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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 - The Scholars》 | [Qing] 1750 | Library Resources |
《牛浦郎牽連多訟事 鮑文卿整理舊生涯》 | Library Resources |
12 | 牛浦郎牽... : | 他到家料理了些柴米,就把家裏笙簫管笛,三弦琵琶,都查點了出來;也有斷了弦,也有壞了皮的,一總塵灰寸壅。他查出來放在那裏,到總寓傍邊茶館內去會會同行。纔走進茶館,只見一個人,坐在那裏,頭戴高帽,身穿寶藍緞直裰,腳下粉底皂靴,獨自坐在那裏喫茶。鮑文卿近前一看,原是他同班唱老生的錢麻子。錢麻子見了他來,說道:「文卿,你從幾時回來的?請坐喫茶。」鮑文卿道:「我方纔遠遠看見你,只疑惑是那一位翰林科道老爺錯走到我這裏來喫茶,原來就是你這老屁精!」當下坐了喫茶。錢麻子道:「文卿,你在京裏走了一回,見過幾個做官的,回家就拿翰林科道來嚇我了!」鮑文卿道:「兄弟,不是這樣說。像這衣服、靴子,不是我們行事的人可以穿得的。你穿這樣衣裳,叫那讀書的人穿甚麼?」錢麻子道:「而今事!那是二十年前的講究了!南京這些鄉紳人家,壽誕或是喜事,我們只拿一副蠟燭去,他就要留我們坐著一桌喫飯。憑他甚麼大官,他也只坐在下面。若遇同席有幾個學裏酸子,我眼角裏還不曾看見他哩!」鮑文卿道:「兄弟!你說這樣不安本分的話,豈但來生還做戲子,連變驢變馬都是該的!」錢麻子笑著打了他一下。茶館裏拿上點心來喫。喫著,只見外面又走進一個人來,頭戴浩然巾,身穿醬色紬直裰,腳下粉底皂靴,手執龍頭拐杖,走了進來。錢麻子道:「黃老爹,到這裏來喫茶。」黃老爹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二位!到跟前纔認得。怪不得,我今年已八十二歲了,眼睛該花了!文卿,你幾時來的?」鮑文卿道:「到家不多幾日,還不曾來看老爹。日子好過的快,相別已十四年。記得我出門那日,還在國公府徐老爺裏面看著老爹妝了一齣『茶博士』纔走的。老爹而今可在班裏了?」黃老爹搖手道:「我久已不做戲子了。」坐下添點心來喫,向錢麻子道:「前日南門外張舉人家請我同你去下棋,你怎麼不到?」錢麻子道:「那日我班裏有生意。明日是鼓樓外薛鄉紳小生日,定了我徒弟的戲,我和你明日要去拜壽。」鮑文卿道:「那個薛鄉紳?」黃老爹道:「他是做過福建汀州知府,和我同年,今年八十二歲,朝廷請他做鄉飲大賓了。」鮑文卿道:「像老爹拄著拐杖,緩步細搖,依我說,這『鄉飲大賓』就該是老爹做!」又道:「錢兄弟,你看老爹這個體統,豈止像知府告老回家,就是尚書、侍郎回來,也不過像老爹這個排場罷了!」那老畜生不曉的這話是笑他,反忻忻得意。當下喫完了茶,各自散了。鮑文卿雖則因這些事看不上眼,自己卻還要尋幾個孩子起個小班子,因在城裏到處尋人說話。那日走到鼓樓坡上,遇著一個人,有分教:邂逅相逢,舊交更添氣色:婚姻有分,子弟亦被恩光。畢竟不知鮑文卿遇的是個甚麼人,且聽下回分解。 |
《向觀察陞官哭友 鮑廷璽喪父娶妻》 | Library Resources |
5 | 向觀察陞... : | 又過了幾個月,那王家女兒懷著身子,要分娩;不想養不下來,死了。鮑文卿父子兩個慟哭。向太守倒反勸道:「也罷,這是他各人的壽數,你們不必悲傷了。你小小年紀,我將來少不的再替你娶個媳婦。你們若只管哭時,惹得夫人心裏越發不好過了。」鮑文卿也吩咐兒子,叫不要只管哭。但他自己也添了個痰火疾,不時舉動,動不動就要咳嗽半夜。意思要辭了向太爺回家去,又不敢說出來。恰好向太爺陞了福建汀漳道,鮑文卿向向太守道:「太老爺又恭喜高陞,小的本該跟隨太老爺去;怎奈小的老了,又得了病在身上。小的而今叩辭了太老爺回南京去,丟下兒子跟著太老爺伏侍罷。」向太守道:「老友,這樣遠路,路上又不好走,你年紀老了,我也不肯拉你去。你的兒子,你留在身邊奉侍你,我帶他去做甚麼!我如今就要進京陛見。我先送你回南京去。我自有道理。」次日,封出一千兩銀子,叫小廝捧著,拿到書房裏來,說道:「文卿,你在我這裏一年多,並不曾見你說過半個字的人情。我替你娶個媳婦,又沒命死了。我心裏著實過意不去。而今這一千兩銀子,送與你。你拿回家去置些產業,娶一房媳婦,養老送終。我若做官再到南京來,再接你相會。」鮑文卿又不肯受。向道臺道:「而今不比當初了。我做府道的人,不窮在這一千兩銀子。你若不受,把我當做甚麼人?」鮑文卿不敢違拗,方纔磕頭謝了。向道臺吩咐叫了一隻大船,備酒替他餞行,自己送出宅門。鮑文卿同兒子跪在地下,灑淚告辭。向道臺也揮淚和他分手。 |
6 | 向觀察陞... : |
鮑文卿父子兩個,帶著銀子,一路來到南京,到家告訴渾家向太老爺這些恩德,舉家感激。鮑文卿扶著病出去尋人,把這銀子買了一所房子,兩副行頭,租與兩個戲班子穿著;剩下的,家裏盤纏。又過了幾個月,鮑文卿的病漸漸重了,臥床不起。自己知道不好了,那日把渾家、兒子、女兒、女婿,都叫在跟前,吩咐他們:「同心同意,好好過日子,不必等我滿服,就娶一房媳婦進來要緊。」說罷,瞑目而逝。閤家慟哭,料理後事。把棺材就停在房子中間,開了幾日喪。四個總寓的戲子都來弔孝。鮑廷璽又尋陰陽先生尋了一塊地,擇個日子出殯,只是沒人題銘旌。正在躊躇,只見一個青衣人飛跑來了,問道:「這裏可是鮑老爹家?」鮑廷璽道:「便是。你是那裏來的?」那人道:「福建汀漳道向太老爺來了,轎子已到了門前。」鮑廷璽慌忙換了孝服,穿上青衣,到大門外去跪接。向道臺下了轎,看見門上貼著白,問道:「你父親已是死了?」鮑廷璽哭著應道:「小的父親死了。」向道臺道:「沒了幾時了?」鮑廷璽道:「明日就是四七。」向道臺道:「我陛見回來,從這裏過,正要會會你父親,不想已做故人。你引我到柩前去。」鮑廷璽哭著跪辭,向道臺不肯,一直走到柩前,叫著:「老友文卿!」慟哭了一場,上了一炷香,作了四個揖。鮑廷璽的母親也出來拜謝了。向道臺出到廳上,問道:「你父親幾時出殯?」鮑廷璽道:「擇在出月初八日。」向道臺道:「誰人題的銘旌?」鮑廷璽道:「小的和人商議,說銘旌上不好寫。」向道臺道:「有甚麼不好寫!取紙筆過來。」當下鮑廷璽送上紙筆。向道臺取筆在手,寫道: 「皇明義民鮑文卿享年五十有九之柩。賜進士出身中憲大夫福建汀漳道老友向鼎頓首拜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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