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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曰:東方之極,自碣石過朝鮮,貫大人之國,東至日出之次,扶木之地,青土樹木之野,太皞、勾芒所司者,萬二千里。其令曰:挺群禁,開閉闔,通窮窒,達障塞,行優游,棄怨惡,解役罪,免憂患,休罰刑,開關梁,宣出財,和外怨,撫四方,行柔惠,止剛強。南方之極,自北戶烏孫之界,貫顓頊之國,南至委火炎風之野,赤帝、祝融之所司者,萬二千里。其令曰:爵有德,賞有功,惠賢良,救饑渴,舉力農,振貧窮,惠孤寡,養老疾,出大祿,行大賞,起毀宗,立無後,封建侯、立賢輔。中央之極,自昆侖東絕恒山,日月之所道,江、漢之所出,人民之野,五穀之所宜,龍門、河、濟相貫,以息壤堙鴻水之州,東至於碣石,黃帝、后土之所司者,萬二千里。其令曰:平而不阿,明而不苛,包裹覆露,無不囊懷,普大無私,正靜以和,行糜粥,養老衰,吊死問疾,以送萬物之歸。西方之極,自昆侖絕流沙、沉羽,西至三危之國,石城金室,飲氣之民,不死之野,少皞、蓐收之所司者,萬二千里。其令曰:審用法,誅必辜,備盜賊,禁奸邪,敕群牧,謹貯聚,修城郭,補決竇,塞蹊徑,堤溝瀆,止流水,壅溪谷,守門閭,陳兵甲,選百官,誅不法。北方之極,自九澤窮夏海之極,北至令止之俗,有凍寒積冰、雪雹霜霰、漂潤群水之野,顓頊、玄冥所司者,萬二千里。其令曰:申群禁,固閉藏,修塞障,繕關梁,禁外徙,斷罰刑,殺當罪,閉關閭,大搜客,止交游,禁夜樂,早閉晏開,以索奸人,奸人已得,執之必固。天節已幾,刑殺毋赦,雖有盛尊之親,斷以法度,無行水,毋發藏,毋釋刑罰。 又曰:任一人之能,不足以治三畝之宅也;循道理之數,因天地之自然,則六合不足均也。 又曰:盧敖游乎北海,徑乎太陰,入乎玄闕,至於蒙穀之上,見一士焉,深目而玄鬢,渡注而鳶肩,豐上而殺下,軒軒然迎風而舞。顧見盧敖,慢然下臂,遁逃乎碑。盧敖就而視之,方倦龜殼而食合梨。盧敖與之語曰:「惟!敖為背群離黨,窮觀於六合之外者,非敖而已乎?敖幼而好游,至長不渝解,周行四極,惟北陰之不窺,今卒睹夫子於是,子殆可與敖為友乎?」若士者齤然嘆曰:「噫,子中州之民,寧肯而遠至此,此猶光日月而載列星,陰陽之所行,四時之所生,此其比夫不名之地,猶突奧也。若我南游乎罔良之野,北息乎沉墨之鄉,西窮冥冥之黨,東開澒濛之光,此其下無地而上無天,聽焉無聞,視焉無矚,此其外猶有汰汰之汜。其余一舉而千萬里,吾猶未能之在。今子游始于此,乃於語窮觀,豈不亦遠哉?然子處矣哉!吾與汗漫期於九垓之上,吾不可以久居。士舉臂而竦身,遂入雲中。盧敖仰而視之,弗見,乃止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