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Facebook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Twitter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新浪微博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豆瓣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 維基
-> -> 檢索 "拖雷元年九月癸酉 (1228/10/2)"
該資料的標點符號由人工智能製作。此過程難免引入錯誤;若遇到標點錯誤,敬請自行修改。
檢索內容:
檢索範圍: 資治通鑑後編
條件: 包含字詞「拖雷元年九月癸酉 (1228/10/2)」
Total 2

卷五十七

4
慶厯五年三月戊午,御邇英閣講詩匪風篇》曰:「誰能烹魚,溉之釜鬵」。帝曰:「老子謂治大國若烹小鮮,義與此同否?」丁度對曰:「烹魚煩則碎,治民煩則散,非聖學深逺,何以見古人求治之意乎?」 杜衍、范仲淹、富弼既罷,樞密副使韓琦上疏言:「陛下用杜衍為宰相,方及一百二十日而罷,必陛下見其過失,非臣敢議。范仲淹以夏人初附,自乞保邊,朝廷因而命之,固亦有名,至於富弼,大節難奪,天與忠義,昨使契丹,蹈不測之禍,以正辨屈強敵,卒復和議,忘身立事,古人所難。去年秋,契丹㸃集大兵,聲言討伐元昊,朝廷未測虛實,弼以河朔邊備未完,又自請行,於今在外已是半年,經久禦戎之術,固已蓄於胸中,事畢還朝,甫及都門,未得一陳於陛下之前,而責補閒郡中外不知得罪之因,臣亦痛弼有何負於朝廷,而黜辱至此!臣恐自此天下忠臣義士,指弼為誡,孰肯為國家用,所損豈細哉?臣固知成命不可追改,然尚有一䇿可救其失,願陛下試加詳擇。臣竊見近日李用和多疾,陛下欲召李昭亮赴闕,管殿前司事,而武臣中求一代昭亮者,皆難中選。臣謂陛下不若因此改弼知定州,仍兼部署之職,遣一中使宣諭,令赴闕奏覆河北公事畢赴任,俟其陛對,慰而遣之,弼素稟忠義,又感此恩,唯思効死,豈敢更以內外職任為意,別有論列如此,則是朝廷以北事專委富弼,以西事,專委范仲淹,使朝夕經營,以防二國之變,朝廷實有所倚,臣所以不避朋黨之疑,思一悟於聖聰耳!」疏入,不報,而董士亷又詣闕訟水落城事,輔臣多主之,𤦺不自安,懇求補外。辛酉,𤦺罷樞密副使,加資政殿學士、知揚州。 甲子,廣南轉運使杜把言,宜州蠻賊區希範,平祀初至直州,先遣急遞,以檄諭蠻,聽其自新。比至宜州,蠻無至者,把得州校吳香及獄囚區世容,脫其械與衣帶,使入峒說諭,不聽,乃勒兵攻破白崖、黃泥、九居山寨及五峒,焚毀積聚,斬首百餘級,復環州。希範與䝉趕散走,把使香趣趕出降祀,謂將佐曰:「蠻依險阻威,不足制,則恩不能懐,所以數叛。今特以窮蹙來降,後必復動,莫如盡殺之以絶後患」。乃擊牛馬,為蔓陀羅酒,大㑹環州,坐中伏兵發,禽誅七十餘人,取五臟畫為圖,釋尫病、被脅與非敗而降者百餘人。後三日,又得希範,醢之,以遺諸溪峒。考異:初,區希範入保荔波峒,間出與官軍鬭,及祀至環州,使攝官區曄、進士曾子華、監押司官吳香誘其黨六百餘人,始與之盟,置蔓陀蘿酒中,既昏醉,稱呼起問勞,至則推仆後廡下。比暮,衆始覺,驚走,而門有守兵不得出,遂盡擒殺之。後三日,得蒙趕、區希範、區丕績等十數人,剖其腹,繢為五臟圖,仍醢之以賜諸溪峒。此實録所書也。今從把本傳。 丙子,詔禮部貢院增天下觧額。貢院請以景祐四年慶厯元年科塲取觧進士人數內,擇一年多者令觧及二分為率,就試人雖多,所贈人數各不過元額之半,總諸州軍,凡增三百五十九人。詔遂為定額。 范仲淹既去執政以新定科舉入學預試為不便,且言:「詩賦聲病易考,而䇿論汗漫難知,祖宗以來,莫之有改,得人常多」。帝下其議,有司請如舊法,乃詔曰:「科舉舊條,皆先朝所定也,宜一切如故。前所更令,宜罷之」。 監察御史包拯言:「臣伏覩先降敕節文,應奏蔭選人年二十五已上,遇南郊大禮,限半年內許令赴銓投狀,京官每年春季赴國子監投狀,並差兩制官於逐處考試。內習詞業者,或論或詩賦習經業者,各專一經試墨義等及格者,與放選注官及差遣。自敕下之後,天下士大夫之子弟,莫不靡然向風,篤於為學。詔書所謂非惟為國造士,是乃為臣立家,實誨人育材之本也。近聞有臣僚上言,欲議罷去,是之熟思耳。且國家推恩之典,其敝尤甚,因循日久,訓擇未精。今詔命方行,遽欲釐革,則務學者曰以怠惰,一旦俾臨民莅政,懵然於其間,不知治道之所出,猶未能操刀而使之割也。或前條制有未盡事件,望只令有司再加詳定,依舊施行。 樞密副使龎籍言,曩霄已受封册,望早令延州、保安軍立定封界。 甲申,詔曰:「朕以元元之故,已赦曩霄罪,許復為藩臣,納誓寢兵,與之更始。朕念師興以來,陜西軍士暴露良苦,民疲轉餉,其降繋囚罪一等,杖笞釋之,邊兵賜緡錢,民去年逋負皆勿責,蠲其租税之半。麟、府州嘗為羌所冦掠,除逋負視此。進士一舉、諸科兩舉,並與免今年取解」。 丙戌,罷入粟授官,從殿中丞張庚所請也。 是月,歐陽修上疏曰:「臣聞士不忘身,不為忠信,言不入耳,不為諫諍,故臣不避羣邪切齒之禍,敢冐一人難犯之顔,惟賴聖慈,幸加省察。臣伏見杜衍、韓𤦺、范仲淹、富弼等,皆是陛下素所委任之臣,一但相繼而罷,天下士皆素知其可用之賢,而不聞其可罷之罪,臣職雖在外,事不審知,然臣竊見自古小人讒害忠賢,其識不逺,欲廣陷良善,則不過指為朋黨,欲揺動大臣,則必須誣以專權,其故何也?夫去一善人而衆善人尚在,則未為小人之利,欲盡去之,則善人少過,難為一二求瑕,惟指以為朋黨,則可一時盡逐。至如大臣以被知遇而䝉信任者,則不可以他事動揺,惟有專權,是人主之所惡,故須此說,方可傾之。臣料杜衍等四人,各無大過,而一時盡逐富弼,與仲淹委任尤深,而忽遭離間,必有朋黨專權之說,上惑聖聰,臣請詳言之。昔年仲淹初以忠言讜論聞於中外,天下賢才争相稱慕,當時姦臣誣作朋黨,猶難辨明,自近日陛下擢此數人,並在兩府,察其臨事,可以辨也。蓋杜衍為人清慎而謹守規矩,仲淹則恢廓自信而不疑,韓琦則純正而質直,富弼則明敏而果鋭,四人為性,既各不同,雖皆歸於盡忠,而其所見各異,故於議事多不相從。至於杜衍欲深罪滕宗諒,仲淹力爭而寛之,仲淹謂契丹必攻河東,請急修邊備,富弼料九事,力言契丹必不來,又如尹洙,亦號仲淹之黨,及争水洛城事,韓琦則是尹洙而非劉滬,仲淹則是劉滬而非尹洙,此數事尤為彰著,陛下素已知者。此四人者,可謂公正之賢也。平日閒居,則相稱美之不暇,為國議事,則公言廷諍而無私。以此而言,臣見杜衍等真得漢史所謂忠臣有不和之節,而小人讒為朋黨,可謂誣矣!臣聞有國之權,誠非臣下所得專也。臣竊思仲淹等自入兩府以來,不見其專權之迹,而但見其善避權也。夫權者得名位則可行,故好權之臣,必貪名位,自陛下召𤦺與仲淹於陜西,琦等讓至五六,陛下亦五六召之,至如富弼三命學士,兩命樞密副使,每一命,未嘗不懇讓愈切,而陛下用之愈堅,固天下之士所共知,臣但見避讓太繁,不見其專權貪位也。及陛下堅不許辭,方敢受命,然猶未敢別有所為,陛下欲其作事,乃開天章,召而賜坐,授以紙筆,使其條列,乃衆人避讓,不敢下筆,弼等亦不敢獨有所建,因此又煩聖慈出手詔,指定姓名,專責其條列大事而行,行之已久,冀皆有效,弼性雖鋭,然亦不敢自出意見,但舉祖宗故事,請陛下擇而行之,自古君臣相得,一言道合,遇事而行,更無推避,弼等䝉陛下聖意委任,督責丁寧,而猶遲緩自疑,作事不果,然小人巧譖,已曰專權,豈不誣哉?至如兩路宣撫,國朝累遣大臣,況自中國之威,近年不振,故元昊叛逆一方,而勞困及於天下,契丹乗釁違盟而動其書辭侮慢,至有責祖宗之言,陛下憤恥雖深,但以邊防無備,不可與争,屈志買和,莫大之辱,弼等見中國累年侵陵之患,感陛下不次進用之恩,故各自請行,力思雪恥,沿山傍海,不憚勤勞,欲使武備再修,國威復振。臣見弼等用心,本欲尊陛下威權以禦四夷,未見其侵權而作過也。伏惟陛下睿哲聰明,有知人之聖,臣下能否,洞達不遺,故於千官百辟之中,親選得此數人,今一旦罷去,使羣邪相賀於內,四夷相賀於外,此臣所以為陛下惜也!疏入,不報,指修為朋黨者益惡焉。 夏四月丁亥朔,司天言日當食,而隂晦不見,宰臣率百官稱賀。是日,上御崇政殿録繫囚,遣監察御史劉元瑜等往三京疎決,御史李京言:「陛下因天之戒,恐懼修省,避正殿,減常膳,故精意感格,日當食而陰雲蔽虧。然臣區區竊有所疑者,自寳元初,定襄地震,十年未已,豈非西北二邊有窺中國之意乎?二月雷發聲,八月收聲,今孟夏雷未發聲,豈非號令之不信乎?願陛下飭邊臣備夷狄,戒輔臣,謹出命,以厭禍於未形,又尚美人棄外館多年,比聞復召入,臣慮假媚道以為蠱惑,宜亟絶之。苖繼宗嬪御子弟,乃縁恩私,為府界提㸃,宜割帷薄之愛,重名器之分,庶幾不累聖政」。帝嘉納之。 夏國主曩霄初遣素齋咩布移則、張文顯來賀乾元節,自是歳以為常。 戊申,章得象罷為鎮安節度使、同平章事、判陳州。得象在中書八年,方陜西用兵,帝鋭意天下事,進用韓𤦺、范仲淹、富弼,使同得象經畫當世急務,得象無所建明。琦等皆去,得象居位自若。監察御史裏行孫抗數以為言,而得象亦十二章請罷,帝不得已,乃許之。考異:孫抗去年十二月癸丑乃自太常博士為監察御史裏行,其言得象,當是韓𤦺等去後。傳云得象無所建明,抗數以為言,得象居位自若,恐誤。今稍易置其辭。 以工部侍郎、參知政事陳執中依前官平章事兼樞密使。 庚戌,以樞密副使吳育參知政事,翰林學士承㫖丁度為樞密副使。 癸丑,徙知陳州、資政殿學士任中師知曹州。中師自言,臣家本曹人,今老矣,願得守曹營歸休之計。帝憐而許焉。 五月己未,命翰林學士王堯臣、翰林學士張方平、侍講學士余靖並同刋修《唐書》。 西人歸石元孫,諫官、御史奏元孫軍敗不死,為國辱,請斬於塞下,以示西人。宰相陳執中謂宜如所奏,賈昌朝獨曰:「在春秋時,晉獲楚將穀臣,楚獲晉將知罃,亦還其國不誅」。因入對,探袖出魏志于禁傳以奏曰:「前代將臣敗覆而還,多不加罪」。帝乃貸元孫。癸亥,削除官爵,編管全州。其子弟嘗授陣亡恩澤者,並追奪之。 知制誥余靖前後三使契丹,益習外國語,嘗對契丹主為蕃語。時侍御史王平、監察御史劉元瑜等劾奏靖失使者體,請加罪。元瑜又言靖知制誥,不當兼領諫職,庚午,出靖知吉州。 癸未,詔吏部流內銓:「自今試初入官選人,其習文辭者,試省題詩或賦論一首,習經者試墨義十道,並注合入官。如所試紕繆,試墨義,凡九不中,令守選,候放選再試,又不中,與逺地判司。其年四十以上,依舊格讀律通,即與注官。仍命兩制一員同考試之」。 閏月,殿前副都指揮使、建武節度使李用和以老乞觧軍職,戊子,授宣徽北院使,命歩軍副都指揮使、淮康軍留後李昭亮為武寧節度使、殿前副都指揮使,代用和也。時承平久,將帥多因循,軍士縱弛,昭亮雖縁恩澤進,然本將家子,習軍中事,既統宿衛,一切尚嚴,多所建請,萬勝、龍猛軍蒱博爭勝,徹屋椽相擊,市人惶駭,昭亮捕斬之,杖其軍主諸軍股栗。及帝祀南郊,有騎卒亡所挾弓㑹赦,當釋去,昭亮以為宿衛不謹,不可貸,卒配隸下軍,禁兵自是頗肅。 庚子,以曾公亮、趙師民、何中立、宋敏求、范鎮、邵必並為編修唐書》官必以為史出衆手非是,卒辭之。 丙午,夏國主曩霄遣丁盧嵬名律營、呂則張延夀來謝册命。 壬子,詔中書門下曰:「朕有事大廟,格於奉慈,每懐保育之仁,僾若見乎其位。三后厭代,多歴年所,肆饋合食,猶隔閟宮,有司不時討論,使國有闕典,朕甚懼焉。其令禮官稽考故籍,議升祔之禮」。 癸丑,河北都轉運按察使歐陽修言:「轉運使雖合專掌金穀,不與兵戎之事,然鄉被朝廷密㫖,令熟圖本道利害,陰為邊備。今沿邊知州,武臣不過諸司使、副,通判即是常參初入京朝官,並得盡聞機事,而臣之本司獨不得與非欲侵撓邊臣之權。蓋調用軍儲,須量邊事之舒急,以至按察將吏,亦當知處事之當否。請自今許令本司與聞邊事」。從之。 六月癸亥,以澤州進士劉羲叟為試大理評事。羲叟精算術,兼通大衍諸厯,嘗注司馬遷天官書,及著洪範災異論》,歐陽修薦之,召試學士院,故有是命。丁卯,減益州、梓州上供絹歲三之一,紅錦、鹿胎半之。壬申,太常禮院言:「奉詔議升祔三后事。謹按唐肅明皇后本中閫之正,昭成皇后縁帝母之尊,開元中並祔睿宗之室,國朝懿徳、明徳、元徳三后,亦同祔太宗皇帝廟。恭惟章獻明肅皇太后母儀天下,輔成丕業,章懿皇太后誕生聖躬,恩徳溥大,伏請遷祔真宗皇帝廟,序於章穆皇后郭氏之次。章惠皇太后雖先朝遺制,嘗踐太妃之貴,然至明道中始加懿號,與章懐皇后,事體頗同,伏請遷於皇后廟序於章懐之次,又太者生事之禮,不當施於宗廟。至於章獻明肅皇太后以顧託之重,著臨御之勞,欲稱別廟,則義無所嫌,屬之配室,則禮或未順,况太廟諸室,皇后並無四字之名?伏請改上章獻明肅皇太后曰章獻皇后劉氏,章懿皇太后曰章懿皇后李氏,章惠皇太后曰章惠皇后楊氏。如此,則協李唐之故事,孚本朝之正典。如依所陳,乞再行集議,以示奉先謹重之意」。詔兩制及待制、御史中丞同議以聞。 秋七月辛丑,貶知潞州尹洙為崇信節度副使。坐前在渭州貸公使錢用也。 壬寅,翰林學士王堯臣等言:「禮官議改上章獻明肅皇太后曰章獻皇后,章惠皇太后曰章惠皇后,遷於皇后廟,序於章懐皇后之次,揆諸禮意,竊所未安。蓋諡告於廟册,蔵於陵,無容異時更有輕改。矧升祔廟祏,本極孝思之報,若裁損尊名,恐非嚴奉之儀,而又博詢典故,參質人情,有增崇之文,無追減之例。其章獻明肅之號,伏請如舊。章惠皇太后擁佑聖躬,慈均顧復,義專繋子禮,須別祠,請仍稱章惠皇太后,依舊饗於奉慈廟」。乃詔中書門下覆議之。請如禮官及學士等所議,奉章獻章懿升配真宗廟室,其尊諡如故。章惠仍饗奉慈別廟,皆得禮之變,順祀無違。乙巳,詔:「循先朝祔元徳故事,恭依禮官所議,奉章獻明肅皇太后、章懿皇太后序於章穆皇后之次,上致奉先之順,下成繼志之美,永修明祀,冀享靈心。 戊申,詔自今罪殊死,若祖父母年八十以上及篤疾無朞親者,以其所犯聞。 戊申,廣州地震。考異東都事畧作「甲子地震,乙卯,荆南岳州地震」。今從宋史。 八月,知秦州田況遭父喪。辛酉,詔起復,況固辭。又遣內侍持手詔敦諭,況不得已,乞歸葬陽翟,託邊事。求見,泣請終喪,帝惻然許之。帥臣得終喪自況始。 真宗封禪之後,不復校獵,廢五坊之職,鷙禽走犬,悉放山林。於是直集賢院李柬之上言:「祖宗校獵之制,所以順時令而訓戎事也。陛下臨御以來,未嘗講修此禮,願詔有司草儀撰日」。命殿前馬步軍司出兵馬以從獵於近郊」。壬戌,詔樞密院討詳先朝校獵制度以聞。 甲子,以監察御史包拯為契丹正使。契丹館伴者謂拯曰:「雄州新開便門,乃欲誘南北人以刺候疆事乎?」拯曰:「欲刺知北事,自有正門,何必便門也?本朝豈嘗問涿州開門邪?」議遂折,不復言。及拯使還,具奏:「臣昨奉命出境,彼中情偽頗甚,諸悉自創。雲州作西京以來,不輟添置營寨,招集軍馬、兵甲糧食,積聚不少,但以西討為名,其意殊不可測。縁雲州至并、代州甚近,從代州至應州城壁相望,只數十里,地絶坦平,此漢與胡古今所共出入之路也。自失山後五鎮,此路尤難控扼,萬一侵軼,則河東深為可憂,不可信其虛聲,弛其實備。兼聞代州以北,累年來蕃戶深入南界,侵占地土,居止耕佃甚多,蓋邊臣畏懦,不能隨時禁止。今若不令固守疆界,必恐日加滋蔓,窺伺邊隙,寖成大害,不可忽也。況邊上將帥,尤在得人,昔太祖經營四方,選勇幹忠實者分控西北邊,皆一任十餘年不遷,卒獲其效。今則不然,莅事未幾,即圖遷徙,又何暇於訓練備禦乎?臣欲乞今後應沿邊要衝之處,專委執政大臣精選素習邊事之人以為守將。其代州尤不可輕授,如得人,責以實效,雖有微累,不令非次移替,則軍民安其政令,緩急不致敗事矣。 庚午,荊南府、岳州地震。 癸酉,詔:「夏國比進誓表,惟延州、保安軍別定封界,自餘皆如舊境。其令陜西、河東嚴戒邊吏,務守疆土,毋得輒有生事」。 ,降河北都轉運按察使歐陽修知滁州,權發遣戸部判官蘇安世監泰州鹽稅,出內供奉官王昭明監夀春縣酒税,修既上疏論韓𤦺等不當罷,為黨論者益忌之。初,修有妹適張龜正卒而無子,有女寔前妻所生,甫四歳,無所歸,其母攜養於外氏,及笄,修以嫁族兄之子晟,㑹張氏在晟所與奴姦,事下開封府,權知府事楊日嚴前守益州,修嘗論其貪恣,因使獄吏附致其言以及修,諫官錢明逸遂劾修私於張氏,且欺其財,詔安世及昭明雜治,卒無狀,乃坐用張氏奩中物買田立歐陽氏劵,安世等坐直牒三司,取録問吏人,而不先以聞,故皆及於責。安世,開封人也。獄事起,諸怨修者必欲傾修,而安世獨明其誣,雖忤執政意,與昭明俱得罪,然君子多之。修論奏日,嚴據何郯章疏,錢明逸劾修,據修與蔣之竒辨第六劄,雜録第三,有修八劄。 鄜延經畧司言夏國未肯明立封界。詔保安軍移文宥州,令遵守誓約指揮。 壬午,監察御史李京言:「竊聞去年保州軍亂之後,縁邊兵驕,小不如意,則譁言動衆,近又永寜軍士潛謀竊發,邊氓逺近不安,嘗觀唐自至徳以後,河朔兵驕,鎮、魏尤甚,易主謀帥,僅如置棊,濟以姦臣跋扈,朝廷威令不行,斯蓋不早制之失。今沿邊主兵之臣,既不遴擇其人,及軍士作過,不問亂所由起,一槩被罪,遂使驕兵增氣,動要姑息,守臣審前,覆以避禍,但務因循,亂由是長,今不早制之,將復有至徳之弊也,宜下兩府,按邊吏罷懦不任事及綺紈子弟,一切罷之,如素練師律,則使之久任,其有軍士作過,本非長吏生事者,只坐召禍之人所貴驕,卒畏威而革心,守臣竭節以專事,此非特張紀律之本,亦所以制機事之先也。 九月庚寅,詔文武官已致仕而所舉官犯罪當連坐者除之,從翰林學士張方平請也。方平言:「坐繆舉而許首免,蓋責其當察所舉者之不法也。致仕官既謝事,不當與在職者同責」。遂著為令。 辛卯,以重陽曲宴近臣、宗室於太清樓,遂射苑中。 詔近臣考先朝正史實録為景徳禦戎圖。 庚子,置南京留守司御史臺。 甲辰,徙江南東路轉運按察使楊紘知衡州。紘常言不法之人不可貸,如使肆貪殘於一郡一邑,害良民千萬家,不若去之,不利一家耳。聞者望風解去,或及期不敢之官,然竟坐苛刻下遷。紘、億從子為億後,其為江東轉運按察使富弼所薦也。 冬十月乙卯,契丹遣使來獻九龍車及所獲夏國羊馬。 辛酉,祔章獻明肅皇后、章懿皇后神主於太廟。太赦天下。諸路轉運使昨帶按察之名,此聞過為煩苛,吏不安職,至有曉諭州縣,俾互相告論,有傷風化,無益事體,其並罷之。時執政沮改范仲淹、富弼所行事,因肆赦,遂有此命。初,議者請覃恩百官,且優賜軍士,參知政事吳育曰:「無事而啟僥倖,誰為陛下建此者?請治之」。已而帝語輔臣曰:「外人怨執政,宜防諠譁」。育曰:「此必建議者欲以動揺上聽,願無慮。臣既以身許國,何憚此耶?」帝常遣中使察視山東盜賊,還奏盜不足慮,而言兖州杜衍、鄆州富弼,山東尤尊愛之,此為可憂。帝欲徙二人淮南,育曰:「盜誠無足慮,然小人乗時以傾大臣,非國家之福」。議遂格。 己巳,詔送伴契丹使劉湜北界近築寨於銀坊城,侵漢界十里,其以誓約諭使人,令毀去之。庚午,帝御內東門,賜從官酒三行,奏鈞容樂,幸瓊林苑門,賜從官食。遂獵於楊村,宴幄殿,奏教坊樂。遣使以所獲獐兔馳薦太廟。既而召父老臨問,賜以飲食茶絹,及賜五坊軍士銀絹有差。考異王安石誌孫抗墓云:「上大獵於城南,衛士不及整而歸以夜,明日,將復出,有雉隕於殿中,抗奏疏,即是夜有詔止獵」。按仁宗以五年十月獵於楊村,六年十一月獵於城南之東韓村,七年三月即有詔罷獵,而抗六年三月已罷御史,其諫當是五年冬。然五年冬不歸以夜,又不在城南,其在城南歸以夜,乃六年冬事,何郯奏議可考,恐安石誤也,今不取。 辛未,始班厯於夏國。 庚辰,罷宰臣兼樞密使。時賈昌朝、陳執中言:「軍民之任,自古則同,有唐別命樞臣專主兵務,五代始令輔相亦帶使名,至於國初,尚沿舊制,乾徳以後,其職遂分,是謂兩司對持大柄,寔選才士,用講武經。向以關陜未寧,兵議須一,復兹兼領,適合權宜。今西夏來庭,防邊有序,當還使印,庶協邦規。臣等願罷兼樞密使」。既降詔許之,又詔樞密院,「凡軍國機要,依舊同商議施行。 一月,樞密院請自今進退管軍臣僚、極邊長吏、路分兵馬鈐轄以上,並與宰臣同議,從之。 丁亥,冬至,宴宗室於崇政殿。 辛卯,詔提㸃京東路刑獄司體量石介存亡以聞。先是,介受命通判濮州,歸其家待次。是歳七月病卒,夏竦銜介甚,且欲傾富弼,㑹徐州孔直溫謀叛,搜其家得介書,竦因言介寔不死,弼隂使入契丹謀起兵,弼為內應,執政入其言,故有是命,乃羈管介妻子於他州。初,徐州人告直溫等挾妖法誘軍士為變,而轉運使不受,亟詣提㸃刑獄呂居簡,居簡令勿言,有不受者,復與轉運使合謀捕直,溫等既就誅,濮州復有謀叛者,民相揺驚潰,居簡馳往,得其首惡誅之,閲兵饗士,姦不得發。居簡,蒙正之子也。考異、石介附傳並云介詐死北走契丹,無往登、萊結金坑凶惡事。富弼朱墨史附傳乃有往萊結金坑惡少事,附傳蓋依弼敘前後辭免恩命辨讒謗劄子。按下詔京東體量介存亡,在今年十一月辛卯,此時弼猶在鄆州,七年五月始移青州,體量介存亡,寔録但有此五年十一月辛卯一詔耳,七年五月後,不聞別下詔也。弼劄子則云在青州再體量,蓋寔録不詳,今別見七年六月末。時亦有詔下兖州劾介死虛實,知州杜衍㑹官屬語之,衆莫敢對,泰寧節度掌書記髙苑、龔鼎臣獨曰:「介平生直諒,寧有是耶?願以閤族保其必死」。衍悚然,探懐中秦藁示之曰:「老夫既保介矣,君年少,見義必為,安可量哉!」 國子監直講孫復責監䖍州税。孔直溫敗,索其家得遺復詩故也。考異孔直溫反,寔録不記。按體量石介存亡,據石介傳,為直溫家有介書也。然則直溫反必在此年,今附見復貶官事。歐陽修墓誌云復貶在七年,恐誤。 詔以邊事寧息,盜賊漸衰,知鄆州富弼、知青州張存並罷安撫使、知邠州范淹罷陜西四路安撫使。其實讒者謂石介謀亂,弼將舉一路兵應之故也。仲淹先引疾求解邊任,是日,改知鄧州。初,翰林學士葉清臣居父喪,言者嘗請起復為邊帥,既而不行。至是免喪。宰相陳執中與清臣有隙,不欲清臣居內,乃申用其言。庚子,改除翰林侍讀學士、知邠州。壬寅,以殿中侍御史劉提為禮部貟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議者謂湜探宰相意,深致尹洙罪,故得優擢。十二月癸丑,以知潞州郭承祐為并代副部署、兼知代州。始,杜衍奏罷承祐軍職,至是復之。及包拯還自契丹,言:「河北邊帥切宜精選,而代州尤不可輕授。今朝廷委任郭承祐,恐必敗事。按承祐累任無狀,朝野僉知,物議喧然以為不可,乞早令召還,別用能者。沿邊守將畏懦不勝任者,亦乞速賜移易。
5
慶厯六年春正月戊子,王堯臣罷三司使,為翰林學士承㫖、兼端明殿學士、羣牧使。堯臣主計凡三年,前使姚仲孫借內藏錢數百萬,久不能償,堯臣悉按籍償之,而軍國之費猶沛然有餘,未嘗加賦於民也。益梓夔三路轉運使,皆乞增鹽井課,歳可得錢十餘萬,堯臣固不從,帝問其說,對曰:庸蜀僻逺,恩澤鮮及,而貢入常倍,民力由此困,朝廷既未有以恤之,而又牟利焉,是重困也,雖小有益,將必大損矣!」帝然其對,然權倖因縁多見裁抑,京師數為飛語,及帝之左右往往有讒其短者,帝一切不聞,而堯臣為之自若,已而言於帝曰:「臣之術止於是矣,且臣母老,願解煩劇」。既罷,帝為勞之,堯臣頓首曰:「非臣之能,惟陛下信用臣耳! 禮部尚書、知河南府范雍卒。贈太子太師,諡忠獻。雍為治尚恕,好謀而少成,頗知人,喜薦士,後多至公卿者。狄青初為小校,坐法當斬,雍貸之,卒為名將。 甲午,命翰林學士孫抃權知貢舉。丙申,以翰林學士、知制誥蘇紳知河陽。紳鋭於進取,善中傷人,衣冠憚疾之,言者斥其狀,故命出守。紳自揚州復入翰林,未三月也,是歳,卒於河陽。紳與梁適同在兩禁,人以為險詖語曰:「草頭木腳,陷人倒卓」。考異:李燾曰:正傳云:「紳隂疏王徳,用宅枕乾岡,貌類藝祖,帝惡之,匿其疏不下,遂出紳」。按徳用以寳元二年五月罷。樞此時紳未入翰林,紳既入翰林,則徳用不在樞密院矣。宅貌二語,孔道輔亦以奏,徳用,不獨紳也。附傳但云言者斥紳急於進取,故出無疏徳用事,今從之。魏泰雜録云:仁宗既逐林瑀,謂執政曰:「卿等謂瑀去,朝廷遂無小人耶?」執政未喻上㫖,仁宗曰:「蘇紳可侍讀學士、知河陽」。按林瑀以慶厯二年二月逐蘇紳,三年七月始自翰林學士出知揚州,其知河陽又在六年正月,魏泰誤甚,今不取。 戊申,徙廣南戍兵善地以避瘴毒。 二月壬子朔,賜太傅致仕張士遜月俸百千。 癸亥,荊湖南路轉運使周沆,言本路蠻冦未息,而官軍久戍,請歳給公使錢一千貫以犒設將校,從之。沆又言:「蠻驟勝方驕,未易懐服,宜須秋冬進兵,蠻地險氣毒,其人驍悍,善用鋌盾,北軍不能與之角,請選邕、宜、融三州,澄海忠敢,知其山川,習其伎藝者三千𢷬,巢穴餘兵絡山足,出則獵取之,俟其勢窮力屈,然後可撫也。朝廷用其䇿,卒平蠻冦。 戊寅,青州地震。 詔陜西經畧安撫及轉運司:「朝廷開納夏國,本欲寛財息民。自其受封進誓已及一年,而調度猶不減用兵時。其議裁節諸費及所增置官員、指使、使臣,今無用者,悉條奏之」。從樞密副使龎籍言也。 權同知禮部貢舉張方平言:「今之禮部程式,定自先朝由景祐之初,有以變體而擢髙等者,後進傳效,皆忘素習。邇來文格日失其舊,各出新意,相勝為竒。至太學盛建,而講官石介益加崇長,因其好尚,寖以成風,以怪誕詆訕為髙,以流蕩猥瑣為贍,踰越繩墨,惑誤後學,朝廷惡其然也。故屢下詔書,丁寧誡飭,而學者樂於放逸,罕能自還。今貢院試者,間有學新體賦,至八百字以上,每句或有十六字、十八字而論,或及千二百字以上䇿,或置所問而妄肆胸臆,條陳他事,絀之則辭理粗通,取之則公違詔意,重虧雅俗,驅扇浮薄,忽上所令,豈國家取賢斂材,以備治具之意耶?其增習新體而澶漫不合程式者,悉已考落,請申前詔,揭而示之」。詔從其請。時御史王平又請賦毋得過四百字,而禮部復謂才藝所取,一字之多,遂至黜落,殆非人情。自是復以舊數為限。考異本志以方平此奏繫之八年,誤矣,合從實録。 三月辛巳朔,日有食之。御崇政殿,録繫囚,雜犯死罪以下遞降一等,杖以下釋之。 庚寅,登州地震,岠嵎山摧。自是震不已,每歳震,則海底有聲如雷。 壬寅,賜進士、穰人賈黜等及第、出身、同出身有差。癸卯,賜諸科及第並出身。甲辰,賜特奏名諸科同出身及諸州長史、司馬、文學。 夏四月壬子,降河東轉運使李昭遘知澤州,坐奉使契丹,其從者嘗盜彼中銀杯也,昭遘從者既杖死,詔以銀杯送契丹,議者謂盜已正法,送銀杯,於體有損,判大名夏竦亦奏乞罷送,不聽,知雄州王仁旭直納軍資庫,人稱其得體。丙子,徙知定州王徳基知雄州,兼沿邊安撫使。初,守臣畏生事,未嘗出獵,徳基至,乃縱騎獵境上,關城居民甚衆,而故堞隳壊,久莫敢修,徳基預調兵夫築完之,契丹歳遣使獻果餌,前皆改服以見,徳基按以常禮,及每移文至者,例以郡官主勞,至是以指使代焉。 己卯,權御史中丞張方平言:「中書、樞密院比歳除授,多預批聖㫖,俟半年或一二年後與轉官,或改職失遷除之體,率有常規,若因勞應賞而擢之不次,孰曰:不然。如其事出僥倖,縱賖日月,曷厭羣議?譬之賈人交易於市,作為契劵,立期待償,非惟滋長濫恩,實亦有虧治體。請自今文武官輒援前此而希遷改者,並明行責降」。從之。 五月甲申,雨雹,地震。 戊子,減卭州鹽井歳額緡錢一百萬。川、陜四路鹽課,縣官之所仰給,然井源或發或微,而責課如舊,任事者多務增課以為功,往往貽患後人。朝廷切於除民疾苦,尤以逺人為意,有司上言,輒為蠲減,前後不可悉數。 丙申,詔陜西市蕃部馬。 丁酉,京東人劉卺、劉沔、胡信謀反,伏誅。 六月庚辰朔,降御前劄子下夏、安期等,比令與陜西諸路經畧安撫司議減節邊費,其務悉心經畫,以成朝廷悠久之利。 詔夏竦與河北監司察帥臣、長吏之不職者。 初,吳育在翰林,薦唐詢為御史,未至。喪母,服除,育方參政事,而宰相賈昌朝與詢有親嫌,育數為昌朝言,詢用故事,當罷御史,昌朝不得已,以詢知廬州。凡官外徙者皆放朝辭,而詢獨許入見。中丞張方平因奏詢材質美茂,宜留備言職,詔許之。育争不能得,詢由是怨育而附昌朝,方平留詢,且譖育,世皆以為昌朝意云。 丁酉,流星出營室南,大如杯,其光燭地,隠然有聲,北行至王良沒。占曰:「兵出」。 辛酉,詔河東經畧使鄭戩裁減本道邊費以聞。 癸亥,帝謂輔臣曰:「比有上言星變者,國家雖無天異,亦當修警,況因謫見乎?夫天之譴告人君,使懼而修徳,亦猶人君知臣下之過。先示戒勅,使得自新,則不陷於咎惡也」。賈昌朝等皆引咎再拜。 辛未,知益州文彥博言益、彭、卭、蜀、漢五州,非用馬之地,而逐州共屯軍馬凡二千餘人,請皆易以步軍。詔易三之一。 參知政事吳育與宰相賈昌朝不相能,監察御史唐詢既怨育,遂希昌朝意上奏曰:「賢良方正、直言極諫,茂材異等科,由漢涉唐,皆不常置,若天見災異,政有闕失,則詔在位薦之。本朝稽用舊文,訖真宗世,三建此科。陛下即位,增科為六,初應詔纔數人,後乃至十餘人,今殆至三十餘人,一中此科,曾未累歳,悉至顯官,雖非其人,例不可抑。請自今不與進士同時設科,若因災異非時舉擢,宜如漢故事,親䇿當世,要務罷秘閣之試」。疏上,帝刋其名付中書,育奏疏駮之。帝是育言不復下兩制,即詔禮部,自今制科隨進士貢舉,其著為令,仍須近臣論薦,毋得自舉。帝因謂輔臣曰:「彼上言者,乞從內批以行,今乃知欺妄也」。育又奏:陰邪沮事,正當明辨,願出姓名按効,以明國法」。育本由制䇿進帝,數稱其賢,以為得人,故詢力肆排詆,意在育不在制科也。育弟娶李遵朂妹,有六子而寡。詢又奏育弟婦久寡不使改嫁,欲用此附李氏自進,大抵希昌朝意,且欲報怨,帝訖不聽也。 秋七月,三司使王拱辰言:「太祖時兵十二萬,太宗時十八萬,章聖時四十萬。今過倍之,兵在精不在衆,冗散坐食,非計也。三司雖總財用大計,而事實在外,請諸道帥臣并任其責」。乙酉,詔判大名府夏竦、知并州鄭戩、知永興軍程琳並兼本路計置糧草,從拱辰言也。 庚寅,河東經畧司言雨壊忻、代等州城壁。 丙寅,以知吉州余靖分司南京,許居韶州。初,靖為諫官,嘗劾奏太常博士茹孝標不孝,匿母喪,坐廢。靖既失勢,孝標因與知諫院錢明逸言靖少遊廣州,犯法受笞,明逸即劾奏靖不宜在近侍,靖聞之,不自安,求侍養去,㑹朝廷下廣州,按得其實。靖初名希古,舉進士,未得觧,曲江主簿善遇之。知韶州者疾主簿,捃其罪無所得,唯得與靖接坐主簿,既以違勅停任,而靖受笞後,乃改名取觧他州及第,案牘具在,故有是命。靖受笞縁由,據司馬光記聞。壬寅,帝謂宰臣曰:「前日除李用和子璋為閤門副使,今次子珣求為通事舎人,朕已諭之曰:朝廷爵賞所與天下共也,儻戚里之家,兄弟遷補如己所欲,朕何以待諸勲舊乎?」賈昌朝對曰:「母后之家,自昔固多䝉恩澤,今陛下能重惜爵賞,不肯輕授,非惟示天下以至公,亦保全外戚之福也」。明年四月乙丑,內殿承制以閤門祗候李珣為通事舍人。 癸卯,以馬軍副都指揮使許懐徳為安靜軍留後。言事官上章,論奏者相繼,御史中丞張方平言懐徳妄援體例,僥倖陳乞,隳紊軍制,干撓朝章,乞奪軍職,付環衛,或除一郡」。帝不聽。 乙巳,戶部副使夏安期等言,與鄜延經畧使沈邈已減罷官貟使臣四十四人。 八月,詔臣僚子孫恃廕無賴嘗被刑者,如再犯私罪,更無得以贖論。時邵武軍言故秘書監致仕龔曙之孫,屢犯屠牛法,當以廕免。帝特命加其刑,而更著此條。 壬戌,詔陜西河東經畧司:「西人雖納欵稱臣,然其心詭譎難信,恐諸路乗罷兵之後,漸弛邊備,其益務,練兵卒、完城壁,若冦至有不如詔者,亟以名聞」。 癸亥䇿,試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太常博士錢彦逺䇿入第四等,擢祠部員外郎、知潤州。彦逺,易之子,明逸之兄也。宋興以來,父子兄弟制䇿登科者,錢氏一家而已。 癸酉,以參知政事吳育為樞密副使,樞密副使丁度為參知政事。育在政府,遇事敢言,知永靜軍向綬,疑通判江中立譖已,因誣以罪,迫令自殺。育欲坐綬死,宰相賈昌朝頗營助之,得輕比。育遂争論帝前,拜罷録曰:育廷争,以為不殺綬,是天下無法也,卒減死一等。殿中皆失色。育論辨不已,乃請曰:「臣所辨者職也,顧力不勝,願罷臣職」。乃與度易位,度為樞密副使。在龎籍後時,籍女嫁參知政事宋庠之子,庠固言於帝,以親嫌不可共事,故越次用度。始,昌朝與育争,帝欲俱罷二人,御史中丞張方平將對,昌朝使人約方平助己,當以方平代育。方平怒,叱遣之曰:「此言何為至於我!」既對,極論二人邪正曲直,然育卒罷。考異、通鑑續編云:帝亦以昌朝故徙育樞密,而謂近臣曰:「吳育剛正可用,第疾惡太過耳」。當考。世皆以方平實為昌朝地也。考異此,據方平墓誌及本傳。然誌謂育卒罷,而髙若訥代之,蓋此年三月事,非此時也。又若訥代育,實為樞密,非㕘政墓誌,似委曲為方平諱,今不取。 甲戌,以監察御史唐詢知湖州,竟以宰相親嫌罷也。 月庚寅,以戶部副使夏安期為陜西都轉運使。安期與諸路經畧安撫司議邊費,凡奏省官貟及沿邊兵之不任役者五萬人。 時數有災異,戶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梅摯引洪範上變戒曰:「王省惟歳,謂王總羣吏,如歳兼四時,有不順則省其職,今日食於春,地震於夏,雨水於秋一歳而變及三時,此天意以陛下省職未至而丁寧告戒也。伊、洛暴漲,漂廬舍,海水入台州殺人民,浙江潰防,黃河溢埽,所謂水不潤下,陛下宜責躬修徳,以回上帝之眷佑,陰不勝陽,則災異衰止而盛徳日起矣」。又言:「權陜西轉運使張堯佐非才,由宮掖以進,恐上累聖徳」。及奏減省資政殿學士員,召待制官同議政,復百官轉對,帝謂大臣曰:「梅摯言事有體」,以為戶部副使」。考異本傳,以摯言災異為摯任殿中侍御史時,蓋誤也。按災異皆今年事,今因摯遷官附見。張堯佐權陜西漕,是月即真,摯言亦必在是月。惟奏減資政殿學士,貟請召待制、議政及百官轉對,恐別有月日,當考。癸卯,登州地震,帝曰:「山東連歳地震,宜防未然之變,其下登州嚴武備」。 甲辰,登州言巨木三千餘浮海而出。冬十月丁未朔,詔:「比遣張子奭往延州與夏國議疆事,其豐州地當全屬漢界,或所議未協,聽以橫陽河外嚮所侵耕四十里為禁地,若猶固執,即以橫陽河為界」。初,夏國既獻臥貴●、吳栘已在等九寨,又納豐州故地,欲以沒寧浪等處為界下。河東經畧鄭戩,戩言:「沒寜浪等處並在豐州南,深入府州之腹,若如其議,則麟、府二州勢難以守,直宜以橫陽河為界」。帝乃以戩所上地圖付子奭往議之。 辛未,詔發兵討湖南猺賊。 十一月遣著作佐郎楚建中往延州同議夏國封疆事,張子奭道病故也。 以權御史中丞張方平為翰林學士、權三司使。自開寳以來,河北鹽聽人貿易,官收其算,歳為額錢十五萬緡,上封者嘗請禁𣙜以收遺利,余靖時為諫官,言:「昔太祖皇帝特推恩意以惠河朔,故許通鹽商,止令收稅,今若一旦𣙜絶,價必騰踊,民苟懐怨,悔將何及?乞令仍舊通商,無輒添長鹽價,以鼓民怨」。其議遂寢。考異河北初議𣙜鹽價,實録不載余靖諫草,獨存此奏。及王拱辰奏立𣙜法,時靖絀久矣,蓋先有建此議者,靖論其不可,故罷。既而拱辰使,三司復議舉行,又為河北漕臣所沮,而河北漕臣乃別議增算。拱辰更立𣙜法,未下,而張方平亟奏罷之。實録、國史並疎畧,今叅取靖諫草及食貨志、方平墓誌修入。及王拱辰為三司使,拱辰是年正月戊子,以翰林學士兼龍圖閣學士權三司使。復建議悉𣙜二州鹽,下其議於本路,都轉運使魚周詢亦以為不可。考異本志以為都轉運使夏竦,誤也。竦五年八月判并州,六年二月改大名,拱辰十一月戊子罷三司使,出知亳州,張方平代之。方拱辰在三司時,竦無縁卻為都轉運使,據何郯奏為議都轉運使者,乃魚周詢也。王巖叟,元祐初奏議,亦誤以魚周詢為夏竦。且言商人販鹽,與所過州縣吏交通為弊,所算十無二三。請勅州縣以十分算之,聽商人至所鬻州縣併輸算錢,歳可得緡錢七十餘萬。三司奏用其䇿,帝曰:使人頓食貴鹽,豈朕意哉!於是三司更立𣙜法而未下也。方平見帝,問曰:河北再𣙜鹽,何也?」帝曰:「始議立法,非再也」。方平曰:「周世宗𣙜河北鹽犯,輒處死,世宗北伐,父老遮道泣訴,願以鹽課均之兩税錢而弛其禁,世宗許之。今兩稅鹽錢是也,豈非再𣙜乎?且今未𣙜也,而契丹常盜販不已,若𣙜之則鹽貴,契丹鹽益售,是我為歛怨而使彼獲利也。彼鹽滋多,非用兵莫能禁,邊隙一開,所得鹽利能補用兵費乎?」帝大悟曰:「卿語宰相立罷之」。方平曰:「法雖未下,民已皆知,宜直以手詔罷之,不可自有司出也」。帝大喜,命方平密撰手詔下之。河朔父老相率拜迎於澶州,為佛老㑹七日以報上恩,且刻詔北京。其後父老過詔書,下必稽首流涕。考異食貨志云:三司奏用其䇿,仁宗曰:使民頓食貴鹽,豈朕意哉!下詔不許。若不許三司之請,則不須下詔。今既下詔,蓋已立法而未行,墓誌當得其實,今從之。食貨志不載方平事,蓋疎畧也。熈寧八年六月,章惇又議𣙜鹽。 癸未,湖南猺賊冦英、韶州界。 辛丑,獵於城南之韓村,自玉津園去,輦乗馬,分騎士數千為左右翼,節次旗鼓,合圍場徑十餘里,部隊相應,帝按轡中道,親挾弓矢,屢獲禽,是時道傍居民或畜狐兔鳬雉,驅入場中,帝因謂輔臣曰:「畋獵所以訓武事,非專務獲也」。悉令縱之至棘店,御帳殿,召問所過父老子孫供養之數,土地種植所宜,且歎其飲食粗糲,而能享夀,人加慰勞,還次近郊,遣衛士更奏挍御駕前兩兩相當,掉鞅挾槊以决勝,又謂輔臣曰:「此亦可觀士之材勇也」。免所過民田在圍內租稅一年。是歳,邈川首領唃厮羅、西蕃瞎氊、磨氊角、安化州蠻䝉光速等來貢。 髙麗王欽卒,子徽嗣。

喜歡我們的網站請支持我們的發展網站的設計與内容(c)版權2006-2024如果您想引用本網站上的内容,請同時加上至本站的鏈接:https://ctext.org/zh。請注意:嚴禁使用自動下載軟体下載本網站的大量網頁,違者自動封鎖,不另行通知。沪ICP备09015720号-3若有任何意見或建議,請在此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