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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檢索 "開寶四年十一月丙申 (971/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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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索內容:
檢索範圍: 資治通鑑後編
條件: 包含字詞「開寶四年十一月丙申 (971/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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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6
四年春正月戊戌朔,以出師不視朝。 潘美克英、雄二州,南漢都統潘崇徹來降。攷異宋史載正月癸丑取英州、雄州,王宗沐《宋通鑑繫於二月,今從長編》。《東都事畧但云正月不著日。 丙午,令諸道州縣不得更差攝官,凡有闕員即具聞,旋與注授。前所差攝官皆罷其職事,以見任官權管。 通判閬州、殿中侍御史路沖言:「本州職役戶負恃形勢,輸租違期,已別立版簿於通判㕔,依限督責。欲望頒為條制」。詔諸州府並置形勢版簿,令通判専掌其租。 禁河東諸州民徙內郡者私畜兵器。 戊午,命知制誥盧多遜等重修天下圗經,其書訖不克成。 是月,王師次瀧頭,南漢主遣使請和,且求緩師。瀧頭山水險惡,潘美等疑有伏兵,乃挾其使而速度諸險。甲子,至柵口,乙丑,至馬逕。攷異:李燾曰:甲子,正月二十七日」。此據露布所言,即郭崇岳列柵處也。傳云去廣州十里。蓋悞九國志。柵言去廣州才百里,王師所次去柵口又十里,露布言去廣州只一程,又言八十里槍旗競進,當得其實也。屯雙女山,直瞰郭崇岳柵,游騎數出挑戰,崇岳不從,但堅壁自守而已。南漢主取舶船十餘艘,載金寶、妃嬪欲入海,未及發,宦官樂範與衛兵千餘盜舶船以走,南漢主懼,乃遣右僕射蕭漼、中書舍人卓惟休奉表詣軍門乞降,美即令部送赴闕,漼等不反。南漢主益懼,復令崇岳戒嚴。二月丁夘朔,又遣其弟楨、王保興率國內兵來拒。攷異:李燾曰:此據露布追書。五代史、九國志言保興率文武官屬來降,王師不納,與露布異。國史鋹傳又言保興來降,為郭崇岳所遏。按崇岳本無鬬志,豈敢更遏保興令不降也!傳又言王師進攻崇岳,保興領衆拒戰,然則保興必不以降出。今止從露布。十國紀年亦云:保興元帥百官迎王師,潘美以南漢主不至不納。二月一日,南漢主乃使保興拒戰。植廷曉謂崇岳曰:北軍乗席捲之勢,其鋒不可當。吾士旅雖衆,然皆傷痍之餘,今不驅策而前,亦坐受其斃矣。庚午,廷曉乃領前鋒據水而陣,令崇岳殿後禦其奔衝。既而我師濟水,廷曉力戰不勝,遂死之。崇岳奔還其柵,美謂王明曰:彼編竹木為柵,若篝火焚之,必擾亂,因而夾擊之,此萬全䇿也。遂分遣丁夫,人持二炬,間道造其柵。及夜,萬炬俱發,㑹天大風,煙埃坌起,南漢軍大敗,崇岳死於亂兵,保興逃歸,龔澄樞、李托與內侍中薛崇譽等謀曰:「北軍之來,利吾國中珍寶耳,今盡焚之,使得空城,必不能久駐,當自還也」。乃縱火焚府庫、宮殿,一夕皆盡。攷異、澄樞等傳皆云王師至百田,澄樞等乃縱火焚府庫。世家及十國紀年則云焚府庫之明日,王師始至白田。今從世家及紀年。二月辛未,我師至白田,南漢主素服出降,潘美承制釋之,遂入廣州,攷異:東都事畧:「丁亥,克廣州。宋史:「己丑,潘美克廣州」。今從長編。俘其宗室官屬九十七人,與南漢主皆縻於龍徳宮。保興初匿民間,後乃獲之。有閹人百餘輩盛服請見,美曰:「是椓人多矣,吾奉詔伐罪,正為此等」。命悉斬之。美以露布告㨗,己丑,至京師。李燾曰:按露布當是行營所作,而扈䝉傳乃云禽劉鋹䝉草露布,稱㫖召對滋福殿賜金紫,則似追為之矣。庚寅,羣臣稱賀,遂賜宴,凡得州六十,縣二百十四,戶十七萬二百六十三。攷異:新、舊録州縣户數與本紀不同,今從本紀。辛卯,赦廣南管內州縣常赦所不原者,偽署官並仍舊,無名賦歛咸蠲除之。 前帝以令、尉捕賊,先定日限,其已被批罰者,或遂絶意追捕,乃詔:「自今雖限外獲賊者,令有司備書於籍,以除其罰,但不得敘為勤績。其累經殿降法當停免者,不用此制」。 三月丙申,詔:「嶺南有買人男女為奴婢轉傭利者,並放免。偽政有害於民者,具以聞,除之 右監門衛將軍趙玭以罪勒歸私第,不勝忿恚。一日,伺趙普入朝,於馬前斥普短。帝聞之,召玭及普面質其事,玭大言詆普販木規利。先是,秦、隴大木,官禁私販,普嘗遣親吏往市屋材,聯巨筏至京師治第,吏因之竊於都下貿易,故玭以為言。帝怒,促閤門集百官,將下制逐普。詔問太子太師王溥等普當得何罪,溥附閤門使奏云:「玭誣罔大臣」。帝意頓解,反詰責玭,命武士撾之。御史鞫於殿庭,普力營救,帝乃特寛其罰,謫汝州牙校。 壬申,命潘美、尹崇琦同知廣州,以儋、崖、振、萬、安等四州𨽻瓊州,令廣州擇官分知州事。 潘美遣使部送劉鋹及其宗黨官屬獻於京師,鋹至公安邸,吏龎師進迎謁,學士貢徳,昭侍鋹,鋹因問師進何人,徳昭曰:「本國人也」。鋹曰:「何為在此?」徳昭曰:「髙皇帝居藩日,嵗貢大朝,輜重皆歴荊州,乃令師進置邸於此,造車乗以給餽運耳!」鋹歎曰:「我在位十四年,未嘗聞此言,今日始知祖宗山河大朝境土也」。因泣下久之。既至,舍玉津園,帝遣㕘知政事呂餘慶問反覆,及焚府庫之罪,鋹歸罪於龔澄樞、李托、薛崇譽,帝復遣使問澄樞等皆俛首不對,偽諫議大夫王珪謂托曰:「昔在廣州機務,並爾輩所専火,又自內中起,今尚欲推過何人?」遂唾而批其頰,澄樞等乃引伏。五月乙未朔,有司以帛系鋹及其官屬,先獻太廟、太社,帝御明徳門,遣攝刑部尚書盧多遜宣詔責鋹,鋹對曰:「臣年十六僣,偽號澄樞等皆先臣舊人,每事臣不得自由,在國時,臣是臣下。澄樞是國主對訖,伏地待罪,帝命攝大理卿髙繼申,引澄樞、托崇譽斬於千秋門外,釋鋹罪,并其弟保興及官屬,各賜以冠帶、器幣、鞍馬。尋以保興為左監門衛率府率。初議獻俘之禮,朝臣莫能知,乃遣使就問吏部尚書張昭,昭臥病,口占以授使者,咸服其該博,遂用之。 以王明為秘書少監,領韶州刺史、廣南諸州轉運使。大兵南伐,明知轉運事。嶺道險絶,不通舟車,但以丁夫負荷糗糧數萬,仰給無闕。每下郡邑,必先收其版籍,固守倉庫,頗亦㕘預軍畫。帝嘉其功,故擢用焉。 初,帝使軍器庫使楚昭輔鈎校左藏庫金帛,數日而畢,條對稱㫖。至是,授左驍衛大將軍、權判三司。 辛丑,宴劉鋹於崇徳殿。攷異宋史太祖紀云:「大宴于大明殿,鋹預焉,事繫乙未獻俘之下」。今從長編。 六月辛未,命司農少卿李繼芳祭南海。劉鋹先尊海神為昭明帝,廟為聰正宮,其衣飾以龍鳯。詔削去帝號及宮名,易以一品之服。 壬申,初置市舶司于廣州。 詔御史中丞劉溫叟、中書舍人李昉重定開元禮,以國朝沿革制度附屬之。攷異:李燾曰:是日丙子初命修書,而實録、本紀遂言乃以書來上,恐悞也。六年書乃成。初,帝征晉陽,命密州防禦使馬仁瑀率衆巡邊。至上谷、漁陽,遼人素聞其名,不敢出,因縱兵大掠而還。明年,羣盜周弼等起兖州,詔仁瑀掩擊,仁瑀領帳下十數人入泰山,擒弼,盡獲其黨。庚辰,徙仁瑀為瀛州防禦使。仁瑀兄子因醉誤殺平民,繫獄當死,民家願以過失傷論,仁瑀曰:「我為長吏而兄子殺人,此乃恃勢恣橫,非過失也,豈敢以私親而亂國法哉!」遂論如律。 壬午,以劉鋹為右千牛衛大將軍、員外置,封恩赦侯,俸外別給錢五萬,米麥五十斛。鋹體質豐碩,眉目俱竦,性絶巧,有口辨,嘗自以珠結鞍勒為戲龍之狀以獻,帝賞其精妙,給錢百五十萬償其直,因謂左右曰:「鋹好工巧,習以成性,倘能移於治國,豈至滅亡哉!」鋹在國時,多置酖毒臣下。一日,從帝幸講武池,從官未集,鋹先至,詔賜巵酒,鋹疑之,奉盃泣曰:「臣承祖父基業,違拒朝廷,勞王師致討,罪固當誅。陛下既待臣以不死,願為大梁布衣,觀太平之盛,未敢飲此酒」。帝笑曰:「朕推心置人腹,安有此事!」命取鋹酒自飲之,別酌以賜鋹。鋹大慚,頓首謝。攷異:李燾曰:鋹獻鞍轡,實録在五年五月,今移入。 帝既平廣南,欲行報謝之禮。秋七月甲午朔,詔以冬至有事於南郊。 乙未,御史中丞劉溫叟卒。溫叟為中丞十二年,屢求解職,帝難其代,終不許。及被病,帝知其貧,遣中使就賜器幣。溫叟性重厚方正,好古執禮,事繼母以孝聞。父名岳,非侍宴,終身不聴樂。開封尹光義聞其清介,嘗遣府吏齎錢五百千遺之,溫叟不敢卻,貯㕔事西舍中,令府吏封識乃去。明年重午,復送黍角紈扇所,遣吏即前送錢者,視西舍封識,宛然還以告,光義曰:「我餽猶不受,況他人乎!」乃命輦歸府中。他日,光義侍宴,論當世名節士,具道溫叟辭錢事,帝歎賞久之。溫叟既卒,帝難其繼,曰:「必得純厚如溫叟者乃可」。乃命太子賓客邊光範兼判御史臺事,居半嵗,始真為中丞。 丙申,詔廣南諸州受民租皆用省斗,每一石外別輸二升,為雀鼠耗。先是,劉鋹私制大量,重歛於民,凡輸一石,乃為一石八斗,轉運使王明上言,故革之。 內侍養子多爭財起訟。戊午,詔自今年滿三十無父者,始聴養子,仍以其名上宣徽院,違者抵死。 建武節度使、判棣州何繼筠來朝,癸亥,卒於京師。帝親臨其喪,流涕謂左右曰:「繼筠捍邊有功,朕不蚤授藩鎮者,慮其數竒耳。今領旄鉞未幾,果至淪沒,豈不哀哉!」即命中使䕶喪事,令以平生所佩劒及甲胄同葬。繼筠深沉有智畧,與士卒同甘苦,得其死力,居北邊前後二十年,善揣知敵情,屢以少擊衆,遼人畏伏,多畫像祠之。 八月甲申,羣臣奉表請加尊號曰興化成,功至再,訖不允。 冬十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己巳,詔偽作黃金者棄市。 知邕州范旻奏劉鋹時白配民物十數事,辛巳,悉命除之。邕州俗尚淫祀,被病者不敢治療,但益殺雞豚,徼福於淫昏之鬼。旻下令禁止,出俸錢市藥物,親為和合,民有病則給之,獲愈者千計。會南漢所署知廣州官鄧存忠刼土人二萬衆,攻圍州城七十餘日,旻屢出與戰,矢集於胸,猶力疾督戰,賊遂小卻。旻創甚,乃堅壁固守,遣使間道求援于廣州,前後十五輩始得達。援兵至,圍解,旻疾未平,詔令肩輿歸闕,所過僦丁夫,官給其直。旻,質之子也。 董元吉知英州,月餘,受贓至七十餘萬。帝以嶺表初平,欲懲掊克之吏,特詔棄市。甲申,詔:「兩京諸道,自十月後犯強竊盜,不得預郊祀赦,所在長吏當告諭下民,無令冒法」。自後將郊祀必申明此詔。攷異:李燾曰:寶訓載:王旦言:太宗時,每議郊祀,皆前下詔,又慮強盜恃恩犯法,乃詔不以赦原。而史館日厯并言竊盜竊盜情輕,不可與強盜同科。今立刑法志,宜在酌中,而史官執稱不改日厯舊文。真宗曰:當如何書?旦曰:止可言強盜」。上曰:「理雖如此,然不可輒改,當從史官議,庶幾傳信」。今刑法志所書,實用真宗聖語云。 右補闕梁周翰上疏言:「陛下再郊上帝,必覃赦宥。臣以天下至大,其間有慶澤所未及,節文所未該者,宜推而廣之。方今賦入至多,加以科變之物,名品非一,調發供輸,不無重困。且西蜀、淮南、荊潭、桂廣之地,皆已為王土,陛下誠能以三方所得之利,減諸道租賦之入,則庶乎徳澤均而民力寛矣」。帝嘉納之。周翰嘗監綾錦院,杖錦工過差,為所訴,帝怒甚,召周翰切責,將亦杖之。周翰自言「臣負天下才名,受杖不雅」。帝乃止。帝初識周翰父彥溫於軍中,以周翰有文辭,欲用為知制誥。天平節度使石守信入朝,帝語及之。守信與彥溫善,微露其言,周翰遽上表謝,帝不喜,其命遂寢。 丙戍,詔嶺南諸州,劉鋹日煩苛賦歛並除之。民為兵者釋其籍,流亡者招誘復業。 十一月癸巳朔,江南國主煜遣其弟鄭王從善來朝。賀於是始去唐號,改印文為「江南國主印」,賜詔乞呼名,從之。先是,國主以銀五萬兩遺宰相趙普,普告於帝,帝曰「此不可不受,但以書答謝,少賂其使者可也」普叩頭辭讓,帝曰「大國之體,不可自為削弱,當使之勿測」及從善入覲,常賜外密賚白金如遺普之數。江南君臣聞之,皆震駭,服帝偉度。他日,帝因出,忽幸普第,時呉越王俶方遣使遺普書及海物十瓶列廡下,㑹車駕卒至,普亟出迎,弗及屏也。帝顧問何物,普以實對,帝曰「海物必佳」即命啓之,皆滿貯𤓰子金也。普惶恐頓首謝曰「臣實未發書,若知此,當奏聞而卻之」帝笑曰「但受之,無害。彼謂國家事皆由汝書生耳」李燾曰:二事不知的在何時。談苑云開寳中,李煜賂普。記聞呉越事,不記年嵗,與煜事相類,故并書於從善入貢之後。 丙申,呉越王俶遣其子鎮海、鎮東節度使惟濬來貢。 庚戍,詔曰:「取才之道,盖非一端,近諸道攝官,悉令罷去,又慮薦更民政,或著吏能者,雷同遐棄,良可惜也。宜悉令有司,按其歴任,經三攝無曠敗,即以名聞。受偽署者,不在此限」。 河決澶州,東滙於鄆、濮,壊民田,帝怒官吏不時上言,遣使按鞫。庚戌,通判、司封郎中博興姚恕坐棄市,知州、左校衛大將軍杜審肇免歸私第。恕初為開封府判官,謁宰相趙普,㑹普宴客,閽者不即通,恕怒而去,普亟使人謝焉,恕遂去不顧,普由是憾恕。及帝為審肇擇佐貳,普即請恕居澶州幾二年,竟坐法誅,投其尸于河。 戊午,親饗太廟,始用繡衣鹵簿。 己未,合祭天地于南郊,大赦,蠲開寶元年以前逋租。 初,帝擇孟昶親軍習兵馬者百餘輩為川班內殿直,廩賜優給與御馬直等。至是,郊禮畢行賞,帝以御馬直扈從,特命増給錢,人五千,而川班內殿直不得如例,乃相率擊登聞鼓陳乞。帝怒,遣中使諭曰:「朕之所與,即為恩澤,又安有例哉!」命斬其妄訴者四十餘人,餘悉配𨽻許州,遂廢其班。時內臣有左飛龍使李承進者,逮事後唐,帝問曰:「莊宗以英武定中原,享國不久,何也?」承進曰:「莊宗好畋獵,務姑息將士,每出次近郊,禁兵衛卒必控馬首告兒,郎輩寒冷,望與救接,莊宗即隨其所欲給之,蓋威令不行,賞賚無節也」。帝撫髀歎曰:「二十年夾河戰爭,得天下不能用,軍法約束此輩,縱其無厭之求,以兹臨御,誠為兒戲。朕今撫養士卒,固不吝爵賞,茍犯吾法,惟有劒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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