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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 | [Western Jin] 265-300 | Library Resources |
《魏書十》 | Library Resources |
《賈詡傳》 | Library Resources |
2 | 賈詡傳: | 九州春秋曰:中平元年,車騎將軍皇甫嵩旣破黃巾,威震天下。閻忠時罷信都令,說嵩曰:「夫難得而易失者時也,時至而不旋踵者機也,故聖人常順時而動,智者必因機以發。今將軍遭難得之運,蹈易解之機,而踐運不撫,臨機不發,將何以享大名乎?」嵩曰:「何謂也?」忠曰:「天道無親,百姓與能,故有高人之功者,不受庸主之賞。今將軍授鉞於初春,收功於末冬,兵動若神,謀不再計,旬月之間,神兵電掃,攻堅易於折枯,摧敵甚於湯雪,七州席卷,屠三十六萬方,夷黃巾之師,除邪害之患,或封戶刻石,南向以報德,威震本朝,風馳海外。是以羣雄迴首,百姓企踵,雖湯武之舉,未有高於將軍者。身建高人之功,北面以事庸主,將何以圖安?」嵩曰:「心不忘忠,何為不安?」忠曰:「不然。昔韓信不忍一飱之遇,而棄三分之利,拒蒯通之忠,忽鼎跱之勢,利劒已揣其喉,乃嘆息而悔,所以見烹於兒女也。今主勢弱於劉、項,將軍權重於淮陰,指麾可以振風雲,叱咤足以興雷電;赫然奮發,因危抵頹,崇恩以綏前附,振武以臨後服;徵兾方之士,動七州之衆,羽檄先馳於前,大軍震響於後,蹈蹟漳河,飲馬孟津,舉天網以網羅京都,誅閹宦之罪,除羣怨之積忿,解乆危之倒懸。如此則攻守無堅城,不招必影從,雖兒童可使奮空拳以致力,女子可使其褰裳以用命,況厲智能之士,因迅風之勢,則大功不足合,八方不足同也。功業已就,天下已順,乃燎于上帝,告以天命,混齊六合,南面以制,移神器於己家,推亡漢以定祚,實神機之至決,風發之良時也。夫木朽不彫,世衰難佐,將軍雖欲委忠難佐之朝,彫畫朽敗之木,猶逆坂而走丸,必不可也。方今權宦羣居,同惡如市,主上不自由,詔命出左右。如有至聦不察,機事不先,必嬰後悔,亦無及矣。」嵩不從,忠乃亡去。英雄記曰:涼州賊王國等起兵,共劫忠為主,統三十六部,號車騎將軍。忠感慨發病而死。察孝廉為郎,疾病去官,西還至汧,道遇叛氐,同行數十人皆為所執。詡曰:「我段公外孫也,汝別埋我,我家必厚贖之。」時太尉段熲,昔乆為邊將,威震西土,故詡假以懼氐。氐果不敢害,與盟而送之,其餘悉死。詡實非段甥,權以濟事,咸此類也。 |
《魏書十一》 | Library Resources |
《田疇傳》 | Library Resources |
5 | 田疇傳: | 遼東斬送袁尚首,令「三軍敢有哭之者斬」。疇以甞為尚所辟,乃往弔祭。太祖亦不問。臣松之以為田疇不應袁紹父子之命,以其非正也。故盡規魏祖,建盧龍之策。致使袁尚奔迸,授首遼東,皆疇之由也。旣已明其為賊,胡為復弔祭其首乎?若以甞被辟命,義在其中,則不應為人設謀,使其至此也。疇此舉止,良為進退無當,與王脩哭袁譚,貌同而心異也。疇盡將其家屬及宗人三百餘家居鄴。太祖賜疇車馬穀帛,皆散之宗族知舊。從征荊州還,太祖追念疇功殊美,恨前聽疇之讓,曰:「是成一人之志,而虧王法大制也。」於是乃復以前爵封疇。先賢行狀載太祖令曰:「蓨令田疇,志節高尚,遭值州里戎夏交亂,引身深山,研精味道,百姓從之,以成都邑。袁賊之盛,命召不屈。慷慨守志,以徼真主。及孤奉詔征定河北,遂服幽都,將定胡寇,特加禮命。疇即受署,陳建攻胡蹊路所由,率齊山民,一時向化,開塞導道,供承使役,路近而便,令虜不意。斬蹋頓於白狼,遂長驅於柳城,疇有力焉。及軍入塞,將圖其功,表封亭侯,食邑五百,而疇懇惻,前後辭賞。出入三載,歷年未賜,此為成一人之高,甚違王典,失之多矣。宜從表封,無乆留吾過。」疇上疏陳誠,以死自誓。太祖不聽,欲引拜之,至于數四,終不受。有司劾疇狷介違道,苟立小節,宜免官加刑。太祖重其事,依違者乆之。乃下世子及大臣博議,世子以疇同於子文辭祿,申胥逃賞,宜勿奪以優其節。尚書令荀彧、司隷校尉鍾繇亦以為可聽。魏書載世子議曰:「昔薳敖逃祿,傳載其美,所以激濁世,勵貪夫,賢於尸祿素餐飡之人也。故可得而小,不可得而毀。至於田疇,方斯近矣。免官加刑,於法為重。」魏略載教曰:「昔夷、齊棄爵而譏武王,可謂愚闇,孔子猶以為『求仁得仁』。疇之所守,雖不合道,但欲清高耳。使天下悉如疇志,即墨翟兼愛尚同之事,而老聃使民結繩之道也。外議欲為復使令司隷決之。」魏書載荀彧議,以為「君子之道,或出或處,期於為善而已。故匹夫守志,聖人各因而成之」。鍾繇以為「原思辭粟,仲尼不與,子路拒牛,謂之止善,雖可以激清勵濁,猶不足多也。疇雖不合大義,有益推讓之風,宜如世子議。」臣松之案呂氏春秋:「魯國之法,魯人有為臣妾於諸侯,有能贖之者取其金於府。子貢贖人而辭不受金,孔子曰:『賜失之矣。自今以來魯人不贖矣。』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魯人必拯溺矣。』」案此語不與繇所引者相應,未詳為繇之事誤邪,而事將別有所出?太祖猶欲侯之。疇素與夏侯惇善,太祖語惇曰:「且往以情喻之,自從君所言,無告吾意也。」惇就疇宿,如太祖所戒。疇揣知其指,不復發言。惇臨去,乃拊疇背曰:「田君,主意殷勤,曾不能顧乎!」疇荅曰:「是何言之過也!疇,負義逃竄之人耳,蒙恩全活,為幸多矣。豈可賣盧龍之塞,以易賞祿哉?縱國私疇,疇獨不愧於心乎?將軍雅知疇者,猶復如此,若必不得已,請願效死刎首於前。」言未卒,涕泣橫流。惇具荅太祖。太祖喟然知不可屈,乃拜為議郎。年四十六卒。子又早死。文帝踐阼,高疇德義,賜疇從孫續爵關內侯,以奉其嗣。 |
《蜀書十》 | Library Resources |
《魏延傳》 | Library Resources |
4 | 魏延傳: | 秋,亮病困,密與長史楊儀、司馬費禕、護軍姜維等作身歿之後退軍節度,令延斷後,姜維次之;若延或不從命,軍便自發。亮適卒,祕不發喪,儀令禕往揣延意指。延曰:「丞相雖亡,吾自見在。府親官屬便可將喪還葬,吾自當率諸軍擊賊,云何以一人死廢天下之事邪?且魏延何人,當為楊儀所部勒,作斷後將乎!」因與禕共作行留部分,令禕手書與己連名,告下諸將。禕紿延曰:「當為君還解楊長史,長史文吏,稀更軍事,必不違命也。」禕出門馳馬而去,延尋悔,追之已不及矣。延遣人覘儀等,遂使欲案亮成規,諸營相次引軍還。延大怒,纔儀未發,率所領徑先南歸,所過燒絕閣道。延、儀各相表叛逆,一日之中,羽檄交至。後主以問侍中董允、留府長史蔣琬,琬、允咸保儀疑延。儀等槎山通道,晝夜兼行,亦繼延後。延先至,據南谷口,遣兵逆擊儀等,儀等令何平在前禦延。平叱延先登曰:「公亡,身尚未寒,汝輩何敢乃爾!」延士衆知曲在延,莫為用命,軍皆散。延獨與其子數人逃亡,奔漢中。儀遣馬岱追斬之,致首於儀,儀起自踏之,曰:「庸奴!復能作惡不?」遂夷延三族。初,蔣琬率宿衞諸營赴難北行,行數十里,延死問至,乃旋。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還者,但欲除殺儀等。平日諸將素不同,兾時論必當以代亮。本指如此。不便背叛。魏略曰:諸葛亮病,謂延等云:「我之死後,但謹自守,慎勿復來也。」令延攝行己事,密持喪去。延遂匿之,行至襃口,乃發喪。亮長史楊儀宿與延不和,見延攝行軍事,懼為所害,乃張言延欲舉衆北附,遂率其衆攻延。延本無此心,不戰軍走,追而殺之。臣松之以為此蓋敵國傳聞之言,不得與本傳爭審。 |
《吳書七》 | Library Resources |
《顧雍傳》 | Library Resources |
4 | 顧雍傳: | 雍為相十九年,年七十六,赤烏六年卒。初疾微時,權令醫趙泉視之,拜其少子濟為騎都尉。雍聞,悲曰:「泉善別死生,吾必不起,故上欲及吾目見濟拜也。」權素服臨弔,謚曰肅侯。長子邵早卒,次子裕有篤疾,少子濟嗣,無後,絕。永安元年,詔曰:「故丞相雍,至德忠賢,輔國以禮,而侯統廢絕,朕甚愍之。其以雍次子裕襲爵為醴陵侯,以明著舊勳。」吳錄曰:裕一名穆,終宜都太守。裕子榮。晉書曰:榮字彥先,為東南名士,仕吳為黃門郎,在晉歷顯位。元帝初鎮江東,以榮為軍司馬,禮遇甚重。卒,表贈侍中、驃騎將軍、儀同三司。榮兄子禺,字孟著,少有名望,為散騎侍郎,早卒。吳書曰:雍母弟徽,字子歎,少游學,有脣吻。孫權統事,聞徽有才辯,召署主簿。嘗近出行,見營軍將一男子至巿行刑,問之何罪,云盜百錢,徽語使住。須臾,馳詣闕陳啟:「方今畜養士衆以圖北虜,視此兵丁壯健兒,且所盜少,愚乞哀原。」權許而嘉之。轉東曹掾。或傳曹公欲東,權謂徽曰:「卿孤腹心,今傳孟德懷異意,莫足使揣之,卿為吾行。」拜輔義都尉,到北與曹公相見。公具問境內消息,徽應對婉順,因說江東大豐,山藪宿惡,皆慕化為善,義出作兵。公笑曰:「孤與孫將軍一結婚姻,共輔漢室,義如一家,君何為道此?」徽曰:「正以明公與主將義固磐石,休戚共之,必欲知江表消息,是以及耳。」公厚待遣還。權問定云何,徽曰:「敵國隱情,卒難探察。然徽潛采聽,方與袁譚交爭,未有他意。」乃拜徽巴東太守,欲大用之,會卒。子裕,字季則,少知名,位至鎮東將軍。雍族人悌,字子通,以孝悌廉正聞於鄉黨。年十五為郡吏,除郎中,稍遷偏將軍。權末年,嫡庶不分,悌數與驃騎將軍朱據共陳禍福,言辭切直,朝廷憚之。待妻有禮,常夜入晨出,希見其面。嘗疾篤,妻出省之,悌命左右扶起,冠幘加襲,起對,趨令妻還,其貞潔不瀆如此。悌父向歷四縣令,年老致仕,悌每得父書,常灑掃,整衣服,更設几筵,舒書其上,拜跪讀之,每句應諾,畢,復再拜。若父有疾耗之問至,則臨書垂涕,聲語哽咽。父以壽終,悌飲漿不入口五日。權為作布衣一襲,皆摩絮著之,強令悌釋服。悌雖以公議自割,猶以不見父喪,常畫壁作棺柩象,設神座於下,每對之哭泣,服未闋而卒。悌四子:彥、禮、謙、祕。秘,晉交州刺史。祕子衆,尚書僕射。 |
《諸葛瑾傳》 | Library Resources |
3 | 諸葛瑾傳: | 與權談說諫喻,未甞切愕,微見風彩,粗陳指歸,如有未合,則捨而及他,徐復託事造端,以物類相求,於是權意往往而釋。吳郡太守朱治,權舉將也,權曾有以望之,而素加敬,難自詰讓,忿忿不解。瑾揣知其故,而不敢顯陳,乃乞以意私自問,遂於權前為書,泛論物理,因以己心遙往忖度之。畢,以呈權,權喜,笑曰:「孤意解矣。顏氏之德,使人加親,豈謂此邪?」權又怪校尉殷模,罪至不測。羣下多為之言,權怒益甚,與相反覆,惟瑾默然,權曰:「子瑜何獨不言?」瑾避席曰:「瑾與殷模等遭本州傾覆,生類殄盡。棄墳墓,攜老弱,披草萊,歸聖化,在流隷之中,蒙生成之福,不能躬相督厲,陳荅萬一,至令模孤負恩惠,自陷罪戾。臣謝過不暇,誠不敢有言。」權聞之愴然,乃曰:「特為君赦之。」 |
《吳書十三》 | Library Resources |
《陸遜傳》 | Library Resources |
10 | 陸遜傳: | 黃武元年,劉備率大衆來向西界,權命遜為大都督、假節,督朱然、潘璋、宋謙、韓當、徐盛、鮮于丹、孫桓等五萬人拒之。備從巫峽、建平、連平、連圍至夷陵界,立數十屯,以金錦爵賞誘動諸夷,使將軍馮習為大督,張南為前部,輔匡、趙融、廖淳、傅肜等各為別督,先遣吳班將數千人於平地立營,欲以挑戰。諸將皆欲擊之,遜曰:「此必有譎,且觀之。」吳書曰:諸將並欲迎擊備,遜以為不可,曰:「備舉軍東下,銳氣始盛,且乘高守險,難可卒攻,攻之縱下,猶難盡克,若有不利,損我大勢,非小故也。今但且獎厲將士,廣施方略,以觀其變。若此間是平原曠野,當恐有顛沛交馳之憂,今緣山行軍,勢不得展,自當罷於木石之間,徐制其弊耳。」諸將不解,以為遜畏之,各懷憤恨。備知其計不可,乃引伏兵八千,從谷中出。遜曰:「所以不聽諸君擊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遜上疏曰:「夷陵要害,國之關限,雖為易得,亦復易失。失之非徒損一郡之地,荊州可憂。今日爭之,當令必諧。備干天常,不守窟穴,而敢自送。臣雖不材,憑奉威靈,以順討逆,破壞在近。尋備前後行軍,多敗少成,推此論之,不足為戚。臣初嫌之,水陸俱進,今反舍船就步,處處結營,察其布置,必無他變。伏願至尊高枕,不以為念也。」諸將並曰:「攻備當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銜持經七八月,其諸要害皆以固守,擊之必無利矣。」遜曰:「備是猾虜,更甞事多,其軍始集,思慮精專,未可干也。今住已乆,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計不復生,犄角此寇,正在今日。」乃先攻一營,不利。諸將皆曰:「空殺兵耳。」遜曰:「吾已曉破之之術。」乃勑各持一把茅,以火攻拔之。一爾勢成,通率諸軍同時俱攻,斬張南、馮習及胡王沙摩柯等首,破其四十餘營。備將杜路、劉寧等窮逼請降。備升馬鞍山,陳兵自繞。遜督促諸軍四面蹙之,土崩瓦解,死者萬數。備因夜遁,驛人自擔,燒鐃鎧斷後,僅得入白帝城。其舟船器械,水步軍資,一時略盡,尸骸漂流,塞江而下。備大慙恚,曰:「吾乃為遜所折辱,豈非天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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