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孝宗朝: |
孝宗小年極鈍。高宗一日出對廷臣云:「夜來不得睡。」或問:「何故?」云:「看小兒子讀書,凡二三百遍,更念不得,甚以為憂。」某人進云:「帝王之學,只要知興亡治亂,初不在記誦。」上意方少解。後來卻恁聰明,試文字有不如法者,舉官必被責。邵武某人作省元,「五母雞」用「畝」字,孝宗大怒,欲駁放了。 |
| 孝宗朝: |
問壽皇為皇子本末。曰:「本一上殿官樓寅亮上言,舉英宗故事。且謂太祖受命,而子孫無為帝王者,當於太祖之下選一人養宮中。他日皇子生,只添一節度使耳。繼除臺官,趙忠簡遂力贊於外。當時宮中亦有齟齬,故養兩人。後來皆是高宗自主張。未禪位前數日,忽批云:『宗室某可追贈「秀王」,謚「安喜」。』先已安排了。若不然,壽皇如何處置!」 |
| 孝宗朝: |
高宗將禪位,先追贈秀王,可謂能盡父子之道者矣。 |
| 孝宗朝: |
「高宗初,張魏公奏事,論恢復,中外皆言上神武不可及,後來講和了便休。壽皇初年要恢復,只要年歲做成。」問:「壽皇時人才已不及高宗時。」曰:「高宗也無人。當時有許多有名底人,而今看,也只如此。」問:「岳侯若做事,何如張韓?」曰:「張韓所不及,卻是它識道理了。」又問:「岳侯以上者,當時有誰?」曰:「次第無人。」 |
| 孝宗朝: |
上初恢復之志甚銳,及符離之敗,上方大慟,曰:「將謂番人易殺。」遂用湯思退。再和之後,又敗盟。 |
| 孝宗朝: |
壽皇合下若有一人夾持定,十五六年做多少事! |
| 孝宗朝: |
壽皇直是有志於天下,要用人。嘗歎自家不如箇孫仲謀,能得許多人。 |
| 孝宗朝: |
某嘗謂士大夫不能盡言於壽皇,真為自負。蓋壽皇儘受人言,未嘗有怒色。但不樂時,止與人分疏辨析爾。 |
| 孝宗朝: |
壽皇晚來極為和易。某嘗因奏對言檢旱,天語云:「檢放之弊,惟在於後時而失實。」只這四字,盡得其要領。又言經、總制錢,則曰:「聞巧為名色以取之民。」其於天下事極為諳悉。 |
| 孝宗朝: |
問:「或言孝宗於內殿置御屏,書天下監司帥臣郡守姓名,作揭貼於其上,果否?」曰:「有之。孝宗是甚次第英武!劉共甫奏事便殿,嘗見一馬在殿廷間,不動,疑之。一日問王公明。公明曰:『此刻木為之者。上萬幾之暇,即御之以習據鞍騎射故也。』」又曰:「某嘗以浙東常平事入見,奏及賑荒。上曰:『其弊只在後時失實。』此四字極切荒政之病。」 |
| 孝宗朝: |
歲旱,壽皇禁中祈雨有應。一日,引宰執入見。恭父奏云:「此固陛下至誠感通。然天人之際,其近如此。若他事一有不至,則其應亦當如此。願陛下深加聖慮,則天下幸甚!」恭父斯語,頗得大臣體。因言梁丞相白蓮事。 |
| 孝宗朝: |
因言孝宗末年之政,先生曰:「某嘗作孝宗挽辭,得一聯云:『乾坤歸獨御,日月要重光!』」 |
| 孝宗朝: |
因論壽皇最後所用宰執,多是庸人。如某人,不知於上前說何事。可學云:「某人卻除大職名,與小郡。又有被批出與職名外,恁卻是知他不足取。」曰:「壽皇本英銳,於此等皆照見。只是向前為人所誤,後來欲安靜,厭人喚起事端,且如此打過。至於大甚,則又厭之。正如惡駿馬之奔踶,而求一善馬騎之;至其駑鈍不前,則又不免加以鞭策。薛補闕曾及某人。壽皇云:『亦屢以意導之而不去。』舉此亦可見。大抵作事不出於義理而出於血氣,久之未有不消鑠者。向來封事中亦嘗言此。」 |
| 孝宗朝: |
高宗大行,壽皇三年戴布机頭,著衣衫,遵行古禮,可謂上正千年之失。當時宰相不學,三日後便服朝服。雖壽皇謙德,不欲以此喻群臣,然臣子自不當如此。可謂有父子而無君臣。 |
| 孝宗朝: |
孝宗居高宗喪,常朝時裹白机頭,著布袍。當時臣下卻依舊著紫衫。周洪道要著敘衫,王季海不肯,止於紫衫上繫皂帶。今上登極,常時著白綾背子,臣下卻著敘衫,頗不失禮,而君之服遂失其舊。人傑。廣錄云:「今上居孝宗喪,臣下都著敘衫,方正得臣為君服。人主之服卻有未盡。頃在潭州,聞孝宗訃三日後易服,心下殊不穩。不免使人傳語官員,且著敘衫。後來朝廷行下文字來,方始敢出榜曉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