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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索內容:
檢索範圍: 資治通鑑後編
條件: 包含字詞「建炎二年五月癸卯 (1128/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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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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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劉誨充金國軍前通問使,王貺副之。 辛巳,和州防禦使馬擴聚兵於真定五馬山,得皇弟信王榛於民間,奉之以總制諸砦,兩河遺民聞風響應。 金人遷洛陽、襄陽、潁昌、汝、鄭、均、房、唐、鄧、陳、蔡之民於河北。 中山府受圍三年,城中糧絶,人皆羸困,不能執兵。知府陳遘欲盡括城中兵力戰,部将沙振潛衷刃入府,害遘及其子錫等十七人,振出為帳下卒所殺,捽裂之,身首無餘。三月辛卯,城陷,金人見遘尸曰:「忠臣也」。斂而𦵏之。金尼瑪哈聞張嚴東出,自河南西入關以援羅索。丁酉盡焚西京廬舎,掠其民而去。 庚子,河南統制官翟進復西京。宗澤奏進為京西北路安撫制置使。 言者以前起居舎人許亢宗、前秘書少監李光皆附蔡攸以擢要官。乙巳,詔亢、宗光並管崇福宮。 丙午,遙授何㮚為觀文殿大學士,陳過庭、聶昌為資政殿大學士。時,㮚已卒於金昌,為人所殺,惟過庭在金軍中。 己酉,張員等復作亂,擁衆突城出,命右路提㸃刑獄李芘討捕之。庚戌,金人陷洺州。 是月,金羅索陷鳯翔府,守臣劉清臣棄城去,又犯涇原,經畧使曲端遣將呉玠逆撃於清溪嶺,敗之,金兵走同華,石壕尉李彥仙保三砦,屢敗,金師破其五十餘壁,復陜州及絳觧諸縣,事聞,詔彥仙知陜州兼安撫使。 前同知樞宻院事孫傅卒於燕山府。夏四月丙辰,詔文臣從官至牧守,武臣管軍至遙郡,各舉所知二人。 戊午,宗澤遣將趙世興復滑州。先是,澤去磁,以州事付兵馬鈐轄李侃,統制趙世隆殺之。至是,世隆及弟世興以兵二萬來歸,衆懼其變,澤曰:「世隆本吾一校耳,何能為!」世隆至,責之曰:「河北陷沒,吾宋法令與上下之分,亦陷沒邪!」命斬之。世興佩刃在側,衆兵露刃庭下,澤謂世興曰:「汝能立功,足以雪恥」。世興感泣,遣往滑州掩撃金人,敗之,遂復其城。 時諸路方行巡社之法,東平府守臣權邦彥亦奏東阿縣民自相糾集為巡社,㓂不敢犯。言者以為其法利於西北而不利於東南,乞罷之。乙未,詔陜西、河北巡社依舊,餘路並罷。時杭、溫二州已就緒請留,亦不聴。 言者謂近日帥守之棄城者,習已成風,如鄧雍之於荆南,何元同之於潁昌,趙子崧之於鎮江,皆擁兵先遁,今則安居薄責而未正其罪,至於康允之之於夀春,陳彥文之於九江,以數千之疲旅,捍十萬之強宼,而允之止遷一職,彥文方復舊官,議者惑焉,願著其賞罰,以示勸懲」。詔從之。 乙丑,翟進以兵襲金烏珠於河南,兵敗,其子亮死之。進又率韓世忠、丁進等戰於文家寺,又敗,世忠南歸。烏珠復入西京,尋棄去。 張嚴追及金羅索於鳯翔境,銳意撃敵,至五里坡,羅索伏兵坡下,嚴與曲端期不至,徑前遇伏,戰敗而死。尼瑪哈聞之,遂自平陸渡河歸雲中。 丁卯,金人入洛州。 壬申,軍賊孫琦焚隨州。癸未,入唐州。 是月,信王榛遣馬擴來奏事,詔以榛為河外都元帥,擴為馬步軍都總管。 楊時連章求去,遂以龍圖閣直學士提舉洞霄宮。時在東郡,所交皆天下士,先逹、陳瓘、鄒浩皆以師禮事之。暨渡江東南,學者推時為程氏正宗。 宗澤招撫羣盜聚城下,又募兵儲糧,召諸將約日渡河,諸将皆掩泣聽命。,澤遣子頴詣闕上疏言:「祖宗基業可惜陛下父母兄弟蒙塵沙漠,日望救兵。西京陵寢為賊所占,今年寒食節,未有祭享之地,而兩河、二京、陜右、淮甸百萬生靈陷於塗炭,乃欲南幸江東。蓋奸邪之臣,一為強敵方便之計,二為其親屬皆已津置在南故也。今京城已增固,兵械已足備,士氣已勇銳,望陛下無沮萬民敵愾之氣,而循東晉既覆之轍」。帝得疏,又聞信王榛將渡河入汴,乃降詔擇日還京,既而不果。 乙酉,尚書右丞許景衡罷。景衡在位,朝廷有大政事,必請間極諫,黃潛善等素惡其異,巳時,方下詔還京,因共以渡江之議為景衡罪,罷為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行至瓜洲,得暍疾卒。景衡得程頥之學,志慮忠純議,不與時俯仰。既卒,帝思之曰「朕自即位以來,執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許景衡耳」詔賜其家溫州官舎一區,諡忠簡。 丙戌,定詩賦、經義試士法。初,元祐中,科舉以經義、詩賦兼取,紹聖以來,罷試詩賦。至是,命參酌元祐科舉條制,定試士法。中書省請習詩賦,舉人不兼經義、習經義者,人占一經觧試、省試並計數,各取通定髙下殿試,仍對策三道。故事,廷試上十名,內侍先以卷奏定高下,帝曰「取士當務至公,豈容以己意升降,自今勿先進卷」。 戊子,以翰林學士朱勝非為尚書右丞。 辛卯,以金人分兵渡河,詔統制官韓世忠、閻勍各領所部兵逆戰,令宗澤遣楊進等援之。 丙申,復宇文虛中資政殿大學士,充金國祈請使,楊國輔副之,稱臣奉表於金。時金方興兵南下,已留王倫、朱弁矣。虛中至,金人遣虛中及楊國輔、劉誨、王貺並歸,虛中曰「奉命北來,祈請二帝,二帝未還,虛中不可歸」遂獨留。時金國初建,制度草創,愛虛中有才藝,每加官爵,虛中即受之,遂與韓昉俱掌制。 宗澤聞王彥聚兵太行山,欲大舉趨太原,澤即以彥為忠州防禦使、制置河北軍事,恐彥孤軍不可獨進,召彥計事,彥悉召諸寨,指授方畧,以俟㑹合,乃以萬餘人先發,金人以重兵躡其後而不敢撃,既至汴,澤令宿兵近甸,以衛根本,彥遂屯滑州之沙店,澤上疏曰:「臣欲乗此暑月,遣彥等自滑州渡河,取懐、衛、濬、相等州,王再興等自鄭州直䕶西京陵寢,馬擴等自大名取洺、相、真定楊進、王善、丁進等各以所領兵分路並進,既渡河,則山寨忠義之兵相應,不啻百萬,願陛下早還京師,臣當躬冒矢石,為諸將先,中興之業,必可立致」。疏入,黃潛善等忌澤成功,從中沮之。 癸卯,中書侍郎張慤卒。諡,忠穆,慤善理財,論錢榖利害如指諸掌,修身行己,雖細必矜,立朝謇諤,有大臣節。及卒,帝每念之,謂慤謀國盡忠,遇事敢諫,古之遺直也。 初,宗澤承制,以王庻為陜西制置使,曲端為河東經制使,未㡬,錢蓋聞敵陷長安,檄庻兼節制,懐憂涇原兵,既而金人東還,庶以金人重載,可襲取勝,移文兩路,協力更戰,而環慶帥王似、涇原帥席貢,不欲受庻節度,具文以報,實不出兵。金人至清溪,為呉玠所扼,至咸陽,望渭南,義兵滿野,不得渡,循渭而東,其支軍入鄜延,攻康定,庻急遣兵斷河橋,又令劉延亮屯神木峽,斷其歸路,敵遂去。甲辰,金羅索陷絳州。 己酉,秀州卒徐明等作亂,執守臣朱芾,迎前守趙叔近復領州事,詔御營中軍統制張俊討之。 女真初未有文字,尼瑪哈訪問其國老人,多得祖宗遺事。及金主嗣位,復進士科,而韓昉輩皆在左右,文學之士稍見拔擢。六月己未,詔求祖宗遣事,以備國史,命烏葉與耶律達斡掌之。烏葉等採摭遺言舊事,自始祖函普以下至太祖,綜為三卷,上之。考異:陳桱《通鑑續編》此事附見十一月。按金史太宗紀》,則詔求祖宗遺事,乃六月己未事也,今正之。 乙丑,張俊至秀州,執徐明,斬之。趙叔近與王淵有宿,憾俊,故淵之部曲希淵㫖,誣以同叛,并殺叔近。 借刑部尚書楊應誠等奉使至髙麗,丁卯,見國王楷,傳旨借道以逹金國,髙麗君畏金人之強堅,不肯假道,且言二聖見留,燕雲不在金國,又言金人決不肯和,應誠等遂還。 建州卒葉濃等作亂。甲戌,陷福州。 丁丑,詔江、浙沿流州軍練水軍造戰艦。 是月,以知延安府王庻節制陜西六路軍馬,涇原經畧使曲端為節制司都統制。時陜西撫諭使謝亮持詔賜夏國庻,移書曰:「夏人之患小而緩,金人之禍大而迫,今占據同華,畏暑休兵,秋髙必大舉,盍仗節,督諸路協同義舉,爭先並進,驅逐渡河,徐圗恢復」。亮不能從。 京畿、淮甸蝗。 秋七月甲申,葉濃入寜徳縣,復還建州,命張俊同兩浙提㸃刑獄趙哲率兵討之。 丙戌,東京留守宗澤卒。澤前後請帝還京二十餘奏,每為黃潛善、汪伯彥所抑,澤憂憤成疾,疽發於背。諸將入問疾,澤矍然曰「吾以二聖蒙塵,憤憤至此,汝等能殱敵,則我死無恨」衆皆流涕曰「敢不盡力」諸将出澤歎曰「出師未㨗,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無一語及家事,但連呼「過河」者三而卒,年七十。都人號慟。訃聞,贈觀文殿學士,諡忠簡。澤質直好義親,故貧者多依之,而自奉甚薄,常曰「君父側身嘗膽,臣子乃安居美食邪」始澤招集羣盜,聚兵儲糧,結諸路義兵,連燕、趙豪傑,自謂渡河克復,可指日冀,有志弗就,識者皆以為恨。澤子頴,居戎幕,素得士心,都人請以頴繼父任時己,命杜充代澤,不許。充酷而無謀,至汴,悉反澤所為,於是豪傑離心降盜聚城下者復去剽掠,唯岳飛仍為留守司統制,𨽻充麾下。 辛丑,詔以春霖夏旱蝗州縣災甚者蠲田賦。 八月甲寅,作御寳。金之入汴也,九寳惟大宋受命寳,及定命寳存,至是,帝作金寳三:一曰「皇帝欽崇國祀之寳」,二曰「天下合同之寳」,三曰「書詔之寳」。 甲戌,罷殿中侍御史馬伸。伸自河南還,上書言黃潛善、汪伯彥不法十七事,乞速罷二人政柄,別選賢者共圗大事。疏入,留中,明日,改授衛尉少卿。伸辭不拜,録其疏申御史臺,且言臣論可采,即乞施行,非是合坐誣誑之罪,因移疾待命,詔伸言事不實,送吏部,責監濮州酒稅,趣使上道,伸怡然,擕襆被而行,竟死,道中聞者寃之。伸,東平人,弱冠登第,從程頥學,勇於為義,每曰:「吾志在行道,若以富貴為心,則為富貴所累,以妻子為念,則為妻子所奪,道不可行也」。 趙子砥至燕山遁歸,命輔臣問北事甚悉,子砥大畧言:「金人講和以用兵,我國斂兵以待和,本朝與金勢不兩立。昔契丹主和,女真主用兵,十餘年間,竟滅契丹。今復蹈其轍,譬人畏虎,以肉喂之,食盡終噬人,若設陷穽以待之,然後可以刺虎矣」。執政不恱,遂命子砥知台州。 河北京東捉殺使李成叛。辛巳,犯宿州。 丁丑,二帝自霫部赴上京,以素服見金太祖廟,遂見金主於乾元殿。金主封道君皇帝為昬徳公,淵聖皇帝為重昬侯,未㡬,徙之韓州,韓州在燕山東北一千五百餘里,令下之日,盡空其城,命晉康郡王孝騫等九百餘人至韓州同處,給田十五頃,令種蒔以自給,惟秦檜不與徙,依達蘭以居,達蘭亦厚待之。先是,道君在霫部一日,謂駙馬都尉蔡鞗曰:「宸極失御,播越至此,荷天眷祐,建炎中興,今草得一書,欲厚遺本路都統,求通於左副元帥,且命鞗以書示檜,檜讀之嗚咽不勝,遂具酒殽,延本路都統逹書於尼瑪哈,尋徙居韓州,道君每南望,必注目久之,曰:「陵寢在何處?」泣數行下,遇忌辰時,輟膳追慕,終日宗室,自孝騫以下,每相見,撫問再三,有挾私恨而致爭者,必告以身在他鄉,幸得相聚,毋挾私憤,然紹述神宗之志,未嘗忘懐,時有貨王安石《日録》者,輟衣而易之。此據《中興記事本末修入。九月甲申,丁進叛,復㓂淮西。 庚寅,御集英殿,賜禮部進士李易以下四百五十一人及第、出身。 癸巳,金人陷冀州,將官李政死之。 甲午,金人再犯永興軍,經畧使郭琰棄城退保義谷。 丁未,東京留守統制官薛廣及金人戰於相州,敗死。 己酉,同知樞宻院事郭三益卒,曲端雅不欲屬王庻,是月,金人攻陜西,庻召端會雍,耀間端辭,以未受命,庻以鄜延兵先至龍坊,端又稱已奏乞廽避席貢,別遣統制官龎世才将步騎萬人來會,庻無如之何,則檄貢勒端還舊任,遣陜西節制司將官賀師範趨耀州,別将王宗尹趨白水,且令原慶出師為援,二帥各遣偏將劉仕忠㓂鯶來,與師範㑹,庻欲往耀督戰,㑹世才兵至邠,端中悔,以狀白庻,言已赴軍前,庻乃止,師範輕敵不戒,卒遇敵於八公原,戰死,二將各引去,端遂得涇原兵柄。 是秋,金將鄂爾多襲破信王榛於五馬山砦,遂會尼瑪哈入㓂。初,馬擴自五馬山詣行在,黃潛善、汪伯彥疑其非真,及行授宻旨,使譏察信王榛,且令擴聽諸路節制,擴知事不成,遂留大名不進,金、鄂爾多恐擴以援兵至,急發兵攻下五馬山諸砦,探知擴兵南來,使人馳會尼瑪哈共備之。尼瑪哈將歴懐衛而東,聞鄂爾多已敗擴軍於清平,遂由黎陽渡河㑹兵,以攻澶濮,榛亾走,不知所終。 冬十月戊午,遣劉光世討李成。 金右副元帥額爾袞以衆渡河,攻陷開徳府,遂圍濮州。 時四方貢賦不能如期,而至,行在仰給,惟茶鹽鈔法,然視商賈去來,不可為準。初,宣和困方臘之亂,江、浙被賊諸州皆蠲其賦,而官兵無所給,乃詔發運使陳遘經制東南。遘請以七路之財補其乏,始設比較酒務,量添酒價及商稅,額亦增一分,并賣契紙與公家出納,每緡收二十三文,並號經制錢,斂之少聚之多而無損於民。靖康罷之。至是,翰林學士葉夢得言:「經制之法,皆求於民之所欲,而非強其所不欲,望復行之」。戶部尚書呂頤浩亦言:「其法創於陳遘,若循之可以助國,而無害於民,賢於緩急暴斂多矣」。壬戌,詔諸路提刑司拘收,仍依封樁錢法,不可擅用。 癸亥,尼瑪哈圍濮州,遣韓世忠、范瓊至東平、開徳分道拒戰,又命馬擴援之。 侍御史張浚請先定六宫所居地。甲子,詔孟忠厚奉太后及六宮、皇子如杭州,以苗傅為扈從都統制,劉正彥副之。 楊進復叛,兵至數萬,剽掠汝、洛間,翟進患之,與其兄興謀擊之,未果,楊進遣騎數百絶洛水,犯進營,進乗半渡撃之,追奔數十里,至鳴臯山,破賊四砦,馬驚墜塹,為賊所殺,賊乘勝大敗官軍,詔以興為京西北路安撫招討使。是月,劉正彥撃丁進降之。 十一月辛巳朔,提舉嵩山崇福宮李綱萬安軍安置。 劉光世及李成戰於新息縣,成敗走。 金人圍陜州,守臣李彥仙戰卻之。 壬辰,金人陷延安府,通判魏彥明坐於城樓上,金人并其家執之,諭使速降。彥明曰「吾家食宋祿,爾輩使吾背君乎」金人怒,殺之。 初,曲端為都統制,𨽻王,庶庶政嚴,多誅將士,嘗曰:「設曲端有誤,亦當斬之」。端聞而恨,未有以報,金人知端與庻不協,併兵攻鄜延,庶在坊州聞之,夜趨鄜延以遏其衝,金人詭道入丹州,州界鄜延之間,庻乃自當延安路,時端盡統涇原精兵庻,屢督其進,端陽許而不行,乃遣呉玠攻華州,拔之。端迂路由邠之三水與玠會襄樂金攻延安急,庻收𣪚亡往援,知鳯翔府王𤫉将所部兵赴之,比庻至甘泉,而延安已失,庻無所歸,以軍付𤫉,自将百騎與官屬馳赴襄,樂勞軍庶,猶以節制望端,欲倚以自副,端彌不平,庻初至,坐帳中,端先以戎服趨於庭,既而與隨軍應副張彬及走馬承受公事髙中立同見帳中,良久,端聲色俱厲,問庻延安失守狀,曰:「節制固知愛身,不知愛天子城乎?」庻曰:「吾數令不從,誰其愛身者?」端怒曰:「在耀州屢陳軍事,不一見聽,何也?」因起歸帳,庻留端軍,終夕不自安,端欲即軍中殺庻,奪其兵,夜走寜州見撫諭使謝亮曰:「延安,五路襟喉,今已失矣。《春秋之義,大夫出疆,得以専之,請誅,庻歸報」。亮曰:「使事有指,今以人臣擅誅於外,是跋扈也,公為則自為之」。端沮而歸。明日,庻見端,為言已自劾待罪,端拘繋其官屬,奪其節制使印,庻乃得去。時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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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慶陽,端使其統制張中孚往召之曰:「𤫉若不聽,則斬以來」。會𤫉己去,追之不及。 癸巳,趙哲大破葉濃於建州城下,濃遁而降,復謀為變,張俊擒斬之。 金人之圍濮州也,以州小易之,至城下,知州楊粹中固守,命将姚端夜𢷬其營,尼瑪哈跣足走免,攻城益急,凡三十三日乙未,城遂陷,粹中被執,不屈死。烏珠又入開徳府,守臣王棣死之。 以太學生建安魏行可充金國軍前通問使,假禮部侍郎以行,金人知其應募借官,待之甚薄,因留不遣。行可遺金人書,警以不戢自焚之禍,且曰:「大國將舉中原與劉豫,劉氏何徳?趙氏何罪?若亟以還趙氏,賢於奉劉氏萬萬也」。竟卒於金,贈朝奉郎、秘閣修撰。 庚子,詣夀寜寺朝享祖宗神主。 壬寅,祀昊天上帝於圜丘,大赦。時鹵簿、樂舞之類,率多未備,嚴更警塲,就取軍中金鼓,權一時之用。金烏珠入相州,守臣趙不試死之。不試,太宗六世孫也。州久被圍不試,知事不可為,既啟門,乃納其家井中,然後以身赴井。 甲辰,金人陷徳州,兵馬都監趙叔皎死之。 是月,濵州賊蓋進陷棣州,守臣姜剛之死之。 金人攻晉寧軍,知軍事徐徽言拒卻之,知府州折可求叛降金。先是,徽言隂結汾晉土豪,約以復故地,則奏官為守長,聴其世襲,會朝論與金結和,抑其所請,金人忌徽言,欲速拔晉寜以除其患,既破延安,遂自綏徳渡河圍之三月,徽言屢卻之,至是,徽言約可求出兵夾攻羅索,聞之,執可求之子彥文,使為書招可求,可求遂以所屬麟、府、豐三州降。金可求故與徽言連姻,金人使招徽言於城下,徽言引弓射之,可求走,徽言引兵撃敵,大敗之,斬羅索之子。 金人陷淄州。 史斌圍興元不克,引兵趨關中,義兵統領張宗誘斌還長安,欲徐圗之,曲端怒宗,遣都監呉玠襲斬斌,而自襲宗,殺之。 岳飛與金人戰胙城,又戰黒龍潭,皆大㨗,飛從閻勍保䕶陵寢,大戰氾水關,射殪金将,大破其衆,駐兵竹蘆渡,與敵相持,選精銳三百,伏前山下,令各以薪芻交縛兩束,夜半,爇四端而舉之,金人疑援兵至,驚潰。 趙開善心計,好詗問天下利病,每有通變救弊之志。宣和末,為成都轉運判官,多所更革。至是陳𣙜茶買馬五害,朝議是之,即擢開都大提舉川、陜茶馬事,使推行之。開乃罷官,買賣茶給引通商,與茶戶自相貿易,不二年,茶引收息至百七十餘萬緡,買馬踰二萬匹。 十二月乙卯,太后至杭州,扈從統制苗傅以其軍八千人駐奉國寺。 庚申,金人攻東平府,京西路制置使權邦彥棄城去,又攻濟南府,劉豫遣子麟禦卻之,達蘭遣人啗以利,豫懐前忿,遂殺濟南驍將關勝,率百姓降金,百姓不從,豫縋城納欵。 甲子,金鄂爾多攻大名府,守臣張益謙欲遁,提㸃刑獄郭永曰:「北門所以遮梁、宋,敵得志則朝廷危矣」。因自率兵晝夜乘城,且縋死士告急於行在,會大霧四塞,城遂陷。益謙與轉運判官裴億迎降,鄂爾多問曰:「城破乃降,何也?」二人以永不從為辭。鄂爾多遣騎召永,永正衣冠南向再拜訖,易幅巾而入,鄂爾多問:「沮降者誰?」永曰:「不降者我,鄂爾多以富貴啗之」。永大罵曰:「恨不醢爾以報國,何說降乎?」鄂爾多怒,並其家屬皆殺之。永大名元城人,少剛明勇決,身長七尺,鬚髯若神。常知太谷縣,縣有潭出雲雨,嵗旱,巫乘此譁民,永杖巫,身暴日中雨,立至部使者及郡文移,有不便於民者,必條利病反復,或遂寢不行,燕山兵起,以永為轉運判官。郭藥師恃㤙肆暴,永力折之,藥師雖謝,無愧容,永退謂安撫使王安中曰:「他日亂邊者必此人也」。移河北西路提舉常平。金人南下㑹天寒,城池皆凍,金人率藉冰梯城,不攻而入。永在大名,弛濠梁之禁,人爭取魚,冰不能合,金人至城下,睥睨久之而去,至是遇害,雖素不與永合者,皆哭之至慟,永見古人立名節者,慨然慕之。靖康時,聞兩宮北狩,號絶仆地,家人舁歸,不食者數日,聞大元帥檄書至,始勉強一餐,其忠義蓋天性然也。紹興初,贈資政殿學士,諡勇節。金尼瑪哈入襲慶府,軍士有欲發孔子墓者,尼瑪哈問其通事髙慶裔曰:「孔子何人?」曰:「古之大聖人」。尼瑪哈曰:「大聖人墓安可發?」遂殺軍士。 乙丑,金人陷虢州。 丙寅,始命修國史。 己巳,以黃潛善為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汪伯彥為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顔岐為門下侍郎、朱勝非為中書侍郎,兵部尚書盧益簽書樞宻院事。潛善、伯彦入謝,帝曰:「潛善作左相,伯彥作右相,朕何患國事不濟?」時金兵橫行山東,羣盜蜂起,潛善等既無謀畧,專權自恣,東京委之御史,南京委之留臺,泗州委之郡守,言事者不納其說,請兵者不以上聞,金兵日南,乃以為李成餘黨,無足慮者,惟率同列聽浮屠說法而已。時户部尚書葉夢得嘗請帝南巡,阻江為險,以備不虞,帝曰:「自揚至瓜洲五十里,聞警而動未晚」。夢得曰:「運河僅通一舟,恐非一日可濟也」。後乞命重臣為宣總使,一居泗上,總兩淮及東方之師以待敵,一居金陵,總兩浙之路,以備退保」。不報,帝一日召諸軍議事帯禦器械,張俊奏:「敵勢方張,宜且南渡,俟國勢定圗之」。復請移左藏庫於鎮江,吏部侍郎劉珏亦言:「備敵之計,兵食為先,今以降冦為見兵,以糴本為見糧,二者無一可恃。維揚城池未修,軍旅多闕,卒有不虞,何以待之?」潛善等終不以為然。 辛未,金人㓂青州。 戊寅,以禮部侍郎張浚兼御營㕘贊軍事,教習長兵。 是冬,東京留守杜充決黃河,自泗入淮,以阻金兵。 是嵗,召潘良貴為左司諫,既見,請誅偽黨,使叛命者受刃國門,即敵人不敢輕議宋鼎,又乞封宗室賢者於山東、河北,以壯國體,巡幸維揚飬兵,威以圗恢,復大為黃汪所忌,左遷工部良貴,求去,主管明道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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