遇乞從女也,頎長有知謀,曩霄畏之,戴金起雲冠,令他人不得冠,生三子,曰:寧明,喜方術,從道士路修篁學辟穀,氣忤而死。次甯令受曩霄,以貌類已,特愛之,以為太子,次薜埋蚤死,後復納沒移皆山女,營天都山以居之,野利之族宣言吾女嫁二十年,止故居,而得沒移女,乃為修內。曩霄怒,㑹有告遇乞兄弟,謀以甯令受娶婦之夕作亂,曩霄遂族遇乞剛浪凌、城逋等三家,既而野利氏訴我兄弟無罪見殺,曩霄悔恨,下令訪遺口,得遇乞妻閻于三香家,後與之私通,野利氏覺之,乃出之為尼,號沒藏大師。六曰耶律氏,七曰沒移氏,初欲納為甯令受妻,曩霄見其美,自娶之,號為新皇后,甯令受憤而殺曩霄,不死,劓其鼻而去,匿黃蘆訛龎家,為訛龎所殺,曩霄遂因鼻創死,年四十六,沒藏氏,初為尼,寓於興州之戒壇院,既娠而曩霄死,曩霄遺言立從弟委哥甯,令其大酋悞移賞都埋移香、熱嵬浪布野也浪囉與沒藏訛龎議所立,沒藏大族也,訛龎為之長衆,欲如遺言立委哥甯,令訛龎獨弗許,曰:「委哥甯令非子,且無功,安得有國?悞移賞都曰:國今無主,然則何所立?不然,爾欲之乎?爾能保有夏土,則亦衆所願也。訛龎曰:予何敢哉?夏自祖考以來,父死子繼,國人乃服,今沒藏尼娘,先王之遺腹,幸而生子,則可以嗣先王矣,誰敢不服?衆曰:「然」。遂立沒藏為太后。曩霄死三月而生男,是為諒祚,以毛惟昌、髙懐正之妻,更乳之,而政在沒藏氏、惟昌、懐正皆漢人,本遇乞帳下,故親待之,已而懐正貸銀,夏人惟昌竊衣,曩霄所與盤龍服,皆為訛龎所族。 明鎬初以貝州城峻不可攻,謀築距闉,度用工二萬人,期三十日可與城齊,而賊亦於城上設戰棚,與官軍相當,名曰「喜相逢」。距闉將成,為賊所焚,火三日不滅,乃用軍校劉遵計,即南城鑿地道,而日攻其北以牽制之。貝州民有汪文慶、郭斌、趙宗本、汪順者,自城上繫書射鎬帳,約為內應,夜垂絙以引官軍,既納數百人,焚樓櫓,賊覺,率衆拒戰。初,官軍既登,欲專其功,斷絙以絶後來者。及與賊戰,兵寡不敵,與文慶等復縋而下。是夜,城幾克。丙子,授文慶、斌西頭供奉官,宗本、順右侍禁。 丁丑,以參知政事文彦博為河北宣撫使,本路體量安撫使明鎬副之。鎬督諸將攻貝州城,久不下,帝憂之,問輔臣䇿安出,彥博乞自往討賊,故遣彦博宣撫,而改鎬為彥博之副。先是,樞密使夏竦惡鎬,恐其成功,凡鎬所奏請,輒從中沮之,彥博既受命,因言軍事中覆不及,願得專行。戊寅,詔許彦博以便宜從事,彦博請用將作監主簿鞠直卿等三人掌機宜文字,許之。鎬所奏,辟殿中丞王起等四人,仍聽隨軍。 貝州賊謀竊出要刼,契丹使明鎬諜知之,遣殿侍安素伏兵西門,壬午,賊果以三百人夜出,伏發,皆就獲。 是日,江寧府火。初,李景在江南,大建宮室府寺,其制皆倣帝京,時營兵謀亂,事覺伏誅。既而火知府事、集賢殿學士李宥懼有變,闔門不救,延燒幾盡,唯存一便㕔,乃舊玉燭殿也。尋責宥為秘書監,直令致仕,宥奏火事,云:「不意禍起蕭牆,變生回祿,㑹新有衛士之變」。朝廷惡其言,故責特重。 乙酉,降空名告勅宣頭劄子三百道,下河北宣撫使,以備賞戰功。是日,文彥博至貝州城下。 乙未,日赤無光。 官軍攻貝州城北甚急,賊盡鋭禦之,而南城所穴地道潛達城中,賊初不覺也。閏月庚子朔,文彥博夜選壮士二百,銜枚由地道入,右班殿直曹竭等導之。既出登城,殺守陴者,垂絙引官軍。賊縱火牛,官軍稍卻,軍校楊遂以槍中牛鼻,牛還走,賊衆驚潰,王則開東門遁,閤門祇候張綑縁壕與戰,死之。王信捕得,則餘黨保村舍,皆焚死。則自反至敗,凡六十六日。辛丑,文彥博遣李繼和來告貝州平,賜繼和錦袍、金帶。彥博請斬王則於大名府,夏竦言恐所獲非真盜,當覆視之,乃詔以檻車送則京師。 王則之以貝州反也,深州卒,龎旦與其徒謀,以元日殺軍校,刼庫兵應之,前一日,有告者,知州王鼎夜出檄,遣軍校攝事於外,而陰為之備,翼日,㑹寮吏,置酒如常,叛黨愕不敢動,鼎刺得實,除捕首謀十八人送獄,獄具,俟轉運使至審決,末至軍中,洶洶謀劫囚,鼎謂寮吏曰:「吾不以累諸君」。獨命取囚桀驁者數人,斬於市,衆皆失色,一郡帖然,轉運使至,囚未決者半訊之,皆伏誅。 壬寅,升冀州為安武軍。甲辰,曲赦河北。賜平貝州將士緡錢,戰沒者官為葬祭。兵所踐民田,除夏秋稅。改貝州為恩州。 丁未,以秘閣校理張瓌為兩浙轉運使。瓌十年不磨勘遷官,朝廷奬其退靜,故用之。 戊申,以文彥博為禮部侍郎、平章事,明鎬為端明殿學士、給事中、馬軍都虞候王信為威徳軍留後,自餘兵官各以功次遷轉,及賜緡錢有差。 贈馬遂為宮苑使。遂,開封人,初𨽻龍衛軍,補散直,改三班奉職,為北京指使,聞王則叛,中夜叱咤晨起,詣留守賈昌朝,請撃賊,昌朝因使持牓入城招降,則盛服見之,與飲茶,遂諭以禍福,輒不荅,遂將殺則而無兵仗自隨,時張得一在側,遂欲其助已目,得一得一不動,遂奮起投杯抵則,扼其喉擊之流血,而左右卒無助之者,賊黨攢刃聚譟至,斷其一臂,猶詈則曰:「妖賊,恨不斬汝萬叚!」賊執遂縳而支解之,則倉猝被毆,傷病,數日乃起。事聞,帝歎息久之,則既誅,乃追贈遂,封其妻為旌忠縣君,賜冠帔,官其子五人,後得殺遂者驍㨗卒石慶,使其子剖心而祭之。 乙卯,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賈昌朝加檢校太師,進封安國公,以恩州平也。翰林侍讀學士楊偕言賊發昌朝部中,至出大臣討之,乃平昌朝為有罪,不當賞,弗聽。 辛酉,崇政殿親從官顔秀、郭逵、王勝、孫利等四人謀為變,殺軍校、刧兵仗,登延和殿屋,入禁中,焚宮簾,斫傷內人臂,其三人為宿衛兵所誅,王勝走匿宮城北樓,經日乃得捕者,即支分之,卒不知其始所謀。樞密使夏竦言於帝,請御史同宦官即禁中鞫其事,且言不可滋蔓,使反側者不安,參知政事丁度曰:「宿衛有變,事關社稷,此而可忍,孰不可忍?」固請付外臺,窮治黨與,自旦争至食時,帝卒從竦議。甲子,降內侍,楊景宗、鄧保吉、楊懐敏、劉永年、趙從約、王從善官,五人皆外遷,獨懐敏領職如故,竦芘之也。先是,有詔釋景宗等罪,御史中丞魚周詢、侍御史知雜事張昪、御史何郯等言:「殿廷所置宿衛,本為人主預備非常,今衛士自生變故,所為兇悖,意不可測,兼後來獲賊餘黨最為要切,聞累傳聖㫖,令未得殺死,而全不依稟,蓋是本管臣僚,懼見捕獲之後,勘鞫得情,所以容衆毆死,以圖滅口,欲輕失職之罪,情狀如此,理無可恕。太祖朝酒坊火發,本處兵士,因便作過,太祖以本坊副使田處岩等不能部轄,並處極法,今乗輿咫尺,賊亂竊發,凶惡之狀,無大於此,而居職者既不能察舉當宿者,又不即擒捕,未正典法,何以塞公議?伏乞斷自聖意,重行黜降,用振威罰」。景宗等既外遷,郯等又再具奏乞罷,詘懐敏,帝令中書召郯等,諭以獨寛假懐敏之故,郯等又言:「衛士持刃直入禁庭,欲凌犯乗輿,是匹夫而有窺伺之意,此有司不舉職,法令寛縱所致也。為大臣者,宜為陛下深責有司失察之罪,如楊景宗等並當誅戮,以謝天下。若以其過非自取,止可貸其正坐,並宜流竄,以戒不職。景宗等罰既甚輕,懐敏又獨異衆,蓋兩府大臣畏陛下左右之怨怒,不能堅執祖宗之法也。伏望特排邪議,一例責授外任,以協公論」。帝語輔臣以宮庭之變,美人張氏有扈蹕功,夏竦即倡言宜講求所以尊異之禮。宰相陳執中不知所為,翰林學士張方平見執中,言:「漢馮媫好身當猛獸,不聞有所尊異,且舍皇后而尊美人,古無是禮,若果行之,天下謗議,必大萃於公,終身不可雪也」。執中瞿然而罷。考異,張美人此時未為貴妃,墓誌及附傳皆云貴妃,誤也。 初,諫官言江寧上始封之地,守臣視火不謹,府寺悉焚,宜擇材臣繕治之。命司農卿林濰代李宥,濰固辭不行,乃降濰知袁州,改命龍圖閣直學士張奎知江寧府。奎既至,簡材料工,一循舊制,不踰時復完。 丙寅,磔王則於都市。 以知洪州、直集賢院李絢為荊湖南路轉運使。時五溪蠻冦湖南擇轉運使,帝曰:「有館職善飲酒者為誰,今安在?」輔臣未諭,帝曰:「是往歳城邠州者,其人材可用」。輔臣以絢對,遂除之。絢乗驛至邵州,戒諸部按兵無動,使人諭蠻以禍福,蠻悅,罷兵受約束。初,元昊犯延州,並邊皆恐,絢通判邠州,城陴不完,絢方攝守,即發兵治城,寮吏皆謂當言上待報,絢不聽。帝聞之喜,因詔他州悉治守備。 丁卯,誅張得一,其兄弟悉坐降官,妻子論如律。得一知貝州,視事八日而亂作。賊置得一州廨之西,日具食飲。初,賊取州印語曰:「用訖卻見還」,每見賊,必呼曰「大王!」先揖而坐,坐必東向,又為則草僭擬儀式。賊平,得一付御史臺劾治。獄具,朝廷議貸死,中丞髙若訥謂守臣不死自當誅,況為則屈乎?於是坐棄市。得,一耆之子也。 是月,臣僚上言:「皇城司在內中最為繁劇,祖宗任為耳目之司,勾當官四員,多差親信有心力人,近年貟數倍多,並不選擢。乞今後只差四員,選有心力沈厚之人,更不許人指射陳乞,如違,並以違制論」。從之。 二月癸酉,楊懐敏落入內副都知,復為左藏庫使、滑州鈐轄,始從御史言也。何郯擊懐敏尤力,帝諭郯曰:「古之諫臣嘗有碎首者,卿能行此否?」郯對曰:「古者君不從諫,故臣有碎首。今陛下從諫如流,何用如此?若必碎首,則美歸臣下而過在君上也」。帝忻納之。考異實録云:諫官、御史皆言懐敏。按此時諫官惟吳鼎臣、王贄,又鼎臣正月已出使,贄奸邪必不敢觸懐,敏實録必誤,今削去「諫官」二字。 頒慶厯善救方,帝始閲福建奏獄,多以蠱毒害人者,福州毉工林士元能以藥下之,遂詔録其方。又命太毉集諸方之善治蠱者為一編,詔丁度為序而頒之。 丙子,翰林侍讀學士、右諫議大夫楊偕為工部侍郎致仕,召見宴勞,賜不拜。及卒,遺奏上論一篇,帝憐之,特贈兵部侍郎。偕性剛而忠樸,敢為大言,數上書論天下事,議者以為迂濶難用,與人少合,然亦能有所容。初,蔡襄等劾奏,偕出知杭州,㑹襄謁告過杭,而輕遊里市,或謂偕盍言於朝,荅曰:「襄嘗以公事詆我,我豈可以私報耶?」 夏國遣楊守素來告其主曩霄卒,命開封府判官曹頴叔為祭奠使,六宅使鄧保信為弔慰使,賜絹一千疋、布五百疋、羊百口、米、麵各百石、酒百瓶。及其葬,又賜絹千五百疋,餘如初賻之數。 戊寅,改知荊南范仲淹復知鄧州。仲淹在鄧二年,鄧人愛之。及徙荊南,衆遮使者請留仲淹,仲淹亦願留,詔從其請。 己夘,賜瀛、莫、恩、冀州緡錢二萬贖還饑民鬻子。 壬午,貶三司戶部判官韓綜知滑州。綜前使契丹,契丹主問其家世,綜言父億在先朝已嘗持禮來,契丹主喜曰:與中國通好久,父子相繼奉使,宜酌我酒」。綜率同使者五人起為夀,契丹主亦離席酬之,歡甚。既還,宰相陳執中以為生事,故責之。尋改知許州,以滑州當契丹使所由道也。 乙未,以侍御史宋禧為兵部員外郎、同知諫院。先是,禧鞫衛士獄於內侍省,不能究其本謀。獄既具,內侍又使禧自為牒,稱無敢漏洩。已而乞徧於宮省置防謹火燭牌,及伐禁中臨簷巨木,畜羅江犬以備盜。朝論非笑,因號曰「宋羅江」。開封府判官曹頴叔言禧為制使辱命,請寘於法,不聽。至是,又擢諫官。 三月,以京西轉運使任顓權判三司都理欠憑由司。初,夏國遣呂你如來納欵,要請凡十一事,其尤者,欲去臣稱男,選顓押伴,一切責以義,辭屈而去,及孫延夀再使,雖上表已稱臣,而猶欲以青鹽通中國及自買賣,又乞增歳賜至三十萬,詔惟許𣙜場及添賜五萬,其議多顓所陳者,曩霄既為其下所殺,遣楊守素告哀,而守素乃康定中為曩霄謀不稱臣,納所賜節者也,顓適奏計京師,帝以顓嘗屈如來定延夀之議,留顓館伴,顓問守素曩霄所以死,守素不能對,終其去,不敢桀驁,中書擬顓知鳯翔府,帝曰:「任顓應接楊守素事畢,宜備朝廷緩急委任,鳯翔不難得人」。執政有不悅顓者,因命以此官。 甲辰,詔禮部貢舉。甲寅,幸龍圖、天章閣,召近臣、宗室觀太宗游藝集、真宗幸澶州詩碑及三朝瑞物,又出手詔賜輔臣曰:「間者西陲備禦,天下繹騷,趣募兵師,急調軍食,雖常賦有增,而經用不給。加以承平寖久,仕進多門,人浮政濫,員多缺少,又牧宰罕聞奏最,將帥艱於稱職,豈制度未立,不能變通於時耶?簡擢靡臻,不能勸勵於下耶?西北多故,情態難常,獻竒譎空,言者多陳悠久實效者少,思濟此務,罔知所從,悉為朕條畫之」。又詔翰林學士、三司使、知開封府、御史中丞曰:「欲聞朕躬闕失,左右朋邪,中外險詐、州郡暴虐、法令非便民者,及朝廷幾事,其悉以陳」。皆給筆札,令即坐上對。時樞密使夏竦知執中不學少文,故為帝畫此謀,意欲困執中也。執中方立辭,未許,參知政事宋庠進曰:「兩漢對䇿,本延岩穴草萊之士,今備位政府,而自比諸生,非所以尊朝廷,請至中書合議」。上對許之,論者以庠為知體。是日,翰林學士張方平既退朝,㑹鎖院草制,方平即條對所問,夜半,與制書俱上曰:「太祖畜兵不及十五萬人,太宗朝不過四十萬人,章聖備禦西北,兵籍頗增,祥符以後,住召募,斥疲老,以減冗食,至於寳元幾四十年,天下可謂乂安。向因夏戎阻命,陜西、河北、京東、京西及江河、淮、浙、福建諸路增置禁軍約四十二萬餘人,通三朝舊兵且八九十萬人,其鄉軍義勇、州郡廂軍、諸軍小分剰貟等,不在此數。凡此冗兵,非惟困天下財用,方且成天下禍階,若不早圖,後無及矣。望嚴令天下禁止召募,命逐路轉運使、提㸃刑獄,分按所部,揀選疲老,便與放停,若雖係禁軍,其間羸弱憚於教閲,願退就廂軍,亦聽從便。臣曾勾當三班院、在院使臣,景祐中約計四千餘員,今六千五百餘員。臣勘㑹學士兩省以上官,景祐中四十餘員,今六十餘員。臣任御史中丞,將本臺班簿㸃算。景祐中,京朝官不及二千八百員,臣判流內銓,責取在銓選人畢,竟不知數目,大約三員守一闕,畧計萬餘人,十年之間,所增官數如此,其他入官之路,徼倖攀援,日生新例,不可勝數,澄源培本,在陛下命令而已。乞令中書、樞密院各具逐年諸色入仕名目及人數,取其徼倖弊濫尤甚者,逐色別立條約,稍加裁損。其屬三司、殿前司、羣牧司等處酬奬條貫,亦乞重行詳定。臣聞先朝以前,雖將相大臣之家子孫,猶多白衣未仕者,今自少卿監以上,輒每歳任一人,不亦過乎?祖宗之時,文武官不立磨勘年歳,不為升遷資序,有才用名實之人,或從下位便見超擢,無才用名實之人,有守一官十餘年不改轉者,其任監當或知縣、通判、知州,有至數任不得遷者,故當時人皆自勉,非有勞效,知不得進。自祥符之後,朝廷之議,益循寛大,故令守官及三年,即例得磨勘,賢不肖莫知所勸,願陛下稍革此制,其應磨勘叙遷者,必有勞績可褒,或朝廷特勅擇官保任者,即與轉遷,足以見聖恩急才愛民之意也。至於將帥之任,仍宜久於其職,祖宗任李漢超、郭進、賀惟忠、李謙溥、姚內斌、董遵誨、侯贇、楊延昭等,逺或二十年,近猶八九年,假之事權,畧其細故,不為間言,輕有移易,又不與髙官,常令其志有所未滿,不怠於為善也。今則不然,武臣指邊郡謂之邊任,借之為發身之地,歴邊任者,曾無寸勞薄效,不數年徑列橫行、刺史、防團亷,察能飾廚傅熟於人事者,即以為才,而又移換改易,地形山川未及知,軍員士伍未及識吏民士,俗未及諳,已復去矣。願陛下鍳祖宗故事,重爵賞以符功勞,責久任以觀能效,亦馭將帥之一節也。帝覧奏驚異,詰旦,使賜手札問詔所不及者,方平即日復上對,曰:今兹聖心,因昨保恩州之憂,得無常以河北為意者乎?臣曾勘㑹河北廂禁軍僅二十萬人,禁軍五之四,然體問其中疲老不任征役者甚多,若朝廷密諭安撫部署司及轉運使、提㸃刑獄官,此後一切且住招填,令依常例旋行揀放,頻作番次揀選,少作人數放停,使由之而不知,無得漏露朝㫖,歳年後稍稍團併,據所闕指揮,發見在禁軍就逐州駐劄使,其勢足以與土兵相制,庶乎置器於安也。今兹聖心,因昨衛士震驚宮省,得無以親衛為意者乎?國初循周制,置諸班直,備𤓰牙士,屬殿前司,置親從官,屬皇城司,其宿衛之法,殿外則相間設廬,更為防制,殿內則專用親從,最為親兵也,然皆惰游無根蒂,莫容其身者,乃來應募。前此變故卒生意外,臣恐當有所懲創之,若於諸班直中選其年勞久浹者,至於東西下班殿侍有門閥家業者,及諸軍中死事者之孤,稍有材力勝兵者,嚴立保委之法,選取千人,以充殿內之衛,仍領屬皇城司,令樞密院、殿前司立定選補格式,歳月更代之法,歳滿則優遷之,願留者令皇城司保任,委是壮愿謹良則聽留,若其功過之凖,教習之法,居處之制,頒給之例,即請自朝廷裁議。臣聞太祖訓齊諸軍,法制甚嚴,軍人不得衣皂,但許衣褐,其制不得過膝,豈有紅紫之服?葱韮不得入營門,豈知魚肉之味?每請月糧時,營在城西者即於城東支營,在城東者,即於城西給不許雇車乗,須令自負以勞役之,令行禁止,軍士亦以足用,今則異矣。臣嘗入朝,見諸軍帥從卒,一例新紫羅衫、紅羅抱肚、白綾袴、絲鞋,戴青紗帽,施長紳帶,鮮華美麗,計其所受廩給,不足一身之費,若有妻子,必不免饑凍,此軍情所以易動也。至於天下大勢,臣請為陛下言之。臣觀古今治亂之變,不在其他,只在上下之勢,合事無大不成,上下之勢離事無小不敗,比年以來,朝廷頗引輕險之人,布之言路,違道干譽,利口為賢,天下乗風,靡然一變,又外人議論,展轉縁飾,沽激倣傚,惟恐不及,敗壊雅俗,遂成險薄,內則言事官,外則按察官多發人閨門暖昧,年歳深逺累經赦宥之事,而又諸色小人,下至吏胥僮奴,觀時得逞,敢於犯上,剏造詞說,朝廷便行,濟以愛憎,何所不至?故自將相而下,至於卿大夫惴惴危恐,莫有泰然而自安者,一動一為,輒曰恐致人言,更相姑息,專避嫌疑,苟且因循,求免謗咎,何暇展布心體,為國立事者哉?願陛下深為留神,務在通上下之情,欲上下之情,合在審於聽受而已。帝覧奏益異之,書「文儒二字以賜方平。考異:李燾曰:國史載甲寅詔問近臣,對者獨稱魚周詢詳敏,蓋未及知方平所對尤敏且詳也。方平本傳因神道碑但舉大畧,今從方平集掇取,附見。方平神道碑又云:上御迎陽門,召兩制、近侍,復賜問目,獨引方平近御榻密訪之。方平曰:暴人之私,迫人於險而攘之,我不為也,終無所言」。按正史,方平與李淑、梁適、蘇紳同時好傾陷人者,神道碑恐飾說,今不取。 壬戌,以霖雨録繫囚。 癸亥,御迎陽門,召知制誥、待制、諫官、御史等詔之曰:「朕欲聞朝政得失,兵農要務,邊防備禦、將帥能否,財賦利害,錢法是非,與夫讒人害政,姦盜亂俗,及所以防微杜漸之䇿,悉對於篇」。是日,知制誥曾公亮以母病在告,亦遣內侍賜詔,令上對。殿中侍御史何郯既對詔所問,又言:「陛下求治之志,務通壅蔽,然恐天下利害,非一日可盡條陳。欲乞特頒詔㫖,告諭兩制、兩省臣僚,自今有聞朝政闕失、政令過差、軍機利害,雖非本職,並許上章論列。仍委中書置籍,具録所上章疏。遇欲進用臣僚,令取有禆補多者用為選首。所冀親侍之臣,各知責任,務圖傾竭,以助政化」。翰林侍讀學士葉清臣在永興條,對甲寅詔書所問,其言多劘切權貴,且曰:「陛下欲息奔競,此繫中書。若宰相裁抑奔競之流,則風俗敦厚,人知止足。宰相用險佞之士,則貪榮冒進,激成渾波。向有職在筦庫,日趨走時相之門,入則取街談巷言以資耳目,出則竊廟謨朝論以驚流輩,一旦皆擢職司以酬所任。比日人士競踵此風,出入權要之家,時有三尸五鬼之號,乃列館職,或置省曹。且臺諫官為天子耳目,今則不然,盡為宰相肘腋。宰相所惡,則捃以微瑕,公行擊摶。宰相所喜,則從而唱和,為之先容。中書政令不平,賞罰不當,則箝口結舌,未嘗敢言。人主纎微過差,或宮闈小事,即極言過當,用為訐直供職,未逾歳時遷擢已加常等。宋禧為御史,勸陛下宮中畜犬設棘以為守衛,削弱朝體,取笑外國,不加訶譴,擢為諫官。王逵兩為湖南、江西轉運使,所至苛虐,誅剝百姓,徒配無辜,特以宰相故舊,不次拔擢,遂有河東之行。如此,是長奔競也」。其他所列利害甚衆。考異王逵正月戊戌為河東漕司。案:曾鞏銘逵墓及包拯彈逵章,並稱河東,清臣稱有河北之行,恐誤,今改之。 夏四月己巳朔,封曩霄子諒祚為夏國主。祠部貟外郎任顓為冊禮使,供備庫副使宋守約副之。諒祚生甫三月,諸將未和,議者謂可因此時皆以節度使命諸將,使各統所部,可分弱其勢,冀絶後患。判延州程琳言:「幸人之喪,非所以示徳,不如因而撫之」。知慶州孫沔亦言伐喪非中國體,帝納其言,遂趣有司行册禮,然議者頗惜其失機㑹。考異各以節度使授諸將以分弱其勢,今何郯奏議有此,不知當時復有何人,當考。程琳本傳又云:朝廷既行册禮,夏人方圍慶陽,琳止詔使於鄜曰:「夷狄貪此,可紓慶陽之難」。乃具禮幣賜予之數移報之,果喜,即日迎册使,而慶陽圍亦解。案:諒祚此時方自保不暇,何敢遽圍慶陽?本傳必誤。案附傳及歐陽修墓銘、神道碑,亦不載此事,不知本傳何所據也,今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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