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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檢索 "嘉祐二年正月己亥 (1057/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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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索內容:
檢索範圍: 資治通鑑後編
條件: 包含字詞「嘉祐二年正月己亥 (1057/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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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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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祐元年春正月甲寅朔,帝御大慶殿受朝。前一夕,大雪,帝在,禁跣足禱天,及旦而霽,百官就列。帝暴感風眩,冠冕欹側,左右或以指抉帝口出涎,乃小愈,趣行禮而罷。 戊午,宴契丹使者於紫宸殿,宰相文彥博奉觴詣御榻上夀,帝顧曰:「不樂邪?」彦博知帝有疾,錯愕無以對,然尚能終宴。己未,契丹使者入辭,置酒紫宸殿,使者入至庭中,帝疾呼曰:「趣召使者升殿,朕㡬不相見!語言無次,左右知帝疾作,扶入禁中,彥博以上㫖諭契丹使者,云:「昨夕宮中飲酒稍多,今不能親臨宴,遣大臣就驛賜宴,仍授國書,彥博與兩府,俟於殿閣乆之,召入內副都知史志聰、鄧保吉等問上,至禁中起居狀,志聰等對,以禁中事嚴宻,不敢泄,彦博怒叱之曰:「主上暴得疾,係宗社安危,惟君軰得出入禁闥,乃不令宰相知天子起居,欲何為耶?自今疾勢小有増損,必一一白」。仍命引至中書,取軍令狀,志聰等素謹愿,皆聽命,及皇城諸門白當下鎻,志聰曰:「汝自白宰相,我不任受其軍令」。由是禁中事,宰相無不知者。庚申,詣內東門小殿問起居,帝自禁中大呼而出曰:「皇后與張茂則謀大逆!」語極紛錯,宮人扶持者皆隨帝而出,謂彦博等曰:「相公且為天子肆赦消災」。彥博等退,始議降赦,茂則內侍也,帝素不之喜,聞帝語即自縊,左右救解不死,彦博召茂則責之曰:「天子有疾,譫語耳,何遽如是!汝若死,使中宮何所自容耶?」戒令常侍上,左右無得輙離,皇后以是亦不敢趣。至帝前,諸女皆幼,福康公主稍長,時已病心,初不知帝之有疾,侍帝側者,惟十閤宮人而已。帝既不能省事,兩府但相與議定,稱詔行之,兩府謀以帝躬不寧,欲留宿禁中而無名。辛酉,彥博與富弼建議設醮祈福於大慶殿,兩府監之,晝夜焚香,設幄宿於殿之西廡。史志聰等白故事,兩府無留宿殿中者,彥博曰:「今日何論故事也?」近臣禱於在京寺觀,天下長吏禱於岳瀆諸祠。 壬戌,帝疾小間,暫出御崇政殿以安衆心。 癸亥,兩府求詣寢殿見帝,史志聰難之,富弼責之曰:「宰相安可一日不見天子?」志聰等不敢違。是日,兩府始入福寧殿臥內奏事,兩制、近臣日詣內東門問起居,百官五日一入。 甲子,大赦,蠲被災田租及倚閣稅。 戊辰,罷上元張燈。自是帝神思浸清寧,然不能語輔臣奏事,大抵首肯而已。 辛未,命輔臣禱天地、宗廟、社稷。壬申,罷醮,兩府始分番歸第,不歸者,各宿於其府。知開封府王素嘗夜叩宮門求見,執政白事,彦博曰:「此際宮門何可夜開?」詰旦,素入白,有禁卒告都虞候欲為變者,欲收捕治狀,彥博曰:「如此則張皇驚衆」。乃召殿前都指揮使許懷德問曰:「都虞候某甲者何如人?」懷德曰:「在軍職中最為良謹」。彦博曰:「可保乎?」曰:「然」。彥博曰:「此卒必有怨於彼,故誣之耳,當亟誅之以靖衆」。衆以為然。時富弼以疾謁告,彥博請劉沆判状尾,斬於軍門。彥博初欲自判,王堯臣揑其膝,彥博因請沆判之。及帝疾愈,沆譛彥博曰:「陛下違豫時,彥博斬告反者」。彥博以沆判呈帝,帝意乃解。考異:蘇頌作孫抃行狀云:「禁門不開㡬旬日,雖執政大臣不得進見,但通名於內東門候起居。抃率同列,謂宰相不宜坐待,宰相因抃言,乃扣閽入禁中」。按上以元日不安,初七日宰相即入禁中,此云禁門㡬旬日不開,誤也,今不取。富弼責史志聰,此據范純仁行狀。弼以疾在告,王堯臣揑文彥博膝,皆從司馬光記聞。弼責志聰記聞亦有之。記聞又載樞宻使王德用開便門入中書,彥博執守門親事官送開封府撻之。明日,謂同列曰:悔不斬守門者,天子違豫,禁中門戶,豈得妄開乎!恐此事亦未必然,若然,則兩府安得無隙?今不取。 是月,大雨雪。 氷 二月甲午,詔兩制以上日問候於內東門,餘皆罷之。 甲辰,帝疾愈,御延和殿。丙午,宰臣率百官拜表稱賀。 三月丁巳,詔禮部貢舉。 辛未,司天監言自至和元年五月,客星晨出東方守天關,至是沒。 閏月癸未朔,以樞宻副使王堯臣為戶部侍郎、參知政事,參知政事程戡為戶部侍郎、樞宻副使,以戡與文彦博姻家故也。 詔閤門,自今前後殿間日視事。 卒卯,以翰林學士王洙為翰林侍讀學士兼侍講學士,出知制誥劉敞知揚州。敞,王堯臣姑子。洙,堯臣從父,堯臣執政,兩人皆避親也。知諫院范鎮言洙在太常,壞陛下禮樂,為學士時,進不由道,資性姦回,恐終累堯臣」。章六上,卒不報。 鎮安節度使、同平章事程琳既歸本鎮,上書言臣雖老,尚能為國守邊,未報,得疾遽卒,丁酉,贈中書令,諡文簡。琳為人敏厲嚴深,長於政事,章獻時,嘗上武后臨朝圗,外人莫知,帝後於邇英講讀,謂近臣曰:「琳心行不佳」。蓋指此也。然琳卒蒙大用,議者謂帝性寛厚無宿怒云。 夏四月壬子朔,六㙮河復决。 召知鄭州曾公亮為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公亮治郡有能名,盜賊悉竄他境,至外戶不閉,民呼為「曾開門」。 己夘,以右司諫、知制誥賈黯知陳州,以父疾自請也。尋改許州。 五月甲申,詔以九月於大慶殿行躬謝之禮,就支南郊賞給。 初,左千牛衛大将軍宗實幼養於宮中,帝及皇后鞠視如子,既出還第,問勞賞賜不絕,諸宗室莫得比。及帝得疾,不視朝,中外憂恐,宰相文彥博、劉沆、富弼勸早立嗣,帝可之。參知政事王堯臣之弟純臣為王府官,數與堯臣言宗實之賢,堯臣以告彥博等,彦博等亦知宗實帝意所屬,乃定議乞立宗實為嗣。既具藁,未及進,而帝疾有瘳,其事中輟。考異:李燾曰:至和議立嗣,諸家各有記述,要當以龍川別志為得實,葢彥博等私議英宗當立,已曾具奏,但未及上耳。其詔草亦非偽也。葢當日羣臣預為此奏,可即降詔,事不容緩,其理勢亦當耳。今國史及文氏私記皆云已奏詔草,則恐未然。今從別志,止稱奏議,不載詔草,更俟考詳。别志乃云事在嘉祐二年,且謂韓琦與彥博、弼同為宰相則誤,今不取。 知諫院范鎮上疏曰:「方陛下不豫時,海內皇皇莫知所為,陛下獨以祖宗後裔為念,是為宗廟之慮至深且明也。昔太祖捨其子而立太宗,天下之大公也,真宗以周王薨,養宗子於宮中,天下之大慮也。願陛下以太祖之心,行真宗故事,㧞近屬之尤賢者,優其禮秩,置之左右,與圗天下事,以繫億兆人心」。疏奏,文彥博使提㸃開封府界諸縣公事蔡挺問鎮何所言,鎮以實對,明日,挺謂鎮曰:「言如是,事何不與執政謀?」鎮曰:「鎮自分必死,乃敢言,若謀之執政,或以為不可,豈得中輟乎? 以龍圗閣直學士夏安期知延州。州東北阻山,無城,敵騎嘗乘之。安期至,即命大築城。方暑,諸將白士卒有怨言,安期益廣計數百步,令其下曰:「敢有一言動衆者斬」。躬自督役,不踰月而就,延袤六里。 六月辛亥朔,詔雙日不御殿,伏終如舊。 殿中侍御史趙抃上疏曰:「今上有謫見之文,下有妖言之俗,天其或者以陛下皇嗣未立,人心未有所係,垂厥祥異,明白丁寧,警誡陛下,意欲陛下深思遠圗,亟有所為而然也。願陛下思所以答謫,見妖星之警誡,思所以固三聖百載之基業,思所以安中外臣庻之憂惑,思所以破姦雄,隂賊之窺覦,斷宸衷,發天意,擇用宗室賢子弟,或教育宫闈,或封建任使,左右以良士,輔𨗳以正人,盤石維城,根本深固,惟陛下以至公而裁擇焉。 癸亥,中丞張昪等言:「臣等累次奏乞許臺諫官依例上殿,聞已降付中書,至今逾月,未䝉施行,乃是執政大臣不欲臣等進對,故為沮遏。伏望陛下指揮中書,許令臺諫官上殿,臣等必不敢以𤨏細事務,上煩聖聽」。尋有詔:「許中丞上殿」。 庚午,集賢校理、通判并州司馬光上疏曰:「儲貳者,天下之根本,根本未定,則衆心未安。陛下好學多聞,且以前古之事迹之,治亂安危之機,何嘗不由繼嗣哉?葢得其人則治,不得其人則亂,分先定則安,不先定則危,得失之機,間不容髪,朝廷至大至急之務,孰先於此,而陛下晏然不以為憂,羣臣愛身,莫以為言,此臣所以日夜痛心疾首,㤀其身之疎賤,而不顧鼎鑊之罪也。夫細民之家,有百金之寳,猶擇親戚可信任者,使謹守之,況天下之大乎?今陛下未有皇嗣,人心憂危,伏望斷自聖志,遴選宗室之中,聰明剛正、孝友仁慈者,使攝居儲貳之位,以俟皇嗣之生,退居藩服,儻未欲然,且使之輔政,或典宿衞,或尹京邑,亦足以鎮安天下之心。帝在位乆,國嗣未立,及不豫,天下寒心而莫敢言,惟諫官范鎮者發其議,光聞而繼之,又與鎮書言此大事,不言則已,言一出,豈可復反顧,願公以死爭之,於是鎮言之益力。 時京師自五月大雨不止,水冒安上門,門關折,壞官私廬舎數萬區。城中繫栰渡人,命輔臣分行諸門,而諸路亦奏江河決溢,河北尤甚,民多流亡,令所在賑救之。水始發,馬軍都指揮使范恪受詔障朱雀門,知開封府王素違詔止之曰:「方上不豫,軍民廬舎多覆壓,奈何障門以惑衆,且使後來者不入耶?」知諫院范鎮言:「臣伏見諸路州郡俱奏水災,京師積雨,社稷壇壝輒壞,平原出水,衝折都門,以至宰臣領徒監總堤役,其為災變,可謂大矣。伏乞陛下問大臣災變所起之因,及所以消伏之術,仍詔兩制、臺閣常參官極言得失,陛下躬親裁擇,以塞天變」。 己卯,詔羣臣實封言時政闕失,范鎮又言:「𫝊曰:簡宗廟,不禱祠,廢祭祀,逆天時,則水不潤下。陛下恭事天地神祗,肅祀祖宗山川之祠,㒺不秩舉,至於號令,必順天時,然而上天出此變者,葢曉諭陛下以簡宗廟也。宗廟以承承為重,故古先帝王即位之始,必有副貳,以重宗廟也。陛下即位以來,虛副貳之位三十五年矣,臣近奏擇宗子賢者,優其禮數,試之以政,係天下人心,竢有聖嗣,復遣還邸,及今兩月餘而不决,此天變所以發也。伏惟陛下深念宗廟之重,必有副貳,以臣前一章降付執政大臣,速為裁定,以塞天變。 秋七月辛巳朔,詔三司、開封府、臺諫官、審刑院復上殿奏事,仍日引一班。自上不豫,惟二府得奏事,至是,始引對羣臣。 乙酉,詔京東西、荊湖北路轉運使、提㸃刑獄公事分行賑貸水災州軍,若蕩漂廬舎,聽於寺院及官屋寓止,仍遣官體量放今年稅,其已倚閣者,勿復檢覆。 丙戌,賜河北路諸州軍因水災而徙他處者米,人五斗,其壓溺死者,父母妻賜錢三千,餘二千。文彥博、富弼等之共議建儲,未嘗與西府謀也,樞宻使王德用聞之,合掌加額,於是翰林學士歐陽修上疏曰:「陛下臨御三十餘年,而儲副未立,此乆闕之典也。臣聞臣寮多以此事為言,大臣亦嘗進議陛下聖意乆而未决,而庸臣愚士知小忠而不知大體者,因以為異事,遂生嫌疑之論,此不思之甚也!禮曰:一人元良,萬國以正,葢謂定天下之根本,上承宗廟之重,亦所以絕臣下之邪謀,伏望出於聖斷,擇宗室之賢者,依古禮文,且以為子,既可以徐察其賢否,亦可以俟皇子之生。臣又見樞宻使狄青,出自行伍,遂掌樞宻,始初議者,已謂不可,今三四年間,外雖未見過失,而不幸有得軍情之名,武臣掌國機宻而得軍情,豈是國家之利?欲乞且罷青樞務,任以一州,既以保全之,亦為國家消未萌之患」。疏凡再上,皆留中不出。考異:韓琦舊傳云:歐陽修因水災,再上疏,皆留中。修傳亦云水災即嘉祐元年事,而脩傳乃於作樞副使後載之,誤也。修奏議自有月日,王德用事,據江氏雜志云富,范葢誤以文為范也,今改之。知制誥吳奎言:「王者以社稷為本,宗廟為重,社稷必有奉,宗廟必有主。陛下在位三十五年而嗣續未立,今之災沴,乃天地祖宗開發聖意。在禮,大宗無嗣,則擇支子之賢者。以昭穆言之,則太祖、太宗之曽孫,陛下所宜建立,用以繫四海之心者也。況陛下春秋猶盛,俟有皇子,則退所為後者,頗優其禮數,使不與他宗室等,亦何為而不可?臣願陛下勿聽隂邪巧說,以誤大事」。殿中侍御史呂景初亦言:「商、周之盛,並建同姓,兩漢皇子多封大國,有唐宗室,出為刺史,國朝二宗相繼尹京,是欲本支盛彊,有盤石之安,則姦雄不敢內窺,而天下有所係望矣。願擇宗子之賢者,使得問安侍膳於宮中,以消姦萌,或尹京典郡,為夾輔之勢」。景初又數詣中書白執政,請出狄青。文彥博以青忠謹有素,外言不足置意,景初曰:「青雖忠,如衆心何,葢為小人無識,則或以致變,大臣宜為朝廷慮,毋牽閭里㤙也」。 己丑,出內藏庫銀絹三十萬賑貸河北。 辛丑,三司使、戶部侍郎楊察卒,贈禮部尚書,諡宣懿。察勤於吏職,雖多益,喜癰方作,猶入對,商𣙜財利,歸而大頓,人以為用神太竭云。 癸夘,以武康節度使、知相州韓琦為工部尚書、三司使。唐制,節度使納節,不降麻。本朝丁謂自節度使為參知政事,止舎人院命詞。今除琦三司使降麻,非故事也。 乙巳,貸被水災民麥種。 是月,彗出紫微垣,歴七星,其色白,長丈餘。 八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司馬光又上疏:「請早擇宗室之賢,使攝居儲副之位,內以輔衛聖躬,外以鎮安百姓」不報。 癸丑,復知池州包拯為刑部郎中、知江寧府,江南東路轉運使唐介為戶部員外郎。時侍御史裏行吳中復乞召拯、介還朝,宰相文彥博因言:「介頃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其間雖有風聞之誤,然當時責之太深,請如中復所奏召用之」。故有是命。 詔大臣自今無得乞子弟及親舊賜進士出身。 知諌院范鎮言:「近日彗出東方,孛于七星,其色正白,七星主急兵,色白亦主兵。陛下宜與大臣相勅警,以求消復之術」。且曰:「陛下以臣言為然,乞以臣前所上章,與大臣速定大議,以臣言為不然,乞加臣萬死之罪」。甲寅,鎮復遺執政書,言:「鎮前後六奏宗廟社稷安危大計,而兩奏親納中書,歴月逾時,寂然不見有所猷,為古之人三諫而不從則去,今鎮已六諌矣,古之人仕魯不合則去之齊,仕齊不合,則去之衛之晉,今天下一統鎮,去何之乎?惟有待罪而已,相公又教以不可效干名希進之人,鎮退而竊自惟念,不敢奉教而決然為之者,義當死朝廷之刑,不可以死亂兵之下也!此方是鎮擇死之時,尚暇顧干名希進之嫌,而不為去就之决哉?伏願諸公擕鎮之書,言於上前,速定大計,如其不然,即賜鎮歸田,或觧鎮之職而置之散外,皆諸公之賜也」。鎮又兩上疏,言宗廟社稷之計,不可以不早定。庚申,以鎮為戶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鎮固辭不受。 癸亥,樞宻使、䕶國節度使狄青,罷樞宻使,加同平章事、判陳州。青在西府四年,京城小民相與推誦其材武,青每出入,輒聚觀之,至壅路不得行,帝自正月不豫,青益為都人所指目。又青家犬生角,數有光怪,知制誥劉敞請出青於外以保全之,未聽。敞出知揚州,又極言:「今外說紛紜,雖不足信,要當使無後憂,寧負青,無使負國家」。并謂宰相曰:「日者天下有大可憂者,又有大可疑者。今上體復平,大憂去矣,而大疑者尚存」。具以青事告之,宰相應對唯唯。敞旣至官,拜表徧遺公卿書曰:「汲黯之忠,不難於淮陽而眷眷於李息」。朝廷皆知為青發也。及京師大水,青避水,徙家於相國寺,行止殿上,都下喧然,執政聞之始懼,以熟狀出青判陳州。自皇祐末有日食之變,敞嘗獻救日論三篇,備言所以防姦禦變之術。青見而惡之,謂所親曰:「劉舍人以此洗滌青耶!」敞初建言,或以為過,至是乃服。 以三司使、工部尚書韓琦為樞宻使,召端眀殿學士、知益州張方平三司使。自西鄙用兵,西蜀多所調發,方平還自益州,奏免橫賦四十萬貫疋,及減興、嘉、卭州鑄錢十餘萬,蜀人便之。始,方平主計京師有三年糧,而馬粟倍之,至是,馬粟僅足一歲,而糧亦減半,因建言:「今之京師,古之陳留,天下四衝八達之地,非如雍洛有山河形,勝足恃也,特依重兵以立國耳。兵恃食食,恃漕運,汴河控引江淮,利盡南海,天聖以前,嵗發民浚之,故河行地中,有張君平者,以疏導京東積水,始輟用汴夫,其後淺妄者争以裁減費役為功,河日以湮塞,今仰而望河,非祖宗之舊也」。遂畫漕運十四䇿,宰相富弼讀方平奏,帝前晝漏盡十刻,侍衛皆跛倚,帝太息稱善,弼曰:「此國計大本,非常奏也」。悉如所啟施行,退謂方平曰:「自慶厯以來,公論食貨詳矣,朝廷每有所損益,必以公奏議為本,凡除主計,未嘗敢先公也。其後未期年,京師有五年之蓄。 先是,樞宻直學士、權知開封府王素,數與歐陽修稱譽富弼於帝前,弼入相,素頗有力焉,意弼引已登兩府,既不如志,因加詆毀,且求外官,於是改龍圖閣學士、知定州。詆毀事,據司馬光記聞,當考。 是夕,彗星滅。 甲子,侍御史趙抃言:「臣去年春夏間,以范鎮營救陳執中,與御史范師道抨鎮阿黨之狀,今朝廷除鎮知雜,臣見居臺職,風憲之地,趣向各異,難與同處,望特除臣江浙一州軍差遣,且以避鎮鎮。言臣前後五奏,留中趙抃不知本末,至今毀臣不已,伏乞檢㑹前奏,并令狀降付中書,眀辨施行」。 翰林學士胡宿知審刑院,詳議官闕,判院者當擇人薦於帝,宿與同列,得二人,一人者監稅河北,以水災虧課,同列議曰:「虧課小失,不足白」。上以累才,宿不可,至帝前悉白之,且曰:「此人小累,才足惜」。帝曰:「果得才小累,何恤乎?」遂除詳議官。同列退,誚宿曰:「詳議欲得人,公固欲白上,倘縁是不用,奈何?」宿曰:「彼得與不得,不過一詳議官耳。宿以誠事主,今白首矣!不忍絲髪欺君,以喪平生節,為之開陳,聽主上自擇耳」。同列驚曰:「某從公久,乃不知公所存如此!」初,李照斥王朴樂音髙,乃作新樂,下其聲,太常歌工病其太濁,歌不成聲,私賂鑄工,使減銅齊,而聲稍清,歌乃叶,然照卒莫之辨。又朴所製編鐘,皆側垂,照及胡瑗皆非之,及照將鑄鐘,給銅於鑄,㵼務得古編鐘,一工不敢毀,乃藏於太常,鐘不知何代所作,其銘云:「粵朕皇考寳龢、鍾,粵斯萬年子子孫孫」。永寳用叩其聲,與朴鍾夷則清聲合,而其形側垂,瑗後改鑄,正其鈕使下垂,叩之,弇鬱而不揚,其鎛鍾又長角而震棹,聲不和,著作佐郎劉羲叟謂人曰:「此與周景王無射鐘無異,上將有眩惑之疾」。已而果然。於是范鎮言:「國家自用新樂以來,日食星變,冬雷秋電,大雨不時,寒暑不節,不和之氣,莫甚此者,使樂無所感動則已,樂而有所感動,則衆異之至,未必不由是也。去年十二月晦,大雨雪,大風宮架輒壊,元日大朝㑹樂作而陛下疾作,臣恐天意以為陛下不應變祖宗舊樂而輕用新樂也。初議樂時,臣屢論新樂非是,其間書一通最為詳悉,今再具進呈,乞下執政大臣叅詳臣書,如有可採,伏乞且用祖宗舊樂,以俟異時別加制作」。 丁丑,詔太常恭謝用舊樂。 戊寅,詔招安彭仕羲。 九月壬午,司馬光又上疏曰:「國家之弊,在於樂因循而多諱忌,不於安治之時,豫為長遠之謀,此患難所由生也。自古帝王,即位則立太子,此不易之道,其或撝謙未敢,則有司為請之,所以尊社稷,重宗廟,未聞人主以為諱也。及唐中葉以來,人主始有惡聞立嗣者,羣臣莫敢發言,言則刑戮隨之,是以禍患相尋,不可復振,不知本強則茂,基壯則安。今上自公卿,下至庻人,茍有忠於國家者,其心皆知當今之務,無此為大,然而各思忤主之誅,莫敢進言,獨臣不愛犬馬之軀,為陛下言之,嚮以水灾親下,眀詔延訪中外,勤求得失,臣安敢捨此大節,隱而不言,其餘瑣碎,豈足道哉?欲望陛下察臣區區之心,斷而行之,使逺近渙然,無復憂疑」。時范鎮亦累奏辭所除官,且乞因恭謝大禮,決定大議。 庚寅,命宰臣富弼攝事於太廟,樞宻副使田況于皇后廟,程戡於奉慈廟。辛夘,恭謝天地於大慶殿,大赦,改元。丁酉,加恩百官。 癸夘,以侍御史范師道知常州,殿中侍御史趙抃知睦州。先是,宰相劉沆進不以道,深疾言事官,因舉行御史遷次之格,滿三嵗者,與知州師道及抃嘗攻沆之短。至是,抃等又乞避范鎮,各請補外,沆遂引格出之。中丞張昪等言沆挾私出御史,請留抃及師道,不報。 自京至泗州置汴河木岸。 甲辰,詔三司置司編祿令,以知制誥吳奎、右司諫馬遵、殿中侍御史呂景初為編定官,從樞宻使韓琦言也。 冬十月丁夘,出內藏庫銀十萬兩、絹二十萬疋、錢一十萬貫,下河北市糴軍儲。 ,以草澤雙流宋堂為國子四門助教。堂性宕蕩,不事生業,擬陳子昻作感遇詩,以諷帝建儲事,著䝉書數十篇、春秋新意七蠧西北民言,頗究時務,數為近臣所薦。至是,翰林學士趙槩又言其所著書,特錄之。 十一月辛巳,王徳用罷為山南東道節度使、兼侍中,以判大名府賈昌朝為樞宻使。翰林學士歐陽修言:「昌朝稟性囘邪,執心傾憸,頗知經術,能縁飾姦言,善為隂謀,以陷害良士小人朋附者衆,皆樂為其用,臣願速罷昌朝,還其舊任,則天下幸甚!」 是日,范鎮入對垂拱殿,言:「臣前後上章凡十九次,竊慮留中大臣不盡得見,今錄進呈,乞付中書、樞宻大臣同共參詳」。鎮待罪幾百日,鬚髪為白,至是泣以請,帝亦泣曰:「朕知卿言是也,當更俟三二年」。鎮由是卒辭言職,朝廷不能奪也。己丑,鎮復為起居舍人,充集賢殿修撰。 甲子,錄潭州進士楊謂為郊社齋郎。先是,蠻猺數冦邊,史館檢討張芻責監潭州税。及天章閣侍制劉元瑜知潭州,芻遂以說干元瑜,使謂入梅山招諭其酋長四百餘人皆出聽命,因厚犒之,籍以為民,凡二千一百戶,故朝廷特錄為功。通梅山葢自此始。癸夘,以草澤建安王晞為太學助教致仕。晞少通經,聚書數千卷,學者多從之逰。著聲隅書十卷,自號聱隅子。慶厯中,石介在太學,遣諸生以禮聘召,不至。至是,樞宻使韓琦表薦之,受命一夕而卒。 帝之得疾也,賈昌朝隂結右班副都知武繼隆,令司天官二人於大慶殿庭兩府聚處,執狀抗言國家不當穿河於北方,致上體不安,文彥博知其意,顧未有以制,數日,二人又上言請皇后同聽政,亦繼隆所教也。史志聰等以其狀白執政,彥博視而懐之,有喜色,同列問,不以告,既而召二人詰之曰:「汝今日有所言乎?」對曰:「然」。彥博曰:「天之變異,汝職所當言也,何得輒預國家大事,汝罪當族」。二人懼,色變,彥博曰:「觀汝,真狂愚耳,未欲治汝罪,自今無得復爾!」二人退,彥博乃以狀示同列,同列皆憤怒曰:「奴敢爾妄言,何不斬之?」彥博曰:「斬之,則事彰灼,於中宮不安」。衆皆曰:「善」。及議遣司天官定六塔於京師,方位,彥博復遣二人往,繼隆白請留之,彥博曰:「彼何敢輒妄言,有人教之耳」。繼隆不敢對。二人至六塔,恐治前罪,乃更言:「六塔在東北,非正北,無害也。 十二月戊申朔,右司諫呂景初言:「伏覩詔書,今後雖遇辰牌,當留一班,令臺官上殿,欲望諫官同此」。從之。 壬子,兵部侍郎、平章事劉沆罷為工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知應天府。范師道、趙抃旣出,御史中丞張昪言:「天子耳目之官,用舍進退,必由陛下,奈何以宰相怒斥之?願眀曲直,以正名分」。又請與其屬俱出吳中,復指沆治溫成喪,天下謂之「劉彎」。俗謂鬻棺者為彎,則沆素行可知,沆亦極詆臺官朋黨。先是,狄青以御史言罷樞宻使,沆因奏御史削陛下爪牙,殆將有不測之憂,而昪等益論辨不已,凡上十七章。沆知不勝,乃自請以本官兼一學士守南京,故有是命。尋詔沆遇大朝㑹綴中書班,出入視其儀物,昪為中丞,彈劾無所避,帝謂昪曰:「卿孤立,乃能如是」。昪曰:「臣樸學愚忠,仰託聖主,是為不孤。今陛下之臣,持祿飬交者多,而赤心謀國者少,竊以為陛下乃孤立耳」。帝為之感動。 以翰林院學士權知開封府。曾公亮為給事中、參知政事、龍圖閣直學士、知江寧府包拯為右司郎中、權知開封府。拯立朝剛嚴,聞者皆憚之,至於童稚婦女,亦知其名貴戚,宦官為之斂手。舊制,凡訟訴不得徑造庭下,府吏坐門,先收狀牒,謂之牌司。拯開正門,徑使至庭,自言曲直,吏不敢欺。時京師大水,因言中官勢族築園榭,多跨惠民河,故河塞不通,乃悉毀去,或持地劵自言有偽増步數者,皆審騐劾奏之。 乙夘,以太子中允、天章閣侍講胡瑗管勾太學。始,瑗以保寧節度推官教授湖州,科條纎悉備具,以身先之,雖盛暑,必公服坐堂上,嚴師弟子之禮,視諸生如其子弟,諸生亦親愛如其父兄,從之㳺者常數百人。慶厯中,興太學下湖州取其法,著為令。瑗既為學官,其徒益衆,太學至不能容,取旁官舍處之。禮部所得士,瑗弟子十,常居四五,隨材髙下,喜自修飾,衣服容止,往往相類,人遇之雖不識,皆知其為瑗弟子也。於是擢與經筵,治太學如故。考異實錄稱「瑗以天章閣侍講管勾太學」。按墓表,嘉祐七年遷太子中允、天章閣侍講,仍居太學,然無除天章閣侍講日月當考。 甲子,夏國主諒祚遣坦裕威多裕則塔特等來告其母宻藏氏卒。初,宻藏氏通於李守貴,又通,且多結,守貴憤怒,於是殺且多結及宻藏氏。諒祚母族鄂特彭乃族殺守貴保飬,諒祚以其女妻焉,時諒祚生九歳矣,乙丑,輟視朝,以諒祚母喪故也。二年春正月癸未,翰林學士歐陽修權知貢舉,時士子尚為險怪竒澀之文,號「太學體」,修痛排抑之,仍嚴禁挾書者試牓,出囂薄之士候修晨朝,羣聚詆斥街司,吏不能止,或為祭歐陽修文投其家,然文體自是遂變。 己亥,天章閣待制、兼侍讀孫甫卒,特贈右諫議大夫。甫善持論,著唐史記七十五卷,每言唐人行事,以推見當時治亂,若身履其間,而聽者曉然如目見之,故時人言終嵗讀史,不如一日聽孫論詔,藏其書秘閣。二月己酉,梓䕫路三里村夷人冦淯井監。 庚戌,遣使錄三京、輔郡繫囚。 壬戌,太子太師致仕杜衍卒。衍退寓南京凡十年,性不殖産,第室卑陋才數十楹,居之裕如也。出入從者十許人,烏帽、皂履、綈袍、革帶。親故或言宜為居士服,衍曰:「老而謝事,尚可竊髙士名耶?」王洙謁告歸應天府,有詔撫問。及被病,帝遣中使賜藥,挟太醫往視,不及,卒,年八十。贈司徒、兼侍中,諡正獻。衍臨終,戒其子努力忠孝,斂以一枕一席,小壙庳塚以葬,自作遺疏,其畧曰:「無以久安而忽邊防,無以旣富而輕財用,宜早建儲副,以安人心」。語不及私。 澧州羅城洞蠻內冦,發兵撃走之,癸酉,山南東道節度使、兼侍中王徳用卒。徳用將家子,習知軍中情偽,善以恩撫下,故多得士心,名聞四裔,雖閭閻婦女小兒,亦呼為黒王相公」云。 是月,雄、霸州地震。 三月丁亥,賜進士建安章衡等及第、出身、同出身。是嵗,進士與殿試者始皆不落。己丑,賜諸科及第,又賜特奏名進士、諸科同出身,及補諸州長吏文學。考異:李復圭紀聞云:「是春以進士羣辱歐陽修之故,殿試並賜及第,不落一人」。當考。 乙未,契丹遣林牙耶律防等來求御容。戊戌,以御史中丞張昪為回謝契丹使,單州防禦使劉永年副之。初,契丹興宗送其畫像及聖宗畫像凡二軸,求易真宗及帝御容,既許之㑹,真宗晏駕遂寢。至是,遣使再求,故命,昪等諭令更持新主畫像來即予之。翰林學士胡宿草國書,奏曰:「陛下先已許之,今文成即世而不與,則傷信。且以尊行求卑屬,萬一不聽命,責以失約而乃與之,則愈屈矣」。不從。昪等至契丹,其主欲先得聖容,昪折之曰:「昔文成弟也,弟先面兄,於禮為順。況今南朝乃伯父之尊,當先致恭」。契丹不能對。 庚子,判陳州、䕶國節度使、同平章事狄青卒。帝發哀苑中,贈中書令,謚武襄。青為人謹宻寡言,計事必審中機㑹而後發師行,先正部伍,眀賞罰,與士卒同飢寒勞苦,雖敵猝犯之,無一人敢先後者,故其出常有功,尤喜,推其功以與將佐。始,與孫沔破賊,謀一出,青賊已平,經制餘事悉以委沔,退如不用意者,沔始服其勇,既又服其為人,自以為莫及也。尹洙以貶死,青悉力賙其家事,嘗有持狄梁公畫像及告身詣青獻之,以為青之逺祖,青謝之曰:「一時遭際,安敢自附?」梁公厚贈其人而遣之。 夏四月丁巳,徙知常州、侍御史范師道為廣南東路轉運使。舊補攝官皆委吏胥,無先後逺近之差,師道始置籍次第之。 丙寅,契丹、幽州地大震,大壊城郭,覆壓死者萬人,詔河北宻為備禦之計。 己巳,以殿中侍御史裏行吳中復為殿中侍御史,充言事御史,從中丞張昪言也。 辛未,通判黃州趙至忠上契丹地圖及雜記十卷。 司天監言:「據崇天厯己亥年日當食正月朔,乞定戊戌十二月為閏以避之」。詔不許。 己巳,火峒蠻儂宗旦聚衆入冦。宗旦者,智髙之族也。知邕州蕭注欲大發峒丁擊之,知桂州蕭固獨請以勅招降,轉運使王罕以為宗旦保山溪篁竹間,茍設伏要我軍未必可勝,徒滋邊患,乃獨領兵次境上,使人詔宗旦子日新謂曰:「汝父內為交趾所仇,外為邊臣希賞之餌,歸報汝父,可擇利而行」。於是宗旦父子皆降,南事遂定。以宗旦為忠武將軍,日新為三班奉職。 癸酉,以彭仕羲未降,遣官安撫湖北。 五月庚辰,并代鈐轄、管勾麟府軍馬開封郭恩與夏人戰於斷道塢,死之。走馬承受黃道元、府州寧府寨監押劉慶被執,死傷數百人,亡失器甲馬匹甚衆。詔贈恩同州觀察使,封其妻,官其子弟有差,給舊俸三年。 癸未,賜國子博士冦諲銀絹五十疋、兩,諲上其祖凖所著文集也。 甲申,改築禖壇於圜丘東南。六月壬子,以汝州龍山孔旼為校書郎、致仕,絳州稷山韓退為安逸處士。翰林學士承㫖孫抃等薦旼退有行義故也。 自趙彥若制䇿不入等,閲四年,遂無應科者,帝曰:「豈朕待之不至耶?」丁巳,詔:「朝廷設制科以取天下美異之士,嘗以推恩過厚而難其選,故所取不過三二人,甚非所以廣詳延之路也。其令兩制以上同議之」。既而抃等言:「太常博士以下至選人、草澤人應制科者,並聽待制以上奏舉,無得自陳。內草澤人亦許本路轉運使奏舉。其試文淺陋及履行不如所學並坐舉者。其進用差次,不得引舊例超擢従之」。 戊午,夏國主諒祚遣人來謝弔祭。 丙寅,進封兖國公主為福康公主,仍令所司擇日備禮册命。戊辰,以淑妃苖氏為賢妃,兖國公主之母也,公主將出降,故有是命。國朝公主受封降制,有冊命之文,多不行禮,只以綸告進內。於是翰林學士胡宿言:「陛下昔封楚國、魏國,二大長主,未嘗冊命。今施於兖國公主,殆非漢眀帝,我子豈得與先帝子等之義也!」不從。 秋七月辛巳,詔河北諸道總管分遣兵官教閲所部軍。 辛夘,令翰林院承㫖孫抃、御史中丞張昪磨勘轉運使及提㸃刑獄課績。初,知諫院陳旭言朝廷有意天下之治,宜自轉運使始,因上選用、責任、考課三法,故以命昪等,然卒亦無所進退焉。 壬寅,知麟州、武勘除名、江州編管,坐與西人戰㫁道塢,而棄軍先入城也。八月,詔編集樞宻院機要文字、樞宻副使程戡提舉,從樞宻使韓琦言也。丁未,琦又言天下見行編𠡠,自慶厯四年以後,距今十五年續降四千三百餘件,前後多牴牾,請加刪定。乃詔宰臣富弼等及參知政事曽公亮同提㸃詳定編勅。 戊申,兖國公主出降。己酉,駙馬都尉李瑋入謝,讌於禁中。 丁夘,建廣惠倉。初,韓琦請罷鬻諸路戶絶田,募人承佃,以夏秋所輸之課,給在城老㓜貧乏不能自存者,既建倉,乃詔逐路提㸃刑獄司專領之,嵗終,具所支納上三司。 戊辰,知諫院陳旭言:「比日內降營求恩賞者甚多,雖許執奏,而有司時有奉行。自今請令中書、樞宻院推劾,以正干請之罪」。從之,仍牓御史臺、閤門。 是月,翰林學士歐陽修奏疏言:「陛下嚮雖未有皇嗣,而尚有公主之愛,上慰聖顔,今既出降,漸踈左右,則陛下萬幾之暇,處深宮之中,誰可與語言,誰可承顔色?臣愚以為宜因此時,出自聖意,於宗室之中,選材賢可喜者,錄以為皇子,使其出入左右,問安侍膳,亦足以慰悅聖情。臣言狂計愚,伏俟斧鉞。 翰林侍讀學士、兼侍講學士、吏部郎中王洙被病踰月,帝遣使問九月甲戌朔,洙卒,賜諡曰文。御史吳中復言洙官不應得諡,乃止。 庚辰,詔內臣為鈐轄、都監者,逐路止置一員。考異。李復圭紀聞云:嘉祐以前,毎路兵,官內臣或至三四員,循法者少。復圭奏謂每路止限一員,詔如所請,遂為定制。復圭自紀如此。朱、墨附𫝊及墓誌並不及之。按此時復圭實知涇州,不知此詔果自從復圭所請否,當考。 乙酉,樞宻院言:「自今舉使臣,須本路安撫、轉運使、提㸃刑獄、知州、通判方理為舉主。其在京文臣非知雜御史、武臣非觀察使以上,所舉毋得施行」。從之。 庚子,契丹遣樞宻使蕭扈等来求御容。 冬十月甲辰朔,三司使張方平等上新編祿令十卷,名曰《嘉祐祿令,遂頒行之。 己酉,以翰林院學士胡宿為囘謝契丹使,禮賔使李緩副之,且許以御容約賀正使置衣篋中交致焉。考異:張唐英云:「遣張昪送御容,契丹具儀仗,拜謁驚歎」。按昪非送御容者,今不取。 辛未,贈太尉、兼侍中劉平諡曰壯武。 初,三司言商旅於𣙜貨務入見錢,算東南鹽嵗課四百萬緡,諸路搬運不足而課益虧,請選官置司以主之。十一月癸酉朔,置江淮南、荊湖制置司勾當運鹽公事一員。 乙丑,以禮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馬遵為吏部員外郎、直龍圖閣,以疾自請也。遵尋卒,錄其子姪二人。遵性樂易,善議論,其言時政得失,不為激訐,故多見推行。杜衍、范仲淹皆稱道之。己夘,以河北提舉便糴糧草薛向提㸃河北刑獄,仍兼提舉,便糴糧草。當河北大水,民乏食,詔輟太倉米六十萬斛以振之。向以為北人不便食秔,且漕路回逺不時至,請出本司米四十萬石以代之,向任便糴凡四年,糧草石束以千計者凡六百。 詔三司使副體量在省判官才否以聞。從知諫院陳旭言也。 戊戌,以昭徳軍節度使、知并州龎籍為觀文殿大學士、戶部侍郎、知青州。初,司馬光建議築堡,籍檄麟州如光議。及郭㤙等敗沒,詔侍御史張伯玉按鞫。籍匿光初所陳事,故光得以去官免責,而籍為御史劾奏,由是罷節度使。光不自安,守闕三上書,乞獨坐其罪,不報。 殿中丞、國子監直講孫復治春秋,不惑傳注,其言簡易,眀於諸侯大夫功罪,以考時之盛衰,而推見王道之治亂,得經之本義為多。旣被疾,樞宻使韓琦言於上,選書吏,給紙札,命其門人祖無檡即家録之,得書十五卷,藏秘閣,特官其一子。復卒,又賜錢十萬。復惡胡瑗之為人,在太學常相避,瑗治經不如復,而教養諸生過之。 先是,王洙侍邇英閣講《周禮》,至「三年大比,大考州里,以贊卿大夫廢興,帝曰:「古者選士如此,今率四五嵗一下詔,故士有抑而不得進者,為今之計,孰若裁其數而屢舉也?」下有司議,咸請易以間嵗之法,則無滯才之歎,薦舉數既減半,主司易以詳較,得士必精。十二月戊申,詔:「自今間嵗貢舉,進士、諸科悉解舊額之半,又別置明經科,舊置說書舉,今罷之,其不還鄉里而寓戶他州以應選者,嚴其法。每秋賦,自縣令佐察行義保任之,上於州,州長貳復審察得實,然後上本道使者類試,已保任而後有缺行,則州縣皆坐罪。若省試而文紕謬,坐元考官又用孫抃奏,諸州解試額多而中程少者不必足額。 癸丑,詔大臣所舉館職,自今令中書籍記姓名,候在官員數稍少,即選文行為衆所推者與試,其考校無得假借等第。從知諫院陳旭言也。 辛亥,立內降、闗白二府法。 己巳,契丹太皇太后蕭氏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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